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直言不諱——孟光

孟光，字孝裕，三國時期河南洛陽人，長期任職於蜀國，官至大司農。博物識古，博覽群書，尤精通《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史，谙熟漢代舊典，好《公羊》、《春秋》。

漢靈帝後期，孟光為講部吏，獻帝在董卓的挾持下遷都長安，此時天下大亂，於是孟光入蜀避難，劉焉、劉璋父子二人都待以賓客之禮。劉備定益州，授孟光議郎之職，讓他與許慈等並掌制度，後主劉禪繼位後，拜孟光為符節令，後來又先後擔任屯騎校尉、長樂少府、大司農。

蜀廷頒布大赦令，孟光當著群臣的面，指責大將軍費祎說：“赦免罪人，是一件待遇不均的事，不是政治清明的時代所因該有的，衰敗到極點，必不得已的時候，然後才可以考慮去執行它。如今陛下仁愛賢明，官僚都很稱職，有什麽即將來臨的危險和困厄的處境，而要數次執行特殊的恩惠，以有利於奸詐不法之人施展自己的惡行呢？現在壞人像鷹、隼一樣剛開始攻擊作惡，就愈加原諒有罪的人，上冒犯天時，下違反人心。我年老體衰，不了解治國的綱領，我以為這種方法不能維持長久，難道這方法具備使人仰慕的高、美，您期望這樣來顯示仁德嗎！”費祎點頭稱謝，但心中不快。

孟光的指責時弊，多類似於這樣，所以執政的重臣，內心不能愉悅，因而孟光的爵號、官位不能晉升。有因為常常直言無所回避，被他人所忌恨。太常廣漢人鐔承、光祿勳河東人裴俊等，年紀和資歷都不如孟光，而登上高位，官位在孟光的前面，其原因就是這樣。

秘書郎郤正多次咨詢孟光，孟光問郤正太子學什麽、讀什麽、性情與喜好，郤正回答說：“對待親人十分恭敬，日夜勤奮不懈，有古時太子的風範，接待群臣，舉一動顯示出仁慈寬厚。”光曰：“像您說的這些，都是普通人所應有的，我今天所要問的，是想知道他的權謀智數怎麽樣。”郤正曰：“太子的為人之道，在於迎合意旨竭盡他人的歡心，既不能夠做自己所不應該做的事，而且謀術隱藏在心裏，權略在適合的時機發揮，權謀智數的有無，難道是可以預前設想的嗎？”光理解郤正慎宜，不隨便亂講，便說：“我喜歡直言，無所回避，每直率地指責，都被他人譏議嫌惡，知道您的意思也不太喜歡我說的話，然而我的話有道理。現在天下沒有安定統一，智謀為先，智謀雖然來自天賦，但也可以通過努力來獲得。這是儲君讀書的事情，應該效仿我們竭盡全力增加知識來等待咨詢，像傅士參加射策、講試以為謀求爵位呀！這是當務其急。”郤正非常同意他的看法。

孟光通曉眾物，對歷史非常了解，博覽群書，尤其用心專一於“三史”，擅長於漢朝的典籍，喜歡《春秋公羊傳》，但譏責非難《左氏春秋》，每當與來敏爭這兩本書的大義，孟光常常大聲爭吵。

孟光因為心直口快，不講情面，所以也得罪很多人，特別是當政者，因而久不升遷，後因受牽連獲罪被免官，去世時，享年九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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