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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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自從太子被禁足東宮，宣瑾瑜不用再上朝，找姜婉卿麻煩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他書寫，姜婉卿得在他身邊伺候筆墨。
他看書，她得替他掌燈。
除此之外，他還要喝補湯，說是被砸破頭，補湯有助於傷口盡快愈合，但需得她親自動手做才能體現她的誠意。
姜婉卿好不容易得了空閑去湖邊釣魚，想讓玉簌燉些新鮮的魚湯來喝，卻被宣瑾瑜將她半天的成果，一筐肥美河魚全都沒收了。
這都不算是最過分的。
更過分的是，每到晚上，他便借口頭暈，要她隨侍在旁，就連沐浴，她也得在一旁伺候。
她若想逃，宣瑾瑜便陰陽怪氣，“孤額頭傷得這般嚴重，太醫也說過若是不小心沾了水，傷口便會紅腫發炎，甚至會留下什麽嚴重的後遺癥，更有甚者還會留疤。”
宣瑾瑜便是這般，明知她心中愧疚不安，總拿他傷口尚未愈合來當成拿捏她的借口，趁機將她當成下人使喚。
她在旁伺候，最後便被他拽進浴桶中，竟還厚著臉皮，還說想要和她一起洗。
和宣瑾瑜相處越久，她越是覺得此人臉皮到了厚顏無恥到地步。
她很是懷疑他閑的無聊，無所事事，每天都會盯著她，替她上藥，
雖說他讓姜婉卿為他熬補湯，卻從準備挑選食材，最後熬湯羹的都是他，而補湯也大都進了姜婉卿的腹中。
更是為她變著花樣滋補，入夏之後，姜婉卿吃東西沒什麽胃口，他甚至親自下廚，每天都會為她換口味。
原本姜婉卿不知是宣瑾瑜親手所做，自從她吃了那炙烤山雞後，便愛上那個味道，連續三天都想吃。
最後是玉簌告訴她，她曾見太子進了小廚房，親自盯著郝昭烤雞。
郝將軍出身行武，舞刀弄棒的粗人一個，哪會廚藝，更不會烤雞，他不是烤焦了不能吃，就是忘了放鹽，最後都是太子在小廚房親自來做，忙活了一早上。
但太子最後都會讓郝將軍送來，卻從不在她的面前提起是他親手烤肉。
玉簌很是感動，“奴婢覺得太子殿下對側妃娘娘真好。奴婢看著娘娘和殿下夫妻情深，真為您感到高興。”
原本她還擔心姜婉卿入東宮會受委屈，擔心性子冷冰冰的太子不會疼人，可太子一旦動情，對姜婉卿動心，竟會如此細心體貼。
側妃娘娘家破人亡，又失去記憶，如今有人能真正疼愛她，待她好，玉簌打心底為她高興。
姜婉卿微微一怔，輕蹙眉頭，問道：“是啊，他為何突然這樣？”
玉簌笑道：“還能是為什麽啊！肯定是殿下深愛著娘娘，才會竭盡所能去對娘娘好啊！您想啊，殿下從小被當成儲君培養，皇後娘娘對殿下極為嚴苛，從不對許他在人前表露喜好。”
玉簌滔滔不絕，“我娘親說過，要想判斷一個男人對你好還是不好，不能只聽他說了什麽，要看他肯為你做什麽。殿下以儲君之尊，親自為娘娘下廚，為娘娘上藥，默默為娘娘做了這麽多，卻不想讓娘娘知道，不是喜歡娘娘，那是為什麽。”
姜婉卿默默放下了手裏的雞腿，宣瑾瑜竟會喜歡她？這一路走來，他們互相試探，互相利用，她卻從未想過宣瑾瑜會喜歡她。
可她和宣瑾瑜卻不是那種能互相喜歡的關系。
待她大仇得報，她便會離開。
怕是到那時，宣瑾瑜只會恨他，又怎會喜歡她。
之後姜婉卿便稱病不見。
可到了晚上，宣瑾瑜卻主動來了紫竹苑，還關上了門，二話不說便將她抱上床，急切問道：“到底是哪裏不舒服，讓孤看看？”
她只能謊稱自己來了癸水。
宣瑾瑜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他那擔心焦急的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宣瑾瑜當真喜歡她。
可他的喜歡，卻讓姜婉卿覺得心中不安。
“我沒事，殿下不必擔心。”
宣瑾瑜卻為自己找了借口留下，“你來癸水身體不舒服，孤得留在這裏陪著你。”
姜婉卿剛打算拒絕，宣瑾瑜卻道：“孤不放心你。”
姜婉卿哭笑不得。
這幾日，他雖讓她在旁伺候沐浴，卻忍著不去碰她。
擔心她受傷的手臂被壓著，他將她摟在懷中，半夜醒來為她調整睡姿。
姜婉卿也漸漸習慣睡覺時身邊多了個人，這幾天她都睡得很好，手臂也漸漸恢覆，更何況她謊稱自己來了癸水，宣瑾瑜應該不會碰他。
半夜醒來，姜婉卿見身側無人，依稀聽見凈室傳來水聲，便覺得奇怪，宣瑾瑜又是什麽毛病，大半夜的竟然去洗澡。
而就在他從凈室出來，見他走到床邊，拿起她的小衣，正在疏解。
難怪他從不讓她睡覺穿著小衣。反正裹在被子中，什麽也看不見，他也不會碰她，原來他每天晚上都……
姜婉卿震驚不已，臉頓時紅得發燙，宣瑾瑜竟然拿她的小衣做那種事。
往後她穿著小衣，都會有那種像是被他抓在手裏的怪異感覺。
聽到布料摩挲傳來的沙沙聲響，姜婉卿覺得自己坐臥難安，覺得自己的臉頰正放架在火上烤，紅得燙人。
良久，他又回到凈室沐浴，姜婉卿卻捧著自己紅得發燙的臉頰，腦中都是方才他拿著小衣，那令人羞恥的畫面。
宣瑾瑜則躺回她的身側，從身後抱著她，輕聲道：“既然都醒了，便替孤幫個忙。”
姜婉卿繼續閉著眼睛裝睡，可宣瑾瑜卻不想放過她。
大掌撫著纖腰，親吻著她小巧的耳垂，在他的耳邊道：“不是都看見了嗎？還要裝睡嗎？”
那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被宣瑾瑜攬在懷中，掙不開，也逃不掉，那股酥麻的癢意從耳垂傳遍全身，她差點喚出聲來。
“我來了癸水，不方便。”
宣瑾瑜輕嗯了一聲，頭埋在她的頸側，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可以用手。”
他扯開裹緊她的被子，幽暗的眼神看向那飽滿胸脯，似有所指，“也可以用那裏。”
天啦！有沒有人將他的嘴堵上。
他怎麽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啊！
可夜裏，宣瑾瑜不停地纏著她，又發現她並未來癸水，便再也沒放過她。
他苦苦忍耐好幾天，再也沒對她手下留情，纏著她將那本冊子上所繪都嘗試了一遍，直到她啞著嗓子求饒，他才肯罷休，抱著她沈沈睡去。
好在那幫北榮人也被打發離京，衛皇後也解除禁足。
衛皇後重掌後宮的第二日，夜裏衛皇後派青鸞前來，只說衛皇後有旨意。
姜婉卿終於得了片刻的空閑，她實在不放心江煦身上的傷勢，自從那日江煦同北榮人比試受傷，他本就傷勢未愈，便扮成奴婢，換了衣裳，偷溜出東宮，想去江府探望江煦。
太子惹怒魏帝被禁足之事傳得朝野皆知，沸沸揚揚，但眾人不知是何緣故，眾說紛紜。
魏帝將北榮二皇子之死推給了北榮大皇子餘孽，卻不對任何人提起太子被禁足是因太子承認自己殺了二皇子。
魏帝為了安撫衛家，安撫衛無恙，不會真的廢太子。
就在朝臣紛紛猜測太子即將被廢，魏帝就要立宸王為太子之時，魏帝卻解除了衛皇後的禁足，後宮重新回到衛氏掌握之中。
關於廢太子的傳言也在一夜間煙消雲散。
三司會審後，陸韞便要在秋後流放西北。
此番衛皇後相安無事，逃過一劫。好像魏皇宮在一夜之間回歸平靜。
衛淩之死已經查出了真兇，正是衛家庶子衛琛所為，在沈硯將查案結果告知衛無恙的第二日，衛無恙便上書了一道請罪的折子，請求魏帝不要治衛琛的罪，畢竟衛家只有這兩個兒子，若是治衛琛的殺人之罪，衛家後繼無人了。
衛無恙此舉正中魏帝下懷，他非但沒有怪罪衛無恙，還同意他的請求，象征性的賞賜安撫他一番，最後將衛淩之死定為北榮大皇子的餘孽行刺。
二皇子之死，北榮使臣雖然心有疑慮，但又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得扶二皇子的棺槨啟程回北榮。
這一日，衛家正在辦喪事。
衛無恙一腳踹開衛琛寢房的門，將他從床上提起來，用力扔出門外。
衛琛被摔得鼻青臉腫，酒醒了大半，見父親鐵青著一張臉，一聲也不敢吭，他跪著爬到衛無恙的面前，“不知兒所犯何錯，還請父親明示！”
衛無恙一掌打在他的臉側，衛琛的臉腫得老高，嘴角溢出血跡。
“連你嫡親的兄長都不放過，你個畜生！”
衛琛好色，這幾日住在青樓，每天喝得爛醉，喝酒狎妓，樂不思蜀，昨夜才偷偷溜回家中，衛無恙一掌直接將他打懵了。
他剛要否認，衛無恙對準他的心窩又是一腳，將他踹開數丈遠，肋骨被踹斷，他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神色痛苦不堪，一步步地爬向衛無恙。
衛無恙抽出衛琛慣常使用的那把軟劍扔在他面前，“若有半句謊話，我便割了你的頭顱，用你的血去祭奠你的兄長。”
證據在前，不容得他抵賴，但衛淩之死以北榮大皇子餘孽行刺結案，那便就表明父親不會再追究。
更可況父親雖然嚴厲，但他不會真的殺了他，思及此，衛琛只好如實說出衛淩之死的真相。
衛淩只是一介粗鄙武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從出身便占了嫡長，註定要成為衛家的世子，有為淩在，衛家百年基業又怎能交給一個庶子，論謀略論算計，衛淩根本就不如他。
他是妾室所生，但憑什麽天生就要低人一等，而父親不是一直都教導他們，只有強者才能生存，這世間最無用的便是無能軟弱之輩。
正因他篤定父親即便知曉真相，也不會真的殺了他為衛淩抵命，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兒雖殺了兄長，但兒不後悔，兒謹記父親的教誨，想要什麽便要靠自己去爭取。兒想當世子。”
“哐當”一聲，衛無恙扔了手裏的劍，面色陰沈出了衛琛的院子。
衛琛倒在地上，大笑出聲，他賭贏了。
衛淩死了，衛琛卻不能再出事。盡管衛無恙才經歷喪子之痛，卻不得不上書魏帝，求魏帝不要治衛琛的罪，殺害朝廷命官，其罪當誅，衛琛他擔不起。
衛琛什麽都交代了，他算計衛淩，讓殺手混進比試場，在衛淩一心對付江煦時暗中進行圍殺，平日裏他扮豬吃虎，故意隱瞞自己的真正實力，卻在衛淩想要突圍，逃向他時，給衛淩致命一擊。
當然他並未說出宸王。
他從小和宸王交好，宸王不會因為他是庶子，不會因為他性子陰郁，便看不起他。
在周圍之人都巴結討好他那位嫡兄時，只有宸王對他表現善意。
比起那個冷冰冰，不好相與的太子表兄，他更希望性情儒雅溫和的宸王當皇帝。
但衛琛並未承認衛淩胸口的那一箭是他所為。
而這一點讓衛無恙心生懷疑。
據他這幾天暗中調查得知，衛淩和江煦曾有過節，衛淩曾派人行刺過江煦，想將此人除之而後快。
衛淩又一直對無法殺了江煦而耿耿於懷，於是，他在比武場上將鈍箭換成了傷人的利箭，是想要暗殺江煦，那會不會江煦早已得知是衛淩所為，順水推舟，將計就計殺害衛淩。
他對身邊的張副將吩咐道：“留意江煦的一舉一動，有消息立刻來報。”
不管江煦是不是傷了衛淩，但他是衛淩想殺的人。
他手執酒盞，將酒灑在衛淩的牌位前，“兒啊！你便安心去吧，為父定會替你完成心願。”
衛淩想要江煦死，那江煦便不能活著。
他一把將酒盞捏碎。
衛雲裳聽到父親同張副將說話，心中委實覺得不安，她知曉兄長的性子，本就是兄長想要暗殺江煦在先，是二兄殺了兄長，此番無論如何都是兄長作惡多端，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此事更是與江煦無關。
她原本想去探望江煦的傷勢，又怕父親不喜，便沒有出門。
她要去江府告訴江煦，讓他有所防備。
卻被衛無恙厲聲喝住，“你去哪裏？”
衛無恙發現這個女兒近來似乎對江煦頗有好感，江煦一個將死之人，是不可能會成為江家的女婿。
他要親手斬斷這段孽緣。
“從今往後，你不許去見江煦。”
衛雲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退讓，“為何不能去？難道父親還想殺了江將軍嗎？”
衛無恙冷哼一聲，“我做事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你更不需要知道什麽。只需按為父說的去做。”
見到衛無恙那冷戾兇狠的眼神，衛雲裳知曉她說什麽都沒用，便不再頂撞反駁，只靜待機會出府告知江煦。
衛無恙下令將她禁足，命幾個武藝高強的手下日夜輪流看著她。
可她從小在軍營長大，那幾個叔伯從小很寵她。
夜裏，她在酒裏下了迷藥，將那幾個守著他的叔伯藥翻，並敲開衛春櫻的門，悄聲道：“堂姐，我想去見江將軍，若是我爹來了，你替我擋一陣可好？”
衛春櫻從她口中得知了二叔要對江煦下手了，她很擔心衛雲裳，“可若是二叔與江煦將軍針鋒相對，你會如何打算？”
衛雲裳堅定地道：“我再也不會猶豫不決了，是兄長想殺江將軍，就算江將軍出手也只是為了反擊，若是父親執意要對江將軍動手，這一次我會亦反顧地站在江將軍的身邊。”
而後，她翻墻出了衛府。
江府，夜裏宸王來訪，江煦聽說姜婉卿前來，心中是既歡喜又急切。
好幾次他想借口送客，都被宸王的話堵了回去。
只能硬著頭皮應付宸王，心裏卻期待他快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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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太子被禁足東宮，宣瑾瑜不用再上朝，找姜婉卿麻煩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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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還要喝補湯，說是被砸破頭，補湯有助於傷口盡快愈合，但需得她親自動手做才能體現她的誠意。
姜婉卿好不容易得了空閑去湖邊釣魚，想讓玉簌燉些新鮮的魚湯來喝，卻被宣瑾瑜將她半天的成果，一筐肥美河魚全都沒收了。
這都不算是最過分的。
更過分的是，每到晚上，他便借口頭暈，要她隨侍在旁，就連沐浴，她也得在一旁伺候。
她若想逃，宣瑾瑜便陰陽怪氣，“孤額頭傷得這般嚴重，太醫也說過若是不小心沾了水，傷口便會紅腫發炎，甚至會留下什麽嚴重的後遺癥，更有甚者還會留疤。”
宣瑾瑜便是這般，明知她心中愧疚不安，總拿他傷口尚未愈合來當成拿捏她的借口，趁機將她當成下人使喚。
她在旁伺候，最後便被他拽進浴桶中，竟還厚著臉皮，還說想要和她一起洗。
和宣瑾瑜相處越久，她越是覺得此人臉皮到了厚顏無恥到地步。
她很是懷疑他閑的無聊，無所事事，每天都會盯著她，替她上藥，
雖說他讓姜婉卿為他熬補湯，卻從準備挑選食材，最後熬湯羹的都是他，而補湯也大都進了姜婉卿的腹中。
更是為她變著花樣滋補，入夏之後，姜婉卿吃東西沒什麽胃口，他甚至親自下廚，每天都會為她換口味。
原本姜婉卿不知是宣瑾瑜親手所做，自從她吃了那炙烤山雞後，便愛上那個味道，連續三天都想吃。
最後是玉簌告訴她，她曾見太子進了小廚房，親自盯著郝昭烤雞。
郝將軍出身行武，舞刀弄棒的粗人一個，哪會廚藝，更不會烤雞，他不是烤焦了不能吃，就是忘了放鹽，最後都是太子在小廚房親自來做，忙活了一早上。
但太子最後都會讓郝將軍送來，卻從不在她的面前提起是他親手烤肉。
玉簌很是感動，“奴婢覺得太子殿下對側妃娘娘真好。奴婢看著娘娘和殿下夫妻情深，真為您感到高興。”
原本她還擔心姜婉卿入東宮會受委屈，擔心性子冷冰冰的太子不會疼人，可太子一旦動情，對姜婉卿動心，竟會如此細心體貼。
側妃娘娘家破人亡，又失去記憶，如今有人能真正疼愛她，待她好，玉簌打心底為她高興。
姜婉卿微微一怔，輕蹙眉頭，問道：“是啊，他為何突然這樣？”
玉簌笑道：“還能是為什麽啊！肯定是殿下深愛著娘娘，才會竭盡所能去對娘娘好啊！您想啊，殿下從小被當成儲君培養，皇後娘娘對殿下極為嚴苛，從不對許他在人前表露喜好。”
玉簌滔滔不絕，“我娘親說過，要想判斷一個男人對你好還是不好，不能只聽他說了什麽，要看他肯為你做什麽。殿下以儲君之尊，親自為娘娘下廚，為娘娘上藥，默默為娘娘做了這麽多，卻不想讓娘娘知道，不是喜歡娘娘，那是為什麽。”
姜婉卿默默放下了手裏的雞腿，宣瑾瑜竟會喜歡她？這一路走來，他們互相試探，互相利用，她卻從未想過宣瑾瑜會喜歡她。
可她和宣瑾瑜卻不是那種能互相喜歡的關系。
待她大仇得報，她便會離開。
怕是到那時，宣瑾瑜只會恨他，又怎會喜歡她。
之後姜婉卿便稱病不見。
可到了晚上，宣瑾瑜卻主動來了紫竹苑，還關上了門，二話不說便將她抱上床，急切問道：“到底是哪裏不舒服，讓孤看看？”
她只能謊稱自己來了癸水。
宣瑾瑜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他那擔心焦急的神色不像是裝出來的，宣瑾瑜當真喜歡她。
可他的喜歡，卻讓姜婉卿覺得心中不安。
“我沒事，殿下不必擔心。”
宣瑾瑜卻為自己找了借口留下，“你來癸水身體不舒服，孤得留在這裏陪著你。”
姜婉卿剛打算拒絕，宣瑾瑜卻道：“孤不放心你。”
姜婉卿哭笑不得。
這幾日，他雖讓她在旁伺候沐浴，卻忍著不去碰她。
擔心她受傷的手臂被壓著，他將她摟在懷中，半夜醒來為她調整睡姿。
姜婉卿也漸漸習慣睡覺時身邊多了個人，這幾天她都睡得很好，手臂也漸漸恢覆，更何況她謊稱自己來了癸水，宣瑾瑜應該不會碰他。
半夜醒來，姜婉卿見身側無人，依稀聽見凈室傳來水聲，便覺得奇怪，宣瑾瑜又是什麽毛病，大半夜的竟然去洗澡。
而就在他從凈室出來，見他走到床邊，拿起她的小衣，正在疏解。
難怪他從不讓她睡覺穿著小衣。反正裹在被子中，什麽也看不見，他也不會碰她，原來他每天晚上都……
姜婉卿震驚不已，臉頓時紅得發燙，宣瑾瑜竟然拿她的小衣做那種事。
往後她穿著小衣，都會有那種像是被他抓在手裏的怪異感覺。
聽到布料摩挲傳來的沙沙聲響，姜婉卿覺得自己坐臥難安，覺得自己的臉頰正放架在火上烤，紅得燙人。
良久，他又回到凈室沐浴，姜婉卿卻捧著自己紅得發燙的臉頰，腦中都是方才他拿著小衣，那令人羞恥的畫面。
宣瑾瑜則躺回她的身側，從身後抱著她，輕聲道：“既然都醒了，便替孤幫個忙。”
姜婉卿繼續閉著眼睛裝睡，可宣瑾瑜卻不想放過她。
大掌撫著纖腰，親吻著她小巧的耳垂，在他的耳邊道：“不是都看見了嗎？還要裝睡嗎？”
那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被宣瑾瑜攬在懷中，掙不開，也逃不掉，那股酥麻的癢意從耳垂傳遍全身，她差點喚出聲來。
“我來了癸水，不方便。”
宣瑾瑜輕嗯了一聲，頭埋在她的頸側，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可以用手。”
他扯開裹緊她的被子，幽暗的眼神看向那飽滿胸脯，似有所指，“也可以用那裏。”
天啦！有沒有人將他的嘴堵上。
他怎麽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啊！
可夜裏，宣瑾瑜不停地纏著她，又發現她並未來癸水，便再也沒放過她。
他苦苦忍耐好幾天，再也沒對她手下留情，纏著她將那本冊子上所繪都嘗試了一遍，直到她啞著嗓子求饒，他才肯罷休，抱著她沈沈睡去。
好在那幫北榮人也被打發離京，衛皇後也解除禁足。
衛皇後重掌後宮的第二日，夜裏衛皇後派青鸞前來，只說衛皇後有旨意。
姜婉卿終於得了片刻的空閑，她實在不放心江煦身上的傷勢，自從那日江煦同北榮人比試受傷，他本就傷勢未愈，便扮成奴婢，換了衣裳，偷溜出東宮，想去江府探望江煦。
太子惹怒魏帝被禁足之事傳得朝野皆知，沸沸揚揚，但眾人不知是何緣故，眾說紛紜。
魏帝將北榮二皇子之死推給了北榮大皇子餘孽，卻不對任何人提起太子被禁足是因太子承認自己殺了二皇子。
魏帝為了安撫衛家，安撫衛無恙，不會真的廢太子。
就在朝臣紛紛猜測太子即將被廢，魏帝就要立宸王為太子之時，魏帝卻解除了衛皇後的禁足，後宮重新回到衛氏掌握之中。
關於廢太子的傳言也在一夜間煙消雲散。
三司會審後，陸韞便要在秋後流放西北。
此番衛皇後相安無事，逃過一劫。好像魏皇宮在一夜之間回歸平靜。
衛淩之死已經查出了真兇，正是衛家庶子衛琛所為，在沈硯將查案結果告知衛無恙的第二日，衛無恙便上書了一道請罪的折子，請求魏帝不要治衛琛的罪，畢竟衛家只有這兩個兒子，若是治衛琛的殺人之罪，衛家後繼無人了。
衛無恙此舉正中魏帝下懷，他非但沒有怪罪衛無恙，還同意他的請求，象征性的賞賜安撫他一番，最後將衛淩之死定為北榮大皇子的餘孽行刺。
二皇子之死，北榮使臣雖然心有疑慮，但又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得扶二皇子的棺槨啟程回北榮。
這一日，衛家正在辦喪事。
衛無恙一腳踹開衛琛寢房的門，將他從床上提起來，用力扔出門外。
衛琛被摔得鼻青臉腫，酒醒了大半，見父親鐵青著一張臉，一聲也不敢吭，他跪著爬到衛無恙的面前，“不知兒所犯何錯，還請父親明示！”
衛無恙一掌打在他的臉側，衛琛的臉腫得老高，嘴角溢出血跡。
“連你嫡親的兄長都不放過，你個畜生！”
衛琛好色，這幾日住在青樓，每天喝得爛醉，喝酒狎妓，樂不思蜀，昨夜才偷偷溜回家中，衛無恙一掌直接將他打懵了。
他剛要否認，衛無恙對準他的心窩又是一腳，將他踹開數丈遠，肋骨被踹斷，他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神色痛苦不堪，一步步地爬向衛無恙。
衛無恙抽出衛琛慣常使用的那把軟劍扔在他面前，“若有半句謊話，我便割了你的頭顱，用你的血去祭奠你的兄長。”
證據在前，不容得他抵賴，但衛淩之死以北榮大皇子餘孽行刺結案，那便就表明父親不會再追究。
更可況父親雖然嚴厲，但他不會真的殺了他，思及此，衛琛只好如實說出衛淩之死的真相。
衛淩只是一介粗鄙武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從出身便占了嫡長，註定要成為衛家的世子，有為淩在，衛家百年基業又怎能交給一個庶子，論謀略論算計，衛淩根本就不如他。
他是妾室所生，但憑什麽天生就要低人一等，而父親不是一直都教導他們，只有強者才能生存，這世間最無用的便是無能軟弱之輩。
正因他篤定父親即便知曉真相，也不會真的殺了他為衛淩抵命，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兒雖殺了兄長，但兒不後悔，兒謹記父親的教誨，想要什麽便要靠自己去爭取。兒想當世子。”
“哐當”一聲，衛無恙扔了手裏的劍，面色陰沈出了衛琛的院子。
衛琛倒在地上，大笑出聲，他賭贏了。
衛淩死了，衛琛卻不能再出事。盡管衛無恙才經歷喪子之痛，卻不得不上書魏帝，求魏帝不要治衛琛的罪，殺害朝廷命官，其罪當誅，衛琛他擔不起。
衛琛什麽都交代了，他算計衛淩，讓殺手混進比試場，在衛淩一心對付江煦時暗中進行圍殺，平日裏他扮豬吃虎，故意隱瞞自己的真正實力，卻在衛淩想要突圍，逃向他時，給衛淩致命一擊。
當然他並未說出宸王。
他從小和宸王交好，宸王不會因為他是庶子，不會因為他性子陰郁，便看不起他。
在周圍之人都巴結討好他那位嫡兄時，只有宸王對他表現善意。
比起那個冷冰冰，不好相與的太子表兄，他更希望性情儒雅溫和的宸王當皇帝。
但衛琛並未承認衛淩胸口的那一箭是他所為。
而這一點讓衛無恙心生懷疑。
據他這幾天暗中調查得知，衛淩和江煦曾有過節，衛淩曾派人行刺過江煦，想將此人除之而後快。
衛淩又一直對無法殺了江煦而耿耿於懷，於是，他在比武場上將鈍箭換成了傷人的利箭，是想要暗殺江煦，那會不會江煦早已得知是衛淩所為，順水推舟，將計就計殺害衛淩。
他對身邊的張副將吩咐道：“留意江煦的一舉一動，有消息立刻來報。”
不管江煦是不是傷了衛淩，但他是衛淩想殺的人。
他手執酒盞，將酒灑在衛淩的牌位前，“兒啊！你便安心去吧，為父定會替你完成心願。”
衛淩想要江煦死，那江煦便不能活著。
他一把將酒盞捏碎。
衛雲裳聽到父親同張副將說話，心中委實覺得不安，她知曉兄長的性子，本就是兄長想要暗殺江煦在先，是二兄殺了兄長，此番無論如何都是兄長作惡多端，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此事更是與江煦無關。
她原本想去探望江煦的傷勢，又怕父親不喜，便沒有出門。
她要去江府告訴江煦，讓他有所防備。
卻被衛無恙厲聲喝住，“你去哪裏？”
衛無恙發現這個女兒近來似乎對江煦頗有好感，江煦一個將死之人，是不可能會成為江家的女婿。
他要親手斬斷這段孽緣。
“從今往後，你不許去見江煦。”
衛雲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退讓，“為何不能去？難道父親還想殺了江將軍嗎？”
衛無恙冷哼一聲，“我做事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你更不需要知道什麽。只需按為父說的去做。”
見到衛無恙那冷戾兇狠的眼神，衛雲裳知曉她說什麽都沒用，便不再頂撞反駁，只靜待機會出府告知江煦。
衛無恙下令將她禁足，命幾個武藝高強的手下日夜輪流看著她。
可她從小在軍營長大，那幾個叔伯從小很寵她。
夜裏，她在酒裏下了迷藥，將那幾個守著他的叔伯藥翻，並敲開衛春櫻的門，悄聲道：“堂姐，我想去見江將軍，若是我爹來了，你替我擋一陣可好？”
衛春櫻從她口中得知了二叔要對江煦下手了，她很擔心衛雲裳，“可若是二叔與江煦將軍針鋒相對，你會如何打算？”
衛雲裳堅定地道：“我再也不會猶豫不決了，是兄長想殺江將軍，就算江將軍出手也只是為了反擊，若是父親執意要對江將軍動手，這一次我會亦反顧地站在江將軍的身邊。”
而後，她翻墻出了衛府。
江府，夜裏宸王來訪，江煦聽說姜婉卿前來，心中是既歡喜又急切。
好幾次他想借口送客，都被宸王的話堵了回去。
只能硬著頭皮應付宸王，心裏卻期待他快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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