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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拍照？可以。”陸芷搶在洛思霽開口叫出她名字之前，打斷他。
她拿起胸口前的工作牌，使了個眼色，“我叫向幾，你們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金聞璟：“好的向老師。”
洛思霽也反應過來，遲疑著開口，“好的……向老師？”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湘湘姐會在這裏，還換了個名字，但他很配合。
陸芷：“……”
行吧，老師就老師，反正都是尊稱。
隨便拍了幾張把金聞璟這個顯眼包敷衍過去，洛思霽也敏感地察覺出陸芷目前不太想跟他碰面，於是也找了個借口將金聞璟帶到一邊去了。
然而陸芷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跟同事嘮嘮嗑，享受一下休息時間。
幾個一直在旁邊休息觀望的練習生，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著。
“是她嗎？應該是吧。”
“你看金聞璟那個熱情勁兒，除了那位還能是誰。”
“上次被他搶先占了先機，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被落下了。”
最終，那幾人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起走了過來。
“向老師您好。”低聲開口的是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男生，他語氣有些別扭，像是有些不習慣這樣跟素人獻殷勤，“您是不是花絮組的工作人員？我好像聽說過您的名字。”
他旁邊的人附和道：“我看老師長得眼熟，肯定就是了，之前初舞臺時就發現老師拍照特別厲害，不過一直沒機會認識一下。”
最開始說話的男生點點頭，“對的對的，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跟老師您認識一下。”
一直沒說話的人跟著道：“老師您渴不渴？工作這麽久要不要喝瓶水。”
陸芷：“……”
不是，你們這些練習生，休息時間都這麽閑的嗎！
不趕緊抓緊時間去排練二公，逮著我做什麽！
怪不得
而且怎麽又來送水這一套，這都已經是人家金聞璟玩剩下的了。
陸芷扯了扯嘴角，礙於聲樂室內還有一些角落有固定的機械鏡頭，可能會拍到，她假笑道：“不口渴，倒是你們練聲辛苦了，多喝熱水。”
年紀最小的練習生猶猶豫豫地開口，十分不好意思：“那、那……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老師能不能……”
眼看著對方就要提出一些要求，陸芷哎呀一聲，假裝突然想起了什麽，“忘了還有一個會還要開，我先去忙了，你們加油，祝你們好運。”
說罷她便低頭匆匆快步走出聲樂室。
陸芷走到茶水間，今天的下午茶是冰凍白桃烏龍，她拿紙杯在機器面前接了一杯，而後走到休息室癱下。
輕抿一口，清甜的白桃果香伴著烏龍茶底入喉，透心涼的清爽從肺腑一路上升到顱頂。
白初淮和洛思霽是她簽的人，她肯定把這兩位放在優先級第一。
幫顧京津拍照是因為他走下舞臺時那個含淚的微笑，以及對方在舞臺上的wink，觸動了陸芷記錄美的沖動。
而金聞璟是因為在她偽裝成普通的工作人員時，對方是第一個向她表達善意的——哪怕這種善意是在功利的前提下。
但作為一個參加比賽的藝人，能夠對身邊普通的工作人員也這樣熱情赤誠，陸芷也不介意順手幫一把。
只是拍個照而已，對她來說就是按下快門的舉手之勞。
能夠播種結出什麽樣的果實，她也不知道。
後面這幾位跟風的，陸芷就沒有任何心情幫對方了。
她像是那種幫自己藝人培養更多敵人的大怨種嗎？
陸芷不知道的是，之前初舞臺時，她拍的洛思霽舞臺照小範圍引起了關註，隨手拍的金聞璟照片下面的評論也比其他普通的舞臺照要多。
於是排名靠後的練習生們口口相傳，很多人都知道了攝影組staff裏有一個老師，拍照厲害，拍出來的比一般人鏡頭下的還要好看。
傳著傳著，就越傳越離譜，甚至連什麽金聞璟能夠擦邊進入這一輪比賽，也全是這位攝像老師的功勞。
不過陸芷在攝像組裏一直神出鬼沒，之前又以病假為由請假去處理了一些事情，排名靠後的練習生們苦於沒有機會找到她，唯有這兩天確認了她的身份才嘗試著出手。
不過剛出手就被陸芷找借口躲開了。
喝完一杯，陸芷感覺胃裏空空，有點餓，起身又去茶水間扒拉了一點小零食填肚子。
順便去休息區的按摩椅上坐了會兒。
這就是大廠的好處了，不管是夜宵下午茶還是什麽福利都準備得很充分，加上大廠的牌子，讓無數職場新人心甘情願地在這裏以微薄的薪資熬，想要積累經驗熬到出頭。
陸芷躺在按摩椅上，剛把小零食吃完，就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向向，你跑這裏躲懶來啦？”
她擡頭，發現說話的是跟她一起運營花絮號的另一個同事小李。
陸芷聳了聳肩，把多的小零食遞給對方一包，“你也來點？”
“好啊。”小李接過來，在陸芷旁邊的位置坐下，撕開玉米棒的包裝，嘎吱嘎吱吃了起來。
“向向，你都不緊張的嗎？”吃完一根玉米棒補充能量，小李率先開口。
看著對方面對那麽多練習生，仍然自如交談，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都沒有，如果是她，被那麽多帥氣的男生們包圍，一口一個‘老師’，恐怕早就被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他們說什麽她做什麽。
她一直對這個神秘空降的同事很好奇，明明對方看起來年紀比她還要小，應該也是大學生來實習的，但是做事卻意外的從容淡定，不僅效率高，質量還好。
她熬夜修圖、查資料補課的時候，對方早就下班回家了。
她被負責人千叮嚀萬囑咐、教訓的時候，對方淡定從容，未得過一點苛責，她偷偷看過對方的成片，確實完美無瑕，沒有任何過曝、失焦的廢片。
她小心翼翼捧著攝像機，恨不得找出說明書對照著步驟一步步來，生怕把攝像機磕碰到了，賠上她幾個月的工資時。
卻看到對方步驟流暢熟悉，沒有任何生澀，好似跟相機打過一輩子的交道。
就是領導要的那種，應屆畢業生但是擁有二十年的工作經驗。
她十分好奇這位同事的來歷和背景，然而兩人共事以來交流不多，對方也一直公事公辦的樣子，對私事止口不提。
“緊張什麽？”陸芷轉頭，看到一張年輕但充滿求知欲的臉龐。
“還在為上次開會王哥說你的事傷心麽？”陸芷問道。
上周陸芷請了病假不在，花絮號由小李和另外一個臨時幫忙的工作人員運營，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引起了其中一位練習生粉絲的不滿，直接一個電話投訴到了總部。
而後小李被負責人叫去會議室斥責了一頓，數落她修圖審核不上心不帶腦，明知道追星人敏感，還不一碗水端平。
“我不是傷心，我就是覺得……明明不是我的錯。”說起這件事，小李更郁悶了，“真不是我搞特殊，是那個人的皮膚實在太難修了……”
這能是她的錯嗎，拍攝一公的練習室花絮，同一張圖，她肯定是同樣的修圖方式，其中一個練習生可能因為最近練習強度太大，熬夜痘痘頻發，粉底液都遮不住。
她還特地給他磨皮了。
結果被粉絲倒打一耙說官方厚此薄彼不給她們哥哥修圖。
她也太冤了！
“沒事，解釋清楚就好了，不是你的錯，負責人也不會因為這個扣你工資。”陸芷安慰小李。
小李含淚點點頭，問：“向向，你什麽時候有空能教教我啊？”
都是同齡人，差距卻如此之大。
向幾能因為拍照修圖厲害被練習生們追捧，雖然只是名次靠後的小透明，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些粉絲，且都是年輕帥哥。
而她還要因為被領導斥責失眠。
她要向向幾好好學習！
陸芷一時語塞。
她也沒系統地學習過，這些東西生來就是她的本能，她教不了一點。
陸芷只能拍拍小李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沈吟片刻，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小李：“什麽話？”
陸芷：“一件事，你只要堅持去做一萬個小時，那麽你就能將這件事做到極致。
“攝影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你可以從修一萬張圖開始努力。”
小李似有所悟地噢了一聲，捏緊拳頭：“好的，我知道了。”
她掏出手機，決定從修第一張圖開始。
陸芷雖然不知道怎麽教對方，但是這句話曾在網上被好多人奉為圭臬——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
另一邊，身處嘉藝大樓的戚漾，從下班前一個小時就開始心神不寧。
回想到昨晚收到的郵件，戚漾仍是感受到一陣荒謬和不可置信。
她雖然從來沒有跟湘及打過交道，但是入圈大半年，她或多或少聽過湘及的行事風格和名聲。
出了名的驕縱、跋扈、脾氣暴躁且財大氣粗。
哪怕是後來湘及成為了葉琛的老板，她偶爾也從葉琛那裏聽說過對方的難纏。
這樣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居然會親自編輯一條長文邀請她跳槽？
但不管怎麽看，放棄嘉藝這樣行業龍頭的大公司，跑去剛創立不久的小公司，怎麽看都極其冒險。
大公司優勝於小公司的點，不僅僅是薪資和福利方面，更重要的是完善健全的各類體系、良好的環境以及能夠在行業深耕積累更多有用經驗。
寫在簡歷上，這一段經歷也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但，人生就是充滿了不可預知的變數。
回想昨晚郵件裏誠懇而又極富激情的內容——
【你是想在大廠裏當一顆螺絲，碌碌無為平庸一生，還是想來一個更開闊自由的平臺，挑戰自己、大展拳腳？】
【願意的話，可以先來這邊實習，工資按正式的發給你，六險二金，彈性工作制，氣氛輕松，如果不合適，你隨時可以離開。選擇的主動權從始至終都在你這裏，而你只需把握這一次機會，做出遵從內心的選擇。】
【人活一世，不求功成名就，但求無愧於心。】
戚漾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交換聯系方式。
兩人在微信裏簡單了解了一下，最後定下今晚視頻面試。
下班後，戚漾回家火速洗了個澡，換上正裝，還化了一個淡妝，找了個光線最好的位置。
為了面試，她還做了功課，更全面了解了月光傳媒成立一年多的風風雨雨。
甚至還跑去關註湘及、工作室、甚至旗下兩個正在參加選秀的藝人的微博號。
一切準備做好，戚漾的緊張沒有緩解，反而隨著面試時間愈近而愈發忐忑不安。
上一次這麽緊張，依稀還是學生時代，畢業論文答辯的時候。
約定的時間到了，戚漾在屏息期待中，點下了視頻接通按鈕。
出乎意料的，是一張分外年輕的臉，眉眼帶笑，很有親和感，一點都沒有身為領導的居高臨下和盛氣淩人。
女人開口，聲音溫和而又不失分寸：“戚漾對嗎，可以叫你漾漾嗎？”
“我看過你的簡歷，你之前的實習經驗很豐富很紮實，我很看好你的。”
戚漾滿腦子都是：她居然叫我漾漾誒她居然叫我漾漾誒……
“你好你好湘、湘小姐。”跟美女這樣對視著，戚漾心率失衡，有些結結巴巴，不過她很快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嗯？那我希望是比你想象中的更好。”陸芷笑了笑，“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先請你做個自我介紹吧。”
而後無非是問答，從具體的項目經驗到職業規劃、行業展望，全程的節奏都被陸芷把握著。
一場半個小時的面試下來，戚漾已經完全被陸芷口中的那個公司的未來所吸引住了。
郵件裏寫的，選擇權都在她這裏，然而她卻開始害怕——萬一湘及後悔了，覺得她資歷太淺不堪勝任怎麽辦？
在嘉藝的大半年，她總被公司老人們抱團排擠，沒有任何話語權，每天都渾渾噩噩，工作毫無意義，她時常覺得自己寫的日報和PPT本質上就是一坨垃圾。
而她就是垃圾的制造者。
一個沒有辦法帶藝人的經紀人，算什麽經紀人！
不是沒有過申訴和反抗，然而都被領導以‘你還年輕，資歷尚淺，多看多學’‘學歷高不代表能力高，他們能力還是勝你一籌’這樣的借口拒絕了。
可……她明明看到和她同一屆進公司，能力沒她強、學歷也沒她高的一個男生已經帶著手下藝人開始跑通告好幾個月了！
靠入職年份熬資歷、晉升渠道不明確、黨派林立抱團嚴重、關系戶到處都是……種種缺點都讓嘉藝成為了一個‘圍城’。
如同溫水煮青蛙，而戚漾是那只快被煮熟的青蛙。
她想辭職，卻礙於朋友和家人的勸阻遲遲不敢動手。
家人說，名氣這麽大的老公司，工資也不錯，你不滿足還挑挑揀揀，差不多得了，辭職你也找不到更好的……
朋友說，現在經濟不景氣，待在嘉藝，至少不會被裁員，或者短時間輪不到你，你知道去年倒閉了多少公司嗎……
戚漾每天都活得極其抑郁，找不到上班和人生的意義。
可是，聽了陸芷對公司的介紹和未來規劃，包括入職之後的待遇，都讓戚漾極其心動。
她能夠立馬上手帶其中的一位藝人，表現好的話甚至兩位藝人都可以全權交給她負責。
只要方案靠譜，公司支持她的一切決策。
“未來是留給年輕人的。”陸芷微微一笑，講述這些時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魅力，娓娓道來而又自信肯定，“年輕，就是最富有創造力、生命力的時候，不甘於平凡，不甘於平庸，而此刻的你，擁有最好的試錯成本。”
“怎麽樣？要不要來試試？”最後，陸芷笑盈盈地問。
戚漾的心已經蠢蠢欲動，卻礙於之前知道的面試技巧——先不急著答應，再多拿捏一下，商量一下工資，因此表示會考慮一下。
然而等她思緒游離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編輯了辭職申請發給領導了。
戚漾：“……”
糟糕，我的手好像比嘴誠實。
也許是最近嘉藝的離職率比較高，也可能是領導一直並不喜歡她、之前給她穿小鞋。
收到她的離職消息，領導並沒有多加挽留，甚至連慣例的私下溝通都沒有，只是讓她明天來辦離職手續。
這樣的舉動，更是斬斷了戚漾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
戚漾並不知道，她的辭職剛好幫領導的外甥騰了一個位置出來。
戚漾很是果斷地回覆了陸芷，表示明天就能辦完離職手續，後天就能入職。
剛掛電話不久的陸芷都被對方的效率嚇了一跳。
好像比當初的白初淮還要快？
公章不在陸芷身邊，她讓陳雅做了一份電子合同給戚漾發了過去，並囑咐對方記得將離職證明寄過來。
剛收到戚漾簽好名的勞動合同，陸芷就聽到系統音響起。
【恭喜宿主成功逆轉劇情，使劇情偏離程度降至20%以下，男女主交集概率增加，回歸至正軌，觸發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1]
所簽藝人接到一線品牌的節目廣告（0/1）
任務完成可獲得獎勵-百萬直拍鏡頭（稀有道具，耐用度5/5）
獎勵一欄標紅的幾個字引起了陸芷的註意。
百萬直拍鏡頭？那是什麽。
陸芷知道鏡頭根據焦距、光圈、伸縮調整方式分為好幾大類，但是從來沒聽說過有一種類型叫百萬直拍。
顧名思義，拍出來就能成為百萬直拍？陸芷猜測道。
具體作用只能等完成任務獲得獎勵之後才能實踐了。
拿到了合同，陸芷已經迫不及想看葉琛屆時看到戚漾在她公司時難看的臉色了。
ND法務那邊也一直在跟進起訴葉琛及星光傳媒的進度，目前判決結果已經下來了，違約金是三千萬，這筆違約金估計是星光傳媒墊付，而後從葉琛每年的收入裏扣掉。
一想到葉琛接下來幾年的薪酬都會落入她的口袋，陸芷眼睛都瞇了起來。
——雖然這筆錢可能暫時拿不到，星光傳媒也不是那種一詐就露底的小公司，必定要上訴來拖延執行時間。
但她只需要坐等幾個月後收這筆錢就行了。
解決了最近最緊急的任務，陸芷照常收拾完畢，躺倒了軟乎乎羽毛似的床上。
日常巡視社交賬號的陸芷發現了一點異常。
是大號裏，來自粉絲們的一些私信。
【湘姐，我找遍了最近官方發的所有視頻，前十名所有人都有口播或者廣告，唯獨初淮沒有，這是什麽情況啊？是不是節目組在搞防爆啊。】
【湘湘姐！你看到踩組的這個帖子了嗎？說得真的好過分，小白明明是靠自己和粉絲憑實力出圈的，為什麽會被這樣對待，節目組真的一個商務都不給小白嗎？】
其中一條私信，還發給了她兩個鏈接，陸芷點開一看，是某組的帖子，已經蓋起了樓。
樓主：吃瓜嗎大家？給大家講講最近一個蠻火的節目的瓜。
lz剛好有個朋友是某節目的工作人員，最近剛好第一次排名出來了，不過正式節目還沒剪輯出來。
聽說這次前十幾名都有商務資源，唯獨某位皇族什麽都沒撈得，只能說靠炒作和潛規則的，就是和踏踏實實靠實力吸粉的不太一樣。
2L：本來看到最近火的節目還在猜測是哪個，但是這個排名和皇族一出，瞬間解碼哈哈哈
3L：本追星人的雷達動了！不會是我家塌房了吧？
4L：這種算皇族嗎？皇族不該是名次人氣都不高，但是照樣有大把大把的資源嗎。
5L：為什麽不算皇族啊，參加節目之前默默無聞，名不經傳，參加節目兩周，什麽實力都沒有，卻神奇出圈直接逆襲第九，這不是皇族我倒立吃鍵盤……
9L：呃，我好像知道lz說的是誰了，去看了下，真的誒，其他人都有，就他沒有哈哈哈哈
11L：盲猜是他家公司做票被節目組發現了，所以商務資源警告。
14L：有沒有一種可能，單純的是金主爸爸不喜歡他……
19L：也是哈，按理說，出道位的都會給安排商務，不然節目組放著錢不賺嗎？又不是慈善家。
25L：笑死，選秀歷史上第一個因為被金主嫌棄而沒有任何資源的第九名即將產生。
33L：？？你們怎麽都知道是誰了，就我不看選秀的一臉懵逼。
38L：小聲bb，名字三個字的是不是
44L：盲猜是bch？最近他家營銷太恐怖了，一個普通的粉絲返圖都能轉到我的首頁來，就離譜，不知道買了多少推廣。
49L：呃，說人歸說人，別嘴粉絲啊，那個粉絲拍的圖確實很牛逼啊……
55L：嚴謹一點，叫站姐好不。站姐都是為了錢，專業的能不拍得好嗎。
59L：誰懂啊逛踩組結果發現自家塌房了，你們罵他歸罵他，別罵我的星光姐好嗎，我真的好愛她的拍圖風格嗚嗚嗚
66L：震驚，這年頭站姐都有粉絲了？讓罵正主不讓罵站姐？
73L：震驚+10086
88L：那我感覺bch的人氣也不全是營銷的啊，這不就有活粉出現了…
後面都是肆無忌憚地匿名嘲諷和譏笑，烏煙瘴氣的。
看完第一個帖子，陸芷點開了第二個鏈接。
第二個鏈接是微博某營銷號發的，內容就是簡單地截圖搬運第一個帖子，甚至連評論也跟著一起搬運了。
評論區魚龍混雜，白初淮的粉絲想控評，也確實控住了一部分。
然而抵不過樹大招風，眼紅盯著第九名位置已久的其他人。
【不信謠不傳謠！目前正式的排名節目都還沒出來哦，點擊即可欣賞白初淮一公直拍《drowning》】
【開局一句“我的一個朋友是工作人員xxxx”，後面全靠編，這種帖子我也都編一萬個出來，相信網友們都有腦子，不會信這麽拙劣的造謠吧。】
【確實確實，不相信，那請問某家怎麽解釋，大家都有商務，就你家沒有呢？】
【我真的笑死，圍觀□□被打臉現場……】
【粉絲拼命給自家哥哥挽尊的樣子真的好可憐哦。】
【什麽？！你也喜歡帥哥？！巧了，那讓我們一起來欣賞白初淮M站百萬神剪輯吧：[鏈接]，不喜歡視頻喜歡靜態帥哥？那也可以來欣賞萬轉公演返圖！[鏈接]】
【嘴他皇族可以，嘴他顏不行，我去了一公，必須說句公道話，他可能不適合選秀，但是顏值確實很能打。】
【皇族就是該罵啊，他占據的位置不知道是多少追夢的練習生揮灑汗水卻被搶走的，我覺得大家還是太寬容了，不給商務算什麽，就該直接雪藏= =】
【有的人真的別太恨白初淮了……不就人氣高了一點……】
【是朕！是朕執意要給白貴妃投票的！是朕想要白貴妃出道的，是朕喜歡星光姐的圖，所以一不小心出圈萬轉了，都是朕的錯，你們為什麽不來罵朕！】
【就要罵白，嘻嘻，做票的人一輩子被別人搶走最喜歡的東西哦。】
【想孝，這還只是比賽呢，都拿不到一個商務，口播都沒有，你白豈不是比賽結束就要被其他人吊起來打？】
【還比賽結束？真以為那組圖和視頻吸引而來的人氣能持續多久啊，估計沒到決賽就散掉了。】
【坐等一個前九名跌落到幾十名後的奇跡哈哈哈】
總的來說，都是在表達一個意思，白初淮身為第九名卻沒有與之對應的資源，甚至連一個商務都沒撈到，比他排名靠後的人都有，因此被質疑皇族、沒人氣、做票、被金主爸爸所不喜。
陸芷皺眉，這兩天她都在忙著拐跑戚漾扭轉劇情的緊急任務，倒忘了關註白初淮那邊。
她去翻了一下官方放出的物料，所有廣告短片、節目頭尾中插翻了個遍，真的一個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湘及雖說是ND集團的唯一千金，但ND集團囊括的領域更多在於房地產、金融方面，對於娛樂文化行業並沒有太深的掌控力。
為數不多的娛樂圈人脈，如節目總策劃人孔華，也早就介紹給了陸芷。
因此，陸芷想要白初淮和洛思霽穩穩進入最後的出道位，還是把握不大，前九名的每一個席位除了人氣之外，還涉及各個公司跟蘋果臺背後的資源置換，協議達成。
如今這種情況，陸芷卻一點沒收到風聲，只能說形式已經不是總策劃人可以決定的了，而是蘋果臺幕後的管理層，不想要白初淮出道。
既要白初淮的熱度，又不要白初淮獲得相應的資源。
好事都給他們占光了，還想像第一期節目那樣，企圖惡剪白初淮祭天。
也沒想過她同不同意。
不就是覺得她的公司還小，不成規模，在龐大的上市公司和資本面前什麽都不是？
沒有商務，那就自己創造商務。
原本對於那個快消品牌商務不是很上心的陸芷，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她打開筆記本，調出自己之前拍的所剩無幾的物料圖，開始跟品牌PR對接，商量圖樣、選題、策劃案之類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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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胸口前的工作牌，使了個眼色，“我叫向幾，你們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金聞璟：“好的向老師。”
洛思霽也反應過來，遲疑著開口，“好的……向老師？”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湘湘姐會在這裏，還換了個名字，但他很配合。
陸芷：“……”
行吧，老師就老師，反正都是尊稱。
隨便拍了幾張把金聞璟這個顯眼包敷衍過去，洛思霽也敏感地察覺出陸芷目前不太想跟他碰面，於是也找了個借口將金聞璟帶到一邊去了。
然而陸芷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跟同事嘮嘮嗑，享受一下休息時間。
幾個一直在旁邊休息觀望的練習生，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著。
“是她嗎？應該是吧。”
“你看金聞璟那個熱情勁兒，除了那位還能是誰。”
“上次被他搶先占了先機，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被落下了。”
最終，那幾人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起走了過來。
“向老師您好。”低聲開口的是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男生，他語氣有些別扭，像是有些不習慣這樣跟素人獻殷勤，“您是不是花絮組的工作人員？我好像聽說過您的名字。”
他旁邊的人附和道：“我看老師長得眼熟，肯定就是了，之前初舞臺時就發現老師拍照特別厲害，不過一直沒機會認識一下。”
最開始說話的男生點點頭，“對的對的，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跟老師您認識一下。”
一直沒說話的人跟著道：“老師您渴不渴？工作這麽久要不要喝瓶水。”
陸芷：“……”
不是，你們這些練習生，休息時間都這麽閑的嗎！
不趕緊抓緊時間去排練二公，逮著我做什麽！
怪不得
而且怎麽又來送水這一套，這都已經是人家金聞璟玩剩下的了。
陸芷扯了扯嘴角，礙於聲樂室內還有一些角落有固定的機械鏡頭，可能會拍到，她假笑道：“不口渴，倒是你們練聲辛苦了，多喝熱水。”
年紀最小的練習生猶猶豫豫地開口，十分不好意思：“那、那……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老師能不能……”
眼看著對方就要提出一些要求，陸芷哎呀一聲，假裝突然想起了什麽，“忘了還有一個會還要開，我先去忙了，你們加油，祝你們好運。”
說罷她便低頭匆匆快步走出聲樂室。
陸芷走到茶水間，今天的下午茶是冰凍白桃烏龍，她拿紙杯在機器面前接了一杯，而後走到休息室癱下。
輕抿一口，清甜的白桃果香伴著烏龍茶底入喉，透心涼的清爽從肺腑一路上升到顱頂。
白初淮和洛思霽是她簽的人，她肯定把這兩位放在優先級第一。
幫顧京津拍照是因為他走下舞臺時那個含淚的微笑，以及對方在舞臺上的wink，觸動了陸芷記錄美的沖動。
而金聞璟是因為在她偽裝成普通的工作人員時，對方是第一個向她表達善意的——哪怕這種善意是在功利的前提下。
但作為一個參加比賽的藝人，能夠對身邊普通的工作人員也這樣熱情赤誠，陸芷也不介意順手幫一把。
只是拍個照而已，對她來說就是按下快門的舉手之勞。
能夠播種結出什麽樣的果實，她也不知道。
後面這幾位跟風的，陸芷就沒有任何心情幫對方了。
她像是那種幫自己藝人培養更多敵人的大怨種嗎？
陸芷不知道的是，之前初舞臺時，她拍的洛思霽舞臺照小範圍引起了關註，隨手拍的金聞璟照片下面的評論也比其他普通的舞臺照要多。
於是排名靠後的練習生們口口相傳，很多人都知道了攝影組staff裏有一個老師，拍照厲害，拍出來的比一般人鏡頭下的還要好看。
傳著傳著，就越傳越離譜，甚至連什麽金聞璟能夠擦邊進入這一輪比賽，也全是這位攝像老師的功勞。
不過陸芷在攝像組裏一直神出鬼沒，之前又以病假為由請假去處理了一些事情，排名靠後的練習生們苦於沒有機會找到她，唯有這兩天確認了她的身份才嘗試著出手。
不過剛出手就被陸芷找借口躲開了。
喝完一杯，陸芷感覺胃裏空空，有點餓，起身又去茶水間扒拉了一點小零食填肚子。
順便去休息區的按摩椅上坐了會兒。
這就是大廠的好處了，不管是夜宵下午茶還是什麽福利都準備得很充分，加上大廠的牌子，讓無數職場新人心甘情願地在這裏以微薄的薪資熬，想要積累經驗熬到出頭。
陸芷躺在按摩椅上，剛把小零食吃完，就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向向，你跑這裏躲懶來啦？”
她擡頭，發現說話的是跟她一起運營花絮號的另一個同事小李。
陸芷聳了聳肩，把多的小零食遞給對方一包，“你也來點？”
“好啊。”小李接過來，在陸芷旁邊的位置坐下，撕開玉米棒的包裝，嘎吱嘎吱吃了起來。
“向向，你都不緊張的嗎？”吃完一根玉米棒補充能量，小李率先開口。
看著對方面對那麽多練習生，仍然自如交談，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都沒有，如果是她，被那麽多帥氣的男生們包圍，一口一個‘老師’，恐怕早就被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他們說什麽她做什麽。
她一直對這個神秘空降的同事很好奇，明明對方看起來年紀比她還要小，應該也是大學生來實習的，但是做事卻意外的從容淡定，不僅效率高，質量還好。
她熬夜修圖、查資料補課的時候，對方早就下班回家了。
她被負責人千叮嚀萬囑咐、教訓的時候，對方淡定從容，未得過一點苛責，她偷偷看過對方的成片，確實完美無瑕，沒有任何過曝、失焦的廢片。
她小心翼翼捧著攝像機，恨不得找出說明書對照著步驟一步步來，生怕把攝像機磕碰到了，賠上她幾個月的工資時。
卻看到對方步驟流暢熟悉，沒有任何生澀，好似跟相機打過一輩子的交道。
就是領導要的那種，應屆畢業生但是擁有二十年的工作經驗。
她十分好奇這位同事的來歷和背景，然而兩人共事以來交流不多，對方也一直公事公辦的樣子，對私事止口不提。
“緊張什麽？”陸芷轉頭，看到一張年輕但充滿求知欲的臉龐。
“還在為上次開會王哥說你的事傷心麽？”陸芷問道。
上周陸芷請了病假不在，花絮號由小李和另外一個臨時幫忙的工作人員運營，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引起了其中一位練習生粉絲的不滿，直接一個電話投訴到了總部。
而後小李被負責人叫去會議室斥責了一頓，數落她修圖審核不上心不帶腦，明知道追星人敏感，還不一碗水端平。
“我不是傷心，我就是覺得……明明不是我的錯。”說起這件事，小李更郁悶了，“真不是我搞特殊，是那個人的皮膚實在太難修了……”
這能是她的錯嗎，拍攝一公的練習室花絮，同一張圖，她肯定是同樣的修圖方式，其中一個練習生可能因為最近練習強度太大，熬夜痘痘頻發，粉底液都遮不住。
她還特地給他磨皮了。
結果被粉絲倒打一耙說官方厚此薄彼不給她們哥哥修圖。
她也太冤了！
“沒事，解釋清楚就好了，不是你的錯，負責人也不會因為這個扣你工資。”陸芷安慰小李。
小李含淚點點頭，問：“向向，你什麽時候有空能教教我啊？”
都是同齡人，差距卻如此之大。
向幾能因為拍照修圖厲害被練習生們追捧，雖然只是名次靠後的小透明，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些粉絲，且都是年輕帥哥。
而她還要因為被領導斥責失眠。
她要向向幾好好學習！
陸芷一時語塞。
她也沒系統地學習過，這些東西生來就是她的本能，她教不了一點。
陸芷只能拍拍小李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沈吟片刻，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小李：“什麽話？”
陸芷：“一件事，你只要堅持去做一萬個小時，那麽你就能將這件事做到極致。
“攝影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你可以從修一萬張圖開始努力。”
小李似有所悟地噢了一聲，捏緊拳頭：“好的，我知道了。”
她掏出手機，決定從修第一張圖開始。
陸芷雖然不知道怎麽教對方，但是這句話曾在網上被好多人奉為圭臬——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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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身處嘉藝大樓的戚漾，從下班前一個小時就開始心神不寧。
回想到昨晚收到的郵件，戚漾仍是感受到一陣荒謬和不可置信。
她雖然從來沒有跟湘及打過交道，但是入圈大半年，她或多或少聽過湘及的行事風格和名聲。
出了名的驕縱、跋扈、脾氣暴躁且財大氣粗。
哪怕是後來湘及成為了葉琛的老板，她偶爾也從葉琛那裏聽說過對方的難纏。
這樣心高氣傲的大小姐，居然會親自編輯一條長文邀請她跳槽？
但不管怎麽看，放棄嘉藝這樣行業龍頭的大公司，跑去剛創立不久的小公司，怎麽看都極其冒險。
大公司優勝於小公司的點，不僅僅是薪資和福利方面，更重要的是完善健全的各類體系、良好的環境以及能夠在行業深耕積累更多有用經驗。
寫在簡歷上，這一段經歷也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但，人生就是充滿了不可預知的變數。
回想昨晚郵件裏誠懇而又極富激情的內容——
【你是想在大廠裏當一顆螺絲，碌碌無為平庸一生，還是想來一個更開闊自由的平臺，挑戰自己、大展拳腳？】
【願意的話，可以先來這邊實習，工資按正式的發給你，六險二金，彈性工作制，氣氛輕松，如果不合適，你隨時可以離開。選擇的主動權從始至終都在你這裏，而你只需把握這一次機會，做出遵從內心的選擇。】
【人活一世，不求功成名就，但求無愧於心。】
戚漾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交換聯系方式。
兩人在微信裏簡單了解了一下，最後定下今晚視頻面試。
下班後，戚漾回家火速洗了個澡，換上正裝，還化了一個淡妝，找了個光線最好的位置。
為了面試，她還做了功課，更全面了解了月光傳媒成立一年多的風風雨雨。
甚至還跑去關註湘及、工作室、甚至旗下兩個正在參加選秀的藝人的微博號。
一切準備做好，戚漾的緊張沒有緩解，反而隨著面試時間愈近而愈發忐忑不安。
上一次這麽緊張，依稀還是學生時代，畢業論文答辯的時候。
約定的時間到了，戚漾在屏息期待中，點下了視頻接通按鈕。
出乎意料的，是一張分外年輕的臉，眉眼帶笑，很有親和感，一點都沒有身為領導的居高臨下和盛氣淩人。
女人開口，聲音溫和而又不失分寸：“戚漾對嗎，可以叫你漾漾嗎？”
“我看過你的簡歷，你之前的實習經驗很豐富很紮實，我很看好你的。”
戚漾滿腦子都是：她居然叫我漾漾誒她居然叫我漾漾誒……
“你好你好湘、湘小姐。”跟美女這樣對視著，戚漾心率失衡，有些結結巴巴，不過她很快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嗯？那我希望是比你想象中的更好。”陸芷笑了笑，“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先請你做個自我介紹吧。”
而後無非是問答，從具體的項目經驗到職業規劃、行業展望，全程的節奏都被陸芷把握著。
一場半個小時的面試下來，戚漾已經完全被陸芷口中的那個公司的未來所吸引住了。
郵件裏寫的，選擇權都在她這裏，然而她卻開始害怕——萬一湘及後悔了，覺得她資歷太淺不堪勝任怎麽辦？
在嘉藝的大半年，她總被公司老人們抱團排擠，沒有任何話語權，每天都渾渾噩噩，工作毫無意義，她時常覺得自己寫的日報和PPT本質上就是一坨垃圾。
而她就是垃圾的制造者。
一個沒有辦法帶藝人的經紀人，算什麽經紀人！
不是沒有過申訴和反抗，然而都被領導以‘你還年輕，資歷尚淺，多看多學’‘學歷高不代表能力高，他們能力還是勝你一籌’這樣的借口拒絕了。
可……她明明看到和她同一屆進公司，能力沒她強、學歷也沒她高的一個男生已經帶著手下藝人開始跑通告好幾個月了！
靠入職年份熬資歷、晉升渠道不明確、黨派林立抱團嚴重、關系戶到處都是……種種缺點都讓嘉藝成為了一個‘圍城’。
如同溫水煮青蛙，而戚漾是那只快被煮熟的青蛙。
她想辭職，卻礙於朋友和家人的勸阻遲遲不敢動手。
家人說，名氣這麽大的老公司，工資也不錯，你不滿足還挑挑揀揀，差不多得了，辭職你也找不到更好的……
朋友說，現在經濟不景氣，待在嘉藝，至少不會被裁員，或者短時間輪不到你，你知道去年倒閉了多少公司嗎……
戚漾每天都活得極其抑郁，找不到上班和人生的意義。
可是，聽了陸芷對公司的介紹和未來規劃，包括入職之後的待遇，都讓戚漾極其心動。
她能夠立馬上手帶其中的一位藝人，表現好的話甚至兩位藝人都可以全權交給她負責。
只要方案靠譜，公司支持她的一切決策。
“未來是留給年輕人的。”陸芷微微一笑，講述這些時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魅力，娓娓道來而又自信肯定，“年輕，就是最富有創造力、生命力的時候，不甘於平凡，不甘於平庸，而此刻的你，擁有最好的試錯成本。”
“怎麽樣？要不要來試試？”最後，陸芷笑盈盈地問。
戚漾的心已經蠢蠢欲動，卻礙於之前知道的面試技巧——先不急著答應，再多拿捏一下，商量一下工資，因此表示會考慮一下。
然而等她思緒游離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編輯了辭職申請發給領導了。
戚漾：“……”
糟糕，我的手好像比嘴誠實。
也許是最近嘉藝的離職率比較高，也可能是領導一直並不喜歡她、之前給她穿小鞋。
收到她的離職消息，領導並沒有多加挽留，甚至連慣例的私下溝通都沒有，只是讓她明天來辦離職手續。
這樣的舉動，更是斬斷了戚漾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
戚漾並不知道，她的辭職剛好幫領導的外甥騰了一個位置出來。
戚漾很是果斷地回覆了陸芷，表示明天就能辦完離職手續，後天就能入職。
剛掛電話不久的陸芷都被對方的效率嚇了一跳。
好像比當初的白初淮還要快？
公章不在陸芷身邊，她讓陳雅做了一份電子合同給戚漾發了過去，並囑咐對方記得將離職證明寄過來。
剛收到戚漾簽好名的勞動合同，陸芷就聽到系統音響起。
【恭喜宿主成功逆轉劇情，使劇情偏離程度降至20%以下，男女主交集概率增加，回歸至正軌，觸發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1]
所簽藝人接到一線品牌的節目廣告（0/1）
任務完成可獲得獎勵-百萬直拍鏡頭（稀有道具，耐用度5/5）
獎勵一欄標紅的幾個字引起了陸芷的註意。
百萬直拍鏡頭？那是什麽。
陸芷知道鏡頭根據焦距、光圈、伸縮調整方式分為好幾大類，但是從來沒聽說過有一種類型叫百萬直拍。
顧名思義，拍出來就能成為百萬直拍？陸芷猜測道。
具體作用只能等完成任務獲得獎勵之後才能實踐了。
拿到了合同，陸芷已經迫不及想看葉琛屆時看到戚漾在她公司時難看的臉色了。
ND法務那邊也一直在跟進起訴葉琛及星光傳媒的進度，目前判決結果已經下來了，違約金是三千萬，這筆違約金估計是星光傳媒墊付，而後從葉琛每年的收入裏扣掉。
一想到葉琛接下來幾年的薪酬都會落入她的口袋，陸芷眼睛都瞇了起來。
——雖然這筆錢可能暫時拿不到，星光傳媒也不是那種一詐就露底的小公司，必定要上訴來拖延執行時間。
但她只需要坐等幾個月後收這筆錢就行了。
解決了最近最緊急的任務，陸芷照常收拾完畢，躺倒了軟乎乎羽毛似的床上。
日常巡視社交賬號的陸芷發現了一點異常。
是大號裏，來自粉絲們的一些私信。
【湘姐，我找遍了最近官方發的所有視頻，前十名所有人都有口播或者廣告，唯獨初淮沒有，這是什麽情況啊？是不是節目組在搞防爆啊。】
【湘湘姐！你看到踩組的這個帖子了嗎？說得真的好過分，小白明明是靠自己和粉絲憑實力出圈的，為什麽會被這樣對待，節目組真的一個商務都不給小白嗎？】
其中一條私信，還發給了她兩個鏈接，陸芷點開一看，是某組的帖子，已經蓋起了樓。
樓主：吃瓜嗎大家？給大家講講最近一個蠻火的節目的瓜。
lz剛好有個朋友是某節目的工作人員，最近剛好第一次排名出來了，不過正式節目還沒剪輯出來。
聽說這次前十幾名都有商務資源，唯獨某位皇族什麽都沒撈得，只能說靠炒作和潛規則的，就是和踏踏實實靠實力吸粉的不太一樣。
2L：本來看到最近火的節目還在猜測是哪個，但是這個排名和皇族一出，瞬間解碼哈哈哈
3L：本追星人的雷達動了！不會是我家塌房了吧？
4L：這種算皇族嗎？皇族不該是名次人氣都不高，但是照樣有大把大把的資源嗎。
5L：為什麽不算皇族啊，參加節目之前默默無聞，名不經傳，參加節目兩周，什麽實力都沒有，卻神奇出圈直接逆襲第九，這不是皇族我倒立吃鍵盤……
9L：呃，我好像知道lz說的是誰了，去看了下，真的誒，其他人都有，就他沒有哈哈哈哈
11L：盲猜是他家公司做票被節目組發現了，所以商務資源警告。
14L：有沒有一種可能，單純的是金主爸爸不喜歡他……
19L：也是哈，按理說，出道位的都會給安排商務，不然節目組放著錢不賺嗎？又不是慈善家。
25L：笑死，選秀歷史上第一個因為被金主嫌棄而沒有任何資源的第九名即將產生。
33L：？？你們怎麽都知道是誰了，就我不看選秀的一臉懵逼。
38L：小聲bb，名字三個字的是不是
44L：盲猜是bch？最近他家營銷太恐怖了，一個普通的粉絲返圖都能轉到我的首頁來，就離譜，不知道買了多少推廣。
49L：呃，說人歸說人，別嘴粉絲啊，那個粉絲拍的圖確實很牛逼啊……
55L：嚴謹一點，叫站姐好不。站姐都是為了錢，專業的能不拍得好嗎。
59L：誰懂啊逛踩組結果發現自家塌房了，你們罵他歸罵他，別罵我的星光姐好嗎，我真的好愛她的拍圖風格嗚嗚嗚
66L：震驚，這年頭站姐都有粉絲了？讓罵正主不讓罵站姐？
73L：震驚+10086
88L：那我感覺bch的人氣也不全是營銷的啊，這不就有活粉出現了…
後面都是肆無忌憚地匿名嘲諷和譏笑，烏煙瘴氣的。
看完第一個帖子，陸芷點開了第二個鏈接。
第二個鏈接是微博某營銷號發的，內容就是簡單地截圖搬運第一個帖子，甚至連評論也跟著一起搬運了。
評論區魚龍混雜，白初淮的粉絲想控評，也確實控住了一部分。
然而抵不過樹大招風，眼紅盯著第九名位置已久的其他人。
【不信謠不傳謠！目前正式的排名節目都還沒出來哦，點擊即可欣賞白初淮一公直拍《drowning》】
【開局一句“我的一個朋友是工作人員xxxx”，後面全靠編，這種帖子我也都編一萬個出來，相信網友們都有腦子，不會信這麽拙劣的造謠吧。】
【確實確實，不相信，那請問某家怎麽解釋，大家都有商務，就你家沒有呢？】
【我真的笑死，圍觀□□被打臉現場……】
【粉絲拼命給自家哥哥挽尊的樣子真的好可憐哦。】
【什麽？！你也喜歡帥哥？！巧了，那讓我們一起來欣賞白初淮M站百萬神剪輯吧：[鏈接]，不喜歡視頻喜歡靜態帥哥？那也可以來欣賞萬轉公演返圖！[鏈接]】
【嘴他皇族可以，嘴他顏不行，我去了一公，必須說句公道話，他可能不適合選秀，但是顏值確實很能打。】
【皇族就是該罵啊，他占據的位置不知道是多少追夢的練習生揮灑汗水卻被搶走的，我覺得大家還是太寬容了，不給商務算什麽，就該直接雪藏= =】
【有的人真的別太恨白初淮了……不就人氣高了一點……】
【是朕！是朕執意要給白貴妃投票的！是朕想要白貴妃出道的，是朕喜歡星光姐的圖，所以一不小心出圈萬轉了，都是朕的錯，你們為什麽不來罵朕！】
【就要罵白，嘻嘻，做票的人一輩子被別人搶走最喜歡的東西哦。】
【想孝，這還只是比賽呢，都拿不到一個商務，口播都沒有，你白豈不是比賽結束就要被其他人吊起來打？】
【還比賽結束？真以為那組圖和視頻吸引而來的人氣能持續多久啊，估計沒到決賽就散掉了。】
【坐等一個前九名跌落到幾十名後的奇跡哈哈哈】
總的來說，都是在表達一個意思，白初淮身為第九名卻沒有與之對應的資源，甚至連一個商務都沒撈到，比他排名靠後的人都有，因此被質疑皇族、沒人氣、做票、被金主爸爸所不喜。
陸芷皺眉，這兩天她都在忙著拐跑戚漾扭轉劇情的緊急任務，倒忘了關註白初淮那邊。
她去翻了一下官方放出的物料，所有廣告短片、節目頭尾中插翻了個遍，真的一個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湘及雖說是ND集團的唯一千金，但ND集團囊括的領域更多在於房地產、金融方面，對於娛樂文化行業並沒有太深的掌控力。
為數不多的娛樂圈人脈，如節目總策劃人孔華，也早就介紹給了陸芷。
因此，陸芷想要白初淮和洛思霽穩穩進入最後的出道位，還是把握不大，前九名的每一個席位除了人氣之外，還涉及各個公司跟蘋果臺背後的資源置換，協議達成。
如今這種情況，陸芷卻一點沒收到風聲，只能說形式已經不是總策劃人可以決定的了，而是蘋果臺幕後的管理層，不想要白初淮出道。
既要白初淮的熱度，又不要白初淮獲得相應的資源。
好事都給他們占光了，還想像第一期節目那樣，企圖惡剪白初淮祭天。
也沒想過她同不同意。
不就是覺得她的公司還小，不成規模，在龐大的上市公司和資本面前什麽都不是？
沒有商務，那就自己創造商務。
原本對於那個快消品牌商務不是很上心的陸芷，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她打開筆記本，調出自己之前拍的所剩無幾的物料圖，開始跟品牌PR對接，商量圖樣、選題、策劃案之類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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