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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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
溫爾和許文年甩掉清漢女後就在城裏分開了。
她其實見到了丹妮絲，但本來也不熟，對方不搭理自己很正常，只是溫爾覺得她肚子大得不正常就隨口問了句：“你帶球跑呢？”
丹妮絲瞥了她一眼，然後謹慎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快步離開了，她可不能讓人發現抱著紅團花。
溫爾還好奇她什麽秘密不能看，感覺那鼓起來的有點柔軟也不像是肚子。
她不在意，反正拿到了玉琀就是贏了一大半。
許文年警告她既然已經拿走了就不能再還回去，這還挺讓她納悶的，剛才非要她還回去的人現在說千萬別，還告訴了她為什麽，以及部分馮郎的線索。
溫爾覺得可信，這也證明許文年確實知道一些其他玩家不知道的。
如果能拿這個東西威脅他或者NPC，存活的幾率就會更大。
成為唯一一個從《嫁衣》或者出去的玩家，簡直不要太誘人。
但許文年這個人也太讓人火大了，大家都是玩家，他卻知道得更多。
怕不是已經不是清漢女的寵物這麽簡單了。
她回到房間看到新娘正端了水盆過來說要給她洗腳，一瞬間腦子裏的思緒全被打亂了，只剩下眼前的劇情。
溫爾連連後退靠在墻上，滿臉寫著不可置信：“不用了吧。”
新娘一點點靠近她，面無表情伸手邀請：“麻煩配合一下。”
被新郎的父母威脅不照顧溫爾就一天不給她飯吃，新娘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別人的地盤能抗爭什麽。
就是這小少爺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溫爾躲過她的手，往旁邊挪了挪，尬笑：“真的不用，我就說你幫過我了，去睡吧啊。”
新娘輕笑一聲收回手，問：“你叫什麽？雖然他們跟我提過，但我沒記清楚。”
“溫爾。”
“卓溫爾？”
對哦，她現在是卓家小少爺的身份。
這男人叫什麽名字來著？也沒說過啊，瞎編吧。
於是溫爾連忙挽救：“不是，我字溫爾，溫文爾雅的意思。”
她的名字確實就來源於這個，也不算是忽悠。
新娘哦了一聲：“我是記辛。”
姓氏什麽的已經不想加了，就有個名能指代自己就行。
溫爾原本想要安慰她，但嘴笨就還是不說話了。
她洗漱後就去自己的地鋪睡覺了，記辛過來看她，聲音平淡：“一起睡吧，白日的時候你母親來過，我只有說是我在睡她臉色才好些。”
但也罵了她沒本事，新婚第一晚都留不住人。
記辛就聽，不點頭也不搖頭，反正也就那點折磨人的手段，她又不是沒經歷過。
溫爾噎了一下，她記得第一晚出現的鬼就是原卓少爺的母親。
是她已經變成了鬼還以為自己沒死賴在人間，還是記辛口中說的是繼母呢？
溫爾立刻卷鋪蓋上床，拍拍旁邊：“請。”
她這反映委實有點好笑，記辛難得輕松了一下。
兩人分開蓋被子睡覺，溫爾大半夜感覺旁邊的人有動靜，轉身一看記辛睜著眼睛和昨天晚上一樣嚇人，一眨不眨的。
她摸了摸溫爾的臉，笑容奇怪：“你不想要個孩子嗎？”
溫爾頓時睡意全無，這種話術不像是記辛會說出來的。
NPC附身NPC？
忽然記辛又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出去了，摔在地上吐了口血。
但她還在笑，試圖往溫爾身邊爬。
溫爾死死盯著她，不敢說話不敢動。
記辛的旁邊似乎站了一個無形的人在不停地打她，溫爾看得越集中，鬼的輪廓就越明顯。
女鬼身著暗紋氅衣，頭發被綰起來十分利落，就是她的皮膚青白爬滿紫色的裂紋或者血管。
她忽然偏頭看向溫爾，脖子像是斷了一樣。
笑容越來越大，沒有眼珠子的眼眶也撐開湧出鮮血。
“孩子，快答應她啊，她都說願意了。”
溫爾絕對不會答應的，現在記辛顯然對自己沒有殺意，而這個‘母親’也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不會殺她。
那現在真幹掉記辛給自己搞個厲鬼出來有什麽好處？
溫爾緩緩閉上眼睛當做不知道。
記辛好像在求饒哭泣，但真的是她本人在這樣嗎？
溫爾不知道。
她沒睡好，一直到清晨的時候旁邊陷下去，她才確定記辛回到了被窩。
天大亮後溫爾才睜眼，記辛慘死不瞑目的樣子就落在了眼裏，她盯著自己似乎不甘心。
記辛睡的時候穿著白色的衣服，這會兒已經完全紅了，還有一些已經幹透的部分。
血浸染了床被，和紅色的喜被融為一體。
溫爾往後縮了一下，手卻撐到了一灘血裏，她捂住嘴幹嘔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這可是在她身邊，如此近距離的。
——
而許文年當天晚上確實又見到了白子英，那家夥很擅長用‘合理’的理由動手動腳，結果被突然出現的清漢女直接砍斷了手。
許文年想不睜眼都難，那個手從他面前飛過去繞了一圈又回到白子英身上修覆。
他不由得鼓了鼓掌：“厲害啊哥，這再生真快。”
這套話術白子英很受用，想罵他為什麽不睜眼看自己的話又咽了下去，矛頭對向打擾自己好事的清漢女：“你有病？”
“你是我殺死的，該是這種語氣嗎？”
至少設定裏是子鬼服從母鬼。
白子英噎了一下，看看許文年又看看清漢女，似乎明白什麽笑出聲：“你們有點什麽關系吧？”
“是啊。”清漢女點頭大方承認，“他喜歡我。”
許文年嗆了一下然後立刻點頭，誠懇說：“是的，嗯！是的。”
清漢女驕傲地一揚下巴：“聽到沒有，醜東西。”
白子英咬牙：“她可是我明媒正娶的。”
“人家答應你了嗎？靈魂規定的伴侶是相互承認的，你是嗎？”
清漢女準確踩中白子英的痛處。
當然，他不是喜歡原夫人才非要在現在爭個上下，單純就是自己認為屬於自己的被別人搶了去，還是自己向來不放在眼裏甚至是和牲畜一般待遇的妹妹。
白子英嘖了一聲就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了。
清漢女轉過頭來看許文年，但他總覺得清漢女看的並不是自己。
“你不用擔心靈魂會和誰綁定，你不承認誰也沒辦法用這種辦法帶走你。”
身體被困在這裏了，總是擔心死了也不消停，清漢女就是想說並不會這樣。
她面對的是許文年，但說的誰知道是自己還是……
清漢女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她消失得很快，許文年沒來及跟她說告別，就像在玩家區的時候清漢女後退的那一步。
明明眼裏有失落，在強制劇情裏她也帶有人類的情緒。
‘如果看到我，玩命地跑。’
許文年耳邊響起清漢女說過的話，他的身體有過十分糾結的掙紮，好像身體被502粘在了床上。
他明白的，應該乖乖待在這裏。
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往外走，甚至是跑起來。
誰知道清漢女說的‘玩命地跑’是遠離她還是靠近她。
反正會把命拿來賭的是他自己。
許文年忽然心情格外輕松，掙脫開那點心裏束縛站起身，他打開門將滿院子的鬼魂一個個用棒槌打飛。
他們好像不可怕了，說的話也不再能清晰地入耳。
許文年就想要奔跑離開這個院子，擁抱新鮮的、潮濕的夜晚空氣，變成自由的人向清漢女證明他確定自己做的決定正確。
白家人抓著他的衣服和身體，許文年卻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他反抗著，身體逐漸狼化——他又觸發條件了。
許文年卻笑起來，狼呼出的白氣讓他感覺到溫暖，瞬間掙脫開所有束縛踏出了大門。
什麽規則他不在乎，原本就沒擁有過什麽，活著也不會擁有更多，還不如將這些拋諸腦後。
門被砰地關上，吵鬧被關在裏面，他恢覆成人的模樣，耳邊安靜只留下風的聲音。
忽然一團黑色的東西從天上被重重摔在地上，另一個紅色的隨即飄下來站在上面。
是白子英和清漢女。
後者看到他怪意外的：“你跟上來做什麽？”
許文年有很多話想說話，憋了半天才問：“你在給我出頭嗎？”
清漢女好笑地看著他，雙手抱胸輕蔑問：“你有夠天真的，我為什麽要給你出頭？不過是他言語挑釁我，我揍服一個子鬼而已。”
在劇情裏，她出面確實是因為許文年說了喜歡，沒得到過誰的愛怎麽會不渴望？
只是她也想要再觀察一下。
許文年不聽，反正他只是傳達自己的想法，怕真的沒機會。
“我追出來就是想說謝謝你跟我說的話，我喜歡你也不是假的，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清漢女嗤笑，根本不帶信的：“那就給我你的命啊。”
許文年沈默了半晌才開口。
“如果我有強烈的執念沒能去投胎，你收容我吧？我覺得我執念還是挺強的，畢竟年紀輕輕。”他笑著說出這番話，十分輕松張開雙臂，“來吧，殺死我。”
他這番話說給強制劇情的清漢女聽就格外奇怪，但靈魂知道。
清漢女真的如他所願伸手要來取他的心臟，而靈魂則是迫切地想要沖破強制劇情的束縛。
在清漢女真的要殺死許文年的時候靈魂拿回主導權，就是有點控制吃力：“許文年，你才是一定要殺死我離開這裏。”
許文年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真的清漢女，他剛要開口清漢女就打斷了他，她努力笑起來讓自己看上去並不痛苦：“反正我在劇情裏死了也不會真的死，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上次集市的旋轉木馬我還沒有玩，你活著帶我去吧。”
尖銳指甲的手再次向前了一點，清漢女喉嚨腥甜，她上次在降災神真的損耗很大，在自己的副本連續兩次反抗系統，她覺得自己不會再有力氣反抗第三次。
她直接咽下去當做什麽也沒有，笑道：“你根本就不確定自己的執念能不能保證自己的靈魂留下來，萬一什麽都沒有你豈不是要去投胎？”
“別吧，我這人自私得很，別留我一個人。”
清漢女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如果沒有系統給出的那個任務，確實可以走殺死她結束副本這樣一條路。
但她現在說這些話只是為了讓許文年繼續活下去。
她想起為什麽在自己和許文年之前選擇了他，沒什麽為愛犧牲，她只是不想承受失去的痛苦。
一生都被謊言和怨念包裹，總不能又被打回原形吧？
在這件事中，活著的那個人會更痛苦，既然清漢女是做決定的那個人，在這裏死去投胎總比到時候被怨念侵蝕灰飛煙滅的好。
她心裏想著，多少有點對不起許文年，所以再次騙他：“如果你活下來……跟我再去一次集市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吧？”
控制權重回系統，許文年也轉身躲開了攻擊，他看向那個對自己懷抱殺意的清漢女，笑出聲：“好。”
他什麽都不知道，看上去那麽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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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爾和許文年甩掉清漢女後就在城裏分開了。
她其實見到了丹妮絲，但本來也不熟，對方不搭理自己很正常，只是溫爾覺得她肚子大得不正常就隨口問了句：“你帶球跑呢？”
丹妮絲瞥了她一眼，然後謹慎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快步離開了，她可不能讓人發現抱著紅團花。
溫爾還好奇她什麽秘密不能看，感覺那鼓起來的有點柔軟也不像是肚子。
她不在意，反正拿到了玉琀就是贏了一大半。
許文年警告她既然已經拿走了就不能再還回去，這還挺讓她納悶的，剛才非要她還回去的人現在說千萬別，還告訴了她為什麽，以及部分馮郎的線索。
溫爾覺得可信，這也證明許文年確實知道一些其他玩家不知道的。
如果能拿這個東西威脅他或者NPC，存活的幾率就會更大。
成為唯一一個從《嫁衣》或者出去的玩家，簡直不要太誘人。
但許文年這個人也太讓人火大了，大家都是玩家，他卻知道得更多。
怕不是已經不是清漢女的寵物這麽簡單了。
她回到房間看到新娘正端了水盆過來說要給她洗腳，一瞬間腦子裏的思緒全被打亂了，只剩下眼前的劇情。
溫爾連連後退靠在墻上，滿臉寫著不可置信：“不用了吧。”
新娘一點點靠近她，面無表情伸手邀請：“麻煩配合一下。”
被新郎的父母威脅不照顧溫爾就一天不給她飯吃，新娘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別人的地盤能抗爭什麽。
就是這小少爺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溫爾躲過她的手，往旁邊挪了挪，尬笑：“真的不用，我就說你幫過我了，去睡吧啊。”
新娘輕笑一聲收回手，問：“你叫什麽？雖然他們跟我提過，但我沒記清楚。”
“溫爾。”
“卓溫爾？”
對哦，她現在是卓家小少爺的身份。
這男人叫什麽名字來著？也沒說過啊，瞎編吧。
於是溫爾連忙挽救：“不是，我字溫爾，溫文爾雅的意思。”
她的名字確實就來源於這個，也不算是忽悠。
新娘哦了一聲：“我是記辛。”
姓氏什麽的已經不想加了，就有個名能指代自己就行。
溫爾原本想要安慰她，但嘴笨就還是不說話了。
她洗漱後就去自己的地鋪睡覺了，記辛過來看她，聲音平淡：“一起睡吧，白日的時候你母親來過，我只有說是我在睡她臉色才好些。”
但也罵了她沒本事，新婚第一晚都留不住人。
記辛就聽，不點頭也不搖頭，反正也就那點折磨人的手段，她又不是沒經歷過。
溫爾噎了一下，她記得第一晚出現的鬼就是原卓少爺的母親。
是她已經變成了鬼還以為自己沒死賴在人間，還是記辛口中說的是繼母呢？
溫爾立刻卷鋪蓋上床，拍拍旁邊：“請。”
她這反映委實有點好笑，記辛難得輕松了一下。
兩人分開蓋被子睡覺，溫爾大半夜感覺旁邊的人有動靜，轉身一看記辛睜著眼睛和昨天晚上一樣嚇人，一眨不眨的。
她摸了摸溫爾的臉，笑容奇怪：“你不想要個孩子嗎？”
溫爾頓時睡意全無，這種話術不像是記辛會說出來的。
NPC附身NPC？
忽然記辛又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出去了，摔在地上吐了口血。
但她還在笑，試圖往溫爾身邊爬。
溫爾死死盯著她，不敢說話不敢動。
記辛的旁邊似乎站了一個無形的人在不停地打她，溫爾看得越集中，鬼的輪廓就越明顯。
女鬼身著暗紋氅衣，頭發被綰起來十分利落，就是她的皮膚青白爬滿紫色的裂紋或者血管。
她忽然偏頭看向溫爾，脖子像是斷了一樣。
笑容越來越大，沒有眼珠子的眼眶也撐開湧出鮮血。
“孩子，快答應她啊，她都說願意了。”
溫爾絕對不會答應的，現在記辛顯然對自己沒有殺意，而這個‘母親’也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不會殺她。
那現在真幹掉記辛給自己搞個厲鬼出來有什麽好處？
溫爾緩緩閉上眼睛當做不知道。
記辛好像在求饒哭泣，但真的是她本人在這樣嗎？
溫爾不知道。
她沒睡好，一直到清晨的時候旁邊陷下去，她才確定記辛回到了被窩。
天大亮後溫爾才睜眼，記辛慘死不瞑目的樣子就落在了眼裏，她盯著自己似乎不甘心。
記辛睡的時候穿著白色的衣服，這會兒已經完全紅了，還有一些已經幹透的部分。
血浸染了床被，和紅色的喜被融為一體。
溫爾往後縮了一下，手卻撐到了一灘血裏，她捂住嘴幹嘔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這可是在她身邊，如此近距離的。
——
而許文年當天晚上確實又見到了白子英，那家夥很擅長用‘合理’的理由動手動腳，結果被突然出現的清漢女直接砍斷了手。
許文年想不睜眼都難，那個手從他面前飛過去繞了一圈又回到白子英身上修覆。
他不由得鼓了鼓掌：“厲害啊哥，這再生真快。”
這套話術白子英很受用，想罵他為什麽不睜眼看自己的話又咽了下去，矛頭對向打擾自己好事的清漢女：“你有病？”
“你是我殺死的，該是這種語氣嗎？”
至少設定裏是子鬼服從母鬼。
白子英噎了一下，看看許文年又看看清漢女，似乎明白什麽笑出聲：“你們有點什麽關系吧？”
“是啊。”清漢女點頭大方承認，“他喜歡我。”
許文年嗆了一下然後立刻點頭，誠懇說：“是的，嗯！是的。”
清漢女驕傲地一揚下巴：“聽到沒有，醜東西。”
白子英咬牙：“她可是我明媒正娶的。”
“人家答應你了嗎？靈魂規定的伴侶是相互承認的，你是嗎？”
清漢女準確踩中白子英的痛處。
當然，他不是喜歡原夫人才非要在現在爭個上下，單純就是自己認為屬於自己的被別人搶了去，還是自己向來不放在眼裏甚至是和牲畜一般待遇的妹妹。
白子英嘖了一聲就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了。
清漢女轉過頭來看許文年，但他總覺得清漢女看的並不是自己。
“你不用擔心靈魂會和誰綁定，你不承認誰也沒辦法用這種辦法帶走你。”
身體被困在這裏了，總是擔心死了也不消停，清漢女就是想說並不會這樣。
她面對的是許文年，但說的誰知道是自己還是……
清漢女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她消失得很快，許文年沒來及跟她說告別，就像在玩家區的時候清漢女後退的那一步。
明明眼裏有失落，在強制劇情裏她也帶有人類的情緒。
‘如果看到我，玩命地跑。’
許文年耳邊響起清漢女說過的話，他的身體有過十分糾結的掙紮，好像身體被502粘在了床上。
他明白的，應該乖乖待在這裏。
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往外走，甚至是跑起來。
誰知道清漢女說的‘玩命地跑’是遠離她還是靠近她。
反正會把命拿來賭的是他自己。
許文年忽然心情格外輕松，掙脫開那點心裏束縛站起身，他打開門將滿院子的鬼魂一個個用棒槌打飛。
他們好像不可怕了，說的話也不再能清晰地入耳。
許文年就想要奔跑離開這個院子，擁抱新鮮的、潮濕的夜晚空氣，變成自由的人向清漢女證明他確定自己做的決定正確。
白家人抓著他的衣服和身體，許文年卻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他反抗著，身體逐漸狼化——他又觸發條件了。
許文年卻笑起來，狼呼出的白氣讓他感覺到溫暖，瞬間掙脫開所有束縛踏出了大門。
什麽規則他不在乎，原本就沒擁有過什麽，活著也不會擁有更多，還不如將這些拋諸腦後。
門被砰地關上，吵鬧被關在裏面，他恢覆成人的模樣，耳邊安靜只留下風的聲音。
忽然一團黑色的東西從天上被重重摔在地上，另一個紅色的隨即飄下來站在上面。
是白子英和清漢女。
後者看到他怪意外的：“你跟上來做什麽？”
許文年有很多話想說話，憋了半天才問：“你在給我出頭嗎？”
清漢女好笑地看著他，雙手抱胸輕蔑問：“你有夠天真的，我為什麽要給你出頭？不過是他言語挑釁我，我揍服一個子鬼而已。”
在劇情裏，她出面確實是因為許文年說了喜歡，沒得到過誰的愛怎麽會不渴望？
只是她也想要再觀察一下。
許文年不聽，反正他只是傳達自己的想法，怕真的沒機會。
“我追出來就是想說謝謝你跟我說的話，我喜歡你也不是假的，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清漢女嗤笑，根本不帶信的：“那就給我你的命啊。”
許文年沈默了半晌才開口。
“如果我有強烈的執念沒能去投胎，你收容我吧？我覺得我執念還是挺強的，畢竟年紀輕輕。”他笑著說出這番話，十分輕松張開雙臂，“來吧，殺死我。”
他這番話說給強制劇情的清漢女聽就格外奇怪，但靈魂知道。
清漢女真的如他所願伸手要來取他的心臟，而靈魂則是迫切地想要沖破強制劇情的束縛。
在清漢女真的要殺死許文年的時候靈魂拿回主導權，就是有點控制吃力：“許文年，你才是一定要殺死我離開這裏。”
許文年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真的清漢女，他剛要開口清漢女就打斷了他，她努力笑起來讓自己看上去並不痛苦：“反正我在劇情裏死了也不會真的死，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上次集市的旋轉木馬我還沒有玩，你活著帶我去吧。”
尖銳指甲的手再次向前了一點，清漢女喉嚨腥甜，她上次在降災神真的損耗很大，在自己的副本連續兩次反抗系統，她覺得自己不會再有力氣反抗第三次。
她直接咽下去當做什麽也沒有，笑道：“你根本就不確定自己的執念能不能保證自己的靈魂留下來，萬一什麽都沒有你豈不是要去投胎？”
“別吧，我這人自私得很，別留我一個人。”
清漢女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如果沒有系統給出的那個任務，確實可以走殺死她結束副本這樣一條路。
但她現在說這些話只是為了讓許文年繼續活下去。
她想起為什麽在自己和許文年之前選擇了他，沒什麽為愛犧牲，她只是不想承受失去的痛苦。
一生都被謊言和怨念包裹，總不能又被打回原形吧？
在這件事中，活著的那個人會更痛苦，既然清漢女是做決定的那個人，在這裏死去投胎總比到時候被怨念侵蝕灰飛煙滅的好。
她心裏想著，多少有點對不起許文年，所以再次騙他：“如果你活下來……跟我再去一次集市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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