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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日偷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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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日偷閑(5)

門被踢開的一剎那,男人手裏的刀被打落在地。

他匆忙擡頭,然而還沒等到看清來人面容,一個手刃劈在他後腦,男人意識驟沈,倒了下去。

謝書臺:……

莫名感覺自己也有些痛是怎麽回事?

她還沒從這變故中緩過神來,一道帶著脂粉氣的身影在眾人的擁簇下走進房中,由於逆光,她看不清來人的臉,只能憑借一二感覺,勉強猜出了對方身份。

竟是衛瑤。

她下意識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心頭疑惑漸深。

內訌嗎?

衛瑤不知她所想,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終於在這一刻成了真。他睥睨著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向來高傲對人不假辭色的謝書臺此刻形容狼狽,對比著自己的光鮮亮麗,更加重了他內心的摧殘欲望。

他半蹲下,手指輕輕刮擦著縛住謝書臺的繩索:“少城主這般模樣,是要與我玩情趣嗎?”

謝書臺冷冷道:“我這模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拜他所賜?

衛瑤眼睛一轉,心道這也說得過去:要是常人撞到她被抓興許就把她放了,可惜她遇到的是自己,這麽說來,是勉強能跟他掛上點關系。

只是這謝書臺果然是假清高,平常還看不出來她竟是這等怨天尤人的性子,自己不過是沒救她而已,竟就把賊人做的惡扣在了他的頭上。

“是又如何,你能把我怎麽樣?”衛瑤隨便遣了個侍從出去探路,而後隨意勾住繩索一角,手上用力,原本安坐在地上的謝書臺瞬間被他拉起。

這舉動太過突然,謝書臺一時未察,再加上手腳被縛,不能□□,整個人摔在了衛瑤身上。

衛瑤挑眉:“少城主這是在投懷送抱?”

他故意咬重“少城主”三個字,語氣卻不見得有多敬重,反而在他故意狎昵的語調下顯出幾分輕薄。

謝書臺咬著牙,狠狠瞪他。

衛瑤被她這一眼看笑了,恰巧出去探路的侍從回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之後,他心底的興奮到達頂峰。

“除了我,這裏好像沒別人來了。”他故作遺憾地繞著謝書臺的發絲,聽在對方耳裏卻是挑釁。

謝書臺好不容易才靠著自己的力量站定,而後默默往後挪了幾步:“你想要什麽?”

“你覺得我想要什麽?”衛瑤的手扣在謝書臺腰間,手掌的溫熱透過輕薄透氣的衣料傳達在謝書臺身上,讓她渾身一顫。

衛瑤對她這反應十分滿意,俯身在她耳邊吐氣:“那天林子外,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

“人不見了?”

荒院裏,遲遲踱來的顧如期與謝若和站在樹下,聽著手下人的稟報,原本氣定神閑的氣度瞬間崩裂。

顧如期陰沈著臉,一字一頓,聲聲重似萬鈞:“什麽叫,人不見了?”

來稟報的人衣衫亂抖,舌頭也結得開解不清:“就,就是我們……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已經……”

顧如期周身釋放出的壓力太過駭人,話沒說完,他便覺得全身沒了力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軟倒在地上。

“公子……公子饒命啊!”

那人匐在地上,雙肩亂聳,不住朝著顧如期磕頭,好似面對的是什麽洪水猛獸。

顧如期並沒有回話,他擡眼向前望,只見一覽無餘的破敗房屋裏倒了個男人,地面上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但是灰塵淩亂,應是經歷過一番掙紮。

或許是見跪在地上的男人太可憐,原本想要對顧如期問責的謝若和也於心不忍起來,勸道:“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別怪他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自從與謝若和交好,顧如期很少再以這種強勢生硬的語氣跟他說話,“你知道丟的人是誰嗎?”

謝若和被他的態度唬了一跳,但轉念一想顧如期還要倚仗自己,便不由得又端了起來。

他說:“阿姐如今不見了,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到她而不是問責。再說了,要不是因為你胡亂布計,阿姐又怎麽會丟?”

顧如期冷眼睨他:“看來比起找到阿姐,你更想先拿我問責。”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謝若和瞪大了眼,“我只是說別把閑情浪費在怪罪人上,先把阿姐找到才是要緊事。”

顧如期盯著他,忽然垂眸問:“謝扶疏那邊呢,你打算怎麽交代?”

“謝扶疏?”謝若和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了,還有個謝扶疏,要是知道阿姐人丟了,她肯定要鬧得滿城風雨。

這確是個棘手的問題。

謝若和頗為厭惡這種自己家人丟了還要想辦法搪塞外人的感覺,一時說不出話。

顧如期卻突然放緩了語氣:“不若把實情告知她,只要道歉的心夠誠,想來她也能理解我們。”

“她不把我們撕了都算不錯的,你還想著她理解我們?”謝若和嘲諷完他之後覺出不對,趕緊說,“不是,怎麽就‘我們’了,這件事從頭到尾不都是你一個人的策劃嗎?”

顧如期略略一頓,點頭道:“你說得沒錯,那讓我去頂罪好了,反正這件事從頭到尾跟你沒半點關系,把責任都歸咎到我身上,也省得你們起了內訌。”

“那也不行。”謝若和只猶豫了一下就否決了他的這個提議,“雖然這件事我確實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但好歹咱倆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該鼎力相助,我推你出去送死算怎麽回事?”

雖然他平常確實好吃懶做了些、怕擔責任了些、好逸惡勞了些,但好男人在朋友有難時就該兩肋插刀,無論如何說,顧如期幫了他許多,他是不可能看對方獨身入險境的。

顧如期盯他半晌,忽而一笑。

他蹲下身將跪在地上的男人扶起,話聲輕和:“這麽怕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人不見了,去找就是。”

謝若和隱約覺得他這態度不對,卻說不上來具體哪裏不對。此時見顧如期肯聽自己的勸,心底只剩得意,便也說:“就是嘛,人不見了就去找,顧如期向來好脾氣,你這麽怕做什麽?”

顧如期眼睛低垂,在聽到謝若和這番話的時候似乎嘲諷地笑了一下,可在謝若和的角度看來,卻像是因為弄丟了人怕得不敢說話。

他拍了拍顧如期肩膀,反過來安慰他:“你放心,我想辦法跟謝扶疏說,這件事肯定不怪在你頭上。”

“其實眼下就有一個法子。”顧如期緩緩移開目光,他又看向倒在房內的那個男人,“我去將此事說給謝扶疏,你只管配合我,多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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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聽了顧如期的話,原本老神在在跟裴玉斐一起尋找謝書臺的謝扶疏瞬間炸了起來,“你是說,衛瑤把我阿姐劫走了?”

“是。”顧如期點頭,“我的人親眼見到,不會有錯。”

“不是,你都知道他劫阿姐了,那還在等什麽?趕緊去把阿姐找回來!”謝扶疏語氣慌張,沖著顧如期大吼。

顧如期搖頭,道:“恐怕不行,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事是他做的,若貿然去找人,恐怕打草驚蛇。”

謝扶疏急道:“你不是說你的人見到了嗎,這怎麽不能算證據?”

“只是人證。”顧如期仍舊垂著頭,“只有人證,衛瑤也可以反過來說這事是我們做的。”

“那怎麽辦?”謝扶疏急得不行,又開始懊惱起來,“都怪我,我就不該叫阿姐出門,要不是我求著阿姐陪我來燃燈節,就不會出這麽檔子事。”

她一面自責,一面為救謝書臺的事情想得焦頭爛額,裴玉斐安撫住她,轉而去看顧如期:“你是說你的人親眼見到衛瑤把書臺帶走了?”

“是。”幽深的眸光對上裴玉斐探究的眼睛,顧如期毫不心虛,“世子殿下有什麽見教?”

裴玉斐道:“見教不敢當,只是想問問你那手下在哪裏。”

顧如期偏頭:“殿下這是在疑我?”

“怎麽能說我懷疑你?”裴玉斐驚訝道,“我們都想救書臺,可是只有你見過人證,我不該問問嗎?”

兩人視線幾度交鋒,久到謝扶疏都要察覺出不對來,就在她開口將要問住的前一刻,顧如期讓了一步。

“既然是殿下想見,那便見見吧。”

他朝謝若和使了個眼神,後者立馬意會:“那人是在一處荒宅外面見到衛瑤的,好在他還算聰明,知道把衛瑤隊伍裏最後一個人打暈帶過來——就關在前頭。”

他朝前方努了努嘴,“看到那邊那個矮屋沒有?”

裴玉斐一頓:“少公子也見到那個人證了?”

“什麽話?”謝若和現在對裴玉斐的感官很是不好,當即瞪他一眼,“我跟顧如期一直在一起,別人向他稟報,我肯定也知道啊。”

聽他這麽說,裴玉斐心中的疑慮消了大半,然而人還是要見的,他讓顧如期引路,然後跟著進了一間房屋。

一進去,裴玉斐便見到一個仆從打扮的人守在另一個昏迷的男人身旁,他見到四人也不意外,只是對顧如期恭敬地行了個禮:“公子還有什麽要緊事要吩咐嗎?”

顧如期語氣平淡:“世子要問話,他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便好。”

那人道了聲是,又轉頭去看裴玉斐。

裴玉斐還沒發問,便聽謝扶疏“咦”了一聲:“這人好生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裴玉斐的目光也轉向昏迷的男人身上,忽而面色沈重:“若沒猜錯,他應就是方才將書臺帶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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