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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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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對於老母親的提出問題, 徐知夢采用行動回答,把常溪風的袖子往上一撩,“沒有。”

看著那鮮艷的守宮砂, 徐溪嫌棄得嘴角往兩邊一扯, “你怎麽這麽沒用。”

徐知夢就知道老母親會是這個反應, 隨便扯了個借口說道:“沒辦法, 你遺傳的。”

徐溪雙手交叉, “少來,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行。你看看我和你爹,再看看我和若安, 要不是我心裏只有他們, 這後院的空房間我非把男人塞滿了不可。”

徐知夢豎起大拇指, 狠狠誇讚,“您牛、您牛, 這侯府您當家, 您就算說自己能讓他們一年產兩窩崽,我都信。”

“哈哈哈。”徐溪仰天大笑, “咱們老徐家就是猛!”

牛逼吹完, 徐知夢開始趕人了, “我要收拾東西去我爹那兒了, 您要幫忙不?”

“那你好好收拾吧,讓冬雪她們來做就好,我回了。”

揮手送走徐溪,徐知夢便差人將東西搬去餘錦那兒。

常溪風見她衣櫃一半的用品都裝箱了,問道:“只是陪著你父親住幾晚, 不用連這些都搬了吧?”

徐知夢邊指揮邊道:“這次我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我爹這心也跟著在鬼門關來回游蕩著。我過去陪著他住久點, 好讓他魂兒穩穩歸位。”

“那你過來吃飯嗎?”

徐知夢神情微漾,“老板,你舍不得我呀?”

本來是玩笑話,常溪風也學著她的語氣,半真半假地說道:“是呀,你不在,我就沒胃口,沒胃口我就想不出新方案,你說怎麽辦?”

“恩!你說得對,為了讓你每天保持良好的工作狀態,那我中午過來,晚上就在我爹那兒吃,吃完我就睡覺,生活美滋滋。”

“還有更美的。”

“哦?是什麽?”

常溪風微含著下巴,視線掃向徐知夢的耳垂,飽滿圓潤,讓他想起了葡萄。

他咽了咽口水,含著幾分暗示,“我春耕期還有半個月……”

“所以你是想說,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來工作?不行喲,我們女孩子每個月那幾天,也沒見公司給我們放假呢。你這個肯定也不行,況且你又不流血。”

常溪風氣得想嘔血。

“小姐,東西都搬到過去了。”松枝的聲音穿插進來,徐知夢對常溪風揮了揮手便拜拜了。

“等等。”

“又幹嘛?先說好,放假、漲薪免談。”

常溪風咬著後槽牙道:“不談公事,我就想送送你,可以嗎?”

“哎,又不是遠行,送什麽送,你忙去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摸魚,帶薪吃飯、逛街、拉屎,我可是有經驗的。你這些小心思在我這兒沒用。”

“看來公司給你開的工資還是太多了。”

不小心把以往的‘工作’經驗透露給了大老板,徐知夢大手一揮,轉身就走“誒,不要在意過往細節,我走啦。”

到底是誰在意呀,這女人……

徐知夢將松枝留在自己院,只帶著兩只丫鬟去了餘錦的那兒。

一踏進院,就看到老父親站在屋外的身影。

“怎麽才來?”餘錦牽著女兒進了屋。

“我已經走得很快了。”

進了主屋旁的耳房,裏面早已放好了徐知夢所用的東西。

就像在自己房間一樣,徐知夢脫掉鞋子就往床上躺,嚇得餘錦心顫,“小心點兒,別把手碰到了。”

“安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徐知夢轉過身,穩穩當當靠坐在床頭,“我以後中午就回去吃。”

“回去吃?走來走去,你不累啊?”

“我要陪溪風。我總不能叫他過來吧,你那麽討厭他。”

餘錦的確討厭常溪風,直罵他‘不懂事’,“你都受傷了,還要你跑來跑去的,一點兒都不體貼你。他又不是小孩子,這飯他愛吃不吃。”

又來了,一扯到常溪風,老父親就開始挑刺兒。

“唉,您能不能對溪風寬容點?這次要不是他陪著我,我真就s……”

“不許說出來!”餘錦趕緊捂住徐知夢的嘴,見她唔唔點頭才松了手,“你就別東走西走了,常溪風念著你,那……就讓他自己過來用飯吧,去西廂房用,不許在我主屋裏。”

徐知夢眉眼彎彎,這已經是老父親最大的讓步了。

“爹爹,你比別人家的爹爹好幾萬倍。”

“呵,我要是不讓常溪風過來,我就不是個好爹了?”

“當然不是啦,您一直都是,永永遠遠都是。能做您的女兒,是我幾百輩子修來的福分。”

餘錦就愛聽女兒誇誇,心情好了,晚上就讓泊安去月香樓提了幾個菜回來,父女倆美美地吃了頓,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體己話才各自睡下。

半夜尿意突來,徐知夢忍了又忍,實在憋得不行了才套上衣衫下床,去了後面的凈房解決。

洩了重擔,徐知夢輕輕松松地回來,擡腳正要上床,忽然聽到餘錦講夢話。

徐知夢想著他鬧一下應該就安靜了,可餘錦做了噩夢,囫圇不清的說話聲越來越大,還挺嚇人。

徐知夢趕緊跑了過去,見餘錦臉上全是汗水,連著寢衣都打濕了,她手一伸過去就被餘錦死死抓住。

掙脫不開下,徐知夢只能接著手臂勁兒搖晃餘錦,“爹?爹?”

餘錦完全被夢魘纏住了,嘴裏不停地說著聽不懂的話,徐知夢只能擡腳踹了踹老父親的腿,“爹,醒醒!”

餘錦猛然睜眼,張嘴大喘了口氣,目光驚懼,大喊:“端兒!”

徐知夢單手按住餘錦的肩,“爹,是我,知夢。”

餘錦轉眼看去,忽然像是被抽走了魂兒,身體一軟,癱在床上,睜著眼睛,張嘴抽抽。

徐知夢暗叫不好,驚叫著喊來泊安,霎時整個院子都點亮了。

“快看看我爹!他剛剛做噩夢,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泊安倒是沈著冷靜,像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兒了,“小姐您且先在外等著,奴來就好。”

然後又對知夏道:“快去請妻主和若側主來,說餘主驚夢了。”

知夏深知事情嚴重,忙不停地跑了出去。

徐知夢在屋內走來走去,耳朵時刻聽著裏面的動靜。

“小姐。”冬雪握住她的右手,徐知夢才發現自己全身抖得厲害。

她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餘錦那一下真是把她都驚懵了。

若安最先提著藥箱趕來,對著徐知夢安撫:“小姐別急,我去看看。”

待他入了屏風後,徐溪也趕來了。

徐知夢撲進老母親懷裏,“娘……”

“有若安在,沒事的。”

徐溪牽著徐知夢回了耳房,見她還處在恍惚中,忙吩咐冬雪去將常溪風叫來。

常溪風本熟睡著,忽然被安久叫醒,得知徐知夢那兒出了事,連衣服都沒披就往外走。

安久追著給他搭披風,“郎侍,天寒,您若是生病了,小姐又該心痛了。”

這話倒是提醒常溪風了,他病了,那女人又得在耳邊碎碎念,耽誤給她賺錢了。

常溪風抓過披風,往身上一裹,加快步伐趕去。

“見過家主。”一進屋,常溪風的目光緊鎖住徐知夢。

第一次見她那般無助。

徐溪招手讓常溪風過來,將徐知夢的手遞進他手裏,“你來陪著吧。”

“是。”

一碰觸常溪風,徐知夢就像只小磁鐵似的,自動貼到他胸膛上,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自己的心律也跟著那拍子漸漸緩了下來。

“老板,我爸、我爹……”

常溪風輕撫著她的發,“餘主會沒事的,若側主在呢。”

“老板,我第一次見做噩夢會這樣的。”

“餘主是太過緊張你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徐知夢搖頭打斷他,“不是我,我聽到我爹叫了個名字,反正不是我的名字。”

“不是你?你爹就你一個寶貝,他心裏還念著誰?”

“不會是我爹的舊情人吧?”

腦袋被常溪風拍了下,“你這話要是被你爹聽到,他一定把噩夢傳給你。”

“唔,老板你別說了。”

安久走了進來,“小姐,郎侍,餘主醒了,沒事了。”

徐知夢趕緊下床,在常溪風的陪伴下來到餘錦床邊。

“爹?”

餘錦額頭上抱著布條,渾身的汗水還未幹透,避免他受寒,屋子裏又舔了一個火盆。

“乖,我剛剛嚇著你了。”

徐知夢小心問道:“您還記得您夢到什麽了嗎?”

餘錦搖頭。

徐溪說道:“今晚我陪著你吧。”

餘錦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家人,內心觸動,“不用,你在,我反而睡不安穩,有知夢就行了。”

徐溪訕訕摸了下鼻子,她被嫌棄了。

“餘主已經無礙了,我點了香,困意來時睡下便可。”

“多謝。”

常溪風見差不多了,說道,“既餘主無事,那我便告退了。”

餘錦這才發現常溪風也在,略顯不滿地蹙了眉,“誰讓你來的?”

徐溪開口解釋:“是我。知夢嚇傻了,她不是喜歡溪風嘛,他在身邊陪著,知夢也能安心點。”

徐知夢怕餘錦說常溪風,連忙點頭,“是是是,有溪風在,我就沒那麽害怕了。”

常溪風挑眉,她說的是真心話?

不,她只是順個話而已。

餘錦嘆氣,“行了,你們都去睡吧,我沒事了。”

“那行,我們就走了。”徐溪轉向常溪風,“你……”

“我也回。”

徐知夢對他揮手,“晚安,明兒中午你過來吃飯喲。”

常溪風微楞了下,她叫他來餘主這兒吃飯?餘錦不鬧?

瞧向床上的餘錦,他並沒有說‘不允’,那看來是同意了,這是好事。

屋裏人一散,只剩徐知夢和餘錦父女二人。

這次換徐知夢坐在餘錦身邊陪著,“您真的不記得夢裏的事了?”

“不記得,就覺著難受,要有一千斤石頭壓著我喘不過氣。”

“那‘端兒’是誰?”

餘錦瞪大了眼,渾身一僵,徐知夢以為他又魔障了,怪自己多嘴,準備去叫人時,聽餘錦緩緩說道:“他是你小舅舅……”

誒?自己還有個小舅舅?

“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人呢?”

悲戚掠過餘錦的眸色,“……死了。”

徐知夢不敢再問下去了,為餘錦掖好被角,“您躺著,等您睡安穩了,我再睡。”

餘錦欣慰一笑:“沒白養你。”

“您不僅沒白養我,以後還有得賺呢。”

“靠常溪風?”

徐知夢不好意思地嘿嘿兩聲,“溪風很有能耐的,你就不要總給他臉色看了。”

“唉,隨便吧。”

此時的餘錦看上去疲倦又無所謂,徐知夢試探道:“那我可以將他擡為側夫嗎?”

“不準。”

“好勒,聽您的。”

餘錦心情一松,擡手戳著她的額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常溪風只能做郎侍,別的休想。”

“那他以郎侍的身份在客棧拋頭露面,您不準生氣喲。”

餘錦鼻孔一張,“一個客棧哪兒需要他天天在那兒杵著,你不是請了人嗎?”

“客棧剛開業肯定會很忙啊,溪風得每天都過去看著,許多事情都需要他拿主意呢。”

“哼,我想起我剛剛做的什麽噩夢了。”

“哦?什麽樣的?說給女兒聽聽,女兒為您解夢。”徐知夢湊了個耳朵過去,結果被餘錦揪著不放,“你,就是我的噩夢,你把自己解了吧。”

怨種父女模式再次開啟……

常溪風來的時候徐知夢剛起床,走路都是虛瞇著眼的。

“還困?”

徐知夢眼睛虛出一條縫,然後又閉上,無精打采地說道:“老父親昨晚嗨了,我睡了,他還把我搖醒,最後我怎麽上的床都不知道。”

“那餘主呢?”

“還在睡呢,我肚子餓了,先填飽肚子,再回去躺著。”

徐知夢吃飯都沒力氣拿筷子,本來冬雪要服侍的,常溪風卻端著她的碗,像個男媽媽似的,一勺一勺餵徐知夢吃飯。

“餵,醒醒,張嘴嚼一嚼啊。”常溪風按著徐知夢的肩晃了晃,把人晃醒了,又繼續耐著性子餵她。

三只就這麽在一旁呆呆地看著,想笑又不敢笑。

這頓飯足足吃了半個時辰,徐知夢是被常溪風半拖著回房間的。

一沾床,徐知夢就開始打鼾了,輕輕的。

餘錦已經起床,他瞥見屋裏的常溪風,走了進去,正想訓他,見徐知夢在睡,忍了忍,壓低聲音道:“別吵醒她,回你屋去。”

常溪風用了一個餘錦無法拒絕的理由,說道:“妻主這般睡相,會傷著手的,我陪著吧。”

徐知夢現在這睡姿的確不大好看,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子張揚,胳膊大腿兒亂飛似的。

餘錦腦仁疼,他怎麽生了這麽個奇葩崽……都是徐溪的錯。

“那你好好陪著吧,把她看緊點,她手要是再受傷,我唯你是問。”

“溪風明白。”

徐知夢如夢正酣,常溪風就坐在一旁看書,困了就躺在她身邊小覺一會兒然後接著看書打發時間。

餘錦回來時見徐知夢還在睡,常溪風也安安靜靜的,歲月靜好也不過如此。

默默走開,餘錦看著手裏的信封陷入了沈思。

這信是豐王府送來的,是雪心歌寫給徐知夢的。

昨日自家女兒傷了人家的心,也不不知道這信裏的內容有多少是罵她的。

臨近晚飯,徐知夢終於醒了,她習慣性地想要伸懶腰,耳旁響起常溪風的聲音,“別動,小心傷著手。”

“老板?”徐知夢單手撐著床坐起,“你怎麽在這裏?”

看著床上放著的書,又道:“你不會在我這兒看了一下午的書吧?”

常溪風將書合上,放在壘好的書堆最上面,“差不多。開飯了,你餓了嗎?”

“有點兒。誒?中午我是怎麽吃飯的?”

“要不要我等會兒再給你示範下?”

看著常溪風不懷好意的眼神,徐知夢立即拒絕,“不用,我右手能動。”

知夏忍不住笑出聲,“小姐是被郎侍餵飽的。”

餵飽?

好像有點兒印象,她整個白天都是昏的,自己明明拿著筷子,嘴巴好像吃著空氣,然後有人把勺子放進她嘴裏,她幹脆就閉著眼睛機械化咀嚼吞咽。

徐知夢恍然道:“老板你還會餵飯啊。”

“是呀,原來你也會閉著眼睛吃飯。”

堂堂霸總怎麽越來越賢夫化了,這以後出去如何鎮得住下面的員工呢?

“老板,其實你不用太過關心我的,真的。就好比中午的時候,我睡著就睡著了,你讓冬雪她們送我回去繼續躺著就成了。這一口一口地餵我,不妥呀。”

常溪風都已經下床了,整理衣服的手頓住,回身看她,“你爹在,我不把你伺候好了,他又得給我臉色看。”

徐知夢正想說話,忽然註意到兩只丫鬟還在,揮手讓她們出去後,徐知夢小聲道:“你不用管他,你又不是真女婿。等客棧營業穩定了,我就把身契還給你,聘用你當總裁,咱們目標——打造京都CBD。”

這大年還沒過呢,小目標又提高了。

常溪風眼睛裏透著徐知夢看不懂的情緒,“怎麽了?你是要退縮?徹底當個軟飯男?”

“這個世界的男人不上班才是正常的吧。”

如此墮落的語言居然是從老板嘴裏說出來的,徐知夢當即糾正:“那不行,你跟他們不一樣,你以後是過自己日子的。”

“可是我覺著目前還不錯。我現在吃穿用度全靠你給,這就相當於金飯碗,體制內工作,搞商業就是副業,我覺著挺好的。”

徐知夢把常溪風的話分成三段理了又理才明白他的意思,“老板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有嗎?曾經在商圈奔波太累了,做點小買賣就好,我很知足。”

對於常溪風這種自我降低要求且很大幾率朝著不作為發展的意向,徐知夢表示她需要一根鞭子,真.鞭笞他。

“吃飯吧。”

“要我餵你嗎?”

“不、用。”

“哈哈。”

“老板你笑得好猥瑣。”

“嗯哼?”

“笑得好帥哦。”

徐知夢:(明明出錢的人是她,為什麽她還要哄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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