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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纏吻(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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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纏吻(雙更)

◎阿衍,是誰啊?◎

兩人最終從沙發鬧進了臥室。

脊背跌進柔軟的床褥時, 沈雲裏覺得瘋狂一次,也不是不可。

她攬著他的脖頸,任由他的吻像雨滴, 細密輕柔地落在她身上。

可惜,他們最後沒真的犯錯。

明明已經褪去衣衫, 明明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聞衍卻在緊要關頭及時剎了車, 撐起身體, 和她拉開了距離。

她怔住, 掛在他脖頸的手臂松落下去, 有些茫然無措。

潮紅的面色和起伏不定的胸腔暴露出她的情/欲和慌亂, 可始作俑者卻淡定自若,只用手指輕輕撥開了粘在她臉頰的碎發,滿眼疼惜地撫了撫她的腦袋。

“雲裏。”他忽而輕喃,聲音微啞, 卻異常磁性。

被她咬過的唇,在昏暗的視線中, 透出漂亮的光澤,紅潤的像顆櫻桃,想讓人再采頡一次。

可他不肯再給她機會, 她剛擡起手臂重新攀上他的脖頸, 正準備將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進, 他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臂。

“想體驗犯錯的感覺可以。”他溫聲打斷她的行為,盡管他也忍的很幸苦, 可他還是覺得有些事兒,要等到結婚以後才能做, “但是雲裏, 我覺得我們現在不能真的犯錯。”

不能犯錯, 那又怎麽體驗犯錯的感覺呢?她不解,攬著他的脖頸眨眼,滿眼透著意猶未盡。

聞衍沈了口氣,眼底欲色漸褪,轉而變得認真:“男女生理結構不一樣,女性不止有一個地方可以體驗到快感。”

他這是在給她講生理課?

“所以——”頓了下,聞衍稍覺羞怯,挪開對視的目光,聲音也放低,“我們可以換個方式。”

沈雲裏還是不明白:“換個方式?”

聞衍笑笑,俯低身體,在她額頭落下輕吻:“乖,等我一下。”

話罷,他擡起了胳膊。

被子從他光潔的脊背上滑落,他翻身下床,還不忘替她掖緊被他掀開的被角。

沈雲裏偏頭叫他:“你去哪兒?”

聞衍不動聲色:“洗手。”

洗手?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去洗手。

她狐疑不解,目光追隨著聞衍,只瞧他□□著上半身,闊步走出了臥室的房間門。

身體的溫度伴隨著他的離開緩慢下降,沈雲裏盯著漆黑的天花板,雙眼逐漸空洞。

旁人都說,這種事只要觸碰到一點,就沒辦法再停下來。

可聞衍怎麽能說停就停呢?

她疑惑,神色惶惶。

不記得這樣躺了多久,只記得困倦時,臥室的門鎖發出了響動聲。

聞衍走進來,背手關上門,在一片昏暗中,重新回到了她身邊。

“要試試嗎?”他問,漆黑如墨餓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犯錯的感覺。”

她懵懂不解,只心想要看看他說的其他辦法是什麽,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黑暗裏,誰都沒有再說話。

他靠近她,帶著涼意的指尖溫柔地覆上她的面頰。

像是在作畫,他上等的墨筆,她是未曾暈染過的宣紙,他輕柔緩慢地讓她沾染上濃墨的痕跡。

她明白了他說的另一種辦法是什麽了,只是又覺得只享受不付出,對聞衍來說實在太不公平。

所以她又纏著聞衍,鬧騰起他。只可惜兩人力量懸殊太大,她最終落敗,讓他當了贏家。

早上醒來時,沈雲裏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

她困倦疲憊地翻身,揉了揉視線模糊的眼睛,恰好看到聞衍正在坐在床邊,往身上套睡衣。

裸露凸起的肩胛骨就像是兩座小山峰,寬肩窄腰的身材,實在是讓人挪不開眼。

只可惜衣物很快遮住他的背肌,沈雲裏悻悻斂眸,挪動了下沈重的身體。

聽到被子發出摩擦聲,他回頭朝她看了過來。

“醒了?”望著她睡眼惺忪的模樣,聞衍彎唇笑了下,寵溺又溫柔。

他還沒來得及扣好衣扣,敞開的衣領下,白皙光滑的皮膚落了些紅痕。

瞥見那些她打造出來的傑作,沈雲裏倍感羞恥,像是烏龜般,將身體縮回進了柔軟溫暖的被子裏。

她望著他,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聞衍難得見她嬌羞靦腆,聲音混著笑,打趣起來:“怎麽了?沒睡醒嗎?”

她點頭,像是喪失了語言功能:“嗯……”

聞衍瞇眼打量,心知肚明,卻沒拆穿:“那要不再睡會兒?”

沈雲裏眉眼俱笑,將纖細的胳膊從柔軟的被子裏抽出來,沖他做了個求抱的姿勢:“那你抱我睡。”

聞衍徹底拿她沒辦法了。

“好,我抱著你睡。”他應下她的撒嬌,可是不巧,他剛準備掀開被角重新躺回來,臥室外,客廳的大門突然傳來急促的鈴聲。

他重新放下被子,雙手快速扣上衣領的扣子:“等一下,我去開門。”

美好的事後清晨突然被打斷,沈雲裏有些不滿,小聲嘟囔:“誰啊,這麽早。”

“不知道。”聞衍也疑惑,整理好最後一顆扣子,伸手揉了把她的腦袋,“我去看看,你先躺著。”

她點頭說好。

聞衍踩上拖鞋,走出了臥室門。

客廳的地板上散落著昨天脫掉的衣服,他隨手撿起一兩件放好,應著急促的門鈴聲,扭開反鎖的鎖芯,摁下了門把手。

大門推開,映入眼簾卻是一張令人十分意外的臉。

門外男人眼圈烏青,眼眶血絲分明,像是一夜未睡,倦意在神態中盡顯。

聞衍稍怔,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這兒的。

而矗立在門外的傅遠洲,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向了聞衍衣領下,那些觸目心驚的紅痕。

刺眼的疼痛蔓延進心臟,傅遠洲蹙眉,指尖一點點蜷進掌心,攥緊發力,最後怒不可遏地對上了聞衍的目光。

聞衍收斂怔色,只在他看過來時,唇角輕勾了下,不緊不慢地拋了三個字:“有事兒?”

語氣帶著嘲,可神情卻平靜如常。

漫不經心的挑釁最為致命,而居高臨下的審視,也好像在和他說——

傅遠洲,你記得嗎?

我和你說過的,試試這一次她選我還是選你?

只是如今輸贏落定,你又何苦跑來自取其辱?

傅遠洲眸光顫動,捏緊拳頭,指甲全部陷入皮肉。

昨夜他一路跟著他們,親眼瞧見他們從藥店出來,牽著手走進公寓的大門。

那時候,他天真的以為,沈雲裏不會是沒有分寸的人。就算他們在一起了,也不會這麽快和聞衍發生什麽。

可傅遠洲卻沒想到,他在樓下守了一夜,都沒見到沈雲裏再出來的蹤影。撥過去了34通電話,也始終無人接聽。

他早該想到的,孤男寡女,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發生。

傅遠洲神色惶惶,眼眶愈發猩紅。

聞衍見他半晌都不開口,耐心告罄:“沒事兒我就關門了。”

話罷,他伸手關門。

傅遠洲卻突然擋住他的動作,掌心牢牢摁住了門框。

他張唇,想說些什麽,可聲音卻糊在喉嚨裏,一點都發不出來。

與此同時,臥室的方向傳來了沈雲裏清甜的聲音:“阿衍,是誰啊?”

聞衍盯著傅遠洲,不動聲色地回答:“物業。”

物業?

沈雲裏蹙眉,很是不滿,故意揚聲,下起逐客令:“那你快讓他走,我好困,你快回來再陪我睡會兒。”

這一刻,傅遠洲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沈抑。

聞衍沒打算多說,只不冷不熱地瞥了眼傅遠洲摁在門框的手,輕描淡寫道:“不好意思,女朋友還沒醒。”

“如果你沒什麽事,我要回去陪她睡覺了。”

話音落地,他再次伸手關門。

傅遠洲被迫松開門框,手臂垂落身側,渾身洩了力。

沈雲裏的那句阿衍,徹徹底底擊碎了他還抱有幻想的那顆心。

他靜立不動,最終親眼看著大門合上,將他從他們溫馨甜蜜的世界中阻隔了出去。

關上門,聞衍眉心擰了下,心裏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臥室裏又再次傳出沈雲裏的聲音:“走了嗎?”

“走了。”他收神,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沈雲裏還躺在床上,黑發如瀑在枕邊散開,白皙纖細的手臂搭在薄被外面,溫香軟玉到了極致。

“物業這麽早過來幹嘛?”她看著走進來的聞衍,有些好奇。

聞衍卻下意識回避她的目光,扯開唇角掩飾心虛地笑了下:“交水費。”

沈雲裏卻更疑惑了:“水費不是可以直接網上交?”

聞衍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他的謊話實在太蹩腳,想圓都圓不了。

微吐了口氣,他選擇略過這個話題,重新看向沈雲裏:“要再睡會兒嗎?”

沈雲裏欣然答應,滿眼亮盈盈:“要。”

聞衍重新躺回來,結實有力的胳膊穿過她後頸,將她攬進了懷裏。

溫暖舒適的懷抱讓本就有困意的沈雲裏很快睡了過去,只是她平穩沈重的呼吸一點點撲在他耳畔,惹得他連合眼都困難。

大約又睡了半小時,沈雲裏醒了過來。

回籠覺讓沈雲裏神情氣爽了不少。

她在床上和聞衍鬧了一會兒,最後在他受不住得求饒聲後,放了他一馬,爬起來去了浴室洗漱。

已經快要中午,聞衍提議等她收拾好,他們一起去超市逛逛,買點她想吃的食物回來,在家裏一起做飯,下午再去逛街買旅游用品。

沈雲裏雙手讚同,只是想著要再給沈翊鳴和林苒發條消息。

昨天她撒謊說,姜蕪和宋棲今年暑假沒回老家,在江陵實習工作,租了房子,約她去玩,暫且就先不回家了,可卻沒說今天白天也要在外面待著。

她跑去客廳找到手機,卻發現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隨口問聞衍要了安卓能用的充電線,在電視櫃那兒找到插座板,連接好了充電線,這才重新開機。

只是,屏幕亮起,她卻意外發現,竟然有34通未接來電。

她點進去,看到傅遠洲的名字,更加的詫異。

除此之外,還有兩條他剛發過來的微信消息。

【出來和我談談吧。】

【我就在他家樓下。】

他家樓下?

沈雲裏捧著手機,眼睛一瞬瞪大。

她錯愕,狐疑,不知道傅遠洲怎麽會在這兒,一時陷入沈思,眉心不自知地皺了。

聞衍恰好從浴室出來,正想問她中午想吃什麽?卻恍然瞥見她靠在電視櫃旁的墻壁上,神情有些凝重。

他察覺不對:“怎麽了?”

沈雲裏聞聲擡頭,抿了下唇:“傅遠洲說……他現在在我們樓下。”

聞衍眸光一滯,本以為剛才就已經能擊退他,沒想他還是沒離開。

沈了口氣,他不想再瞞,說了實話:“雲裏,其實剛才敲門的人不是物業,是傅遠洲。”

“啊?”沈雲裏怔然,更為詫異。

聞衍看著她,目光探究,頓了半晌,才又緩慢開口:“他現在是發消息叫你出去嗎?”

沈雲裏突然不知道怎麽說了,只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昨夜他們剛探討過傅遠洲的問題,今日他又找上門來糾纏,實在讓她頭疼。

氣氛沈寂了幾秒鐘。

聞衍下定決心,輕聲開了口:“去吧。”

沈雲裏搖頭:“我不去。”

“還是去吧。”他溫聲,第一次站在傅遠洲的角度思考問題,“他應該有話要和你說。”

沈雲裏擡眸看他:“那你陪我一起去吧。”

聞衍並沒有這個打算:“雲裏,你們的事我無權幹涉。”

她張唇,下意識想要反駁,說他是她男朋友,怎麽會無權幹涉呢?可是一轉念,她又明白了聞衍這句話蘊藏的意思。

她和傅遠洲的事兒,只有她才能處理。

與其三人對坐撒狗血,說什麽你不要糾纏我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倒不如她自己去講個清楚。

畢竟只有和傅遠洲徹徹底底的斬斷,她和聞衍之間愛才能幹幹凈凈,才能毫無保留。

想明白後,沈雲裏放下了手機,

她走到聞衍面前,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唇角:“我很快就回來,你等等我。”

聞衍垂目看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最終選擇放手:“好。”

他想,讓一次也無妨。

只要結局是他,怎麽樣都無妨。

更何況經過昨夜敞開心扉的夜聊,聞衍已百分百的相信,不論傅遠洲說什麽做什麽,沈雲裏都不會動搖。

她雖然長情念舊,可她也果斷決絕。

就算他信錯了,他也會再努力一點,讓她回到他身邊。

*

沈雲裏走出電梯門後,一眼就望見了坐在樓門口對面長椅上的傅遠洲。

他的指尖攜著一根燃了半截的煙,不知在想些什麽,低垂著頭,頹喪失落的模樣讓沈雲裏想起來他第一次和許霜分手時的場面。

她向前的步子無意識放慢,只是身後的單元門合上,發了出清脆的響聲。

傅遠洲猶如驚弓之鳥,忽然擡頭朝她看來。

兩人目光交融的那一刻,沈雲裏瞧見他疲憊的神態略有緩和。好像是在慶幸,她還願意下來再和他談談。

沈雲裏不動聲色地走近他。

傅遠洲站起身,將煙撚滅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沒等他開口,沈雲裏先自然坦蕩地進行起她的開場白:“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神態如常的模樣好像她不是聞衍家裏出來,而是從女生宿舍。

傅遠洲心情覆雜,卻還在竭盡全力讓自己平靜:“昨晚。”

沈雲裏狐疑:“昨晚?”

“嗯。”他悶聲,沒將一夜未歸,在樓下等她的事兒講的那麽清楚。只是視線不經意掃過她的脖頸,遽然發現了和聞衍一樣的痕跡。

眸光黯淡,傅遠洲的喉嚨湧上一陣苦澀。

沈雲裏不想太拖沓,直接開門見山:“你叫我下來,是想談什麽?”

傅遠洲望著她,沈默半晌,才緩慢出聲:“你確定了嗎?聞衍是那個值得讓你托付的人?”

她不假思索:“確定。”

傅遠洲眉心蹙緊,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勸告:“可是你們剛在一起就這樣,你不會覺得太快了嗎?而且這種事一向吃虧的都是女孩兒,更何況這還是你第一次談戀愛。”

“我們沒有剛在一起。”沈雲裏輕描淡寫,一字一句卻都是重擊,“所以我並不覺得快,也沒覺得我吃虧。”

沒有剛在一起?

她的回答實在是太出人意料。

傅遠洲神色微怔,壓抑著情緒故作鎮定,聲音卻掩不住的沙啞:“那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沈雲裏沒打算隱瞞實情:“在你和我告白前,我就已經和聞衍在一起了。”

在他告白前?

傅遠洲眸光震顫,不可思議過後,又覺得一切都有跡可循。

“原來這麽早啊……”他後知後覺,忽覺譏諷,扯唇笑了下。

沈雲裏嗯了聲,不冷不熱地繼續道:“我喜歡上聞衍,也要比你想象中的更早一些。”

傅遠洲望著她依舊明亮卻對他不再有任何溫度的眼睛,半晌,才敢直面這個早就擺到臺面上的事實:“所以我早就失去你了,是嗎?”

沈雲裏:“對。”

他深呼吸,強迫自己去面對,卻又對另一件事好奇:“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沈雲裏:“高一。”

高一?

原來她喜歡他,也比他想象中的更早。

想到過往種種,傅遠洲心裏愈發悶緊,他深吸了口氣,喉嚨和眼眶一並泛酸:“對不起。”

“那時候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你對我的心意。”

可是真沒察覺到嗎?

還是說明明察覺到了卻不以為然?

就算真的是當初沒察覺到,演唱會的時候,他不也選擇了裝傻嗎?

沈雲裏沒打算追問什麽,只沖傅遠洲笑笑:“沒關系,我已經原諒你了。”

“所以你也不用再糾結我什麽時候喜歡你,又什麽時候不喜歡你的。也不用去想如果你早一點說喜歡我,又或者在我問你不做朋友做戀人的時候,你沒有裝作沒聽見,那現在和我在一起的人,會不會是你。”

“這世上凡事皆有定數,就算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也未必能一直走下去。因為從本質上來講,我們並不算合拍,不是嗎?”

她決心不肯留有餘地,將他的心思剖的一幹二凈。

她太了解傅遠洲,知道於他而言越是遙遠,越是得不到,越是最美好。但她並沒有刻意想成為懸掛在他心上的月光,只是單純的看清楚,她長久以來迷戀的並不是傅遠洲這個人,而且和他共同創造的那些記憶,單純的放下了。

傅遠洲望著沈雲裏,苦笑愈發濃重:“你還真是……”

真是什麽呢?

傅遠洲喉結滾動,沒有再說下去。

是說她狠心嗎?

沈雲裏揣摩,卻遽然無法從他此刻的神情中辨別出他的內心。

良久,良久。

傅遠洲沈了口氣,下定了某種決定,繃緊的心弦也松落了些許:“那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能。”她斬釘截鐵,“但得是不參雜念的,幹幹凈凈的普通朋友。”

普通這兩個字音,她咬的很重,似乎生怕他再抱有幻想,再來糾纏。

可其實說到底,他們兩個壓根就沒當過普通朋友。沈雲裏的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傅遠洲,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得去了。

傅遠洲心臟抽痛,胸腔悶緊的難受,卻也知道普通朋友是屬於他們最好的結局。

因為只有朋友才能偶爾見面,繼續保持聯絡,總好過徹底淪為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他認了。

徹徹底底認了。

傅遠洲的心神落定,又想起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兒,最後一次越界,提醒沈雲裏:“記得保護好自己,不要讓他傷害你。”

沈雲裏肯定:“他不會傷害我。”

傅遠洲扯唇笑笑,笑的僵硬難看,仍在強裝鎮定:“嗯,那就最好不過了。”

話落,氣氛沒有征兆地陷入沈寂。

誰都沒有再開口,相顧無言,是他們幾乎沒有過的時刻。

看他似乎沒有什麽想說的了,沈雲裏斂低眼眸,選擇主動牽扯故事走向結局:“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那最後能抱一下嗎?”傅遠洲張開胳膊,哪怕已經決心放下,可卻依舊有些不舍,“就當做給我們錯位的喜歡好好告一次別。”

沈雲裏靜止不動,冷淡地望著他:“傅遠洲,你知道的,我已經和你告過別了。”

不止一次,和你告過別了。

傅遠洲楞怔。

而沈雲裏說完便轉身,沒有半點留戀地走進了公寓門。

身後的少年仿佛被定格,張開的雙臂停滯在半空,久久都未回落。

直到鐵質的大門咚地一聲合上,他才驚醒回神,側身擡目,朝著她離開的方向遙望而去。

即將八月,正午的烈陽炙熱,縈繞的風也滾燙。

可他渾身冰涼,像淋了一場突然降臨的暴雨,滿心濕漉,再也沒辦法得到她關切的回眸。

他似乎總在錯過。

少年時一腔熱血沸騰,通通給了對他滿不在乎的許霜,對沈雲裏視而不見。

如今後知後覺,意識到她的重要,她卻早已將他拋下,開啟了自己的新天地。

是他太狂妄自大,堅信他於沈雲裏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這世上不會有一個人能和他比擬。

可卻全然忘記,感情一向是跳脫時間之外的事物。

他的三年早已比不上聞衍的三天,而他當初如何無可救藥的愛上許霜,如今的沈雲裏,就如何義無反顧的選擇聞衍。

傅遠洲站在原地,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同桌的高中歲月。

也是這樣一個艷陽天,他們從書店出來,沈雲裏滿眼憤憤和他討論,說她在書店看到的一本言情小說,女主那樣被傷害過,竟然最後還能和男主走到一起。

他笑著問她,如果你,你會給故事什麽樣的結局?

她說,如果是她是女主角,她一定會用分離來告訴對方什麽叫做——失我者永失。

失我者永失。

她果真沒食言。

*

徹底解決傅遠洲之後,沈雲裏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走進電梯,摁下樓層,看著顯示屏上不停增加的數字,說不清心裏是焦急多一些,還是雀躍多一些。

她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到見到聞衍,想要告訴他從今往後,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傅遠洲的出現。

好在很快,電梯門打開。

沈雲裏意外發現大門沒被聞衍關上。

她匆匆走進來,換好家具拖鞋,卻看到客廳竟然空無人影。

她有些緊張,輕喊了聲:“阿衍?”

下一秒,聞衍的聲音就從右側方位傳來:“我在廚房。”

沈雲裏松了口氣,朝著廚房走去,透過玻璃門,瞥見了他正在忙碌的背影。

她好奇探頭:“你在幹嘛?”

聞衍悶聲應答:“磨刀。”

她不解其意:“嗯?”

聞衍停下手上的動作:“磨刀霍霍向豬羊。”

沈雲裏楞怔了兩秒鐘,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遽然笑出聲:“噗——”

聞衍神色凝重。

沈雲裏眉開眼笑:“你這是打算把傅遠洲宰了?”

聞衍答非所問:“他想抱你。”

沈雲裏:“你在樓上偷看了?”

他悶聲:“嗯。”

沈雲裏腦補了一下聞衍站在窗戶邊,臉色陰沈,咬緊牙關的畫面,覺得更好笑了。

但很顯然,現在不是能笑的時刻。

她忍了忍,認真道:“那你肯定也看到,我壓根就沒讓他抱。”

聞衍斂眸,唇線抿平些許,情緒有所緩和了:“嗯,看到了。”

“我可不是那麽隨便的人。”沈雲裏揚揚眉梢,上前一步環抱住了聞衍的腰,彎唇笑起:“我呢,只給我男朋友抱。”

聞衍低眸看她,思維忽然發散:“那我如果不是你男朋友,你給抱嗎?”

沈雲裏哭笑不得,仰面對上他的目光,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順著他道:“如果那個人是你,就算不是男朋友的身份,我可以隨便一下。”

聞衍眨眼:“隨便兩下不行嗎?”

她狐疑:“兩下?”

他攬緊她的身體,眼底漾開笑:“抱一下。”

“還有……”慢吞吞地說著話,聞衍俯低脖頸,吻了吻她,“親一下。”

作者有話說:

聞衍:堅定的拒絕婚前x行為  但是我可以服務雲裏!!!

傅遠洲:小醜是我自己,謝謝你們,祝你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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