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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陳生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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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陳生的請求

晏澤寧與聞熠私下談了許多, 但內容無非是對晏澤寧立場的試探,最後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賓主盡歡。

之後晏澤寧一直外出尋找萬年石乳, 他也托了很多人幫他找, 但是一無所獲。萬年石乳這東西算不上精貴,其用處也有限,但得到這東西非天時地利不可,一劍門的寶庫中也沒有存儲此物。

晏澤寧正為此憂慮之際, 陳生找到了他。

陳生邀請晏澤寧去天痕峰品茶。

天痕峰頂, 落日餘暉把這片地染得緋紅,晏澤寧坐在寒石之上,呷了一口茶。

“天痕峰主說手裏有在下想要的東西, 不知在下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能得到它。”晏澤寧放下茶杯。

陳生攤開手, 一個玉盒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上, 他把這玉盒放在桌上,推到晏澤寧面前。晏澤寧微微笑著, 靜默不語。

陳生撚著胡須,瞇著眼睛道:“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其實想求晏真人收個入室徒弟。”

“陳真人自己就是元嬰尊者,又何必來求人呢?”晏澤寧問著。

陳生大笑起來, 笑後說著:“晏真人想來也知道我如今的處境。我已過了五百九十六個春秋, 元嬰修士最多能活六百年,現在收徒弟,那不是耽誤我家小子那天資嗎?”

“你家小子?”晏澤寧問著。

陳生面帶微笑,“我前些年自知大限將至, 想享受些凡人的樂處,就化作凡人與一凡間女子成了婚, 她懷孕了,生了個孩子,是個天資聰穎的男孩。”陳生說著這些,眼神發亮。

晏澤寧聽了,有些怔楞。

“我兒是個水靈根,他不修煉可惜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這個做爹的過幾年無法護著他了,我就想著替他尋一個庇佑之人。”

晏澤寧擡起眼皮,“一劍門元嬰修士這麽多,陳真人何必選上我。”

陳生躊躇了一會兒,最後說道:“說句得罪的話,我選擇晏真人,全因晏真人比較獨,若是其他元嬰真人,有自己一脈的人要培養,資源自然不會流到我兒身上。”

“二則晏真人新晉元嬰,庇佑我兒的時間,會長久些。”

“三則晏真人座下也的確需要個有天分的弟子來撐起你這一脈,而晏真人現在只有個三靈根的徒兒。就算沒有我兒,晏真人也會去尋別人,我又何必舍近求遠呢,再來,我兒也不差。”

晏澤寧問道:“那陳真人又怎麽知道,在下一定會收貴公子為徒。”

陳生把桌上的玉盒放在晏澤寧手中,“除了這盒萬年石乳,我還會助晏真人登上刑罰堂堂主之位。我快要死了,只想給我兒留下一些遺澤。”

晏澤寧心中一動,不動聲色收下了這盒萬年石乳,陳生看著也笑了。

陳生拱手說道:“三個月之後的試煉收徒大會上,還請晏真人多多照顧我兒。我兒嬌慣了些,還請晏真人千萬別往心裏去。”

“自然會的。”晏澤寧品了一口茶。

……

萬年石乳到手的如此之快,這是晏澤寧沒想到的。他沒有了逃避的借口,終是要去面對池榆。

到底有什麽辦法能控制感情。

晏澤寧煩躁地想。

不到最後,他不想用那個方法。

再去看一看池榆吧,若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靜,他能控制得了的話,那個方法也就不必用了。

……

晏澤寧回到闕夜洞之時,池榆正在廚房之中。

這幾個月池榆出不去,窮極無聊,便求著管事的在闕夜洞中弄了個廚房,研究吃食,重點研究對象便是桂花糕。

不知怎麽的,她其餘菜都做的不錯,就桂花糕屢戰屢敗,做出來簡直不是人吃的,她每每嘗一口就吐了。

晏澤寧站在廚房外,眼神附著在池榆身上,他看著池榆忙碌的身影,視線不由得游移到池榆的側臉上。

好像瘦了一些,因為生病了嗎?自己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晏澤寧再看向池榆松松垮垮的發髻、飽滿的耳垂、帶著笑意的眼睛以及紅色的唇瓣。

池榆的唇上……怎麽有血疤,電光火石之間,晏澤寧想到了離開之前做的事,他捏緊門檻,骨節泛白,指尖泛紅,把視線移開,不敢再看。

池榆感到身後有人,她先時以為是管事的,她扭過頭,“幫我帶個——”,待到看向門邊時,她看到了晏澤寧神色淡漠地站在那兒。

“師尊——”池榆喜出望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說著,伸手就要去拉晏澤寧的袖子,“你過來嘗嘗我做的桂花糕。”晏澤寧把袖子錯開,冷淡說著:

“整日就做這些沒用的。”

池榆楞住了,“師尊,你怎麽了。”她走近晏澤寧,抿唇道:“你還在生氣嗎?”

晏澤寧退了一步,什麽話也沒說,拂袖離開。池榆追上去,跟在晏澤寧身邊,一面小碎步邁著,一面看著晏澤寧的側臉問他去哪裏了,怎麽這麽久都不聯系。

晏澤寧聽了池榆的話,停下腳步凝神望著她,“把手給我。”

池榆不知何意,但依言伸出手,晏澤寧搭上池榆的手腕,良久,他說道:

“看來你沒有偷懶,靈玉床天天睡著,你壞的靈根滋養的差不多了,東西也備齊,是時候進行下一步動作了。”

池榆心思頓時就在腦子裏轉了百十來個圈,她背手笑著問,“師尊,你出去是不是給我找修覆靈根的藥。”池榆彎著眼睛看著晏澤寧,晏澤寧錯開眼,並不作答。

池榆笑嘻嘻把晏澤寧推到玉凳上坐著,“師尊,你坐下。”話音剛落,池榆鉆進廚房,出來時手上端著一盤熱騰騰的桂花糕。

她把桂花糕放在桌上,獻寶似地推到晏澤寧眼前,把筷子強迫放在晏澤寧手中,懇求說著:“師尊,你試試唄。”

晏澤寧眉尖微蹙,拈起一塊桂花糕,小心放到嘴中。半晌,池榆沒看出晏澤寧神色變化,她略帶擔心問著好吃嗎?

晏澤寧放下筷子,說了一句好吃。

池榆不信,夾了一塊放進嘴巴,“嘔”的一聲吐出來了。

味道還是沒有進步。

池榆苦著臉對晏澤寧伸出了大拇指。

虧師尊對著這玩意兒還說好吃,酸不拉幾的,喝中藥都好過吃這玩意兒。

她做桂花糕,是有討好師尊的意思,乘他被討好心情愉悅時候,再說搬出闕夜洞的事。但現在她桂花糕做失敗了,她摸不清這時候是不是該說這件事。

於是池榆左一句右一句,磨磨蹭蹭的,東繞西繞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晏澤寧豈能看不出她有事想說。他心中暗笑,嘴角上揚,“有事直說,何必這般作態。”

池榆趕緊搬了板凳坐到晏澤寧身邊,“師尊,你一個人在闕夜洞住了一百多年,多個人,你一定很煩吧。特別是那個人又吵又鬧,整天嘰嘰喳喳的,還要跟你犟嘴,惹你生氣。”

晏澤寧又夾了一塊桂花糕,“所以呢”

池榆盯著晏澤寧,“所以那個人是不是搬出去比較好,你就眼不見心不煩。”

“眼不見心不煩。”晏澤寧嘴中重覆這句話,池榆連連點頭,“對,就是眼不見心不煩。”

晏澤寧聽到池榆想要搬出去時,心中說沒有憤怒是假的,但池榆那句眼不見心不煩,讓他按捺下了這絲怒意。

說來奇怪,他雖然想要煉化感情,還躲著池榆,但從來沒想過把她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池榆在闕夜洞之時,他心就安靜平和,因為不管他去了哪兒,回來之時,他總能第一時間看見池榆,不會去哪裏都找不見。

池榆見晏澤寧沒有反對,繼續說:“靈玉床其實也可以跟我一起搬出去,這樣就不會耽誤我修覆靈根了。”

晏澤寧摸著池榆的頭,“你想搬出去,也不必這麽著急,再過兩日,我替你修覆了靈根,只要出門帶著兩個管事的,一劍門內你去哪裏都使得。”

池榆聽了,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晏澤寧垂下眼簾,眼神晦暗不明。

就這麽想離開他嗎?

“那我需要為修覆靈根做什麽準備嗎?”池榆笑著問。

“這幾日先不要進食,喝水就行。”晏澤寧回道。

……

熱氣氤氳的溫泉池邊,池榆披散著如黑綢般的長發,穿了一件單薄的褻衣,抱著雙膝蹲著。

她面前的溫泉水呈乳白色,還時不時騰起幾個氣泡。

池榆這幾天沒吃飯,臉色蒼白,手腳無力,她看著這滾燙的水,臉色由白變青,“師尊,”她仰起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的晏澤寧,擔憂問著,“我泡這個東西真的不會痛得死去活來嗎?”

晏澤寧從她背後挑起一縷青絲,慢慢從頭摸到尾。輕輕說:“一點都不疼的,你相信師尊。”

“溫泉水被我加了萬年石乳才變成這個樣子,你在這裏泡三天,身體把萬年石乳吸收幹凈,師尊才能替你接靈根。”

池榆抓住晏澤寧的裙擺。

感情這還只是前期的準備工作。

“真的?一點都不疼!”池榆小心又問了一次。“真的。”晏澤寧摸著她的頭,語氣堅定。

池榆用腳尖試了一下,覺得不疼也不燙,便放心下去。待到她全身浸入這溫泉水時,刺骨的寒冷把她從頭凍到腳,她瑟瑟發抖,嘴唇顫抖,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滔天的痛意,像是在受剝皮之刑,她感到整張皮都快被這泉水撕開來,這泉水好像有著自己的意志,迫不及待想把她內裏的血肉都剖露出來。

唯一能代她訴說痛意的,便是她流下來的眼淚。

池榆淚眼朦朧看著晏澤寧,似是在控訴晏澤寧為何說謊。

晏澤寧走到溫泉邊,眉目清冽,眼神溫柔,“別這樣看師尊。”說著,他捂住池榆的眼睛。

師尊會受不了的。

過了半個時辰,池榆感到越來越疼了,她實在受不了了,用盡全力才往上爬出一寸,卻被晏澤寧那只纖長卻有力的手按下去了。

“忍忍吧。”晏澤寧貼在池榆身後,一手環住池榆的肩膀,頭埋在池榆頸脖,輕輕說道。

池榆痛得快要暈過去,卻被晏澤寧下了明心訣,讓她時時刻刻保持清醒,池榆一邊受著這剝皮之刑一邊哭,最後奮力咬住晏澤寧的手臂。晏澤寧撤了金身,池榆把他的手咬得血肉模糊,筋骨畢現,他卻溫柔的笑了,吻著池榆的耳垂又說著:“再忍忍吧,師尊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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