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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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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爭吵

桑葚就此回了月緣閣。

玉千澤說話算話,並沒有攔她。

暮夕見她時頗為高興,同她笑說:“我還以為要過許久才能再見你呢。”

桑葚不欲多言,閑暇無趣時,陪著暮夕編制絡子。

她心裏亂,手腳也變得粗苯,看著淩亂的絲線,愈發煩躁了。

當年,她也和玉千澤有過這樣的爭吵。但每一次他都會來哄她,纏綿繾綣間,兩人就和好了。

桑葚心中苦悶,丟下手中絲線,托腮喃喃自語:“他為什麽不攔著我?”

暮夕笑她:“可能他也在這樣想,你為什麽真的離開了?”

桑葚低嘆口氣,眉頭緊蹙:“他說過他會哄我的。”

越想越心煩。

連著三天,月緣閣一片寧靜,沒有任何異樣。

那天暮夕不在,桑葚心裏悶得很,同師姐說了句後,獨自去了趟青丘山。

她沈睡的這些年,發生了許多事。

魔尊幻瀛和玉顏上神早已隕滅,曾與她最要好的姝冉變了,還有風無謝、他竟和花莧蓁那丫頭在一起了。

樁樁件件都是趣事,可惜她是前聽人說起的時候,不是以桑鈺鳶的身份。

那些她先前覺得遙不可及的人。其實,都是她的故人。

如今神魔兩界這般相安無事,想來故去的玉顏上神……一定會很欣慰。

青丘山……已經徹底荒蕪,沒有了半分昔日之景。

桑葚不欲在此多待,離開之際,忽然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

她微怔了下,轉身過去,定睛一瞧,那一身白衣身形頎長的人影,是月清絕。

對方大踏步朝她走近,怒氣沖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質問:“你為什麽要離開酆都?”

桑葚下意識掙脫,勉強維持平淡的語氣,“跟你有關系嗎?”

“桑葚,你為什麽要一次次傷他的心?他那麽喜歡你,你把他當什麽?”

“你就想這樣一走了之?”

他手上力道一重,將她捏疼了。

桑葚惱然,半晌甩不開,腳踢在他腿上,“月清絕,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教我?”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對他沒有喜歡之意,沒有想過以後,那為什麽要選擇留在酆都?”

“給了他想要的,卻又棄他而去。你這個女人怎麽能這麽心狠?”

桑葚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我待在酆都你不滿意,我要走你還要興師問罪。你不問緣由地怪我怨我,又怎知我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麽?”

“是,他有理,他有情,他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是我無情,是我負她,是我傷他。”

“我應該自裁謝罪,我應該向他磕頭道歉。”

“這樣說你滿意嗎?”

月清絕登時啞口無言。

片刻後,他松開了手,語氣冷靜下來,“其實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停頓後,他有試探性的問,“那你們這回……是怎麽了?”

桑葚半個字不想多言,甩袖離去。

她不清楚月清絕和玉千澤之間的關系,當年她也不曾見過月清絕。哪怕是與她同族的司雪衣,她也只有過幾面之緣,毫無情分可言。

至於重明,在章莪山的那些天,倒是熟絡過。

酆都這兩日很是寧靜。

玉千澤從月清絕口中聽見說桑葚去了青丘山,頓時一怔:“你說她……去了哪裏?”

“青丘山。”月清絕確認道。

玉千澤攏了攏手指,“她記起來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會發脾氣。

他不禁笑了起來。

她回來了。真好。

桑葚自青丘山離開並沒有直接回月緣閣,轉道去了通往瀛洲島的路。

是前在梁城她見過風無謝了,既然記起,當要去拜見師父,見一見姝冉。

此番不巧,慕塵上神前些日子剛閉關,無法見人。

她看見姝冉的時候,對方仍是記憶裏的樣貌,只是眉宇間添了極重的深沈,幾縷發梢隱隱泛白。那個曾經吵嚷溫軟的小師妹,變得分外安靜沈穩。

但還是會乖巧地喊她一聲師姐。

一如多年前的那一聲聲。

談笑間,姝冉同她說:“其實當年……連師父和桑蕪上神都覺得你回不來了。”

姝冉對她蘇醒之時並無驚訝,當日在梁城見過風無謝,想來是風無謝已經告訴過她了。

桑葚笑問:“你和鈺鄞呢?說了這麽些話,都不聽你提及過他。”

姝冉斟酒的動作陡然一頓。

她笑:“師姐自來聰慧,當知我心志不在於此。他亦是。”

桑葚大概明白了,應聲道:“你為宣承帝君之女,心裏裝著的是塵世蒼生,自不會被所謂情愛羈絆。”

姝冉舉杯與她一碰,仰頭飲盡了這杯酒。

“情愛……”她喃喃道,“情愛本就應是無足掛齒的東西。”

桑葚意識有過瞬間的恍惚,大概是宣承帝君隕世後,師妹已經不似從前那般了。而在那段時間,她因惡念元神侵體,神志不清,與姝冉不曾有過多的碰面。

桑葚憶起當年。

與她相伴最多的就是姝冉,兩人總會陪著彼此飲酒,一碰面就有說不盡的話。

眼見天黑,桑葚不欲多待,匆匆道別。

離開時姝冉拉著她的手說:“師姐,不管你做什麽選擇,要記得總有我會支持你。你若有什麽事,盡管與我開口,我都會相幫。”

桑葚似從前一般手指在她額間一敲。

姝冉按著額頭,不自覺就笑了。

桑葚一回月緣閣就想去找暮夕,但聽浣芳說暮夕下界仍沒回來。她心裏好奇,順便問了一嘴:“她和誰一起走的?”

浣芳道:“是鏡寒殿下。”

聽見這個名字就頭疼。桑葚不再多問,轉而回了屋。

院中安安靜靜,但她剛一邁進,就覺得不太對勁。進屋過後,只覺一股熟悉的氣息環繞上來,將她緊緊包裹。

是玉千澤。

他怎麽堂而皇之地又來了月緣閣?

桑葚尚不及開口,他便靠近將她抵至門邊,按著她封住了她的唇。

桑葚下意識掙脫,然而他只要用了力,她完全沒有辦法掙開。

三天不見了,似乎是壓抑了許久的情愫,要在這一下補回來。

他吻得又急又烈,完全由著自己的興致來,手逐漸移至她腰間,開始去扯她的束帶。

桑葚身子乏軟,一陣戰栗,發狠地一口咬住他的唇瓣。

玉千澤吃痛,微松開了她。

桑葚紅著眼眶,直楞楞地看著他。

“桑葚。”

他咬緊牙關叫了聲她的名字。

桑葚不語。

玉千澤捏住她的下頜,在她唇角啄了一口,壓低聲道:“你再咬一次試試看。”

他瞇眼微微笑著,遂再次吻上去。

桑葚僵著身子不再動彈。

他伸手將她抱起,滾上了床榻。

密集的熱吻落在身上,桑葚緩緩閉上眼,不掙紮,也不出聲。

衣物淩散扔了一地,玉千澤動作莽撞,險些將她碾碎。

一番長久的糾纏,桑葚昏昏欲睡。

見玉千澤似未有停歇之狀,冷聲問:“你還想再來一次麽?”

他不言。

桑葚破罐子破摔,然而許久後他還未有下一步動作。他手移至她腦後,很是輕柔地吻了吻她的眼角,開口說:“扇子——我撈上來了。”

“沒有壞。”

桑葚別過頭,不想看他。

他又扳過她的頭,凝視著她的眼睛,斟酌許久,低聲說:“葚兒,對不起。”

“我那天……在氣頭上,沒有想那麽多。不是故意對你發火的。”

“我……”他遲疑著道,“我雖活了數萬年,可還是第一次和喜歡的人這樣相處,做得不好……你……”

第一次?

她失憶了,他也裝失憶嗎?和她扯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桑葚睜大了眼睛瞪住他。

他一笑,問:“什麽時候記起來的?”

桑葚再次別過頭:“和你沒關系。”

“葚兒,不要吵架,跟我回去,好嗎?”

他捏著她的肩,驟然咬了一口,繼而貼在她耳畔喚道:“阿鳶。”

桑葚伸手去推他,“放開我。”

他更加貼近了她的身體,低頭欲去吻她的唇,她躲開了。

“不讓我碰了?”

桑葚惱然:“我說不讓,你便不碰嗎?”

“對不起。”他哄著她道,“可我真的很想你,以後不會了。”

他捧住她的臉溫柔地吻上去,桑葚這一次沒有躲開。

他一撩撥,她就經不住,身子很快無力,聽他一遍遍在耳畔說著情話,已經完全丟了反抗之心。

昏睡前桑葚暗自罵自己:真是沒出息。

這一次比之方才愈發肆意熾烈,桑葚本欲當一塊木頭不動不響,然而對方太了解她了。她百般忍耐,最終還是挨不過他,便似從前一般在糾纏間慢慢柔軟下來,主動去迎合他。

行事結束時桑葚渾身都是細汗,雙腿酸軟得動彈不得,也困倦至極。

眼瞧玉千澤沒有再繼續的意思,她才松了口氣,闔眼去睡。

這一睡似乎睡了許久,醒來時玉千澤仍是沒有走,兩人都著著一層單薄的衣服,他很安靜,沒有碰她,半倚在身側,正拿著本書在看。

桑葚一偏頭,看清那書是昨日暮夕給她送過來的話本,裏邊的內容是——

她心下一驚,困意全無,伸手把書搶了過來。

玉千澤一笑:“你還會看這種東西?”

桑葚梗住。

這話本……是暮夕從凡界尋來的,裏面撰寫的自然也是凡塵之事。講述的是人界帝王的一位後妃,作為一個細作接近君主,如何一步步套了君主的心。

故事無趣不說,還描述了不少床笫之事,要怎樣讓男人歡喜,讓男人愛不釋手,詳盡至極。

桑葚此時真是惱然,她是瘋了才會看這種東西,還被玉千澤瞧見。

暮夕也是,整日都在看些什麽鬼東西。

桑葚將書本往地上隨意一丟,繼而背過身,將頭埋進了薄被之中。

耳邊傳著玉千澤戲謔的輕笑聲。

半晌後才聽見他問了一句:“原諒我了嗎?”

桑葚不語。

他從後摟住她,貼在她耳畔說:“扇子我好好收著的。你是要送給我的嗎?”

桑葚一開口,卻是問:“我若不記起來,你當如何?”

他思忖片刻,才說:“其實我不太希望你想起來。但又……很是想你記起來。”他撥開她披散的長發,滾熱的吻自面龐往下。

桑葚欲要推開,被他捉住了手。

“你——別動手動腳的。”

玉千澤仿若未聞,手指撫著她的臉龐,啞聲問:“這幾日,想我嗎?”

桑葚脫口而道:“不想。”

“對不起。”

玉千澤聲音放得無比輕柔,一句句哄她,“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發瘋,是我犯病。”

“你別惱了,好不好?”

他邊說還邊在動手動腳。

桑葚被燎得渾身發熱,心裏混亂,竭力去抵擋他的觸碰。

然而她越是反抗,玉千澤就越是心熱,思及從前,忍不住說:“當年在章莪山那三年,你我每日也如現在這般,還都是你主動多一些。”

桑葚一聽就來火,“我已經主動很多回了。以後不會了!”

在丹穴山的頭一次是她主動的,在章莪山那些天多數是她,在酆都的時候也還是她。若說他當年是心凈無欲,那現在呢?

果然,下一句就聽見玉千澤說:“在酆都的那一晚,也是你主動的。”

桑葚咬牙道:“後悔死了。”

玉千澤忍不住笑了。

桑葚意識清醒了許多,回憶著在酆都那一夜——

“其實那晚……我還想……你我分明是頭一回……可你動作未免太熟絡了。”

“我還懷疑……你是不是和旁人也……”

玉千澤手一緊,令彼此相貼更近,“當年在丹穴山的那夜,在你眼裏可就是很生疏了?”

桑葚心裏暗自罵道:混賬東西。

換做從前,他斷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回答我。”玉千澤已經等不及要聽她說,“不記得了嗎?我幫你回憶一下。”

“是這樣吻你的?”

“這樣為你解衣的?”

幾番觸碰下,桑葚險些失了魂,求饒道:“別碰了……”

“回答一下我。”他倔強於此。

桑葚遲疑片刻,誠然回他道:“生疏。”

幾經折騰,桑葚遭受不住,終是開口服了軟:“不生疏,讓我……很是喜歡。”

她卻不知,這樣的話更是刺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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