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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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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季閑雲醫術了得,卻不通人事,隱王將他拘禁在此處,必定有所圖謀。

真相抽絲剝繭,很快便要顯出原形。

言玨表情不變,語氣尋常:“閑雲先生的醫術果然不同凡響,你說病人不能見光,可有解決之法?”

季閑雲興奮起來,對著小冊子指指點點道:“仙陽草依靠著炎陽草才能存活,那我的藥人,只缺少最後一味藥。”

言玨眸光微深,微笑道:“我猜,是耀族聖女的鮮血。”

季閑雲眼睛瞪得老大,拍手道:“這你都能猜出來!我可是推敲了許久,莫非……你會算卦?”

言玨瞇了瞇眼:“不敢與神醫相比,既然已有解決之法,為何還不開始試藥?”

季閑雲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煩躁道:“那小藥人血毒發作了,暫時不能用,我已經將她和情郎關在一起,等過兩天就好了。”

“原來如此。”言玨點頭。

該問的已經差不多,至於他身中“望鄉”的事,若此時發問,恐怕會暴露身份,等穩住了局面,再問也不遲。

言玨道:“多謝神醫解惑,我便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季閑雲見他要走,急道:“哎……你等等,我都告訴你了,你不會說出去吧。”

言玨微笑道:“不會,只要閑雲先生不提見過我們,我保證無事發生。”

“一定一定。”季閑雲連忙點頭,“那可說好了!”

“嗯。”

見言玨神色淡定,看上去不似說謊,季閑雲勉強放下了心,目送他們出門,趕緊將屋子落了鎖。

……

藏進暗處後。

應涼忍不住問:“主子,聖女那邊該怎麽辦?”

他知道主子和顧公子都只是聖女名義上的夫婿,聖女不願成親,此時卻血毒發作,不得不接受一位男子。

言玨沈默片刻,道:“順其自然。”

既然血毒已經發作,將她帶走也無濟於事,前來支援的軍隊已經在路上,兩日後,便可以到岐山,到時,隱王難逃罪責,他自會護著淩萱平安回到都城。

——

隱王府。

有侍從急急忙忙前來回報。

“王爺,不好了,言少君不見了!”

隱王端坐在上座,聞言,長眉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詳細說來。”

侍從哆哆嗦嗦道:“進了花樓後,屬下二人一直守在門口,未有異樣,但突然,屋內傳來花娘的尖叫,屬下闖進去,就見屋內窗門大開,地上留下一攤血跡,言少君人已經不見了,花娘說,進來個蒙著面的歹徒,給了言少君一刀,將他劫走了。”

隱王思索片刻,擺了擺手:“下去吧。”

侍從疑惑道:“王爺,不用派人去救言少君嗎?”

隱王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自然是要派的,你去吧,在城中仔細找找。”

侍從楞了:“就……就我一個?”

隱王面色轉冷,語氣森寒道:“還不快去。”

侍從嚇了一跳,連忙點頭,有些慌亂地退下了。

等他離開後,屋內屏風後走出來一名男子,竟是與淩萱一起進山的王府侍衛李良。

“如何了?”隱王問。

李良拱手道:“一切順利,已將人交與兄長,帶至秘地。”

他說的兄長,是之前跟在閑雲先生身邊的李峰。

隱王舒了口氣,神態放松下來,起身道:“走吧,隨我去秘地,我要親眼看著她醒過來。”

——

次日。

石室中,淩萱揉了揉眼睛,衣衫淩亂,在石床上緩緩醒來。

床下有幾個水袋,已經空了,門上的孔洞被衣服擋住,少了走廊光線,只餘屋內的油燈閃著昏暗的光。

淩萱一有動靜,顧非雲便清醒過來,緊張地看著她。

“萱兒,感覺怎麽樣?”

淩萱擡了擡手,發現力氣恢覆不少,小聲說:“好多了。”

顧非雲不放心,探向她的額頭,見熱度果然退下去些,在心中松了口氣。

兩人昨晚並未發生什麽,淩萱堅持要用涼水降溫,熬了一夜,萬幸,溫度下去不少。

或許,是蜂毒提前引起了她體內的血毒發作,淩萱前世並未有這樣的經歷,只好用上了笨辦法,咬牙硬撐。

“若你實在熬不住,我不會眼看著你毒發。”顧非雲咬了咬牙,神色覆雜道。

淩萱搖了搖頭:“不,顧大哥,你我有約定,只是名分上的夫妻,我不會拖累你。”

顧非雲表情慎重,兩人相處的時間已經不短,他只當她是個小丫頭,從未將她看做自己的妻子,但若真走到那一步,他必定會負起責任來。

很快,淩萱恢覆的消息,由看守傳到了隱王的耳朵裏。

季閑雲一臉詫異,才過了一日,就好了?

他的眼睛忍不住往書櫃瞟去,不知道祖師爺留下的手劄裏,有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隱王見他走神,不悅地揚了揚眉毛。

“先生,既然聖女的血毒已經無礙,便開始試藥吧。”

季閑雲猶豫了一會兒:“這……要不我再仔細檢查檢查?”

隱王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急躁:“還等什麽!人有的是,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先試過再說。”

李峰給季閑雲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快些答應下來,不要惹王爺生氣。

季閑雲看見隱王的臉色,縮了縮脖子,只好應下來:“好吧,給我半天時間。”

隱王這才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諾道:“只要先生能治好王妃,本王必有重謝,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季閑雲不怎麽感興趣地附和著點點頭,眼睛止不住地看向書櫃,嘆了一口氣,好吧,試就試。

……

開門聲響起。

淩萱猛地轉向聲音的方向,警惕起來。

季閑雲身後跟著李峰,一同進屋。

“取吧,先要一瓶。”他掏出個小巧的琉璃瓶,遞給李峰。

“這就夠了?”李峰表情冷肅。

“足夠,你小心些,別浪費了。”

顧非雲看見李峰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匕,朝淩萱走來,心道果然,他們想要的是血。

肌肉頓時緊繃,在李峰離他最近的那刻,顧非雲突然暴起,以鎖鏈為武器,朝李峰攻去。

李峰冷笑一聲,身法極快躲開他的一擊,手中的匕首快如閃電,攻向顧非雲的面門。

“叮”的一聲,匕首和鐵鏈相撞,幾乎擦出火花。

李峰力大無窮,顧非雲左臂受了傷,有些不支,李峰借機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顧非雲腳上纏著鎖鏈,不好施展,後退一步,倒在石床上,悶哼一聲。

“非雲……”淩萱眼睛看不見,只能無助地摸索,終於抓住他的手臂,“你沒事吧。”

李峰語氣森冷:“我勸你省省力氣,若是冥頑不靈,我可不會手軟。”

淩萱慌忙將他擋在身後:“別碰他!誰敢傷他我就自盡。”

季閑雲一聽,趕緊擺手:“我們不碰他,你不準自盡。”

李峰勾起一抹諷笑:“聖女情深意重,為了情郎,奉獻些血,應該不難吧。”

顧非雲怒道:“你休想!”

說罷,便又要起身,淩萱連忙拉住他,小聲道:“就算沒有顧大哥,他們也會取我的血,別沖動,你不能再受傷。”

顧非雲也明白他此刻是在做無用功,但實在不忍有人將匕首對著她,想著現在淩萱身邊只有自己,勉強忍了下來。

手腕被割破個小口,鮮血湧出,滴入琉璃瓶中,很快,就到了頂,有好些落在了外面。

季閑雲看著心疼,趕緊跑過去替她止住血。

淩萱順勢問道:“閑雲先生,你取我的血用來做什麽?”

“用來替隱王制藥啊。”季閑雲依舊口快,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

“先生!”李峰神色頓時嚴肅起來,看著兩人,眼中帶上了殺意。

季閑雲慌忙捂住嘴巴:“這……我說錯了,不是隱王,不是他。”

李峰無語地搖了搖頭,看向門外。

“無妨。”

腳步聲響起,隱王一襲莽袍,表情淡然,步履優雅地走入房間。

“本王沒打算再放他們走。”

顧非雲從未想過會在此處看見他,震驚過後,怒意滔天:“隱王,你怎麽敢!”

“為何不敢,本想看在言少君的份上,饒你們一條小命,但現在他自顧不暇,約定作廢,本王還有什麽好顧忌。”

顧非雲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隱王已經暴露,索性故意將事情說出來,絕了他們的念想。

“呵……聖女不知道吧,你的言少君,早在都城的時候就和本王有了約定,答應將你帶來岐山獻給閑雲先生,好換取解藥,只可惜他命薄,又遇上刺客,八成是用不上了。”

淩萱聽完他的話,一字一句的理解過去,漸漸陷入了如潮水般奔湧而出的絕望中,神色木然。

隱王說什麽?

言玨和他在都城就勾結在一起,打算將她帶來岐山換取解藥?

“不……不會的。”

言玨明明不是這樣的,他已經變了一個人,自成親那日起就對她百依百順,危難中多次相助,甚至冒了生命危險,將她從刺客手下推開,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

“我師父受傷,也是你們一手策劃?”淩萱咬牙切齒道。

若是真的,她定不會放過他們。

隱王卻是搖頭:“非也,本王沒打算替別人攬著,祭司和少君身上的‘望鄉’之毒確實出自閑雲先生之手,但刺殺非本王所為,本王會讓你們死的更有價值些。”

淩萱怔楞,心中生出一股背叛感:“毒藥是閑雲先生制成的,言玨也知情?”

“不錯。”隱王笑了笑,“既然把話說開了,本王再添一句,你我本無仇怨,若聖女配合得好,饒了你們的命也無妨。”

他這話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淩萱心中絞痛,恨意漸生,她錯信了言玨,她早就知道言玨的真面目,居然會相信他,簡直愚蠢至極!

此生,她還是要落得個失血而亡的結局?

不,師父還在,耀族還在,她並不是孤身一人,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她就不能放棄。

“好,我答應你。”淩萱拳頭緊握,努力維持著心中最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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