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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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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芷跟快消品牌的pr進行了時長兩小時的頭腦風暴,確定好選題之後,已經是深夜了。

【辛苦您了陸老師!那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剩下的細節我們白天再商量。】

陸芷低頭掃了一眼商務對接人員發來的禮貌話語,簡單回了一句:【好的。】

夜色深濃,月上梢頭,回到被窩前,陸芷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的街景。

酒店就在基地附近1公裏內,視野很開闊,這個點街上已經沒什麽人,只有影影綽綽的街燈閃爍著,在視野裏成為半明半暗的光斑。

而此時的選秀賽程已經快要過半,明明才過去一個月,陸芷卻忽而對這個世界少了幾分剛開始的陌生。

如果說一開始陸芷的強烈內驅力來源於系統的鞭撻,對生命的渴望;那麽她現在願意在睡前花時間去投入這些項目,更多的來自於,那些外界不看好她旗下藝人的不甘和想要證明的強烈欲望。

一開始,簽下白初淮和洛思霽只是為了湊數完成任務,延長生命值。

他們都是陸芷隨手抓鬮匆匆簽下的藝人,但此刻她好像有了幾分護犢子的感情。

陸芷的適應能力向來很好,但是這次生出來的莫名情緒卻有些陌生,有些不適應。

多想無疑,未來的事情還很多,陸芷掀開被子回到暖融融的被窩,閉上眼睛,沒幾秒就美美地入睡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陸芷一邊工作一邊摸魚,趁著任務不太重的時候偷偷掏出手機回覆消息。

負責人王哥肯定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地看了她這邊好幾眼,不過最後還是收回視線什麽都沒說。

陸芷按照給出的大致方向,做了三種方案,最後品牌方那邊敲定了第三種。

練習生們在舞蹈室裏揮汗如雨,音樂室也是大門緊閉,陸芷隨便拍了一些素材,便被安排到了別的不甚重要的崗位上去。

她把之前相機和手機裏殘存的圖倒騰出來,挑挑揀揀,總算是從素材庫裏扒拉了一些還算能用的,選定這些符合品牌主題和調性的素材後,開始動工。

中途陸芷停下來吃飯和休息,偶然刷到白初淮的粉絲們還在持續地給她私信。

【怎麽辦啊湘湘姐QAQ有什麽辦法能幫上小白嗎?數據和打投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但是商務這塊幫不上忙真的很難受】

【湘湘姐,在官超裏面刷到這個帖子[鏈接],被群嘲了,好無力,又不甘心,小白明明這麽好,為什麽節目組要針對他呢,我不理解】

【湘姐晚安,前面我說的一大堆沒有邏輯的話可以無視,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在這裏傾訴一下,外面太亂了,只有這裏是安靜的樹洞TVT】

……

陸芷滑動著手機,一目十行地看著,粉絲們表達的意思基本都大差不差。

她這邊的項目推進才剛剛起頭,最終的效果沒出來,結果如何陸芷也說不定。

但是看到粉絲們六神無主悶頭抑郁的模樣。

想了想,陸芷還是挑了位入後援會比較早的一個粉絲,回覆了一下。

她措辭簡潔,大意就是讓粉絲們安心,公司收到了反饋,團隊正在協商,會有相應的措施和處理辦法。

這個粉絲居然在線,幾乎是收到消息的幾秒後就秒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的!!謝謝湘湘姐,謝謝謝謝,這段時間辛苦您和其他工作人員了!替小白謝謝您了!!】

【居然回覆我了天啊……!!!】

收到了陸芷的回覆,粉絲歡天喜地截圖發到了管理員小群裏,艾特了全體人。

這張截圖不知為何被打碼後傳到了超話裏,原本方寸大亂或打抱不平的粉絲們,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躁動被平息了許多。

粉絲們奔走相告,安撫彼此。

然而有其他家潛伏的人偶然窺屏看到了白初淮家的動靜,都有些不以為意。原本的嘲諷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怎麽,大小姐要開始啟動鈔能力了?】

【笑死,湘及的公司本來就是玩票性質的,還真以為她有什麽能力嗎?粉絲不會真的信了吧?】

【吹吹牛畫畫餅而已,又不用真的做什麽】

【bch能有這個人氣不都靠那兩個大神粉絲嗎,一個神站一個神返圖,沒有這兩個粉絲,他什麽也不是啊……】

【到底是誰給了他家公司靠譜的錯覺,有這個力氣,不如去私信轟炸站姐請求一個機會來得實在……】

【站姐出手也救不了他們家吧,金主爸爸又不會因為一組圖怎麽樣,人家看的是實打實的經濟能力和號召能力】

【白初淮沒商務只能說明人家品牌方也不是傻子,看出了他家的人氣都是虛的,跟風而已,並不牢固也沒什麽號召力,只能說金主爸爸的眼光都是毒辣的】

有些被推送的路人刷到,忍不住出口反問——

【純路人,弱弱地說一句,不是歷來前9就會有嗎,就算沒有廣告也會有口播或者片頭片尾,跟別的沒關系,只有名次到了就有,bch什麽都沒有真的很奇怪啊……】

【而且前段時間白初淮不是微博粉絲暴漲嗎?每條微博的轉評看著也挺能打的,為什麽會這樣?】

【+1,更像是防爆搞針對= =】

【防爆?太擡高bch了】

……

外界小範圍的爭論不休,陸芷倒是很專註地忙活著手裏的事物,跟品牌方對接著。

《追光吧少年》基地。

待二公結束之後,順位發布又會淘汰20人,因此練習生都比之前還要拼命,氣氛像是緊繃的橡皮筋。

一樓的練習室更是徹夜燈火通明。

白初淮依然很平靜地每天上下班,在舞蹈室內揮灑著汗水,專註而又投入,對身旁的暗流湧動或者不懷好意,都熟視無睹。

這次二公分組,他的選擇大跌了許多人的眼鏡。

白初淮從參加節目以來,不擅長唱跳在全節目上下都是知曉的。這次位置測評,眾人都以為他會選擇相對簡單的vocal,畢竟他天生有一把清冽獨特的好嗓子。

卻沒想到,白初淮選擇了dance組,還被分到了公認的最難的一支舞組裏。

最近大家或多或少有所聽說網絡上傳開來的商務風波,表面上練習生們都沈浸於排練的快節奏中,私下實則都討論著。

“好了,這個part先練到這裏,休息十分鐘。”舞蹈老師揚聲道。

音樂也被暫停。

男孩們頓時松懈下來。

倒地的倒地,喝水的喝水,甚至還有人誇張地直接睡在了地上,或者倒在旁邊朋友身上哀嚎。

“受不了了,還有兩天就要彩排了,根本學不會。”

“這個曲子好聽是好聽,但是真的好難做到位,細節又碎又多,拍子也難卡……”

“沒關系,人家都不怕呢,你怕什麽。”安慰的男生說著,下巴示意了下前面白初淮的方向。

這支舞分了兩組,總共10個人,前期是由一個舞蹈老師教學動作的,後期可以分開小組聯系。

因此,聽到這個男生似有若無的淡淡譏諷,和白初淮同一組的銀發男生聽不下去了,小聲道:“舞蹈老師還在呢。”

聞言,男生不說話了,只是微撇的嘴角看得出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前面,被他們低聲討論的中心人物,似乎沒有聽到這些細碎的議論一般。

舞蹈室裏開了空調,也依然悶得緊,空氣燥熱,讓人有些胸悶。

白初淮微蹙著眉,隨手拎起一瓶冰鎮礦泉水,微垂著眸推門走了出去。

外面流動著的新鮮空氣剎那間湧了進來,帶起他額前的碎發。

白初淮選了個舞蹈室旁邊一間空置的樂器室,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享受了一會兒難得的安靜。

礦泉水也是讚助商旗下的牌子,生機勃勃的綠色,驟然從冰凍的空間來到灼熱空氣裏,瓶身凝氣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握在手裏冰爽極了。

白初淮原本發燙的手心也鎮定下來。

原本僻靜的角落,門外卻忽而有腳步聲傳來。

似乎是另一組dance位的人中途休息,路過了這裏,紛雜的腳步聲裏混雜著男孩們不經意的調侃。

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卻依然很清晰。

“真的好奇怪,他家公司不是很有錢嗎?”

“不知道,搞不懂,可能公司和節目組……”

“這不是挺好嗎,如果……那豈不是你就有機會了……”

後面的聲音更低了,基本聽不清了。

白初淮將礦泉水瓶橫過來,掀起劉海,冰了一會額頭,半垂著眼在陰影裏。

他有些臉盲,但聽力很好,過耳不忘。

這三道聲音裏面的一個男聲很熟悉,他記得是曾經上來親近地詢問他出去幹嘛了的那個銀發男生。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此類人的態度是不理解,現在已經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如果硬要說波瀾……也只是對某個人。

沒過多久,來這邊休息討論的練習生們都回去了,白初淮也慢吞吞地從角落裏出來回到了舞蹈室。

顧京津這次陰差陽錯地分到了舞蹈B組,哪怕是休息時間,他也並未真的休息,而是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練習。

他現在的排名非常危險,第一次順位發布,他的名次幾乎是擦邊進的,有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沾了白初淮的光。

正常情況下,可能二公就是他的最後一次舞臺了,除非……他能抓住這次公演,逆天改命。

看到白初淮從外面回來,拿出去的礦泉水原封不動,一口也沒喝,顧京津猜測白初淮還是受了一些風波的影響。

想來也是,大家都是前九名,偏偏後面十幾名的人都有商務或者廣告拍,偏偏就他沒有。

這要是顧京津剛出道的時候,早就找人理論去了,根本受不得這個氣。大不了就跟節目組同歸於盡。

顧京津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白初淮的神色,讓他意外的是,此刻白初淮臉上沒什麽表情,很安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他試探著問:“是不是被……那些事影響到了?心情不好?”

這段時間,也有不少人來找他打聽白初淮近況的。

顧京津出道早,摸滾打爬四五年了,小火過,也被雪藏過,剛出道的風光和棱角早就被磨平了,只餘世故。

因此,有人來詢問,也被他用不得罪人的圓滑態度和話術打發過去了。

他也知道目前留下來的59位練習生裏,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瞅著白初淮的這個位置,盼望著他能掉下去,取而代之。

甚至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會有些妒忌白初淮……運氣怎麽這麽好。

從一開始的F班倒數,到現在的第九名。

“不是。”白初淮只簡短地回了一句,沒有多加解釋。

然而落在顧京津眼裏,就是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還要打落牙齒往肚子吞,憋著不想讓其他人擔心,懂事而又克制的模樣。

顧京津沒忍住,聖母心思再度發作,絮絮叨叨地安慰著:“你也別想太多,不一定是節目組針對你,哪有人那麽閑的,可能……可能只是還沒輪到你而已。”

白初淮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黑眸沈靜。

“就算真的是……也沒什麽辦法,現實就是這麽殘酷,沒有話語權的話只能受著,只要最後能出道,一切都好說……”

顧京津還在細細碎碎地安慰著,白初淮已經率先打斷了他:“我們再過一遍今天的進度吧。”

顧京津楞了下,而後才點了點頭:“……好。”

只能說,白初淮比他想象中的心態要穩。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彩排當天,眾人都化了全妝裝點好去演播廳裏踩點。

白初淮的舞蹈A組抽簽的名次比較靠前,因此算是比較快地完成了第一遍,回到休息廳裏,等待著第二遍。

即將接受導師們的考驗和意見,休息廳裏還未上舞臺的練習生們都很緊張。

vocal組的人嘴裏念念有詞著,dance組的人則手腳不由自主地比劃著動作,還在瘋狂調動著肌肉記憶。

氣氛安靜極了。

哢嗒。

門被打開來。

一個工作人員推門而入,手裏還捏著一張紙。

下一組的練習生們以為是到自己了,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準備跟著工作人員離開——

卻沒想到,工作人員擺了擺手,目光看向後面排排坐的人裏,搜尋著,問:“白初淮在嗎?”

“在的在的。”顧京津趕忙推了推身邊的白初淮。

白初淮微怔,而後起身向門口的工作人員走去。

後臺的休息廳裏,除了現在舞臺上表演的一組以及候場的一隊,其餘所有練習生都在休息廳內。

原本還在練習的學員們都停住動作,此刻齊刷刷地投過來視線。

白初淮在眾人的視線中走到了工作人員旁,低聲問:“有什麽事嗎?”

工作人員看了眼手中的紙,而後笑了笑:“走吧,好事。”

她領著白初淮離開休息廳,門剛關上,餘留在廳內的練習生們便小聲議論了起來。

“他們組不是已經過了一遍嗎,為什麽他被單獨叫走了?”

“對啊,今天不是彩排嗎?好奇怪,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我……我有個猜想。”有一個排名靠後的男孩弱弱地道。“我記性好,這個工作人員我之前見過,是負責商務那邊的。”

他聲音雖弱,卻清晰無比地落入眾人耳中:

“所以,我猜,應該是帶白初淮去拍商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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