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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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游神醫給老夫人看病，一看就是一個多時辰，問了好多問題，還開了好多藥。結果卻是和以前那些大夫的說法差不多，說是不樂觀，這種病很難好，只能拖著、用藥養著，看有沒有奇跡。
一副無能無力，又痛心疾首的樣子。
看完病，游神醫要匆匆趕回長安，齊湛本來想留一下的，可拗不過人家，只得派了幾個比較靠譜的小廝把神醫親自送回去。
齊湛把人送出門，安排了馬車，回到奶奶房間時，氣氛很壓抑。
就見方蕁和奶奶坐在屋裏飯桌邊，奶奶與往常一樣呆呆的、天真浪漫，而方蕁卻不說話，目光從頭到尾都看著齊湛從外面進來。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齊湛走近方蕁，故意不提剛剛大夫看病的事。提了也沒用，大夫都看了那麽多了，要是一個兩個那麽說還不定有轉機，現在都十多個了，是誰心裏都會有點絕望。
方蕁抿了抿唇，遲鈍的答道。“沒有，我沒有不舒服。”
明顯是心裏不舒服，齊湛看著這丫頭一臉沈重，也有些難受，遂安慰道。“過幾天我再打聽一下，看其他州縣有沒有更厲害的大夫，你別操心了，奶奶這不還好好的嗎？咱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想辦法。”
奶奶的病一直也是方蕁的心病，因為奶奶變成這樣多少和她有點關系，心裏自責是自然，所以她真的特別想奶奶可以好起來。
從早上來，就一直沒離開的方蕁身邊的秦韻，此時也安慰起來。“夫人別擔心，天下之大，總會有能人異士能治這種病的。就算這次治不好，也不代表以後沒有希望了。老夫人身子骨還健壯，夫人也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去想辦法的。”
與方蕁的糊塗相反，齊湛心裏清楚得很。往前方蕁與秦韻接觸，二人皆是姐妹相稱，雖說不上很熟，但叫得也算親熱。
尤其是秦韻刻意接近方蕁的心思明顯，現在卻突然說話客氣禮貌許多，不用猜也知道，秦韻是是知道了方蕁的身份了。
本來齊湛沒刻意瞞誰，只是經常帶方蕁出去，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為他雖然不在乎，但方蕁畢竟是個女子，名聲最重要，要是讓人家知道她們這種關系走這麽近，定能招不少閑言碎語。
還好秦韻沒大驚小怪，不然要是和容嬤嬤那麽多話，齊湛早就把她請出去了。
氣氛沈靜著，秦韻安慰了方蕁好一會，最後等到丫頭們從廚房端來藥給奶奶吃上後，三人方出了房間。
親韻說要走，說是天香樓中午比較忙，離不開她這個老板娘。方蕁準備親自送出門卻被齊湛攔住了，說她身體有損，趕緊回去休息，人就由他來送。
於是齊湛把秦韻從後院送到前院，直接往門口而去。一路上很安靜，卻是齊湛走在前面，周身氣壓很低。
“公子連日奔波，應該很累了吧！這都要到門口了，我自己出去就行。公子還是趕緊回去梳洗休息一下。”秦韻開口打破了沈寂的氣氛。
齊湛卻是不回話，沈默了好久，才冷冷的開口。“我竟不知道，你和蕁丫頭關系如此之親密。看來這幾天，我不在，你對她照顧不少。”
親韻忙解釋道，“我也就是昨日路過那巷子見到夫人被歹徒襲擊，才出手幫了她一把。後來夫人受傷一日未醒，府上沒個能管事的人，鬧得有些慌亂，我想幫人幫到底，也就又幫忙請了大夫。今天過來，只是想看看她身體恢覆得如何。”
“她不知道天香樓的事，這邊的人都不知道，此事雖不是什麽重大機密，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齊湛沒有直接回話，沈默了會才說道。而他說的什麽，秦韻自然知道。
這些年，齊湛被老夫人趕出家門之後，就偷偷做了點生意。開始他就是當作玩、打發時間，盤下了這家快倒閉的酒樓。他把酒樓改名天香樓，那時有破又爛，也就是地方比較大。
齊湛經過半年多的整頓，慢慢裝修，引進新的菜式，才把天香樓生意做起來。其實他本來也沒想到，那破爛的酒樓有一天會那麽出名，以至於成為興洲最大的酒樓之一。
不過這都不完全歸功於他，因為他除了開始那半年管得比較多，其他大多時候就是個甩手掌櫃。明面上當家的還是秦韻和仲掌櫃，這兩人很能幹，一個人是以前這酒樓的掌櫃，只是當時這酒樓老板賣酒樓時，他失了業，才求著齊湛留下他搭把手，賺點錢養家，還好他做得不錯。
而秦韻則是齊湛從牙子手下買來的，當時也就是他才從齊宅出來，搬到陌生的地方，身邊缺丫頭照顧，剛好看到街上被買賣的秦韻比較舒服，便賣了回去。
後來她到酒樓裏幫忙，就是因為齊湛看她處事圓滑，有做生意的天賦。
在天香樓做了一年多，秦韻越來越老到，無論是招呼客人，還是處理賬目上的事情，都做得無可挑剔，有時候連多年做這行的仲掌櫃都自嘆不如。
也是因為她的能幹，和齊湛的“懶惰”，酒樓漸漸成為秦韻的主場。所以，現在她是大家眼中的秦老板。
而這些事，極少數人知道，齊湛一是覺得沒必要拿出去說，二是覺得與誰都說不著，因為他本來開這酒樓就沒想過要靠它賺錢或者是得誰的誇獎。
“公子放心，我從未與任何人說過此事。”秦韻確實從未和任何人說，尤其是她和齊湛這主仆關系，說出去於她並沒有太多好處。
“如此甚好。”
秦韻若有所思，走了好幾步，眼看要到門口了，才又開口道。“公子，人言可畏。為了夫人的名聲，我還是勸你以後與夫人保持……”
這話真是大膽，齊湛從來在小宅那邊或者在天香樓都不說他和方蕁的事，大家包括所有下人都不敢問，這薄薄窗戶紙，被秦韻捅破，齊湛瞬間臉色就變了。打斷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做好自己事。”
畢竟是主仆關系，雖然齊湛平時沒什麽主人架子，但在他身邊待久了，秦韻還是知道底線在哪裏的。
這話題不能繼續下去。
秦韻望著齊湛的背影咽下準備了幾天的苦口婆心的說辭，她很客氣的給齊湛到了個別，就往外走去。
送走了秦韻，臨近黃昏時，末末和那幾個家丁從縣衙裏回來了。當然，關於劉婆子和紅玉偷竊案的審理結果也帶了回來。
案子只審了兩個時辰，就判了。結果就是流放，到偏遠荒涼之地做苦役，一輩子不得回來。而且明天就走，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當場劉婆子就嚇得暈了過去，紅玉也差不多，人都崩潰了。在公堂上發瘋似的哭喊，氣得縣老爺，當場打了她幾十板子。打得人都要死不活了，才把二人拉回大牢。
巧的是，進去大牢後，二人遇到了一個熟人。
至於是誰，當然是容嬤嬤。
見她二人這樣，她問了送她們進來的衙役。聽衙役一說原由，她不僅沒有同情，反而是呸了一聲，“活該。”
殊不知，自己也是活該。連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去都不知道，滿腦子卻想著人家該怎麽死。
牢房裏這些樂事，末末可不知道。她現在高興壞了，在方蕁床前描述著公堂上的場景。“夫人你不知道，劉婆子都嚇尿了。那味道真臭呀！熏得人都差點暈了……”
如此好笑的事，方蕁聽得睡意全無。“在公堂上尿褲子，那得多丟人呀！”
“命都快沒了，丟人算什麽。管她的，這種人死不足惜。要我說，流放算輕的了，這種人該來個淩遲處死才痛快。”
秦韻的話倒是提醒了齊湛，她說得對，現在的齊家卻是挺亂的。
劉婆子與紅玉被流放，容嬤嬤被關牢房，現在家裏總共就不到二十人。方蕁和奶奶當不了家，都是不添亂，就不錯的了。
剩下的要麽是年紀小，沒什麽經驗，要麽就是年紀太大，體力不足，要真要從那些下人們當中挑個能當家的，還真是比登天還難。
尤其是那些下人們舒服日子過久了，越發懶散，好些不僅不把方蕁放眼裏，連齊湛都不放眼裏。這樣下去，怕是以後會出很多“劉婆子”。然後搞得家裏烏煙瘴氣，那時不散也得散了。
為了此事，齊湛想了小半宿。第二天天亮，才下定決心招些新人進來。
其實這事也簡單，貼了布告出去，很快就有好幾十個人來應召。男女都有，齊湛親自挑選，最後留下了七個，具體安排就是老夫人房間兩個丫頭，自己院子三個丫頭。剩下的兩個去廚房，一個去洗衣坊。
至於管家，那些來應聘管家的人，要麽經驗豐富，但太迂腐，總有容嬤嬤的影子似的。要麽就是太嫩，說話都糊裏糊塗，一看就是辦事不牢的。
挑來挑去，真沒選到合適的人選。別看齊家現在人不多，可要沒有管家管理，還真是會出問題。最後齊湛權衡之下，把廚房的宋大娘硬拉了來做這個管家。
管家之事任務重，也是地下很多下人一輩子想做的。可宋大娘卻推推避避，不怎麽敢接。“公子，我就是一個鄉下婦人。你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況且這事我從來沒做過，要是出什麽差錯……”
齊湛此時坐在書房，正翻譯著以前容嬤嬤留下來的賬冊。同時還淡淡的喝著茶，“我把這事交給你，是考慮清楚了的。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樣踏實去做，至於遇到什麽問題，再和我商議即可。”
“可是……”
齊湛打斷道，“別可是了。宋大娘，我相信你會做好的。”
語氣很堅定莫名讓人安心不少，宋大娘猶豫了一會，答應下來。接下來的事，就是她真正接受管家的事。好在她在府裏待了那麽多年，上手也挺快的。
所以很快，齊家的生活就恢覆了正常。
至於容嬤嬤大半個月沒回來的事，有下人們議論過，說她是不是失蹤了，或者意外死在外面了。但這事，齊湛每次聽到有人議論，都是冷著臉，嚇得下人們閉嘴了。
也唯有方蕁問起來，齊湛會多說幾句。“她？前幾日有人帶消息來說她回老家去了。可能要幾個月才回來，你別擔心她了，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吧！反正現在家裏和和樂樂，有她沒她都一樣。”
確實帶過消息，可不是齊湛說的那樣。真正的消息是從牢房裏帶出來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家裏拿錢去贖人。
這好不容易弄走，齊湛可不想那麽容易把她贖出來，所以每次有人帶消息回來，都被齊湛攔下了。
“你們這些人都這樣，想出去就出去，也不說一聲，害大家擔心，回來的時候又突然冒出來。真是奇怪！”方蕁還記得上次被齊湛不辭而別，本來好好的機會，趁容嬤嬤不在可以出去逍遙幾天，就是因為齊湛失蹤，破壞了她好多計劃。
“傻丫頭，還記仇啦！”提到此事，齊湛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方蕁的性子他了解一些，顯然就是為了那幾天的事找他要補償。
也就在方蕁假裝生了一會兒悶氣後，齊湛就提議帶她出去遛遛。然後遛完回來，人又活蹦亂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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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無能無力，又痛心疾首的樣子。
看完病，游神醫要匆匆趕回長安，齊湛本來想留一下的，可拗不過人家，只得派了幾個比較靠譜的小廝把神醫親自送回去。
齊湛把人送出門，安排了馬車，回到奶奶房間時，氣氛很壓抑。
就見方蕁和奶奶坐在屋裏飯桌邊，奶奶與往常一樣呆呆的、天真浪漫，而方蕁卻不說話，目光從頭到尾都看著齊湛從外面進來。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齊湛走近方蕁，故意不提剛剛大夫看病的事。提了也沒用，大夫都看了那麽多了，要是一個兩個那麽說還不定有轉機，現在都十多個了，是誰心裏都會有點絕望。
方蕁抿了抿唇，遲鈍的答道。“沒有，我沒有不舒服。”
明顯是心裏不舒服，齊湛看著這丫頭一臉沈重，也有些難受，遂安慰道。“過幾天我再打聽一下，看其他州縣有沒有更厲害的大夫，你別操心了，奶奶這不還好好的嗎？咱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想辦法。”
奶奶的病一直也是方蕁的心病，因為奶奶變成這樣多少和她有點關系，心裏自責是自然，所以她真的特別想奶奶可以好起來。
從早上來，就一直沒離開的方蕁身邊的秦韻，此時也安慰起來。“夫人別擔心，天下之大，總會有能人異士能治這種病的。就算這次治不好，也不代表以後沒有希望了。老夫人身子骨還健壯，夫人也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去想辦法的。”
與方蕁的糊塗相反，齊湛心裏清楚得很。往前方蕁與秦韻接觸，二人皆是姐妹相稱，雖說不上很熟，但叫得也算親熱。
尤其是秦韻刻意接近方蕁的心思明顯，現在卻突然說話客氣禮貌許多，不用猜也知道，秦韻是是知道了方蕁的身份了。
本來齊湛沒刻意瞞誰，只是經常帶方蕁出去，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為他雖然不在乎，但方蕁畢竟是個女子，名聲最重要，要是讓人家知道她們這種關系走這麽近，定能招不少閑言碎語。
還好秦韻沒大驚小怪，不然要是和容嬤嬤那麽多話，齊湛早就把她請出去了。
氣氛沈靜著，秦韻安慰了方蕁好一會，最後等到丫頭們從廚房端來藥給奶奶吃上後，三人方出了房間。
親韻說要走，說是天香樓中午比較忙，離不開她這個老板娘。方蕁準備親自送出門卻被齊湛攔住了，說她身體有損，趕緊回去休息，人就由他來送。
於是齊湛把秦韻從後院送到前院，直接往門口而去。一路上很安靜，卻是齊湛走在前面，周身氣壓很低。
“公子連日奔波，應該很累了吧！這都要到門口了，我自己出去就行。公子還是趕緊回去梳洗休息一下。”秦韻開口打破了沈寂的氣氛。
齊湛卻是不回話，沈默了好久，才冷冷的開口。“我竟不知道，你和蕁丫頭關系如此之親密。看來這幾天，我不在，你對她照顧不少。”
親韻忙解釋道，“我也就是昨日路過那巷子見到夫人被歹徒襲擊，才出手幫了她一把。後來夫人受傷一日未醒，府上沒個能管事的人，鬧得有些慌亂，我想幫人幫到底，也就又幫忙請了大夫。今天過來，只是想看看她身體恢覆得如何。”
“她不知道天香樓的事，這邊的人都不知道，此事雖不是什麽重大機密，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齊湛沒有直接回話，沈默了會才說道。而他說的什麽，秦韻自然知道。
這些年，齊湛被老夫人趕出家門之後，就偷偷做了點生意。開始他就是當作玩、打發時間，盤下了這家快倒閉的酒樓。他把酒樓改名天香樓，那時有破又爛，也就是地方比較大。
齊湛經過半年多的整頓，慢慢裝修，引進新的菜式，才把天香樓生意做起來。其實他本來也沒想到，那破爛的酒樓有一天會那麽出名，以至於成為興洲最大的酒樓之一。
不過這都不完全歸功於他，因為他除了開始那半年管得比較多，其他大多時候就是個甩手掌櫃。明面上當家的還是秦韻和仲掌櫃，這兩人很能幹，一個人是以前這酒樓的掌櫃，只是當時這酒樓老板賣酒樓時，他失了業，才求著齊湛留下他搭把手，賺點錢養家，還好他做得不錯。
而秦韻則是齊湛從牙子手下買來的，當時也就是他才從齊宅出來，搬到陌生的地方，身邊缺丫頭照顧，剛好看到街上被買賣的秦韻比較舒服，便賣了回去。
後來她到酒樓裏幫忙，就是因為齊湛看她處事圓滑，有做生意的天賦。
在天香樓做了一年多，秦韻越來越老到，無論是招呼客人，還是處理賬目上的事情，都做得無可挑剔，有時候連多年做這行的仲掌櫃都自嘆不如。
也是因為她的能幹，和齊湛的“懶惰”，酒樓漸漸成為秦韻的主場。所以，現在她是大家眼中的秦老板。
而這些事，極少數人知道，齊湛一是覺得沒必要拿出去說，二是覺得與誰都說不著，因為他本來開這酒樓就沒想過要靠它賺錢或者是得誰的誇獎。
“公子放心，我從未與任何人說過此事。”秦韻確實從未和任何人說，尤其是她和齊湛這主仆關系，說出去於她並沒有太多好處。
“如此甚好。”
秦韻若有所思，走了好幾步，眼看要到門口了，才又開口道。“公子，人言可畏。為了夫人的名聲，我還是勸你以後與夫人保持……”
這話真是大膽，齊湛從來在小宅那邊或者在天香樓都不說他和方蕁的事，大家包括所有下人都不敢問，這薄薄窗戶紙，被秦韻捅破，齊湛瞬間臉色就變了。打斷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做好自己事。”
畢竟是主仆關系，雖然齊湛平時沒什麽主人架子，但在他身邊待久了，秦韻還是知道底線在哪裏的。
這話題不能繼續下去。
秦韻望著齊湛的背影咽下準備了幾天的苦口婆心的說辭，她很客氣的給齊湛到了個別，就往外走去。
送走了秦韻，臨近黃昏時，末末和那幾個家丁從縣衙裏回來了。當然，關於劉婆子和紅玉偷竊案的審理結果也帶了回來。
案子只審了兩個時辰，就判了。結果就是流放，到偏遠荒涼之地做苦役，一輩子不得回來。而且明天就走，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當場劉婆子就嚇得暈了過去，紅玉也差不多，人都崩潰了。在公堂上發瘋似的哭喊，氣得縣老爺，當場打了她幾十板子。打得人都要死不活了，才把二人拉回大牢。
巧的是，進去大牢後，二人遇到了一個熟人。
至於是誰，當然是容嬤嬤。
見她二人這樣，她問了送她們進來的衙役。聽衙役一說原由，她不僅沒有同情，反而是呸了一聲，“活該。”
殊不知，自己也是活該。連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去都不知道，滿腦子卻想著人家該怎麽死。
牢房裏這些樂事，末末可不知道。她現在高興壞了，在方蕁床前描述著公堂上的場景。“夫人你不知道，劉婆子都嚇尿了。那味道真臭呀！熏得人都差點暈了……”
如此好笑的事，方蕁聽得睡意全無。“在公堂上尿褲子，那得多丟人呀！”
“命都快沒了，丟人算什麽。管她的，這種人死不足惜。要我說，流放算輕的了，這種人該來個淩遲處死才痛快。”
秦韻的話倒是提醒了齊湛，她說得對，現在的齊家卻是挺亂的。
劉婆子與紅玉被流放，容嬤嬤被關牢房，現在家裏總共就不到二十人。方蕁和奶奶當不了家，都是不添亂，就不錯的了。
剩下的要麽是年紀小，沒什麽經驗，要麽就是年紀太大，體力不足，要真要從那些下人們當中挑個能當家的，還真是比登天還難。
尤其是那些下人們舒服日子過久了，越發懶散，好些不僅不把方蕁放眼裏，連齊湛都不放眼裏。這樣下去，怕是以後會出很多“劉婆子”。然後搞得家裏烏煙瘴氣，那時不散也得散了。
為了此事，齊湛想了小半宿。第二天天亮，才下定決心招些新人進來。
其實這事也簡單，貼了布告出去，很快就有好幾十個人來應召。男女都有，齊湛親自挑選，最後留下了七個，具體安排就是老夫人房間兩個丫頭，自己院子三個丫頭。剩下的兩個去廚房，一個去洗衣坊。
至於管家，那些來應聘管家的人，要麽經驗豐富，但太迂腐，總有容嬤嬤的影子似的。要麽就是太嫩，說話都糊裏糊塗，一看就是辦事不牢的。
挑來挑去，真沒選到合適的人選。別看齊家現在人不多，可要沒有管家管理，還真是會出問題。最後齊湛權衡之下，把廚房的宋大娘硬拉了來做這個管家。
管家之事任務重，也是地下很多下人一輩子想做的。可宋大娘卻推推避避，不怎麽敢接。“公子，我就是一個鄉下婦人。你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況且這事我從來沒做過，要是出什麽差錯……”
齊湛此時坐在書房，正翻譯著以前容嬤嬤留下來的賬冊。同時還淡淡的喝著茶，“我把這事交給你，是考慮清楚了的。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樣踏實去做，至於遇到什麽問題，再和我商議即可。”
“可是……”
齊湛打斷道，“別可是了。宋大娘，我相信你會做好的。”
語氣很堅定莫名讓人安心不少，宋大娘猶豫了一會，答應下來。接下來的事，就是她真正接受管家的事。好在她在府裏待了那麽多年，上手也挺快的。
所以很快，齊家的生活就恢覆了正常。
至於容嬤嬤大半個月沒回來的事，有下人們議論過，說她是不是失蹤了，或者意外死在外面了。但這事，齊湛每次聽到有人議論，都是冷著臉，嚇得下人們閉嘴了。
也唯有方蕁問起來，齊湛會多說幾句。“她？前幾日有人帶消息來說她回老家去了。可能要幾個月才回來，你別擔心她了，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吧！反正現在家裏和和樂樂，有她沒她都一樣。”
確實帶過消息，可不是齊湛說的那樣。真正的消息是從牢房裏帶出來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家裏拿錢去贖人。
這好不容易弄走，齊湛可不想那麽容易把她贖出來，所以每次有人帶消息回來，都被齊湛攔下了。
“你們這些人都這樣，想出去就出去，也不說一聲，害大家擔心，回來的時候又突然冒出來。真是奇怪！”方蕁還記得上次被齊湛不辭而別，本來好好的機會，趁容嬤嬤不在可以出去逍遙幾天，就是因為齊湛失蹤，破壞了她好多計劃。
“傻丫頭，還記仇啦！”提到此事，齊湛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方蕁的性子他了解一些，顯然就是為了那幾天的事找他要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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