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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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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殿外秋風瑟瑟,殿內卻因炭火,猶如三月暖春。

裴蘭白玉面容透著淡粉,明眸熠熠生輝,目光落在手中刺青圖冊困惑出聲:“可風蘭年歲跟沈大夫明顯不是同一輩,兩人瞧著更不像一條道上的人,實在想不明白當年會因為什麽事而遭受重刑?”

“或許可以去查南豫國都往年案宗。”鄭蘅目光一瞬也不曾離開裴蘭的姣好面容出聲解惑。

“說起來你為什麽確定她們兩是在南豫國都受刑?”裴蘭偏頭看向鄭蘅詢問。

“因為南豫國的刺青規制會在圖案樣式大小等處進行分類,一來方便識別犯人所犯罪行,二來抓捕犯人逃獄亦能知曉來歷籍貫。”鄭蘅目光躲閃的避開裴蘭視線,“而她們的刺青外部形狀都是屬於南豫國都牢獄所用的菱形烙鐵刑具。”

裴蘭倒沒註意鄭蘅的心虛,而是又重新翻閱刺青圖冊出聲:“既然這樣,那為什麽我沒翻到一樣的刺青圖案?”

鄭蘅回想那女子面上刺青圖案,顧自思索道:“唯一的可能,她們兩人的刺青是國君親判,兩人的刺青樣式不屬於任何地方州縣大牢刺青圖樣,所以你手中的刺青圖冊並未統類記錄。”

“那可就有意思了!”裴蘭迅速聯想到某些不好關系,一時梅開二度,腳下一踩。

鄭蘅這回機靈許多,迅速收回雙腳,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而冷不防踩入熱水深處的裴蘭,雙足燙的發紅,眼淚汪汪的探手掐住鄭蘅胳膊,滿是怨念道:“你,竟然躲開?”

“嘶”地一聲,又一次從鄭蘅嘴裏嘆出聲。

鄭蘅吃疼的看著裴蘭可憐模樣,只得忍著疼應:“對不住。”

裴蘭見鄭蘅認錯態度積極,只得松開掐他的手,心疼的看著自己那紅潤的雙足出聲:“你看,我這如花似玉的玉足都快被燙熟了!”

鄭蘅視線落在裴蘭泛著水潤光澤,白裏透紅的玉足,暗想好像沒什麽不同啊?

“要不,我給你抹些藥膏揉揉?”鄭蘅自然不敢說出實情,只得盡可能安撫道。

“算了,反正都熟了,先晾會吧。”裴蘭可沒忘記鄭蘅是個足控,自然不想獎勵他!

此時的鄭蘅若是知道自己在裴蘭心目中是個戀足癖,大概會吐血不可。

裴蘭收拾心思,繼續先前的猜想,詢問:“不過你剛才說風蘭和沈大夫很有可能是被南豫國君判刑處罰,那這刺青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吧?”

“南豫歷代國君的刑罰刺青含義都並不完全相同,所以想查具體案情還是需要翻閱當年的案宗分析。”鄭蘅見裴蘭情緒來的快走的更快,稍稍放心她的腳,解釋,“不過她們面上刺青的字含義是指傳有巫蠱邪毒之意的帶罪之人,很少見的罪名。”

裴蘭隱隱察覺其中蹊蹺出聲:“風蘭,咱們暫且不提,你覺得沈大夫他瞧著像是惡人嗎?”

鄭蘅面露遲疑,猶豫道:“你懷疑這是一場老國君的欲加之罪?”

這話若是換作除裴蘭以外的人,鄭蘅都會立即處罰不可。

老國君,對於鄭蘅而言,不僅僅是極其敬重的祖父,同時也是照顧年幼鄭蘅讀書識字的恩師。

就算是鄭蘅的父親,都遠不如老國君的重要。

“我可沒這麽說,只是希望你趕緊去調案宗,我懷疑風蘭可能跟你家有仇呢。”裴蘭知道鄭蘅愛恨分明,他若是有心偏袒,那縱使犯了天大的錯,他也不會處罰。

不過現在關乎沈大夫和風蘭,裴蘭覺得還有必要查清楚。

畢竟沈大夫或許已經不計較當年的事,但是小說裏風蘭可是十分敵視南豫朝廷。

雖然小說裏沒有寫她過往原因,讓風蘭這個角色顯得特別神秘。

但是裴蘭現在非常懷疑,風蘭這會大概識破自己和鄭蘅的身份,很可能想將計就計殺鄭蘅。

好不容易拉攏到風蘭,現下突然鬧這麽一出,裴蘭實在心情覆雜。

“現在麽?”

“嗯,現在!”

鄭蘅見裴蘭如此堅定,只好命侍官去府庫取老國君的陳年宗卷。

深夜裏王後宮殿裏燈火未滅,裴蘭哈欠連天的翻看案宗,眼皮止不住的上下打架。

那笨重的竹冊高高堆疊,鄭蘅坐姿端正的查詢案宗。

裴蘭探手揉眼嘀咕:“老國君怎麽會親自處理這麽多案宗啊?”

“一國之事,大多繁雜,老國君在位數十年,日積月累數目自然不少。”鄭蘅偏頭看向裴蘭困倦模樣,心生憐惜,“不如你先睡吧,我若是翻到再與你說說?”

“可你一個人也看不完啊。”裴蘭盤坐一旁,目光落在殿內如小山一般的案宗竹冊,腦袋靈光一閃,“哎,你之前說風蘭挑的地方與你父親當年居住在宮外的太子府很近?”

鄭蘅不解的問:“你覺得她們跟我父王有關?”

“不,我是覺得這個地方跟風蘭有關。”裴蘭一直記得南豫國都太子府附近有一條陳舊破敗無人居住的老街,心裏原先就存著疑惑未解,“我們來查這條老街當年的案宗,或許能有發現。”

“好。”鄭蘅起身去查找竹冊,而後捧著笨重竹冊放至裴蘭面前,而後翻閱念道,“根據記錄,當年好像是爆發瘟疫,一夜之間這條老街死了許多百姓。”

“瘟疫,為什麽會傳成惡鬼害人流言?””裴蘭忍不住吐槽當初金妍兒給自己講的版本,翻開其中一冊查閱,其中記錄的一行行都是死者名字年歲,不禁蹙眉,“真奇怪,這麽多人一晚上都死光了?”

如果說病毒真傳染的如此迅猛,那南豫國都其他地方,或多或少也會有病例才對。

可除了老街,其餘的地方卻沒有任何死人記錄。

難道這病毒是定點爆發?

裴蘭心生吐槽,忽然覺得與其說是瘟疫,倒不如說是投毒更可能!

鄭蘅快速翻閱其他竹冊,幾乎一目十行道:“也不全是,據記錄老街有感染幸存者,不過朝廷擔心她們傳染瘟疫,當年老國君親自下令十二時辰之內抓捕入獄,她們面上被烙下刺青,你看。”

裴蘭聞聲,收回心神,探頭張望鄭蘅手中的竹冊,發現其間有跟沈大夫和風蘭面上一模一樣的刺青圖案,面露驚訝出聲:“所以這些幸存者,竟然後來也都死了?”

這也太蹊蹺了!

鄭蘅蹙眉看著案宗記錄之中的描述念道:“嗯,老國君為避免瘟疫擴散,於是幸存者面上刺字,流放莽荒雪崖,其中悉數死於途中,無人生還。”

“一場瘟疫,當真能到如此地步嗎?”裴蘭覺得當年老國君如此反應,倒像是隱瞞事實趕盡殺絕。

“我不知道。”鄭蘅眉目間顯露茫然低聲應。

尋常瘟疫,不過關押防疫治病就是,何至於要抓捕流放雪崖?

反倒像是老國君要堵住悠悠眾口,所以才尋了一個由頭。

瘟疫,使得那些老街幸存者被南豫百姓避諱不敢接觸,自然而然就沒人知道真正的內幕。

而後官府將幸存者抓捕幹凈,流放滅口,整件事情做的幾乎天衣無縫。

南豫國有什麽人能值得老國君當年如此保護呢?

鄭蘅一下想到自己發瘋的父親,那時他正好犯病離宮,便在太子府休養。

那會鄭蘅被老國君留在南豫王宮,所以並不知那兩年宮外的事。

“我看你還是不要跟著我去赴風蘭的約。”裴蘭又不傻,事情已經查到這一步,多少明白風蘭和沈大夫大概率就是當年老街滅口的目擊證人。

所以沈大夫才不敢回南豫國,那麽多年一直在東謨靈幽谷隱世。

說起來,大家都是可憐人啊。

不過鄭蘅是有點倒黴蛋屬性,他的仇人,基本上都是他先輩招惹來的血仇。

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不行,風蘭她是來找我報仇,你是我的王後,所以也會有危險。”鄭蘅少見的沒有順從裴蘭的心思。

裴蘭偏頭看向鄭蘅,只見他俊秀面容滿是擔憂,淺笑應:“書呆子,你放心吧,我有辦法混過去。”

“你,就非去不可嗎?”鄭蘅滿是不解,急切追問。

“對啊。”裴蘭還惦記著風蘭的北笱國城防軍事圖卷呢。

鄭蘅見裴蘭不曾退縮,只認命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去。”

否則裴蘭一個人去赴會,實在太危險。

“不行!”裴蘭哪能不知道鄭蘅的擔憂,可事實上裴蘭一直都在想自己早亡的劇情。

如果這回能夠順勢借著風蘭來金蟬脫殼,或許自己能有一線生機呢。

當然裴蘭並不是要甩了鄭蘅。

只是裴蘭想試著結束南豫王後這個角色扮演劇情,擺脫吐血限制,試圖以新的游客身份來參(幹)與(預)小說世界。

自然裴蘭暫時不打算告訴鄭蘅這個大膽而冒險的新劇本。

這一出戲,可能到時還需要鄭蘅的真情演出呢。

雖然裴蘭有些愧疚,不過一想到當初鄭蘅隱瞞真實身份欺騙自己好些年!

裴蘭突然就一點都不愧疚了!

當初自己說過要讓鄭蘅嘗嘗受騙上當的滋味。

而當時鄭蘅爽快的答應,現在他總不至於說話不算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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