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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絲紡的議會廳內，二十來個掌櫃、賬房已經到了，有人問金宜然，“小姐什麽時候回來呢？”
金宜然一臉無奈，“小姐才從宮中出來，說是要去外面逛逛，我怎麽敢攔？小姑娘家家的，許是在外面的挑選首飾看花眼了也說不定。”
“叫了咱們來稟報，自己卻出去玩，這是東家該做的事？”看到金宜然使了一個眼色，一個和金宜然交情頗深的分店管事大聲抱怨道。
有一就有二，“就是，小姐閑著沒事幹，咱們可還有一堆事兒等著做呢！小姐身為東家卻不關心盈利，咱們這些掌櫃可不能丟下鋪子不管。”
眾人無不交頭接耳，有心中清明的，看向金宜然的眼神就有些不以為然了，也有心中搖擺不定的，打算待會兒試試新東家的底兒。
見有人出頭，金宜然的支持者和一些有心更進一步的人愈發囂張起來，“老金，你給個準話，小姐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若是申時都回不來，那咱們還坐在這裏幹等著？連帶著西京十餘處店面的所有雇員都等著小姐在外溜達？”
金宜然一臉為難，“老徐啊，你問我，我問誰啊？小姑娘逛街的時間，哪裏有個準數？許是……也說不定呢。”他的話含在口中模糊不清，聽上去像是半日之久。
徐掌櫃愈發氣勢逼人起來，大手一揮，“各位，你們都出來說幾句公道話，東家不講道義，咱們這些苦哈哈的掌櫃、賬房就這麽任由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戲弄？”
“徐掌櫃這是要聽什麽公道話啊？”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身穿普通布衣的清秀女子當先而入，在主位上坐下，正是周萱。
兩個梳著少女發髻的小丫鬟緊隨其後，其中一名立在小姐身後，冰冷的眼神掃視眾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另一個轉身進了內室，端出一個茶壺，先為小姐倒了一杯茶，然後依次給每個座位添茶，純真可愛。這些掌櫃、賬房都是些大老爺們，也不屑於沖著一個小丫鬟出氣。
徐掌櫃不妨周萱在這個時候回來，還恰好就聽到了他煽動眾人的話，不由得狠狠瞪了金宜然一眼，拱手對周萱言道，“小姐勿怪，小人也是為了華絲紡的生意著想，若是小的們遲遲不歸，店上的賬怎麽算？貨物怎麽核查？繡女們的工錢找誰結賬？若是小姐有事也倒罷了，可將咱們晾在這裏，鋪子裏的一攤事誰來處理？”
徐掌櫃越說越有底氣，聽到身旁隱約傳來的“就是”“是啊”的議論聲，更是理直氣壯起來，看周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周萱似笑非笑地看了金宜然一眼，“本小姐初來乍到，金掌櫃不介紹介紹？”淡然地看著方才侃侃而談的徐掌櫃，敢這般跳出來鬧的，不是蠢得被別人當了槍使，就是在同行中威望甚高，就不知道這位是哪種人了。
金宜然扶了扶眼睛，拱手應是，“小姐，這位方才開口的，是城南上西街店面的掌櫃，這位是……”
聽見金宜然的介紹，周萱心中將這些人和看過的賬簿上一一對上號，華絲紡是周萱私產中最大的生意，盈利最多，店面遍布西京。雖然從晉安帝私下贈給周萱後，每年的賬簿都送到瑤華宮，但這些年來，周萱和這些掌櫃、賬房還是第一次見面，雙方對彼此都有好奇和試探。
金宜然咽了口唾沫，“小姐，這些就是今日來的掌櫃、賬房，此外，有兩位掌櫃因病沒有來，若有小姐有吩咐，只管囑咐他們店的賬房先生便是。”金宜然話音一落，兩名中年男子便起身朝周萱應是。
周萱點點頭，第一次見面，人來的如此齊全，在她意料之中，今後就不一定了。“從賬簿上看，各位掌櫃和賬房先生都是有真本事的，不然華絲紡的生意也不會蒸蒸日上。徐掌櫃，”
“是，小姐。”徐掌櫃心中懊惱，果然來了。眾人看他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不管心中是怎麽想的，大多也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被東家找茬，這位倒好，自個兒撞上去了。
周萱看著眾人面上的神情，心知肚明卻不挑破，“徐掌櫃先前說本小姐出去游玩，可是錯怪我了。我正是為了咱們華絲紡的未來，才外出查探的。”話落，她故意看了一眼在場眾人，將目光落在金宜然身上。
果然，眾人的臉色都有些變化，而徐掌櫃更是滿臉憤怒，盯著金宜然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金宜然面上惶恐，垂首不語，做出不敢爭辯的架勢，心底卻是有些不以為然。到底是出去玩還是有事要辦，確實任由周萱胡說，吃這點悶虧不要緊。
他可是打聽過了，晉陽公主在西京默默無名，想來是個不受寵的，而現在宮中動亂，他隱約打探到新帝登基，恰在這時候，周萱出宮，化身為布衣百姓正式接管華絲紡生意，誰不認為她是被皇家流放了呢？
這才是金宜然敢輕視周萱這個皇家公主的真正原因，沒有皇帝撐著，連公主的身份都不敢明言，憑什麽讓他一個總店掌櫃心服？又如何做得了華絲紡的主呢？
待到晉武帝坐穩了皇位，心懷二心的掌櫃會越來越多，這一點，周萱也心知肚明，所以今天的立威不可避免。
周萱拍拍手，兩名護衛進入大廳，將被綁住手腳、堵住嘴的一男一女毫不客氣地扔在地上，咚地一聲悶響，眼見著兩人臉皺成一團，痛苦不必言說。
春草站在周萱身後，朗聲道，“這個男子，名叫林三，是華絲紡總店的一名護衛。今日小姐打算出門巡查店鋪，他堵在門口不讓出行，言說是金掌櫃不許小姐外出。”她停頓一下，故意看向金宜然。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轉向金宜然。
在金宜然張口欲辯駁之前，春草又道，“幸而金掌櫃立時趕到，斥責了林三，否認指使他阻攔小姐出門。小姐便帶著林三暢通無阻的出了大門。卻不料，這個小小的護衛，不思保護小姐，反倒在街上左顧右盼、賊眉鼠眼地不知道要做些什麽。小姐無奈，只得請身邊的侍衛審問。金掌櫃，你可知道侍衛問出了什麽？”
金宜然面色一變，強作鎮定道，“小人怎麽知道，小姐明鑒，小人與這名侍衛並無關系。”他再一次拿出這套說辭，方法不怕老，有用就行。雖然周萱先前稱只帶了四個宮女出宮，現下冒出兩個侍衛，著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他也不是毫無防範的。
周萱淡淡一笑，從善如流地換了一個話題，“金掌櫃既然不好奇，也認為自己與林三所做之事無關，那這個老鴇你認識嗎？”
老鴇擡起臉，沖著金宜然嗚嗚叫個不停，只因為被堵住了嘴無法言語，看得出來，她非常擔心金宜然像否認與林三有關系一樣不承認自己。
金宜然看了一眼周萱，想要從她臉上推測出什麽，見周萱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他猶豫著道，“說出來怕汙了小姐的耳朵，這……”他再一次試探，也是欺周萱是一個未成人的少女，想要臊她的臉。
徐掌櫃恨金宜然先前算計他，讓他以為周萱出去游玩，要很久才回來，導致自己在新東家心中掛上了號。現如今看到金宜然吃癟，自然樂得落井下石，禍水東引，“這不是蘭香館的王媽媽，西京有名的老鴇嗎？金掌櫃你竟然與她有關系？”
他故意用誇張地語氣驚呼，上下打量金宜然矮胖的身體，用眼神鄙夷金宜然，“和你可真配呢！”
眾人哄堂大笑，視線在二人身上打量，徐掌櫃的搭檔，城南分店的賬房先生配合道，“可不是嘛，徐掌櫃和王媽媽，不僅都是家財萬貫，就連長相，也很有夫妻相啊。”金宜然身材矮胖，王媽媽也不高，腰身鼓鼓囊囊，躺在地上蜷起腿，活像一顆肉丸子。說他二人有夫妻相，絕對是辛辣的嘲諷！
周萱默默觀察，看來金宜然也並不是十分受歡迎啊，否則單憑他方才的挑撥，還不足以讓眾位掌櫃對他如此不客氣。
金宜然臉色漲紅，“我當然不如你老徐整日流連妓院，對著西京的老鴇如數家珍……”
他想要在周萱面前指責徐掌櫃人品不端、貪圖享樂，卻趁機被周萱拿住話柄，周萱一個眼色下，春草心領神會，出言道，“金掌櫃這是不認識這位王媽媽了？那咱們聽聽她是怎麽說的吧，畢竟是八千多兩白銀，王媽媽與人串通謀奪華絲紡錢財，按律法，可是要杖五十、刑三年的，可不能冤枉了好人，漏掉了內賊。”
周萱的侍衛將堵住老鴇嘴的布團拿開，這位受過侍衛折磨，方才又被春草拿話敲打的老鴇立時指著金宜然叫了起來，“全是他一個人搞的鬼，我可沒有占你華絲紡半分便宜！你個黑心肝的冤家，人家為你銷貨，你倒是一轉頭不認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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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宜然一臉無奈，“小姐才從宮中出來，說是要去外面逛逛，我怎麽敢攔？小姑娘家家的，許是在外面的挑選首飾看花眼了也說不定。”
“叫了咱們來稟報，自己卻出去玩，這是東家該做的事？”看到金宜然使了一個眼色，一個和金宜然交情頗深的分店管事大聲抱怨道。
有一就有二，“就是，小姐閑著沒事幹，咱們可還有一堆事兒等著做呢！小姐身為東家卻不關心盈利，咱們這些掌櫃可不能丟下鋪子不管。”
眾人無不交頭接耳，有心中清明的，看向金宜然的眼神就有些不以為然了，也有心中搖擺不定的，打算待會兒試試新東家的底兒。
見有人出頭，金宜然的支持者和一些有心更進一步的人愈發囂張起來，“老金，你給個準話，小姐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若是申時都回不來，那咱們還坐在這裏幹等著？連帶著西京十餘處店面的所有雇員都等著小姐在外溜達？”
金宜然一臉為難，“老徐啊，你問我，我問誰啊？小姑娘逛街的時間，哪裏有個準數？許是……也說不定呢。”他的話含在口中模糊不清，聽上去像是半日之久。
徐掌櫃愈發氣勢逼人起來，大手一揮，“各位，你們都出來說幾句公道話，東家不講道義，咱們這些苦哈哈的掌櫃、賬房就這麽任由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戲弄？”
“徐掌櫃這是要聽什麽公道話啊？”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身穿普通布衣的清秀女子當先而入，在主位上坐下，正是周萱。
兩個梳著少女發髻的小丫鬟緊隨其後，其中一名立在小姐身後，冰冷的眼神掃視眾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另一個轉身進了內室，端出一個茶壺，先為小姐倒了一杯茶，然後依次給每個座位添茶，純真可愛。這些掌櫃、賬房都是些大老爺們，也不屑於沖著一個小丫鬟出氣。
徐掌櫃不妨周萱在這個時候回來，還恰好就聽到了他煽動眾人的話，不由得狠狠瞪了金宜然一眼，拱手對周萱言道，“小姐勿怪，小人也是為了華絲紡的生意著想，若是小的們遲遲不歸，店上的賬怎麽算？貨物怎麽核查？繡女們的工錢找誰結賬？若是小姐有事也倒罷了，可將咱們晾在這裏，鋪子裏的一攤事誰來處理？”
徐掌櫃越說越有底氣，聽到身旁隱約傳來的“就是”“是啊”的議論聲，更是理直氣壯起來，看周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周萱似笑非笑地看了金宜然一眼，“本小姐初來乍到，金掌櫃不介紹介紹？”淡然地看著方才侃侃而談的徐掌櫃，敢這般跳出來鬧的，不是蠢得被別人當了槍使，就是在同行中威望甚高，就不知道這位是哪種人了。
金宜然扶了扶眼睛，拱手應是，“小姐，這位方才開口的，是城南上西街店面的掌櫃，這位是……”
聽見金宜然的介紹，周萱心中將這些人和看過的賬簿上一一對上號，華絲紡是周萱私產中最大的生意，盈利最多，店面遍布西京。雖然從晉安帝私下贈給周萱後，每年的賬簿都送到瑤華宮，但這些年來，周萱和這些掌櫃、賬房還是第一次見面，雙方對彼此都有好奇和試探。
金宜然咽了口唾沫，“小姐，這些就是今日來的掌櫃、賬房，此外，有兩位掌櫃因病沒有來，若有小姐有吩咐，只管囑咐他們店的賬房先生便是。”金宜然話音一落，兩名中年男子便起身朝周萱應是。
周萱點點頭，第一次見面，人來的如此齊全，在她意料之中，今後就不一定了。“從賬簿上看，各位掌櫃和賬房先生都是有真本事的，不然華絲紡的生意也不會蒸蒸日上。徐掌櫃，”
“是，小姐。”徐掌櫃心中懊惱，果然來了。眾人看他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不管心中是怎麽想的，大多也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被東家找茬，這位倒好，自個兒撞上去了。
周萱看著眾人面上的神情，心知肚明卻不挑破，“徐掌櫃先前說本小姐出去游玩，可是錯怪我了。我正是為了咱們華絲紡的未來，才外出查探的。”話落，她故意看了一眼在場眾人，將目光落在金宜然身上。
果然，眾人的臉色都有些變化，而徐掌櫃更是滿臉憤怒，盯著金宜然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金宜然面上惶恐，垂首不語，做出不敢爭辯的架勢，心底卻是有些不以為然。到底是出去玩還是有事要辦，確實任由周萱胡說，吃這點悶虧不要緊。
他可是打聽過了，晉陽公主在西京默默無名，想來是個不受寵的，而現在宮中動亂，他隱約打探到新帝登基，恰在這時候，周萱出宮，化身為布衣百姓正式接管華絲紡生意，誰不認為她是被皇家流放了呢？
這才是金宜然敢輕視周萱這個皇家公主的真正原因，沒有皇帝撐著，連公主的身份都不敢明言，憑什麽讓他一個總店掌櫃心服？又如何做得了華絲紡的主呢？
待到晉武帝坐穩了皇位，心懷二心的掌櫃會越來越多，這一點，周萱也心知肚明，所以今天的立威不可避免。
周萱拍拍手，兩名護衛進入大廳，將被綁住手腳、堵住嘴的一男一女毫不客氣地扔在地上，咚地一聲悶響，眼見著兩人臉皺成一團，痛苦不必言說。
春草站在周萱身後，朗聲道，“這個男子，名叫林三，是華絲紡總店的一名護衛。今日小姐打算出門巡查店鋪，他堵在門口不讓出行，言說是金掌櫃不許小姐外出。”她停頓一下，故意看向金宜然。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轉向金宜然。
在金宜然張口欲辯駁之前，春草又道，“幸而金掌櫃立時趕到，斥責了林三，否認指使他阻攔小姐出門。小姐便帶著林三暢通無阻的出了大門。卻不料，這個小小的護衛，不思保護小姐，反倒在街上左顧右盼、賊眉鼠眼地不知道要做些什麽。小姐無奈，只得請身邊的侍衛審問。金掌櫃，你可知道侍衛問出了什麽？”
金宜然面色一變，強作鎮定道，“小人怎麽知道，小姐明鑒，小人與這名侍衛並無關系。”他再一次拿出這套說辭，方法不怕老，有用就行。雖然周萱先前稱只帶了四個宮女出宮，現下冒出兩個侍衛，著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他也不是毫無防範的。
周萱淡淡一笑，從善如流地換了一個話題，“金掌櫃既然不好奇，也認為自己與林三所做之事無關，那這個老鴇你認識嗎？”
老鴇擡起臉，沖著金宜然嗚嗚叫個不停，只因為被堵住了嘴無法言語，看得出來，她非常擔心金宜然像否認與林三有關系一樣不承認自己。
金宜然看了一眼周萱，想要從她臉上推測出什麽，見周萱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他猶豫著道，“說出來怕汙了小姐的耳朵，這……”他再一次試探，也是欺周萱是一個未成人的少女，想要臊她的臉。
徐掌櫃恨金宜然先前算計他，讓他以為周萱出去游玩，要很久才回來，導致自己在新東家心中掛上了號。現如今看到金宜然吃癟，自然樂得落井下石，禍水東引，“這不是蘭香館的王媽媽，西京有名的老鴇嗎？金掌櫃你竟然與她有關系？”
他故意用誇張地語氣驚呼，上下打量金宜然矮胖的身體，用眼神鄙夷金宜然，“和你可真配呢！”
眾人哄堂大笑，視線在二人身上打量，徐掌櫃的搭檔，城南分店的賬房先生配合道，“可不是嘛，徐掌櫃和王媽媽，不僅都是家財萬貫，就連長相，也很有夫妻相啊。”金宜然身材矮胖，王媽媽也不高，腰身鼓鼓囊囊，躺在地上蜷起腿，活像一顆肉丸子。說他二人有夫妻相，絕對是辛辣的嘲諷！
周萱默默觀察，看來金宜然也並不是十分受歡迎啊，否則單憑他方才的挑撥，還不足以讓眾位掌櫃對他如此不客氣。
金宜然臉色漲紅，“我當然不如你老徐整日流連妓院，對著西京的老鴇如數家珍……”
他想要在周萱面前指責徐掌櫃人品不端、貪圖享樂，卻趁機被周萱拿住話柄，周萱一個眼色下，春草心領神會，出言道，“金掌櫃這是不認識這位王媽媽了？那咱們聽聽她是怎麽說的吧，畢竟是八千多兩白銀，王媽媽與人串通謀奪華絲紡錢財，按律法，可是要杖五十、刑三年的，可不能冤枉了好人，漏掉了內賊。”
周萱的侍衛將堵住老鴇嘴的布團拿開，這位受過侍衛折磨，方才又被春草拿話敲打的老鴇立時指著金宜然叫了起來，“全是他一個人搞的鬼，我可沒有占你華絲紡半分便宜！你個黑心肝的冤家，人家為你銷貨，你倒是一轉頭不認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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