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你這是在威脅我？”張子川的眉宇忽然凝重起來，他看著白三武，神色慢慢變了。

此刻落了下乘，後面的事情還怎麽談？

白三武看著張子川那漸漸沈重的臉色，感受到他的情緒突然負面了起來，心裏也有些發怵，怕他突然變卦，到時候錢財空了，三野友吉那邊還不好交代。

“威脅倒不至於，只是想讓張老弟好好斟酌斟酌。”白三武默默退了一步，但卻沒有給張子川太多思考的時間。

這樣的聰明人，哪能給他那麽久的對應時間。

“白老板覺得該怎麽做？”張子川思量了一番，沒有給白三武一個準確的答案，反倒是輕言問了一聲。

白三武瞥了張子川一眼，有一種掌握主動權的快感，嘴角一咧，道：“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跟我合作。你不過是求財保命而已，現在這局勢，莫老爺能比三野長官給你的還多？”

張子川點點頭，故作沈思了起來，半響，像是做出了決定，卻又不想那麽直接地答覆白三武：“白老板的意思我明白，條件不是不能接受。不過相反的，我也有幾個條件，如果白老板能夠應承下來，這事就這麽定了。”

“你說。”白三武急道。

“第一，我與你合作可以，但你不能透露我的事情給任何人。”張子川道。

“可以。”白三武不假思索地應承了下來，其中道理，他清楚明了。

“第二，我與你合作，制作材料，由你來提供，畢竟這些東西很難弄到手，我也是借著學校的幌子，從餘漢生那裏弄了一點過來而已。”張子川又道。

白三武思索了一番，其實剛開始他也沒有想過讓張子川來出材料，但有一點，他可是留了心眼，“材料我可以出，但是你必須在我的地方工作。不然，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拿著我的材料，卻把做出來的東西往別人那裏分。”

“白老板，這點信任都沒有嗎？”張子川微微陰著臉，故作不悅道。

白三武看著他，淺淺一笑，“不是不信任，這個中道理，不需要我明說吧。總之，我只有這一個要求，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到時候，你想留在天津，或是離開天津，都能過上富足的生活，這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張子川長吟一聲，故作妥協的姿態，微微嘆了口氣，道：“那好，就按照白老板說的來吧。不過，我要補充一個條件。我在你那做事，只能晚上去，白天我要上課，還要應付艾小姐交代的事情。”他一邊說著，心中卻是一笑。

“成！”白三武點點頭，這種掌握全局的快感讓他有一些迷失。

什麽教書先生嘛！對上老子，還不是要點頭認輸！

他笑了笑，隨後向身後的手下看了一眼，豪氣地取了一千塊錢，向張子川塞了過去。

“事就這麽定下了，我回頭就和三野長官說說。這點小錢，算是定金，張先生收了錢，可千萬記得自己說過的話。”白三武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張子川看著白三武，忽然覺得，這人能做大事，好像不是沒有原因，這才當了多久的話事人，舉手投足之間，竟帶著一股大佬範。

“明白。”張子川輕聲答道

“張先生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工作？”白三武問道。

“今晚就行，當然，在這之前，你要把這幾樣東西給我找來。傍晚的時候，我會去白公館找你。”張子川小聲說道，隨後將一張早就準備好的信紙交到白三武的手中。

白三武接過信紙，瞥了張子川一眼，帶著爽朗的笑聲，道了一聲：“好！”然後轉身離去。

張子川站在教工宿舍外，將他目送而去，隨後淺淺一笑，自顧自地道了一聲，“成了！”轉身便走進了教工宿舍。

休息了大半個下午的張子川帶著抖擻的精神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好生穿戴了一番後，徐步走到了學校的實驗室，搗鼓著一些小實驗。

一直到傍晚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才放下手中的活，將幾個盛著溶液的小瓶子揣在身上，然後合上了實驗室的門，離開了學校，直奔白三武的白公館。

和第二次來到白公館的時間間隔並不久，但張子川感覺像是過了好幾個月，看門的幾個嘍啰見了張子川，和前一次的態度完全不一樣，點頭哈腰、卑躬屈膝地把張子川迎進了會館內，讓張子偶爾產生一種好像已經同流合汙了一樣的錯覺。

“張先生真是準時啊，快快快，正好飯點，吃了飯再工作吧。”白三武看著張子川，熱情地好像招呼著自家兄弟一般，親自幫他擺好了椅子。

張子川盛情難卻地坐上飯桌，剛一坐下，旁邊的安青幫小弟便圓滑地遞上了碗筷。

“多謝，多謝。”張子川笑聲說道，心中卻不住搖頭，難怪那麽多人受不住這般誘惑，如此待遇，怕是沒有幾個能承受的住吧！

“來來來，大夥吃啊。”白三武招呼著大夥，自個加了兩口菜，神色怡然。

張子川混在這樣的人堆裏有些不太適應，但未免顯得太不合群，他還是強壓心頭不適，像個土匪一樣，自私自利，專挑好菜吃。

白三武看在眼裏，本就對文人有些看法的他，對張子川更是越發地輕視起來：“嘁，還教書先生呢。”

小混混如是設想，隨後扒拉了兩口飯，便悶了幾口小酒。

一桌人風卷殘雲，滿桌酒肉盡入腹中，直至酒足飯飽。

“張先生，可吃好了？要不要再加點菜？”白三武望向張子川，含笑問道。

張子川點點頭，“白老板客氣，我已經吃飽了。應該準備開始工作了。”

“好好好。”白三武點點頭，遂拍了拍手，喚來幾名安青幫的兄弟。

這些人一來，就用黑套子套住了張子川的頭，然後好言相勸，讓張子川配合一些。

張子川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心裏感到一陣恐慌，但是見到這群人似乎並沒有惡意，便放寬了心態，順著這些人說的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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