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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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瑤瑤……”
周景深喊她，手機也在這時候響起來，他只得中斷了話頭，接起手機，是個挪車電話……他們想著送梁熙和霍偲進機場，也花不了多久，便將車停在過道靠邊，現在其他車主打電話催他挪車。
“走吧。”
他掛了電話，對蘇瑤說。
蘇瑤心裏的期待化為了泡影，那一瞬間的失落無法形容，她也不知自己是怎樣和周景深走到了停車場，跟著他上了車，充滿了期待落空之後的無力。
周景深將車挪開，卻沒有開出停車場，就近停進了一個角落的空位裏，升上車窗，掛P擋，然後熄火。
她疑惑的轉過頭去看他，問：“停這裏幹什麽？”
他雙手仍舊握著方向盤，聲音卻很低：“有些話，只有在極其私密，沒有旁人在場時，才能說出口，這樣，便是被拒絕了，也不至於難堪。”
蘇瑤心裏那落空的期待又升了起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生怕錯過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周景深轉過頭來，那樣熱烈的望著她，好像要望進她的心裏，說：“瑤瑤，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以前，我因為少年的那點自尊心……”
蘇瑤心裏升起的那點期待，化為了巨大的歡喜，她沒等他說完，彎起眉眼將自己送進了他的懷抱，然後說：“周景深，你這次沒有騙我吧？”
你這次要是騙我，你就死定了。
蘇瑤在心裏說。
周景深原本心裏忐忑，也做好了要被蘇瑤拒絕的準備，卻沒想到他才說到一半，蘇瑤就已經歡喜的撲進了他的懷裏，他的喜悅在楞怔了一瞬到來，心說，蘇瑤，這輩子我就糾纏你了，不管岑阿姨怎麽說，我也決計是不會放手了。
蘇瑤用手捶他的肩，說：“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惡？高考完那天我聽到你的錄音，傷心了多久？”
周景深笑：“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和梁熙出雙入對，我的心都被你紮成了篩子。”
兩個人細數對方的可惡之處，說著說著突然安靜下來，眼神都膠著在對方臉上，蘇瑤被他盯得眼睫毛都在打顫，索性微微閉上了眼，下一秒，周景深的吻落下來……
良久良久，車才徐徐開出停車場，歡快的暢行在返回校園的路上。
路口紅燈亮了，蘇瑤擡眼去看，足足120秒鐘的紅燈，這要是放在平時，心裏一定覺得這紅燈長得過分，可是現在，她做在周景深的旁邊，心裏輕快得好似一只蝴蝶，120秒的紅燈也變成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她和周景深兩個人，將在這個路口，停留120秒呢。
周景深將車剎停在路口等紅燈，轉頭對她說：“瑤瑤，這手鏈是我外公給我外婆，我外婆留給我媽，我媽留給我的，你要戴著它，不要輕易摘下來。”
蘇瑤笑：“知道了，是你們家的傳家寶，我會好好戴著的。”
周景深笑：“傳家寶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手鏈是給我老婆的。”
蘇瑤用手摩挲著那條手鏈，平常看它也不過是條普通的好看鏈子，現在卻有了特殊的意義，變得格外的珍稀。
而這條手鏈他已經送給她很久了，所以，他也和她一樣，很久以前傾心了嗎？
她甜蜜的笑著，應他：“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忽然一聲巨響，整個人往前飛去，緊接著胸前像是被什麽東西刺穿了，一陣劇痛後失去了知覺。
意識消失前，她看到周景深的側臉，全是血，滴滴噠噠的，流個不停……
醫院搶救室外面，岑佩和蘇斌像兩只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轉來轉去。岑佩更是見著醫生護士就眼淚巴巴的拉著人求。
蘇斌見她無頭蒼蠅一樣的去拉來往的醫生護士，連忙將她摟在懷裏，像哄孩子似的安撫她：“瑤瑤會沒事的，她會活過來，你放心，我向你保證。”
岑佩嗓子都哭啞了，靠在他胸前說：“他們說瑤瑤渾身都是血，醫生說她已經沒氣了。”
蘇斌強忍內心的忐忑和悲痛，糾正她說：“醫生沒有說她沒氣，醫生說的是休克，她會活過來的。”
他們在搶救室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岑佩只覺得渾身力氣都在煎熬中耗盡了，心中是止不住的害怕，她說：“我已經失去了你，我不能再失去瑤瑤。”
蘇斌看著眼前的妻子，心裏也難受到了極點，卻還是堅定的說：“你沒有失去我，你也不會失去瑤瑤，你放心，我們一家三口都會好好的。”
這時搶救室的大門開了，蘇斌摟著妻子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情急的問：“醫生，救回來了嗎？”
醫生疲累的點點頭，說護士會跟他們交待具體情況，然後離開了。
蘇斌和岑佩感激的朝著醫生的背影不停道謝。
又等了半個小時，護士將戴著氧氣罩的蘇瑤推了出來，然後又直接推進了重癥監護室，蘇斌和岑佩兩個人眼巴巴的趴在重癥監護室外面，極力的往裏面看。
人是救回來了，卻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岑佩的心又懸了起來，自責的說瑤瑤一定是知道他們離婚了，所以才不回來過端午，如果不是自己非要離婚，瑤瑤現在已經回到家，好好的一家團聚了，根本不會在學校，也就不會有這場禍事了。
如果瑤瑤有什麽事，她也活不下去。
蘇斌從外面買來晚飯，她一口也不吃，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擔憂當中。
“好歹對付著吃兩口，才有力氣守護孩子。”
有個人走到她面前，勸解她。
她聽出聲音是周向榮，想起周景深也在重癥監護室中，那孩子是周向榮一個人拉扯大的，若是有個好歹，周向榮又要怎麽過？
這兩個孩子，上大學之後明明已經沒有了什麽交集，這時候怎麽又忽然在一塊了？
周向榮在他們身旁坐了，商量的語氣：“老蘇，岑佩，這話本來要等兩個孩子脫離了危險期再說，不過，現在說也無妨。”
岑佩見老周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以己度人，知道他也不容易，整理了情緒，聽他的下文。
“景深和瑤瑤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情誼原比別人要親厚些，只是孩子們如今大了，以後也將各自成家，再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以免惹出一些閑話，對瑤瑤也十分不好。”
“老周，你是不是在怪瑤瑤？如果景深沒有去華大找瑤瑤，現如今就不會躺在重癥監護室中。”
“這是孩子們的命，怪不了誰，又怎麽能怪瑤瑤？我今天說這個話，是因為，我們要搬家了，搬去北京定居，景深目前的情況也趨於穩定，我們準備把他轉到北京的醫院，方便我們照顧他。”
“今後兩個孩子，各自天南地北，無論是學習生活還是以後的工作，怕是難有交集，明初的意思是……”
老周的眼神落在那條手鏈上，手鏈是護士從蘇瑤手上褪下來交給岑佩保管的。
岑佩瞬間明白了老周的意圖，她現在一心只想要蘇瑤活著，哪裏還考慮其他的事情，況且蘇瑤已經被景深傷了一次心，不能讓蘇瑤再在景深這裏受傷，當下把景深送給蘇瑤的那條手鏈還到周向榮手裏，說：“我知道這條手鏈十分貴重，孩子們不知輕重，你拿回去吧。”
老周將手鏈拿在手中，說：“我代明初謝謝你，她一樁心事可以放下了。”
蘇瑤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到處響起了爆炸似的聲響，每一個聲響處必然會出現周景深半邊全是血的臉，她用手按，拿紙巾擦，怎麽也按不住，擦不幹凈，血還是不停的流，直流的到處都是紅色……
“景深，景深，快救救景深……”
她喊得情急，睜眼之際看到媽媽的臉，想伸手去抓住岑佩，卻發現自己不得動彈，只得又喊：“媽，媽，快救救景深。”
岑佩看到她醒了，還能說話，當下欣喜萬分，也顧不上她喊些什麽，只“哎”了兩句便箭步沖出去找醫生和護士。
蘇斌清清楚楚的聽到她喊“救救景深”，內心一片酸楚，他的閨女，心裏還裝著周景深那個小子，可惜，從此以後，他們就是真正的天各一方了。
他握住蘇瑤想要動彈的手，輕聲說：“人活著就好，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
岑佩很快搖來了醫生和護士，他們圍著蘇瑤做完檢查，笑著說：“沒有大礙了，現在就是等傷口愈合，讓她靜養，保持心情舒暢，別受刺激。”
在醫生和護士的擺弄下，蘇瑤徹底清醒了過來，病床前除了醫生護士在交待爸媽護理的註意事項，還有小姨、小姨夫、霍偲、鐘向陽……就連姑媽和姑父也從旅游城市趕回來了，或坐或站的一病房的人，此時都安靜的在聽醫生護士的交待。
蘇瑤朝著霍偲使了個眼色，霍偲便悄悄的到她跟前，小聲的滔滔不絕：“姐，我們都嚇死了，以為要和你天人永隔了，你不知道，追尾你們的是輛小貨車，司機打盹，紅綠燈路口沒剎住……”
蘇瑤問：“景深怎麽樣了？”
霍偲腦子轉得快，知道不能要她擔心，說：“你放心，景深哥比你好多了，你也知道，出車禍一般副駕駛傷得最嚴重，他傷得比你輕。”
蘇瑤又問：“當時人行斑馬線上沒人吧？”
她印象中當時車剛剎停沒多久就被撞了，但人行道上有沒有人，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霍偲說：“萬幸，行人還來不及過馬路，車禍就發生了，沒有傷到行人。”
蘇瑤松了口氣，催她：“你去看看景深，他在哪個病房？”
霍偲：“我問過醫生，景深哥出院了。”
出院了，想來是沒什麽大問題，可是他出院了怎麽不來看我？是不是行動不方便？
她心想自己先把傷養好，等出院回家了，總能見著他的，畢竟兩家住得門對門，那麽近的距離，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半個月後她出院，在岑佩的攙扶下回到家，出電梯的時候看了對門一眼，絳紅色的房門緊緊的關著。
這門不僅是她出院的那天關著，一連幾天都是關著，絲毫沒聽見有人進出。
這很不正常，兩家對門對戶，平常總有些來往，怎麽這麽些天一點動靜也沒有，趁著沒人註意的時候，她去敲了幾次門，也都毫無聲息。
她原本不想問岑佩，因為岑佩知道她喜歡周景深，所以她向來不願意在岑佩面前談周景深，但幾天過去了，她終於沈不住氣。
吃飯的時候她旁敲側擊的問：“媽，怎麽這幾天沒看到周老師一家？”
岑佩：“他們搬家了。”
什麽？搬家了？
蘇瑤楞了半晌，想來景深是沒什麽事，要不然哪裏還顧得上搬家呢，只是他既然沒事，為什麽不來看看我，搬到哪裏去了，為什麽不來跟我說一聲？
她下意識的問：“他們搬到哪裏了？”
岑佩：“搬去北京了，具體地址說不方便透露。”
她的神采黯淡下來，問出了那個想問很久的問題：“媽，你看到我的手鏈了嗎？”
岑佩：“他們要回去了，說是這東西貴重，不能輕易送人。”
什麽？
她原本以為是在車禍中弄丟了，現在岑佩告訴她，是被要回去了。
忽然就覺得自己特別可笑，自己的自尊和一腔心意都被人踩在地上摩擦，周景深，是覺得她特別好耍，耍她特別好玩是嗎？
既然是這樣，耍人誰不會呢？周景深，以後別讓我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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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
周景深喊她，手機也在這時候響起來，他只得中斷了話頭，接起手機，是個挪車電話……他們想著送梁熙和霍偲進機場，也花不了多久，便將車停在過道靠邊，現在其他車主打電話催他挪車。
“走吧。”
他掛了電話，對蘇瑤說。
蘇瑤心裏的期待化為了泡影，那一瞬間的失落無法形容，她也不知自己是怎樣和周景深走到了停車場，跟著他上了車，充滿了期待落空之後的無力。
周景深將車挪開，卻沒有開出停車場，就近停進了一個角落的空位裏，升上車窗，掛P擋，然後熄火。
她疑惑的轉過頭去看他，問：“停這裏幹什麽？”
他雙手仍舊握著方向盤，聲音卻很低：“有些話，只有在極其私密，沒有旁人在場時，才能說出口，這樣，便是被拒絕了，也不至於難堪。”
蘇瑤心裏那落空的期待又升了起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生怕錯過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周景深轉過頭來，那樣熱烈的望著她，好像要望進她的心裏，說：“瑤瑤，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以前，我因為少年的那點自尊心……”
蘇瑤心裏升起的那點期待，化為了巨大的歡喜，她沒等他說完，彎起眉眼將自己送進了他的懷抱，然後說：“周景深，你這次沒有騙我吧？”
你這次要是騙我，你就死定了。
蘇瑤在心裏說。
周景深原本心裏忐忑，也做好了要被蘇瑤拒絕的準備，卻沒想到他才說到一半，蘇瑤就已經歡喜的撲進了他的懷裏，他的喜悅在楞怔了一瞬到來，心說，蘇瑤，這輩子我就糾纏你了，不管岑阿姨怎麽說，我也決計是不會放手了。
蘇瑤用手捶他的肩，說：“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惡？高考完那天我聽到你的錄音，傷心了多久？”
周景深笑：“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和梁熙出雙入對，我的心都被你紮成了篩子。”
兩個人細數對方的可惡之處，說著說著突然安靜下來，眼神都膠著在對方臉上，蘇瑤被他盯得眼睫毛都在打顫，索性微微閉上了眼，下一秒，周景深的吻落下來……
良久良久，車才徐徐開出停車場，歡快的暢行在返回校園的路上。
路口紅燈亮了，蘇瑤擡眼去看，足足120秒鐘的紅燈，這要是放在平時，心裏一定覺得這紅燈長得過分，可是現在，她做在周景深的旁邊，心裏輕快得好似一只蝴蝶，120秒的紅燈也變成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她和周景深兩個人，將在這個路口，停留120秒呢。
周景深將車剎停在路口等紅燈，轉頭對她說：“瑤瑤，這手鏈是我外公給我外婆，我外婆留給我媽，我媽留給我的，你要戴著它，不要輕易摘下來。”
蘇瑤笑：“知道了，是你們家的傳家寶，我會好好戴著的。”
周景深笑：“傳家寶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手鏈是給我老婆的。”
蘇瑤用手摩挲著那條手鏈，平常看它也不過是條普通的好看鏈子，現在卻有了特殊的意義，變得格外的珍稀。
而這條手鏈他已經送給她很久了，所以，他也和她一樣，很久以前傾心了嗎？
她甜蜜的笑著，應他：“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忽然一聲巨響，整個人往前飛去，緊接著胸前像是被什麽東西刺穿了，一陣劇痛後失去了知覺。
意識消失前，她看到周景深的側臉，全是血，滴滴噠噠的，流個不停……
醫院搶救室外面，岑佩和蘇斌像兩只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轉來轉去。岑佩更是見著醫生護士就眼淚巴巴的拉著人求。
蘇斌見她無頭蒼蠅一樣的去拉來往的醫生護士，連忙將她摟在懷裏，像哄孩子似的安撫她：“瑤瑤會沒事的，她會活過來，你放心，我向你保證。”
岑佩嗓子都哭啞了，靠在他胸前說：“他們說瑤瑤渾身都是血，醫生說她已經沒氣了。”
蘇斌強忍內心的忐忑和悲痛，糾正她說：“醫生沒有說她沒氣，醫生說的是休克，她會活過來的。”
他們在搶救室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岑佩只覺得渾身力氣都在煎熬中耗盡了，心中是止不住的害怕，她說：“我已經失去了你，我不能再失去瑤瑤。”
蘇斌看著眼前的妻子，心裏也難受到了極點，卻還是堅定的說：“你沒有失去我，你也不會失去瑤瑤，你放心，我們一家三口都會好好的。”
這時搶救室的大門開了，蘇斌摟著妻子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情急的問：“醫生，救回來了嗎？”
醫生疲累的點點頭，說護士會跟他們交待具體情況，然後離開了。
蘇斌和岑佩感激的朝著醫生的背影不停道謝。
又等了半個小時，護士將戴著氧氣罩的蘇瑤推了出來，然後又直接推進了重癥監護室，蘇斌和岑佩兩個人眼巴巴的趴在重癥監護室外面，極力的往裏面看。
人是救回來了，卻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岑佩的心又懸了起來，自責的說瑤瑤一定是知道他們離婚了，所以才不回來過端午，如果不是自己非要離婚，瑤瑤現在已經回到家，好好的一家團聚了，根本不會在學校，也就不會有這場禍事了。
如果瑤瑤有什麽事，她也活不下去。
蘇斌從外面買來晚飯，她一口也不吃，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擔憂當中。
“好歹對付著吃兩口，才有力氣守護孩子。”
有個人走到她面前，勸解她。
她聽出聲音是周向榮，想起周景深也在重癥監護室中，那孩子是周向榮一個人拉扯大的，若是有個好歹，周向榮又要怎麽過？
這兩個孩子，上大學之後明明已經沒有了什麽交集，這時候怎麽又忽然在一塊了？
周向榮在他們身旁坐了，商量的語氣：“老蘇，岑佩，這話本來要等兩個孩子脫離了危險期再說，不過，現在說也無妨。”
岑佩見老周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以己度人，知道他也不容易，整理了情緒，聽他的下文。
“景深和瑤瑤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情誼原比別人要親厚些，只是孩子們如今大了，以後也將各自成家，再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以免惹出一些閑話，對瑤瑤也十分不好。”
“老周，你是不是在怪瑤瑤？如果景深沒有去華大找瑤瑤，現如今就不會躺在重癥監護室中。”
“這是孩子們的命，怪不了誰，又怎麽能怪瑤瑤？我今天說這個話，是因為，我們要搬家了，搬去北京定居，景深目前的情況也趨於穩定，我們準備把他轉到北京的醫院，方便我們照顧他。”
“今後兩個孩子，各自天南地北，無論是學習生活還是以後的工作，怕是難有交集，明初的意思是……”
老周的眼神落在那條手鏈上，手鏈是護士從蘇瑤手上褪下來交給岑佩保管的。
岑佩瞬間明白了老周的意圖，她現在一心只想要蘇瑤活著，哪裏還考慮其他的事情，況且蘇瑤已經被景深傷了一次心，不能讓蘇瑤再在景深這裏受傷，當下把景深送給蘇瑤的那條手鏈還到周向榮手裏，說：“我知道這條手鏈十分貴重，孩子們不知輕重，你拿回去吧。”
老周將手鏈拿在手中，說：“我代明初謝謝你，她一樁心事可以放下了。”
蘇瑤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到處響起了爆炸似的聲響，每一個聲響處必然會出現周景深半邊全是血的臉，她用手按，拿紙巾擦，怎麽也按不住，擦不幹凈，血還是不停的流，直流的到處都是紅色……
“景深，景深，快救救景深……”
她喊得情急，睜眼之際看到媽媽的臉，想伸手去抓住岑佩，卻發現自己不得動彈，只得又喊：“媽，媽，快救救景深。”
岑佩看到她醒了，還能說話，當下欣喜萬分，也顧不上她喊些什麽，只“哎”了兩句便箭步沖出去找醫生和護士。
蘇斌清清楚楚的聽到她喊“救救景深”，內心一片酸楚，他的閨女，心裏還裝著周景深那個小子，可惜，從此以後，他們就是真正的天各一方了。
他握住蘇瑤想要動彈的手，輕聲說：“人活著就好，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
岑佩很快搖來了醫生和護士，他們圍著蘇瑤做完檢查，笑著說：“沒有大礙了，現在就是等傷口愈合，讓她靜養，保持心情舒暢，別受刺激。”
在醫生和護士的擺弄下，蘇瑤徹底清醒了過來，病床前除了醫生護士在交待爸媽護理的註意事項，還有小姨、小姨夫、霍偲、鐘向陽……就連姑媽和姑父也從旅游城市趕回來了，或坐或站的一病房的人，此時都安靜的在聽醫生護士的交待。
蘇瑤朝著霍偲使了個眼色，霍偲便悄悄的到她跟前，小聲的滔滔不絕：“姐，我們都嚇死了，以為要和你天人永隔了，你不知道，追尾你們的是輛小貨車，司機打盹，紅綠燈路口沒剎住……”
蘇瑤問：“景深怎麽樣了？”
霍偲腦子轉得快，知道不能要她擔心，說：“你放心，景深哥比你好多了，你也知道，出車禍一般副駕駛傷得最嚴重，他傷得比你輕。”
蘇瑤又問：“當時人行斑馬線上沒人吧？”
她印象中當時車剛剎停沒多久就被撞了，但人行道上有沒有人，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霍偲說：“萬幸，行人還來不及過馬路，車禍就發生了，沒有傷到行人。”
蘇瑤松了口氣，催她：“你去看看景深，他在哪個病房？”
霍偲：“我問過醫生，景深哥出院了。”
出院了，想來是沒什麽大問題，可是他出院了怎麽不來看我？是不是行動不方便？
她心想自己先把傷養好，等出院回家了，總能見著他的，畢竟兩家住得門對門，那麽近的距離，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半個月後她出院，在岑佩的攙扶下回到家，出電梯的時候看了對門一眼，絳紅色的房門緊緊的關著。
這門不僅是她出院的那天關著，一連幾天都是關著，絲毫沒聽見有人進出。
這很不正常，兩家對門對戶，平常總有些來往，怎麽這麽些天一點動靜也沒有，趁著沒人註意的時候，她去敲了幾次門，也都毫無聲息。
她原本不想問岑佩，因為岑佩知道她喜歡周景深，所以她向來不願意在岑佩面前談周景深，但幾天過去了，她終於沈不住氣。
吃飯的時候她旁敲側擊的問：“媽，怎麽這幾天沒看到周老師一家？”
岑佩：“他們搬家了。”
什麽？搬家了？
蘇瑤楞了半晌，想來景深是沒什麽事，要不然哪裏還顧得上搬家呢，只是他既然沒事，為什麽不來看看我，搬到哪裏去了，為什麽不來跟我說一聲？
她下意識的問：“他們搬到哪裏了？”
岑佩：“搬去北京了，具體地址說不方便透露。”
她的神采黯淡下來，問出了那個想問很久的問題：“媽，你看到我的手鏈了嗎？”
岑佩：“他們要回去了，說是這東西貴重，不能輕易送人。”
什麽？
她原本以為是在車禍中弄丟了，現在岑佩告訴她，是被要回去了。
忽然就覺得自己特別可笑，自己的自尊和一腔心意都被人踩在地上摩擦，周景深，是覺得她特別好耍，耍她特別好玩是嗎？
既然是這樣，耍人誰不會呢？周景深，以後別讓我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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