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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媽又哭又叫，一句話便讓眾人都打起了精神，但苦於這位油滑的老鴇只是盡力將責任往金宜然身上推，而金宜然呢，嘲諷鄙夷地看向王媽媽，又瞅瞅周萱，像是在說，這就是你請來汙蔑我的人。
確實讓人分不清真相，金宜然未到知天命的年紀，就已經在華絲紡總店掌櫃的位置上坐了好幾年了，說是家財萬貫也不為過，便是去妓院，什麽年輕的妓女找不到，會看上這個雖然精心保養，但老態盡顯的老鴇？
冬霜在王媽媽身上一捏，哭聲頓時一停，不理會老鴇驚恐的眼神，冬霜默默回到周萱身旁站定。
“有沒有，還得拿出證據來說話，”周萱清冷的聲音在敲在老鴇的心上。“秋霜。”
一個大丫鬟捧著一疊賬冊從內室走出，兩個侍衛合力從門外擡了一張桌子，放在大廳中央靠前的的位置上，秋霜將賬冊和賬冊上的算盤放在桌上。
只見她一邊打算盤，一邊道，“根據金掌櫃送來的賬冊，每一季度，華絲紡總店會給京中所有工坊的繡娘準備兩盒胭脂，以這一季為例，賬冊上總共支出一萬二千餘兩白銀，金掌櫃，是也不是？”
金宜然已經知道周萱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沈聲道，“賬冊中有記載，自然是這個數了。小人並沒有貪墨銀兩，也沒有通過采購胭脂從中昧下銀兩，還請小姐明察。”
秋霜朗聲道，“奴婢方才詢問了總店的管事，這些胭脂確實一個不漏地送到了各個作坊中，因為采購和發放中間相隔十五日，恰巧有一名繡女因家中出事離職，因而庫房中恰巧還剩兩盒胭脂無人領取。”她從外衣口袋中取出四盒胭脂放在桌上。
秋霜打開胭脂蓋，“諸位掌櫃、賬房都是男子，可能不了解女子的飾物，王媽媽，這四盒胭脂，你可曾認識？”
王媽媽袖子往臉上一擼，擦掉滿臉的眼淚鼻涕，在眾人不忍直視的目光中，探頭往裏一瞧，立時高聲叫道，“左邊那兩盒，就是金掌櫃賣給我的，右邊那兩盒，媽媽倒是時常買給上等的姑娘們用。”
金宜然冷冷地瞪著王媽媽，“你可要想好了，什麽叫我賣給你的，我可從來沒有從你手中拿一兩銀子，更從未將胭脂交給你。”他回頭看向周萱，“小姐要立威，小人能理解。挑小人開刀，小人只是奴才，也認了。可小姐將這個妓院裏的老鴇叫來，無憑無據地誣陷小人，小人不服！”
金宜然直接點明周萱此法毫無大家之氣，不能以理服人。更暗示著，誰出頭周萱就要收拾誰，現在有他頂在前面，以後可就難說了。
眼見錢掌櫃的表情瞬間改變，周萱冷冷一笑，問道，“王媽媽如此說，可有證據？”
老鴇的臉色有些發青，“不是他親手賣給我的，但是他讓人說動繡女們，每個季度剛發放了胭脂，便賣給我。街上的商戶都可以作證！”
老鴇身旁的青年林三嗚嗚叫著示意他有話要說，冬霜伸手扔掉他口中的布團，他著急地道，“我能證明，小人和許多繡女關系要好，聽她們抱怨胭脂質量差，不願用，托小人找當鋪賤賣胭脂。小人貪圖繡女們給的跑路費，就應下了，後來拜托小人的繡女越來越多，不知有誰稟報給了金掌櫃。”
林三盯著金宜然，臉上滿是憤怒，“金掌櫃讓小人索性前往各大作坊，詢問了繡女們的意願，發現有大半繡女不願用華絲紡發放的胭脂後，囑咐小人介紹她們將胭脂賣給對面二樓的王媽媽。每到發放胭脂的日子，王媽媽便領著妓院的護衛，從繡女手中領走胭脂。”
林三自認為對金宜然忠心耿耿、盡心盡責，但既然他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地舍棄了自己，根本沒有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兒，那自己也沒必要替他擔著，為他受過了。
金宜然不為所動，“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小姐，小人一早便說過了，小人和林三這個護衛根本不熟，許是誰捉了他去，要汙蔑小人，也未曾可知。小人從明芳館購買了胭脂，發放給繡娘，至於繡娘要如何處置這些胭脂，小人一概不知。”
這就是明晃晃地說周萱故意綁了林三，讓侍衛用暴力威脅林三汙蔑金宜然了？一眾掌櫃雖然知道胭脂一事金宜然並不如他所說那般全無所知，或多或少定然是有些貪墨的。
但如果是周萱想要大刀闊斧地改革，整治他們這些掌櫃、賬房，誰又沒有偷偷利用職務之便占些便宜得時候，若都一點兒油水都撈不到，誰會願意做掌櫃，管那糟心的賬冊啊？
就在眾人搖擺不定的時候，夏雨從門外進來，恭敬地對周萱道，“小姐，證人帶到了。”
金宜然心頭一驚，還真有證人？看夏雨鎮定自若的臉，不像是故弄玄虛的模樣。
周萱道，“請明芳閣管事和華絲紡總店庫房總管進來。”
兩個小老頭進來，沖著周萱行了一禮便不出聲。
周萱問庫房總管，“左邊這兩個胭脂，可是方才秋霜從你庫房中拿出的？”
總管仔細檢查一番，“回小姐的話，正是如此，因為一名繡女家中有事臨時離職，便剩下了兩盒。小的原想著稟明了金掌櫃後賤賣掉的。”
周萱故作疑惑地挑起眉頭，“總管打算賣與何人？以往有剩下的胭脂，都是這般賤賣掉的嗎？”
總管留意到金宜然威脅的眼神，但不為所動，在秋霜的盤問後，他已然心中有數，金宜然是秋後的螞蚱，自己都蹦跶不了多久，以後就更不可能收拾他了。
庫房總管平靜地對著周萱道，“回稟小姐，奉金掌櫃的命令，剩餘的胭脂都賣給街對面二樓的王媽媽，每個季度王媽媽都會在那裏設點回收華絲紡繡女不要的胭脂。昨日坊中剛發了胭脂，若不是小姐今日召集眾位掌櫃、賬房議事，小人在稟報了金掌櫃後便會將胭脂賤賣給王媽媽。”
兩人一問一答，“賤賣”二字咬得清晰無比，庫房總管還時時強調奉了金宜然的命令。金宜然若是再猜不到庫房總管已經反水，徹底投靠周萱，想要拉他下馬，就白做了這些年的掌櫃！
周萱卻不再給金宜然開口的機會，轉而詢問明芳閣的管事，“這位管事請瞧瞧，桌上的四盒胭脂可是貴店售給我華絲紡的？”
通知管事來的夏雨顯然早已告知詳情，眾人見明芳閣管事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物件，對著四盒胭脂檢查了一番後，出乎眾人意料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賬本，指著賬本中的記錄道，“這四盒胭脂都是出自我明芳閣，左邊這兩盒是前日才售給華絲紡的，右邊這兩盒是明芳閣在西京城北鋪子上售賣的。”
周萱冷聲問道，“管事可確定？不知您是如何分辨出的，若是能言說，也好讓這廳中的眾位掌櫃和賬房先生們心服口服。”
金宜然不知想到了什麽，擡頭瞥了一眼周萱，臉上的表情竟是有些猙獰，不敢相信周萱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
管事將胭脂盒蓋上，翻到背面，握著他手中的放大鏡對眾人道，“我明芳閣為了區分胭脂的銷路，便於分派運送，在每個胭脂盒的底部都留有標記。每個季度供給華絲紡的胭脂，盒子下面都有一個小小的華字，而城北分店的胭脂，盒子底部有個小小的北字。若是諸位有疑惑的，大可以親自上前檢查。”
聽他說得如此條例清晰，哪裏還會有疑惑，眾人皆道不敢。
周萱看著仍然心存僥幸，故作鎮定地金宜然，嘴角微微上翹，“我倒是不明白了，這供給華絲紡的還要專門另行標記？不應該是從哪個分鋪售出，就用哪個分鋪的標記嗎？”
金宜然已是檣櫓之末，仍要掙紮一番，搶先開口道，“小姐不通俗物，未曾經歷過這些商賈之事，有疑惑也是正常的。華絲紡和明芳閣合作已久，且又是固定的顧主，有所區別也是理所當然。譬如咱們到權貴人家，提供布料供貴人挑選的時候，也會通常叫上明芳閣一道，有生意一起做，有錢一起賺，你說是不是，黃管事？”
先聽金宜然提起兩家的合作之事，又見金宜然眼中四分威脅，六分懇求，黃管事臉上掙紮片刻後，在心中對著金宜然道了一聲抱歉。雖然兩人私底下有幾分交情，但他只是一個管事，作不得東家的主。
“金掌櫃所言有失偏頗，貴我兩家常常合作是事實，不然主家也不會派在下前來作證。但，”黃管事對周萱拱手言道，“華絲紡這底部的標記與其他家不同，只是因為，這些胭脂，只能賣給華絲紡，若是賣給別人，明芳閣這百年老店的名譽，就要受損了。”
眾人心底都有了大致的猜想，期待黃管事解密，唯有金宜然，自知老底將要被揭穿，陰狠地盯著黃管事，心中苦思對策。
被眾多視線盯著，黃管事也不賣關子，橫豎他說多說少都徹底得罪了金宜然，“諸位可以看見，從外觀上看，這四個盒子除了底部的標記不同，並沒有任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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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媽又哭又叫，一句話便讓眾人都打起了精神，但苦於這位油滑的老鴇只是盡力將責任往金宜然身上推，而金宜然呢，嘲諷鄙夷地看向王媽媽，又瞅瞅周萱，像是在說，這就是你請來汙蔑我的人。
確實讓人分不清真相，金宜然未到知天命的年紀，就已經在華絲紡總店掌櫃的位置上坐了好幾年了，說是家財萬貫也不為過，便是去妓院，什麽年輕的妓女找不到，會看上這個雖然精心保養，但老態盡顯的老鴇？
冬霜在王媽媽身上一捏，哭聲頓時一停，不理會老鴇驚恐的眼神，冬霜默默回到周萱身旁站定。
“有沒有，還得拿出證據來說話，”周萱清冷的聲音在敲在老鴇的心上。“秋霜。”
一個大丫鬟捧著一疊賬冊從內室走出，兩個侍衛合力從門外擡了一張桌子，放在大廳中央靠前的的位置上，秋霜將賬冊和賬冊上的算盤放在桌上。
只見她一邊打算盤，一邊道，“根據金掌櫃送來的賬冊，每一季度，華絲紡總店會給京中所有工坊的繡娘準備兩盒胭脂，以這一季為例，賬冊上總共支出一萬二千餘兩白銀，金掌櫃，是也不是？”
金宜然已經知道周萱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沈聲道，“賬冊中有記載，自然是這個數了。小人並沒有貪墨銀兩，也沒有通過采購胭脂從中昧下銀兩，還請小姐明察。”
秋霜朗聲道，“奴婢方才詢問了總店的管事，這些胭脂確實一個不漏地送到了各個作坊中，因為采購和發放中間相隔十五日，恰巧有一名繡女因家中出事離職，因而庫房中恰巧還剩兩盒胭脂無人領取。”她從外衣口袋中取出四盒胭脂放在桌上。
秋霜打開胭脂蓋，“諸位掌櫃、賬房都是男子，可能不了解女子的飾物，王媽媽，這四盒胭脂，你可曾認識？”
王媽媽袖子往臉上一擼，擦掉滿臉的眼淚鼻涕，在眾人不忍直視的目光中，探頭往裏一瞧，立時高聲叫道，“左邊那兩盒，就是金掌櫃賣給我的，右邊那兩盒，媽媽倒是時常買給上等的姑娘們用。”
金宜然冷冷地瞪著王媽媽，“你可要想好了，什麽叫我賣給你的，我可從來沒有從你手中拿一兩銀子，更從未將胭脂交給你。”他回頭看向周萱，“小姐要立威，小人能理解。挑小人開刀，小人只是奴才，也認了。可小姐將這個妓院裏的老鴇叫來，無憑無據地誣陷小人，小人不服！”
金宜然直接點明周萱此法毫無大家之氣，不能以理服人。更暗示著，誰出頭周萱就要收拾誰，現在有他頂在前面，以後可就難說了。
眼見錢掌櫃的表情瞬間改變，周萱冷冷一笑，問道，“王媽媽如此說，可有證據？”
老鴇的臉色有些發青，“不是他親手賣給我的，但是他讓人說動繡女們，每個季度剛發放了胭脂，便賣給我。街上的商戶都可以作證！”
老鴇身旁的青年林三嗚嗚叫著示意他有話要說，冬霜伸手扔掉他口中的布團，他著急地道，“我能證明，小人和許多繡女關系要好，聽她們抱怨胭脂質量差，不願用，托小人找當鋪賤賣胭脂。小人貪圖繡女們給的跑路費，就應下了，後來拜托小人的繡女越來越多，不知有誰稟報給了金掌櫃。”
林三盯著金宜然，臉上滿是憤怒，“金掌櫃讓小人索性前往各大作坊，詢問了繡女們的意願，發現有大半繡女不願用華絲紡發放的胭脂後，囑咐小人介紹她們將胭脂賣給對面二樓的王媽媽。每到發放胭脂的日子，王媽媽便領著妓院的護衛，從繡女手中領走胭脂。”
林三自認為對金宜然忠心耿耿、盡心盡責，但既然他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地舍棄了自己，根本沒有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兒，那自己也沒必要替他擔著，為他受過了。
金宜然不為所動，“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小姐，小人一早便說過了，小人和林三這個護衛根本不熟，許是誰捉了他去，要汙蔑小人，也未曾可知。小人從明芳館購買了胭脂，發放給繡娘，至於繡娘要如何處置這些胭脂，小人一概不知。”
這就是明晃晃地說周萱故意綁了林三，讓侍衛用暴力威脅林三汙蔑金宜然了？一眾掌櫃雖然知道胭脂一事金宜然並不如他所說那般全無所知，或多或少定然是有些貪墨的。
但如果是周萱想要大刀闊斧地改革，整治他們這些掌櫃、賬房，誰又沒有偷偷利用職務之便占些便宜得時候，若都一點兒油水都撈不到，誰會願意做掌櫃，管那糟心的賬冊啊？
就在眾人搖擺不定的時候，夏雨從門外進來，恭敬地對周萱道，“小姐，證人帶到了。”
金宜然心頭一驚，還真有證人？看夏雨鎮定自若的臉，不像是故弄玄虛的模樣。
周萱道，“請明芳閣管事和華絲紡總店庫房總管進來。”
兩個小老頭進來，沖著周萱行了一禮便不出聲。
周萱問庫房總管，“左邊這兩個胭脂，可是方才秋霜從你庫房中拿出的？”
總管仔細檢查一番，“回小姐的話，正是如此，因為一名繡女家中有事臨時離職，便剩下了兩盒。小的原想著稟明了金掌櫃後賤賣掉的。”
周萱故作疑惑地挑起眉頭，“總管打算賣與何人？以往有剩下的胭脂，都是這般賤賣掉的嗎？”
總管留意到金宜然威脅的眼神，但不為所動，在秋霜的盤問後，他已然心中有數，金宜然是秋後的螞蚱，自己都蹦跶不了多久，以後就更不可能收拾他了。
庫房總管平靜地對著周萱道，“回稟小姐，奉金掌櫃的命令，剩餘的胭脂都賣給街對面二樓的王媽媽，每個季度王媽媽都會在那裏設點回收華絲紡繡女不要的胭脂。昨日坊中剛發了胭脂，若不是小姐今日召集眾位掌櫃、賬房議事，小人在稟報了金掌櫃後便會將胭脂賤賣給王媽媽。”
兩人一問一答，“賤賣”二字咬得清晰無比，庫房總管還時時強調奉了金宜然的命令。金宜然若是再猜不到庫房總管已經反水，徹底投靠周萱，想要拉他下馬，就白做了這些年的掌櫃！
周萱卻不再給金宜然開口的機會，轉而詢問明芳閣的管事，“這位管事請瞧瞧，桌上的四盒胭脂可是貴店售給我華絲紡的？”
通知管事來的夏雨顯然早已告知詳情，眾人見明芳閣管事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物件，對著四盒胭脂檢查了一番後，出乎眾人意料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賬本，指著賬本中的記錄道，“這四盒胭脂都是出自我明芳閣，左邊這兩盒是前日才售給華絲紡的，右邊這兩盒是明芳閣在西京城北鋪子上售賣的。”
周萱冷聲問道，“管事可確定？不知您是如何分辨出的，若是能言說，也好讓這廳中的眾位掌櫃和賬房先生們心服口服。”
金宜然不知想到了什麽，擡頭瞥了一眼周萱，臉上的表情竟是有些猙獰，不敢相信周萱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
管事將胭脂盒蓋上，翻到背面，握著他手中的放大鏡對眾人道，“我明芳閣為了區分胭脂的銷路，便於分派運送，在每個胭脂盒的底部都留有標記。每個季度供給華絲紡的胭脂，盒子下面都有一個小小的華字，而城北分店的胭脂，盒子底部有個小小的北字。若是諸位有疑惑的，大可以親自上前檢查。”
聽他說得如此條例清晰，哪裏還會有疑惑，眾人皆道不敢。
周萱看著仍然心存僥幸，故作鎮定地金宜然，嘴角微微上翹，“我倒是不明白了，這供給華絲紡的還要專門另行標記？不應該是從哪個分鋪售出，就用哪個分鋪的標記嗎？”
金宜然已是檣櫓之末，仍要掙紮一番，搶先開口道，“小姐不通俗物，未曾經歷過這些商賈之事，有疑惑也是正常的。華絲紡和明芳閣合作已久，且又是固定的顧主，有所區別也是理所當然。譬如咱們到權貴人家，提供布料供貴人挑選的時候，也會通常叫上明芳閣一道，有生意一起做，有錢一起賺，你說是不是，黃管事？”
先聽金宜然提起兩家的合作之事，又見金宜然眼中四分威脅，六分懇求，黃管事臉上掙紮片刻後，在心中對著金宜然道了一聲抱歉。雖然兩人私底下有幾分交情，但他只是一個管事，作不得東家的主。
“金掌櫃所言有失偏頗，貴我兩家常常合作是事實，不然主家也不會派在下前來作證。但，”黃管事對周萱拱手言道，“華絲紡這底部的標記與其他家不同，只是因為，這些胭脂，只能賣給華絲紡，若是賣給別人，明芳閣這百年老店的名譽，就要受損了。”
眾人心底都有了大致的猜想，期待黃管事解密，唯有金宜然，自知老底將要被揭穿，陰狠地盯著黃管事，心中苦思對策。
被眾多視線盯著，黃管事也不賣關子，橫豎他說多說少都徹底得罪了金宜然，“諸位可以看見，從外觀上看，這四個盒子除了底部的標記不同，並沒有任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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