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朝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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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朝貍
“該不是落了地窖？”
本來安安穩穩站在門上，殊不知這門是個地窖門，裴青柚雙腿落空直往後仰，自我感覺跟墜井似的，她還有空念叨：“本姑娘以後決不能投井尋死！”
這落下去還對上了高明輝的眼神。
這位裴府未來姑爺眼睛都沒眨一下，生生挑了個眉看著她落下去，一只手伸了一半又縮回去，猶猶豫豫要救不救——最終還是沒拉住，可見高公子也是個糊塗蛋！
“高明輝你好樣的！”竹馬看熱鬧，青梅咬牙切齒。
待她懵懵地埋入一人懷中，看不清臉，就著這人肉墊子落在地上。
一陣幽幽花香，桃花落了簌簌梨花。
裴青柚落了地緩過神來一瞧——一只貓臉眨巴著眼睛與她對視，原來是落在了一只貓的身上。
倒也不是貓，對方戴著扇貓臉面具，雙眼眉目生的都清秀氣，似是純粹梨花添的胭脂，珊瑚珠子綴在發髫，一襲白衣繡著暗紋極為合身。
也不做聲，只柔和地笑，忽覺梨花開的更甚，蠱得青柚心道：“這是誰家梨玉生的少年郎啊…”
“姐姐可曾傷到何處？”梨花玉雕的少年郎聲音溫和又懶散，尾調上翹，總有股撒嬌的意味，年紀似乎不大。被砸著了也沒什麽怨言，反而是先問起她來。
“不不不，並無大礙！多謝…”青柚迅速站起退到角落，雖說美色當前，哪能誤了正事。此刻應小心為妙，試圖打量這入口跟地窖沒什麽兩樣的內裏布局。
琉璃明珠堆在箱子裏光明正大擺開，卷珠簾絲錦扇隨意擺在幾株枝葉旁。也有些西洋古物，大致是些類似萬花筒的玩意兒，似是個人居住，那榻上還趴著幾只貓。
越過櫃子，再掀翻幾籮放著花瓣的竹編擔，綺都太子跑走的白貓往青柚懷裏靠。
“原來是姐姐的貓，怪不得看著也好看極了，它自己到了我這兒。”貓面少年起身拍落身上的落灰，接著道，“我聽見外界聲響便開了門，原以為是貓，卻是畫中仙。”
饒是裴青柚懵神，也聽得出對方是在誇自己，她道：“你可是蜜糖罐子裏的小仙君？怎麽這般嘴甜…”
“小仙君？那倒也不是，不過——姐姐若是覺得我是，那我就是。”貓面少年笑笑，露出嘴角的虎牙，“你生的好看，我便喚聲姐姐。”
一聲輕響，高明輝執劍落地，對著那榻上道：“怪不得，貓叫。”
“這下可好，原來多來了個人，唔——”貓面少年看清來人，上下打量了幾番，又摸摸自己的面具嘟囔兩句。
回頭視線越過高明輝，對著青柚道：“姐姐有話要問我，那便先吃我一杯茶如何？請。”
言閉，他繼而轉身掀開珠簾進了那寶器沾滿了的裏屋。
見此人沒入珠簾，青柚放開懷中的貓，扯扯明輝衣角，小聲道：“誰來的？你認識？”
“不，但你先離他遠些。”明輝皺眉，低頭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見這地方在空曠人煙稀少處，地下的物件古怪又綺麗，道：“你帶的路，地底寶閣。”
“嗯？當真？”
“嗯，江湖具言，寶閣閣主年少卻遍知眾聲，珊瑚紗珠叩白玉——應該是他，跟他去吧。”高明輝環視周圍一圈，語氣波瀾不驚。
“謔，誤打誤撞啊…我還以為閣主是個年事已高的，還挺可愛的嘛…”青柚感慨一句，心內暗自比劃了個銅錢大小，“明輝，咱們店面有著落咯！”
“可愛？你覺得他可愛？”明輝皺眉，立即劍歸鞘，他負手往前幾步，冷哼，“聽聞這閣主好花言巧語，我以為裴姑娘應當不會被迷惑才是，切。”
這話怎麽說得酸溜溜的，裴青柚奔上前輕輕揪住他一縷長發，到他面前問：“嗯？高公子是不是打翻了醋壇子呀？”
高明輝聽完楞都沒楞，繞了個彎直直往裏走，道：“…幼稚，快走。”
“行吧行吧，開個玩笑你急啦？等等我！”
二人就此隨在閣主身後入了那別致的裏屋。
——地底寶閣
“這是在地窖？還是在懸崖？”
閣中裏屋並不像青柚想的那般，不是封閉的內室，反而是開闊的地界。拐過床榻的一角就出了房，青階而上，是一株梨花樹，落雪似的，樹下石凳枯木桌，一道潺潺流水在側。
雪落與流水，花香淺淺繞。
三盞溫茶在桌上，卻不見閣主的蹤影，青柚走近上了臺階，才看見他在溪邊石板上坐著，一簍竹籃飄在水面，籃裏躺著幾只幼貓，橘白相間。
閣主道：“是活的，抱抱看？”
青柚聞言卻不動，只望著他，面色看來正糾結著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高明輝樹下看著她，不住感嘆某些人表面上平靜，實際上對貓的熱愛極為熾烈，裴青柚就是這麽個人——可惜裴家不讓她養。
少年閣主歪著頭笑，想想又道：“姐姐可以叫我朝貍，貍貓的貍。”
“噢噢，我就是不知該如何稱呼，那個…都是你養的小貓？”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觸到籃中生靈，那貓還在做夢似的，只是耳朵動了動，小小聲叫喚。
她一陣摸摸小貓的肚子，一陣摸摸毛茸茸的頭——朝貍就是個養貓大戶啊！
朝貍擡頭看她，語調委委屈屈，道：“嗯，我一個人乖乖待著的，偶爾遇見沒家的貓我就養了，我跟小貓都沒有家…姐姐也喜歡貓對吧”
“嗯…”青柚一聽頓時心生憐愛，朝貍看著年紀小，一個人行走江湖，養活自己又善良養貓，此時見他眼尾泛紅，不禁心想：“好可憐啊這個乖崽崽…”
“青柚。”明輝站在樹下出聲，“正事。”
“哈？對對對，朝貍，我——”青柚連忙正色，抽回手站好，心內反省自我，註意力太不集中，險些忘記要緊之事。
朝貍拎起竹籃，帶著貓步入桌前，道：“能尋到此處，是想問事究竟，還是對錢財感興趣？又或者想淌江湖裏的渾水——茶水皆烹煮，嘗嘗？”
他看看青柚的面，又將註意力放在二人腰間系著的緋色半塊玉佩，泯然一笑落了座。
高明輝垂目，察覺此人似乎是在回避他的視線，心中奇怪：“莫非我與他見過？”於是細細打量起朝貍，道：“閣主心知肚明，來人皆為詢問，我二人此番想詢一處寶地。”
抿一口茶，朝貍道：“那便是生意之交，姐姐為何不坐？”
青柚立於一旁，她總覺得兩位男子言語說不清楚，都是話裏有話，自己也沒必要插話，聽此便落了座，道：“你們說你們的，我無異議。”
“那不行，分明是你來找的我！”朝貍放下杯盞，撐著臉倚在桌上，眼神定定望著青柚，“姐姐想要如何的地界？想做什麽？”
“直白！”與方才朝貍明輝對話模式不同，青柚松了口氣，看來朝貍正經還是打直球的，她正正身子往前探，道，“花朝最繁榮的地在哪？我二人要開個店子來。”
“店子？花朝處處華錦，若說找一個清冷的地界，那就是荒外近城墻的地…”朝貍握住竹籃提手的部份一落一敲，籃子裏熟睡的貓接二連三出了來，從樹下踩著梨花奔散了。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個能讓人走哪都得路過的地方！”青柚說完，看了眼一旁的明輝，一動不動，見他望著朝貍，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又收回視線，“一家姻緣店面！”
“姻緣？”朝貍一楞，“姐姐是要給花朝女子算卦？”
“也不是，媒婆知道嘛？我要的不是女子占蔔，是牽線搭橋。”
“牽紅線？姐姐這是想當小紅娘？”朝貍瞪大了雙眼，鼻梁硌到面具，他回頭望了眼高明輝，笑道：“那這位想當什麽？媒爹麽！”
明輝冷哼，沈默片刻，道：“…我可不作爭議。”
眼瞧著高公子臉色不大好，又見始作俑者的閣主笑得歡快，青柚忙掰過話：“別別別，朝貍你聽我說完，別看他了，聽話！”
“好，我聽姐姐的話。”朝貍是這樣說，可收回笑也是件難事，虎牙尖尖，笑得也有些乖張氣，青柚無可奈何：“地方是有的，朔西那條街，周圍可都是酒家，那可是絕佳的好地段！”
“誒？為何？”
“酒家小樓，還有個錦廂，達官貴人好落處，家眷子女多得是，來來往往，不過呢——”朝貍停頓，又看了眼高明輝，高明輝這回沒沈默，直接也側眼正視。
青柚道：“不過什麽？”
“那條街半處歸高家，是他們家的店子，租金不菲。”
“高家？從商的高家？租金很高的…”青柚擡頭望向明輝，想了想搖頭：“那不行，獨立的店子跟著親人沾邊，那還算獨立麽…”
朝貍也跟著嘆：“真-可-惜-呀，高家長子從商呢，應該不會松口的叭…”雖說著可惜，可他語氣裏一點兒也不可惜，這話傳進高明輝耳朵裏，還有點諷刺的意味。
朝貍撐著臉晃一晃，晃到青柚身旁，嘚瑟看了眼明輝，又道：“其實高家的店子地段不是最好的，算不上什麽——姐姐若是喜歡，那租我的！我不差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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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是落了地窖？”
本來安安穩穩站在門上，殊不知這門是個地窖門，裴青柚雙腿落空直往後仰，自我感覺跟墜井似的，她還有空念叨：“本姑娘以後決不能投井尋死！”
這落下去還對上了高明輝的眼神。
這位裴府未來姑爺眼睛都沒眨一下，生生挑了個眉看著她落下去，一只手伸了一半又縮回去，猶猶豫豫要救不救——最終還是沒拉住，可見高公子也是個糊塗蛋！
“高明輝你好樣的！”竹馬看熱鬧，青梅咬牙切齒。
待她懵懵地埋入一人懷中，看不清臉，就著這人肉墊子落在地上。
一陣幽幽花香，桃花落了簌簌梨花。
裴青柚落了地緩過神來一瞧——一只貓臉眨巴著眼睛與她對視，原來是落在了一只貓的身上。
倒也不是貓，對方戴著扇貓臉面具，雙眼眉目生的都清秀氣，似是純粹梨花添的胭脂，珊瑚珠子綴在發髫，一襲白衣繡著暗紋極為合身。
也不做聲，只柔和地笑，忽覺梨花開的更甚，蠱得青柚心道：“這是誰家梨玉生的少年郎啊…”
“姐姐可曾傷到何處？”梨花玉雕的少年郎聲音溫和又懶散，尾調上翹，總有股撒嬌的意味，年紀似乎不大。被砸著了也沒什麽怨言，反而是先問起她來。
“不不不，並無大礙！多謝…”青柚迅速站起退到角落，雖說美色當前，哪能誤了正事。此刻應小心為妙，試圖打量這入口跟地窖沒什麽兩樣的內裏布局。
琉璃明珠堆在箱子裏光明正大擺開，卷珠簾絲錦扇隨意擺在幾株枝葉旁。也有些西洋古物，大致是些類似萬花筒的玩意兒，似是個人居住，那榻上還趴著幾只貓。
越過櫃子，再掀翻幾籮放著花瓣的竹編擔，綺都太子跑走的白貓往青柚懷裏靠。
“原來是姐姐的貓，怪不得看著也好看極了，它自己到了我這兒。”貓面少年起身拍落身上的落灰，接著道，“我聽見外界聲響便開了門，原以為是貓，卻是畫中仙。”
饒是裴青柚懵神，也聽得出對方是在誇自己，她道：“你可是蜜糖罐子裏的小仙君？怎麽這般嘴甜…”
“小仙君？那倒也不是，不過——姐姐若是覺得我是，那我就是。”貓面少年笑笑，露出嘴角的虎牙，“你生的好看，我便喚聲姐姐。”
一聲輕響，高明輝執劍落地，對著那榻上道：“怪不得，貓叫。”
“這下可好，原來多來了個人，唔——”貓面少年看清來人，上下打量了幾番，又摸摸自己的面具嘟囔兩句。
回頭視線越過高明輝，對著青柚道：“姐姐有話要問我，那便先吃我一杯茶如何？請。”
言閉，他繼而轉身掀開珠簾進了那寶器沾滿了的裏屋。
見此人沒入珠簾，青柚放開懷中的貓，扯扯明輝衣角，小聲道：“誰來的？你認識？”
“不，但你先離他遠些。”明輝皺眉，低頭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見這地方在空曠人煙稀少處，地下的物件古怪又綺麗，道：“你帶的路，地底寶閣。”
“嗯？當真？”
“嗯，江湖具言，寶閣閣主年少卻遍知眾聲，珊瑚紗珠叩白玉——應該是他，跟他去吧。”高明輝環視周圍一圈，語氣波瀾不驚。
“謔，誤打誤撞啊…我還以為閣主是個年事已高的，還挺可愛的嘛…”青柚感慨一句，心內暗自比劃了個銅錢大小，“明輝，咱們店面有著落咯！”
“可愛？你覺得他可愛？”明輝皺眉，立即劍歸鞘，他負手往前幾步，冷哼，“聽聞這閣主好花言巧語，我以為裴姑娘應當不會被迷惑才是，切。”
這話怎麽說得酸溜溜的，裴青柚奔上前輕輕揪住他一縷長發，到他面前問：“嗯？高公子是不是打翻了醋壇子呀？”
高明輝聽完楞都沒楞，繞了個彎直直往裏走，道：“…幼稚，快走。”
“行吧行吧，開個玩笑你急啦？等等我！”
二人就此隨在閣主身後入了那別致的裏屋。
——地底寶閣
“這是在地窖？還是在懸崖？”
閣中裏屋並不像青柚想的那般，不是封閉的內室，反而是開闊的地界。拐過床榻的一角就出了房，青階而上，是一株梨花樹，落雪似的，樹下石凳枯木桌，一道潺潺流水在側。
雪落與流水，花香淺淺繞。
三盞溫茶在桌上，卻不見閣主的蹤影，青柚走近上了臺階，才看見他在溪邊石板上坐著，一簍竹籃飄在水面，籃裏躺著幾只幼貓，橘白相間。
閣主道：“是活的，抱抱看？”
青柚聞言卻不動，只望著他，面色看來正糾結著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高明輝樹下看著她，不住感嘆某些人表面上平靜，實際上對貓的熱愛極為熾烈，裴青柚就是這麽個人——可惜裴家不讓她養。
少年閣主歪著頭笑，想想又道：“姐姐可以叫我朝貍，貍貓的貍。”
“噢噢，我就是不知該如何稱呼，那個…都是你養的小貓？”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觸到籃中生靈，那貓還在做夢似的，只是耳朵動了動，小小聲叫喚。
她一陣摸摸小貓的肚子，一陣摸摸毛茸茸的頭——朝貍就是個養貓大戶啊！
朝貍擡頭看她，語調委委屈屈，道：“嗯，我一個人乖乖待著的，偶爾遇見沒家的貓我就養了，我跟小貓都沒有家…姐姐也喜歡貓對吧”
“嗯…”青柚一聽頓時心生憐愛，朝貍看著年紀小，一個人行走江湖，養活自己又善良養貓，此時見他眼尾泛紅，不禁心想：“好可憐啊這個乖崽崽…”
“青柚。”明輝站在樹下出聲，“正事。”
“哈？對對對，朝貍，我——”青柚連忙正色，抽回手站好，心內反省自我，註意力太不集中，險些忘記要緊之事。
朝貍拎起竹籃，帶著貓步入桌前，道：“能尋到此處，是想問事究竟，還是對錢財感興趣？又或者想淌江湖裏的渾水——茶水皆烹煮，嘗嘗？”
他看看青柚的面，又將註意力放在二人腰間系著的緋色半塊玉佩，泯然一笑落了座。
高明輝垂目，察覺此人似乎是在回避他的視線，心中奇怪：“莫非我與他見過？”於是細細打量起朝貍，道：“閣主心知肚明，來人皆為詢問，我二人此番想詢一處寶地。”
抿一口茶，朝貍道：“那便是生意之交，姐姐為何不坐？”
青柚立於一旁，她總覺得兩位男子言語說不清楚，都是話裏有話，自己也沒必要插話，聽此便落了座，道：“你們說你們的，我無異議。”
“那不行，分明是你來找的我！”朝貍放下杯盞，撐著臉倚在桌上，眼神定定望著青柚，“姐姐想要如何的地界？想做什麽？”
“直白！”與方才朝貍明輝對話模式不同，青柚松了口氣，看來朝貍正經還是打直球的，她正正身子往前探，道，“花朝最繁榮的地在哪？我二人要開個店子來。”
“店子？花朝處處華錦，若說找一個清冷的地界，那就是荒外近城墻的地…”朝貍握住竹籃提手的部份一落一敲，籃子裏熟睡的貓接二連三出了來，從樹下踩著梨花奔散了。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個能讓人走哪都得路過的地方！”青柚說完，看了眼一旁的明輝，一動不動，見他望著朝貍，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又收回視線，“一家姻緣店面！”
“姻緣？”朝貍一楞，“姐姐是要給花朝女子算卦？”
“也不是，媒婆知道嘛？我要的不是女子占蔔，是牽線搭橋。”
“牽紅線？姐姐這是想當小紅娘？”朝貍瞪大了雙眼，鼻梁硌到面具，他回頭望了眼高明輝，笑道：“那這位想當什麽？媒爹麽！”
明輝冷哼，沈默片刻，道：“…我可不作爭議。”
眼瞧著高公子臉色不大好，又見始作俑者的閣主笑得歡快，青柚忙掰過話：“別別別，朝貍你聽我說完，別看他了，聽話！”
“好，我聽姐姐的話。”朝貍是這樣說，可收回笑也是件難事，虎牙尖尖，笑得也有些乖張氣，青柚無可奈何：“地方是有的，朔西那條街，周圍可都是酒家，那可是絕佳的好地段！”
“誒？為何？”
“酒家小樓，還有個錦廂，達官貴人好落處，家眷子女多得是，來來往往，不過呢——”朝貍停頓，又看了眼高明輝，高明輝這回沒沈默，直接也側眼正視。
青柚道：“不過什麽？”
“那條街半處歸高家，是他們家的店子，租金不菲。”
“高家？從商的高家？租金很高的…”青柚擡頭望向明輝，想了想搖頭：“那不行，獨立的店子跟著親人沾邊，那還算獨立麽…”
朝貍也跟著嘆：“真-可-惜-呀，高家長子從商呢，應該不會松口的叭…”雖說著可惜，可他語氣裏一點兒也不可惜，這話傳進高明輝耳朵裏，還有點諷刺的意味。
朝貍撐著臉晃一晃，晃到青柚身旁，嘚瑟看了眼明輝，又道：“其實高家的店子地段不是最好的，算不上什麽——姐姐若是喜歡，那租我的！我不差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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