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類霍亂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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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川看著沈宏英，面色無比堅定。
從他見到平川次郎，看到平川次郎那咄咄逼人的豺狼嘴臉，他的心裏就已經擬定了一個計劃，打算除掉平川次郎。只是在聽過沈宏英的分析之後，張子川明白了平川次郎的生死對青島所帶來的影響，所以決定把事情再鬧得更大一些，以此控制住日本軍方對青島的威脅。
沈宏英在聽過張子川的計劃後，二胡沒說，當即表示全力支持，然後在張子川的請求下，替張子川在庇護所內安排了一個實驗室，以及實驗所需的一切設備。
張子川就這樣一股腦地紮進了沈宏英給他安排的實驗，開始利用早在天津時從李幼清手裏得到的數據和自己研究出來的成果，開始研制類霍亂的病毒。而這一呆，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一直到第四天的清晨，張子川才拿著一個小藥瓶，滿臉笑意地走出實驗室。
剛離開實驗室的張子川，迎頭就撞見恩師李書田和莫老爺等人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外，像是特地等候張子川一般，站成了兩排。
張子川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熟悉面孔，心裏湧現出一股“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瞬間說不出話來，只能輕輕地喚上一聲：“李院長！”
李書田聽到張子川的呼喊，欣慰地抿起了嘴，點了點頭。
自從當日藤野平次的魔掌中逃離出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這些日子，李書田一直住在艾希給他安排的秘密住所，離開天津的時候，他所乘坐的商船也是先一步離開天津的，所以算起來，他和張子川之間，也有大半年沒有碰過面了。
此刻，遠在青島再次見到張子川，已經失去兩位親人的李書田自然是滿懷欣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瘦了。”李書田望著張子川的臉頰，像是看著自家的孩子一般，臉上寫滿了心疼的表情。
“我沒事。”張子川強撐著笑臉，看著李書田，心裏五味雜陳，“您還好嗎？”
“還好，還好。”李書田連連答道，但是他的臉色看起來卻並不好。
張子川知道他這是舟車勞頓之後，還沒恢覆，所以小聲念叨兩句之後，就拜托救亡社的弟兄將李書田送回房間休息。
李書田本來也只是想見見張子川，借此圖個安心，所以應了兩聲之後，就沒有什麽心裏話想對張子川說了。所以在張子川的招呼之下，他便跟著救亡社的弟兄，轉身離開了。
張子川看著李書田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的莫老爺。
莫老爺迎上張子川的眼，仿佛將其看透了一般，當即說道：“兩天前來的，你剛進實驗室沒多久他就到了。他那艘商船的通訊設備出故障了，船快到上海的時候，才收到咱們發送的電報，所以比咱們晚一天到達青島。”
莫老爺一邊說著，一邊嘆著氣，然後扭過頭，向李書田離開的方向張望過去，“這兩天，咱們救下的人陸陸續續地送出了青島。李院長本來是最早一批走的，但他堅持留下來，說是要看你看你。”
張子川吸了吸鼻子，心裏有些酸酸的，隨後陷入思緒，沈默了起來。
莫老爺說著說著，忽然感覺氣氛沈了下來，瞥過的眼瞧見張子川的臉色不太好，便扯著話題，問道：“東西都研制好了？”
“嗯。”張子川回了回神，擡頭向莫老爺看了一眼，“東西研制好了，就麻煩莫老爺知會沈市長一聲，咱們見個面再說。”
“不用那麽麻煩，沈市長說了，你完成研制之後，可以直接到市政大樓了去找他。他安排了車，這幾天就一直停在庇護所外頭。”莫老爺小聲說道。
張子川一聽，那還等什麽，擡手示意了一番，就招呼著莫老爺往外走。
兩人並排離開了庇護所，找到沈宏英給他們安排的轎車，就這樣懷揣著希望，向市政大樓的方向駛去。
這一路上，張子川的目光一直游走於異國風情的巨大建築上。
這座在近代飽經滄桑的老城，自1897年淪為德國殖民地起便是一部百年民族恥辱史。而在德國統治的17年間，德國人按照西方的城市規劃理論對青島進行設計和建設，基本的形成了青島市獨特的城市風貌。
而作為對歷史的寫實，城市老建築所承載的歲月底蘊與歷史痕跡，真實的反映出這一座城市的發展軌跡，展現出這一座城市獨有的興衰和喜悲。
張子川看在眼裏，感慨良多地嘆了口氣。
坐在張子川身旁的莫老爺看著張子川滿臉堆積著覆雜的神色，道：“青島終究不是一個可以久留的地方。你的計劃不過是暫緩了日本人侵略青島的進程而已，該來的還是會來的。畢竟，在日本，像藤野平次和平川次郎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張子川回過神來，順勢瞥了莫老爺一眼。
日本人企圖侵略中國的陰謀，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張子川沒有將希望寄托在手裏的病毒疫苗上，他很清楚，只是區區的類霍亂病毒，並不能打消日本人的侵占決心。
“拖延一些時間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讓咱們有更多的準備時間，來應對將來的侵略。”張子川嚴肅的說道，然後再次將目光投向車窗外。
在街道上，還有不少中國百姓，他們或因為各種原因，並沒有因為逃難浪潮，離開這片故土。
“做完這件事，你跟咱們一起去西安吧。”莫老爺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張子川，“李院長和一幫先生準備去西安建立學校。”
“再說吧。”張子川深深地吸了口氣。
要換做是以前，他指定會為中國的教育事業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可是現在經歷過這麽多的事情，他雖然依舊認為知識是可以改變中國的，但也明白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果不能利用知識解決當下的問題，那中國極有可能不覆存在，更別說以後了。
“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我想先回一趟南京老家。”張子川淡淡說道。
離開南京老家這麽些年，平常的時候還並不怎麽戀家。可今天不知怎麽回事，腦海裏總是想起留在老家的老母親和同胞哥哥張子麟。
也許是因為見到李書田那失去親人的模樣，心裏有些感觸，張子川，回歸故裏的心情忽然一下就變得急切起來了。
莫老爺聽罷，也不再勸說張子川，只是輕輕地道一聲，“好吧。”然後向窗外瞥了一眼，看到一座氣派的德式建築。
這時，司機忽然把車停了下來，回頭向張子川和莫老爺輕輕地道了一聲，“兩位！到地了。”然後跑下車去，替張子川和莫老爺打開了車門。
張子川下車後，迎頭就看到一座獨棟的德式建築。建築大門掛著落地門牌，寫著“青島市市政府”幾個字樣。
莫老爺向張子川拜了拜手，“走吧。”
張子川“嗯”了一聲，就這樣跟在莫老爺的身後，走進了青島市市政大樓。
大樓裏的裝飾也是統一的德式風格。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添加了中國元素，樓梯兩側，除了幾面青天白日旗之外，還掛著幾幅頗具韻味的中國山水畫。
雖然瞧著有些格格不入，但張子川卻很是喜歡。畢竟，這些東西可都是國技！
而就在張子川一邊欣賞著國技，一邊跟在莫老爺身後登上悠長悠長的樓梯的時候，一聲刺耳的日腔呼聲瞬間打破了這短暫的美好。
張子川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平川次郎忽然從一間辦公室裏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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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見到平川次郎，看到平川次郎那咄咄逼人的豺狼嘴臉，他的心裏就已經擬定了一個計劃，打算除掉平川次郎。只是在聽過沈宏英的分析之後，張子川明白了平川次郎的生死對青島所帶來的影響，所以決定把事情再鬧得更大一些，以此控制住日本軍方對青島的威脅。
沈宏英在聽過張子川的計劃後，二胡沒說，當即表示全力支持，然後在張子川的請求下，替張子川在庇護所內安排了一個實驗室，以及實驗所需的一切設備。
張子川就這樣一股腦地紮進了沈宏英給他安排的實驗，開始利用早在天津時從李幼清手裏得到的數據和自己研究出來的成果，開始研制類霍亂的病毒。而這一呆，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一直到第四天的清晨，張子川才拿著一個小藥瓶，滿臉笑意地走出實驗室。
剛離開實驗室的張子川，迎頭就撞見恩師李書田和莫老爺等人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外，像是特地等候張子川一般，站成了兩排。
張子川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熟悉面孔，心裏湧現出一股“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瞬間說不出話來，只能輕輕地喚上一聲：“李院長！”
李書田聽到張子川的呼喊，欣慰地抿起了嘴，點了點頭。
自從當日藤野平次的魔掌中逃離出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這些日子，李書田一直住在艾希給他安排的秘密住所，離開天津的時候，他所乘坐的商船也是先一步離開天津的，所以算起來，他和張子川之間，也有大半年沒有碰過面了。
此刻，遠在青島再次見到張子川，已經失去兩位親人的李書田自然是滿懷欣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瘦了。”李書田望著張子川的臉頰，像是看著自家的孩子一般，臉上寫滿了心疼的表情。
“我沒事。”張子川強撐著笑臉，看著李書田，心裏五味雜陳，“您還好嗎？”
“還好，還好。”李書田連連答道，但是他的臉色看起來卻並不好。
張子川知道他這是舟車勞頓之後，還沒恢覆，所以小聲念叨兩句之後，就拜托救亡社的弟兄將李書田送回房間休息。
李書田本來也只是想見見張子川，借此圖個安心，所以應了兩聲之後，就沒有什麽心裏話想對張子川說了。所以在張子川的招呼之下，他便跟著救亡社的弟兄，轉身離開了。
張子川看著李書田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的莫老爺。
莫老爺迎上張子川的眼，仿佛將其看透了一般，當即說道：“兩天前來的，你剛進實驗室沒多久他就到了。他那艘商船的通訊設備出故障了，船快到上海的時候，才收到咱們發送的電報，所以比咱們晚一天到達青島。”
莫老爺一邊說著，一邊嘆著氣，然後扭過頭，向李書田離開的方向張望過去，“這兩天，咱們救下的人陸陸續續地送出了青島。李院長本來是最早一批走的，但他堅持留下來，說是要看你看你。”
張子川吸了吸鼻子，心裏有些酸酸的，隨後陷入思緒，沈默了起來。
莫老爺說著說著，忽然感覺氣氛沈了下來，瞥過的眼瞧見張子川的臉色不太好，便扯著話題，問道：“東西都研制好了？”
“嗯。”張子川回了回神，擡頭向莫老爺看了一眼，“東西研制好了，就麻煩莫老爺知會沈市長一聲，咱們見個面再說。”
“不用那麽麻煩，沈市長說了，你完成研制之後，可以直接到市政大樓了去找他。他安排了車，這幾天就一直停在庇護所外頭。”莫老爺小聲說道。
張子川一聽，那還等什麽，擡手示意了一番，就招呼著莫老爺往外走。
兩人並排離開了庇護所，找到沈宏英給他們安排的轎車，就這樣懷揣著希望，向市政大樓的方向駛去。
這一路上，張子川的目光一直游走於異國風情的巨大建築上。
這座在近代飽經滄桑的老城，自1897年淪為德國殖民地起便是一部百年民族恥辱史。而在德國統治的17年間，德國人按照西方的城市規劃理論對青島進行設計和建設，基本的形成了青島市獨特的城市風貌。
而作為對歷史的寫實，城市老建築所承載的歲月底蘊與歷史痕跡，真實的反映出這一座城市的發展軌跡，展現出這一座城市獨有的興衰和喜悲。
張子川看在眼裏，感慨良多地嘆了口氣。
坐在張子川身旁的莫老爺看著張子川滿臉堆積著覆雜的神色，道：“青島終究不是一個可以久留的地方。你的計劃不過是暫緩了日本人侵略青島的進程而已，該來的還是會來的。畢竟，在日本，像藤野平次和平川次郎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張子川回過神來，順勢瞥了莫老爺一眼。
日本人企圖侵略中國的陰謀，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張子川沒有將希望寄托在手裏的病毒疫苗上，他很清楚，只是區區的類霍亂病毒，並不能打消日本人的侵占決心。
“拖延一些時間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讓咱們有更多的準備時間，來應對將來的侵略。”張子川嚴肅的說道，然後再次將目光投向車窗外。
在街道上，還有不少中國百姓，他們或因為各種原因，並沒有因為逃難浪潮，離開這片故土。
“做完這件事，你跟咱們一起去西安吧。”莫老爺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張子川，“李院長和一幫先生準備去西安建立學校。”
“再說吧。”張子川深深地吸了口氣。
要換做是以前，他指定會為中國的教育事業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可是現在經歷過這麽多的事情，他雖然依舊認為知識是可以改變中國的，但也明白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果不能利用知識解決當下的問題，那中國極有可能不覆存在，更別說以後了。
“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我想先回一趟南京老家。”張子川淡淡說道。
離開南京老家這麽些年，平常的時候還並不怎麽戀家。可今天不知怎麽回事，腦海裏總是想起留在老家的老母親和同胞哥哥張子麟。
也許是因為見到李書田那失去親人的模樣，心裏有些感觸，張子川，回歸故裏的心情忽然一下就變得急切起來了。
莫老爺聽罷，也不再勸說張子川，只是輕輕地道一聲，“好吧。”然後向窗外瞥了一眼，看到一座氣派的德式建築。
這時，司機忽然把車停了下來，回頭向張子川和莫老爺輕輕地道了一聲，“兩位！到地了。”然後跑下車去，替張子川和莫老爺打開了車門。
張子川下車後，迎頭就看到一座獨棟的德式建築。建築大門掛著落地門牌，寫著“青島市市政府”幾個字樣。
莫老爺向張子川拜了拜手，“走吧。”
張子川“嗯”了一聲，就這樣跟在莫老爺的身後，走進了青島市市政大樓。
大樓裏的裝飾也是統一的德式風格。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添加了中國元素，樓梯兩側，除了幾面青天白日旗之外，還掛著幾幅頗具韻味的中國山水畫。
雖然瞧著有些格格不入，但張子川卻很是喜歡。畢竟，這些東西可都是國技！
而就在張子川一邊欣賞著國技，一邊跟在莫老爺身後登上悠長悠長的樓梯的時候，一聲刺耳的日腔呼聲瞬間打破了這短暫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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