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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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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冰山終於融化了一角, 在這個秋夜安靜的風中,露出她跋涉已久竭力想去觸碰的內核。

就連餘申都不清楚鐘妍具體搜集到的是關於吳柯的什麽勾當,只知道那份資料極重要, 重要到讓吳柯不惜除掉自己的搖錢樹、只為了守住那一份秘密。

他往初南手機上輸入了一串號碼:“這是我的私人號,初小姐有重要事情時可以聯系。不過如果沒有特別關鍵的事……”

“我懂。”初南收妥手機, “屏南街三十六號裏全是我的人, 包括您今晚見過的圓圓。如果餘總任何時候需要援助, 找不到我的話, 請隨時到三十六號去。”

“多謝。”餘申客氣地一頷首,轉過頭,準備離開。

只是走不到兩步, 身後的女人又開了口:“所以說, 您對鐘妍愛過嗎?”

這一個問題, 和她的人設很不搭,純屬多管閑事。

可初南就是想知道。

餘申踏出去的步子在空氣裏僵了僵,最終,緩慢地落地:“我不能。”

“不能?”

他背對著她,自嘲地牽了下唇,露出今天最不客氣的一個表情。

可這份不客氣對著的卻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是,不能。”

至於為什麽不能,大概也就天知地知,不足為外人道了。

初南識相地閉了嘴。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是嗎?

餘申的背影漸行漸遠,在夜色中, 最後只剩下一個微渺的黑點。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啪”,是打火機燃起的聲音。

初南原本沒註意, 可那打火機緊接著又被人連按了兩次,在寂靜秋夜中,發出清晰的聲響。

這就很有點挑釁的意思了啊:你還傳說中的“三十六號主理人”呢,如今被人靠那麽近了竟然也沒發覺,就這反應能力……

初南轉過頭。

本以為是調皮的小圓圓或是想練一練身手的卷毛兒,哪知一回頭,她竟在身後的榕樹下看到了張本不該在這時候出現的臉。

怎麽回事?紀延?

初南用力眨了下眼,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那榕樹就立在屏南街上,幾十年老樹高大葳蕤,本支援由蔻蔻群藥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郁郁蔥蔥的枝葉一半在外頭,一半伸入她三十六號的院子裏。

此時紀延的身影就靠在榕樹的枝幹上,邊抽煙,一只手邊把玩著剛剛那發出聲響的打火機。

初南突然就覺得不好了。

她有些警惕地後退了半步:“你怎麽在這?”

鐘寶珠不是在拘留室裏自殺了?他怎麽還有空來這?而且從頭聽到尾、直到剛剛才刻意出聲,所以她和餘申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紀延註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沒說什麽,只是吸了口煙,不徐不緩地從榕樹下走了過來。

穩重的步子踏在水泥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直到踱到了初南面前,他才停步,目光淡淡的:“晚上活動還挺豐富。”

初南還滿心沈浸在自己的考量裏,什麽話也沒說。

“和我說是見萍姨,結果卻變成了陪個老男人散步。”

什麽意思?老男人?指的是餘申?

“你……”到底聽到了多少?

紀延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只是語調比之前沈了兩分:“十分鐘裏往人身上湊了三次,悄悄話說了快十分鐘。怎麽,有什麽特殊事,讓初小姐突然變得這麽殷勤?”

初南:“……”

“還是說初小姐口味變了,現在學會了欣賞這種西裝筆挺的娘娘腔?”

什麽意思?敢情紀延沒和她在同一個頻道上?那莫名其妙的腦神經繞了大半個地球,最後繞到爭風吃醋上去了?

也就是……沒註意到她剛剛和餘申說了什麽?

初南心下一松,正準備開口,紀延卻已經來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軀山一樣地俯下來,直接捏起她下巴:“閉嘴。”

他力道不算溫柔,絲毫也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跟人說什麽呢,一個逕兒往人身上湊?”

“沒有啊,我就是……”

“閉嘴。”

初南:“???”

行,我閉嘴,有種你倒是別問啊,喊閉嘴的也是你,一個逕兒地發問的也是你!

她才剛想反駁,可眼前突然又一暗,某人高大的身軀俯下來,沒等初南反應,直接咬上了她唇瓣。

咬的,竟然是用咬的!

而且這回的“咬”還和以往不一樣,狗東西咬得又狠又重,沖著那漂亮的唇珠就這麽咬下去!

初南疼得條件反射就要去推他,可紀延身子硬得像座山,身手又靈活,三下兩下就箍住她的兩只手,靈巧的舌尖強行撬開她紅唇,探進去,惡狠狠地勾起姑娘的舌尖。

“紀延、紀延……”

真是瘋了,那麽兇狠的吻,初南簡直要被親暈了:“紀延、紀延門口有監控……”

“……”紀延低咒了一聲,擡擡下巴指著她身後:“開門!”

初南也不知哪條神經搭錯了,連思考都沒,竟直接順著他的話就去口袋裏摸鑰匙。

纖細的脖子還被他握著,連轉個頭都辦不到。紀延一手截過她鑰匙,三下兩下開了門:“一樓挑間房。”

“一樓沒房……”

可話沒說完,女人只覺得身子一輕,這王八蛋竟然直接抱起她,三步並作兩步往三樓走。

紀隊長,這竟然是紀隊長——閩城市局上上下下公認的辦案穩妥、行事穩重、做事最不沖動的紀隊長!

晚上八、九點,還好福嬸出去跳廣場舞,還好圓圓在碧海明珠給她媽按摩,還好小卷毛兒亙古不變地窩在他的電腦前,要不然……

要不然這狗東西的英明形象絕對要在三十六號裏徹底崩塌!

“想什麽呢?這時候了還能走神?”低沈的聲音打斷了她思緒,等初南反應過來,兩人已經來到了好了了房裏。

紀延連燈都沒開,踢上了門後就摁著她繼續親。

“紀延、紀……”她被親得脖子都快斷了。狗東西,長這麽高就是為了在親人的時候讓女朋友竭盡全力地踮腳尖的吧!

“混蛋,你輕點、輕點兒……”

惡狠狠的啃咬終究變成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輕吮,初南心口突然劇烈跳動了起來,明知道今晚一定跑不了了,可嘴上還是捶死掙紮著:“不行,我晚上要回碧海明珠的,我媽還在……”

“沒事,我明天領著你回去向萍姨賠罪。”

初南簡直被這臭不要臉的驚呆了:賠什麽罪?“對不起萍姨,你女兒昨晚都跟我在一起”?還是“對不起萍姨,昨晚你女兒為了我沒能夠回家陪你”?

“誰稀罕你賠罪了?臭流氓!”

“嗯,”臭流氓不慌不忙地接過她拳頭,“臭流氓想幹點流氓該幹的事,讓嗎?”

“不讓不讓!”

他突然笑了起來,懲罰性地親了下她唇角:“不讓也得讓。”

窗外一陣風掠過,一整排幾十年老榕樹被嘩啦啦地吹向了同一邊。

他從旁邊隨手撈過個枕頭,墊到她身下,小麥色的手臂一整個勾著女人柔白的身子——

“我和‘吳柯’原本就有仇,現在鐘鐘的事對我而言只是火上澆油。”

二十幾分鐘前,他在屋外的榕樹下,清清楚楚聽到她這麽和姓餘的開口。

我和吳柯本來就有仇,我和吳柯本來就有仇……

原來她還念著,一直都念著。

只是重逢那麽久了,一個字也不曾對他說過。

那些埋藏在她心裏的刻骨銘心的舊事,重逢這麽久了她一個字都不曾向他提起過,可原來,那些記憶從來也不曾從她心裏減少過半分。

紀延深深看著她,仿佛要看進這個女人的靈魂裏。看她的眼耳口鼻,看她眼中藏得太深的心事,許久,頭一垂,對著她紅唇,重重親了下去。

那一刻的親密突如其來,就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初南都被這份突然嚇了一跳。

指尖不知不覺間在他身上劃出了好多細細的口子,她被親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整個人水一樣地軟了下來,最後就連罵也罵不出聲,只能細細地哼著,貓兒似的。

紀延眉心的汗順著鼻梁淌到了下巴。他目光神很深,隔著小段距離就這麽看著她。

近在咫尺的女人有著完美得不太真實的五官,渾身皮膚白得像雪,嫣紅的雙頰是傍晚被粉色晚霞映著的雪峰。她眉心細細地蹙著,紅唇間吐出輕得快沒的聲音,細聽之下,全是他的名字。

“紀延……”

“紀隊……”

“隊長……”

床對面的鏡子照出男人結實如山脈般的背,山脈微微隆起,在鏡子裏映出了被人抓出的一道一道的血痕。

可紀延毫無察覺,他所有的註意力只集中在了眼前這女人身上。

初南目光迷離,像是想推開他,又像是想將自己一整個揉入他懷裏,最終,女人圈在他後頸的雙手一個用力,將紀延圈了下來,嘴上卻還無意識地喃喃著:“慢點,停下來……”

這……還他媽怎麽停得下來?

紀延不再回應,幹脆利落封掉了那雙喃喃的唇。

不知多久,好不容易等一切都平息了,附近廣場上的廣場舞音樂也停了,樓下響起了福嬸進門的聲音。

房間裏終於平靜了。

初南細細地喘著氣,抱著他腰身的手輕輕擡起來,繞到了那些抓痕上。

微涼的指尖輕輕撫過那幾道紅:“疼嗎?”

“還好,沒什麽感覺。”紀延擡起身,大手扳起她下巴,借著窗外的月色檢查她身子。

剛進門時有點兒粗暴,下手沒輕沒重的,這一身白皮被生生掐出了好些印子。

紀延檢查了一番後,又低頭親了親她鎖骨上的痕跡,嘴上言不由衷地批道:“嬌氣。”

“嫌嬌氣你下回別來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可不行。”他低低地笑了,兩人挨得近,那笑音從男人胸口親密地傳到她身上,紀延撫著她汗濕的臉蛋:“初南。”

“嗯?”

“以後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告訴我。”

空氣裏似有片時沈默,可這沈默轉瞬即逝,仿佛不曾存在過。

初南額上落下了一綹細發,被他一點一點挑到了耳後,挑完了,泛著粉的耳根子又被順勢揉了揉。

這點兒力道把姑娘伺候得舒服了,初南瞇著眼:“怎麽就那麽愛管事?”

“就愛管你的事。”紀延又往那唇上親了親,“所有事。”

“像以前那樣嗎?”

“像以前那樣。”

“可你以前好討厭。”

“是嗎?”他聲音裏透著點饜足的性感,“哪討厭?”

“什麽都想管啊……”

他大概也想起了那些時光,只悶著聲笑:“那麽討厭,你怎麽還成天就想黏上來?”

真的,不論何時都想黏上去,霸占這個人所有的一切:他的時間,他的視線,他的記憶,要他任何時候都只想著她,要他分了手之後也不得多看其他女子一眼,她要霸占他所有的過去和未來,還有最緊要的現在。

“初南,”紀延更緊了抱著她,厚實雙臂將女人又細又白的身子牢牢嵌在自己的身上, “我說真的,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訴我。”

初南閉上眼,呼吸著空氣中獨屬於他的氣息。

許久之後,輕輕一聲:“嗯。”

這天淩晨三點半,隊長大人被屏南所小初忍無可忍地踹下床,頂著星光,將她從“三十六號”又送回了碧海明珠。

初南連走路都沒敢太大聲,進了別墅後就悄悄摸進自己房間裏,模糊了晚歸的事實。

吳綺萍是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初南調好鬧鐘頂著困,強撐著準時起床給吳大佬送行。

大佬對她昨晚的歸家時間不提一詞,只是在臨出門前,淡淡掃了眼她脖子:“天冷了,到我房裏去挑條圍巾。”

初南了解她媽,平日裏是不管這些細節的,此時乍聽到這話,初南只覺得心頭一跳,條件反射就去摸自己的脖子。

跑到吳總房間裏找圍巾時,她果然在脖子上看到了痕跡——正是紀延那狗東西留下來的。

混帳家夥,這是想害死她嗎?還是知道她媽回來,急於在長輩面前挑明兩人的關系呢?

車廂裏很安靜,吳綺萍估計昨晚睡得不怎麽好,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淡淡的黑眼圈。初南剛踏進她房間時就聞到了滿屋子煙味,也不知是昨夜抽了一晚,還是今兒一早就起來抽。

兩個精神都不太好的人在後車座閉目養神,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直到車子快抵達機場了,吳綺萍才閉著眼,按下了旁邊的開關,將前後座的隔音板緩緩升起。

前頭一聲輕輕的“哢”,偌大的後座變成了一個絕對密閉的空間。

這是有話想說的前奏了。

只是吳綺萍的眼睛還閉著,看起來不像是說要事的樣子:“又和紀家那小子攪到一起了?”

初南一頓。

當媽的仿佛沒察覺到女兒的僵硬,又淡淡地接著道:“不是幾年前早分了,怎麽還吃起回頭草了?”

她睜開眼,後腦勺靠著座椅靠背,慢慢地轉過臉來。

雖然早料到了她媽會知道這個事,可初南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偶然遇到了。”

“偶然?”

初南沒回話。

“分手十年,十年裏你讓小辛夷關註他的每一場行動,是餘情未了,還是想隨時找機會覆合?偶然?”吳綺萍不以為然地笑了下,明顯不相信,“斷了吧,你知道他為什麽能在這個檔子口重新接納你。”

初南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前陣子怎麽往人身上黏人家都不理你,幾天後莫名其妙就在酒吧裏親上了,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這是為什麽。”

遠在十萬八千裏外的吳大佬竟對閩城的事宜了如指掌,初南並不奇怪:“看出來又怎樣?他說了是我男朋友,就是我男朋友。”

“也不管這‘男朋友’是為了什麽來的、是怎麽被你那點技倆騙來的?小南,要不是你刻意引那姓朱的在他面前露出馬腳,你以為小紀能重新接受你?”

初南:“有關系嗎?”

“沒關系嗎?你還能不能要點臉了!”吳綺萍語氣重了起來,“你現在這樣,能給他帶來什麽?就這張臉,那一點臭錢,人家瞧得上嗎?要不是念著點舊情誰會在這關頭站到你這邊?小南,十年前媽就告訴過你,我們家的事不要把老紀家也牽進來,他們那種普通人家,別……”

“我會保護他。”初南斬釘截鐵。

“你拿什麽去保護他?”

“拿我組建‘三十六號’的能力。”

“組建三十六號的能力?”吳椅萍笑了,氣笑的。

她昨晚一夜沒睡,在二樓房間裏熄著燈抽煙,她看到自己的女兒三更半夜被個男人送回來,她不像正常的家長那樣擔心女兒是否會被人占便宜,她只擔心那個一腔硬氣、跟他爸一樣耿直的年輕人,擔心十年前老紀因為她家而出的事會再一次在這年輕人身上上演。

可這些年輕人一個個,一個個把自個兒的命當兒戲!

“我告訴過你的初南,自顧不暇時就別把外人招惹進來,可現在你告訴我你把人拉進來了、就打算拿著那點兒能力去保護他?你那點能力就連保護自己都不夠!你……”

“行了,不就是沒像你嗎?”

吳綺萍一怔:“你說什麽?”

“沒像您一樣,”初南口吻淡淡,臉轉向窗外,映在車玻璃上的,是一雙平靜卻略有疲憊的眼,“在丈夫失蹤個幾年就忙不疊地改嫁,沒像您一樣,有了新家庭有新事業還有個可可愛愛什麽都不知道未來只有莊康大道的小兒子,所以當看到我幾年後又和初戀重新在一起,您被驚到了?”

吳綺萍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也一樣。”初南降下車窗,從包裏掏出煙盒打火機。

可煙還來不及挑出,前方突然又“哢”一聲,隔音板降下來了。吳綺萍冷硬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停車。”

司機被嚇了一跳,可很快就聽了令,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吳綺萍:“滾。”

司機一楞。

初南諷刺地牽了下唇角,在司機還猶豫著吳總到底是想讓誰滾時,推開車門,滾下去。

薄涼的秋風卷著涼氣朝她臉上拍過來。機場高速,面前是來來往往的車流,不見行人,只見車。

整個世界如同一個由無數龐大而冰冷的移動機器拼湊而成的鬧劇,鬧劇錯亂無序,以至於讓人一時間,看不清楚未來和過去。

面前的車子迅速離開,很快就消失在風裏。

初南只身靠在風中的欄桿裏,想起吳總剛剛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冷漠地笑了一下,在高速上,點燃了剛在車裏沒來得及點上的那根煙。

她們短暫的母慈子孝永遠只能維持十二小時不到的時間,從十年前父親沒了音訊開始,她知道吳綺萍愛她卻又怨著她,她對吳綺萍其實也是同一個想法。

父親失蹤三年後,吳綺萍再嫁,借著時代的東風婆家的資源又是搞房產又是搞金融最後還乘風搞起了文娛產業,事業風風火火,人舒心了,對往事自然也就看開了。

看不開的,似乎只有她一個。

十年了,只有她初南一個。

其實對於吳綺萍再婚,初南完全可以理解,她甚至替她開心——所有人都有擺脫過去迎向新生的權力,她家吳總憑什麽沒有?

可她討厭所有擺脫了過去迎來了新生的人,再回過頭來勸她掙開過去的泥潭。

“媽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你爸不可能再回來了。”

“忘了吧,小南。”

“忘了吧。”

……

忘了?呵。

現在讓她忘了,那當年用盡手段逼紀延分手是為了什麽?憑什麽讓她不到三十年的人生裏就失去紀延十年?憑什麽讓她在最痛苦的時候連世上最後一根浮木也放掉?

憑什麽讓她爸只能活著承受所有人的遺忘,或是死了連墓碑上都沒人去替他刻上一句墓志銘?

扯淡!狗屎!

初南的眼底一片陰霾,高挑女子長身玉立,單薄的身影立在冷風中,在秋風呼嘯裏,抽完了手上那根煙。

打車軟件上無人接單,來來往往的車流無一停留,初南吞了口冷風,在點燃第二根煙時,將打車目標地從屏南街三十六號,改到了羅橋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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