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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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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101

雲亭侯氣急攻心, 這下是真的病了,還病得挺嚴重。

纏綿病榻月餘也不見好,醒著的時候總是止不住咳嗽, 甚至好幾次都咳出了血!

宮裏的禦醫來了好幾回,都道他這是心氣郁結又加之怒火攻心導致的氣沖心肺。首先得看得開, 否則會越來越嚴重。

這不是廢話嗎?

他娘的誰賠了夫人又折兵、又被戴綠帽子又絕後的能看得開?

他心中氣啊, 把戚姨娘發賣了還不夠, 恨不能現在就咬死霍星河那個孽障和趙凜那個臭不要臉的。

陳慧茹見他病得如此嚴重,原想著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但當得知那日小蜜兒感染風寒是雲亭侯這個好父親指使人幹的後, 連面子也懶得做了, 壓根不去主院瞧他。

到了這般田地, 雲亭侯心中是惱她的, 認為她巴不得自己死,好和趙凜雙宿雙棲。

夜裏好不容易睡著一會兒, 夢裏都是趙凜登堂入室的畫面。他惱恨不甘,覺得必須先弄死趙凜, 才能看得開。

他如今是不能動了,但趙凜先前得罪過的人可不少。工部的李家、兵部的花家、戶部的陸家、禮部的蘇家, 他一個沒少得罪, 這些人都是對付他的利器。

他正想著要挨個下帖子請人到府上來,戶部的路尚書先提著禮品上門看他了。

原想著要如何切入, 陸尚書先開了口:“侯爺,您可曾想過侯府為何會頃刻間變成這般模樣?”

雲亭侯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等著他繼續說。

屋子裏全是濃重的藥味和血腥味,陸尚書忍著嫌惡繼續說:“依本官看, 都是那趙凜趙修撰 故意為之。你想,自從那趙凜來京後, 李、花、蘇、陸家接連倒黴,哪一件不和他有關?如今是侯府,那霍星河更是他養出來的。侯爺不把他趕出京都出得了這口氣嗎?”

在號召眾人搞趙凜的這件事上,陸尚書簡直不遺餘力。

雲亭侯又捂唇咳嗽一陣,蒼白著臉道:“本侯知曉,本侯那孽子不過十一,哪來那麽多主意。這次是趙凜那奸人聯合霍家坑了本侯。”他死要面子,怎麽也不肯將陳慧茹和趙凜之事說出來的。

陸尚書雙眼瞬間晶亮:“侯爺英明啊!”

雲亭侯:“只是苦於本侯如今病重,沒法子動他。還要勞煩陸大人好好懲治懲治這個趙凜,最好能弄死他!”

陸尚書重重嘆了口氣:“本官也想,但這個趙凜為人狡詐,本侯又有皇上撐腰,如今更是和徐家的公子走得近。本官一個人沒辦法整治啊!”

雲亭侯捂住心口深呼吸:“不是還有花、蘇、李幾家嗎?”

“別提那幾家!”陸尚書惱怒:“本官去找過他們,他們各個不想當出頭鳥,按兵不動呢。”

雲亭侯冷笑:“那是他們不知道趙凜幹的好事。”

“好事?”陸尚書興奮了,“什麽好事?”

雲亭侯邊咳嗽邊把雲皇後告之他的那些話斷斷續續說了,最後咬牙切齒道:“那趙凜就是皇帝的爪牙,奉旨來坑京都世家勳貴的,你們若是不動手,他下一步就是聯合徐閣老把世家連根拔起!”

陸尚書大驚,蹭的站了起來:“果真?”他先前拿銀子沖國庫時,只道自己倒黴,原來還有這一層事!

皇帝是終於忍不了世家,也不顧朝堂內外的平衡,想對世家下手了?

雲亭侯點頭:“自然是真,皇後娘娘親口告知本侯的還有假?”

陸尚書:那這個趙凜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了!

他匆匆告辭,依次找到其他五部的尚書,把雲亭侯的話又覆述了一遍。曾經被趙凜坑過的李、花、蘇三家義憤填膺,這次不再推脫,都下定決心要弄死趙凜。吏部陳尚書,也就是陳慧茹她爹也表示讚同,倒是刑部顧尚書,因著趙凜出自青山書院顧山長門下猶豫不決。

花尚書微惱:“老顧,皇上既然決心要動六部,就不會獨獨留下你刑部。趙凜此人還沒對你動手也決計不是念在師出同門的面子上,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他同趙凜套近乎就是用顧山長的名義,事實證明他坑起自己毫不手軟。

覆巢之下無完卵,特定情況下六部就是一體。

顧尚書咬牙:“你們動手吧,老夫最多不管,必要的時候順手推舟!但此事決計不能傳揚出去,否則外人會看我們顧氏笑話。”他們顧氏最忌諱同門相殘。

況且,他們還鬧不準顧山長對趙凜的態度。那頑固的顧山長雖是顧氏旁支,可在讀書人那聲譽極高,不僅給他們顧氏長臉,還替他們顧氏培育了不少子弟。朝中內外也有不少他的學生。萬一事發,那個頑固的顧老頭替趙凜出頭就麻煩了。

要是趙凜知道顧尚書的畏懼肯定要笑死,那個顧老頭要是知道他天天坑錢,估計得趕到京都錘他兩頓,再罵一句‘貪官’!

其餘幾人面上同意,心裏卻是想:只要其餘幾部動了手,刑部哪還能摘得幹凈!

六部打定主意要弄死趙凜,自然就不拘泥於手段。他們想著先讓趙凜犯事,不管是疏忽值守還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也好,總之先把人弄進牢裏。只要弄進牢裏,再隨便一個意外,死了很正常。

大理寺的牢房是絕對不行的,最好是京兆尹或是刑部的牢房。

然而他們想象很美好,每次動手靜親王就出來搗亂。比方說趙凜在翰林院整理的重要書籍和史料不見了,按理是大罪,足夠蹲牢房了。偏生靜親王路過,撿到了,把東西送了來。

又比方說,他們讓小太監故意把趙凜引進後宮後花園,讓他冒犯後宮娘娘們。靜親王就恰巧這個時候出現,把人領出了後花園。

還有,他們支使人在趙凜下職的必經之路上碰瓷,被撞‘身亡’,靜親王先一步竄出來,把人撞斷了腿。

等等諸如此類,大閑人靜親王總能精準的救下趙凜。

六部幾個老家夥惱了,打聽到靜親王近期日日都在南城的聚賢齋作畫。陸尚書直接殺了過去,撞開門,大聲質問:“王爺到底意欲為何?”

門一開,一股熱浪夾雜著香風撲面而來。

等進去了才看到一群鶯鶯燕燕在裏頭飲酒、跳舞,大冬天的衣裳也不好好穿,全是半透明的輕薄紗衣。一身廣袖月白長裳的靜親王歪坐在長絨地毯上,一手執酒壺,一手執筆,揮毫潑墨,好不風流快活。

簡直辣眼至極!

陸尚書雖是花叢老手,但大事當前還是管住了自己眼睛,動手趕人:“下去都下去!”

舞女齊齊停了下來,詢問的看向還在作畫的靜親王。陸尚書惱怒,大吼一聲:“楞著幹嘛?想蹲大牢嗎?”

一群舞女樂師嚇得齊齊往外跑,片刻功夫,屋子裏唯餘炭火燃燒的劈啪聲。

陸尚書見靜親王依舊不為所動,坐到他對面再次質問:“王爺究竟想幹嘛?”

靜親王被他吼得掏了掏耳朵,終於擡起了頭,一雙風流的桃花眼裏帶了笑:“陸尚書指的是何事?”

明明年近四十了,這人還是一副文雅清俊的模樣,眼角連細紋都沒有。

陸尚書對著這張臉火氣頓時小了兩分:“您說何事?王爺處處幫著那趙凜,難道想結黨營私不成?”皇帝對這個弟弟的防備心極強,可是不許他參與任何政事的,至今圈在京都不許回封地。

“哦,陸尚書說的是這事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擱筆:“結黨營私倒不至於,主要是和趙小可投緣,順手就幫了。”

“順手?”陸尚書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話,“本官瞧著王爺是誠心和我們六部作對。”

靜親王自嘲一笑:“怎麽會,本王一無兵權、二無職位,吃飽撐著也不會和六部作對啊!”

陸尚書不耐和他打太極,直接問:“王爺就說吧,你想要什麽?”

屋子裏安靜了一瞬,靜親王看著他黑沈的臉色忽而笑了,挑眉道:“陸尚書不知道嗎?你們仔細想想,曾答應過本王什麽,又沒履行承諾的?”

陸尚書眸色轉了幾轉,面色越來越沈:還真有,他們六部之前得了靜親王天大的好處,答應他上表,懇請皇帝同意其離京去封地。

出於利益考量,六部集體失信於他了。

好嘛,在這等著他們呢。

陸尚書深吸一口氣開口:“將王爺圈禁在京都是皇帝的意思,如今太子病弱且年幼,皇上不太可能會放您回去的。除非你生個嫡子在京都為質,並交出封地的私兵。”

靜親王嗤笑:“當本王傻嗎?私兵交了,皇帝會放過本王?”

“先不論皇帝怎麽想,你們先前同本王達成的交易就該信守諾言,只要六部齊心,定能住本王離開京都。否則,你們就等著那趙凜和徐閣老聯合老皇帝把你們一鍋端吧。到時候你們吐出來的,可不止吞下去的那麽一點。”

陸尚書思慮一番後道:“要我們上折子也行,你需得幫忙我們弄死趙凜。”

靜親王覺得好笑:“難道幫本王離開京都不是你們應該的嗎?本王已經付出過酬勞,憑什麽還要有條件?”

陸尚書擰眉:“王爺不是閑得無聊嗎,給您找點樂子有什麽不好?況且趙凜是皇帝的爪牙,等皇帝收拾完六部,說不定就想到王爺了。”

“你似乎說的也對。”靜親王掏出絹帕細細擦拭著本就沒有墨跡的手,“要不這樣,你們六部先寫好折子蓋完章放在本王手裏?以免事成後你們再賴賬。”

陸尚書不願:“這就不必了吧,就算我們寫了,王爺也沒有遞折子的權利啊。”

靜親王:“這就不用陸尚書操心了,只要你們寫了,本王自然有辦法呈到禦前。”

陸尚書一拍大腿:“成交!”

靜親王詫異:“陸大人不用同其他幾位大人商量商量?”

“不用不用。”不就是寫個折子嗎,又不是馬上呈到禦前了。

當務之急是弄死這個趙凜,晚一天又不知道他要坑誰了。

次日午後,六部的尚書齊齊寫了折子派人秘密交到靜親王府,靜親王看著那折子心情甚好,挑起一旁跪著伺候的王妃下顎,問:“王妃,這次若能回到封地,本王定賞賜你一頂翡翠鳳凰頭面。”

靜王妃眸光閃了閃,不敢應聲:鳳凰可是皇後才能戴的,她如何敢。

見她如此,靜親王無趣的松了手,起身就往外走。靜王妃連忙站了起來,小聲詢問:“王爺要去哪?可要備晚膳?”

“不用!”靜親王聲音愉悅:“你去換一身衣衫,本王今夜帶你去聚賢齋。”

靜王妃驚楞:王爺可不喜帶她出去,更別提是去聚賢齋。

她也不敢多言,乖順的去挑了衣裳和首飾。

當天,趙凜下職回來,府裏多了一封帖子,是靜親王府送來的。邀他今夜去城南聚賢齋一聚。

他這些日子得了靜親王不少幫助,自然不好不去。他立馬寫了帖子讓人回了過去,言明今夜一定準時到。

聚賢齋去的大多都是京都的文人墨客,像秦正卿和徐明昌就經常去,京都也有不少貴女會去,是吟詩作畫喝酒閑聊的好去處。

趙寶丫自然也能去的。

但趙凜考慮到對方是靜親王,據說風流成性、浪蕩無羈。怕帶小孩子去看到什麽不好的畫面,就讓星河來家裏陪著她,獨自去赴約了。

聚賢齋就在南城,離趙府並不遠,乘車不過兩條街的距離。他到時,已經華燈初上,聚賢樓內亮如白晝。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他進去先環顧了一圈。聚賢齋分三層,最底下散著許多小桌,有人在吟詩,有人在作畫,還有的在喝酒。

二樓三樓都是雅間,相對而言清凈點。

恰巧此時有個清秀的小廝經過,他攔住人詢問靜親王的雅間。小廝聽聞他來找靜親王,立刻笑盈盈的把他往三樓帶。

靜親王可是個大方的主,給他的客人帶路定能拿到賞錢。小廝邊走邊同他說:“王爺在三樓天字一號蘭香閣,那間常年被王爺包下來的。”

兩人經過天字五號觀海閣時,恰巧瞧見正坐在裏頭的秦正卿和徐明昌兩人。秦正卿瞧見他連忙起身迎了出來,笑問:“清之兄怎麽來了,先前幾次請你,你都說忙?”

徐明昌也緊跟著過來:“是啊,既然來了就一起過來瞧瞧我這副畫。”

透過兩人肩頭往裏看,能瞧見雅間的案桌上擺了好幾張畫。趙凜是不喜吟詩作對、賞畫插花的,在他看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還不如吃一頓飽飯來得實在!

他笑道:“我倒是想,但今日是靜親王請客邀我前來的。”

秦正卿詫異:“靜親王?他邀你來做什麽?”

趙凜:“先前在翰林院整理的重要書籍和史料不見了,就是王爺幫忙找到的。後來有幾次也幫了我,他請酒總不好不來。”他頓了頓,又道:“聽聞王爺也喜畫,我對畫並不是很懂,不如九如和明昌兄同我一起過去吧,人多也熱鬧些。”

徐明昌早聽說靜親王畫畫也是一絕,很是仰慕,可他爹徐閣老不許他同這位皇帝忌憚的王爺往來。今日借著趙凜的由頭,倒是可以過去好好看看,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秦正卿還在猶豫呢,就被他拉著跟趙凜一起往天字一號蘭香閣去了。

三人到了蘭香閣的門口,裏頭伺候的人應該聽到動靜,先打開了門。門一開,溫暖撲面而來,三人身上厚重的大氅就有些穿不住了。

靜親王一擡頭瞧見他三人,眼眸壓了壓,眼見著他要開口。趙凜搶先拱手道:“王爺,趙某恰巧在隔壁遇見兩位同僚,他們知曉您今日請酒,特意來討杯酒水,不介意吧?”

秦正卿同徐明昌齊齊彎腰行禮:“下官參見王爺?”

來都來了,他能說什麽?

靜親王溫聲道:“無礙,都進來吧,本王今日也就是找趙大人喝喝酒。”

徐明昌聞言很是高興:“傳聞王爺雅量,果然不假。”

三人走到早就備好酒席的桌邊挨個坐下,立馬就有婢女上前給三人卸下大氅,斟酒。屋內銀絲碳燃得正旺,趙凜先朝靜親王道了謝,又拿來特意準備的謝禮呈上,同靜親王喝了幾杯酒。剩下的就是徐明昌在和靜親王攀談,兩人倒是興趣相投,聊起畫來時間過得飛快。

席間,幾個婢女不斷勸酒。趙凜發現了,這些人是在有意灌他酒,但每次有人遞酒過來,秦正卿就先把酒接了過去,道:“清之兄酒量不行,還是下官代勞吧。”

趙凜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幸好把秦、徐兩人弄來了,一個陪著靜親王侃大山,一個擋酒,不然今日夠他喝一壺的!

靜親王玉臉薄紅,看向這邊笑道:“酒量不行才需要喝啊,在京為官,今後喝酒的時候可不少。”

秦正卿接話:“王爺是不知道,清之兄酒量特別的差,從前在長溪,縣令大人請吃酒,他沒喝幾杯就一頭栽進了荷花池裏,險些沒淹死。還有在瓊林宴上,也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他一件一件數著趙凜的過往的糗事,力圖讓靜親王相信趙凜酒樓真的很差。

靜清王笑得開懷:“看不出來,趙大人身高體長,居然這麽不能喝,那秦大人多喝一些吧。”說著朝婢女使眼色,嬌俏的婢女立刻上前給秦正卿斟酒。

這是打算先灌倒兩個礙事的再灌到他了?

趙凜瞧著秦正卿和徐明昌兩人在婢女的勸哄下一杯接一杯的喝,等兩人都喝得酒色上頭,昏頭轉向的。靜親王看向他,舉杯:“趙大人,我們來喝幾杯。”

趙凜推辭:“王爺,下官酒量是真的不行,萬一喝醉了,恐會失態,也沒辦法送九如兄和徐兄回去了。”

“這你擔心什麽,本王請酒自當把人完好的送回去,來喝酒。”

婢女給趙凜滿上,趙凜推辭不過舉杯同他喝了起來。有秦正卿的話在前,所有人都以為趙凜估計幾杯就倒了。

然而,一杯接一杯,一壇子接一壇子,喝得靜親王自己都有點恍惚了,趙凜還異常清醒。又一杯酒下肚,靜親王打了個酒嗝,面前的趙凜已經從一個變成兩個了。

靜親王暗罵了聲:不愧是讓四大尚書和雲亭侯都栽了的人,果然有點東西。

就在趙凜又舉起酒杯時,他撐著額頭,連連擺手:“不行了,不行了,本王不能再喝了。”他指著幾個伺候的美貌婢女,狀似開玩笑道:“來呀,你們幾個陪著趙大人喝,務必把人放倒了。”

婢女應聲齊齊上前,濃重的脂粉味撲面而來。趙凜不適的蹙眉,連著又喝了一壇子,終於眼一閉歪倒在了桌上。

靜親王起身,搖搖晃晃的往他這邊走,邊走邊推開已經醉倒的徐明昌,然後在他面前停下。伸出兩指在他脖頸處探了探,含糊笑道:“還以為你千杯不醉呢……呵呵……”

接著他擺手,兩個婢女立刻上前,把趙凜架著往雅間的屏風後面去。他被放倒在一張軟榻上,他閉著眼,雅間的一切聲音和氣味都變得敏感起來,很快一個微顫的軀體靠了過來,很明顯是個女人。

趙凜險些破功,見對方只是挨著他沒有多餘的動作才忍了下來。

靜親王散漫的聲音響起:“王妃,今晚你好好守著他,明日一早,本王要聚賢樓的人都知道他侮辱了你……”

趙凜心裏一咯噔:靜親王莫不是瘋了,拿自己的發妻來陷害他?

他心思百轉,先前一直有人在害自己,靜親王主動幫忙,今夜怎麽卻要如此?

床榻上的女人整個身體都緊繃,顯然是極不情願的。

緊接著是靜親王讓婢女下去的聲音,他磕磕絆絆的走到桌邊,最後終於撐不住也醉倒了下去。

等確定屏風另一邊三個醉鬼呼吸都平穩了,趙凜才睜開眼。背對著他的靜王妃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他悄無聲息的舉起手,然後照著靜王妃落在外頭的脖梗就是一下,一直緊繃的女人身體瞬間軟了下來。

他翻下床,通亮的燭火印在女人潤濕的兩頰上,顯得無助又可憐。

他不再逗留,快速走到窗戶旁,從三樓翻了下去。剛一落地,就瞧見暗處停著一輛不起眼的轎子。此時已經子夜,除了這轎子,街道上空無一人。他正要繞過轎子打算貓走,轎子的門簾掀開,大理寺卿邢大人的臉映在冷寂的月色裏,壓低聲音朝他道:“回去!”

趙凜眼眸微睜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又沒瘋,回去找死嗎?

見他不為所動,轎子裏的邢大人又壓低聲音道:“六部和靜王要害你之事皇上已經知曉,皇上口諭‘你現在回去,配合他們入獄,朕保你無事’。”

趙凜這輩子都沒聽過如此無理的要求……

但聖旨不可違逆,他只得又從窗戶口爬上了三樓蘭香閣。

他先是在床榻邊站了兩息,看著床上的女人,實在躺不下去。他就算要入獄也不能是因為非禮了靜王妃,不說自己臉上無光,自家閨女也會鄙夷他。

皇帝只說配合入獄,沒說要怎麽配合,只要最終能入獄都可吧?

他移動步子,越過屏風走到桌前靜靜看著桌上醉倒的三人。最靠近他的靜親王似有所感,突然擡起頭來看著他。迷離的眼神漸漸有了點焦距,看到他楞了楞,問:“你怎麽在這?你……”他伸手指指屏風,又看向趙凜,眼神有了點清明,蹭的站了起來。

“你!”

哐當!

“你大爺的!”趙凜想也沒想,提起酒壇子照著他腦袋就是一下。

劇烈的疼痛在腦袋上蔓延開,猩紅的血自白皙的額角蜿蜒而下。靜親王算是徹底清醒了,驚叫一聲,怒吼:“趙凜!你膽敢打本王!”

他一吼,守在門外的幾個婢女就沖了進來,然後就看到趙凜一腳踹在了靜親王肚子上。然後摁著人拳打腳踢。

婢女驚叫,把醉酒的秦正卿和徐明昌兩人都驚醒了。看到趙凜的行為都嚇得魂不附體,趕忙伸手去拉他:“趙兄,你醉了,別打了!”

趙凜渾身酒氣,眼神毫無焦距,嘴裏發出含糊的嘶吼:“我沒醉,走開,我要打死趙老二那個不要臉的!”

他力氣其大,秦正卿和徐明昌拉不住他連忙喊人來幫忙,聚賢樓其他雅間聽見動靜的人也紛紛跑來看熱鬧。

然後集體圍觀了年初風光游街的狀元郎痛揍大業的唯一親王……

不消片刻,向來浪蕩風流、清俊雅致的靜親王被揍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只怕封地的老太妃回來都忍不住自家兒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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