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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扒了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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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瀚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抓著腰帶,那形象不能說是不狼狽。

“拿什麽啊?”他一貫的嬉皮笑臉,這會兒臉上表情也難免的僵硬尷尬。

看他的這個反應我就知道這貨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只不過丫還是想渾水摸魚,打著哈哈道,“你先出去行麽?讓我提上褲子再說好吧?”

茅房不比廚房,那裏頭味道確實不咋地。

我想了想就同意了,示意初蘭去把他拽出來,“初蘭,拖他出來。”

“褲子,我的褲子!”初蘭毫不含糊的就要去拽他,淩瀚見狀急了,一臉苦逼的退到角落裏試著跟我商量道,“嫂嫂你倒是先讓我把褲子提上再拖我出去啊。”

我要讓你提上褲子,你丫回頭腳底抹油了我該找誰哭去?你真當老子傻呢?

我挑著眉毛拿眼角的餘光掃視他,“想提褲子?”

“嗯!”淩瀚急忙點頭,態度之誠懇,真真的叫人想要為難他都於心不忍。

當然了,關鍵時刻的節□還是有的,於是就一點都沒心軟,“那就先把我的東西拿來?”

“嫂嫂你說什麽呢?”淩瀚聞言臉上表情大為驚詫,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臣弟這裏怎麽會有你的東西,這要讓我哥聽見了,可不是要出大事了麽?”

丫說著就想插科打諢的去系腰帶。

“一百四十萬兩當然是大事兒,你真當到了你哥那他就能這麽算了?”

我也沒那個耐性再跟他耗下去,於是親自上前一把揪著他的領口把他從茅廁裏拽出來,動手就要搜他的身。

他起初都還老實,可就在我手摸到他腰側的時候,他身子一扭泥鰍似的就從我手底下跳開了,嬉皮笑臉遠遠的沖我咧嘴瞎咋呼,“什麽一百四十萬兩?嫂嫂你莫拿臣弟尋開心了。”

丫還給我裝蒜!真當我不知道他什麽德行麽?

就他那個二世祖的嬌貴身子骨,平日裏就差上茅房的時候沒帶上倆人幫忙提褲子了,他會紆尊降貴親自替我出頭?

老子跟他就差苦大仇深了,往上推算八代也自認是沒有這個交情的。

之前前他主動請纓去埋那烏眼雞的時候我就眼見著丫順手牽羊把那荷包給揣懷裏了,一路上礙著人多我給他留面子才好不容易忍到了回京。

這幾天他一直都跟淩琰形影不離,那麽大一筆錢財他也不大可能隨便交給隨從保管——

所以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那個荷包還揣在這貨身上。

不過這貨是個煮不爛的死脾氣,多說無益。

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側目對初蘭使了個眼色,“去,把他給我扒了。..”

初蘭詫異的回頭看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就二話不說的擼袖子帶著四個丫鬟沖上把淩瀚團團圍住。

我特別滿意她這種雷厲風行又甚少啰嗦的處事作風,這要換做初梅是鐵定要把我按下來苦口婆心的說教一番的。

這麽一來我更覺得身邊有個不懂事的莽撞丫頭也並不是什麽壞事,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嘛!

因為事先得了我的囑咐,初蘭那幾個丫頭全都沒跟淩瀚客氣,撲上去就是七手八腳的扯他的衣服。

這種事我是不能沾手的,就轉身往回走了幾步,跳到身後回廊旁邊的粗欄桿上托腮蹲著看熱鬧。

“嫂嫂,別,別啊——”淩瀚被那幾個丫頭揪著逃不脫又不好意思真跟她們動手,一時間進退維谷,人影晃動中就只見他一手死死抓著手裏的褲腰一手護胸,時不時的從人縫中勉強探出半顆腦袋一臉苦逼的向我告饒,“嫂嫂,你快讓他們停手啊,這黑燈瞎火的影響不好,我的褲子——”

影響你妹兒的影響!以前你三更半夜往老子床上都摸了多少回了——

現在這算個毛的影響啊。

初蘭她們再彪悍也不過幾個未曾出閣的黃毛丫頭,淩瀚這貨再不靠譜也是正兒八經一皇子,就算是有我給她們撐腰,我也知道她們並不敢真把他扒光了——

只要最終給他留條內褲遮羞就不算過分不是?

“嫂嫂,有話好說,哈——癢,別碰我的腰!”

人堆裏淩瀚時哭時笑的嚎,我撇撇嘴懶得搭理他,扭頭四十五度角仰著臉去看回廊外頭的月亮。

後來,淩瀚的外袍就被拋出來丟到旁邊的草坪上;

再後來,我腳下的花圃裏四散著落了好些做工極為精致的靴子、鞋墊、襪子等物;

再再後來,等到一條鵝黃錦緞的外褲掛到了旁邊的桂樹枝頭時,丫終於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嘶吼——

“嫂嫂我錯了!”

好吧,主動認錯的就是好同志,咱得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

“行了行了都停了吧!”我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從那欄桿上跳下來,結果發現蹲的時間太長腿麻了,於是沒辦法只能就勢又扯著裙子坐了下去。

初蘭她們幾個聞言都馬上停了手往旁邊讓開,角落裏淩瀚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狼狽的蹲在地上蜷成一團死死抓著他那可憐的褲腰,這會兒才緩緩擡起頭來,滿臉羞紅兩眼哀怨的看著我。

咳,好吧,他此時衣衫不整袒胸露背的小模樣確實夠受的。

可是就算你丫的再受,也不能私吞我夫君的贖身錢不是?這跟逼良為娼有區別麽?就算是救了人你也不帶這麽趁火打劫的不是?

“看什麽看?是還想讓我把你扔荷花池裏涼快涼快麽?”我蠻橫的瞪了他一眼,示意初蘭把四下裏散落的衣服鞋襪都撿起來丟到他面前。

為了怕他腳底抹油,我讓初蘭扣了他的腰帶,再帶著幾個丫頭就站了個圈把他圍住。

上回在宮外被他推下河的時候我確實是記了仇,再加上之前活埋烏眼雞那事兒著實嚇著他了,所以淩瀚此時雖然滿臉滿目的不滿情緒也只是死閉著嘴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一聲不吭,哼哧哼哧的埋頭穿衣服。

他默默的重新低頭把裏頭中衣的衣帶系好,披了外袍,把褲子套好仍得兩手提著再要彎身去撿襪子挺不方便的,丫索性也就破罐破摔,直接一屁股坐到泥地上去穿襪子。

我冷眼旁觀,一動不動的冷眼看著。

大約是目光太過執著的緣故,等他進行到最後一道工序準備把鞋墊重新塞到靴子裏之前淩瀚手下的動作突然一滯。

他擡頭看過來,我馬上微微牽動嘴角以長輩的姿態給了他一個慈愛和煦如春風般的微笑。

大晚上的回廊沿路掛著燈籠又太高光線本就不甚分明,於是我就生了種錯覺,覺得他那副小身板像是打了個寒戰的樣子。

當然,所謂錯覺都是不靠譜的,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很淡定,在看了我一眼之後就若無其事的重新低頭去鼓搗他那雙緞子面兒刺花的鞋墊。

丫先是從跟部的地方扯開一根線頭,然後就仰脖子看天,手下只憑感覺用兩根手指探進那個夾縫裏掏啊掏——

我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腦門上開始往下降黑線。

最後果不其然,丫居然從那鞋墊的夾層裏掏出一打暗黃色的硬質紙張來。

我當時就想掀桌子,但四下一打量這周圍唯一的一張桌子是擺在後面涼亭裏的石桌遂也就作罷。

我默默的看著淩瀚看的一臉悲憤,初蘭已經把那打銀票拿過來送到我面前,可我卻糾結了——

我特麽突然不想接了。

尼瑪,這都是哪個裁縫的智慧結晶啊,連雙破鞋墊還要做夾層?

再者說了,淩瀚這貨平時看著挺幹凈挺講究一人的,怎麽就這麽不衛生啊?

那可是銀票啊,是可以用來解決吃穿用度各種人生大事的白花花的銀子兌換券啊?

以後每次再吃飯的時候就要想到這些東西都是被這貨間接在腳底下踩過的,我特麽還咽的下去麽我?

那邊淩瀚已經穿好鞋襪重新站了起來,我咬著牙私底下鬥爭半天最終也只是示意初蘭點了點數兒。

那打銀票一共是四張,兩張錢莊設定面值上限的五十萬,另外兩張都是二十萬。

“現在可以把腰帶還我了吧?”確認無誤之後淩瀚也已經提著褲子晃過來。

“給他吧!”東西拿回來了我也不想再跟他為難,就白他一眼,起身示意初蘭收好了銀票把腰帶還他。

淩瀚接了腰帶趕緊裏裏外外把自己規整好,然後他再重新回頭迎上我的目光時我就很深刻的體會到一句話的哲理性——

人靠衣裝這果然不是說假的。

穿上衣服之後丫馬上一掃方才那股子頹靡之氣,又是笑的花枝招展,我突然就後悔了——

我特麽幹嘛不讓他裸奔著啊?

“嫂嫂,那日在谷地之中把銀子甩出去的時候我看你可是連眼睛都不曾眨過一下,怎麽到了臣弟這裏竟是這般小家子氣了?我的哥的一條命在你眼裏到底值多少啊?”這貨是個沒記性的,穿上褲子就忘了羞恥為何物,馬上嬉皮笑臉滿腹委屈的跟我翻舊賬,“好歹我也曾救你們夫妻於危難,嫂嫂你這過河拆橋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雖說雙重標準都是用來限制別人的,可淩瀚的這些話也著實噎死的心虛不已。

可老子不過就是扒了你的衣服而已,並且最好還讓你穿上了,又沒把你賣進窯子送進虎穴,說過河拆橋這話有點重了吧?

再者說了,你以為當家主母這個活計就那麽好做的麽?我這不是勤儉持家能省則省麽?

你們倆才是親兄弟,互相間要談錢多傷感情撒?

“你說誰過河拆橋呢?我怎麽就過河拆橋了?”

這麽一想,我的底氣就又回來了,可不曾想我這邊臉一沈剛要發作,淩瀚那邊突然泥鰍似的一個閃身從我身邊躥了。

“那啥,我不過就是那麽一說,嫂嫂你別當真哈!”我一楞,等再回過神來跟著他轉身時他已經躥出去老遠,一邊抖著袍子上的褶子一邊不知死活的沖我咧嘴笑,“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回頭你跟我哥說一聲,我改天再來嗑瓜子哈!”

這特麽都哪兒跟哪兒啊?這小子就算思維短路也不該跳出這麽大的落差來。

我被他整的一頭霧水,才剛下意識的往前追出去一步丫已經提著袍角一路小跑狂奔到了回廊盡頭,那麽背影怎麽看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架勢。

銀票都拿回來了,我也沒準備怎麽著他啊!

我楞楞的站在原地反應了好半天,然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噴了自己一臉血——

我擦,還有老子的那支鳳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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