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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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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

眾人正在思索著怎麽在猛虎巢穴奪崽。

睡得迷迷瞪瞪的趙寶丫揉揉眼睛, 終於清醒,看見趙凜小嘴巴一癟,委屈勁上來, 嗚咽一聲朝著他跑來:“阿爹……”

然而,她剛跨出一步, 就被身後沖出來的胡寶珠撞得一個趔趄, 五體投地的趴倒在地上。胡寶珠提著自己鬥篷跑出來, 眼睛四下張望,興奮的問:“我父親來接我了嗎, 是我父親……”

她話還沒問完, 整個人就朝前栽倒, 臉朝地載進了臟汙的草屑裏, 站在她身後的小男孩眸子冷沁沁的瞪著她,比小老虎還兇。

原本想哭的趙寶丫被這一系列的變故整不會了, 呆了呆胳膊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給拽起來,抱進了溫暖的懷裏。

趙凜充血的眼睛裏是失而覆得的光, 他伸手摸摸她蓬亂的發頂,又摸摸她後脖領, 在小身板上檢查了一遍, 確認沒受傷身上也還熱乎才松了口氣。轉而看向已經擡起頭嚎啕大哭的胡寶珠時,眸色就冷了。

胡寶珠看著臟汙的手腳, 整個人都不好了,再加上沒看到胡縣令,揚起腦袋就嚎啕大哭起來。領頭的官差想去抱她,又畏懼她身邊老虎, 只得哄道:“小小姐,您先過來, 屬下抱您回去。”

胡寶珠不肯起來,邊哭邊問:“我父親呢,我父親怎麽沒來接我?”那個她看不上的小女孩的爹都來了,她父親為什麽不來接她?

胡寶珠的委屈到達了頂點,已經忘記懼怕老虎了。

領頭的官差趕緊解釋:“小小姐,大人去馬家金礦那邊了,臨走前特意交代屬下一定要找到您的。”

胡寶珠趴在地上繼續哭:“我不聽,我不聽,金礦比我重要嗎?父親就是不愛我,讓我被老虎吃掉好了。”

官差都有些想罵娘了,這個祖宗,不知道這是老虎的地盤?老虎不發威當它們是病貓呢!

寒風侵襲,天實在太冷了,趙凜明顯感覺到小閨女暖乎乎的臉蛋兒都冰了幾分。他不耐煩搭理地上的熊孩子,抱著閨女轉身就走。

站在猛虎身邊的小男孩眼裏閃過驚慌,連忙跟了上去。

一行官差驚愕、腿軟,抖著聲喊:“趙,趙秀才,您怎麽就走了,還有小小姐?”不知怎的,有趙秀才在,他們好像有了面對猛虎的勇氣。他一走,連小老虎都變得恐怖起來。

趙凜頭也不回的答:“她不是要餵老虎,你們就成全她好了。”

恰在此時,老虎發出低吼,整個山林都跟著震動起來。

官差各個面無人色,有膽小的都想拔腿跑了。眼看情形不對,胡寶珠也不哭了,繃不住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嗖的沖到領頭的官差面前,抱住他的腿伸手,大喊:“快,快跑,我不要餵老虎!”

官差狠狠松了口氣,抱上胡寶珠就跑,邊跑邊想:不愧是趙秀才,腦袋就是好用,連嬌蠻的小小姐都拿捏得住。

密林裏透進絲絲縷縷的光,即便白天還是顯得陰冷暗沈。小黑這裏嗅嗅那裏嗅嗅在前面帶路,趙凜抱著寶丫走跟在它後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同樣執著的追在他身後的小男孩。

腿明顯受傷了,看到營救的人居然不喊一聲疼,也不哭也不鬧?

想到剛剛小崽子維護寶丫的那一幕,趙凜停下步子,朝身後的官差道:“這孩子也一並抱上吧。”他倒是想抱,但閨女連春生的醋都吃,估計不肯他抱。

官差點頭,快跑幾步伸手去抱小男孩。小男孩卻不肯,搖頭硬要自己走。官差為難,趴在她爹肩膀上的小寶丫軟糯糯的開口:“小哥哥,你腿受傷了,再不讓官差叔叔抱,你會成瘸子的。”

小男孩突然就不掙紮了,乖乖的讓官差抱。官差把人抱起來,顛了顛,憨笑道:“還是娃兒懂娃兒,趙秀才,這男娃稀罕你家女娃娃呢。”

趙凜皮笑肉不笑:才多大的孩子,亂開什麽玩笑!

剛才看著還挺順眼的小男孩,這會兒再看就礙眼起來。

一行人到了小木屋,趙寶丫左看右看,沒看到其他小孩。擔憂的問:“阿爹,金牛哥哥他們呢?我看見壞人把他們抓進了籠子,往那個方向去的。”

趙凜解釋:“我們過來的時候壞人已經帶著吳金牛他們跑了,官差叔叔分了一部分去追他們,還有的跟著阿爹找丫丫來了。”

“跑了嗎?”趙寶丫長睫不安的顫動:“那怎麽辦呀?寶丫聽他們說在下一個鎮會合,有壞人來買小孩,金牛哥哥他們會不會被買走呀?”買走了就再也找不到家了。

雖然她和吳金牛打過架,但也不希望他被賣掉!

比起胡寶珠,她寧願當時拉走的是金牛哥哥。

“不會的。”趙凜安撫她:“讓小黑給官差們帶路,很快就能找到他們。”他們跑得匆忙,車印子都沒來得及抹去,不難追蹤。而且來之前,胡縣令已經讓官差去通知其他周邊縣城了,這群人再會躲藏也遲早會被找到。

出了密林,雪已經停了,跳目望去到處白茫茫一片。路口停了兩輛馬車,領頭的官差把胡寶珠放進其中一輛馬車,然後朝趙凜道:“趙秀才,您和閨女坐另外一輛吧,小的讓人直接把你們送回趙府。”

趙凜點頭道謝,跨上了馬車,被官差抱著的小男孩立馬掙紮著跑下來,要往趙凜的馬車裏爬。官差連忙拉住他,道:“小孩兒,你得和小小姐坐一輛,要去縣衙。”按照規矩,被解救的小孩兒沒有父母來認領,要先去縣衙登記統一安排的。

聽到這話的胡寶珠啪嗒一下掀開車簾子,大喊:“我才不要和乞丐坐一輛車,快走快走!”剛剛那個破小孩還推她了,要是父親在這她非要用鞭子抽他的。

然而,小男孩也壓根不想和她坐。執拗的扒著馬車車轅不肯放,瘦小單薄的身體冷得發抖,淺藍色的眼睛急切的盯著被北風卷起的車簾子,受傷的腳還想往上爬。

小寶丫拉開車簾,問他:“你想跟我回家嗎?”

小男孩急切的點頭。

趙寶丫扭頭看向她爹,拉拉他的衣袖,軟糯糯的說:“阿爹,在小木屋裏,我從窗戶上掉下來,小哥哥救了我。他還救了小黑,在樹林裏也一直照顧寶丫……”

領頭官差為難,遲疑道:“趙秀才,要不您先把這娃兒帶回去吧,等找到那般人牙子再問問在哪裏拐來的,要是有人來認領他,您再送回來?”

站在路口吹風也不是那麽回事,趙凜想了想,點頭。

小孩眸子裏染上驚喜,在官差的幫助下手腳並用的爬進了馬車。他進了馬車,淺淡的眸子看看趙凜,又看看被趙凜抱在懷裏的小寶丫,然後縮在了馬車地毯上,靠著寶丫的小腿不動了。

趙凜:“……”有座位不坐,這小崽子是什麽毛病?

馬車壓著積雪沿著官道一路往城裏走,進了城後,就和那群官差分開了。又行了一刻鐘到了趙府,趙小姑、蘇玉娘和春生已經在門口等了。瞧見趙凜抱著小寶丫下來,趙小姑激動得哭起來,雙手合十:“老天保佑,俺家丫丫終於回來了!”

趙寶丫甜甜的喊了聲小姑,又朝走過來的蘇玉娘笑了起來。何春生也趕緊跑上前:“寶丫妹妹……”他一歪頭,看見馬車上又下來一個小男孩,冷沁沁的眸子四處警惕的打量,看到他過來,立馬小跑著過去拉住小寶丫垂在下面的一截小腿。

蘇玉娘詫異的問:“這是哪來的小孩?”

趙凜:“先進去再說。”

“翠香,給兩個娃兒打水,讓他們洗個熱水澡。家裏還有沒有熱乎的東西,也端上來給他們吃。”

趙小姑應了聲,連忙往屋子裏跑。

趙凜去拉小崽子的手,沈身道:“放手!”

小崽子生怕他們跑了似的就是不肯放,直到小寶丫動動腿,喊了聲疼,他才咻的縮回手。

趙凜抱著小寶丫進去,小崽子也連忙追了進去。

趁著趙小姑打水的功夫,蘇玉娘問小寶丫那天怎麽被人牙子拐走的。小寶丫氣鼓鼓的把當時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蘇玉娘氣道:“這群人牙子,這樣一鬧哪個還敢做好事。”

等打來水,趙小姑去幫忙小寶丫洗漱了,蘇玉娘拿來春生的一套衣服打算給小男孩洗洗再換上。無奈這個小崽子壓根不肯人近身,問他什麽都不肯說。等小寶丫泡完澡,裹好厚實的鬥篷出來,那小男孩還頂著一身單薄的秋衣站在廊下瑟瑟發抖。

看見小寶丫出來,他立刻跑到小團子身邊,伸出滿是泥巴的手就想牽她的手。趙凜擰眉,一把將他拎了起來,肅聲道:“你再不洗澡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去。”

小崽子終於不掙紮了,乖乖跟著蘇玉娘去洗澡。等收拾幹凈出來,居然是個眸若星辰的俊俏小子。

只是他身高略矮,穿上春生的衣裳,顯得手短腳短。

蘇玉娘把他袖子和褲腳都往上紮了紮,牽著他往客廳走。客廳裏趙寶丫已經抱著手爐坐在火桶裏了,看見他來,貓眼兒立刻亮了,拍拍桌角軟聲招呼:“小哥哥,過來吃飯呀,小姑蒸了熱乎乎的肉餅,還有我最愛吃的蒜蓉蝦。”

小男孩送開蘇玉娘的手快速跑了過去,然後發現寶丫右邊是趙凜,左邊是何春生。他呆了呆,站在寶丫身後就不走了。

桌對面的趙小姑疑惑問:“你這娃兒不餓麽?快過來這邊坐。”

何春生主動站了起來,把座位讓給了小男孩:“弟弟,你坐這裏吧。”

小男孩瞅了他兩眼,很不客氣的坐了過去。

何春生重新坐到趙小姑身邊。

小寶丫很懂事的給小男孩挖了一勺子蛋羹,軟乎乎的催促:“吃。”

接下來吃飯,小男孩從不主動夾菜,趙寶丫夾了什麽菜,他才伸手。

小寶丫吃得半飽就開始問他:“小哥哥,你叫什麽呀?”

飯桌上的人都看向小男孩,小男孩捏著筷子細密卷翹的長睫眨了兩下,搖頭。

小寶丫疑惑:“你是沒有名字,還是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呀?”

小男孩再次搖頭。

小寶丫:“那你幾歲了?”

小男孩還是搖頭。

趙寶丫撓撓腦門:“你是啞巴嗎?”從被壞人抓走他就沒聽見小哥哥說過話。

桌上的其餘幾人也好奇起來。

小男孩呆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六歲……”

“哈?”小寶丫有點沒反應過來。

蘇玉娘接過話頭:“六歲了,那你還記得自己家在哪嗎?叫什麽名字?”瞧著孩子眼瞳帶著點淺藍,應該有異族血統。

小男孩搖頭。

三個大人都互看一眼,蘇玉娘道:“看來只能等官府的消息了。”

趙凜:“我明日去官府打聽打聽情況。”

趙小姑又問:“那這娃兒住哪兒呢?”他們家就四間屋子,除卻去房,三間房都住了人。雜物間、竈房、馬房肯定不能住人。

蘇玉娘道:“要不讓他和春生住吧。”

趙凜搖頭,思考一瞬後道:“睡我屋子吧,把書房的小榻搬過去,鋪厚一點的被子,正好。”

趙小姑:“那哪成啊,大哥要讀書,小孩兒晚上掀被子容易吵到你,還是讓他跟我睡我屋裏吧。”六歲的娃兒能礙什麽事。

趙凜:“丫丫從前也一直是我帶,不礙事的。”但肯定不能像帶丫丫一樣,時時刻刻擔心他掀被子。

趙寶丫卻不樂意了,撅嘴:“不行不行,不和阿爹睡,小哥哥和我睡吧。”

趙凜:“……”看來得好好教教閨女了。

“在你小姑房間睡,左右不過兩三日。”

小男孩蹙眉,捏著筷子安靜的扒飯。

等吃完飯,趙小姑就去書房搬小榻。小寶丫拉著小男孩去自己房間,興奮道:“小哥哥,我有好多好多玩具哦,我帶你去看,還有漂亮的布老虎哦。”她又伸手去拉何春生:“春生哥哥,你也一起來呀。”

她拉了一下沒拉動,扭頭盯著他瞧。

何春生突然來了一句:“下雪了,寶丫妹妹。”

滿院積雪壓枝,白晃晃的一地,趙寶丫嗯了一聲:“我知道呀。”

何春生從懷裏掏出個木雕小老虎印章遞給她:“你不是說下雪天就是你的生辰嗎?這個送給你。”他那天刻好這個,看見下雪就跑去找寶丫了,沒想到寶丫被人販子拐走了。

他後悔死了:要是他那天跟著寶丫妹妹一起去就好了。

雖然錯過了她的生辰,但禮物還是要送出去的。

趙寶丫楞了一下,然後道:“可是我的生辰還沒到呀,我問過阿爹了,我生辰是臘月十三。”

何春生:“沒關系的,等到臘月十三我再送寶丫妹妹一件禮物。”

趙寶丫眉開眼笑,伸手接過了老虎印章:“好呀,謝謝春生哥哥。”

何春生點頭:“嗯,那你陪弟弟玩,我先回去讀書了。”

趙寶丫朝他揮手,拉著小男孩往房間去。她讓小男孩坐在房間的梨花木桌上,噠噠的跑去拿玩具,等她出來小男孩手裏拿了一只兔子,是用她送給他的秀帕折的兔子。

小男孩把秀帕折的兔子帶給她,眼瞳亮晶晶的瞧她:“生辰禮……”

趙寶丫:“謝謝哥哥,好漂亮的兔子,誰教你折的呀?”

小男孩:“我娘。”

趙寶丫眼睛變亮:“你記得你娘嗎?你家在哪裏呀?”

小男孩搖頭,垂眉喪目不說話了。

小寶丫連忙安慰他:“不記得就算了,我們來玩玩具吧。你看,這是阿爹給我做的陀螺,會轉的風車,草蛐蛐,你摁它的腿它還會動哦。”

小男孩看稀奇的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然後把陀螺摔破了,把風車掰斷了,草蛐蛐扯爛了。”

小男孩抿唇:“對不起……”他真不是故意的,就輕輕扯了一下。

趙寶丫:“……”這個小哥哥的手勁有點大呀!

之後再讓他碰那些玩具,他怎麽也不肯碰了。

夜裏,趙小姑鋪好小床,讓他去睡覺。小崽子倒是很乖,抱著被子閉眼就睡,沒一會兒屋子裏就響起了趙小姑的呼嚕聲。

小崽子睜開眼,裹著厚厚的被子出了門,徑自往趙寶丫的屋子走,然後摸到床邊,裹著被子躺在了地下。

雪夜靜謐,書房裏還亮著燭火。趙凜翻看完《三略》不太放心閨女,擔心被拐了晚上一個人睡會害怕,於是合上書出了書房往閨女的房間去。

他當心吵到閨女,也沒提燈,開門進去後想去看看她掀被子了沒有。一腳踩到床邊,就感覺腳下不對勁,慌忙把腳移開了。

等摸到桌邊點了燭火往地下一照,幾乎氣笑了:這個小兔崽子,有床不睡居然跑到閨女的床下面睡。要不是他驚覺,非得把人一腳踩死不可。

小妹定是睡得打鼾,沒發覺他出來了。

他伸手拽小崽子,手剛拉住他衣領,他就醒了。瞪著一雙泛藍晶亮的眸子開始掙紮,雙手疤住床柱子不肯松手。趙凜一用力,床柱子就跟著搖晃,床上的寶丫嘟喃著翻了個身。

他停下動作,壓著眉眼,低聲喊:“松手!”

搖晃的燭火在小崽子眼裏跳躍,他抿唇搖頭,不松!

趙凜威脅:“你再不松手,我明日一早就把你送回衙門。”

小崽子眼裏閃過驚慌,立馬松手。趙凜松了口氣,連人帶著被子把他扛走了,擔心他再跑到閨女屋子裏睡,幹脆把人丟到自己床上內側,肅身道:“快睡,別想著跑,我習武,耳聰目明。但凡讓我發現你瞎跑,明天就送回衙門。”

這招對小崽子特別有效,立馬規矩的躺好,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趙凜嗤笑一聲:看來是累了,真不讓人省心。

明日去縣學順道去一趟衙門,問問這崽子的情況,盡快把人送走才是。

次日,天朗氣清,暖陽照於冰雪之上,到處亮堂堂、白晃晃的一片。屋瓦上的雪化開流下凍成了凈透的琉璃,折射出七彩的光。

趙凜從縣衙回來,正好趕上午飯。小寶丫穿著厚重的鬥篷和圍帽在院子裏堆雪人,小崽子也圍了一件寶丫的鬥篷,蹲在雪地裏不厭其煩的給寶丫遞雪球。

瞧見他原本的笑臉一下子沒了,轉了方向避免看見他。

趙凜扯了一下嘴角,脫下厚重的冬衣,看向廊下盯著兩個小孩兒看的權玉真,笑問:“道長來了?”

權玉真點頭:“本來昨日就該來了,想著寶丫剛剛回來要休息,就沒過來。”

趙小姑跑過來,接過他的大氅,道:“大哥,晌午前馬公子還有顧夫人他們也來過了,還送了好些補品來。東西太貴重了,俺也不知道放哪裏好。”

趙凜隨口道:“一部分放你房間收著,一部分打包,給道長帶走吧。”等他得空了,再去回禮。

權玉真連忙擺手:“別浪費,老道吃不得那些滋補的東西,粗茶淡飯就好了。”

正在堆雪人的趙寶丫仰起腦袋無情的揭穿他:“師父才不吃粗茶淡飯,師父經常吃肉、刷鍋子。”

“你個逆徒,就你話多!”權玉真看她那活潑的樣子,爽朗的笑出聲。

堆雪人的小崽子也擡眸看了他兩眼。

趙凜往正廳走,權玉真起身和他並肩,小聲道:“那男娃子眼瞳淺藍,有異族血統,不會是南蠻、胡地或是波斯那邊拐來的吧?”

趙凜搖頭:“只是眼睛有異,其他地方和大業百姓無異。我方才從衙門過來,人牙子已經抓到了。人牙子說,這孩子是自己流浪到長溪境內的,他們順道給抓了,他們也不知道姓誰名誰哪裏人士。從抓到他起,他說話的次數就屈指可數。”

權玉真:“老道方才倒是聽他說了兩句話,是地道的官話,想來出身應該不錯,讓官府的人往上查查。若是三日後還沒人來認領他,還是把他交給官府,他們會妥善處理的。”

趙凜:“這個我倒是不擔心……”

權玉真疑惑:“那你擔心什麽?”

趙凜:“前些日子胡縣令讓寶丫去給他女兒當玩伴,被我蒙混過去了。這次被拐的孩子裏面也有胡縣令的女兒,我擔心她會喜歡寶丫,再讓胡縣令找寶丫去。”聽師爺說,胡寶珠回去就病了,等她病好了這事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他的閨女那麽可愛。

權玉真也聽說過胡縣令那刁蠻的千金,他打開隨身的酒壺喝了口,笑道:“你還是不太了解我家徒弟呀。你放心,那丫頭鬼靈精呢,看著呆萌,治人一套一套的。若她真去了,指不定誰吃虧呢!”

趙凜一點也不想知道誰會吃虧,那嬌蠻的胡寶珠最好別挨著他家丫丫分毫。

說是玩伴,誰不知道是去給她折騰的。

這一刻,他迫切的希望快點鄉試、會試,一路往上爬。

只要他站得足夠高,他的閨女就是最尊貴的小小姐,一個縣令之女憑什來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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