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綺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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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綺夢（3）
壽老很是好奇宗琉和連禾之間發生的事情，然而他自己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去問宗琉，結果這家夥自從那日說了句“沒臉見她”的話後就變成了個鋸了嘴的葫蘆，再不肯透露一丁半點。
再去問連禾，結果才起了一點話頭，連禾就笑瞇瞇地打斷了他：“壽老，我晚上做荷葉粉蒸肉，你想不想吃啊？”
他自然點頭。
連禾馬上接道：“那你最好別提讓我不痛快的事，不然我心情差了，保不準會往飯菜裏加些什麽料！”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壽老悲憤，卻只得乖乖收口，然他心裏是越發的好奇了。
“肯定是那天連禾進宗琉的幻夢時，發生了什麽！”私下裏，壽老這般向錦羽嘀咕。
“這還用猜嗎？”錦羽是個有經驗的妖，聽壽老說完前情後向他分析了起來，“你瞧，這兩人，一個中了勾魂箏，醒來後就說沒臉見人；另一個這兩天提都不想提起對方，聽見名字就紅臉。按本公子多年縱橫風月場的經驗，這兩人肯定有問題！”
“什麽問題？”壽老虛心求教。
“當然就是男女間的那種事嘍！多半是男的在幻境中強吻了女的，甚至可能更厲害！”錦羽兩手輕輕一合掌，說出結論。
壽老無法置信：“不會吧？我家宗琉可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是中了勾魂箏嘛，這個法寶有什麽作用你總清楚的吧！我跟你說，這平時越君子的，那就是越壓抑本性，放縱起來也就往往越突破！”錦羽擠眉弄眼，諄諄教導著，“當一個男人想要突破時，又正好有一個女人在眼前，那女人姿色還不錯，這結果不就是明擺著的嘛！”
壽老細思了下，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要不該怎麽解釋宗琉、連禾兩人間這突如其來的生分尷尬呢？
錦羽在旁邊長籲短嘆，腦補了整個過程：“唉，連禾本是為了救人，沒承想進去後卻發現宗琉上仙受了勾魂箏的影響，淫心大發，她被困在了對方的識海裏，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最後就這麽被占盡了便宜，出來後又不好意思聲張……真是天可憐見吶！”
他說得確有其事般，壽老越聽越覺得可能真是這麽回事！同時也有些唏噓，覺得宗琉這事可做得不太地道。雖說是幻境裏發生的事，但靈體親密那也是親密啊，而且像他們修仙道的原就是比起肉身更註重靈體一些。若宗琉真對人家姑娘做了這靈修的事情，他怎麽著也該負起男人的責任。
壽老向來以宗琉的長輩自居，自覺應該好好引導宗琉，又兼吃了連禾的不少酒菜，總也得回報她一二。
這般想著，他回去後看著宗琉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古怪了。
宗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外加他最近的心情實在有些糟，於是直接發問：“壽老，你有什麽事嗎？”
壽老小心著措辭：“宗琉啊，其實你和連禾那事，原也怪不了你，你也是被勾魂箏迷了本性，這才亂了性情……但敢做還是要敢當的！”
宗琉聞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她與你說什麽了！”發問的聲音還有些抖。
壽老回了他一個了然的目光：“連丫頭一個女娃子哪好意思與多我說什麽……老夫不過是猜到了。”
宗琉目光炯炯：“你猜到了什麽？”
“自然是你強迫了連丫頭的事啊！”壽老自來在宗琉面前隨意慣了，這次仍是口無遮攔。
宗琉直接瞪大了眼，這在他可是極少有的表情。
“我哪有！”他氣急敗壞地說，“你別瞎猜！”
“沒有嗎？”壽老上上下下打量他，擺明著不太相信。
“我……”宗琉欲言又止，對當日幻境裏發生的事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又不能不解釋，否則任由壽老這般胡言亂語，反倒有損連禾的清譽。
最後，他還是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完臉已紅得能滴下血來，頭也壓低低的。
壽老摸著胡子，瞥視著他，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
“壽老，你說我這不堪的樣子全被連禾看見了，我……往後還拿什麽臉去見她啊？”這問題，宗琉苦惱了多日，如今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口。
壽老卻沒有回答他，只笑著說了一句：“原來你中意連丫頭啊！”
宗琉悚然擡頭，張口便想說什麽，壽老擺手止住了他。
“若不是你心裏中意她，勾魂箏勾動的惡念化身怎麽會幻化成的是她的樣貌，而不是其他人呢？”壽老平靜地看著他，說出的話卻在宗琉心中刮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我……”否認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壽老滿意地看著他，甚是欣慰：“單身幾千年終於開竅了呀，連丫頭不錯呀，雖說身份低了點，但大小也是個神仙，人爽利，相貌好，廚藝更好……娶這個媳婦不虧！”
壽老想到若是宗琉娶了連禾，自己今後豈不是有吃不盡的美味、喝不完的佳釀？心裏美得簡直能冒泡！
以往他以為宗琉沒想法，現如今既然這小子動了心了，那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他怎麽著也得盡力促成這樁好事！
這廂壽老下著決心，那廂宗琉還處於震驚之中。
他喜歡連禾？這怎麽可能？
他與她相識不過數月，接觸算不上多，交情也不見得多深，至多算是個普通朋友。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因為認識的女子不多，而連禾大概是最熟悉的一個，所以幻境之中出現的才會是她的臉，可如今壽老的一句話，卻讓他心中不確定起來……
這怎麽不可能？心裏有一個更清晰的聲音在回響。
屢次出手相救，甘願為她保守毛晏的秘密，為她上天庭求姻緣紅線，甚至搬到她的左近……這一切又豈是“普通朋友”四字可以輕易概括的？
難道、莫非……他真對連禾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齷鹺想法？
想起幻境中自己所做的事，他不由涔然汗下。
壽老看著宗琉的一張臉忽紅忽紫、神色變幻不定，大抵估摸到了他的想法：“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你既中意了她，對她有那種想法也是正常，雖說急切了點，但那也是受了勾魂箏的影響，你與連丫頭好好分說清楚，她必能體諒你。”
宗琉仍是猶豫：“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壽老打斷他，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勸道，“連丫頭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看你這次走火入魔，她二話沒說就冒險進你的識海救你，可見她對你也是有情意的，你只消好好與她說幾句軟話，這事就沒有不成的！”
宗琉當鴕鳥當了多日，這回被壽老鼓動著終於拿定了主意，覺得怎麽著也該去向連禾說一句感謝，再道一聲歉。
見宗琉總算開了竅，壽老很是欣慰，打算當天傍晚就帶宗琉重新登連禾的門，倒是宗琉覺得就這麽堂而皇之地上門不太好，飯點人也多，不適合說太過私隱的話，決定還是晚間再去為妥。
壽老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隨他了。
是夜，宗琉獨自一人來到連禾門前，見窗內燈光猶亮，窗紙上映著那抹人影，心內一喜。
他捏了捏拳頭，鼓了鼓勇氣，正要上前敲門，“吱呀”一聲，旁邊的窗戶開了。
“是你？”
“是我。”
連禾默然，恍惚憶起上次兩人夜間隔窗相對的情形，一時有點發怔。
“多謝！”
宗琉說的有點沒頭沒尾，連禾卻聽明白了，她緩緩搖頭：“你是為了救我才會被勾魂箏所傷，說起來是我該謝你。”
“那日在幻境中，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宗琉艱難開口。
連禾默了默，片刻後才道：“你並未冒犯我。”
宗琉急急解釋道：“我是說，我本意不是想那般對你，我只是、我只是被勾魂箏音迷亂了本性……”
道理連禾都清楚，只是一回想那時情形，心頭總是免不了有些氣惱。
宗琉見她不說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是我唐突了你，你若心裏不舒服，你……”他想起出來時壽老的耳提面命——道歉時一定要伏低做小，於是長長作了一揖，“你盡可以打我罵我。”
連禾何曾見到過宗琉這般模樣，被他有些逗樂了，心頭的氣惱不知怎麽的就煙消雲散了。
“你說不想那般對我？”她認真地看著他。
“不想。”他一臉嚴肅地答。
看著月下連禾的秀雅面容，他忽地心頭一動，默默加了一句：現在不想，至於以後……那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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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老很是好奇宗琉和連禾之間發生的事情，然而他自己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去問宗琉，結果這家夥自從那日說了句“沒臉見她”的話後就變成了個鋸了嘴的葫蘆，再不肯透露一丁半點。
再去問連禾，結果才起了一點話頭，連禾就笑瞇瞇地打斷了他：“壽老，我晚上做荷葉粉蒸肉，你想不想吃啊？”
他自然點頭。
連禾馬上接道：“那你最好別提讓我不痛快的事，不然我心情差了，保不準會往飯菜裏加些什麽料！”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壽老悲憤，卻只得乖乖收口，然他心裏是越發的好奇了。
“肯定是那天連禾進宗琉的幻夢時，發生了什麽！”私下裏，壽老這般向錦羽嘀咕。
“這還用猜嗎？”錦羽是個有經驗的妖，聽壽老說完前情後向他分析了起來，“你瞧，這兩人，一個中了勾魂箏，醒來後就說沒臉見人；另一個這兩天提都不想提起對方，聽見名字就紅臉。按本公子多年縱橫風月場的經驗，這兩人肯定有問題！”
“什麽問題？”壽老虛心求教。
“當然就是男女間的那種事嘍！多半是男的在幻境中強吻了女的，甚至可能更厲害！”錦羽兩手輕輕一合掌，說出結論。
壽老無法置信：“不會吧？我家宗琉可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是中了勾魂箏嘛，這個法寶有什麽作用你總清楚的吧！我跟你說，這平時越君子的，那就是越壓抑本性，放縱起來也就往往越突破！”錦羽擠眉弄眼，諄諄教導著，“當一個男人想要突破時，又正好有一個女人在眼前，那女人姿色還不錯，這結果不就是明擺著的嘛！”
壽老細思了下，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要不該怎麽解釋宗琉、連禾兩人間這突如其來的生分尷尬呢？
錦羽在旁邊長籲短嘆，腦補了整個過程：“唉，連禾本是為了救人，沒承想進去後卻發現宗琉上仙受了勾魂箏的影響，淫心大發，她被困在了對方的識海裏，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最後就這麽被占盡了便宜，出來後又不好意思聲張……真是天可憐見吶！”
他說得確有其事般，壽老越聽越覺得可能真是這麽回事！同時也有些唏噓，覺得宗琉這事可做得不太地道。雖說是幻境裏發生的事，但靈體親密那也是親密啊，而且像他們修仙道的原就是比起肉身更註重靈體一些。若宗琉真對人家姑娘做了這靈修的事情，他怎麽著也該負起男人的責任。
壽老向來以宗琉的長輩自居，自覺應該好好引導宗琉，又兼吃了連禾的不少酒菜，總也得回報她一二。
這般想著，他回去後看著宗琉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古怪了。
宗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外加他最近的心情實在有些糟，於是直接發問：“壽老，你有什麽事嗎？”
壽老小心著措辭：“宗琉啊，其實你和連禾那事，原也怪不了你，你也是被勾魂箏迷了本性，這才亂了性情……但敢做還是要敢當的！”
宗琉聞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她與你說什麽了！”發問的聲音還有些抖。
壽老回了他一個了然的目光：“連丫頭一個女娃子哪好意思與多我說什麽……老夫不過是猜到了。”
宗琉目光炯炯：“你猜到了什麽？”
“自然是你強迫了連丫頭的事啊！”壽老自來在宗琉面前隨意慣了，這次仍是口無遮攔。
宗琉直接瞪大了眼，這在他可是極少有的表情。
“我哪有！”他氣急敗壞地說，“你別瞎猜！”
“沒有嗎？”壽老上上下下打量他，擺明著不太相信。
“我……”宗琉欲言又止，對當日幻境裏發生的事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又不能不解釋，否則任由壽老這般胡言亂語，反倒有損連禾的清譽。
最後，他還是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完臉已紅得能滴下血來，頭也壓低低的。
壽老摸著胡子，瞥視著他，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
“壽老，你說我這不堪的樣子全被連禾看見了，我……往後還拿什麽臉去見她啊？”這問題，宗琉苦惱了多日，如今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口。
壽老卻沒有回答他，只笑著說了一句：“原來你中意連丫頭啊！”
宗琉悚然擡頭，張口便想說什麽，壽老擺手止住了他。
“若不是你心裏中意她，勾魂箏勾動的惡念化身怎麽會幻化成的是她的樣貌，而不是其他人呢？”壽老平靜地看著他，說出的話卻在宗琉心中刮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我……”否認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壽老滿意地看著他，甚是欣慰：“單身幾千年終於開竅了呀，連丫頭不錯呀，雖說身份低了點，但大小也是個神仙，人爽利，相貌好，廚藝更好……娶這個媳婦不虧！”
壽老想到若是宗琉娶了連禾，自己今後豈不是有吃不盡的美味、喝不完的佳釀？心裏美得簡直能冒泡！
以往他以為宗琉沒想法，現如今既然這小子動了心了，那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他怎麽著也得盡力促成這樁好事！
這廂壽老下著決心，那廂宗琉還處於震驚之中。
他喜歡連禾？這怎麽可能？
他與她相識不過數月，接觸算不上多，交情也不見得多深，至多算是個普通朋友。
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因為認識的女子不多，而連禾大概是最熟悉的一個，所以幻境之中出現的才會是她的臉，可如今壽老的一句話，卻讓他心中不確定起來……
這怎麽不可能？心裏有一個更清晰的聲音在回響。
屢次出手相救，甘願為她保守毛晏的秘密，為她上天庭求姻緣紅線，甚至搬到她的左近……這一切又豈是“普通朋友”四字可以輕易概括的？
難道、莫非……他真對連禾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齷鹺想法？
想起幻境中自己所做的事，他不由涔然汗下。
壽老看著宗琉的一張臉忽紅忽紫、神色變幻不定，大抵估摸到了他的想法：“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你既中意了她，對她有那種想法也是正常，雖說急切了點，但那也是受了勾魂箏的影響，你與連丫頭好好分說清楚，她必能體諒你。”
宗琉仍是猶豫：“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壽老打斷他，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勸道，“連丫頭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看你這次走火入魔，她二話沒說就冒險進你的識海救你，可見她對你也是有情意的，你只消好好與她說幾句軟話，這事就沒有不成的！”
宗琉當鴕鳥當了多日，這回被壽老鼓動著終於拿定了主意，覺得怎麽著也該去向連禾說一句感謝，再道一聲歉。
見宗琉總算開了竅，壽老很是欣慰，打算當天傍晚就帶宗琉重新登連禾的門，倒是宗琉覺得就這麽堂而皇之地上門不太好，飯點人也多，不適合說太過私隱的話，決定還是晚間再去為妥。
壽老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隨他了。
是夜，宗琉獨自一人來到連禾門前，見窗內燈光猶亮，窗紙上映著那抹人影，心內一喜。
他捏了捏拳頭，鼓了鼓勇氣，正要上前敲門，“吱呀”一聲，旁邊的窗戶開了。
“是你？”
“是我。”
連禾默然，恍惚憶起上次兩人夜間隔窗相對的情形，一時有點發怔。
“多謝！”
宗琉說的有點沒頭沒尾，連禾卻聽明白了，她緩緩搖頭：“你是為了救我才會被勾魂箏所傷，說起來是我該謝你。”
“那日在幻境中，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宗琉艱難開口。
連禾默了默，片刻後才道：“你並未冒犯我。”
宗琉急急解釋道：“我是說，我本意不是想那般對你，我只是、我只是被勾魂箏音迷亂了本性……”
道理連禾都清楚，只是一回想那時情形，心頭總是免不了有些氣惱。
宗琉見她不說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是我唐突了你，你若心裏不舒服，你……”他想起出來時壽老的耳提面命——道歉時一定要伏低做小，於是長長作了一揖，“你盡可以打我罵我。”
連禾何曾見到過宗琉這般模樣，被他有些逗樂了，心頭的氣惱不知怎麽的就煙消雲散了。
“你說不想那般對我？”她認真地看著他。
“不想。”他一臉嚴肅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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