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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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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葉孤臣與紫娟綠燕南宮靖一起搬到了青城客棧,沈千言特意命人在自己與水依隔壁收拾出來三間房子,將四人安頓下來。

幾個人很快便熟悉了新的環境,相互之間也熟識起來。特別是南宮靖和沈水依,二人皆是愛玩愛鬧的性子,這下子有了伴,更是天天要出去瘋玩,樂此不疲,樂不思蜀。二人有時會拉上紫娟和綠燕姐姐,有時她們兩個沒空,便自己跑出去玩。

葉孤臣則一直是深居簡出,每日不知在房間中忙些什麽,很少出門。沈千言亦有許多樓中事務要處理,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這二人各忙各的,偶爾見面也是彼此打個招呼說上幾句話,便又去忙了。

這一日,沈千言忙完手頭上的事務時,時辰尚早,便想約上葉孤臣一起到街上逛逛,買些東西。

葉孤臣房間的門關著,沈千言敲門後,便聽到裏面葉孤臣問“誰在外面?”

沈千言道“孤臣,是我,沈千言,我今天剛好有時間,想上街買些東西回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葉孤臣的聲音傳出來“千言,你稍等我一下,馬上出來。”

果然,片刻之後,門便打開了。一身白衣的葉孤臣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幅畫,她將畫交到沈千言手中,“千言,這是我剛畫的,你看如何?”

沈千言將畫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正是那日元宵節燈會的情景,畫正中是一個戴著狐貍面具的人,那雙眼睛仿佛活了一般,活靈活現,後邊還有一個戴著猴子面具的女孩在追狐面人。兩邊行人如織,街上花燈招展。

“千言,這是我這幾日剛畫的青州元宵燈會的連環畫系列其中的一幅畫,我將那日所見所聞全部都畫了下來,形成一個系列的作品。你看,這一幅畫得怎麽樣?”

沈千言連聲稱好。他早已從水依那裏看到過孤臣的畫,現在看到這張與自己有關的畫,很是珍惜。

街上熱鬧非凡,擺攤的,賣藝的,走街的,串巷的,男女老少,穿紅的戴綠的,俊美的,癡肥的,各色人等,應有盡有,各樣希罕物,盡可搜羅。

葉孤臣和沈千言並肩而行。葉孤臣著一身粉色衣裙,愈發稱的她膚白勝雪,氣質高雅。沈千言難得沒有戴面具,一身白衣,腰掛寶劍,劍眉入鬢,鳳目含春,一路吸引了無數少女的癡情目光。

葉孤臣因了是個書畫雙癡的緣故,最是不能逛街,一上街便會被各種新鮮的小玩意兒吸引,走不動路。前面有個捏泥人的老大爺,捏的泥人栩栩如生,葉孤臣摸摸這個,碰碰那個,感覺每個都是那麽可愛,都不想撒手。

千言便道“大爺,這些我們全要了,一共多少銀子?”大爺年紀一大把了,卻是白發紅顏,面色紅潤,聞言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計,撫著長長的胡須道“公子小姐,要這麽多泥人也是無用。請稍等一下,看我手裏這個如何?”

葉孤臣放下手中的泥人,看到大爺手中捏了一個粉衣女子的泥人,眉目如畫,與孤臣倒真有幾分相似之處,她接過這個小泥人愛不釋手。

老大爺手下不停,片刻將另一個泥人遞給千言,正是今日身著白衣腰懸長劍的千言,特別是那一雙鳳目,逼真極了。千言也覺得甚是有趣,欣賞了一會之後,便給了大爺些銀兩,拉著孤臣往前走了。

一條街走了沒多遠,千言手中便滿是大包小包的了。剛好路過一家茶館,便借口口渴,將孤臣帶了進去,要了壺茶水和幾樣點心小吃。

“千言,一會我們再去買那邊的糖葫蘆吧,還有那邊的小籠包……”葉孤臣對街上的美食還是念念不忘。

千言特別無語,每次陪妹妹逛街也是這個下場,怎麽女孩子都這樣,個個是購物狂!這個時候,他特別希望遇到個熟人,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一轉眼,救星便出現了。歐陽景琦微服跑了出來。大冬天的手裏還拿著把折扇,腰間別著支洞簫,不倫不類的,出現在茶館裏。歐陽景琦也發現了葉孤臣和千言,“孤臣,千言你們出來逛街也不叫上我!”

葉孤臣聽到歐陽景琦熟悉的聲音,終於將視線從窗口移了回來,正看到歐陽景琦來到自己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來。“大哥,真巧啊!”

歐陽景琦拍了拍沈千言的肩膀“千言,孤臣傳信給我說要搬到你們青城客棧去住,我還有些不敢相信。當初,孤臣剛到長安時,我便邀請她住到□□中來,她說自己無拘無束習慣了,怕住到王府不適應,非要住到客棧去。今日看來,她那日說的竟然是真的,我還以為她是隨口說說,開玩笑的呢!唉,女生外向啊,看來我這個當哥哥的要早日準備好嫁妝,把這個重色輕兄的妹妹趕緊嫁出去了。”

“大哥,你又胡說八道!我有個表弟叫南宮靖,與千言的妹妹水依玩得很好,便攛掇著我們一起搬過去住幾日……”葉孤臣急急地解釋道。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麽著急撇清幹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很容易讓人誤會。便有些訕訕,忙端起一杯茶遮掩自己的失態。

孤臣游離的目光與一雙波光瀲灩的鳳目不期而遇,四目相觸的一剎那,原本黯然的美目之中登時光彩大增,驚喜之情滿溢而出。孤臣有些受不住那雙狹長的鳳目中的脈脈溫情,慌忙將目光移開,心如擂鼓,臉上也有些發燒。

“南宮靖曾說過千言對自己用情頗深,自己對其也甚是欣賞,卻也僅僅是欣賞。”孤臣暗暗對自己說。

因著前世與男友萬語的分手,孤臣至今仍耿耿於懷,再也不能像年少時那般莽莽撞撞地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不可自拔。可是,剛才目光相接之時,為何自己會慌亂無措,會臉紅心跳,不能自已。孤臣想不明白,幹脆便不再想了。只顧喝茶吃點心,調整呼吸,控制心跳,讓自己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千言眼中的溫情隨著孤臣目光的離開而消逝,漆黑的雙眸之中,布滿了清冷的光芒,他的語氣也是清冷深沈的,沒有絲毫的溫度。“景琦,自從小妹隨孤臣一起來到長安之後,便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孤臣姐姐,說想要跟姐姐住到一起,若是孤臣不搬過來,水依便要搬到她那邊去住……”

景琦一言不發地註視著好友千言和義妹孤臣,雙眉深鎖,千言為人處事一向冷傲自持,不然也不會有“玉面銀狐”這樣的名號。多年相交,景琦從未見過千言如此溫情的目光,雖只一瞬,卻動人心魄,驚艷絕倫。孤臣的不知所措,景琦亦是看的一清二楚。不知為何,看到二人的反應,景琦的心中,竟然有絲絲澀意,揮之不去。

苦笑一下,強壓下那股酸澀的感覺,景琦調侃道“你們兩個倒是一致對外,連借口都找的一模一樣,一個是表弟,一個是妹妹,心口不一!”

雖是調侃之語,千言卻聽出了其中的言不由衷,不由得劍眉輕輕上挑,斜睨了景琦一眼。

但千言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他與景琦相識多年,是肝膽相照的朋友,景琦在他面前說話一向口無遮攔。想必景琦與孤臣相處也是一樣的,便沒有搭理他的胡攪蠻纏。看到孤臣吃得香,自己也捧著茶杯,細細品嘗起來。

景琦見這兩個人都絕口不提剛才的話題,自己也覺得再繼續這個話題沒甚意趣,見孤臣吃得香甜,便讓小二再去上些點心果子來。

三人邊吃邊聊些無關緊要的閑話,有些緊張的氣氛漸漸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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