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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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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4

錦盒裏的夜明珠足有雞蛋大小,姓錢的客人讓掌櫃用布把窗戶遮住,那夜明珠果然發出幽幽的光芒,確實是夜明珠無疑。

陸家雖然是皇商,可是陸承宗長這麽大也沒見過這夜明珠,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夜明珠。

姓錢的客人道:“最後一把賭把大的,我拿這夜明珠下註,你們也得拿同樣價值的東西下註。”

這一把豪賭已經吸引了不少人圍觀,陸承宗本來就愛面子,加上又對那夜明珠志在必得,當即道:“有什麽不敢的。”

他對玉夢良極為有信心,只是身邊沒帶那麽多錢,便讓姓錢的客人等一等,等他半個時辰。

陸承宗從酒樓出來就直奔家裏。

上個月他剛豪擲五千兩銀子買了個歌妓,幾家鋪子的掌櫃對他頗有微詞。這幾個掌櫃是看著他長大的,又是陸老爺的心腹,對他豪擲千金的做法早有不滿,只是苦於他是家主不好違逆。

陸承宗知道他們肯定不會答應自己從賬上提這麽多銀子,想來想去,便想到了親爹留給妹妹冰玉的嫁妝。

冰玉幾日前離家出走,有人似是在江邊見到過她。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陸承宗沒有一點感情,對方走了也好,以後再也沒人管束他了。而陸老爺留給她的嫁妝,正好可以便宜了自己。

如今姓錢的客人要他拿出相等價值的東西,陸承宗拿不出那麽多現銀,便想到了那些嫁妝。

陸老爺一早就認定楊廉必定能出人頭地,因此足足給陸冰玉留了好幾萬兩銀子的嫁妝,為的就是讓女兒拿這些錢為楊廉鋪路。

只要楊廉不是忘恩負義之徒,將來必定會感恩戴德,也許還會提拔陸家。

可是陸老爺沒有想到在他死後,會發生那麽多事,而他給女兒留下的嫁妝也到了兒子手裏。

陸承宗從書房取出那些地契和房契,剛在懷裏藏好,外面小廝來報,說是珍寶軒的李掌櫃來了。

這珍寶軒就是陸老爺留給女兒的嫁妝之一,陸承宗聽到對方來了,不由有些心虛,當即就讓小廝說自己不在。

可是晚了,李掌櫃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原來李掌櫃剛好路過酒樓,聽說了陸承宗與人賭錢的事,越想越覺得不對,他疑心這是別人布下的陷阱,便過來打算規勸陸承宗。

陸承宗不想聽他說教,只想馬上回到酒樓。

可是李掌櫃是陸老爺手裏的老人,他總要給對方幾分面子,不能拂袖離去,便給旁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這小廝跟著他已久,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當下便悄悄出去了。

一會兒,小廝端來兩杯熱茶,先把其中一杯放在李掌櫃面前,“您先潤潤口,再接著說。”

李掌櫃說了這麽半天,確實有點渴,便端起茶杯喝了半盞茶。

半柱香過去,李掌櫃說著說著,忽然捂住了肚子,似是腹痛難忍。

陸承宗一看對方這個樣子,忙道:“青松,快扶李掌櫃去如廁。”

李掌櫃有心想說什麽,可是腹內一陣疼痛襲來,只能先去如廁。

陸承宗卻是趁著這功夫,馬上溜之大吉。

一刻鐘後,陸承宗便回到了酒樓,從懷裏掏出了那十幾張地契和房契。

“這些加起來少說也值幾萬兩銀子。應該夠了吧?”

姓錢的客人看過地契和房契以後,確認無誤後,便點了點頭,示意夥計搖骰子,接著賭第三把。

事關自家幾萬兩的產業,陸承宗再對玉夢良有信心,也不由有些緊張,緊緊盯著玉夢良的一舉一動。

玉夢良拿到牌以後,卻不急著翻看,而是先摸了摸,臉色微微一變。

陸承宗本來就在盯著他看,眼見他露出這種神色忙道:“怎麽樣?”

玉夢良低聲道:“不大好,是個蹩十。”

陸承宗一聽此言,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只希望對方的牌也是蹩十,這樣就能和氣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對面姓錢的客人笑呵呵的推出了兩張牌,竟然是地罡。

陸承宗只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頓時軟了下來。姓錢的客人則笑著拱手說了聲承認,直接把那十幾張地契和房契納入了懷中。

“夢良老弟,這是怎麽回事?”陸承宗眼睜睜看著那姓錢的客人離去,好容易緩過氣來,苦著一張臉道,“明明前兩把贏了,最後一把怎麽輸了?”

玉夢良道:“本來未時已過,我沒太大把握,不想出手的。可你非要我出手,這姓錢的客人又有賭技,這才在最後一把輸給他。不過你放心,這些輸的產業算我的,你在這裏等我一刻鐘,我去客棧取銀票。”

陸承宗不疑有他,對方的身份擺在那裏,不會為這幾萬兩銀子而失信於他。

可是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

陸承宗足足在酒樓等了一下午,也沒等到玉夢良去而覆返。反而讓他發現從姓錢的客人手裏贏回來的銀票竟然是假的。既然銀票是假的,那麽夜明珠也可能是假的。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麽,趕緊去客棧打聽玉夢良的下落,卻從客棧的夥計那裏得知,對方早在一個多時辰前就結賬走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陸承宗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恐怕那姓錢的客人就是那玉夢良找來的同夥。

他後悔的同時又安慰自己,不怕的,玉夢良好歹留給了自己一條生財的路子,自己只要按著他說的每日未時站到東南方向,總會把銀子贏回來的。

可他再進賭場,依照玉夢良說的做時,不僅沒贏銀子,反而把把都輸得一幹二凈。

陸承宗不信邪,連賭了十來天,輸了好些銀子,這才回過味來。

至此,他不僅沒能從對方身上學到什麽賭技,反而自己賠進去幾萬兩銀子,真是悔不當初。

李掌櫃那天喝了摻有瀉藥的茶水,一連鬧了一個時辰的肚子。等他緩過氣來,便聽說陸承宗已經走了。

他思及之前喝的那杯茶,馬上就明白過來。既然對方寧可給他下藥,也要往敗家的路上一去不回頭,那他也就不用再顧老東家的情分了。

是以當陸承宗把珍寶軒連同其他鋪子一起輸給了那姓錢的客商,李掌櫃什麽也沒有做,其實他也無力挽回什麽,只能等著新東家上門。

冰玉來珍寶軒的時候,又換了個面具,不再是什麽翩翩貴公子,反而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青年。

這次她化身為一個管事,說是奉主家的意思出面替主家打理這些鋪子和田地。

李掌櫃沒有因為她只是個管事就小覷她,很快把賬冊拿了出來。

珍寶軒是做字畫古玩生意的,當初陸老爺把這家店鋪給冰玉,也是覺得將來姑爺想要做官,免不了要送禮,而字畫古玩是最拿得出手的東西。

其他幾家店鋪也是如此,不是做書店生意就是賣文房四寶,還有兩家茶館。

不得不說,陸老爺什麽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姑爺會退婚事。

冰玉慢慢翻著賬冊,她有原身的記憶,賬冊裏有沒有貓膩根本瞞不過她。不過李掌櫃是幾個掌櫃裏對陸家最為忠心的一個,這賬冊自然沒什麽問題。

她合上賬冊,看著李掌櫃點了點頭,“李掌櫃不愧是鋪子裏的老人,把這珍寶軒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們東家說了,如果李掌櫃願意留下來,那麽工錢便給您翻上一倍,年底的分紅也多上一倍。”

“這怎麽敢當!”李掌櫃在這珍寶軒待了這麽多年,當然不願輕易離去,可他沒想到新東家不僅沒打算辭退他,反而給他漲了工錢和分紅。

冰玉笑了笑:“李掌櫃家裏有個常年吃藥的老娘,還要負擔兩個兒子讀書,那點工錢怎麽夠。你放心,我們主家是厚道人,只要你好好做事,自然賞罰分明。”

李掌櫃只應是,對方把他的家底了解的這麽清楚,又特意點明,他自然明白對方的敲打之意,對冰玉的態度又恭敬幾分。

接下來,冰玉又轉了幾家店鋪。那些鋪子的掌櫃和管事,不認得她,可她卻對這些人的底細清楚得很,該敲打敲打,該籠絡籠絡,該示威示威。

等冰玉回到客棧,換完妝容和衣裳,已是一天的黃昏時分。

當天族學因先生有事放了一天假,冰玉這才有機會出來。她從客棧出來,慢悠悠的搖著扇子,餘光忽然瞥見躲在一旁的蕭放。

蕭放等了她一天了,他一連觀察了對方好幾天,還拿道觀的鎮邪符篆貼在對方的桌底,確定對方不是什麽上身後,他膽子就大了起來,準備給對方一個教訓,以報上次摔倒之仇。

冰玉一點沒將蕭放放在心上,還在街邊買了包點心。她對這種甜膩的糖食一向不怎麽喜歡,不過陶氏很喜歡吃,這點心便是買來給她的。

盡管陶氏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所以才待她這麽好。但她怎麽說也是享受到了陶氏的照顧,回報一二也是應該的。

她買完點心,便往蕭家的方向走,路過一個小巷時,前邊忽然多了幾個攔路的人。

為首一人正是之前跟蹤她的蕭放。

大抵是之前吃了兩次虧,蕭放不肯再一個人面對冰玉,硬是找了幾個相熟的小混混壯膽。

人多壯膽,蕭放迎著冰玉的視線道:“玉卿堂弟這是去哪啊?”

冰玉提著點心淡淡一笑,無辜的問道:“堂兄這是要做什麽?”

蕭放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當然是要你好看。若是你此刻求饒,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那我可以考慮饒你一次。”

冰玉微微笑道:“磕三個響頭,我記住了。”

蕭放沒想到她這麽快認慫,惡聲道:“那就快磕頭,兄弟們還有要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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