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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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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之事

一群人並不知道,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回廊中,明惠郡主帶著一眾世家夫人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盡都收入眼中。

徐雲惠瞥了眼宋婉寧,見她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中忍不住佩服了起來宋婉寧這一身定力。

剛剛她瞧見趙寬向姜嘉月揮起長鞭時,險些忍不住驚呼出聲來,到現在心中都還有些後怕,卻沒想到宋婉寧還跟個沒事人一般。

“要是剛剛那一鞭子真抽到了你家嬌嬌兒身上,我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徐雲惠看向宋婉寧不滿地哼了聲。

宋婉寧聞言只是笑了笑,並未回覆,只是她袖中緊握著的雙手洩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她又怎麽可能不擔心,適才趙寬揮起那鞭子時她差點便忍不住沖過去殺了那人。

還好她的嬌嬌兒毫發無傷,不然便是掉了根頭發她也要那趙寬留下只手來。

徐雲惠看向扶著程子衿的許靜儀,對著宋婉寧努了努嘴,小聲問道:“那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小娘子吧?”

宋婉寧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徐雲惠,點了個頭,但下句話就往徐雲惠的心中狠狠插了一刀:“不過可惜了,到底是沒有女兒緣,人家小娘子並沒有做你義女的想法。”

宋婉寧這一番話,直把徐雲惠氣得直冒火。

徐雲惠看著宋婉寧氣哼哼地哼了聲,擡步就向姜嘉月那邊走去,只甩下句:“你便看著吧,今日本郡主定讓她心甘情願地做本郡主的義女。”

她就不信了,她活了這麽多年,還拿不下一個小娘子。

身後的宋婉寧看著徐雲惠氣沖沖的身影不自覺地笑了笑。

這麽多年了還是個老樣子,被人一激就能火冒三丈。

宋婉寧身後,二夫人暗暗挪動了幾步,靠近宋婉寧悄聲說了句:“多謝弟妹了。”

她在一旁自然聽得清楚,也知道宋婉寧是故意刺激明惠郡主的。

她本以為靜儀拒絕後,宋婉寧便不會再多費口舌了,卻沒想到她到底還是又給了靜儀一次機會。

“舉手之勞罷了。”宋婉寧淡淡說道。

況且,她也不單單是為了許靜儀,也是為了嬌嬌兒。

說完,宋婉寧便跟在徐雲惠身後向著那烏泱泱的一群人走去。

見明惠郡主走來,一群人急忙躬身行禮。

徐雲惠擡了擡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而後眄視著趙寬,打量幾眼冷嗤道:“本郡主還以為是誰這般大膽,竟敢攪亂我的冬雪宴,原是你這個死乞白賴待在程家的東西。”

徐雲惠話音剛落,趙寬就心急如焚地爬上前去,想要拉住郡主的衣角求饒。

但還沒等他靠近郡主便被郡主身邊的護衛壓制住,不讓他靠近郡主一分。

徐雲惠撫了撫衣袖,看都不看地下跪著的趙寬,冷聲吩咐著身邊的護衛:“把他給我丟出去,日後也不許他再踏入程家一步,若是他強闖,便打斷了他的腿丟出去。”

說完,徐雲惠轉身看向身後的一群夫人們,笑容滿面,語氣溫和,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威脅:“我當各位夫人是真心實意想要與本郡主商議流民之事,方才來我的冬雪宴,想必各位夫人定不會如剛剛那人那般。對嗎,各位夫人?”

話落,徐雲惠含笑看著一眾人,等著她們的回答。

夫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齊笑著道:“我們都是真心想要為城外的流民做些事,定不會如適才那人般。”

夫人們一邊說著,心中忍不住發著抖,生怕自己的回答讓郡主不滿意。

這明惠郡主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若是惹惱了她,只怕下一個被扔出去便是她們了。

她們有都是清陽郡有頭有臉的人物,惹惱了郡主丟臉事小,若是耽誤了自家郎君的前程,可就不好了。

見一群人識趣,徐雲惠也就不再為難,轉過身來看向許靜儀,臉上布滿了笑。

徐雲惠走上前去,熱情地拉住了許靜儀的手,和顏悅色道:“哎呀,這是許小娘子吧。我看你甚是親近,像是前世有母女緣般,不如今日便認我做義母,全了我們這母女緣。”

說完,徐雲惠轉頭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程商羽,狠狠瞪了他一眼,哼氣道:“還不快來見過你姐姐。”

而後轉過頭又是笑容滿面地看向許靜儀,笑瞇瞇地道:“我聽說你比商羽大些,日後你便是他的長姐,有事盡管使喚他便是。”

見他母親這區別對待的一幕,程商羽無力地抽了抽嘴角,走上前去對著許靜儀作輯行禮道了聲:“見過義姐。”

適才嘉月一事他便沒盡好看護之責,此刻若是再不遂了母親的願,怕是今夜他定沒好果子吃。

許靜儀被這情形弄得一楞,不知所措地看了眼二夫人,見她對自己點了點頭,才恢覆了之前的鎮定自若。

許靜儀就著明惠郡主握著她的手屈膝行了一禮,柔聲道:“見過義母。”

然後又側身還了程商羽一禮:“義弟安好。”

見許靜儀心甘情願地答應了她,徐雲惠轉過頭得意地看了眼宋婉寧。

瞧瞧,便沒有本郡主做不到的事。

正在此時,文管家上前說著席宴已備好,徐雲惠便拉著許靜儀的手,招呼著一眾人去往前廳:“既宴已備好,那眾位夫人便隨我一同前去吧。”

夫人們應聲,烏泱泱的一群人便跟著郡主去了前廳。

人群後,姜嘉月拉著她家娘親的手,佩服地看向她家娘親,好奇問道:“娘親?你對郡主說了什麽?她怎麽對靜儀姐姐這般熱情?”

姜嘉月本以為,就算明惠郡主收了靜儀姐姐做義女,也不會太上心,只當是全了娘親的面子。

倒不想今日郡主對待靜儀姐姐的態度,竟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般。

姜嘉月不免有些好奇,她家娘親到底說了些什麽,才讓郡主這般。

宋婉寧輕笑了聲,彎下身在姜嘉月耳邊悄聲說著適才自己對徐雲惠說的話。

姜嘉月聞言,半天說不出話來,幾步後才磕磕巴巴吐出了一句:“郡主可真好騙。”

宴席上,見眾位夫人已經吃得差不多,徐雲惠放下碗筷,含笑道:“今日之宴,眾位夫人覺得如何?”

見明惠郡主放下碗筷,坐下的人自然也就跟著放下了筷子,只有宋婉寧一人還在不停地給姜嘉月夾著她愛吃的。

右席為首的顧夫人拿著帕子拭了拭唇角,笑意盈盈地道:“郡主設宴,定是極好的。”

其餘眾人也跟著應和著,一時場面十分熱鬧,倒真有幾分賓主盡歡的意思。

見眾人都附和著,徐雲惠便也不再跟著一眾人繞彎子,直言道:“那依各位夫人所見,城外流民當如何安置?”

言出,剛剛還熱鬧的場面頓時冷寂了下來,眾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對方來回郡主的話。

倒不是她們不想在郡主面前博個美名,只是城外流民之事她們也實在不知該怎麽辦。

要是說只有幾百便好,接進城來,每家收納幾個便能解決流民之事。

可城外的流民現已有千人之眾,更別說還有一些正往清陽郡這邊趕來的流民了,她們實在是不知該怎辦。

徐雲惠見狀,面露怒容,正聲問道:“在場諸位夫人有世家大族,亦有商賈大戶,難道竟沒有一人能想到該如何安置流民?”

見明惠郡主發怒,眾人更是不敢出一言以覆。

最後還是顧夫人出聲回著明惠郡主:“回郡主,實在不是我們不想出主意,只是流民人數眾多,城內也無法一一安置。況且,若是安置了這一批,只怕會有無數流民向清陽郡靠攏來,怕是會生出亂子。”

聞言,一眾夫人連聲應和著:“是啊,是啊,我們實在是不知該怎麽辦啊。”

見狀,姜嘉月歪了歪頭,看了看場上的夫人,又看了看自家娘親,附耳在宋婉寧耳邊說了句話。

見宋婉寧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姜嘉月才看向眾人疑惑地問道:“為何一定要將流民安置在城中?在城外尋一處地建些房屋,保這些流民不在大雪中凍死不便可以了?”

還不等徐雲惠說些什麽,場下的一位夫人便看著姜嘉月,陰陽怪氣道:“小娘子說得倒輕巧,且不說地如何去尋?便是這其中的花費便是一筆天文數字。小娘子當真以為我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宋婉寧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這位夫人,笑道:“我記得劉夫人家便有不少田地荒廢,用來建做房屋豈不正好?”

劉夫人氣得面色青紅,還不等她說話,徐雲惠便出聲堵住了她的嘴。

“嘉月繼續說便是。”徐雲惠道。

說完,徐雲惠輕飄飄地看了眼劉夫人,直把她看得背後發汗才放過了她。

姜嘉月看向一眾人,慢慢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來,城外還有不少的村莊,我們可以給流民提供工具,讓他們自己去建造房屋。二來,城中可頒發告示,在流民中雇傭些所需之人,解決些可自食其力的流民。三來,若是壯年者,可挑些身強力壯之人充盈城軍。”

聞言,諸位夫人小聲討論了起來,一位夫人問道:“可這也只能解一時之需,若是其他流民聞風而來,我們又該如何安置?”

姜嘉月笑著回道:“若是只有我們一郡這樣做定會引來眾多流民,可若是郡郡如此,流民又怎會費力到清陽郡來?”

說完,姜嘉月走出席間,站到席中對徐雲惠抱拳道:“若是由郡主和郡守出面,與其他諸郡商議此事,平衡各郡流民人數,想必流民也可過個好冬了。”

見狀,顧夫人最先站起生來,躬身行禮道:“若此事可行,我顧家願為流民緩饑寒之憂。”

其他夫人見狀,也跟著附和了起來:“我張家願。”“我李家也願。”

徐雲惠見此情形,站起身來揚聲道:“那本郡主明日便去與郡守相商,若是此事可行,官府自會出面嘉獎願為流民提供便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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