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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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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毒

岐山主城內,歌舞坊,隱王的侍衛守在廂房外,聽著裏面的動靜,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瑣笑容。

“還沒結束呢?”

“貴人可真會玩……”

兩人不知道的是,房間內早已換了人,本該在裏面的言玨,此時已經潛入了一處秘密之所。

……

季閑雲小心翼翼將脖頸旁的匕首挪開,露出個討好的笑:“無冤無仇的,你可別傷著我。”

應涼逼問道:“什麽方子?說清楚。”

季閑雲嘴唇動了動,表情很是苦惱:“這……不能說的,說出來他會殺了我。”

“說!”應涼將匕首逼近,“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季閑雲一副被嚇住的模樣。

言玨嘴角勾起,表情很是無害,擡手將應涼的刀挪開,溫和道:“別嚇著神醫。”

“為何神醫說了方子的事,隱王就要殺你?”

季閑雲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氣,抱怨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秘密,要是我說出去,小命就沒了。”

應涼:……

此人竟毫無心機,被人輕而易舉就套出了話。

季閑雲沒反應過來,好奇道:“你怎麽知道隱王的事?”

“我?”言玨笑容越發溫和,“我原本不知,現在知道了,是隱王綁了耀族聖女和將軍長子,讓神醫替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季閑雲瞬間卡了殼:“你方才……你騙我。”

應涼嚇唬他:“你將隱王的秘密抖露出來,被我們知道,恐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季閑雲害怕起來,乞求道:“那怎麽辦?你們能不告訴別人嗎?”

“可以。”言玨點頭,“不過我的好奇心很重,若神醫將隱王的秘密完整的告訴我,我滿意了,就不與別人說。”

“此話當真?”

言玨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自然當真。”

季閑雲眼巴巴看向自己勾畫了一半的圖紙,猶豫片刻,答道:“那好吧,我告訴你,隱王找我來,是想救活他的夫人,這個方子,是我替夫人想的。”

夫人?隱王妃不是已經過世多年嗎,季閑雲居然說,隱王是為了救夫人?

應涼神色閃爍,覺得不可置信。

……

黑暗中。

淩萱伸手摸索,在顧非雲的攙扶下,尋到了一處石床,勉強坐下。

“我們在什麽地方,怎麽到處都冷颼颼的。”她忍不住抱緊肩膀,打了個噴嚏。

顧非雲四下打量,道:“房間連窗戶都沒有,我們應該在地下。”

四面都是石頭壘起來的墻壁,只有前方多了一扇門,上面有氣孔,勉強能看到外面,是進來時的通道。

關在這種地方,簡直是插翅難飛。

“不想凍死我的話,就拿些被褥來!”淩萱朝門外喊道。

沒過多久,有人進來送了被褥,還放下了水和食物。

淩萱心中又涼了半截,門口有看守在時刻看著他們。

“非雲,我們怎麽辦?”淩萱靠近他,小聲說。

顧非雲臉色有些蒼白,撕下一塊布條,包紮好手臂上的傷口,忍著痛說:“只憑我們兩個人走不出去,先養足精神,恢覆體力,弄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他有了不好的預感,對方表明了想抓的人是小聖女,耀族血液的神奇之處他也有耳聞,若這就是對方的目的,恐怕……

“萱兒,不管發生什麽,都先堅持住,言少君還在外面,他一定會找到我們。”

淩萱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她唯一的希望竟然是言玨。

“好,我聽你的。”她默默低下頭,心中有了猜測,手指忍不住微微發著抖。

她前世的最後記憶,便是被人吊在墻上,割開手腕一點點放血,日漸虛弱,直至死亡。

想到此處,身心俱疲,淩萱縮進被褥中,緩緩閉上眼睛。

言玨會來嗎?他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裏?

……

“萱兒……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焦急的呼喊,淩萱睫毛顫了顫,睜開眼,依舊是一片漆黑。

“我……”她覺得身子十分沈重,嘴巴裏像是要冒煙。

“你在發熱,先起來喝口水。”

顧非雲將她扶靠在床背上,給她餵了些水,朝門外喊道:“季閑雲那庸醫還有多久才到!叫他快些。”

門終於被打開,季閑雲慢慢悠悠地走進來,聽見了他方才說的話,很是不滿道:“明明你們之前還叫我神醫的。”

顧非雲瞪了他一眼:“你給她吃什麽了,怎麽會突然發起熱來。”

“解毒丹啊,都說過好幾遍了。”季閑雲滿臉無辜,指著淩萱,“你可別瞎說,她發熱和我的藥沒有關系,是你自己不中用。”

顧非雲不明所以,還以為季閑雲是在說自己沒照顧好她,煩躁道:“這裏潮濕陰冷,要不是你們把人關進來,她怎麽會生病,你既然來了,就留下退熱的藥再走。”

季閑雲脫口而出:“送進來了呀,藥不就是你嗎?”

顧非雲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季閑雲樂了,指著他道:“原來你不知情,你不是她的情郎嗎,連耀人的血毒都不知道?”

聽見“血毒”二字,顧非雲眼中震驚。

耀族中,血脈至純的女子,在成年後若無陽性男子的調和疏導,體內陰性的血液便會生出血毒。

他知道此事,但淩萱信誓旦旦說過,她的血毒不會發作,顧非雲不太解耀族,便一直信以為真。

“行了,多大的事。”季閑雲擺了擺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轉身要走,又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向顧非雲,不確定道:“你是不是不會?這樣吧,我找人給你取些小冊子來,你看過就會了。”

“滾!”顧非雲擡頭,虎目中殺氣四溢。

季閑雲被他嚇住:“我走,我馬上走。”

說完,腳底抹油,跑得飛快,在他走後,大門便又緊緊關上了。

顧非雲看向身側體溫漸漸滾燙,瞳孔都有些渙散的淩萱,表情覆雜。

他該怎麽辦?

……

季閑雲離開後,沒有急著回房間,悠哉悠哉地巡視了一遍鼠房,無人阻攔。

“鼠房”只是代稱,裏面也是石室,有許多隔間,都住了人。

裏面的人見季閑雲來了,紛紛從門洞中伸出手來,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樣子十分怪異,仔細一看,便能發現,他們口中都缺了舌頭。

“不錯,很有精神,恢覆得不錯……”

他一路念念有詞,眼中發出奇異的光彩,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晃晃悠悠回到了房間。

身後兩位看守打扮的男子也跟了進來,這回,季閑雲總算發現了不對,詫異道:“怎麽進來了,在門口守著就好。”

“是你們!你們怎麽還沒走!”

面巾摘下,露出熟悉的面容,赫然是言玨與應涼主仆,方才兩人跟在季閑雲身後,將此處幾乎逛了個遍。

季閑雲委屈道:“你不是說,我說了秘密你們就走嗎?”

言玨微笑:“我只說過,不會將秘密說出去,況且,我說的是,將全部的秘密告訴我。”

季閑雲跺了跺腳,急道:“你這人好奇心怎麽這麽重啊?”

言玨引誘道:“那不如,神醫一並告訴我,剛才石室裏的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你說鼠房?”季閑雲眼中閃過些得意,“那些是我的病人,送過來時都快死了,我將他們治好了。”

“哦?”言玨不動聲色,“神醫可知,他們是什麽人,怎麽會都沒了舌頭。”

季閑雲毫無心機答道:“是些死囚,隱王送過來的,給我當小白鼠試藥用。”

應涼皺眉道:“你怎麽能用人來試藥?”

季閑雲不服:“藥就是用在人身上的,人來試怎麽了,再說了,這些死囚是自願來試藥,他們來的時候都快死了。”

“是隱王說的?”

“不錯。”季閑雲點頭。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有些凝重,這些人恐怕不是死囚,而是最近岐山失蹤的普通百姓。

言玨問:“既然神醫已經將病人治好了,為什麽還把他們關著?”

季閑雲露出些尷尬:“算是治好了,只還有點小毛病,他們見不得太陽,但很快就可以解決了。”

見不得太陽是什麽毛病,兩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不信?”季閑雲來勁了,翻出他的小冊子,指著一片鬼畫符說,“我用仙陽草治好了他們身上的傷,中毒的,斷胳膊斷腿的,只要人還有一口氣,我都將他們救回來了,記著呢。”

仙陽草?這名字好生耳熟,言玨瞬間聯想到了一種和耀族有關的草藥。

“不知神醫用的仙陽草,和炎陽草有什麽關聯?”

季閑雲見他還知道這個,讚許地點頭:“你懂得還挺多,不錯,仙陽草是長在炎陽草下方的一種奇藥,效用比炎陽草好上數百倍,但極難存活,只要見到陽光就會枯死。”

他忍不住炫耀:“當年,祖師爺用炎陽草制出了有特殊功效的藥人,我比他勝一籌,不僅找到了讓仙陽草存活的方法,還制成了更了不起的藥人。”

他的這番話信息量極大,若是不知內情,恐怕一頭霧水,但言玨並非常人,迅速在他的只言片語中找出了重點。

炎陽草,仙陽草,藥人,耀族人……其中必然有不為人知的聯系。

言玨曾聽李先生說過耀族的起源,百餘年前,耀族橫空出世,隨後舉族遷入天啟,異族人自有一套規矩,因為耀族出生的多是女嬰,男嬰短壽,便以女子為尊,一妻多夫。

這倒不算稀奇,九州之大,無奇不有,北方的白虎國與天啟國是友邦,白虎國同樣也是女子為尊。

耀族最為特殊的就是他們的血液,這是否和季閑雲提到的祖師爺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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