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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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此刻的米微，明明坐著，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一瞬間，月辰還以為米微的信息素又失控了。
然而他認真感知了一下，並沒有感知到那股讓他上頭的血腥味。
所以，米微只是“單純”地在生氣嗎？
“抱歉。”月辰幾乎是本能地道了歉。
不管怎樣，想要安撫一個人，先道歉總是沒錯的。
而且他確實擅自行動了。
“我不該在經過您的允許之前，一個人去調查母神教和拯救會。”月辰誠心認錯，“害您一個人獨守別墅，無法入睡。”他越說越愧疚，“至少也該先服侍您入睡……”
“不是這個問題！”米微炸毛！
米微原本只是氣月辰擅自行動，只要月辰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他就不會過多追究。
沒想到月辰當場給他來了個火上澆油！
說得跟他沒月辰陪著就睡不著一樣！
雖然好像是這樣沒錯……不，根本不是這樣！
米微“嘖”了一聲，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說：“一碼歸一碼，無論我是否需要你為我守夜，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你做任何事之前，尤其是離開別墅之前，都必須跟我說一聲，這是身為雇傭兵的你應該做的。”
“的確。”月辰低聲附和。
“但你沒有，並且，這是第二次了。”米微直勾勾地盯著月辰。
他沒忘記，這不是月辰第一次不經過他的允許，甚至不知會他一聲就離開別墅。
上一次好歹是半夜，這一次是在他入睡之前，簡直明目張膽到了猖狂的地步。
不過月辰上一次出門是為了處理私事，這一次是為了他。
考慮到這一點，米微決定再給月辰一次機會：“月辰，向我起誓，從今往後，至少接下來一個月內，無論你有什麽樣的理由，想要外出，都必須先經過我的允許。”
“那麽，我向黑夜狼神卡庫特拉……”
月辰雙臂交叉，雙手按上自己的肩膀，做出了向黑夜狼神卡庫特拉祈禱的姿勢，可誓言尚未說完就被米微冷聲打斷。
“向我起誓。”米微強調了一遍這四個字。
黑夜狼神卡庫特拉？
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這麽奇怪的神。
月辰放下雙手，盯著米微看了一會兒，從善如流地改口：“嗯，尊敬的米微大人，我月辰向您起誓，從今往後，無論出於什麽樣的理由，想要離開您的身邊，都必須先經過您的允許。”
聽到這句誓言，米微楞住了。
他本想把範圍限制在別墅，但月辰起誓的時候，直接把範圍限制在了他的身邊。
他本想把時間限制在接下來一個月內，但月辰起誓的時候……月辰壓根兒沒提時限，只說了那四個字——從今往後。
米微抿了下唇。
他看著月辰認真的臉，無法判斷誓言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
“你有什麽一定要待在我身邊的理由嗎？”米微忍不住問。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緩和了很多。
月辰能感覺到米微身上的怒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理由，當然是有的。
比如阻止怪物摧毀帝國。
不，其實還有更純粹的理由——探究和怪物有關的一切。
好奇心這種東西，不是誰獨有的。
月辰一直都很樂於去探索一些自己未知的東西。
只是他很克制，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輕易冒險。
有些事，能弄清楚固然好，弄不清楚也無所謂。
要說為什麽偏偏對米微這麽執著？
因為他剛好重生在了米微的面前，而不是別人的面前。
因為米微是他兩輩子加起來，唯一雇傭過他的Omega。
現在又多了幾個唯一。
唯一給他送禮物的Omega。
唯一被他臨時標記的Omega。
唯一在他夢裏出現的Omega。
唯一讓他心動過的Omega。
“為什麽要待在您的身邊？因為我找不到一個，不待在您身邊的理由。”最終，月辰這樣回答了米微，“就像做錯了事要道歉，被幫助了要說謝謝，被一位Omega需要著的Alpha，沒有丟下這位Omega不管的理由。”
“哦？”米微覺得月辰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話可信，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語和他的嗓音一樣悅耳。
只是一頓質疑是免不了的：“照你這麽說，被Omega表白的Alpha，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你拒絕我的理由是？”
“我喜歡您。”月辰冷不丁地回應，然後在米微怔楞的視線裏，說出了後半句話，“但我不愛您。”
米微眼中閃過一絲悵然，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這個答案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還需要我進一步解釋嗎？”月辰溫柔地詢問。
“不必了。”米微不想聽。
然而月辰還是認真地說了下去：“如果哪天，我愛上了您，我一定會主動表白，無論您在哪裏，我都會找到您，親口告訴您我愛您，然後由您來決定我的未來。”
“如果我拒絕呢？”米微高傲地揚起下巴。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月辰笑了笑。
月辰分得清什麽是一瞬的心動，什麽是永恒的愛。
他為米微心動過，他愛夢裏的“白”，但他不愛現實裏的米微。
其實他不認為他會愛上米微，畢竟他很清楚米微是個怪物。
但是Alpha會對被自己臨時標記過的Omega溫柔也很正常吧？
坐在沙發上的米微交換了一下疊起的雙腿，一只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托著這只手的胳膊肘，臉上的表情像在思考。
如果月辰說的是真的。
如果月辰說的是真的……
要命，這該死的心動。
大部分時候，米微都希望自己是主導的一方。
比如一場行動的時間、地點、路線、目標，他希望全部由他決定。
感情上同樣，他希望由他的另一半來配合他，而不是他去配合對方。
無關愛的程度。
米微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不是因為他感情淡漠，恰恰相反，是因為他的感情太熾烈了。
他在乎一個人，會願意為對方去死。
無論對方怎麽想。
他總是單方面地決定一切，不容任何人反駁。
但其實，如果是自己真正在乎的人，他會想要知道對方的想法。
無論對方的想法會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至少，他想要知道，想要了解。
月辰說，如果他愛上了一個人，一定會用最直白的方式表達出來。
月辰總是在配合他，無論他有多怪異和危險。
米微看著月辰。
這個Alpha明明長著一張充滿侵略美的臉，可大多數時候，他的性格都是溫和的。
情緒穩定，逆來順受。
“很好，我等著你的表白。”米微說。
月辰：？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米微身上散發的味道又變了。
沒有憤怒，沒有困惑，有的是一種對某些東西的志在必得。
月辰短暫地困惑了一下，沒有多想，嘗試進入“正題”：“所以，您想知道我這次冒險的成果嗎？”
“說。”米微簡短地吐出一個字，拿起桌上的水壺，晃了晃，是空的。
月辰無奈地嘆了口氣，靠近茶幾，從茶幾上取了兩個幹凈的杯子，去飲水機那兒接了兩杯水，確定其中一杯水溫合適後，這才拿到米微面前，在他對面坐下後說：“母神教最近剛獻祭了一名活人，為了不被軍部發現，至少接下來一個月內不會再搞什麽大動作，一個月之後就不清楚了。”
“你這是在暗示我續約嗎？”米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是溫的，還帶著些許甜味，也不知道月辰往裏面加了什麽？
“如果能續約當然好。”月辰微笑著說，“錢多又輕松的工作誰不喜歡呢？”
“是麽？看來我還需要給你更多的事做，才能讓你配得上我雇傭你的價格。”米微嘴上不客氣，心裏還真想不到什麽能讓月辰做的。
這貨閑著沒事做的時候，甚至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比如打掃衛生啥的。
要不是自己睡覺之前都會把他“拴”在身邊，別墅的地板都快讓他擦成鏡子了。
月辰確實不在意有“更多的事”做，他裝作沒聽到米微的這句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不確定母神教最近剛獻祭的那個人是不是您的仆從，如果是，那麽獻祭他的人很可能是您的管家，因為活人獻祭是母神教入教儀式裏的一種，通過這種方式入教的新人，初始地位很高。”
米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隱瞞自己去母神教找月辰，然後被神秘人攔下的事。
月辰接著說：“拯救會的情況就有點麻煩了，大概兩個月前，他們從真理之神哈蘭阿爾那裏獲得了一條真理，在我看來相當於神啟，神啟的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但現在全教都在為了達成一個目標而瘋狂，我在想，這個目標或許和您有關？”
“什麽目標？”米微本能地問了句。
他覺得，既然月辰都調查出拯救會獲得神啟了，多少知道他們在瘋狂些什麽吧？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月辰確實知道一些。
只是，當著米微的面直接說出來真的好麽？
月辰沒有猶豫多久，因為他就是為了米微才去調查的，既然都調查出來了，哪有不說的道理？
這樣想著，他看著米微，語氣平靜地開口：“這個世上還有最後一個骨族，拯救會認為骨族是滅世之災，想要消滅骨族拯救世界。”
“請問，您是骨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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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米微，明明坐著，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一瞬間，月辰還以為米微的信息素又失控了。
然而他認真感知了一下，並沒有感知到那股讓他上頭的血腥味。
所以，米微只是“單純”地在生氣嗎？
“抱歉。”月辰幾乎是本能地道了歉。
不管怎樣，想要安撫一個人，先道歉總是沒錯的。
而且他確實擅自行動了。
“我不該在經過您的允許之前，一個人去調查母神教和拯救會。”月辰誠心認錯，“害您一個人獨守別墅，無法入睡。”他越說越愧疚，“至少也該先服侍您入睡……”
“不是這個問題！”米微炸毛！
米微原本只是氣月辰擅自行動，只要月辰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他就不會過多追究。
沒想到月辰當場給他來了個火上澆油！
說得跟他沒月辰陪著就睡不著一樣！
雖然好像是這樣沒錯……不，根本不是這樣！
米微“嘖”了一聲，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說：“一碼歸一碼，無論我是否需要你為我守夜，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你做任何事之前，尤其是離開別墅之前，都必須跟我說一聲，這是身為雇傭兵的你應該做的。”
“的確。”月辰低聲附和。
“但你沒有，並且，這是第二次了。”米微直勾勾地盯著月辰。
他沒忘記，這不是月辰第一次不經過他的允許，甚至不知會他一聲就離開別墅。
上一次好歹是半夜，這一次是在他入睡之前，簡直明目張膽到了猖狂的地步。
不過月辰上一次出門是為了處理私事，這一次是為了他。
考慮到這一點，米微決定再給月辰一次機會：“月辰，向我起誓，從今往後，至少接下來一個月內，無論你有什麽樣的理由，想要外出，都必須先經過我的允許。”
“那麽，我向黑夜狼神卡庫特拉……”
月辰雙臂交叉，雙手按上自己的肩膀，做出了向黑夜狼神卡庫特拉祈禱的姿勢，可誓言尚未說完就被米微冷聲打斷。
“向我起誓。”米微強調了一遍這四個字。
黑夜狼神卡庫特拉？
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這麽奇怪的神。
月辰放下雙手，盯著米微看了一會兒，從善如流地改口：“嗯，尊敬的米微大人，我月辰向您起誓，從今往後，無論出於什麽樣的理由，想要離開您的身邊，都必須先經過您的允許。”
聽到這句誓言，米微楞住了。
他本想把範圍限制在別墅，但月辰起誓的時候，直接把範圍限制在了他的身邊。
他本想把時間限制在接下來一個月內，但月辰起誓的時候……月辰壓根兒沒提時限，只說了那四個字——從今往後。
米微抿了下唇。
他看著月辰認真的臉，無法判斷誓言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
“你有什麽一定要待在我身邊的理由嗎？”米微忍不住問。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緩和了很多。
月辰能感覺到米微身上的怒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理由，當然是有的。
比如阻止怪物摧毀帝國。
不，其實還有更純粹的理由——探究和怪物有關的一切。
好奇心這種東西，不是誰獨有的。
月辰一直都很樂於去探索一些自己未知的東西。
只是他很克制，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輕易冒險。
有些事，能弄清楚固然好，弄不清楚也無所謂。
要說為什麽偏偏對米微這麽執著？
因為他剛好重生在了米微的面前，而不是別人的面前。
因為米微是他兩輩子加起來，唯一雇傭過他的Omega。
現在又多了幾個唯一。
唯一給他送禮物的Omega。
唯一被他臨時標記的Omega。
唯一在他夢裏出現的Omega。
唯一讓他心動過的Omega。
“為什麽要待在您的身邊？因為我找不到一個，不待在您身邊的理由。”最終，月辰這樣回答了米微，“就像做錯了事要道歉，被幫助了要說謝謝，被一位Omega需要著的Alpha，沒有丟下這位Omega不管的理由。”
“哦？”米微覺得月辰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話可信，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語和他的嗓音一樣悅耳。
只是一頓質疑是免不了的：“照你這麽說，被Omega表白的Alpha，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你拒絕我的理由是？”
“我喜歡您。”月辰冷不丁地回應，然後在米微怔楞的視線裏，說出了後半句話，“但我不愛您。”
米微眼中閃過一絲悵然，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這個答案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還需要我進一步解釋嗎？”月辰溫柔地詢問。
“不必了。”米微不想聽。
然而月辰還是認真地說了下去：“如果哪天，我愛上了您，我一定會主動表白，無論您在哪裏，我都會找到您，親口告訴您我愛您，然後由您來決定我的未來。”
“如果我拒絕呢？”米微高傲地揚起下巴。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月辰笑了笑。
月辰分得清什麽是一瞬的心動，什麽是永恒的愛。
他為米微心動過，他愛夢裏的“白”，但他不愛現實裏的米微。
其實他不認為他會愛上米微，畢竟他很清楚米微是個怪物。
但是Alpha會對被自己臨時標記過的Omega溫柔也很正常吧？
坐在沙發上的米微交換了一下疊起的雙腿，一只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托著這只手的胳膊肘，臉上的表情像在思考。
如果月辰說的是真的。
如果月辰說的是真的……
要命，這該死的心動。
大部分時候，米微都希望自己是主導的一方。
比如一場行動的時間、地點、路線、目標，他希望全部由他決定。
感情上同樣，他希望由他的另一半來配合他，而不是他去配合對方。
無關愛的程度。
米微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不是因為他感情淡漠，恰恰相反，是因為他的感情太熾烈了。
他在乎一個人，會願意為對方去死。
無論對方怎麽想。
他總是單方面地決定一切，不容任何人反駁。
但其實，如果是自己真正在乎的人，他會想要知道對方的想法。
無論對方的想法會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至少，他想要知道，想要了解。
月辰說，如果他愛上了一個人，一定會用最直白的方式表達出來。
月辰總是在配合他，無論他有多怪異和危險。
米微看著月辰。
這個Alpha明明長著一張充滿侵略美的臉，可大多數時候，他的性格都是溫和的。
情緒穩定，逆來順受。
“很好，我等著你的表白。”米微說。
月辰：？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米微身上散發的味道又變了。
沒有憤怒，沒有困惑，有的是一種對某些東西的志在必得。
月辰短暫地困惑了一下，沒有多想，嘗試進入“正題”：“所以，您想知道我這次冒險的成果嗎？”
“說。”米微簡短地吐出一個字，拿起桌上的水壺，晃了晃，是空的。
月辰無奈地嘆了口氣，靠近茶幾，從茶幾上取了兩個幹凈的杯子，去飲水機那兒接了兩杯水，確定其中一杯水溫合適後，這才拿到米微面前，在他對面坐下後說：“母神教最近剛獻祭了一名活人，為了不被軍部發現，至少接下來一個月內不會再搞什麽大動作，一個月之後就不清楚了。”
“你這是在暗示我續約嗎？”米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是溫的，還帶著些許甜味，也不知道月辰往裏面加了什麽？
“如果能續約當然好。”月辰微笑著說，“錢多又輕松的工作誰不喜歡呢？”
“是麽？看來我還需要給你更多的事做，才能讓你配得上我雇傭你的價格。”米微嘴上不客氣，心裏還真想不到什麽能讓月辰做的。
這貨閑著沒事做的時候，甚至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比如打掃衛生啥的。
要不是自己睡覺之前都會把他“拴”在身邊，別墅的地板都快讓他擦成鏡子了。
月辰確實不在意有“更多的事”做，他裝作沒聽到米微的這句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不確定母神教最近剛獻祭的那個人是不是您的仆從，如果是，那麽獻祭他的人很可能是您的管家，因為活人獻祭是母神教入教儀式裏的一種，通過這種方式入教的新人，初始地位很高。”
米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隱瞞自己去母神教找月辰，然後被神秘人攔下的事。
月辰接著說：“拯救會的情況就有點麻煩了，大概兩個月前，他們從真理之神哈蘭阿爾那裏獲得了一條真理，在我看來相當於神啟，神啟的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但現在全教都在為了達成一個目標而瘋狂，我在想，這個目標或許和您有關？”
“什麽目標？”米微本能地問了句。
他覺得，既然月辰都調查出拯救會獲得神啟了，多少知道他們在瘋狂些什麽吧？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月辰確實知道一些。
只是，當著米微的面直接說出來真的好麽？
月辰沒有猶豫多久，因為他就是為了米微才去調查的，既然都調查出來了，哪有不說的道理？
這樣想著，他看著米微，語氣平靜地開口：“這個世上還有最後一個骨族，拯救會認為骨族是滅世之災，想要消滅骨族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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