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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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孔綰在氣頭上，忍不住拋下豪言壯語。
在屋裏端坐多時的妺喜，聞言，這才起身，撣了撣前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揚聲道：“好，既然大姐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便勞煩二姐和六弟都與我來做個見證，看看究竟是我行為不軌對不起相公，還是某些人欺人太甚該當自食其果！”
妺喜說罷，由幼菱攙扶著，起身就要往陶氏院中去。
孔綰可不覺得她偷聽壁腳被潑臟水有甚不對，想起馬上就能把妺喜趕出家門，喜不自勝，顧不上衣衫濕透的尷尬，昂著頭就往前沖。
孔柔卻比她細心多了，見妺喜成竹在胸模樣，恐怕有詐，拉住孔綰衣袖，不讓她走。
哪知孔綰卻全不領情，劈手奪過衣袖搶出門去。
孔柔轉頭再去勸妺喜。可她還沒開口，妺喜已邊走邊道：“二小姐你不用多說。女子名節最為重要。大小姐她這般信口開河，誣陷我也罷，卻把相公和六弟都攪進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妺喜氣苦至極，快走到門口時，泫然欲泣地掃了束手站在一旁的孔亨泰一眼。
本來看見孔綰吃癟，莫名其妙很高興的孔亨泰，待聽見她罵妺喜“淫、婦”時，愈發覺得孔綰是咎由自取，純屬活該，紈絝心起，便準備看一看熱鬧。
卻沒想到轉眼這火就燒到了他自個兒頭上。
孔綰氣性大，又要揪著昨夜之事鬧到陶氏面前去。妺喜都不怕，孔亨泰更不怕了。
可是這會兒，他被妺喜似有若無地這麽掃了一眼，忽然覺得周身骨頭都酥了。
昨夜佛堂內，菩薩相前，他把她壓在身下，肌膚相貼時她身上的溫度、胸口的香氣和那該死的起伏……
那段刻骨銘心經歷再次活靈活現湧上他的心頭。孔亨泰一個沒站穩，幾乎摔倒。
妺喜瞅見他的窘樣兒，輕輕咬著嘴唇，眼波微蕩。
孔亨泰徹底丟了魂。整個人倚靠在門框上，說不出話。
妺喜便擦著他的肩膀走了過去。
美人餘香繞心房。
等到孔柔追過來時，孔亨泰已斂容正色，邁步跟上。
“六弟，你就別去添亂了。”孔柔看似好意規勸道。
孔亨泰鼻中輕哼一聲，道：“那可不行！我若不去，不定大姐怎樣編排我呢！”
“大姐是要找燕娘……，又怎會編排你？”孔柔深知妺喜昨夜逃過一劫全靠孔亨泰墊背，故而今日不願他再去幫腔。
走在前面的妺喜，耳朵卻留在身後，將兩人對話聽了個清楚。
“你可只孔柔喜歡你相公？”妺喜一針見血地問燕娘道。
“什麽？”滿腦子漿糊，只能傻楞楞看著妺喜作為的燕娘，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如被雷擊，脫口問道。
妺喜搖搖頭，無奈道：“傻丫頭，你住在孔家這些年，心思都用在了何處？為師且問你，自從你進門，是否孔柔總和你膩在一起，言談之中卻總是提及孔亨寧。甚至連你寫給他的家書，孔柔也要先過目？再者，孔柔聽說孔亨寧新納姨娘之後，是否幾日不肯見你？之後她更是莫名臥床半個月，閉門不見客。再見面時卻是大夫診出她中了瘴毒，餘毒未清。你不是也懷疑她一個深閨小姐如何會中只有西南才有的瘴毒嗎？”
妺喜聲聲質問擊得燕娘無從招架。心底深處那最不願意觸及的傷疤，被人狠狠揭開，有根弦，應聲而斷。從前一團迷霧中看不清的蛛絲馬跡，全都串聯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燕娘喃喃自語。
妺喜垂眸，擡手撫了撫眉心。
還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經被燕娘看透的孔柔，還妄想頂著那張假仁假義相親相愛的面具湊近了妺喜，低聲說道：“燕娘，你也知道大姐的脾氣，她有口無心卻最愛面子。你今日讓她丟了這般大的人，她誓不肯善罷甘休。以和為貴，待會在嬸娘面前，你便隨著她些，切莫與其爭鋒。要知，我都是為了你好。”孔柔說著，親昵地抓住妺喜雙手，用力握住。
妺喜還好，看多了人面獸心的戲碼，還能擠出幾滴眼淚來糊弄她。可是，真正的秦燕娘聽著這十分熟悉的話語，再看到孔柔真摯的眼神，她惡心得想吐！
“嘔——”燕娘念力作用太大，妺喜竟真的做出了嘔吐狀。
才剛說完姐妹情深話語的孔柔：……
跟屁蟲一樣主動撿虱子往頭上撓的孔亨泰：……
真正狗腿子狐假虎威緊隨其後想要趁機告狀的合喜卻頭一個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尖叫道：“呀，奶奶，你莫不是有喜了吧？”
聲裂金石，直入雲霄。
半條腿邁進正房大院的妺喜默默回頭，瞪了合喜一眼——誰不知道孔亨寧三年不曾歸家，她此時此刻大了肚子，能是誰的野種！
因為昨夜聽妺喜說孔亨寧在外面已有心上人而一直神思不屬的孔柔，猛地聽見合喜的話，也當了真，瞪大了眼睛望著妺喜，結結巴巴道：“燕、燕娘，她說的可是真的？”
就連孔亨泰也突然鬼迷心竅滿腦子都在想，不會是因為他昨晚褻瀆，而讓嫂嫂有了身孕吧？
眼看面前兩人臉上神色都瞬間變得古古怪怪，平白被燕娘坑了的妺喜咬咬牙，轉頭沖幼菱道：“掌嘴。”
別人不知她會否有身孕，合喜作為貼身伺候她的丫鬟，怎能不知？
此刻故意語出驚人，還不是為了往她身上潑臟水，讓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樣黑心爛肺的丫鬟，留著作甚！
妺喜一聲令下，幼菱便沖上前，劈頭蓋臉賞了合喜三個嘴巴子。
“啪啪啪！”
合喜白生生一張臉登時紅腫起老高。
幼菱打完人，功成身退，又站回了妺喜身邊。
“你！”合喜乃一等丫鬟，自覺是江老封君和陶氏的身邊人，哪裏是幼菱一個“暴發戶”打得的？
事出突然挨了三巴掌的合喜，疼昏了頭，沖上去就要在幼菱臉上找補回來。
“放肆！”妺喜閃身擋住了幼菱，厲聲斥道。
誰知合喜豬油蒙了心，竟然絲毫不把五奶奶放在眼裏，高高舉起的巴掌直楞楞落下。
妺喜看著逼近的巴掌，忽然望了望對面而立的孔亨泰。
“啊！”不出所料，一聲女人的驚呼傳來。且有人應聲倒地。
只是，卻是合喜。
電光火石間，眼瞅著合喜的巴掌就要落在妺喜吹彈可破的臉蛋上，孔亨泰箭步沖上前，一掌格開合喜手臂，順勢擡腿，踹在她心窩。
一腳將合喜踹了個倒仰，尖叫一聲，伏在地上，再起不來。
“哪裏來的狗奴才，竟敢對奶奶動手！”孔亨泰呵斥道，劍眉軒起，俊臉都氣紅了。
被他高大身影遮了個嚴嚴實實的妺喜，眼角掃視著正房內聽見動靜跑出來圍觀的陶氏、孔綰並孔大老爺夫婦，美眸顧盼，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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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綰在氣頭上，忍不住拋下豪言壯語。
在屋裏端坐多時的妺喜，聞言，這才起身，撣了撣前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揚聲道：“好，既然大姐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便勞煩二姐和六弟都與我來做個見證，看看究竟是我行為不軌對不起相公，還是某些人欺人太甚該當自食其果！”
妺喜說罷，由幼菱攙扶著，起身就要往陶氏院中去。
孔綰可不覺得她偷聽壁腳被潑臟水有甚不對，想起馬上就能把妺喜趕出家門，喜不自勝，顧不上衣衫濕透的尷尬，昂著頭就往前沖。
孔柔卻比她細心多了，見妺喜成竹在胸模樣，恐怕有詐，拉住孔綰衣袖，不讓她走。
哪知孔綰卻全不領情，劈手奪過衣袖搶出門去。
孔柔轉頭再去勸妺喜。可她還沒開口，妺喜已邊走邊道：“二小姐你不用多說。女子名節最為重要。大小姐她這般信口開河，誣陷我也罷，卻把相公和六弟都攪進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妺喜氣苦至極，快走到門口時，泫然欲泣地掃了束手站在一旁的孔亨泰一眼。
本來看見孔綰吃癟，莫名其妙很高興的孔亨泰，待聽見她罵妺喜“淫、婦”時，愈發覺得孔綰是咎由自取，純屬活該，紈絝心起，便準備看一看熱鬧。
卻沒想到轉眼這火就燒到了他自個兒頭上。
孔綰氣性大，又要揪著昨夜之事鬧到陶氏面前去。妺喜都不怕，孔亨泰更不怕了。
可是這會兒，他被妺喜似有若無地這麽掃了一眼，忽然覺得周身骨頭都酥了。
昨夜佛堂內，菩薩相前，他把她壓在身下，肌膚相貼時她身上的溫度、胸口的香氣和那該死的起伏……
那段刻骨銘心經歷再次活靈活現湧上他的心頭。孔亨泰一個沒站穩，幾乎摔倒。
妺喜瞅見他的窘樣兒，輕輕咬著嘴唇，眼波微蕩。
孔亨泰徹底丟了魂。整個人倚靠在門框上，說不出話。
妺喜便擦著他的肩膀走了過去。
美人餘香繞心房。
等到孔柔追過來時，孔亨泰已斂容正色，邁步跟上。
“六弟，你就別去添亂了。”孔柔看似好意規勸道。
孔亨泰鼻中輕哼一聲，道：“那可不行！我若不去，不定大姐怎樣編排我呢！”
“大姐是要找燕娘……，又怎會編排你？”孔柔深知妺喜昨夜逃過一劫全靠孔亨泰墊背，故而今日不願他再去幫腔。
走在前面的妺喜，耳朵卻留在身後，將兩人對話聽了個清楚。
“你可只孔柔喜歡你相公？”妺喜一針見血地問燕娘道。
“什麽？”滿腦子漿糊，只能傻楞楞看著妺喜作為的燕娘，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如被雷擊，脫口問道。
妺喜搖搖頭，無奈道：“傻丫頭，你住在孔家這些年，心思都用在了何處？為師且問你，自從你進門，是否孔柔總和你膩在一起，言談之中卻總是提及孔亨寧。甚至連你寫給他的家書，孔柔也要先過目？再者，孔柔聽說孔亨寧新納姨娘之後，是否幾日不肯見你？之後她更是莫名臥床半個月，閉門不見客。再見面時卻是大夫診出她中了瘴毒，餘毒未清。你不是也懷疑她一個深閨小姐如何會中只有西南才有的瘴毒嗎？”
妺喜聲聲質問擊得燕娘無從招架。心底深處那最不願意觸及的傷疤，被人狠狠揭開，有根弦，應聲而斷。從前一團迷霧中看不清的蛛絲馬跡，全都串聯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燕娘喃喃自語。
妺喜垂眸，擡手撫了撫眉心。
還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經被燕娘看透的孔柔，還妄想頂著那張假仁假義相親相愛的面具湊近了妺喜，低聲說道：“燕娘，你也知道大姐的脾氣，她有口無心卻最愛面子。你今日讓她丟了這般大的人，她誓不肯善罷甘休。以和為貴，待會在嬸娘面前，你便隨著她些，切莫與其爭鋒。要知，我都是為了你好。”孔柔說著，親昵地抓住妺喜雙手，用力握住。
妺喜還好，看多了人面獸心的戲碼，還能擠出幾滴眼淚來糊弄她。可是，真正的秦燕娘聽著這十分熟悉的話語，再看到孔柔真摯的眼神，她惡心得想吐！
“嘔——”燕娘念力作用太大，妺喜竟真的做出了嘔吐狀。
才剛說完姐妹情深話語的孔柔：……
跟屁蟲一樣主動撿虱子往頭上撓的孔亨泰：……
真正狗腿子狐假虎威緊隨其後想要趁機告狀的合喜卻頭一個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尖叫道：“呀，奶奶，你莫不是有喜了吧？”
聲裂金石，直入雲霄。
半條腿邁進正房大院的妺喜默默回頭，瞪了合喜一眼——誰不知道孔亨寧三年不曾歸家，她此時此刻大了肚子，能是誰的野種！
因為昨夜聽妺喜說孔亨寧在外面已有心上人而一直神思不屬的孔柔，猛地聽見合喜的話，也當了真，瞪大了眼睛望著妺喜，結結巴巴道：“燕、燕娘，她說的可是真的？”
就連孔亨泰也突然鬼迷心竅滿腦子都在想，不會是因為他昨晚褻瀆，而讓嫂嫂有了身孕吧？
眼看面前兩人臉上神色都瞬間變得古古怪怪，平白被燕娘坑了的妺喜咬咬牙，轉頭沖幼菱道：“掌嘴。”
別人不知她會否有身孕，合喜作為貼身伺候她的丫鬟，怎能不知？
此刻故意語出驚人，還不是為了往她身上潑臟水，讓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樣黑心爛肺的丫鬟，留著作甚！
妺喜一聲令下，幼菱便沖上前，劈頭蓋臉賞了合喜三個嘴巴子。
“啪啪啪！”
合喜白生生一張臉登時紅腫起老高。
幼菱打完人，功成身退，又站回了妺喜身邊。
“你！”合喜乃一等丫鬟，自覺是江老封君和陶氏的身邊人，哪裏是幼菱一個“暴發戶”打得的？
事出突然挨了三巴掌的合喜，疼昏了頭，沖上去就要在幼菱臉上找補回來。
“放肆！”妺喜閃身擋住了幼菱，厲聲斥道。
誰知合喜豬油蒙了心，竟然絲毫不把五奶奶放在眼裏，高高舉起的巴掌直楞楞落下。
妺喜看著逼近的巴掌，忽然望了望對面而立的孔亨泰。
“啊！”不出所料，一聲女人的驚呼傳來。且有人應聲倒地。
只是，卻是合喜。
電光火石間，眼瞅著合喜的巴掌就要落在妺喜吹彈可破的臉蛋上，孔亨泰箭步沖上前，一掌格開合喜手臂，順勢擡腿，踹在她心窩。
一腳將合喜踹了個倒仰，尖叫一聲，伏在地上，再起不來。
“哪裏來的狗奴才，竟敢對奶奶動手！”孔亨泰呵斥道，劍眉軒起，俊臉都氣紅了。
被他高大身影遮了個嚴嚴實實的妺喜，眼角掃視著正房內聽見動靜跑出來圍觀的陶氏、孔綰並孔大老爺夫婦，美眸顧盼，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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