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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尖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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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尖與血

沈昭寒啞然,上方的祝徽已經等不及了,可他沒辦法動手。只有沈昭寒親自殺了他,裴望體內的的清淵魂魄才能被取出融合。

他出聲繼續催促:“別耽誤時間了,外面的霽漣已經接著祭壇的力量,開始屠戮平民與修仙界了!”

聞言,裴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暗罵一句“礙事”,緊接著擡手召集起巨大的黑霧與罡風,那些氣流在他的掌控下匯集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祝徽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給他猛烈一擊。

被沖天的黑氣擊中胸口的祝徽不得不騰空後退,再看向裴望與沈昭寒時,他們二人的身影已被濃烈的黑霧擋住。

祭壇內,裴望看著沈昭寒的雙眼,強撐著沒有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一開始收我為徒,就是一場巨大的騙局嗎?”

沈昭寒想搖頭,可她找不出任何的話來反駁裴望,況且眼前情況危急,她不能再浪費時間,只能飛快地解釋:“你體內是最後一片神君魂魄,本來不傷害你就能取出。可不知為何你本身的魂魄少了一片,以致神君魂魄與你的相融合,如今你的魂魄修覆後,只能殺了你才能讓他覆活。”

“果然,”裴望輕笑一聲,“那您為什麽還不動手呢,師父?”

這兩個字讓沈昭寒的心臟驀地一疼,在最初收裴望為徒時,她確實一心只想著趕緊找到魂魄覆活清淵,並不打算對這個小徒弟動一絲一毫的感情。可她沒想到,二十年的朝夕相處中,自己依然動了真情。

“如果我們可以聯手毀掉祭壇,你就不必犧牲,”沈昭寒試圖勸說裴望,“為師......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深仇大恨,或許我可以幫你——在毀掉祭壇之後。”

“不,您幫不了我的,師父,”裴望臉上笑容依舊,“我的仇人,就是雲隱宗的掌門方引川呀。”

祭壇之外,晴空萬裏已經變成烏雲閃電,天地之間狂風呼嘯,層層疊疊的黑雲遮天蔽日,上下不見一絲日光。匆匆趕來的方引川押著淩泉和他的女兒,厲聲喝住霽漣:“妖女!再不住手,你的家人就會為你陪葬!”

聞言,被捆住雙手的淩泉自嘲地笑了笑,對方引川說:“如果我們能威脅到她的話,霽漣就不會成為魔尊了。”

遠處正在和神族眾人纏鬥的霽漣分神朝這邊瞥了一眼,緊接著露出嘲諷的笑容:“方引川,你真以為這兩個人就能讓我束手就擒?”

淩泉露出了然的神情,扭頭對方引川說;“如我所料,你還是另尋他法吧。”

方引川此刻心煩意亂,他本來在雲隱宗安慰失去孩子的蘭苓,卻收到沈昭寒的緊急傳音符,不得不分神立即趕來,先處理這邊的事情。

他身側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膽怯地貼著方引川的大腿,看清遠處打鬥的人影後,忽然隔空大喊了一聲:“娘親!”

霽漣身法一頓,被神族的人鉆了空子,局勢驟變。守在霽漣周圍的那些魔族見勢沖上去替尊上抵擋,而霽漣則向後退了幾步,同時偏頭向這邊看過來。

她低低笑了一聲:“方引川,就算他們死了,也絕對不會影響我!我要奪得這天下,到時候什麽得不到?不就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你真以為本尊會因為他們停手?!”

方引川神色平淡地搖了搖頭:“你果然同我想象中一樣沒有人性。我並不打算用他們的生死來威脅你,我只是想讓雲隱宗的淩堂主看一看,你深愛的人有多麽不值得。”

被點名的淩泉從喉嚨中擠出一聲低笑,接著才擡頭輕嘆:“方掌門說得對,我的確愛上了一個十分不值得的人。”說完後,他扭頭去看自己的女兒,輕喚她的乳名:“玥兒,你記住,那個人以後再也不是你娘親了。”

霽漣打鬥的動作一頓,再度落入下風。受到她心神掌控的祭壇也跟著力量減弱。方引川見自己的拖延戰術起效了,立馬命令身旁站著的高階修者沖上去幫神族一起壓制霽漣。

元蓁被霽風拉著站在一旁,她憂心忡忡地問:“怎麽一直不見沈堂主和裴望?他們去哪兒了?”

霽風盯著祭壇中心,神情凝重地說:“他們應該在裏面,不知道憑借沈昭寒的力量,能不能毀掉這座陣法。”

“連你也沒辦法嗎?”元蓁皺著眉,“你不是很精通陣法嗎?能不能破解掉祭壇裏那處陣法?”

“不能,”霽風苦笑著搖頭,“不知道霽漣這祭壇得了什麽高人指點,陣心極難打開,若是進不去陣心也毀不掉陣法。而打開陣心則需要——活人獻祭,並且只能是被陣法所認可的人獻祭才行。”

他深吸一口氣:“目前來看,沈堂主有可能是祭品,可裴望應當不是。他和魔族沒什麽牽扯,霽漣並不認識他。”除了沈昭寒,修仙界中還沒有人知道裴望的真實身份,就連霽風也被霽漣蒙在鼓裏。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元蓁喃喃自語,手放在劍柄上,時刻準備作戰。

“當然有辦法,”忽然有人出聲,“神族有一清淵神君,法力通天,他一人就能毀掉祭壇。只是可惜啊......清淵神君已經隕落了。”

元蓁和霽風朝說話的人看去,正是沈昭寒的老友桑鶴。對於這場劫難,他好像並沒有什麽波動,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

“那豈不是依舊沒有辦法對付她?”元蓁的眉頭更深了,“桑道長說的這些話根本無濟於事,還是不要來添亂了。”

“小姑娘不要有這麽大的火氣,”桑鶴笑瞇瞇地說,“我當然還有別的辦法。”

“什麽?”元蓁和霽風異口同聲地問。

“你過來,”桑鶴站在不遠處沖元蓁招招手,“我告訴你。”

元蓁狐疑地邁步,可身後霽風卻拉住她:“他不可信。”聞言,元蓁猶豫了一下,伸出去的腳又準備收回來。可是下一刻,一股暴烈的風裹挾著黑霧,將元蓁瞬間帶走。霽風甚至還來不及反應,手上就只剩下一片破碎的衣角。

他震驚地看著對面的桑鶴,那人獰笑著,手中的劍貫穿了元蓁的胸口。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明明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元蓁就已經失去了生氣。

祭壇中心,沈昭寒與裴望相對而立,她手上的寒瀟劍尖朝下,沒有攻擊意圖。而裴望笑著看向她,將剛才的話又重覆了一遍:“師父,我的仇人就是您的多年好友方引川。您想知道我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麽故事嗎?”

沈昭寒抿唇,想問些東西,卻覺得此刻說什麽都毫無意義。她扯動嘴角,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我依然願意幫你,幫你們......”

“不需要,”裴望罕見地打斷她的話,“這些我自己可以解決。師父,祭壇如今已經啟動了,等我們獻祭過後,它就會殺光所有的修仙者,到時候我的大仇就得報了。”

他忽然擡腿,緩緩向沈昭寒走近:“所以,不要再阻止我了,好嗎?”

他伸出手,挑起沈昭寒一縷落在肩上的發絲,輕柔地摩挲。就在他準備再向前一步的時候,沈昭寒驟然出手。

鋒利的劍尖劃過裴望的喉嚨,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細細密密地血珠快速滲出,染濕他領口的衣服。裴望愕然:“您真的要殺了我?”

沈昭寒後退一步,發絲隨即從裴望的指尖滑落。她沒有說話,而是趁著裴望還在震驚的這一刻,淩空飛起,沖破他的防護罩,直取陣心!

眼下情況危急,她不能再浪費時間了,雖然外面有神族坐鎮,可不毀掉祭壇,一切都是紙上談兵罷了。

處在震驚中的裴望在看到沈昭寒的動作後,立即反應過來,緊跟著追上沈昭寒的腳步,兩人一起落在陣心。這裏狂風呼嘯,連裴望的術法防護罩都有些不管用,在颶風的攻擊下搖搖欲墜。

“你之前說,我們都是祭品,是不是祭品死了,祭壇就會完全啟動?”沈昭寒在強烈氣流的攻擊下有些站不穩,她正在消耗靈力和外面的黑氣對抗,面色十分蒼白。

裴望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調用全部的靈力來維持防護罩,同時一步一步朝沈昭寒走去。他的眸光深不可測,那如刀尖般鋒利的眼神緊緊盯著沈昭寒,他一字一頓地問:“您是不是想殺了我,喚醒那個狗屁清淵神君?”

“我沒有,”沈昭寒話語一頓,她發覺祭壇地面劇烈地晃動起來,周身濃烈的黑氣好像變淡了一些。獵獵作響的風也漸漸勢弱,沈昭寒甚至不需要調用靈力就能在風中站穩。

是不是神族他們壓制住了霽漣?沈昭寒心中一動,轉身就要沖往陣心那個巨大的漩渦中,可此刻她發現自己的手腳忽然有些不聽使喚。

沈昭寒的身軀被迫轉過來,她的胳膊也被人操控著舉起來,劍尖直指裴望。

在他們二人正上方,祝徽神色凜然,他擡手用術法操控沈昭寒的一舉一動,讓她只能受他擺布。

他必須殺了裴望。這件事只有沈昭寒才能做到。可她顯然有些不願意對自己的徒弟動手,祝徽便只能幫一幫他。

他用術法操縱著沈昭寒的一舉一動,讓她如提線木偶一般,舉著劍朝裴望飛去。

“噗呲——”寒瀟刺入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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