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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靈根修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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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靈根修覆

三日之後, 溫泉池裏的萬年石乳已經被池榆吸收幹凈,水也變得澄澈了。

池榆奄奄一息躺在池中,緊咬住晏澤寧的手臂不放, 她臉頰粘滿了猶如海藻般的頭發, 全身都已經濕透。

晏澤寧一面挑起池榆臉上的頭發,一面輕輕說著,“結束了。”池榆被折磨的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晏澤寧在說什麽, 只知道耳邊有人說話, 她就“嗯嗯”回兩聲。

晏澤寧使了個法訣讓池榆進入夢鄉,池榆臉上痛苦猙獰的神色漸漸變得平和,身體也放松, 一頭倒在晏澤寧的懷中, 胸膛在他懷中有韻律的起伏, 顯然是睡得極安穩的。

晏澤寧把手臂從池榆嘴中拿出,手臂上已經沒一塊好肉, 他碰了碰這些可怖的傷口,一股劇痛從這傷口皴染全身,他絲毫不在意,只是描摹這傷口上淡淡的牙齒印。

他貼到池榆耳邊, 略帶嗔怪道:“怎麽咬得這般深。”他用指腹小心碰著池榆的齒尖, “就是用這裏咬的嗎,不怕把師尊咬疼了嗎?”

這時池榆嘴中呢喃,“師尊……”晏澤寧“嗯”了一聲,把池榆摟得越發緊, “師尊……”池榆又念著,晏澤寧心軟成了一灘水, 又回了一聲。池榆聲音越發低,“你怎麽還不回來……”

晏澤寧低垂著眼睛,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把池榆從溫泉水中抱起,讓她躺在他的大腿上,好睡得舒適些。

池榆臉貼在晏澤寧大腿上,溫熱的鼻息撲打在晏澤寧大腿內側,雙手搭在晏澤寧腿邊。池榆轉了個身,晏澤寧彎下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池榆嘴中還在呢喃,“還是沒有回來……”晏澤寧想著繼續安撫之際,池榆下一句話卻讓他楞在原地。

“我想你了……”在傳書鏡上不敢繼續看、不敢繼續想的話突如其來橫亙在他耳邊,“好想你……”

晏澤寧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猛得咬住池榆的唇,一種暴虐卻又憐愛的心情洋溢在他四肢百骸,他半強制托住池榆的腦袋,讓她朝向他,嘴上力道放松了些,摩挲甜弄著池榆的唇。池榆唇上好不容易快要脫落的血疤又裂開來,溢出絲絲鮮血,這些血剛溢出來,便被晏澤寧卷到舌尖,戰栗著發出滿足的喟嘆。

“想我啊,有多想我……嗯?”晏澤寧繾綣問著,眼睛猩紅,他沒想過池榆會回答,光是這樣問著,他靈魂已然感受到難耐的快意。也不知池榆夢中怎的,這時說著:“想到桂花糕已經做失敗七十六次了……”

“池榆……池榆……”晏澤寧已經被這句話迷得神魂顛倒,癡癡叫著池榆的名字,銜著池榆的舌尖,越發用力狎弄。池榆吃疼,下意識推開晏澤寧,卻被晏澤寧反手抓住,摸索上去,十指交叉。

池榆喘不過氣來,胸膛起伏頗大,而晏澤寧喘著低沈的氣息,越發不滿足。

神魂躁動,愛意難平。

晏澤寧感到,他又要快走火入魔了。

好像只有那麽一個辦法。

一枚極細小的彎刀從晏澤寧袖子鉆出,它細小如針,晶瑩剔透。

很快,這枚彎刀沒入晏澤寧的腦袋,把晏澤寧的神魂生生拉扯出來,晏澤寧顫抖著手,小心把池榆放在地面。他臉色發青,身上的每一肌肉都微微隆起,妄圖用肉身抵抗神魂離體的痛楚。

然而,這還不是極限。

他心念一動,卻是讓這枚彎刀對自己做出世間最為殘忍的刑罰之一——割魂。

這枚彎刀名為割魂刀,原是一煉器大師煉出來的頂級刑具,割裂神魂,會叫人生不如死,所受此刑具之人,不是自殺就是變成行屍走肉,如傀儡般生活在這世上。

這種刑具光是聽著就已經讓人聞風喪膽,但是晏澤寧知道後不懼反喜,他用盡手段得到了這把割魂刀,用以輔助自己修煉無情道。

不得已之時,趁愛意還未成勢之前,割掉沾染愛意的神魂便好了。

這是他能想到控制愛意的唯一辦法。

他極力控制著這枚割魂刀,一點點向自己神魂劃去,割掉神魂的一剎那,晏澤寧只覺得自己恍若在地獄中過了千年。

怪不得有人會自殺。

那沾染愛意的神魂被晏澤寧用凈瓶收了回去,瘋長的野草又變成了他可以控制、精心侍弄的牡丹。

晏澤寧再看向池榆之時,那躁動的神魂已然安寧下來。只覺得幾個時辰瘋狂而貪婪的自己好似另一個人,他彎下腰,抱住池榆,去往她的房間,把她放床榻之上。

現在沒有人打擾池榆了,她可以安心的睡著了。

晏澤寧看著池榆嘴邊的血塊和濕透了的衣服,大手一揮,她的衣服便幹了,嘴唇的血塊消失。他低垂著眼,看著被池榆全然弄濕的外袍,怔楞良久。

……

池榆醒來之時,看見的是晏澤寧站在窗邊高大的背影。“師尊。”她喚著,嘴中發出嘶啞的聲音。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掀開被子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晏澤寧沒有回頭,他看著窗邊的月亮,嘴中說著修覆靈根的事,“你萬年石乳已經吸收完了,盡快開始修覆靈根,越快越好。”

池榆放下茶杯,“嗯”了一聲。“那師尊什麽時候開始?”

“立刻。”

“還是一樣的疼嗎?”池榆問著。

“比這更疼。”晏澤寧答道。

池榆知道這時候不繼續的話前面的苦都白吃了。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懨懨說著好吧。

晏澤寧回頭,讓池榆把衣服穿好,這時池榆才反應過來自己只穿了一件睡衣,便隨手拿了一件外套穿好。

晏澤寧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池榆盤腿坐在床榻之上,晏澤寧首先給她下了個明心訣。再把池榆垂在背上的頭發撩到胸前,露出白皙修長的頸脖。

“師尊,這是?”池榆發出疑惑。

“這裏是扯出你靈根最好的地方。”晏澤寧冷淡回道。

池榆一聽晏澤寧的話,“扯”這個字就把她嚇到頭皮發麻。她咬著牙,閉上眼睛,雙手抓著床單,心一橫,便對著身後的晏澤寧說:

“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晏澤寧拿下腰間的驚夜,驚夜便在他手中變小,到最後只有一掌長。他把驚夜的劍尖對著池榆的後頸脖,一劍刺了下去。

池榆當時便吃疼叫了一聲,後又趕緊閉上嘴巴。

這劍刺進池榆的血肉,微動,便剖露出一點血肉與白骨來。

接下來,驚夜就完全沒有用了。

晏澤寧用靈氣把池榆的經脈從她露出的這點血肉中扯出來。

池榆這時便只有一個想法,師尊果然沒騙她,真的比吸收石乳還疼。

她覺得自己是一顆紮根在廣袤土地之上的一顆千年老樹,這一扯,猶如把她以億萬計的脈絡從耐以生存的溫暖之地中連根拔起,讓她痛到空茫。

池榆眼淚止不住流,身體的動作不由自己的意志控制,一個用力,就咬到了舌根。舌根處溢出血。

晏澤寧一看池榆的動作,面色便冷了下來,他捏住池榆的下頜,強迫她張開嘴,那兩排齒貝便從可憐的舌頭上離開。

晏澤寧把手臂塞到池榆嘴中,命令著,“不能再咬舌根了。”池榆流著淚連連點頭,在痛得神思恍惚之際,沒有絲毫客氣不由自主狠狠咬了下去。

察覺到手臂上傳來熟悉的痛感,晏澤寧卻覺得安心。

……

三個時辰之後,池榆的靈根已經完全被修覆好了,她倒在床榻之上,晏澤寧坐在一旁。

這回她沒多久就醒了,她支起上半身,發絲垂落在腰間,朝著晏澤寧張望。

“你看什麽?”

池榆抿著唇,小聲說:“師尊,讓我看看你手臂上的傷。”

晏澤寧冷眼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拒絕了池榆的請求。

“我銅皮鐵骨之軀,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池榆下了床,走近晏澤寧,伸手一戳他的手臂,見他沒什麽反應,她笑著說:“好像是不礙事呀。”接著,她卷起晏澤寧的袖子,晏澤寧那一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就出現在池榆的眼前。

池榆立即去櫃子裏找了藥,準備給晏澤寧塗上。藥瓶楔子都打開了,晏澤寧卻把手臂給移開了,他站起身,袖子自然垂落,背著池榆道:“我說了不礙事的。”

池榆抓起晏澤寧的袖子往上卷,擡頭看著晏澤寧,“自己把袖子抓好,袖子掉下去了我不好塗藥。”

晏澤寧眉尖微蹙,本就清冷的臉更加冷若冰霜,“這是第三次了,我說了,不礙事的。”

池榆鼻尖微聳,沖晏澤寧笑了笑,“我不管,我就覺得礙事。”

晏澤寧不解,“礙什麽事了。”

池榆一邊塗著藥一邊小聲嘀咕:“我心裏難受,疼。不就礙著我心裏的事了嗎……”

晏澤寧指尖動了動,把視線從池榆手上移開,“你做的桂花糕很難吃。”池榆還未來得及接話,晏澤寧又說:

“我還要再收一個徒兒。靜心玉佩我明天給你。我在沙漠裏被噬金蟲王吞下肚了,那裏非常暗。後幾天我們行師徒禮。你的那些書看完沒。我看了月亮,明天是晴天。不……明天是陰天。”

“……”

池榆一句話也插不上,她覺得晏澤寧怪怪的,卻說不出哪裏怪。

還有,為什麽說話顛三倒四的,發燒了嗎?

池榆手伸長,用掌心貼住晏澤寧的額頭,晏澤寧頓時失了言語,房間中安靜到詭異,池榆把手掌心貼到自己額頭。

她喃喃道:“沒發燒啊。”

池榆微微擡頭,又繼續說道:“師尊,你聽見了嗎,你的心臟跳得很大聲。”

你生病了嗎?

這是池榆還未說出口的話。

這時的晏澤寧卻覺得自己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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