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樹前頭萬木春（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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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樹前頭萬木春（七）
迄今為止，除了已經發現的7具屍體，在他別墅的花圃底下還挖出來5具屍體，腐爛程度不一。
“我需要作畫的模特和工具，她們又剛好適合，就是這樣……”谷群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輕松，低著頭若無其事地扣著指甲縫中的血跡。
許未將死者的照片一一放在他面前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雙桃花眼中似乎在泛著光。
尤其是看到背部的傷痕時，他會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來仔細端詳。
“警官，是不是很好看？”他將其中一張照片遞到許未面前。
許未撓了撓鼻尖，扶著審訊椅的把手靠近谷群盯著他的眼睛笑著答道：“一般般吧。”
谷群的臉色變了變，強顏歡笑地看著許未：“果然，你們什麽都不懂。”
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所有我選中的人，她們的背都是很好的作畫工具，鞭子打在她們身上的時候，白皙的肌膚襯著那血紅，美得不可方物。”
“對了！18個人裏面我最喜歡的就是18號，其他女生都太吵了，稍微一動鞭子就大吵大鬧，只有18號不一樣。”
谷群一臉回味，閉上眼睛似是想象著，“無論我怎麽打她，即使我用力地打一個地方她都一聲不吭。”
“她太安靜了，每次我看著她就會靈感迸發。”
外面傳來一陣響動，許未和姜偉眠對視一眼，打斷了他的想象。
“還有一具屍體在哪兒？”
谷群還想繼續說什麽卻被打斷，不耐煩地頂了頂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兩個人。
“所以，還沒找到最後一具屍體嗎？”他轉而笑著。
“最後一具屍體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給你們個線索，去好好欣賞吧。”
許未和姜偉眠連夜帶著人去了木辛失蹤附近的那條路，兩個人按照谷群說的，走到角落的一家理發店裏。
理發店上的鎖落了灰，之前他們來這裏排查過，當時還找了店主，沒有任何發現。
理發店裏一切都維持著上次來的原貌，兩個人直奔後院，果然看到了谷群口中說的那個地窖。
兩個人打開地窖晾了一會兒，拿著手電筒就下去了。
地窖面積不大，周圍放著幾個暗棕色的大缸，姜偉眠拿起一旁的鐵鍬，對準最裏面的位置就開始挖起來。
沒一會兒兩個人便看到了藏在地下的屍身，鑒識組沒多久就到了，許未和姜偉眠兩個人勘察完現場之後便回了公安局。
谷群一直在審訊室的椅子上胡亂畫著，看到許未和姜偉眠的時候才回過神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和剛剛那些很不一樣？”
“為什麽要殺你姐姐？”
剛剛發現的那具屍體死亡時間最早，應該是谷群開始犯案的源頭。
“那個時候我剛從美術學院畢業，畢業回家那天我沒和她說，想著給她一個驚喜，誰知道她卻給了我個驚喜。”
“她是中專畢業，學美容美發的，畢業之後為了供我讀書就開了家理發店，誰知道我那天回家就撞到了她和別的男人在理發店鬼混。”
說到這裏的時候谷群臉上已經沒了笑容，雙手交疊緊緊握著。
“我剛開始覺得這很正常，畢竟她也是時候該結婚了。誰知道之後的幾天她每天都和不同的男人去開房，我以為她的錢全都是給人剪頭發掙的，誰知道……”谷群笑得輕蔑。
後來我實在忍不了了，覺得丟人。”
谷群臉上再次掛上了笑容，甚至染上了興奮之色。
“那天我用小刀一片一片劃開她背上的皮膚時，我覺得美極了，我從沒見過哪位名家的畫這樣美過，後來我就癡迷於這種藝術，我發誓我要作出世界上最美的畫……”
“好了！”許未打斷他，“今天就到這裏吧。”
說完身後的警察就將神情不悅地谷群帶了出去，木青雲站在外面，臉色陰沈地盯著谷群。
谷群一臉不屑，路過木青雲超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扭頭說道：“如果18號還活著的話，幫我問她好。”
木青雲瞬間崩潰，立刻朝他沖了過去，對著他的小腿窩踹了一腳：“王八蛋！”
谷群吃痛，瞬間跪了下來，他淡淡回頭看了一眼被警察拉住的木青雲，不以為意地吹著口哨離開了。
逃跑出來的女生都被安排在同一間醫院，木辛由於傷勢太重還處於昏迷狀態，蔣英和謝言秋輪流守著她。
另外的四個女生都已經醒了，三個女生已經錄完了口供，只有和木辛一起被救出來的那個女生江燕有些反常。
自她醒來之後隔一段時間就會問身邊的警察兇手怎麽樣了，看起來不像是仇恨，反而有點像依賴。
許未和姜偉眠去了兩三次，江燕除了說要見兇手便什麽都不說了。
“哥，要不然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吧，我看這樣子夠嗆。”姜偉眠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女人說道。
“你去請心理科醫生協助一下，我在這兒看著人，最好是找一位女醫生。”
很快姜偉眠便帶著一個看起來很有經驗的心理醫生，許未和她簡單的說了下情況後醫生便進了病房。
木辛的病房就在江燕隔壁，許未趁著空當在門外看了一眼。
淡淡的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額頭和臉頰上貼著敷貼，鼻梁上的小傷口已經結了痂。
許未掏出手機打開和木辛的微信聊天框回覆道：“等你傷好些了，一起去天街吧。”
隨後許未把手機揣進兜裏，和姜偉眠一起觀察著江燕的情況，剛開始的時候她明顯有些煩躁，現在看起來安靜了不少。
大約半個小時後，病房門開了，心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麽樣了？”許未問道。
醫生嘆了口氣，“根據你們剛剛說的情況，江燕應該是愛上了加害者。”
“她從小生活在孤兒院，長大之後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華陽市，被加害者綁走之後，雖說是遭受虐待，但是時間長了便對兇手產生了同情甚至是依賴，我們稱之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現在方便對她問詢嗎？”許未問道。
“剛剛和她交流的過程中發現，受害者內心有強大的自責感，要考慮是否夥同加害者加害其他被害人的可能，這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其中一個表現。”
醫生看了看病房裏江燕的狀態，和許未說道：“她的情況好了一些，應該可以接受正常問詢。”
江燕看到許未和姜偉眠進去的時候，下意識躲了躲，許是碰到了傷口，又回到了原地。
“江燕，可以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和我們說一說嗎？”姜偉眠盡量將語氣放輕了些。
江燕看向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坐到椅子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和他們說清楚發生了什麽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醫生說完江燕的狀態好了些，坐直身子開始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那個別墅多久了，剛開始的時候只有我，後來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我們幾個人輪流被他帶走，他會親自做飯給我吃，還會溫柔地幫我脫衣服，把我畫進畫裏，他畫的真的很好看。”
“有一次他看著一幅畫哭了，我才知道他其實也很孤獨，我好像找到了共鳴，於是我陪他的次數越來越多，其他的人都沒有我陪他的次數多。”
江燕一邊說一邊笑著，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原貌，許未或許真的會以為這就是個愛情故事。
“我們一起畫畫，一起畫最美的畫。可是18號突然提出想要逃跑，我知道只要逃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我想永遠陪著他！”
江燕突然開始躁動，眼神恐懼。
醫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她，過了許久她才恢覆了平靜。
“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就和他說了18號逃跑的計劃，可是沒想到他還是受傷了。”
“我本來是跟著18號一起逃跑的，但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回去看了看，幸好！他還活著！我還能繼續陪著他！”
她說的話和剩下三個女孩兒說的話契合上了。
“他虐待你了嗎？”
“沒有！他沒有虐待我，是我做的不夠好，他只是想讓我在畫裏更漂亮一些，我知道的。”
許未見問不出什麽東西了，便和姜偉眠兩個人回了警察局。
時間過得很快，窗外的桃樹和杏樹都開了花，開窗戶透氣的時候木辛總能聞到撲鼻的香氣。
木辛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一醒來就看到了蔣英趴在床頭，頭上的白發多了好多。
她伸出手撫上蔣英原本烏黑的頭發，眼眶不自覺地有些熱。
蔣英感覺到了細微的動作，一擡頭便看到了醒來的木辛，眼中的熱淚奪眶而出。
“媽，別哭。”木辛輕輕拍著蔣英的手背說道。
“受苦了辛辛，都是媽媽不好，應該提前去接你的。”蔣英抽泣著。
“媽，這不怪你，和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木辛嘴唇慘白，看著蔣英哭成淚人也有些忍不住。
“我和你爸決定了，把這個老房子賣掉，咱們一家換個位置好一點兒的小區，離你學校近的，安保好的。”
“我之前不是在惠安小區買了套房子嘛，要真想換我們一家住那兒去，離你和爸上班的地方也近一些。”
木辛說完咳嗽了幾聲，蔣英迅速起身給她倒了杯溫水，放了根吸管。
“那怎麽行？那可是你的婚房！”
“媽，那是我們的家。”木辛喝了大半杯水笑著說道。
上輩子即將死亡的時候，木辛只覺得解脫，可是那天被拷在板子上的時候，她心裏只是遺憾和不舍，生怕像夢一般的平靜生活就這樣消逝。
幸好，神明還是眷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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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為止，除了已經發現的7具屍體，在他別墅的花圃底下還挖出來5具屍體，腐爛程度不一。
“我需要作畫的模特和工具，她們又剛好適合，就是這樣……”谷群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輕松，低著頭若無其事地扣著指甲縫中的血跡。
許未將死者的照片一一放在他面前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雙桃花眼中似乎在泛著光。
尤其是看到背部的傷痕時，他會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來仔細端詳。
“警官，是不是很好看？”他將其中一張照片遞到許未面前。
許未撓了撓鼻尖，扶著審訊椅的把手靠近谷群盯著他的眼睛笑著答道：“一般般吧。”
谷群的臉色變了變，強顏歡笑地看著許未：“果然，你們什麽都不懂。”
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所有我選中的人，她們的背都是很好的作畫工具，鞭子打在她們身上的時候，白皙的肌膚襯著那血紅，美得不可方物。”
“對了！18個人裏面我最喜歡的就是18號，其他女生都太吵了，稍微一動鞭子就大吵大鬧，只有18號不一樣。”
谷群一臉回味，閉上眼睛似是想象著，“無論我怎麽打她，即使我用力地打一個地方她都一聲不吭。”
“她太安靜了，每次我看著她就會靈感迸發。”
外面傳來一陣響動，許未和姜偉眠對視一眼，打斷了他的想象。
“還有一具屍體在哪兒？”
谷群還想繼續說什麽卻被打斷，不耐煩地頂了頂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兩個人。
“所以，還沒找到最後一具屍體嗎？”他轉而笑著。
“最後一具屍體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給你們個線索，去好好欣賞吧。”
許未和姜偉眠連夜帶著人去了木辛失蹤附近的那條路，兩個人按照谷群說的，走到角落的一家理發店裏。
理發店上的鎖落了灰，之前他們來這裏排查過，當時還找了店主，沒有任何發現。
理發店裏一切都維持著上次來的原貌，兩個人直奔後院，果然看到了谷群口中說的那個地窖。
兩個人打開地窖晾了一會兒，拿著手電筒就下去了。
地窖面積不大，周圍放著幾個暗棕色的大缸，姜偉眠拿起一旁的鐵鍬，對準最裏面的位置就開始挖起來。
沒一會兒兩個人便看到了藏在地下的屍身，鑒識組沒多久就到了，許未和姜偉眠兩個人勘察完現場之後便回了公安局。
谷群一直在審訊室的椅子上胡亂畫著，看到許未和姜偉眠的時候才回過神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和剛剛那些很不一樣？”
“為什麽要殺你姐姐？”
剛剛發現的那具屍體死亡時間最早，應該是谷群開始犯案的源頭。
“那個時候我剛從美術學院畢業，畢業回家那天我沒和她說，想著給她一個驚喜，誰知道她卻給了我個驚喜。”
“她是中專畢業，學美容美發的，畢業之後為了供我讀書就開了家理發店，誰知道我那天回家就撞到了她和別的男人在理發店鬼混。”
說到這裏的時候谷群臉上已經沒了笑容，雙手交疊緊緊握著。
“我剛開始覺得這很正常，畢竟她也是時候該結婚了。誰知道之後的幾天她每天都和不同的男人去開房，我以為她的錢全都是給人剪頭發掙的，誰知道……”谷群笑得輕蔑。
後來我實在忍不了了，覺得丟人。”
谷群臉上再次掛上了笑容，甚至染上了興奮之色。
“那天我用小刀一片一片劃開她背上的皮膚時，我覺得美極了，我從沒見過哪位名家的畫這樣美過，後來我就癡迷於這種藝術，我發誓我要作出世界上最美的畫……”
“好了！”許未打斷他，“今天就到這裏吧。”
說完身後的警察就將神情不悅地谷群帶了出去，木青雲站在外面，臉色陰沈地盯著谷群。
谷群一臉不屑，路過木青雲超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扭頭說道：“如果18號還活著的話，幫我問她好。”
木青雲瞬間崩潰，立刻朝他沖了過去，對著他的小腿窩踹了一腳：“王八蛋！”
谷群吃痛，瞬間跪了下來，他淡淡回頭看了一眼被警察拉住的木青雲，不以為意地吹著口哨離開了。
逃跑出來的女生都被安排在同一間醫院，木辛由於傷勢太重還處於昏迷狀態，蔣英和謝言秋輪流守著她。
另外的四個女生都已經醒了，三個女生已經錄完了口供，只有和木辛一起被救出來的那個女生江燕有些反常。
自她醒來之後隔一段時間就會問身邊的警察兇手怎麽樣了，看起來不像是仇恨，反而有點像依賴。
許未和姜偉眠去了兩三次，江燕除了說要見兇手便什麽都不說了。
“哥，要不然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吧，我看這樣子夠嗆。”姜偉眠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女人說道。
“你去請心理科醫生協助一下，我在這兒看著人，最好是找一位女醫生。”
很快姜偉眠便帶著一個看起來很有經驗的心理醫生，許未和她簡單的說了下情況後醫生便進了病房。
木辛的病房就在江燕隔壁，許未趁著空當在門外看了一眼。
淡淡的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額頭和臉頰上貼著敷貼，鼻梁上的小傷口已經結了痂。
許未掏出手機打開和木辛的微信聊天框回覆道：“等你傷好些了，一起去天街吧。”
隨後許未把手機揣進兜裏，和姜偉眠一起觀察著江燕的情況，剛開始的時候她明顯有些煩躁，現在看起來安靜了不少。
大約半個小時後，病房門開了，心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麽樣了？”許未問道。
醫生嘆了口氣，“根據你們剛剛說的情況，江燕應該是愛上了加害者。”
“她從小生活在孤兒院，長大之後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華陽市，被加害者綁走之後，雖說是遭受虐待，但是時間長了便對兇手產生了同情甚至是依賴，我們稱之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現在方便對她問詢嗎？”許未問道。
“剛剛和她交流的過程中發現，受害者內心有強大的自責感，要考慮是否夥同加害者加害其他被害人的可能，這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其中一個表現。”
醫生看了看病房裏江燕的狀態，和許未說道：“她的情況好了一些，應該可以接受正常問詢。”
江燕看到許未和姜偉眠進去的時候，下意識躲了躲，許是碰到了傷口，又回到了原地。
“江燕，可以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和我們說一說嗎？”姜偉眠盡量將語氣放輕了些。
江燕看向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坐到椅子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和他們說清楚發生了什麽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醫生說完江燕的狀態好了些，坐直身子開始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那個別墅多久了，剛開始的時候只有我，後來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我們幾個人輪流被他帶走，他會親自做飯給我吃，還會溫柔地幫我脫衣服，把我畫進畫裏，他畫的真的很好看。”
“有一次他看著一幅畫哭了，我才知道他其實也很孤獨，我好像找到了共鳴，於是我陪他的次數越來越多，其他的人都沒有我陪他的次數多。”
江燕一邊說一邊笑著，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原貌，許未或許真的會以為這就是個愛情故事。
“我們一起畫畫，一起畫最美的畫。可是18號突然提出想要逃跑，我知道只要逃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我想永遠陪著他！”
江燕突然開始躁動，眼神恐懼。
醫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她，過了許久她才恢覆了平靜。
“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就和他說了18號逃跑的計劃，可是沒想到他還是受傷了。”
“我本來是跟著18號一起逃跑的，但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回去看了看，幸好！他還活著！我還能繼續陪著他！”
她說的話和剩下三個女孩兒說的話契合上了。
“他虐待你了嗎？”
“沒有！他沒有虐待我，是我做的不夠好，他只是想讓我在畫裏更漂亮一些，我知道的。”
許未見問不出什麽東西了，便和姜偉眠兩個人回了警察局。
時間過得很快，窗外的桃樹和杏樹都開了花，開窗戶透氣的時候木辛總能聞到撲鼻的香氣。
木辛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一醒來就看到了蔣英趴在床頭，頭上的白發多了好多。
她伸出手撫上蔣英原本烏黑的頭發，眼眶不自覺地有些熱。
蔣英感覺到了細微的動作，一擡頭便看到了醒來的木辛，眼中的熱淚奪眶而出。
“媽，別哭。”木辛輕輕拍著蔣英的手背說道。
“受苦了辛辛，都是媽媽不好，應該提前去接你的。”蔣英抽泣著。
“媽，這不怪你，和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木辛嘴唇慘白，看著蔣英哭成淚人也有些忍不住。
“我和你爸決定了，把這個老房子賣掉，咱們一家換個位置好一點兒的小區，離你學校近的，安保好的。”
“我之前不是在惠安小區買了套房子嘛，要真想換我們一家住那兒去，離你和爸上班的地方也近一些。”
木辛說完咳嗽了幾聲，蔣英迅速起身給她倒了杯溫水，放了根吸管。
“那怎麽行？那可是你的婚房！”
“媽，那是我們的家。”木辛喝了大半杯水笑著說道。
上輩子即將死亡的時候，木辛只覺得解脫，可是那天被拷在板子上的時候，她心裏只是遺憾和不舍，生怕像夢一般的平靜生活就這樣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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