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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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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朱達爾的神情帶上了憧憬:「……而最後一步,就是可以媲美大慈樹王的智慧。他們說,要讓我們創造的神明獲得這樣的智慧,最好的方法就是… …」

旱陽默默地接上最後一句:「向軀體灌入大量的『神明罐裝知識』,對吧。」

「嗚…好熱。」慢慢地,派蒙飄到一旁的陰影處:「旅行者,你有沒有覺得,空氣突然間變得很熱?」

旅行者點頭,看向沒有保持著微笑的旱陽。她有註意到,旱陽的臉色隨著朱達爾的說明越來越黑,身邊的氣溫也變得炎熱起來。然後,她又看向旱陽腰間的『神之眼』,屬於璃月款式的外置元素器官正閃著紅光。

她想,氣溫的變化似乎與旱陽的情緒和『神之眼』有關……

迪希雅感嘆著所有事都連上了;艾爾海森拍了一拍旱陽肩膀,感覺到氣溫的回落才提出他的疑問。

而莫爾吉這時也認清了局勢,接上說明的工作。艾爾海森最後作出總結,認同了旅行者那一句未完的話。賽諾則是質問他們小吉祥草王的存在,莫爾吉於是也承認了一直以來,須彌城高層人員們對小吉祥草王的不上心和不滿。

賽諾不忿地低喃:「這就是賢者們的選擇嗎……」

艾爾海森看向旱陽,收斂了微笑的圖書館理員冷冷地看著地上背對背的兩位學者,輕輕地說:「有一句出自《阿赫瑪爾的故事》的話,非常的適合你們。」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他還是沒有微笑,平靜的殺意緩慢又不容置疑地壓倒在莫爾吉和朱達爾的身上。他看著兩人開始了發抖,不帶任何慈悲地、緩緩地道:「『賢者們說,妄圖將知識霸占於己終是蒙昧的愚行,而蒙昧的懲罰自是蒙昧本身。』」

「莫爾吉,朱達爾,我祝福你們,能早一天讀懂這一句話。」他的眼中只有冰冷的殺意:「因為只有理解其中的意思,才是對你們,最好懲罰。」

「好了好了,旱陽先生,各位,都消消氣。大家情緒都不太好嘛,不如換個地方再聊吧。」迪希雅半是開玩笑半是打圓場著:「拉赫曼,這兩個人我帶走了哦。」

不遠處的拉赫曼點頭:「可以,你說了算。」

—*—*—*—

他們回到了阿如村,將兩名被熾熱的殺意鎖定、快要昏厥過去的學者交到村子的一位守衛手上後,和出來迎接眾人的坎蒂絲一同回到了安普叔的家中。

但房子裏的空氣很快便被沈默的氣氛填滿,派蒙對三位男士和旅行者之間的沈重實在是看不過去,於是主動地要求旅行者說點什麽;態度相對輕松的坎蒂絲和迪希雅於是也找著話說,意在讓眾人之間的氣氛重新流動起來。

但馬上的,便又因為賽諾對旅行者的提問而變得正式。

旅行者看向了旱陽,表示她有情報需要向在座的人們公開,並對於此前有所保留的行動致歉。她最後又道:「旱陽先生,我對你的經歷和持有的情報很在意。等一會兒,可以請你也展述一下嗎?」

旱陽深呼吸:「當然。我也對你們今天遇到了什麽很感興趣。」

在旅行者整理著自己應該怎麽說的同時,坎蒂絲和派蒙在屋內找來了不少零食和茶水;迪希雅的神情很放松,也可能只是表現的很放松;賽諾的面色凝重,在等待的這一段時間裏,他似乎對自己追逐的『正確』、一直以來支撐他的信念,都有了更明確的答案;艾爾海森難得地把耳機拿下,表現出傾聽的意願;旱陽垂著眸子,眨眼之間有什麽在其中流過。

隨後,一切故事都被娓娓道來。有關於旅行者此前在須彌的見聞、親歷的感受、掌握的秘密……都被她自己詳盡地擺到了明面。

「……以上就是我們在須彌的經歷了。」旅行者以此作為這一段日子以來的經歷的總結。總是飄在她身旁的派蒙接著道:「就算是自己在須彌經歷的事,被你這樣說出來,還是覺得好不可思議啊。」

迪希雅喃喃道:「真是驚心動魄,聽得我都不敢用力呼吸了。」

「……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比我預想的還多。」艾爾海森抱著雙臂,平靜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這段經歷很覆雜……」旱陽想了想:「不過首先,作為相信著小草神是存在著的、並一直有在照料著我們的人,我想,我應該向你所做的一切說一句謝謝。」

「謝謝你,旅行者。謝謝你為了小草神做的一切,更要謝謝你對她的幫助與照顧。」他鄭重地對旅行者道謝。

坐在他身旁的艾爾海森知道,旱陽的這份謝意,更多是以『朋友』的身份表達,而不是他所說出來的信仰者。

—為什麽不願意說出來?艾爾海森不明白,但他選擇按下不表。

旅行者客氣地回覆:「不用客氣。我只是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已而。」

「……」賽諾心情覆雜地消化著這些信息,然後提醒道:「那麽,該你了。」

旱陽笑了笑,然後深呼吸:「在我的推演中,我能猜測到大賢者等人想要制作出比虛空再高一級、權限可以接觸到地脈的另類虛空。」

「『神之心』、『神明軀體』、『神明核心』、『神明的智慧』……現在看來,從另一個角度重新審視這一系列的行動,我最初想法也不完全是錯誤的。 」

賽諾說:「你的情報來源很讓人好奇……除此以外?」

「學長,或許你可以考慮跟旅行者一樣,從頭說起。」艾爾海森提議著。

「從頭……那這個『開頭』得追溯回很久以前了……我盡量簡潔的說明吧。」旱陽說:「從哪裏開始說明比較好呢……」

「一如大家已經了解到的那樣,我和同行的衛兵隊伍被一群鍍金旅團攻擊,假裝受了重傷後被坎蒂絲她們帶回了阿如村。

「你們也應當從早前的對話中,了解到我是故意要讓自己受傷的。」看著他們都點著頭,認同了自己的說法,旱陽繼續道:「但最初,我只是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是失蹤。」

「這之間的差別似乎不大。」賽諾說:「失蹤、受重傷,最終的用意都是要讓隨隊的人,向大賢者等轉達你的存在不會威脅到他們的計劃。」

艾爾海森接上:「我同意賽諾的說法。再者,學長你有說過,是要將計就計的。」

「所以是出現了計劃外的事,讓隨隊的三十人團和風紀官們改變了策謀嗎?」迪希雅問。

「沒錯。」旱陽點頭:「這個變化還得要從我被派遣離開須彌城說起。

「我曾跟莫爾吉提到的『博士』交談過,他是個……不太好形容的男人。他有著比大賢者更細微並難以察覺的目中無人,他對自身學識的高傲和自信比大賢者外放,對他自己觀察所得出的結論也比其他學者篤定、不會輕易地提出其他可能性。

「另一方面,我在跟他對話的時候,有種奇怪的遺和感—我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比年幼時遇上的那位鬼面仙人更混沌的危險。」

派蒙:「欸?鬼面仙人?你說的是魈嗎?」

旱陽:「如果你說的魈,是那位『三眼五顯仙人』。是的。我年幼時居住在望舒客棧附近,曾被他幫忙過。」

旅行者:「你說的『比魈危險』,是指什麽時候的魈?」

旱陽:「嗯?仙人不是一直都是那個樣子嗎?戴著臉具,握著長槍,在璃月境內巡邏著……」

旅行者:「嗯…我明白了。」

旱陽:「……我先繼續。」

「—我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感覺到『不完整』,即使是凱瑟琳我也能在接觸後,認知到她是個沒有靈魂和生命的死物;我在面對『博士』的時候,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不完整—一種他是一塊活著的碎片的感覺。

「同時,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盯著獵物看的野獸;也像是找到了下一個研究物品。」

「原來如此,所以你那時候才會說自己被博士盯上,逃不了。」艾爾海森說著自己的推論:「按照你的說法,你利用阿紮爾等人的計劃脫身一事,理論上是會被博士推算到。你的處境似乎並沒有變得安全。」

「是啊…」旱陽感嘆著,回想到了什麽的瞬間渾身打抖:「所以當我踏入喀萬驛時又一次感覺到,那種被當成實驗品的目光時,我便知道,裝的失蹤更容易變成正的失蹤;而重傷後被救會更安全。」

「雖然我不清楚具體是誰,但那種破碎的研究欲確實都在喀萬驛中出現,然後跟在隊伍中一唁同行。」聳了聳肩,旱陽說:「帶著『博士』給予的『邪眼』,卻在被『背叛』後獲得屬於自己的『神之眼』,於是把『邪眼』丟棄,但因為對元素力的不熟練而受到重傷,最後被沙漠的人救走。」

旱陽頓了頓後又補充道:「我也沒有想當然的認為聰慧如『博士』,他會看不出來我是演的。但無論他想要研究我什麽、為什麽會給我一枚『邪眼』,現階段我也展現出了我的不合作;無論他是有心還是無意,我現在也的確不在他的觀察下,是在他難以插手的地方,不是嗎?」

賽諾皺著眉說:「『邪眼』很危險,不應該隨意丟棄。」

「這個我知道。」旱陽解釋:「所以丟棄的時候,我特意把那個『邪眼』擲碎了,被撿到了也用不了。」

旅行者問:「你說的『被背叛』,是指被大賢者他們背叛?」

旱陽點頭:「當然,我表現出來的情緒是仍然相信著他們的。」

旅行者追問道:「那塞塔蕾呢?既然你表現出相信他們,為什麽要提醒她呢?」

「嗯?你們知道她啊。」旱陽平靜的回答,語氣中沒有絲毫不忿或怨懟:「在你看來,那是提醒啊……」

旱陽靜了一陣子看著旅行者,然後才說:「…她還在掙紮。」

像是陷入回憶那樣,旱陽微微擡起頭,目光似要穿過房頂看向天空:「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能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她的眼中有著跟曾經的我同樣的掙紮。說是對她說,我其實只是在跟曾經的自己說。畢竟,我並不認為出發前那簡短的說辭能馬上改變到她的態度。」

「……聽你這樣說,就代表她想開了?」話畢,旱陽意識了旅行者的話,代表著她曾與塞塔蕾有過一定情度上的交流,又想起她剛才描述的『來到須彌後的經歷』,不由得感慨的說:「是件好事。」

賽諾問:「就這些了?」

伴隨著旱陽的點頭回應,場上的所有人都陷入各自的思緒中。

在這件事件的『距離』最遠的坎蒂絲明白,自己及整個阿如村只能為各位提供安全的退路;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事她可以幫忙了。

她看著又重新熱烈起來的討論,看著眾人提出明確的目標,並為此作出下一步的規劃,約定再次集合討論的日子後,各自離去消化今天接受到的所有信息,不由得心想—能認識這樣一群為了須彌的神明和未來而努力的人,是我的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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