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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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咬一口
晚餐後，幾人輪流沖完澡，花昭拿著幾罐啤酒和剩下的小龍蝦，又炒了一盤蒜香花甲，帶他們去了樓頂的陽臺。
夏天夜晚的天空，星星出奇地亮，花昭伏在欄桿上，握著一罐啤酒，仰起頭看著靜謐的夜空。
以前花老爸在家時，攤上剩下的小龍蝦總會被他打包，然後叫上花昭來樓頂歇涼。
想起那些悠閑自在的日子，花昭不禁失神。
林嘉洛穿著自己的睡衣，坐在小板凳上，十分沒形象地在啃花甲，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花昭掃了林嘉洛一樣，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她挺羨慕林嘉洛這種性格的。或許學會不那麽在乎，生活能更容易一些。
顧燁同樣伏在欄桿上，手中勾著一罐啤酒，瞇著眼睛，看著遠處的燈火，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們三個人頭一次這麽和諧地相處著。
花昭看向他時，正好撞進他的視線，花昭不動聲色地屏住呼吸，朝他揚了揚手中的啤酒：“幹杯。”
顧燁擡起手，輕輕與她碰了一下杯，然後仰頭喝下。
他漆黑的眼睛看著她，喝酒的時候，有些許酒液順著領口的鎖骨滑下，花昭眨了眨眼，目光不自覺地移開了。
她最怕他這樣盯著她。
花昭也抿了一口酒，之前花老爸管得嚴，不許她喝酒，她本來想留到十八歲成年禮才喝的。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特別想喝。
“再過幾天，我就滿十八歲了。”花昭看著遠處說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麽會知道的？”花昭詫異。
顧燁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上次的花名冊，詳細地記錄了他們班同學的信息，顧燁借口說自己的信息錯了要修改，拿到了花名冊，查到了花昭的電話號碼，同時也將她的生日記下了。
八月八日，立秋時節，她滿十八歲。
他知道。
花昭看到顧燁沒說話，也習慣了。反正顧大佬神通廣大的，也許考慮和她做朋友之前，早就把她的身家調查得明明白白。
反正她的一切也是一張白紙，沒什麽好看的，知道就知道吧。
“你呢？什麽時候生日。”
“十二月二十四。”
花昭頓了兩秒，才驚訝道：“平安夜啊。”
“嗯。”
他在平安夜出生，可是十八年來，很少有過平安安穩的時候。
每次街道上張燈結彩，人們用誇張的方式慶祝平安夜和聖誕節到來時，他一個人在冷清的家中，透過玻璃窗，看著那些與他無關的熱鬧。
很孤獨。
他媽憎恨他的出生，他那個爸就更不用說了，不來煩他們就萬事大吉了。他從懂事起，就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歡迎他的到來。
所謂生日，不過是再次提醒他這個事實罷了。
花昭見他神情郁郁，很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漫不經心地笑道：“以前我生日都是我爸陪我過，今年……若是他還沒有回來，你有時間的話，陪我過吧。”
顧燁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平靜地點頭：“好。”
“什麽好？”林嘉洛端著裝花甲的盤子走過來，正好聽到顧燁說話。
花昭看到盤子裏只剩下幾片可憐的殼，鄙視地瞪著他：“吃貨！你就不能少吃點嗎？”
“好吃啊，一吃就停不下來了。”林嘉洛老老實實地回答。
花昭：無法反駁。
林嘉洛撞了撞她胳膊：“哎，花花，你年紀輕輕手藝就這麽好，要不以後給我當廚師吧？”
“你請得起我嗎？”花昭白了他一眼，“我的第一夢想可是國際大廚。”
“喲，還第一夢想，那第二呢？”林嘉洛賤兮兮地問。
花昭想起了那些她每個月必買的服裝雜志，其實這個夢想很難實現吧。
廚師和設計師，風馬牛不相及，說出來恐怕會被人笑話。
花昭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哦，這樣啊。”林嘉洛了然地笑了笑。
他們一說話，顧燁便走開了。
花昭拎了一件啤酒上來，顧燁沒喝什麽，更多時間是靜靜地看著她和林嘉洛鬥嘴。
花昭沒想到自己酒量這麽好，越喝越精神，林嘉洛呢，以前混富二代的，這點酒當然不在話下。
時間就在他們又侃又喝中過去了。
今晚大家都很疲憊，到困了，想睡覺的時候都一點多了。
因為時間太晚，顧燁便睡在了花昭家。其實，花昭心裏還有些別扭，倒是林嘉洛，不知道怎麽，吃完夜宵，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乖乖地回了他的地下室。
從陽臺下去，回到家，花昭就開始給顧燁整理房間。
“這是我爸的房間，你暫時睡一晚。”
“空調遙控器我給你放床頭櫃了，別盯著吹一整晚，很容易感冒。”
她爸的房間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花昭怕顧燁覺得房間不幹凈，彎著腰，把床單和被套都換掉了，又叮囑他道。
顧燁靠在門邊，眼眸深邃帶著迷離，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忙碌，嘴角掛著笑意。
“顧燁？”
花昭沒聽到回答，下意識地回頭，這一回頭就把她嚇了一跳。
顧燁竟然在笑。
他原來也會笑的？
顧燁仿佛沒聽到她的話，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眉眼都舒展開來，嘴角向上揚著，的確是在笑。
他這一笑，花昭都看呆了，腦子同時也就亂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確定不是做夢，然後她走到顧燁身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喊道：“顧、顧燁？”
“顧燁，你怎麽了？你是不是……”
花昭還想繼續問，就被突然湊過來的顧燁嚇住了，她還沒來得及後退，顧燁已經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抱住花昭，像只巨型貓科動物一樣，腦袋在花昭的脖頸處使勁蹭了蹭，發出心滿意足的嘟囔聲。
花昭整個人徹底僵硬掉了，她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她皺眉，下意識地伸手想推開他，然而掌心觸及處，全是滾燙的火。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顧燁這狀態……這是喝醉了？
他之前那麽安靜，是因為醉了？醉了不喊不鬧，還能走直線下樓？
這酒品也太逆天了！
花昭現在想一巴掌拍死提議喝啤酒的自己，她怎麽會知道，顧大佬的酒量是一杯倒啊！這還是度數那麽低的啤酒啊！
顧燁忽然擡起頭，手臂環著她，不讓她逃脫，他狹長的桃花眼看著她時，勾魂攝魄。
花昭被她看得耳根子都紅了，她舔了舔嘴唇，尷尬地說：“你先放開——啊——”
顧燁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一張嘴，像野獸一樣朝她纖細的脖子咬了下去。
“咬我幹什麽！”
花昭吃痛一聲，顧燁立刻松開了她，露出迷茫的神情。
這種神情花昭太熟悉了，上次他掐她脖子，情緒平靜後，就是這種表情。
做錯事後的無措和迷茫。
花昭一手捂著脖子，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憤憤地看著醉酒的顧燁，他嘴邊還帶著血絲。
被咬了！被咬出血了！
花昭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現在覺得自己穿進來，自動輸入她腦中的那些信息是假的。
什麽黏在大佬身邊就能活到大結局，這樣下去，她覺得遲早要被野獸大佬咬死了！
她真是好慘一女的！
盈盈的淚光在花昭的眼中打著轉，花昭拼命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覺察到花昭情緒的變化，顧燁仿佛也清醒了不少，他無措地看著他，想伸手，花昭立刻防備地退後了一步。
花昭責備道：“別再想碰我。”
顧燁收到她的警告，好像明白了自己做錯了事，低著頭一言不發，眼神還不住地偷看花昭。
花昭冷哼一聲，不理他。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砰——
突然一聲，就在短短的幾秒鐘，顧燁雙腿一彎，直直地跪了下去，仰頭看著她，好像在說“我錯了”。
在他的潛意識裏，小時候他做錯了事，他媽就是這樣罰他，讓他認錯的。
這下，花昭是真正嚇得魂都沒了，她慌亂地拉他，脫口而出：“你幹什麽啊，你想把我嚇死啊！”
顧燁卻不肯起來，垂下了頭，輕聲說：“原諒，才起來。”
“原諒，原諒，我原諒你了！”
“大佬，我真的怕你了！我投降了還不成嗎？你起來，你先起來！你這樣跪著，我害怕啊。”
花昭本來只是脖子疼，現在她覺得腦袋都疼了。
喝醉了酒的顧大佬，完全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三歲小孩，不，三歲犟小孩。
太難伺候了！
顧燁聽到原諒，這才高興起來，任由花昭把他拉了起來，下一秒，他伸出食指，呆呆地看著花昭。
花昭：“啊？”
又怎麽了？
顧燁勾了勾食指，神情很認真：“原諒。”
“不是原諒了嗎？”花昭楞了下，比醉酒的他還迷茫。
“手指，原諒。”顧燁看著她，重覆道。
他的那雙桃花運眨了眨，睫毛在燈光下投下重重陰影，盯著她，像是一個沒得到糖不高興的小孩。
花昭不受控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直到她看到顧燁執著地對著她勾手指，她才恍然大悟。
他意思是，那次他掐了她，她伸出食指想戳他，被他誤會成索要道歉，兩個人食指相抵和好如初的事吧。
“我要哭了，你怎麽還記著這事啊。”
那次對花昭來說就是一個小誤會。
可是對顧燁來說不一樣，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寬容，體會到一個人的善意，他甚至因為自責去紋身，紋了代表著她的朝花。
不忘。
他不會忘記。
花昭無奈地伸出食指，重重地抵住他的食指：“行了吧？顧大佬。”
顧燁的手一頓，隨即他嘴角上揚，再次開心地笑起來。
花昭緩緩地閉上眼，心想她要是再找顧燁喝酒，她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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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花老爸在家時，攤上剩下的小龍蝦總會被他打包，然後叫上花昭來樓頂歇涼。
想起那些悠閑自在的日子，花昭不禁失神。
林嘉洛穿著自己的睡衣，坐在小板凳上，十分沒形象地在啃花甲，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花昭掃了林嘉洛一樣，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她挺羨慕林嘉洛這種性格的。或許學會不那麽在乎，生活能更容易一些。
顧燁同樣伏在欄桿上，手中勾著一罐啤酒，瞇著眼睛，看著遠處的燈火，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們三個人頭一次這麽和諧地相處著。
花昭看向他時，正好撞進他的視線，花昭不動聲色地屏住呼吸，朝他揚了揚手中的啤酒：“幹杯。”
顧燁擡起手，輕輕與她碰了一下杯，然後仰頭喝下。
他漆黑的眼睛看著她，喝酒的時候，有些許酒液順著領口的鎖骨滑下，花昭眨了眨眼，目光不自覺地移開了。
她最怕他這樣盯著她。
花昭也抿了一口酒，之前花老爸管得嚴，不許她喝酒，她本來想留到十八歲成年禮才喝的。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特別想喝。
“再過幾天，我就滿十八歲了。”花昭看著遠處說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麽會知道的？”花昭詫異。
顧燁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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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八日，立秋時節，她滿十八歲。
他知道。
花昭看到顧燁沒說話，也習慣了。反正顧大佬神通廣大的，也許考慮和她做朋友之前，早就把她的身家調查得明明白白。
反正她的一切也是一張白紙，沒什麽好看的，知道就知道吧。
“你呢？什麽時候生日。”
“十二月二十四。”
花昭頓了兩秒，才驚訝道：“平安夜啊。”
“嗯。”
他在平安夜出生，可是十八年來，很少有過平安安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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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孤獨。
他媽憎恨他的出生，他那個爸就更不用說了，不來煩他們就萬事大吉了。他從懂事起，就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歡迎他的到來。
所謂生日，不過是再次提醒他這個事實罷了。
花昭見他神情郁郁，很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漫不經心地笑道：“以前我生日都是我爸陪我過，今年……若是他還沒有回來，你有時間的話，陪我過吧。”
顧燁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平靜地點頭：“好。”
“什麽好？”林嘉洛端著裝花甲的盤子走過來，正好聽到顧燁說話。
花昭看到盤子裏只剩下幾片可憐的殼，鄙視地瞪著他：“吃貨！你就不能少吃點嗎？”
“好吃啊，一吃就停不下來了。”林嘉洛老老實實地回答。
花昭：無法反駁。
林嘉洛撞了撞她胳膊：“哎，花花，你年紀輕輕手藝就這麽好，要不以後給我當廚師吧？”
“你請得起我嗎？”花昭白了他一眼，“我的第一夢想可是國際大廚。”
“喲，還第一夢想，那第二呢？”林嘉洛賤兮兮地問。
花昭想起了那些她每個月必買的服裝雜志，其實這個夢想很難實現吧。
廚師和設計師，風馬牛不相及，說出來恐怕會被人笑話。
花昭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哦，這樣啊。”林嘉洛了然地笑了笑。
他們一說話，顧燁便走開了。
花昭拎了一件啤酒上來，顧燁沒喝什麽，更多時間是靜靜地看著她和林嘉洛鬥嘴。
花昭沒想到自己酒量這麽好，越喝越精神，林嘉洛呢，以前混富二代的，這點酒當然不在話下。
時間就在他們又侃又喝中過去了。
今晚大家都很疲憊，到困了，想睡覺的時候都一點多了。
因為時間太晚，顧燁便睡在了花昭家。其實，花昭心裏還有些別扭，倒是林嘉洛，不知道怎麽，吃完夜宵，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乖乖地回了他的地下室。
從陽臺下去，回到家，花昭就開始給顧燁整理房間。
“這是我爸的房間，你暫時睡一晚。”
“空調遙控器我給你放床頭櫃了，別盯著吹一整晚，很容易感冒。”
她爸的房間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花昭怕顧燁覺得房間不幹凈，彎著腰，把床單和被套都換掉了，又叮囑他道。
顧燁靠在門邊，眼眸深邃帶著迷離，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忙碌，嘴角掛著笑意。
“顧燁？”
花昭沒聽到回答，下意識地回頭，這一回頭就把她嚇了一跳。
顧燁竟然在笑。
他原來也會笑的？
顧燁仿佛沒聽到她的話，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眉眼都舒展開來，嘴角向上揚著，的確是在笑。
他這一笑，花昭都看呆了，腦子同時也就亂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確定不是做夢，然後她走到顧燁身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喊道：“顧、顧燁？”
“顧燁，你怎麽了？你是不是……”
花昭還想繼續問，就被突然湊過來的顧燁嚇住了，她還沒來得及後退，顧燁已經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抱住花昭，像只巨型貓科動物一樣，腦袋在花昭的脖頸處使勁蹭了蹭，發出心滿意足的嘟囔聲。
花昭整個人徹底僵硬掉了，她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她皺眉，下意識地伸手想推開他，然而掌心觸及處，全是滾燙的火。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顧燁這狀態……這是喝醉了？
他之前那麽安靜，是因為醉了？醉了不喊不鬧，還能走直線下樓？
這酒品也太逆天了！
花昭現在想一巴掌拍死提議喝啤酒的自己，她怎麽會知道，顧大佬的酒量是一杯倒啊！這還是度數那麽低的啤酒啊！
顧燁忽然擡起頭，手臂環著她，不讓她逃脫，他狹長的桃花眼看著她時，勾魂攝魄。
花昭被她看得耳根子都紅了，她舔了舔嘴唇，尷尬地說：“你先放開——啊——”
顧燁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一張嘴，像野獸一樣朝她纖細的脖子咬了下去。
“咬我幹什麽！”
花昭吃痛一聲，顧燁立刻松開了她，露出迷茫的神情。
這種神情花昭太熟悉了，上次他掐她脖子，情緒平靜後，就是這種表情。
做錯事後的無措和迷茫。
花昭一手捂著脖子，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憤憤地看著醉酒的顧燁，他嘴邊還帶著血絲。
被咬了！被咬出血了！
花昭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現在覺得自己穿進來，自動輸入她腦中的那些信息是假的。
什麽黏在大佬身邊就能活到大結局，這樣下去，她覺得遲早要被野獸大佬咬死了！
她真是好慘一女的！
盈盈的淚光在花昭的眼中打著轉，花昭拼命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覺察到花昭情緒的變化，顧燁仿佛也清醒了不少，他無措地看著他，想伸手，花昭立刻防備地退後了一步。
花昭責備道：“別再想碰我。”
顧燁收到她的警告，好像明白了自己做錯了事，低著頭一言不發，眼神還不住地偷看花昭。
花昭冷哼一聲，不理他。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砰——
突然一聲，就在短短的幾秒鐘，顧燁雙腿一彎，直直地跪了下去，仰頭看著她，好像在說“我錯了”。
在他的潛意識裏，小時候他做錯了事，他媽就是這樣罰他，讓他認錯的。
這下，花昭是真正嚇得魂都沒了，她慌亂地拉他，脫口而出：“你幹什麽啊，你想把我嚇死啊！”
顧燁卻不肯起來，垂下了頭，輕聲說：“原諒，才起來。”
“原諒，原諒，我原諒你了！”
“大佬，我真的怕你了！我投降了還不成嗎？你起來，你先起來！你這樣跪著，我害怕啊。”
花昭本來只是脖子疼，現在她覺得腦袋都疼了。
喝醉了酒的顧大佬，完全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三歲小孩，不，三歲犟小孩。
太難伺候了！
顧燁聽到原諒，這才高興起來，任由花昭把他拉了起來，下一秒，他伸出食指，呆呆地看著花昭。
花昭：“啊？”
又怎麽了？
顧燁勾了勾食指，神情很認真：“原諒。”
“不是原諒了嗎？”花昭楞了下，比醉酒的他還迷茫。
“手指，原諒。”顧燁看著她，重覆道。
他的那雙桃花運眨了眨，睫毛在燈光下投下重重陰影，盯著她，像是一個沒得到糖不高興的小孩。
花昭不受控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直到她看到顧燁執著地對著她勾手指，她才恍然大悟。
他意思是，那次他掐了她，她伸出食指想戳他，被他誤會成索要道歉，兩個人食指相抵和好如初的事吧。
“我要哭了，你怎麽還記著這事啊。”
那次對花昭來說就是一個小誤會。
可是對顧燁來說不一樣，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寬容，體會到一個人的善意，他甚至因為自責去紋身，紋了代表著她的朝花。
不忘。
他不會忘記。
花昭無奈地伸出食指，重重地抵住他的食指：“行了吧？顧大佬。”
顧燁的手一頓，隨即他嘴角上揚，再次開心地笑起來。
花昭緩緩地閉上眼，心想她要是再找顧燁喝酒，她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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