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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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那小姐衣衫被假山旁的老樹給勾破了，雪白圓潤的肩膀露了出來，淺紅色的兜兒也露了出來，春寒料峭的日子。那侍衛楞是出了一頭的汗……』
杜玄章看到此處，不禁擡頭看了秦裳一眼，只見少女衣著隨意，青絲未綰，鹿一般的眼睛水靈靈將他望著。
“誰給你的書？”杜玄章皺了皺眉，聲音也略微大了一些。
秦裳不答，只沈默起身，迅速的朝杜玄章伸出手，可惜她一個閨閣嬌嬌女，怎麽可能會是杜玄章的對手，杜玄章只輕輕轉了一下手腕，那書便被他換了個手，秦裳情急之中，又朝著杜玄章另外一只手奪去。
她站在床邊處，因怕摔倒，不自覺的去扶了杜玄章的肩膀，杜玄章微微側身，便將秦裳攬了個滿懷，輕斥道，
“老實點兒，莫要摔了！”
秦裳卻是一門心思去奪那本書，只一邊伸手奪著，一邊道，“王爺給我嘛。”
她平日裏說話，很少有這般近乎撒嬌的情態，此刻這番言行舉止，倒讓杜玄章心中微動。好似有一片羽毛，輕輕落在了他的心上。
杜玄章分神之際，秦裳一個用力，便將那本書給奪了過來，然後寶貝般的將那不小心壓出褶皺的書角抻平。
杜玄章看著錦繡被子裏的小姑娘，不禁懷疑，她到底看過多少這樣的書。
“你到底哪裏來的這種書？”杜玄章只是好奇，她一個名門閨秀，到如今進了他的王府，這種話本，看似是故事傳記，實則許多露骨描寫，她一個姑娘家，到底哪裏來的這種書。
若是有哪個下人犯渾，欺負她年幼無知，以這種邪書歪道引誘她，那他這端王府，就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我花二兩銀子才買來的。可好看了。”秦裳一邊說，一邊又掀開了那書，道，“王爺您不是要宿在書房。拿了書趕緊回去吧。”
秦裳說完，纖纖玉指微微一擡，指了指桌案上的一本兵書，竟是下了逐客令。
杜玄章皺了皺眉，微微俯身，伸出兩根手指壓在秦裳正在看的那一頁。
“本王在問你話。”
忽然驟冷的氣氛讓秦裳立馬回過了神來。她這兩日看杜玄章待她並無惡意，一時松懈，倒忘了定國公府和杜玄章的那些個前塵，也忘了自己要如何與他相處。
人們大抵如此，在危機來臨那一刻，總能萬分警醒，可一旦危機稍稍退卻，便立馬松散起來。
秦裳見杜玄章似乎是真的動了氣，忙規規矩矩將那話本合上，跪坐在杜玄章面前，道，“王爺息怒，這話本子是妾身讓玉果去外面買來的，玉果不認識幾個字，那掌櫃的說有趣，她便買了來。”
杜玄章沈著眉眼，看著眼前的少女說話聲越來越低，忽然問道，“你也覺得這話本子有趣？”
秦裳眼皮子忽然擡了擡，然後又迅速的垂了下去，道，“沒有，妾身覺得此書無趣的很。”
杜玄章唇角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問，“王妃覺得哪裏無趣？”
“這……”
秦裳咬了咬唇，她沒有覺得無趣，她覺得這書有趣的很，尤其是這護衛和那小姐，總在暗戳戳的表達心意，卻又不曾被人窺破，這種只有兩人暗暗知曉的甜蜜，秦裳覺得太有趣了。
秦裳微微挪了挪腿，嘆氣道，“這話本寫的不符合實際。這楊小姐自是深閨嬌娥，又怎麽會因為追蝴蝶跑到假山上去，她追不上最多也就不追了，怎麽會爬那麽高的假山。不符合實際，太無趣了。”
秦裳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想，王爺啊王爺，你是不知道，人家楊小姐自然是為了多看那護衛一眼才爬那麽高的呀。
杜玄章聞言，兩根手指微微一個用力，那本書便被他拿回了手中，杜玄章隨手翻了兩頁，很快便到了那嬌小姐與護衛私定終生顛鸞倒鳳的部分，杜玄章目光微擡，道，
“這書，你看到哪裏了？”
秦裳覺得那護衛飛身接住楊小姐的部分特別讓人心動，所以她才反覆讀了幾遍，聽到杜玄章問，便如實答道，
“看到那護衛出了一頭的汗。”
秦裳回答的磊落大方，反而讓杜玄章暗自慚愧起來。
難道是他，歲月磋磨，失了純真本性，將人想腌臜了？
難道她，年幼無知，便是看這般露骨靡艷的話本子，也會毫無感覺？
杜玄章看了看秦裳紅暈未退的面龐，略微頓了一頓。
不對。
她若是未曾覺得有趣，那方才他掀開簾帳時，她那副神態又算什麽。
杜玄章心中有了決斷，便將那書卷了負在手後，道，“本王倒是覺得這話本寫的頗有意趣，王妃既然不喜，不如便讓本王帶回去細細品讀吧。”
秦裳聞言，心中一緊，按照她以往的經驗，這話本子寫到此處，再往前不久，便會有一些十分令人害羞的描寫，如果杜玄章看到了……
看到了也沒什麽。
可萬一他因此對她生了不太好的想法，覺得是定國公府教女不當，那便辱沒了整個公府和她爹爹的顏面了。
秦裳絲毫不在意杜玄章覺得她是怎樣的女子，但是她不能讓她的爹爹被人誤會，秦裳想到此處，不禁換了個溫婉笑臉，
“王爺若是喜歡，自可拿去。只是這讀話本，最重要的便是講究個放松，王爺那書房的羅漢床哪有這裏的拔步床睡著舒服，不如王爺先去沐浴一番，今晚便留在此處，妾身……妾身也好給王爺講講這楊小姐和那護衛的前塵，省下王爺一雙眼睛的力氣。”
杜玄章身後握著書卷的手指不禁輕輕用力將其抓緊，他這會兒過來，說是來尋昨夜忘在這裏的書，但見到了眼前這人，他又難免與她多說了話，若是此刻讓他帶著書離去，他倒也真的覺得少了些什麽。
好像他來尋書，只是個借口一般。
可是，留下麽。
留下一整夜不得好眠，她會把腳放他身上，偶爾還會用力踢到他，就算身子消停，又會有亂七八糟的囈語擾人安眠。
可即便不得好眠，他竟然也覺得留下來或許也不錯，他想象著她要以怎樣的姿態，怎樣的音調，在他身邊，在這寬大柔軟的拔步床上為他講解楊小姐和那護衛的前塵。
“王爺？”
秦裳見杜玄章久久沒有回應，不禁出聲喚了一下。
杜玄章看到秦裳眼中的疑惑，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分了神。
“不必。”
杜玄章依舊是往日的清冷沈靜，他揚了揚手中的書卷，道，
“楊小姐和那護衛的前塵，本王打算自己去看。不勞煩王妃陪本王費燈油了。”
杜玄章說完便走，好像生怕多停留一瞬，自己便會改了主意。
杜玄章轉身出門，聽到身後傳來女子認命般的嘆息。
杜玄章站在鎖春苑的大門外，擡頭看了看滿天星子，又轉身看了看那燈火如豆，心中好像被波濤拍打一般，那些多少年堅如磐石的東西，在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沖擊著，連他也不知道，下一瞬，那些礁石是會頃刻瓦解，還是堅定如常。
第二日，秦裳起了個大早，歸寧之日，往往可以看出新婦在夫家的境況。她不能讓母親擔心，也想要給自己掙個體面，自然要收拾的妥妥帖帖歸家去。
秦裳本就生了一副好容色，精心裝扮以後更是仿若九天仙子，她今日穿了一身緋色對襟襦裙，外面罩了一件金絲繡線的鵝黃外衫，較之往日的嬌俏明媚，多了幾分新婦的嫵媚溫婉。
滿頭青絲梳了流蘇髻，金翠珠玉一番裝點，只讓人覺得風華更勝。
杜玄章在花廳等著秦裳一起用早膳，卻久久不見人來，遂讓高嬤嬤過去請人。
高嬤嬤只去了片刻便回轉過來，笑著稟道，
“稟王爺，王妃說她今早不用早膳了。”
杜玄章聞言，目光從手中的書卷上擡起來，道，“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高嬤嬤年過半百，笑起來和藹可親，“不曾，王妃說她剛塗好了口脂，怕吃了飯食，蹭壞了妝容。”
杜玄章冷笑一聲，望著桌子上的荷包裏脊，道，“跟她說，杜七孝順我。今晨天不亮，便去萬鮮樓讓廚子做了一份荷包裏脊，眼下帶回來還熱著。王妃，愛吃不吃。”
高嬤嬤面上笑容深了又深，領命轉身出去。
不多久，便見秦裳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雪膚花貌，盛裝華服，或許是今日太過美麗，秦裳連步子都比平日裏收斂了許多。
杜玄章忽然便想起了秦裳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心中不禁暗自感嘆，眾人大概只知道她瓊姿玉貌，但是卻不知她貪吃，懶睡，還愛臭美。
杜玄章看著秦裳一步步走近，若無其事的將目光挪回手中書卷上。
不多時，秦裳便挪著小步子走到了杜玄章面前，規矩守禮的向他福身，“王爺。”
杜玄章沒有應聲，只丟了那書，將秦裳細細看著。
秦裳看到杜玄章打量自己的目光，不禁輕輕捏著羅裙的邊角，好讓裙擺散的更開一點，這樣最漂亮。
杜玄章忽然嗤笑一聲，他很少有這種時候，以至於秦裳不自覺的望向他。
“王爺你笑什麽？”
杜玄章收斂了笑容，五官上似乎還殘存著方才的笑意，讓人看一眼，便覺得俊美無儔。
“有一年，杜七在外辦事，回來的時候，抓了一只孔雀回來。”
秦裳不解，楞著腦袋問，“後來呢，孔雀在哪裏？”
杜玄章看了一眼秦裳，道，“我那時候還在皇陵，杜七就把它養了起來，不過我只見過那孔雀的畫像，沒有見過本尊。”
“那為什麽呀”
杜玄章直直盯著秦裳，眼中盡是笑意，“因為它把自己給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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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衣衫被假山旁的老樹給勾破了，雪白圓潤的肩膀露了出來，淺紅色的兜兒也露了出來，春寒料峭的日子。那侍衛楞是出了一頭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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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你的書？”杜玄章皺了皺眉，聲音也略微大了一些。
秦裳不答，只沈默起身，迅速的朝杜玄章伸出手，可惜她一個閨閣嬌嬌女，怎麽可能會是杜玄章的對手，杜玄章只輕輕轉了一下手腕，那書便被他換了個手，秦裳情急之中，又朝著杜玄章另外一只手奪去。
她站在床邊處，因怕摔倒，不自覺的去扶了杜玄章的肩膀，杜玄章微微側身，便將秦裳攬了個滿懷，輕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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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裳卻是一門心思去奪那本書，只一邊伸手奪著，一邊道，“王爺給我嘛。”
她平日裏說話，很少有這般近乎撒嬌的情態，此刻這番言行舉止，倒讓杜玄章心中微動。好似有一片羽毛，輕輕落在了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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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章看著錦繡被子裏的小姑娘，不禁懷疑，她到底看過多少這樣的書。
“你到底哪裏來的這種書？”杜玄章只是好奇，她一個名門閨秀，到如今進了他的王府，這種話本，看似是故事傳記，實則許多露骨描寫，她一個姑娘家，到底哪裏來的這種書。
若是有哪個下人犯渾，欺負她年幼無知，以這種邪書歪道引誘她，那他這端王府，就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我花二兩銀子才買來的。可好看了。”秦裳一邊說，一邊又掀開了那書，道，“王爺您不是要宿在書房。拿了書趕緊回去吧。”
秦裳說完，纖纖玉指微微一擡，指了指桌案上的一本兵書，竟是下了逐客令。
杜玄章皺了皺眉，微微俯身，伸出兩根手指壓在秦裳正在看的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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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驟冷的氣氛讓秦裳立馬回過了神來。她這兩日看杜玄章待她並無惡意，一時松懈，倒忘了定國公府和杜玄章的那些個前塵，也忘了自己要如何與他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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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裳見杜玄章似乎是真的動了氣，忙規規矩矩將那話本合上，跪坐在杜玄章面前，道，“王爺息怒，這話本子是妾身讓玉果去外面買來的，玉果不認識幾個字，那掌櫃的說有趣，她便買了來。”
杜玄章沈著眉眼，看著眼前的少女說話聲越來越低，忽然問道，“你也覺得這話本子有趣？”
秦裳眼皮子忽然擡了擡，然後又迅速的垂了下去，道，“沒有，妾身覺得此書無趣的很。”
杜玄章唇角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問，“王妃覺得哪裏無趣？”
“這……”
秦裳咬了咬唇，她沒有覺得無趣，她覺得這書有趣的很，尤其是這護衛和那小姐，總在暗戳戳的表達心意，卻又不曾被人窺破，這種只有兩人暗暗知曉的甜蜜，秦裳覺得太有趣了。
秦裳微微挪了挪腿，嘆氣道，“這話本寫的不符合實際。這楊小姐自是深閨嬌娥，又怎麽會因為追蝴蝶跑到假山上去，她追不上最多也就不追了，怎麽會爬那麽高的假山。不符合實際，太無趣了。”
秦裳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想，王爺啊王爺，你是不知道，人家楊小姐自然是為了多看那護衛一眼才爬那麽高的呀。
杜玄章聞言，兩根手指微微一個用力，那本書便被他拿回了手中，杜玄章隨手翻了兩頁，很快便到了那嬌小姐與護衛私定終生顛鸞倒鳳的部分，杜玄章目光微擡，道，
“這書，你看到哪裏了？”
秦裳覺得那護衛飛身接住楊小姐的部分特別讓人心動，所以她才反覆讀了幾遍，聽到杜玄章問，便如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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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玄章心中有了決斷，便將那書卷了負在手後，道，“本王倒是覺得這話本寫的頗有意趣，王妃既然不喜，不如便讓本王帶回去細細品讀吧。”
秦裳聞言，心中一緊，按照她以往的經驗，這話本子寫到此處，再往前不久，便會有一些十分令人害羞的描寫，如果杜玄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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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裳絲毫不在意杜玄章覺得她是怎樣的女子，但是她不能讓她的爹爹被人誤會，秦裳想到此處，不禁換了個溫婉笑臉，
“王爺若是喜歡，自可拿去。只是這讀話本，最重要的便是講究個放松，王爺那書房的羅漢床哪有這裏的拔步床睡著舒服，不如王爺先去沐浴一番，今晚便留在此處，妾身……妾身也好給王爺講講這楊小姐和那護衛的前塵，省下王爺一雙眼睛的力氣。”
杜玄章身後握著書卷的手指不禁輕輕用力將其抓緊，他這會兒過來，說是來尋昨夜忘在這裏的書，但見到了眼前這人，他又難免與她多說了話，若是此刻讓他帶著書離去，他倒也真的覺得少了些什麽。
好像他來尋書，只是個借口一般。
可是，留下麽。
留下一整夜不得好眠，她會把腳放他身上，偶爾還會用力踢到他，就算身子消停，又會有亂七八糟的囈語擾人安眠。
可即便不得好眠，他竟然也覺得留下來或許也不錯，他想象著她要以怎樣的姿態，怎樣的音調，在他身邊，在這寬大柔軟的拔步床上為他講解楊小姐和那護衛的前塵。
“王爺？”
秦裳見杜玄章久久沒有回應，不禁出聲喚了一下。
杜玄章看到秦裳眼中的疑惑，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分了神。
“不必。”
杜玄章依舊是往日的清冷沈靜，他揚了揚手中的書卷，道，
“楊小姐和那護衛的前塵，本王打算自己去看。不勞煩王妃陪本王費燈油了。”
杜玄章說完便走，好像生怕多停留一瞬，自己便會改了主意。
杜玄章轉身出門，聽到身後傳來女子認命般的嘆息。
杜玄章站在鎖春苑的大門外，擡頭看了看滿天星子，又轉身看了看那燈火如豆，心中好像被波濤拍打一般，那些多少年堅如磐石的東西，在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沖擊著，連他也不知道，下一瞬，那些礁石是會頃刻瓦解，還是堅定如常。
第二日，秦裳起了個大早，歸寧之日，往往可以看出新婦在夫家的境況。她不能讓母親擔心，也想要給自己掙個體面，自然要收拾的妥妥帖帖歸家去。
秦裳本就生了一副好容色，精心裝扮以後更是仿若九天仙子，她今日穿了一身緋色對襟襦裙，外面罩了一件金絲繡線的鵝黃外衫，較之往日的嬌俏明媚，多了幾分新婦的嫵媚溫婉。
滿頭青絲梳了流蘇髻，金翠珠玉一番裝點，只讓人覺得風華更勝。
杜玄章在花廳等著秦裳一起用早膳，卻久久不見人來，遂讓高嬤嬤過去請人。
高嬤嬤只去了片刻便回轉過來，笑著稟道，
“稟王爺，王妃說她今早不用早膳了。”
杜玄章聞言，目光從手中的書卷上擡起來，道，“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高嬤嬤年過半百，笑起來和藹可親，“不曾，王妃說她剛塗好了口脂，怕吃了飯食，蹭壞了妝容。”
杜玄章冷笑一聲，望著桌子上的荷包裏脊，道，“跟她說，杜七孝順我。今晨天不亮，便去萬鮮樓讓廚子做了一份荷包裏脊，眼下帶回來還熱著。王妃，愛吃不吃。”
高嬤嬤面上笑容深了又深，領命轉身出去。
不多久，便見秦裳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雪膚花貌，盛裝華服，或許是今日太過美麗，秦裳連步子都比平日裏收斂了許多。
杜玄章忽然便想起了秦裳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心中不禁暗自感嘆，眾人大概只知道她瓊姿玉貌，但是卻不知她貪吃，懶睡，還愛臭美。
杜玄章看著秦裳一步步走近，若無其事的將目光挪回手中書卷上。
不多時，秦裳便挪著小步子走到了杜玄章面前，規矩守禮的向他福身，“王爺。”
杜玄章沒有應聲，只丟了那書，將秦裳細細看著。
秦裳看到杜玄章打量自己的目光，不禁輕輕捏著羅裙的邊角，好讓裙擺散的更開一點，這樣最漂亮。
杜玄章忽然嗤笑一聲，他很少有這種時候，以至於秦裳不自覺的望向他。
“王爺你笑什麽？”
杜玄章收斂了笑容，五官上似乎還殘存著方才的笑意，讓人看一眼，便覺得俊美無儔。
“有一年，杜七在外辦事，回來的時候，抓了一只孔雀回來。”
秦裳不解，楞著腦袋問，“後來呢，孔雀在哪裏？”
杜玄章看了一眼秦裳，道，“我那時候還在皇陵，杜七就把它養了起來，不過我只見過那孔雀的畫像，沒有見過本尊。”
“那為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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