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排排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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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吳瀟還是帶著張子川靠近了‘三號倉庫’。
張子川趴在墻頭上，探出一點點腦袋看‘三號倉庫’裏的情況，只一眼，他的眼睛就瞪大了，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下子就僵直了背。
吳瀟一開始就有些煩躁，嚼在嘴裏的煙葉子已經有些發苦了，他在墻下來回走了兩圈，才發現張子川有些奇怪。
他伸手碰了碰張子川的背，張子川抖了一下，慢慢從墻頭滑了下來。
吳瀟意識到不對勁了，小聲湊到他耳邊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張子川沒有反應，甚至目光都是空洞的，一直看著虛空中的某一個點，眼裏有一些害怕的情緒在裏頭。
吳瀟心沈了一記，輕輕拍了拍張子川肩膀算是撫慰，然後自己往墻頭上一躍。
“就是幾個穿著保護服的人而已啊……”他暗自嘀咕著，看來看去都沒看到什麽讓人感到害怕的東西。
張子川手握成拳，這是他在緊張時有的小習慣。
吳瀟也蹲了下來，問：“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張子川像終於回了魂一樣，慢慢的轉頭看著吳瀟，發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但沒有發出聲音。
吳瀟越來越郁悶了。
他又趴到墻頭上看，‘三號倉庫’這個院子看著都有雜草長起來了，那幾個穿著防護服跟著面具的人正在檢查屍體。
一排排的屍體，就這樣橫在院子裏，看著就有些瘆人。
難道是這些屍體嚇到他了？吳瀟無意識的搖了搖頭，自我否認了這個想法。就連他一個當差的，看過不少血肉模糊的畫面的人，到了林法醫那裏都有怯場的時候，張子川一直以來都是面不改色的，這些屍體看著都沒穿沒爛，不像能嚇人的樣子。
吳瀟又蹲了回去，張子川擡頭看著他，嘴巴張了張：“我想進去看看。”
吳瀟指了指墻對面的‘三號倉庫’。
張子川點頭。
“你瘋了？！”吳瀟毫不客氣的壓低了聲音開罵。現在他們還在鬼子的地盤，別讓是進去，就是現在他們站的地方都不安全，被哪個巡邏隊發現了，都不知道逃不逃得過。
張子川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有時候固執得可以，吳瀟都怕了他了。
“你到底想看什麽？”吳瀟又問。
“屍體。”張子川答得利落。
吳瀟探頭往外看，巡邏隊剛好背對著他們往下走，下一隊巡邏隊來到還需要一些時間。他咬了咬牙，閃身到了三號倉庫的門口。
幾個穿著防護服的都手無縛雞之力，吳瀟轉眼就把一個落單的敲暈了。
張子川隔著墻頭看到吳瀟那利落的勁兒，有些瞠目結舌，但單把人敲暈了不行了，要怎麽把人無聲無息的弄出來才是關鍵。
吳瀟把軟倒的人接住，雙手卡在掖下，倒著人把拖了出來。
那個人也是倒黴，剛好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所以才讓吳瀟這麽快就得了手。
張子川躲在居民樓裏東張西望的，想出來幫忙。
吳瀟很快把就人弄了進來，都沒給張子川猶豫的時間：“趕緊把這人衣服脫下來，你換上，時間久了裏面的人該懷疑了。”
張子川感激的看了吳瀟一眼，開始扒衣服。
吳瀟又摸了根卷煙出來，撕開倒了一些煙葉子進嘴裏，慢慢嚼。
張子川換了防護服又戴了面具，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不合身，看著像小了一碼，但大半夜的光線朦朧，看著應該不會太明顯。
吳瀟望了會兒風，很快就向張子川打了個出去的手勢。
張子川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坦蕩蕩的走出去也面不改色的，吳瀟盯著他進了‘三號倉庫’，低頭看了一眼腳邊衣衫不整的男人。
大概是個日本人，看著就感覺像。如果允許的話，他肯定會把這個人帶回去，問出點什麽他們就不用這麽折騰了，三更半夜還在瞎忙活。
張子川進去了就翻看屍體，其他人好像也沒註意到有同夥被掉包了，有人拿著本子記錄數據，有人掌燈，一具一具屍體翻過去，也沒什麽交談聲。
屍體大概有幾十具，一字排開，幸而張子川家裏行醫，粗略看過去就看出了多是死於急病的人，還有一些，手指印堂和眼眶都發黑的，明顯有中毒的跡象。
他看得認真，但也不敢太突出，跟在那些人身後，他們記錄完一具他就看一具，眼看著都快看完了，他又找了時機溜回到了吳瀟那裏。
吳瀟正無聊，在地上躺著的日本人身上翻來翻去的，也不知道在找什麽。
張子川邊脫防護服邊問他：“你找什麽？”
吳瀟頭也不擡：“找找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麽通行牌之類的東西。”
“找到了嗎？”張子川問。
吳瀟很遺憾：“沒有。你呢，看出什麽名堂沒有。”
張子川頓了頓，一兩秒鐘之後，把防護服丟了過來：“先把衣服給人換上，我們出去再說。”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打算來無影去無蹤的，盡量不要讓日本人知道，已經有外人來過這些地方了。
吳瀟給那日本人穿防護服，動作很粗魯，巡邏隊不時從外面經過，那‘噠噠噠’的軍鞭踏在青石板路的聲音讓人莫名的緊張。
張子川打理好自己，吳瀟也把那日本人拖到墻角放好，他們這趟之所以這麽順利，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日本人太過自信了，除了巡邏隊沒派其他人把守著‘三號倉庫’，吳瀟也不敢掉以輕心，往回走的時候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張子川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一次差點就被發現了，嚇得他兩眼一抹黑，差點都要掏槍了。
“你怎麽回事？”吳瀟帶著張子川回到小劉所在的地方，讓小劉去查看外面的情況，自己則問起了話。
張子川臉色微微泛白，沒什麽血色，搖著頭說沒事。
吳瀟信他才覺得有鬼了，雖然很想問清楚張子川怎麽回事，可顯然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無奈嘆氣：“等出去了你最好給我交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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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川趴在墻頭上，探出一點點腦袋看‘三號倉庫’裏的情況，只一眼，他的眼睛就瞪大了，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下子就僵直了背。
吳瀟一開始就有些煩躁，嚼在嘴裏的煙葉子已經有些發苦了，他在墻下來回走了兩圈，才發現張子川有些奇怪。
他伸手碰了碰張子川的背，張子川抖了一下，慢慢從墻頭滑了下來。
吳瀟意識到不對勁了，小聲湊到他耳邊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張子川沒有反應，甚至目光都是空洞的，一直看著虛空中的某一個點，眼裏有一些害怕的情緒在裏頭。
吳瀟心沈了一記，輕輕拍了拍張子川肩膀算是撫慰，然後自己往墻頭上一躍。
“就是幾個穿著保護服的人而已啊……”他暗自嘀咕著，看來看去都沒看到什麽讓人感到害怕的東西。
張子川手握成拳，這是他在緊張時有的小習慣。
吳瀟也蹲了下來，問：“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張子川像終於回了魂一樣，慢慢的轉頭看著吳瀟，發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但沒有發出聲音。
吳瀟越來越郁悶了。
他又趴到墻頭上看，‘三號倉庫’這個院子看著都有雜草長起來了，那幾個穿著防護服跟著面具的人正在檢查屍體。
一排排的屍體，就這樣橫在院子裏，看著就有些瘆人。
難道是這些屍體嚇到他了？吳瀟無意識的搖了搖頭，自我否認了這個想法。就連他一個當差的，看過不少血肉模糊的畫面的人，到了林法醫那裏都有怯場的時候，張子川一直以來都是面不改色的，這些屍體看著都沒穿沒爛，不像能嚇人的樣子。
吳瀟又蹲了回去，張子川擡頭看著他，嘴巴張了張：“我想進去看看。”
吳瀟指了指墻對面的‘三號倉庫’。
張子川點頭。
“你瘋了？！”吳瀟毫不客氣的壓低了聲音開罵。現在他們還在鬼子的地盤，別讓是進去，就是現在他們站的地方都不安全，被哪個巡邏隊發現了，都不知道逃不逃得過。
張子川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有時候固執得可以，吳瀟都怕了他了。
“你到底想看什麽？”吳瀟又問。
“屍體。”張子川答得利落。
吳瀟探頭往外看，巡邏隊剛好背對著他們往下走，下一隊巡邏隊來到還需要一些時間。他咬了咬牙，閃身到了三號倉庫的門口。
幾個穿著防護服的都手無縛雞之力，吳瀟轉眼就把一個落單的敲暈了。
張子川隔著墻頭看到吳瀟那利落的勁兒，有些瞠目結舌，但單把人敲暈了不行了，要怎麽把人無聲無息的弄出來才是關鍵。
吳瀟把軟倒的人接住，雙手卡在掖下，倒著人把拖了出來。
那個人也是倒黴，剛好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所以才讓吳瀟這麽快就得了手。
張子川躲在居民樓裏東張西望的，想出來幫忙。
吳瀟很快把就人弄了進來，都沒給張子川猶豫的時間：“趕緊把這人衣服脫下來，你換上，時間久了裏面的人該懷疑了。”
張子川感激的看了吳瀟一眼，開始扒衣服。
吳瀟又摸了根卷煙出來，撕開倒了一些煙葉子進嘴裏，慢慢嚼。
張子川換了防護服又戴了面具，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不合身，看著像小了一碼，但大半夜的光線朦朧，看著應該不會太明顯。
吳瀟望了會兒風，很快就向張子川打了個出去的手勢。
張子川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坦蕩蕩的走出去也面不改色的，吳瀟盯著他進了‘三號倉庫’，低頭看了一眼腳邊衣衫不整的男人。
大概是個日本人，看著就感覺像。如果允許的話，他肯定會把這個人帶回去，問出點什麽他們就不用這麽折騰了，三更半夜還在瞎忙活。
張子川進去了就翻看屍體，其他人好像也沒註意到有同夥被掉包了，有人拿著本子記錄數據，有人掌燈，一具一具屍體翻過去，也沒什麽交談聲。
屍體大概有幾十具，一字排開，幸而張子川家裏行醫，粗略看過去就看出了多是死於急病的人，還有一些，手指印堂和眼眶都發黑的，明顯有中毒的跡象。
他看得認真，但也不敢太突出，跟在那些人身後，他們記錄完一具他就看一具，眼看著都快看完了，他又找了時機溜回到了吳瀟那裏。
吳瀟正無聊，在地上躺著的日本人身上翻來翻去的，也不知道在找什麽。
張子川邊脫防護服邊問他：“你找什麽？”
吳瀟頭也不擡：“找找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麽通行牌之類的東西。”
“找到了嗎？”張子川問。
吳瀟很遺憾：“沒有。你呢，看出什麽名堂沒有。”
張子川頓了頓，一兩秒鐘之後，把防護服丟了過來：“先把衣服給人換上，我們出去再說。”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打算來無影去無蹤的，盡量不要讓日本人知道，已經有外人來過這些地方了。
吳瀟給那日本人穿防護服，動作很粗魯，巡邏隊不時從外面經過，那‘噠噠噠’的軍鞭踏在青石板路的聲音讓人莫名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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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川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一次差點就被發現了，嚇得他兩眼一抹黑，差點都要掏槍了。
“你怎麽回事？”吳瀟帶著張子川回到小劉所在的地方，讓小劉去查看外面的情況，自己則問起了話。
張子川臉色微微泛白，沒什麽血色，搖著頭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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