第11章 4

提起這事，楊建國問張雁秋當初怎麽不回昆明，怎麽肯留在這裏。張雁秋把藥給他，回道：“我看這裏需要我，就留下了。”話頓了一會兒又說：“別人不肯來，你們可以自己培養醫生的嘛。”

楊建國笑笑：“哪有這麽容易，飯都吃不飽，沒有精力培養醫生。”

張雁秋不再說什麽，囑咐了一些註意事項，便送幾人出門。這剛出門，迎面便看到一個男人背了一個女人過來。楊建國一看，這不就是王開暢他爸王文飛？

王文飛擡頭看見楊建國幾人，也楞了。

*

回三平壩的路上，楊徽被楊建國抱在懷裏，坐在三輪車後顛簸。她聽著三輪車在坑坑窪窪路面上撞出的聲響，沈悶了許久後問楊建國：“阿爺，阿徽摔跤去看大夫，是不是用了很多錢吶？”

她記得阿爺跟他講過的，馮子賢的嬢嬢摔傷了沒去醫院，是因為要花很多錢，舍不得。她還搞不清楚赤腳大夫和醫院的區別。

楊建國聽見孫女的聲音裏滿是愧疚，摸摸她的頭：“沒有用很多錢，大夫沒要我們錢，真的。”

楊徽心裏的愧疚散了一些，跟楊建國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摔跤了，不看醫生不花錢了。楊建國聽著很是心疼。

過了一會兒，楊徽有些困了，打了幾個呵欠，楊建國哄她睡覺，她問楊建國：“王開暢的阿爸也去看大夫了，他是不是也摔了？他背著一個嬢嬢，不認識吶。”

楊建國的臉色沈在夜色中，許多情緒都能隱去，他低頭去跟楊徽說：“阿徽，你看錯了，那個不是王開暢的爸爸，王開暢他爸爸去河口運貨了，不在這裏的。”

楊徽揪起了眉毛，她真的認錯了吶？

壩吉5隊也沒有拉電線，大晚上的，借了月光也看不真切。楊徽心想，也許她真的看錯了吧。

楊建國見楊徽漸漸沈睡了，輕嘆了口氣。他只希望三平壩的人們都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但願王文飛不要鬧出什麽事情來。

回到家裏的時候，楊徽已經靠在楊建國懷裏睡著了。楊建國有些抱不動她，和鴻把她接過抱進了屋裏。

和墨從臺階上跳起來，剛想說話，見楊徽已經睡著，便閉了嘴。等和鴻出來，和墨問他楊徽的情況。和鴻叫他別擔心。

和墨轉頭去看竈上的鍋，鍋裏還溫著他留給楊徽的雞肉。他想，楊徽今天沒吃晚飯，她不餓嗎？又想，如果她明早一起來，就能吃雞肉，一定很開心。

於是第二天大早，和墨跟著大人們一起起來，餵豬餵雞，把家務做了，再把那碗雞肉熱了，端進去給楊徽。

楊徽剛醒過來，膝蓋上的傷口讓她半夜疼醒過來，她睡不好，臉色白白的。一見和墨進來，她掙紮要起身。

楊建國還沒出門，從外面端了盆熱水進來，見到楊徽動來動去的，斥了她幾句，讓她躺著。

楊徽扁扁嘴，聞見和墨手裏雞肉的香味，說：“阿爺，我餓了，想吃哥哥拿的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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