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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任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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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任從容

出於心虛,華吟在人定前特意拜見梅音一面,說是梅音這兩日所用飯菜不多,普通的飯菜往往吃上幾口便覺得惡心,自己便學著做了一些點心,或許能和她的胃口。

梅音那時剛剛因晚飯時的魚湯吐過,身子有些虛弱,冬兒便替她回了話。

華吟見今日遇見的女子竟然是娘子的朋友,不免對冬兒多看幾眼,心想這兩人還真是孿生姐妹一般,都是一副懵懂無知任人欺的相。

萬幸是的,她沒有看見自己往薛妙真的住處去,也沒有聽見衛公子和自己說了什麽。

華吟聽著屋裏梅音幹嘔咳嗽聲不止,心下便有了註意,假意奉茶,似是無心一般問起,如今時候不早了,不知今夜蕭琳是否會來小樓休息

冬兒眨了眨眼睛,告訴華吟: “殿下自然是要來的呀,他們才是做夫妻的人,我再陪一陪你們娘子就走了,不會打擾她和殿下。”

“哦,是這樣……”

“怎麽了”冬兒問道, “你有什麽話想說嗎”

華吟似是為梅音做考量,回答道: “娘子有喜後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奴婢也是聽說,女子有孕之時,身上陰氣頗重,而男子陽氣則盛,故而必然要和主夫避嫌的,否則傳到外人耳朵裏,一來女子喪失賢德,而來也會使主夫染病……我們娘子身份到底特殊,總是小心一些才好。”

“還有這樣的事”

冬兒想了想道: “從前只聽說過,來月信時女子不能與丈夫同床,沒想到有孕時也不行。”

“那好吧,今日我留下陪她,剛好,我們也有許久不曾見面了,我也好好照顧她,一會兒我會向二殿下稟明此事。”

冬兒還說,既然娘子有孕,身子不適,想來也不能時常陪著二殿下,拜托華吟和旁人今後要照料好蕭琳。

當下華吟便喜不自勝,帶著自己的食盒離開,下樓時還看到蕭琳的書房閃著燈火,將他風度清雅的身子映在窗紙上。

與容吟一同為冬兒和梅音送水後,華吟便回屋換了身衣服,躲著容吟,待她離開小樓,便捧著盞酸棗川芎湯叩響了書房的門。

“有什麽事嗎”

雖夜已深,他的聲音比當日對華吟無意間說話時還要輕柔,華吟亦嬌嬌柔柔地回道: “奴婢為娘子熬了些酸棗川芎湯,想來殿下近日操勞,便也給殿下盛了一碗。”

蕭琳輕咳了一聲,溫聲道: “你是新來這邊伺候的,不懂我的規矩,本王夜裏沒有喝羹湯的習慣,你留著與容吟分了吧。”

華吟面露喜色,她沒想到蕭琳記住了自己的聲音,知道她是誰,果然殿下不是看不見她的心思的。

“是,殿下恕奴婢魯莽之罪,只是,奴婢還有一事想要稟告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讓奴婢進來”

屋內動筆書寫時的食葉聲停下了,蕭琳似乎是起身望著門外凝視了一會兒,才說道: “好,你進來吧。”

“是。”

如今薛妙真病得起不來床,樓上那位也無法服侍殿下。

容吟以為,她自有手段留住殿下的心,她可不信什麽花前月下的盟誓,偏要不自量力,在這個時候撞破頭和薛妙真搶穎王妃的位子。

只要殿下肯要了她,哪怕是再小一個名分,她便有辦法在這王府裏立足,終有一日成了著穎王府說一不二的人,到時候不管是薛妙真還是娘子,都要向她俯首。

她似乎已經隔著窗紙,看見了殿下那素淡雅潔,色如潤玉的臉。

華吟將湯盅放下,細白的手指緩緩推開門。

吱呀一聲,她的腳步比先前更輕,蓮步輕移,跨入書房,地上那盞酸棗川芎湯映著屋裏的燭光,又轉瞬即逝。

“咦”

華吟進門的剎那,屋內的燭火忽然熄滅,她以為是蕭琳為她熄了燈,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暗喜。

果然,殿下不是看不到她的心意的。

借著稀薄的月光,她依稀能看見蕭琳的身影,看他坐在椅上,即便看不清面目,身姿亦引人想入非非。

華吟想起來許多次自己悄悄偷看時,蕭琳對自家娘子那百般憐惜疼愛的模樣。

她嬌嬌柔柔喊了一聲殿下,便要往蕭琳懷中去坐。

然而,華吟還未沾到蕭琳的一片衣角,便雙腿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面前那道身影十分嫌惡地向後挪開椅子,似乎是連離她近一些都覺得惡心。

屋內重新亮起了燈火,華吟這才看見蕭琳身後還有一個人負手站立,一道冰冷的目光辰辰壓在她身上。

正是白天裏她見到的衛蘭公子。

可是如今,已經容不得她多想了。

雙腿已經失去了直覺,而這種魂魄漸漸離體的絕望讓華吟啞然失聲,雙腿,腰身,再到頸項,她就連呼吸的自覺都要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麽了,卻連一句求饒的話都喊不出。

蕭琳坐在椅子上,淩厲冰冷的目光毫無一分一毫憐惜地投向她,這絕不是華吟所見到的,平日裏待娘子體貼呵護,極盡溫柔的殿下。

蕭瑜方才擲出一枚棋子,封了她的死穴,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她就會因全身經脈逐漸被封死,氣絕身亡。

“她待你不薄,你這樣做把她放在怎樣的位置,又把本王當做什麽人”

蕭琳的面孔半隱在昏黃不定的火光中,他的面容還是那樣精致俊秀,只是冷如冰霜,眼眸間唯餘殺意。

“本王府中不留不忠之人,亦不留自輕自賤之人,如今你所得的一切,皆是你自己選的報應,旁人奈何不得。”

華吟仰臉望著蕭琳,她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只是求生的本能告訴她,如今她喘不上氣,精巧別致的臉蛋憋得青紫,以往清麗嫵媚的容貌如今無比猙獰。

她只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一切被踐踏在腳下,在蕭琳的眼裏,她不過是一條狗。

其實她應該感謝自己的主子是蕭琳,若是換做蕭瑜,她又怎會如此滿目懼怨,茍活於世。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來人是容吟,她看著衣著單薄的華吟,冷哼了一聲,將華吟藏在二人所住的屋中,那一袋從薛府得來的金子交給了蕭琳。

華吟渾身顫抖不挺,玉蔥似的手指在地上拼死抓著,希望能抓到一根看不見的救命稻草。

“奴婢望殿下恕罪,華吟做出了此番大逆不道之事,是奴婢沒有看管好她,險些讓她釀成大禍……想必這袋金子就是她從王妃那裏收得,將娘子有孕之事告知了王妃。”

容吟望向華吟,俯下身便是重重一掌,打得華吟眼冒金星。

“我早就勸誡過你,殿下絕不是貪溺聲色之徒,你不僅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還意圖謀害娘子,當真是罪該萬死!殿下,這樣的人決不能留!”

蕭琳擺了擺手,讓蕭瑜解了華吟的穴道,讓她明日就滾出穎王府去。

華吟險些以為自己就要被發落了,癱軟在地,隨後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書房,沒成想開門就見到了正欲下樓的梅音和冬兒。

梅音被蕭琳寵著不假,可是卻也沒有寵壞了腦子,一看她的穿著打扮和面上的神色,就知道方才大約發生了什麽事,想到這一二日來華吟奇怪的話,不覺脊背發涼。

她居然為著這樣的人不輕不重的一番話,傷神難過了許久。

蕭瑜帶著冬兒離開,留下梅音呆呆站在書房門前,直到蕭琳過來挽住她的手。

“是你們商量好要我來撞破此事的嗎”

“也不全然是,本來想著今晚好好訓斥她一番,明日她向你親自賠罪之後,再趕她出府。”

蕭琳的指腹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摩挲而過,梅音似乎不大開心。

“算了,把她趕出去就好了,她可真壞啊……今日還試探我,說我我太怨恨薛妙真了,我可真傻,我現在變得很笨很笨了。”

蕭琳看她就快要哭出來了,便將她抱到書房,讓梅音坐在自己身上,兩人面對著面。

“不怪你,這世上總有好人和壞人,說來是我的錯,疏忽了你身邊的人,平日裏也對這些下人太過縱容,從讓他們有膽量生出二心。”

梅音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明明對華吟那麽好,那麽信任,知道她是接替從前的芳吟,擔心她被旁人排擠,還要容吟多多提攜她,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

“說來,我也沒有做得很好,還是瑜兒告訴我華吟有異,不然真的不知道要把她留在你身邊害你多久”

“不怪殿下,這世上總有好人和壞人。”

她又想了想,將眼角噙著的淚水擦幹,輕聲道: “其實殿下也有錯,殿下把她迷住了,我也要學薛妙真,殿下不要對下人太好,我也要嫉妒。”

蕭琳在她後背上輕輕拍打的手停下來,臉上終於有了微笑。

“可是如果這樣來算賬,這就是你的錯,因為你從前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也不喜歡和他們多半句閑話。”

梅音想起從前的蕭琳,的確啊,他與從前大不相同了,也不知道哪一個蕭琳才是真正的蕭琳,不知道是她變得和蕭琳一樣了,還是蕭琳變得和她一樣了。

她換了他另一邊肩頭靠著,有些放縱地在他的身上汲取溫暖。

“冬兒和我說你方才又難受了很久,剛才你們二人是要去吃東西是嗎想吃什麽”

“不餓了,就是想著,今後一段時間要回幽州去,不能和殿下在一起,心裏空落落的,冬兒和九殿下也要離開了,殿下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被人欺負了去。”

蕭琳親了親她的額頭,便問梅音,他如何會被人欺負。

“就是,以後殿下遇到了麻煩的事,也可以告訴我,我來為殿下分憂,我雖然不如九殿下那樣心思深,但是也是很有用的。”

“好,在幽州你就見不到我了,想來會有不自愛的男子湊到你身邊去,如果有人說我的不好,想要把你騙走,你也要向今日這樣,好好給他一番教訓。”

*

冬兒和蕭瑜回到住處時已至深夜,馬車裏蕭瑜一路抱著冬兒不放,讓她乏意更重,故而下車時,又是一路被蕭瑜抱到了屋內。

蕭瑜總是喜歡抱她,從前就是這樣的,一點也不會膩味,不過冬兒也喜歡趴在他肩頭,手腳並用地圈住他的身體的感覺。

路上,蕭瑜問她今日學會了什麽沒有,冬兒想了想回答,她今日學會了要認真識人,不要被假裝和自己交心的人騙了。

“這一點不是應當早就學會了麽我以為你和梅音這次都明白了,不必太過心善,不必總是想著辦法對所有人都好,這世上偏生是有一種人,你越是善待他,他反而愈發記恨你。”

似乎的確很有道理,冬兒想了想從前發生過的事,她和梅音總在認識的人身上吃虧。

她告訴蕭瑜,她學會了,以後要多長心眼子。

“不過,如果剛認識殿下那時候,我對殿下不好,提防著你,或許就不會和你一直在一起了。”

蕭瑜停下了腳步,出聲辯駁道: “可是我才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轉而想想他當時的所作所為,倒也的確是“對他越好,他越記恨你”。

蕭瑜本想給冬兒講講道理,讓她以後別被人賣了還數錢,可是幾句話卻把自己批駁了,總覺得不對,冬兒現在是越來越不好哄騙了。

“沒有沒有,我是想著,還是要多多和善,這樣總沒錯的,我其實一直都不太明白如何提防別人,我喜歡的人都可好了,我到現在還沒有吃過大虧呢。”

“嗯。”

冬兒不知道蕭瑜怎麽了,走路的腳步慢了下來,聲音又變小到只有她能聽清了。

快要進門時,冬兒想到了什麽,忽然要從他懷中下來,讓蕭瑜不要進屋,先等一等她。

蕭瑜倚在一旁的廊柱上靜靜看著冬兒,聽她在屋內折騰了一陣,才打開門讓自己進去。

他問冬兒做了什麽壞事,不能讓他知道,冬兒又讓他猜,還說這次如果蕭瑜還是猜不出來,就要每日起床後都親親她的面頰。

從前是蕭瑜提這樣的要求,如今換成是冬兒了,倒不是蕭瑜不願意和冬兒親近,只是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當時讓冬兒這樣做,一來是覺得她太過害羞,而來是覺得冬兒可愛,蕭瑜唯獨忘了把自己考量進去,他這一世是個正經的男人,每日清晨來上這樣一回,就算是大羅金仙也耐受不住。

那雙綿軟的小手捧起自己的臉,含情的杏眼直直地望著他,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吻,臉蛋再次出現在視線中時,便一片紅粉,隨後挽著他的手臂,輕聲呼喊他的名字,又或是叫殿下,再有時叫夫君。

蕭瑜自己玩脫了,就悄悄把這件事搪塞過去了,現在是冬兒想要。

他做了好一番鬥爭,最終還是指了指床鋪,說冬兒剛才藏了一樣東西在那裏。

“啊,你怎麽知道的——”

冬兒努努嘴巴,但還是開心地拿出來一個小包袱,打開後裏面是一件黑色的雲紋外袍,一看便是上好的用料,價格不菲,且是時下流行的廣袖袍,適合夏日裏穿。

“這幾天日頭熱了,你也好久沒有穿新衣服了,我就拜托白天來院裏幫著幹活的那個姑姑到鋪子裏給你做了一件衣服,沒想到她已經放在屋子裏了。”

她將那件外袍提起,那衣服幾乎要和她一半高了。

“好看嗎我覺得你穿黑色的衣服最好看了,我還給你配了一條淺色的腰封,這個腰封是我畫的花樣,我自己做針線活還是不好看,梅音說她以後再教我。”

“好看,我很喜歡。”

蕭瑜說話和別人不一樣,他一句話說的字越少心情就越好,冬兒聽他這樣說也就開心了。

“你喜歡就好,現在時候不早了,明日起來你換好,看看合不合適。”

清冷的容色藏不住心底的柔軟,蕭瑜用手輕撫那件衣裳,柔聲安撫道: “無礙,一定合適的,我看得出來。”

他擡起眼眸,似乎是在重新審視她一般。

“冬兒,這件衣裳不便宜,你若是缺錢了記得告訴我。”

她平時不愛買東西,這一點確實讓蕭瑜時時犯愁,冬兒總是太容易滿足了,可是他還是經常給她許多銀子,擔心虧待了她。

一提到這個事,冬兒更興奮了,她告訴蕭瑜,如今她賺了大錢了,那天閑下來算了算,加上蕭瑜給她的銀兩,都夠買下兩間幽州住時那樣大的院子了。

細長的鳳眉輕揚,蕭瑜被冬兒拉著手坐在桌前,她拿出來一個賬本,告訴蕭瑜,之前她將字畫托給別人去買,原本沒有什麽起色,可是從鄉下回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寫的字忽然就在京城裏炒得火熱,如今她手邊的字畫都賣出去了,賺了許多錢。

但是有一件事,冬兒不是特別開心,她崇拜楚琳瑯,也學著楚琳瑯給自己起了一個別號,避免被買字的人認出來,因楚琳瑯前世自號逃涯先生,早年被人認作是男子,冬兒還特意給自己取了個別號叫老饕紅袖,沒想到反而更被人當做是男子。

她自顧自說了好久,說得自己意會高興一會兒生氣,說完後才看到蕭瑜望著她淺笑。

蕭瑜不愛笑,但是笑起來看人卻讓人一點也承受不住,有時候冬兒都希望,蕭瑜最好是兇狠又陰冷地看著她。

“怎麽了嘛……”

她走到蕭瑜身邊抓他的衣袖,也不知道蕭瑜又在笑什麽。

“那個名字起得不好嗎我想了好久的,因為我喜歡做好吃的,這樣看起來也瀟灑一些。”

她解釋地越認真,蕭瑜就越是攬著她笑得開心,直到最後朗聲大笑。

趁著冬兒心懷委屈,求他不要再笑了的時候,蕭瑜把她攬在懷裏,親吻著她,一點點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寸寸剝奪她的理智。

他也有些時候沒有這樣親她了,冬兒只覺身子軟得厲害,十分沒出息地縮在蕭瑜懷裏,一邊小心地回應他的吻,一邊在他懷中汲取溫暖。

蕭瑜細心呵護著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地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由那不起眼的小鳥雀,化作振翅霓凰,他開心一些又怎麽了,蕭瑜偏生就是要這樣笑。

“我沒有笑話你,只是聽你說這件事心裏開心罷了。何況這個名號取得很好,與你十分相配,他們目光短淺,才把你看成是男人的,這樣的人欣賞不來你的才華。”

他一番誇獎,冬兒被幸福圍繞地頭腦昏昏,問蕭瑜是真的因為開心才像剛才那樣開朗地笑嗎

如果是的話,那她希望蕭瑜多多像這樣笑出聲來。

“嗯,不過也沒事,以後他們知道了我的大名叫什麽,就知道我是誰了,其實我一直沒和你說一件事,你知道我的名字其實本來不是現在這個嗎”

“哦”蕭瑜的確感到好奇,即便是前世,冬兒也從未和他提起這件事。

冬兒說,她在入宮以前,其實是沒有大名的,只是叫冬兒,知道自己姓孟,後來宮裏的姑姑嬤嬤們經常問她大名,她就給自己起了現在這個名字。

以前別人都笑話她起得名字不像樣,鄉村土氣,冬兒很喜歡,因這件事她很傷心,後來慢慢叫習慣了就不在意了。

蕭瑜修長的手指眷戀地擦過冬兒的眼角,悉心愛撫著,好像生怕下一秒冬兒就會離開她一樣。

他靜靜聽冬兒說完,睫羽輕垂看著她: “還有這樣的事可是我覺得你給自己起得名字很好聽,叫起來很是嬌俏可愛。”

冬兒笑著說: “是我自己起得名字就好,從前我不識字,不能像你這樣用好聽又好看的字做名字,但是現在你教我識字,還讓我向別人求學,我懂得的多了,起出來的名字就好聽了。”

“嗯,冬兒喜歡的就是最好的。”

蕭瑜看著她誠摯的笑臉,喜悅之餘,心中又有隱隱刺痛。

如果前世的冬兒,也能知道這一世發生的事,該多好呢是他太貪心了嗎還是他總是逃不過這愧悔,看著如今的冬兒這樣幸福,他反而有些心痛。

冬兒問他: “殿下,你又在想什麽事啊”

“嗯,我在想……其實我的名字也並沒有很好,字是好字,但是用的人多了,不免有些俗套了。”

她當下反駁道: “才不是呢,殿下最適合這兩個字了,殿下就是冬兒心裏的美玉,天下最好的那一塊。”

蕭瑜將她抱得高了一些,輕輕將自己的臉埋入她的頸側,輕聲應答。

“好,我一定好好做冬兒心裏的美玉,但是冬兒要好好看著,永遠都不能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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