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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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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的福氣

“嬌嬌, 今天我們結婚,開心嗎?”

水聲嘩啦啦從兩人頭上澆下,帶著朦朧霧氣, 顧遇一只大掌緊扣懷裏人的腰, 另一只手撫弄著那纖細脆弱的後頸, 輕撩撇開她被水沖濕在耳際的發,滾燙帶水的唇瓣在那張細白的臉龐耳際流連輕碰輕含,一邊低低喃聲問。

水沖刷的眼睛睜不開,脖頸耳後一片酥麻癢意讓人站不穩。

陸嬌腳尖踩在顧遇大腳上, 豆沙紅的指甲隨著腳指頭的崩縮下壓,水滴順勢沖刷過去,聽到這話,她顫顫眼睫, 想說什麽,又有水沖著火辣的唇瓣, 難張開口,只身子站直了些,攀抱她脖頸的手臂收緊,主動偏頭去蹭了蹭他在耳邊流連的唇。

顧遇趁勢含住, 混著那點水舌尖掃過牙關抵開橫掃進去,讓她大口大口的吞咽。

盛夏的深夜,繁星漫天, 蟲聲蛙聲陣陣,天邊圓月掛滿一輪,皎白銀輝透過二樓的紗窗照進室內, 照得那玉臂的肌膚越發白膩,水珠沖刷過無痕沒入地上。

外面熱風漸漸帶出涼爽, 嘩啦啦水聲停下。

顧遇橫抱著人出來,拿毛巾給她擦幹了頭發身上的水,把人放去了床上,看著她帶著潮濕染著緋紅的臉頰,沒忍住又吻了過去。

“你先去給我拿件衣裳。”

陸嬌頭微微撇開,躲了下他情不自禁的吻,伸手拉過床上的綢質夏被,出聲道。

喉嚨有些堵的幹和火辣,讓她柔婉清麗的嗓音帶著微微啞和沙,比平時多了一股撩人的嬌和媚。

顧遇眼裏眸色深暗一瞬,他黑眸緊鎖著她糜艷細瓷的臉,片刻,他低應了聲:“好。”

去衣櫃裏找一條褲子和白背心套上,顧遇才去屋子角落翻找陸嬌裝衣裳的箱子。

陸嬌嫁妝多,家具家電拉了一車放在樓下雜物間,樓上婚房現在堆放著陪嫁的被子,桶,盆還有她裝錢的嫁妝箱,雜七雜八直接把角落一側堆滿了。

先前換了婚紗就下去,也沒空整理。

顧遇翻找了會兒,才從幾口差不多款式裏把她裝衣裳的那只箱子找到,拎出來剛要打開,陸嬌卻在這時不知道想到什麽,她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出聲道:“我自己來拿好了,你先去把衛生間收拾下。”

衛生間先前放洗漱用品的洗手臺被他掀了一通,這會兒地上一團亂。

顧遇頓了頓,看一眼她緋紅的粉頰,再低眸看一眼手邊的大紅箱子,他起身到床邊坐下,湊向她低笑了聲:“都結婚了,剛才還.....怎麽還害羞?”

“.....誰害羞了,讓你去收拾個屋子怎麽害羞了。”陸嬌輕睇他一眼,不承認道。只耳根慢慢熱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不自在了,可能今晚是特殊的原因。

也可能是她準備換的那條裙子有些特別。

“我說錯了,沒害羞,我去收拾。”

顧遇不想把人惹惱了,加上衛生間確實需要收拾,他寵溺的輕摸摸她微熱的臉,去衛生間了,順便帶上了衛生間門。

陸嬌看著輕輕闔上的門,抿一下唇角慢慢笑了。

裹著被子下地,腳有些軟,不過就一回,還算能適應。

他們沒打算在這邊常住,陸嬌收拾過來的衣裳不多,只有三四套,夏天的衣裳單薄,淺淺裝了半箱子。

陸嬌手順著衣裳翻了翻,把壓在箱子下面,葉妮親手給她做的那條睡裙拿了出來。

大紅色兩件式的睡裙,裏面一條絲質拼接網紗的吊帶,外面一件中長的薄紗,是葉妮從她冬天穿的那套絲絨睡衣得的靈感。

平時喜歡看港城時尚雜志的小姑娘,外表靦腆,設計這塊卻很大膽,兩條細帶子,後背整個露出,只中間縫制一只網紗做成的大蝴蝶結。

過分性感的一條裙子。

陸嬌抿一下唇,揭開被子換上了。

頭發還濕著,她沒套外面那件薄紗,把箱子裏拖去櫃子邊,打開衣櫃,裏面掛著顧遇幾件白襯衫,邊上空著,上面擺了排衣架,應該是準備給她掛衣裳用的。

陸嬌唇邊放出笑意,拿過衣架把一件件衣裳掛了上去,兩個人的衣裳緊挨在一處,像終於團圓了一樣。

陸嬌不禁擡手去碰了碰交疊在一起的衣擺。

顧遇拿著吹風從浴室出來,見陸嬌穿著吊帶裙赤腳站在衣櫃邊,一頭濃密黑長濕法順在一側肩。

削薄的肩上掛兩根細帶,後背近乎全露,紅與白形成一副秾麗的色彩,夏天涼快為主,睡裙裙擺短,她人又高,兩條露在外的腿纖長筆直。

他腳步不覺放輕,過去從後面摟住了她,下巴磕在她瑩潤的肩頭,“大晚上的收拾衣裳,不覺得浪費了大好時間?”

“早說你還有力氣,我剛才晚一點兒把你抱出來了。”

“你腦子裏只有那些東西!”陸嬌偏頭斜他一眼,懟他。

顧遇一臉理所當然神情:“我當了快四個月和尚,新婚之夜當然只能想這些。”

前面二十多年當和尚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自從生日享受過一回彩蛋,就像困獸被放出來,茅草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她哪裏知道他這幾個月為她高考忍得多辛苦。

“嬌嬌,盆裏還泡著三只.....”擡頭吻一下她涼下來的耳廓,顧遇在她耳邊低低落下聲。

“嗯,然後呢?”

垂頭看一眼他手裏捏著的鐵皮吹風機,陸嬌關上衣櫃轉過身,手擡起到他肩上,手指輕輕去摸碰著他線條流暢的下頜,還微微泛紅的水眸對上他黑眸,她笑問一聲。

顧遇深眸不說話,只掌著她腰的大手微微收緊。

他眼眸帶著火,眼神像要把她生吞了,陸嬌心裏憋不住想笑,她抿唇斂一下要上翹的唇角,說一聲:“先給我吹頭發吧,表現好了再說。”便拉開他手離開了衣櫃。

夏天頭發濕著不會冷,但披在身上總是不舒服,顧遇拿吹風機出來本身就想給她吹頭,聞言他跟著她過去笑應道:“床邊就有插座,你躺著,我給你吹。”

這房子裝修是陸嬌畫的圖紙,線路怎麽走線是參照家居館樣板間來,她知道床頭櫃那裝了插座。

陸嬌這會兒也懶得動,她眼眸瞥一眼,去到床上,把頭發往後一撩,躺下了。

身上的裙向上爬一截,大婚的日子,床鋪的是大紅暗印花床單,橫在床中央的一雙長腿白得比上等羊脂玉,自上站著去看她,美得顛倒眾生。

只讓人想到一些古裝劇和戲文裏描寫妖姬時會出現的成語。

顧遇鼻尖微微癢了一下,喉嚨更幹渴。

“站著做什麽?”感覺男人一直沒動,陸嬌微轉腦袋看向他問了聲。

“沒。”

他輕舔舔有些幹的唇應一聲,過去插上吹風機的電坐到了她床邊。

“躺我腿上吧,這樣好吹。”陸嬌看他一眼,沒和他客氣,頭稍稍一擡,擱他腿上了。

吹風機打開,電風的噪音在安靜只有空調風聲音的屋子裏嗚嗚吹響。

陸嬌頭發很長時間沒剪過,已經長到腰,她頭發發質好,墨鍛一樣又稠密,吹頭發很費時間,需要一邊吹一邊拿梳子或者手去順。

陸嬌最討厭就是吹頭,顧遇卻喜歡的緊,喜歡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她柔順的發絲沒過他指縫的感覺。

他一邊給她吹著,時不時去給她按按頭,嘴上柔聲問她:“舒服嗎?這樣的力道還可以?”

吹風機裏是熱風,但屋子裏開了空調,並不熱,只吹得人昏昏欲睡,再加上他這麽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捏,陸嬌眼皮漸漸發沈起來。

顧遇註意到她眼皮一顫一顫,濃卷眼睫隨著那顫輕輕煽動,他看一眼手裏已經幹的發,關了吹風機。

心裏很想,但看著她眼眸輕闔的恬靜睡顏,那些躁動似乎慢慢被撫平。

看一眼邊上立櫃的座鐘,指針已經指到正中以後,把吹風放去邊上,長臂伸過去按掉邊上的床頭燈,他擡手把她攬抱起,摟著懷裏人準備躺下。

這時懷裏人突然擡起頭,香軟的唇含住了他的嘴。

“顧老板表現還不錯,應當予以獎勵。”

清麗帶笑的嗓音在關燈後安靜的屋內響起,明晃月光透進的屋內,姑娘眼眸明粲,像有細碎星石耀在裏面。

“感謝媳婦兒獎勵。”

一瞬楞怔之後,顧遇低笑出聲,他手慢握過她腰,迎向她唇加深了這個吻。

一室銀輝裏,又熱鬧起來。

瘋了一晚上,到外面天色泛白才睡,第二天理所當然爬不起來。

朦朧中感覺身邊有人醒了,掀一掀眼皮,想睜開眼,沒成功,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下,聽到一聲:“乖,還早,繼續睡。”便不再理會,蒙頭大睡過去。

顧遇看著,寵溺的低笑了下,手輕撫了會兒她柔/嫩面頰,看一眼外面大亮到刺目的天,他輕手輕腳起身去把窗簾拉攏,去了衛生間洗漱。

這次結婚,兩個人都給自己安排了七天休假。

除開前面準備的四天,還有三天可以休息,但也沒辦法完全休息。

婚宴辦了,後續工作還有許多,宴席請的酒店大師傅來做,桌椅凳子也是酒店那邊,昨晚婚宴結束太晚,東西都沒拉走,說好了今天早上過來。

顧齊今天要去工程公司那邊上班,嬸娘為他婚事接連操勞奔波了一個月,累得腰都快打不直,他休息的空擋不可能還繼續讓她受累。

洗漱好換好衣裳下樓,常慶芳比他還早,已經把早餐端上餐桌,正在擺碗筷,看他下樓,她招呼道他:

“起了?過來吃早飯,剛才酒店那邊電話打來,說十點過來拉桌凳。”

常慶芳沒問陸嬌,昨晚樓上到天亮都還聽見走動聲響,想也知道起不來,想到什麽,她不由看了眼顧遇:

“嬌嬌還小,你還是稍微悠著些。”

“我問過了,她這回估分挺高,大學十有八九沒問題,我給你那袋子東西記得用上,用完了自己拿結婚證去領,你可別毛頭小子,把人耽擱了。”

“要寶寶也不需要那麽著急,四年後你也就三十,還可以生。”

顧遇拉椅子的手一頓,家裏已經盡量做了隔音,但小洋樓是老房子,再怎麽做隔音有動靜也聽得見。

“嗯,我知道。”

顧遇燙著耳根含糊應一聲,沒看到顧齊人,他問道:“小齊呢?”

孩子早理事了,常慶芳也就點到為止,她沒再說什麽,拿一根油條咬一口,回了顧遇:“一大早就走了,說是那個若若有什麽東西落這邊了,他給送過去。”

常慶芳說到這兒,猶豫了下:“三剩,小齊和那個若若他們兩,你覺得有可能嗎?”

都是過來人,昨天那姑娘那麽熱心的忙上忙下,時不時去找顧齊,常慶芳一眼看出來兩人之間的苗頭。

“我聽你那兄弟孟舫說,若若家裏都是厲害人物,兩家懸殊那麽大......”常慶芳憂心忡忡說道。

顧遇沈默一瞬,片刻道:“順其自然吧。”

“小齊還年輕,現在也不差,他開始自己接項目做了,後面什麽情況再看。”

“我這邊也註意著,等手頭裏事情做完了,我找小齊談一談。”

“嗯,行。”

常慶芳聞言不再說什麽,轉而說到自己今天要回重工那邊上班的事。

她已經接連請了十天假,該回去了,主要小兩口新婚,她一個老婆子留在這邊不方便。

顧遇沒攔常慶芳回去的事,這邊環境她不熟悉,沒個說話的人,待著也呆不習慣,想了想他道:“我等下送你,回去後你也別著急去上班,在家休息兩天,我和隆豐那邊打過招呼了。”

“送什麽啊,門口就是到重工的車,我不要你送,你和嬌嬌好好的就行了,過兩天回門,回門禮我給你準備好了,你自己到時候記得帶上。”

常慶芳嚼著油條說道,又看一眼客廳:“這邊小洋樓好是好,比小院那邊寬敞,但我還是喜歡那邊,等你們搬回那邊了我再過去看你們。”

簡單說過兩句,早飯吃完,常慶芳收拾好東西坐車走了。

她走後,顧遇看著酒店的人把桌凳拉走,去廚房給陸嬌熬了鍋粥,拿了份工程公司報表上了樓。

這會兒陸嬌還沒醒,他也沒吵她,上床把人攬懷裏,讓她繼續睡,他捏著報表看起來。

但新婚燕爾,哪裏真看得進去報表,尤其是溫香在懷,盯著手裏的報表,腦子裏卻晃著昨晚的瘋,視線不受控制開始游離到懷裏人臉上。

慢慢的,他頭朝懷裏人湊了過去。

陸嬌是被吻醒的,夢裏面夢到一只大狗,吐著大舌頭在搖尾乞憐舔她拱她臉。

醒來真有只狗在按著她腦袋猛親。

“你不膩的?”

陸嬌推著他頭,忍不住嘟囔一聲。

“膩?嬌嬌,你在說玩笑話。”顧遇親昵的蹭蹭她耳朵,低笑一聲,又湊近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結婚了,關系更近更親密了,加上這會兒正上頭的時候,許多葷話說起來沒了顧忌,陸嬌才醒來,聽得面紅耳赤。

“壞胚,流氓。”

陸嬌忍不住罵他兩句,卻在下一瞬被他捉住了腳。

一通胡鬧過後,陸嬌也不困了,聽顧遇說常慶芳他們已經回去了,小洋樓就他們兩個人,她也沒著急下去,去浴室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顧遇已經把床單換了,正在收拾她的那些嫁妝被子。

陸嬌臉又燙起來,“那個,我......”

“要不我去買塊墊子,你下次幫我把墊子墊上吧。”

顧遇聞言回眸看向她,她手輕輕揪著剛換上的襯衫裙,剛洗過的臉頰緋紅濕潤,臉上局促明顯,他不由起身走向她,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裏。

“墊什麽墊子?我們家別的不多,就床單多,不需要什麽墊子。”

顧遇盯著她緋紅濕潤的臉頰看一瞬,又湊近她耳邊說了句:“我這麽好福氣,洗個床單樂意得很。”

“......”

兩個人一棟樓,安靜得很,卻正適合新婚的夫妻。

在小洋樓一共待了兩個整天,三晚上,倒是哪兒哪兒都是他們的痕跡。

第三天回門的日子,也是他們搬回小巷的日子,假期最後一天。

離開小洋樓的時候顧遇還有點不舍得,他把回門的禮物放車上,鎖門的時候和陸嬌道:

“我們上班時間住小院那邊,休息天還是過來住。”

這邊院子院墻高,小樓整個封閉,想做什麽窗簾一拉就方便了,院子那邊卻完全不行,樓對樓,從屋子裏出來都能看見。

陸嬌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她輕揚揚眉梢,只說了句:“看我心情吧。”

語氣驕矜,明媚灼華。

偏顧遇愛死她這副樣子,他手癢的去掐捏了下她頰邊軟肉,笑道:“放心,你男人在,不會讓你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顧老板現在越來越自信呀。”陸嬌笑睨向他。

兩個人在一起越親密說話相處說話越沒顧忌,有一個話頭能引出無數親昵的話,眼看太陽照上頭頂,她沒再和他逗趣,催他:“好晚了,趕緊走吧,大姨他們還等著呢。”

“雖然是回門,我也不能只為了回去吃現成啊,總要幫忙打個下手。”

“咱們家打下手可輪不上你。”顧遇立馬一句。

陸嬌沒反駁,主要這幾天顧遇就沒讓她幹過活,她拿掃把掃個地都得被拿走,把她抱一邊看著他弄,有點想把她養成不通生活的小廢物意味。

“那我想大姨他們了,你快些吧。”

陸嬌抿唇壓著嘴角的笑意說了句,也沒等顧遇,自己打開上了副駕駛,等顧遇也上了車,她神色微斂又道:“主要還有點事情要和他們商量。”

“什麽事?”顧遇註意到她神色些微的變化,不由問道她。

“關於我大哥治腿的事。”

陸嬌沒瞞他:“我去年給他找了個海市的老中醫,那老中醫說,大哥的腿還有二次手術恢覆的可能。”

“這一年他一直在吃老中醫的藥調理,都一年了,我想讓他去海市做個檢查,看看能不能二次手術。”

“先前我一直催他去做檢查,但他都說廠子裏走不開,現在我高考結束了,婚禮也辦了,廠子那邊我可以看著,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治腿。”

陸嬌說到這裏,緊抿了下唇,眼眸微微低垂:

“他應該是有些擔心結果,我想著私下勸沒用,等下直接飯桌上說了,逼他一把。”

“我去和他說吧。”顧遇看她一眼,想了想道。

“大哥性子要強,不確定腿有希望之前,不會想家裏人知道這個事。”

這事陸嬌當然知道,她才忍了這麽久。

“你有把握勸動他嗎?”陸嬌偏頭看著顧遇不放心的問道。

“我先前找他說很多次,還說要把這事告訴大嫂,他都沒同意,說再吃一段時間藥看。”

顧遇伸手摸了摸她頭,笑一聲:“我對你大哥有幾分了解,問題應該不大。”

“那行,那這事就交給你啦,顧老板!”

陸嬌看顧遇這反應,就知道他有把握,她高興一聲。

“嗯。”

顧遇點點頭,他像是想起什麽,看向陸嬌:“你現在是不是該對我改口了?”

雖然她喊他顧老板也好聽,但比起這個人人都喊的稱謂,他更喜歡兩人在床畔間,她求饒時喊的那聲。

陸嬌對上他漆深的黑眸,她水眸微轉,這次難得沒有耍賴,拉長聲音喊了聲:“老公,快開車走啦。”

故意拖長的音,配著她吳儂軟語的音色,好聽得人心癢,和求饒時的感覺又不一樣。

顧遇黑眸微深一瞬,他傾身過去,扣著她腦袋狠狠吻了一頓,把她剛塗的唇蜜親得暈散在唇周,才松開她,朗笑一聲:“聽媳婦兒的,走了。”

大熱天,哪怕是星期天休息,外面人依然少,路上只稀稀拉拉幾輛自行車,偶爾路過公交車,一路暢行到家具街。

車子在小巷子口停下,剛下車就聽到葉小俊歡喜的喊聲:“嬌嬌姐,姐夫,你們終於回來了!”

陸嬌出嫁,住到小洋樓那邊,家裏最不習慣的是兩個小的。

畢竟哪怕陸嬌閉關準備高考那陣,她晚上也抽空給兩個小的看作業。

現在她出嫁了,家裏本該住著她的房間空下來,少了一個人,作業也沒人看了,兩個小的後知後覺的空落下來。

從昨天開始兩個就盼著陸嬌趕緊搬回小巷這邊,一大早葉小俊已經往巷子裏看了好幾回。

這回終於看到人,可把他樂壞了。

“你們怎麽這麽晚回來啊?媽和大嫂她們都在炒菜了,小洋樓那邊那麽好玩嗎?下次姐夫你們把我也帶去住幾天?”

葉小俊對顧遇崇拜又親切,看到他嘰嘰喳喳個不停。

陸嬌聽著感覺耳朵吵,但幾天沒聽到家裏人聲音了,親切也親切,她臉上笑意滿滿,由著葉小俊歡騰。

顧遇對葉小俊這個小舅子也縱容,他去後備箱拿了東西,笑道;“行啊,下次有機會帶你去。”

三日回門,邊麗芳和葉軍山今天剛好休息,又回到了小巷子這邊,今天算是又一個團圓飯。

邊麗芳買了不少菜,阮玲葭和葉妮在廚房和她一起弄。

葉軍山在客廳看報紙,葉岺今天也休息,不過他休息也不得閑,把廠子裏最近的銷售報表和生產數據拿了回來看,聽到外面的動靜,兩人才放下手裏的東西。

“回來啦?熱不熱?趕緊進屋,屋子裏開著空調。”葉軍山看著進院子的陸嬌和顧遇,笑著說道。

“嗯,姨爹,我們車上打著空調的,不熱。”

陸嬌回一聲,見邊麗芳和阮玲葭葉妮也從廚房出來了,她忙喊了她們,還去到她們身邊,問:“我在巷子口就聞到飯菜香了,煮什麽好吃的了?”

就是很奇怪,分明沒離開幾天,還沒有她去海市高考久,但嫁人的別離好像不一樣一些,陸嬌這會兒看著他們,親切的不行,還想撒嬌。

“感情你回來只為吃飯來了啊。”

邊麗芳嗔她一句,去看陸嬌臉色,看她氣色紅潤,笑眼盈盈,沒受委屈,放下心,又笑了:

“你不是打電話說想吃排骨了,買了兩斤排骨,等下給你做椒鹽的和糖醋的,讓你吃個夠。”

“行啊,那我等著吃了。”

陸嬌笑嘻嘻道,又拉著邊麗芳往廚房去:“我一起去,幫忙遞個盤子。”

邊麗芳還想問她小洋樓那邊的婚禮情況,由她推著進廚房了。

陸嬌太高興見到邊麗芳她們,想和她們聊天,一時忘了和顧遇說一聲。

顧遇朝她方向看了一眼。

“三剩進屋坐吧,廚房有你大姨她們忙活。”葉軍山會意一笑,說道。

邊上葉岺去顧遇手裏接了東西,也說了句:“進去吧,外面熱。”

顧遇收回視線笑應了聲,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堂屋。

兩家先前就來往很多,也沒那麽多客套,簡單聊過一陣,顧遇想到陸嬌掛念的事,提出和大哥有點事商量,兩個人去了葉岺的書房。

顧遇對葉岺相對了解,話也直接,每一句都戳中葉岺,沒談幾分鐘,陸嬌一直苦惱的事就有了結果。

出來書房,葉岺就去找了在廚房忙的阮玲葭。

兩人上樓待了快一個小時,等開午飯了才下來。

而下來後,飯桌上,葉岺直接和家裏人說了自己要去海市治腿的事。

聽到葉岺腿還有可能恢覆,最激動的是邊麗芳。

“老大,你說真的?你的腿還有,還有希望?”

邊麗芳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拿著碗筷的手微微發抖,她放下手裏的碗,趕忙問一聲。

邊上葉軍山也難掩激動,只是他更內斂些,只手緊緊捏著筷子,看著葉岺。

葉岺見狀,心裏很不是滋味,這些年,為他一條腿,父母算是操碎了心。

他默一瞬,點了點頭:“嗯,我聯系了嬌嬌給我找的那個老中醫,和他說了這一年吃藥後的反應,他說可以去試試。”

“好,好啊,這是好事。”葉軍山接連說道。

當年大兒子在廠子裏受傷,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看著兒子那被機器砸傷的腳,他當時就感覺天崩了一樣,後來再被那醫生耽誤,他殺人的心都有。

這些年他看著兒子消沈,一直到嬌嬌過來,他才慢慢恢覆往年神采,他心裏大石才算松下一些。

沒想到還能再聽到一個好消息。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讓玲葭陪你去,還是我這邊請個假?”

葉軍山搓一把眼,隱忍一下眼裏的酸澀,又問道。

“嬌嬌現在高考完了,明天我去把工作和她交接下就可以出發去海市。”

葉岺說道這兒,看了阮玲葭一眼,阮玲葭對上他視線立即道:

“爸,我請假陪他去,現在廠子那邊不算忙,嬌嬌也回來了,我請假走得開。”

“嗯,對,大嫂跟著大哥去可以,易安那邊我看著。”陸嬌註意到大嫂投來的視線,趕緊道。

葉軍山其實有些擔心只大兒媳一個人照顧做手術的人搞不太定,但看他們明顯已經決定好了,他沒再說什麽,同意下來:“那行,那就這麽安排。”

想到什麽,他又看著葉岺道:“老大,你這次就抱著平常心去治,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們總是踏出了一步。”

失望過太多回,葉軍山最擔心就是再失望,兒子會被打擊到。邊麗芳也突然想到了,她也忙道:

“對,老大,我們就是試試,成不成的,都沒關系啊。”

葉岺先前遲遲推遲去看腿,就是怕這個,但顧遇先前的話把他點醒了,最壞結果無非是這次不行,總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愛人阮玲葭也說,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是最好的夫妻,他心裏總算生出了勇氣,想再試一次。

聽到父母的話,他眼睛酸脹難忍,卻毫不遲疑的點頭道:

“爸,我知道,我只是去試試,成了是幸運,不成也沒什麽妨礙。”

“你能這麽想最好了。”

葉軍山欣慰一聲,還想再說什麽,這時,外面院門被推開了。

“誰呀?”

他們飯桌這回擺在正門口吃,顧遇和陸嬌做靠右邊位置,頭一偏就能看見院門口。

聽到動靜,陸嬌下意識瞥向門口,看到來人,她臉色倏然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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