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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樹前頭萬木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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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樹前頭萬木春(六)

屋子裏的空間狹小,最裏面的墻上釘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掛著手銬和腳銬。

旁邊的墻上則是掛著各種各樣的工具,各種材質的鞭子、長短不一的匕首、手銬……

木辛是被拖進去的,那人重重地關上了門,將她的手腳拷在了木板上,背對著他。

他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將木辛背上的衣服剪了道口子,而後迅速撕開,露出傷痕累累的後背。

木辛背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密密麻麻像是蜈蚣一樣趴在她身上。

男人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拿起墻上的皮鞭便用力地抽在了木辛身上。

似是不解恨,他用力地抽了好長時間,轉而換上了一支紅色的短鞭。

木辛緊攥著拳頭,一聲不吭,她痛得只想喊叫,可有限的力氣要用在承受痛苦上。

她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黏在背上血紅的傷口處,頭稍微一動,那發絲便會劃過傷口,她只能盡量保持著一個動作,減少痛苦。

男人氣喘籲籲地將頭發撥到兩側,笑著摩挲著手裏的鞭子,“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用鞭子嗎?”

“因為鞭子打在皮膚上的傷痕像是……像是一副畫一樣,尤其是剛開始滲血的傷痕,隱隱約約地那種感覺最讓人著迷……”

說到這裏他打開門走了出去,木辛隱約地聽到開鎖的聲音,緊接著4號也被拖了進來。

她被那人扔在地上,用力地將鞭子抽在她身上,即使隔著衣服也很快便見了血。

男人將鞭子放在一旁,踱到木辛面前輕笑一聲,似是嘲笑一般說道:“還得多虧了你們的4號盟友,要不然真就被你們跑了。”

木辛不解地皺眉,用力地偏頭看向4號蜷縮著的方向,隨後咬著牙說道:“可其他人還是逃了。”

“這不你還在這兒嘛!”說完男人放肆地大笑著,拿起一旁的鞭子繼續鞭笞著。

周遭寂靜,偶有低低的悶哼聲和慘叫聲,木辛入眼盡是那些刑具,許是被打慣了,她竟然覺得背上的疼痛減少了些 。

她咬著嘴唇看著墻上的刑具,心下想到:

這輩子也就走到這兒了吧……

*

“哥,剛剛接到報警,失蹤的女孩兒被找到了,現在在長林區派出所。”

姜偉眠話音剛落,許未便拿著桌子上的資料和車鑰匙出了門。

許未到達派出所的時候,木青雲還沒到,面前的三個女生渾身是傷,腳上被劃破的口子還在往外滲著血。

5號看到有人進來,立刻便起身站到了許未面前,不合腳的鞋被扔在一旁,一步一個血腳印。

“警官,快去救救其他人!”

13號也站起身來說道:“和我們一塊兒逃跑的還有兩個人,被那個人抓回去了。”

許未將包裏的照片翻出來遞給面前的女生問道:“有這個人嗎?”

“18號!這是18號!她為了讓我們逃出來被那個人抓住了。”

許未立刻給木青雲打了電話,這次逃出來的人不僅僅是失蹤的那些女生,可能和這之前發現的屍體也脫不了幹系。

兩個人迅速帶隊去了那三個女生逃出來的位置,這山名為景覺山,還沒被開發過,地形覆雜,到處都是樹木。

三人逃出來的過程太過匆忙,所以根本忘記了原本的路線,許未帶著一對人不停地搜尋著,身後的警犬似是發現了什麽朝著前面狂奔。

走了一半,許未在一棵樹前發現了一條項鏈,隨即拍照發給了木青山。

還不等他打電話,木青山便回覆道:【是辛辛的。】

前面的警犬還在不停狂奔,木辛許未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在地上發現了零星血跡。

“看來距離這兒不遠。”姜偉眠說著。

“我們得再快點。”說完許未便邁開步子超前跑去,跑了沒多久便發現了坐落於山坳中的那棟別墅。

別墅的院子打理得很幹凈,不像是沒有人住的樣子,門口還殘留著幹掉的血跡,他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前打量著裏面的情況。

姜偉眠追了上來,許未給木青雲打電話匯報了一聲便帶著身後的一行人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周圍偶爾傳來鳥叫的聲音,花圃裏的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零零散散地開了些,涼亭裏支著畫板,凳子上還放著筆刷和調色盤。

許未順著地上的血跡來到倉庫,舉著槍敏銳地觀察著四周,推開那鐵門看到一片漆黑。

“手電。”許未輕聲說道。

身後的姜偉眠從兜裏掏出手電筒遞給了他。

鞋子踩在臺階上發出悶悶的響聲,黑暗中被光照亮,下臺階之後姜偉眠在手電的幫助下摸到了燈的開關。

低矮的倉庫霎時被光照亮,一個一個的囚牢裏還扔著帶鎖的鐵鏈。

許未見囚牢裏沒人,在看到旁邊的那扇門時便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他用力踹開面前的門,姜偉眠跟在許未身後,兩個人下意識舉著槍查看四周。

被拷在木板上的人背上的血痕密密麻麻,根本沒一塊兒好地方,地上的人身邊流著一大灘血,只是胸口尚在起伏著。

許未收起槍沖到木板前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隨即伸手探了探木辛的鼻息。

“還有氣兒,聯系醫護人員,看她們走到哪兒了。”

許未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下來,木辛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爛,耷拉下來,身前都快要遮不住了。

他將自己身上的襯衫脫了下來蓋在木辛身前,擋住了一大片的肌膚。

木辛靠在許未懷裏,纖長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低語道:“許未,是你嗎?”

“是!是我!你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到!”

隨後木辛便沒了聲音,許未不敢輕易移動木辛,只能是在原地等著醫護人員來。

沒過多久木青雲和醫護人員相繼趕到,狹小的屋子裏湧進來一大批人。

木辛血淋淋的傷口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氣中,木青山強忍著情緒挪開了眼睛。

他扶著門框,用力地拍著胸口,努力地調整著呼吸,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師傅!”許未上前詢問著木青山的狀況。

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剛打算陪木辛下山,轉身便暈倒失去了意識。

許未將現場交給了姜偉眠,扶著木青雲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救護車上的人臉色蒼白,臉上布滿傷痕,長長的頭發上糊著血漬結了塊兒,修長又蒼白的手耷拉在床邊。

許未看到那手指動了動,立刻伸手握住了木辛的手。

那雙手涼得嚇人,就像是那個夏天從河裏打撈上來的青梓一般,任由他怎麽捂都捂不熱。

想到這裏,許未的手用力了些,似是用力地想要抓住奄奄一息的木辛,也好像是想要抓住那個夏天倉促離去的青梓。

蔣英和謝言秋一到醫院就看到了許未身邊渾身是血的外套,他的脖子上還有手上也全都是血漬。

“小許,我家辛辛……”蔣英一顆心吊在了嗓子眼,一臉滄桑地盯著許未期待著從他口中聽到那個理想的回答。

“木辛她傷得比較重,醫生正在搶救。”許未如實說道。

蔣英的身體瞬間沒了勁兒,說話間便要倒下去,謝言秋眼疾手快地把蔣英扶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木青雲醒轉之後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靠著墻蹲在地上看著急診室的門。

“進去多久了?”謝言秋看著面前的門,一臉擔憂。

“十分鐘左右。”

謝言秋在門前站著等著,時不時留意著蔣英的情況。

這半個月的時間謝言秋除了上課的時間便一直待在木辛家裏。

學校裏偶然有人會問起木辛的事情,謝言秋總是緘口不言,只說是累了想要休息幾天。

醫院十分吵鬧,劇烈的咳嗽聲混著急匆匆的腳步聲,面前急診室的門開了又關,每次開門的時候木青雲都站起身來,隨後失望地蹲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急診室的門再一次打開:“木辛的家屬!”

木青雲匆匆走到醫生面前,蔣英也聞聲而來,“我女兒怎麽樣了醫生?”

“情況暫時穩定住了,但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需要密切觀察。”

眾人松了一口氣,救護車的聲音、輪床的聲音不斷響起,天色暗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又開始下雨了。

姜偉眠帶著人很快便將兇手抓獲,木青雲和許未聽到消息之後冒著雨徑直趕回了公安局。

木青雲瘋了一般地沖進審訊室,揪著他的領子將他推到了墻邊,他雙眼通紅,攥著拳頭咬著牙用力地砸向面前的人。

許未和一個警察拽著木青雲的胳膊,拉開之後將人帶了出去。

姜偉眠和許未兩個人走進審訊室的時候,那人正蘸著嘴角的血跡在椅子的扶手上胡亂畫著,聽到聲音始終沒擡頭。

“姓名。”

“你們沒看過我家裏的畫嗎?上面有我的名字。”男人頭也不擡地說道。

“我再問一遍,姓名!”

男人這才擡起頭來,將手指上的血跡在手掌中搓了搓笑著說道:“谷群”。

“記得去看我的畫!”

面前的人一頭微卷的齊肩短發,笑起來的時候那雙桃花眼中滿是不屑與挑釁,嘴角掛著血漬,破了一塊兒。

“為什麽要對那些女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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