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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聖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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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聖僧5

這是很平常的一天,石蘭寺像往常一樣,天剛亮就有香客過來上香,順便看看周圍的景色。

梧桐縣一帶的人都知道,石蘭寺的大師善養花,本來貧瘠的山都被他種滿花,不止蘭花,還有很多其據說在此地種不活的花,導致梧桐縣裏的人都愛來此,不為拜神,為的是賞花觀景。

不少人都將石蘭寺當成郊游踏青之地。

山腳下,停著一輛馬車。

衣著華麗、神色憔悴的少婦從馬車走下來,她看著蜿蜒的山道,深深的嘆了口氣:“能戰勝大白蛇的大師,他的寺廟應該比較靈驗吧?”

隨行的奶娘暗暗擦去淚,安慰道:“少夫人虔誠,菩薩一定會讓您如願的。”

少婦從府城遠道而來,非常虔誠,一路從山腳走上來,希望送子觀音看到她的真心。

江河站在寺前,看到這婦人,就知道夫家或娘家肯定是有錢有勢,又是從府城來的,他的名聲能不能傳播得更遠,就看這一單完成得怎樣了。

少婦憂心仲仲而來,等看到站在寺前迎客的大師時,還是被他的美貌震驚了下,連奶娘都覺得看花眼。

這漫山遍野的美景,竟然不及這年輕大師的一張臉。

他站在那兒,宛若這山間的一道清風,松間的清泉,與自然渾然天成,又不失悲天憫人。

不過少婦很快就顧不上大師的容貌,在大師悲憫的目光中,她的心房一下就崩塌了,傾訴自己內心的苦楚。

少婦跪在菩薩面前,委屈地哭著。

“嗚嗚……都說我不慈,善妒,誰知我心中苦?這通房小妾加起來院子都塞不下,卻個個都不能生,都是一群賤皮子,居然誣陷主母下藥……”少婦邊哭邊罵,“婆婆眼尖嘴利,那眼神利得跟刀子似的,誰敢在她眼皮子下生事?”

“只望菩薩保佑我懷個一男半女,也好與夫家交代……”

江河耐心地等少婦哭完,讓她伸出手,隔著帕子為少婦把脈。

少婦不明所以,“大師,這不是先去求菩薩嗎?”就算是和尚,也不能保佑她懷上的吧?

江河剛搭上脈,臉色就隱隱發青。

這位夫人,你還是別求子了,你這是快流產了!對了,她剛才為了虔誠,一路走上來的?

甚至都不用想,如果這夫人來寺廟求子,結果回去就流產,這事若是傳出去,他這段時間辛苦刷的名望就全沒了。

江河當機立斷地掏出銀針,笑得像婦產科的醫生,“夫人,暫且不要說話,咱們先安胎!”

少婦滿臉懵逼地看著她。

連陪在一旁的奶娘都傻眼了。

旁邊燒香的香客聞言,馬上湊過來看熱鬧。

他們雙眼亮晶晶的,哎喲,這剛來呢就懷上了,這寺裏的送子觀音得多急啊!

如果江河聽到他們的心聲,肯定得滿頭問號,他們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的?

一個時辰後,少婦終於離開。

她愁眉苦臉地來,滿臉笑容地離去。

搭著奶娘的手,少婦挺著尚未顯懷的肚子,喜滋滋地回家。

這石蘭寺實在太靈了,這剛來呢,馬上就能揣個崽回去!

還有那長得和神仙一樣的大師實在太神奇,喝了他開的安胎藥後,她覺得自己身體現在壯得能跟後院那些不要臉的小賤人們大戰三百回合!

奶娘扶著她,聲音裏都是喜意,“夫人,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安胎,您可千萬別跟後院的小蹄子動氣。”

他們家夫人命苦,婆婆不慈,小妾通房又氣人,丈夫屁股還是偏的,真真是苦水裏過日子。

少婦現在有崽萬事足:“放心,我知道輕重。”

真以為她對那死鬼丈夫死心塌地啊?她不過是想生個一男半女罷了,現在有了孩子,她才懶得管丈夫又拉哪個小妖精上榻廝混。

男人哪裏有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重要,她的後半輩子就指望著肚子裏的孩子了。

這個差點流產的婦人是知府的當家少夫人,回府後不放心,又讓人去請府醫過來。

府醫來看過後,都有些吃驚,她肚裏的胎兒如今穩得沒有絲毫流產的跡象,不禁高呼為她開藥的肯定是神醫,這方子不僅對胎兒好,對母體更好。

知府少夫人得到府醫的準話後,心裏不知多感激玄濟大師,等她的胎穩了,就讓奶娘到石蘭寺上香,香油錢肯定不能吝嗇。

少夫人遵照大師的醫囑,吃的用的還不忘鍛煉,身體養得生龍活虎,倍兒健康,等肚子裏的孩子滿三個月後,終於可以將這事說出去了。

少夫人到處給人下帖子開宴會。

她是個記仇的,當初多少人說她不能生,現在她就要挺著肚子給她們看看!

知府夫人此時也滿臉是笑,她也不在意兒媳婦揚眉吐氣,都是世家女,該懂的道理都懂。

嫡子和庶子到底是不一樣的。

再者,兒媳婦的娘家顯赫,嫡子出身才能沾到好處,為了家族,她這個當婆婆的日後只能讓一讓兒媳婦。

宴席上,知府的大少夫人到處宣傳石蘭寺,對玄濟大師吹捧不已。“我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我身體弱,很難懷上,就算懷上也保不住。”少夫人擦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我上山時,就感覺自己的肚子有點不舒服……大師實在太神奇了,一定是神仙法術,他拿出銀針為我紮幾針,我肚子立刻不疼,再喝完他開的藥,我走路如飛,渾身充滿了力氣……”

賓客中不乏有同樣煩惱的,她們聽著知府少夫人的話,提取出重要信息。

那大師會不會法術姑且不談,但醫術絕對高明。

她們也見過以前的大少夫人,她的臉色蠟黃,就如同一朵已經枯黃的花似的,現在仿佛枯木逢春,膚色光滑細膩,連她那偏心小妾的丈夫都忍不住盯著她瞧了許久。

所以她這是又得了孩子,又得了丈夫的歡心?

**

經過知府少夫人的宣傳,石蘭寺這下子是徹底出名,香火旺盛得寺廟都塞不下,寺裏只有江河一個和尚,他真是忙得團團轉。

幾天沒來的於員外看到山路上來來往往的香客,咋舌不已。

“這麽多人,石蘭寺塞得下嗎?”

於員外摸著胡子,當初想著大師一個人住,地方足夠大,現在看來還不夠大,要不再擴建一下寺廟?反正這山頭夠大,不夠大他也可以買下旁邊的山送給大師,他家蛇祖宗經常來找大師玩,這山太小了,萬一他們家蛇祖宗待著不舒服怎麽辦?

於員外轉頭吩咐道:“管家啊,你明天去衙門,將石蘭寺周圍的山買下來。”

管家一聽就知道老爺想什麽,立即點頭:“老爺,明天老奴一早就去衙門辦!只是咱們現在得快點上山幫忙,人這麽多,大師一個人哪裏顧得過來?”

於員外趕緊招呼小廝去幫忙。

大師實在是太辛苦了,每天要接待多少人啊?要不他再跟大師提議,留幾個小廝伺候他?

管事聞言,不禁滿頭黑線。

“老爺,大師是世外之人,肯定不會要人伺候。”他低聲道,“咱們就說這幾個小廝想感受佛法的洗禮,這樣順理成章留寺裏幹活,大師也不好趕人。”

於員外給了管家一個讚賞的眼神,十分自覺的站到山門前招呼香客。

他是梧桐縣的名人,兒子又在京城當大官,來往的窮人認不得他,但總能認出他衣服的質量上乘,頭上的玉簪、手上的扳指,還有腳上繡了金絲線的靴子,都不是尋常人能穿得上的,大多數人對他態度恭敬。

而那些出身良好的,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梧桐縣最有錢和權的於員外,也不敢仗著人多插隊,將那些窮人擠到一邊去。

於員外家大業大,他的生意做得大,年末搞促銷時,遇上客人擠滿鋪子搶購的事也多,十分有經驗的拿了竹簽寫排隊序號,讓人將一群等候的香客帶到寺廟的後山賞風景,時間差不多時,就讓人叫他們進寺裏,然後帶下一批等候的人到後山喝茶等候。

經於員外這麽一安排,香客的怨言都沒了。

有些人還有心思觀賞漫山遍野的花,然後紛紛稱讚大師的養花技術,不說求神拜佛,單是為這些花就沒白來。

忙碌的江河掃了一眼於員外,心裏很滿意。

他還想著如果還是這麽亂糟糟,就讓大白蛇出來招待香客,想必大家一定很守秩序,知道什麽是排隊。

這世道眾生百苦,且找不到法子,只能求神拜佛,以此慰藉心靈。

只是這段時間來石蘭寺的香客有點奇怪,都是後院無子且飽受磋磨的婦人,江河不禁滿頭霧水。

其他慕名而來的香客也是滿頭霧水,這石蘭寺怎麽特別受婦人歡迎?難不成這裏的送子娘娘特別靈驗?

通向山頂的山道上,一群少婦摩肩擦踵,一個個都壓抑著脾氣。

真是太可氣了,要不是為了不在菩薩面前失禮,這擋路的小賤人她們肯定能直接撞下山,哎喲,那位大姐,你擠什麽擠?快將人擠到山道外啦!

聽說石蘭寺的香客特別多,石頭閑暇之餘,特意過來幫忙。

站在山腳下,生平從未見過此等熱鬧景象的石頭不禁張大嘴,真是好厲害啊,這麽多人,這寺廟裏擠得比元宵的夜市還熱鬧呢。

嘖,這轉身都困難,石頭想不出天下還有哪裏比這香火更旺盛的寺廟。

偏殿裏,一名婦人坐在桌前。

“大師,小婦人成親三年一直未懷上……”

江河熟練地拿出銀針,“夫人體質太寒,每三日來針灸一次,十次後見效。”

婦人滿臉歡喜,千恩萬謝地離開。

接著是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

“大師,奴家成親十年,一直生閨女……”說著婦人面露悲痛之色,“奴家已經生了五個閨女,相公說要將奴家休了。”

周圍的婦人同情地看著這名衣著樸素的婦人,心下憐憫。

只是這樣的事,到底尋常,看得多了,就算同情,她們也幫不上什麽忙。

江河雙手合十,“女施主,此非你之過,你夫家不仁啊。”

這個世界有靈氣,自然也有因果報應。

婦人的眼淚一停,滿臉疑惑地看著他,這是什麽意思?自古生不出兒子,難道不都是女人的錯?

周圍挨挨擠擠的婦人也不擠了,紛紛吃起瓜。

有同樣煩惱的,則思考著要不要將生不出兒子的鍋往丈夫頭上蓋?

這時,她們便見那大師白主般的面容露出悲憫之色。

“你夫家二十年前害了人,你且回去問夫家罷。”

婦人大驚失色,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其他婦人也是滿臉驚異,雙目灼灼地盯著坐在那邊的大師,都是吃瓜人,就等著吃到新鮮的瓜。

夜幕降臨時,今日來上香的所有香客都離開了。

石蘭寺只是一個小寺廟,連提供給香客留宿的客院都沒有,香客都是當天來當天回。

江河招待同樣累得不行的於員外一行人住下,雖然房舍不多,不過擠擠就行,都是大男人,不用介意那麽多。

只有可憐的管家,第二天要去衙門辦事還得回去。

於員外吃了一頓素宴,頓時驚為天人。

每頓少了不肉的他突然覺得,如果不是老太婆有意見,他出家也是可以的。

雖然天天吃素,如果都是這個水準也不是不行。

忙碌一天,江河也有些累,躺在軟乎乎的床上,累得不想動彈。

今天他都忘記算了,自己到底接待多少病人來著?好像病人都是來看不孕不育的?

等等!

江河瞬間坐了起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現在的身份好像是和尚來著,可不是醫生啊!

雖然病人在他這裏看完病後還會去拜菩薩,診費——香油錢也沒少給,可他不是送子觀音啊。

江河的神色變得極為嚴肅,這樣不行,得想個辦法。

他是來當聖僧的,不是來當婦科醫生的。

系統在空間裏笑得直打滾,不失時機地推銷:“宿主,要買金手指買嗎?你看這個“限客”金手指,只要你買了放山腳下,就能限制不誠心的香客!對了,它還能分辨哪個客人肥不肥,保管你的寺廟香火多到整個大慶朝的和尚都羨慕!”

江河翻白眼,他想當人人讚頌的聖僧,人人裏包括最需要幫助的平民百姓,並不想伺候那些權貴。

積分是不可能花的,不要錢的幫手倒是可以。

江河若有所思的看向上躥下跳的圓球,系統可真閑啊,不是天天混論壇,就是吆喝他花錢,真讓人嫉妒。

**

梧桐縣還是太小了,小到有一點點瓜,都會被人翻來覆去的嚼。

那日上山的婦人不少,有錢有勢的更不少,其中好些都是秉著吃瓜之心,讓下人去打聽。

那個連生五個閨女的婦人夫家姓王,二十年前遷到此處,一家子以賣豆腐為生。

磨豆腐固然苦了些,但豆腐鋪子是王家買下來的,後來賺了銀子,還買了房,日子比大部分縣城人好。

稍微有錢的人,都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更何況自詡家業頗豐的王家。

王李氏嫁過來已經十二年,從第一胎生出個閨女起,婆婆就拉長臉,導致她在婆家天天都要受氣!

從石蘭寺回來,王李氏便鼓起勇氣站在公婆面前。

她連續生了五個閨女,在這個家是連頭都擡不起的,日夜被夫家責罵,即使她比驢還勤快,都得不到夫家半點好臉色。

“爹、娘,今兒我去石蘭寺,那寺裏的大師說……”

聽到兒媳婦提起二十年前,王老頭的手一直抖,老太太的臉色也瞬間發白。

老太太滿臉驚恐,“莫不是那件事……”

“胡說,這肯定是那和尚胡說八道!”王老頭定定神,對王李氏惡言相向,“生兒育女是女人的事,與我何幹!”

雖然王老頭的態度不好,但也是變相地承認自己做了什麽。

王老頭在左鄰右舍中的名聲還不錯,他死不承認自己當年害了人,周圍的人也是半信半疑,畢竟王老頭是什麽樣的人,與他處了二十年的鄰居們還是知道的。

直到同樣想求子的縣令夫人查清楚這事,告訴世人:“王老頭二十年前家鄉大旱,他鄰居臨死前,舍了全部家財與他,讓他帶上六歲的兒子王狗剩……”

眾人不禁恍然,王老頭到梧桐縣時,只帶了妻與子,肯定是半路將鄰居兒子拋棄。

大旱之年,人竟相食,那六歲的無辜孩童說不定被人當兩腳羊。

怪不得王家遭報應呢!拿了人家錢財,又絕了人家子嗣,斷子絕孫是報應啊!

王李氏的娘家聽聞這事後,直接打上門來。

這十年來,自家閨女遭了多大的罪啊?因為無子導致她擡不起頭,連他們李家的閨女也沒了行情,世人都害怕李家的女兒和王李氏一樣,嫁過去只生閨女。

現在真相大白了,生不出兒子原來都是王家的錯!

梧桐縣的人吃瓜不亦樂乎,王老頭被臊得不敢出門,王老太太躺床上喊頭疼。

然而這一次,逆來順受的兒媳婦並沒理會她,也沒在床前伺候她。

王大郞只是悶頭幹活,不敢開口責罵父母,也不敢看妻子怨怒的雙眼,更不敢出門。

如今他們家鋪子開了也沒人買豆腐,而且每天圍著他們家的人很多,都是來看熱鬧和說風涼話的。

王家的幾個閨女縮頭縮腦,害怕不已。

外公外婆打上門要將母親改嫁,沒娘親的孩子比草還賤,她們怎麽辦?

解鈴還需系鈴人。

眼看就要妻離女散,王大郞終於不再逃避。

既然玄濟大師一眼看出前因,那他應該給他們一個後果。

老實人狠起來比平素打架鬥毆的地痞混混還可怕。

王大郞用布巾將臉遮住,懷裏揣了把刀子,他耐心地等到天黑,等到寺廟閉門謝客時方才上山。

總之,大師得想辦法讓他媳婦懷上兒子,不然他……

王大郞握緊手中的刀子,臉上發狠,心裏卻有些茫然。

他是不敢殺人的,可現在他家的名聲都壞了,媳婦要和離,大師說生不出兒子與他媳婦無關,他媳婦年紀不算太大,改嫁肯定很多男子願意接手。

他現在已經沒有出路!

王大郞擦去眼中的淚,大師要是不給他個法子,他就自裁死在他面前!

還未到半山腰,便見一條巨大的白蛇橫在路中央,盤成一團,時不時尾巴在周圍拍兩下。

看到來人,白蛇豎起半個身子,嘶嘶嘶吐出蛇信子。

晚上不接客的,兩腳獸,快回去吧!

王大郎:“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山間,不僅傳到山頂,還傳到山下的村子裏。

村民們見怪不怪,拍了拍被驚醒的孩子,“乖哦,不怕,肯定有賊上山被蛇大仙嚇著了。”

村民們剛開始也是怕的,但想到蛇大仙幫他們修路,還幫他們找孩子,自然就不怕了。

先前有孩子貪玩,在山裏失蹤,他們沒法子只能去找大師幫忙。

大師召來蛇大仙去找人,等他們跟過去找到孩子時,便見蛇大仙為了護著孩子,正和一匹孤狼對峙。

孩子的父母感激不已,當場對蛇大仙跪下,後來還學著於員外上供兩只雞當謝禮。

“於員外家順風順水近百年,從目不識丁的農家子成為大富之家,就是蛇大仙保佑的。”年長的老太太對孫兒慈祥道,“蛇大仙是好蛇哩。”

孫兒眨巴著大眼睛,表示自己不怕。

“有蛇大仙在咱們村子,晚上睡著都安心呢。”中年男子笑道,“山賊強盜小偷是絕對不敢來的。”

王大郞連滾帶爬的回到家,大概驚嚇過度,直接病倒了,當晚高燒不退,好幾天都是迷迷瞪瞪的。

這下子,王老太太也躺不住,一家子圍著王大郞轉。

王李氏思及十多年來夫妻還算恩愛,丈夫頂著父母的責怪不肯納妾,終是心軟,跟幾個女兒細心照顧他。

王大郞終於醒過來,醒來就嚷嚷要去石蘭寺。

王老頭夫妻不敢說什麽,更不敢阻攔,兒子病倒幾日,他們內心煎熬,生怕這是報應。

“人不能做虧心事的,老天看著呢……當年我也是沒辦法,才將狗剩賣進富貴人家。”王老頭悔恨流淚道,“去吧,去求大師,問他現在狗剩在何處?找到的話我將他爹給我的的錢財都還與他。”

王大郞說不出話來。

他木然地坐在那裏,人家給你家產,讓你給孩子一條生路,你還將他賣了再賺一筆?

王老太太掩面,不敢看兒子、兒媳婦鄙夷的目光,她這些年心中有愧,但每當看到鋪子和家裏的大房子,又覺得那孩子賣得對。

她現在終於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王家的報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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