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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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個瓜
王醫生啞然。
本來只是聽急診的小護士聊了個八卦, 順便分享出來，沒想到那人竟然是殺死黃鶯丈夫的兇手！
王醫生記得上個月黃鶯就被送來醫院救治，去的是急救中心。她當時作為婦科醫生前來會診, 查看黃鶯腹中胎兒的情況。
做b超時候, 王醫生聽到周圍有人私語：
“太慘了，聽說這孕婦家裏遭盜竊，她身上的傷就是給那竊賊打出來的，差點都打流產了！”
“她丈夫也在保護她的過程中被竊賊殺了啊！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散了，那賊可真tm不是人！”
王醫生檢查了黃鶯的情況, 胎兒情況不好，營養不足，心臟也沒發育好。
黃鶯似乎早有所查，死死抓著王醫生的手, “醫生, 我的孩子還有救嗎, 她不會出事吧？”
王醫生猶豫了一瞬, 想用委婉但不傷人的措辭表述。而黃鶯敏銳感受到王醫生的糾結, 不等她開口便苦苦哀求, “醫生, 求求您, 一定保住我的孩子，我只有她了！求您一定要保住她！”
王醫生掃了眼黃鶯的身體。
她身上血跡斑斑, 滿是淤青，肋骨都斷了一根。若不是拼死護著自己的腹部，那胎兒早保不住了。
作為婦產科的醫生, 王醫生知道一位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會盡多大的努力, 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因此，王醫生拍了拍黃鶯的手，堅定道，“我們醫生一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證你們母子平安，你自己也不能放棄。”
王醫生最終也沒說出“節哀”兩個字，她覺得這時候不該再勾起黃鶯那悲傷的回憶了。
轉眼，胎兒出生。雖然早產，但她比王醫生想象中更堅強，也更健康。
只是誰也沒想到，造化弄人，曾經害慘了黃鶯一家的那個盜竊犯，今日竟然也在這醫院。
黃鶯擡頭看向劉警官，眸光微閃，結結巴巴道，“劉警官，我可以……見見那個殺人犯嗎？”
劉警官瞬間警惕，想都不想就拒絕，“你們一個是加害人一個是被害人，庭審之前怎麽能見面！黃小姐，我知道你心有怨恨，你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將那個殺人犯繩之以法的！”
黃鶯沒回答，沈默了足足一分鐘之久，才再度開口：“可是，你們不是證據不足嗎？那他還會被判刑？會不會又無罪釋放了呢？”
*
另一邊
血透室
血透室裏異常安靜。
房間裏有三張病床，兩張躺著柳鳴謙和方月瑤，還有一張是空著的，本來嘉賓們累了就坐上邊。但此時，所有嘉賓都乖巧站著、乖巧地不說話、乖巧地看著門口被拷住但還和他們微笑的殺人犯。
眾嘉賓：“……”
江銘凱皮笑肉不笑的臉都要抽搐了，嘴角顫抖著，聲音細若蚊吟，“上上期節目是人販子，上期節目是傳.銷窩點，這期節目是殺人犯……能提前告訴我下期節目是什麽嗎？我好做點準備！”
陳羨知也皮笑肉不笑，壓低了聲音，“呵呵，我也想知道呢……”
宮珂哭喪著臉，“我就不應該來這個節目！”
周澤栩假笑著，“誰說不是？”
“你們鎮定一點！”陸煙煙勉力挺直腰板，“那殺人犯被拷著呢！有啥好怕的！”
陸煙煙聲音稍大，宋逸辰很快看過來，沖陸煙煙微微一笑。
陸煙煙：“……”
媽呀，殺人犯好可怕！
微笑都好可怕！
腿都軟了！
所有嘉賓的心都揪起來，木木地站著，就不知道劉警官什麽時候回來，把這可怕的家夥帶走。
只有林茶和沈醉，沒露出什麽驚恐的表情，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宋逸辰。
林茶：【這就是殺人犯？看著和普通人也差不多啊！】
沈醉點頭，“混在人群裏還真看不出來，可以觀察觀察，以後演殺人犯就有素材了！”
其他嘉賓：？？？
不是，你們兩的腦回路能不能不要這麽新奇！有點危機感好嗎？！
沈醉又道，“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殺了多少人。激情殺人還是蓄謀殺人？這兩種殺人動機心態不同，兇手的表現也不同吧？”
林茶也很認同的點頭。
【這家夥看著……還算冷靜？還有點變態？應該是蓄謀殺人吧？】
【但也不一定，變態殺人犯也可能激情殺人的！讓我看看……】
反正在病房也無聊，林茶正想打開系統查看情況，冷不丁聽到宋逸辰“桀桀桀”的笑聲——
“激情和蓄謀殺人都有哦！我殺了好多好多個呢！讓我想想啊，之前在巷子口用亂棍打死了一個，我把他腦漿都砸出來了！還有在海市老城區那個，我在他身上砍了十幾刀！刀刀致命！還有還有，上回商場那個……”
嘉賓們聽著，汗毛倒豎。
救命啊！還是個變態連環殺人犯！
劉警官到底為什麽把這家夥丟在他們這裏！
好可怕！
“上回商場遇到那個女人，我是用繩子把她給勒死——”
話音未落，“咚”的一聲，一只手狠狠一拍宋逸辰的腦瓜子！
“嚇唬誰呢你！”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突然出現，遒勁有力地手按住宋逸辰的後腦勺，“宋逸辰，給老子安分點！”
現場嘉賓們一懵，只見對面的男人擡頭，他下巴滿是胡茬，嘴裏還叼著根牙簽，呸地把牙簽吐出來，準確無誤吐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自我介紹一下，”男人道，“我姓於，是小劉的同事。你們別被這家夥騙了，我們警察送犯人來醫院，怎麽可能就一個警察跟著？我一直在外面守著呢！”
於警官擔心嘉賓們不相信，還亮了亮自己的證件照。
嘉賓們看清證件上“於廈”兩個字，還對了一下照片，這才松了口氣，腿一軟，跌坐在空出的病床上。
早說嘛！原來還有別的警察在啊，剛剛真是嚇死他們了！
休息片刻後，嘉賓們再度好奇。
陳羨知主動詢問，“於警官，他剛剛說他殺了三個人，是真的嗎？”
海市竟然出現連環變態殺手？這可是震驚全國級別的大新聞！
“當然是假的，”
於警官拉了張椅子坐下，習慣性地拿了根煙，但想到這是醫院，他又把煙放回煙盒裏，“就是前段時間那個新聞，老城區入室盜竊殺人案，兇手是他。”
陳羨知很快想起來，“這案子我聽臺裏的同事提過，那家的男主人為保護女主人死了，女主人就是人證，警方也在小區附近花壇找到兇器，這案子應該不難判吧？”
於警官動作一滯，沒有說話。
而宋逸辰又一次“桀桀桀”笑了，笑聲無比諷刺，“判不了哦，最後我還是會無罪釋放的！等我放出來，我再來找你們呀！”
嘉賓們一個激靈，汗毛又豎起來了。
這宋逸辰也太滲人了吧！
而且這案子人證物證具在，怎麽會判不了？
這是警方內部案件，於警官沒法多說，林茶立刻翻閱吃瓜系統——
【臥槽！原來是雙胞胎殺人！怪不得沒法判定！】
嘉賓們面面相覷，雙胞胎殺人？怎麽又來了個雙胞胎，不是說了宋逸辰才是兇手麽？
很快，林茶給出解釋：
【根據警方調查的結果，宋逸辰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宋清風，兩人一同作案，一個負責放風，一個負責盜竊。】
【一個月前，這兄弟摸到老城區，故技重施，卻沒想到負責盜竊的那人撞到屋主，竟拔刀殺了男主人，還重傷了懷孕的女主人！】
【警方很快抓獲宋逸辰和宋清風，受傷的女主人也指認宋逸辰是兇手……然而，女主人根本分不出宋逸辰和宋清風，而兩人的律師也堅稱自己的當事人是放風的那個！】
【華夏法律遵從疑罪從無，若是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兩兄弟到底是誰殺人，那這起案件，最多只能按照盜竊案件來判定！！！】
嘉賓們驚呆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宋逸辰一臉得意笑著，“於警官，我就是喜歡口嗨，我可沒殺人，當日殺人的是我那可愛的弟弟呀！你們要抓，也要抓他呀！”
於警官咬牙切齒，“就算是盜竊……你也至少要被判三年！”
“三年？三年而已啦！”宋逸辰冷笑道，“到時候我出獄了，還能去看看黃鶯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到三歲了，應該很可愛吧！”
於警官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想上前暴揍宋逸辰。
沈醉連忙攔住於警官。
【黃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林茶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好像在哪裏看過這名字……】
【但是在哪裏呢……】
林茶又翻閱系統，往前翻了好幾頁，沒一會兒，她眼睛倏然亮起，【黃鶯？不就是昨晚被李康覆性.侵的孕婦嗎！！！】
眾嘉賓聞言，臉色驟變。
竟然是她？！
怪不得，剛剛劉警官要把宋逸辰留在這裏。黃鶯昨晚經歷了那樣的情況，今日若是又看到宋逸辰，她該有多恨，又有多難過啊。
嘉賓們再看向宋逸辰，害怕不知為何少了許多，更多是憤恨。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只是現在沒找到能證明你們兄弟犯罪的證據，但不代表我們永遠找不到！”
劉警官回到血透室。
她只身一人回來的，走之前，還讓王醫生照顧好黃鶯。
李康覆那邊她也看過了，李康覆傷得很重，沒法出院，劉警官用手銬把李康覆拷在床上，還叫了警察在一旁監視著，這才回到血透室。
宋逸辰坐在靠背椅上，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要是有證據，你們早拿出來了。那黃鶯恨我入骨，不還是分辨不出我們兄弟？”
“不過呢，站在我的角度，我是希望你們能早點找到證據的。”宋逸辰一臉無所畏懼，眸光倏然變得陰狠，“否則，你們弄不死我，等我出來，我一定弄死黃鶯！”
劉警官氣得雙肩發抖。
所有人都對宋逸辰的行為狠的咬牙切齒。
只有林茶，眼神放空。
沈醉很快意識到，林茶在查證據了。
是啊，警方沒有頭緒，查證據如大海撈針，但林茶可以用系統很快查到啊！
沈醉垂眸，迅速對陳羨知私語了兩句，陳羨知眼睛亮了，轉而對劉警官和於警官道，“兩位警官，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節目組當飛行嘉賓？”
劉警官和於警官楞住。
他們好好的警察，當什麽嘉賓？兩人正想要拒絕，沈醉突然道，“露個臉也成，之前我們節目不是發現了人販子和傳.銷窩點？你們可以來節目上做一些反犯罪宣傳，順便的事。”
劉警官和於警官完全不知道嘉賓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如果能借節目做一些反詐反犯罪宣傳，好像也不錯。
兩人順勢同意了下來，剛一答應，就看到林茶腦袋上刷刷閃出幾行字：
【對劉悠悠的好感度：34】
【對的於廈好感度：18】
【沈醉已掉出吃瓜好友位，新的好友已上線：劉悠悠、於廈】
劉警官和於警官瞪圓了眼。
這啥？
人腦袋上怎麽會有字？他們是不是眼花了？
下一秒，兩人就聽到林茶滿是喜悅的心聲：【我找到！我找到證明宋逸辰犯罪的證據了！！！】
*
陳羨知迅速把劉警官和於警官拉到吃瓜群裏，並解釋了林茶的能力。
劉警官和於警官還懵逼著，即便聽到了林茶的心聲，但他們對“林茶能知道天下事”這能力存疑。
但不論陳羨知說的是否屬實，反正他們現在也毫無頭緒，聽聽林茶的心聲也無妨，這或許可以作為他們日後偵察方向。
【宋逸辰和宋清風從頭到尾都在誤導警方！】
林茶的心聲十分激動，【他們從來沒有什麽一個放風一個盜竊的習慣，當日去老城區的，只有宋逸辰，宋清風根本就在另個地方！】
眾人：！！！
兩人竟然不在一起？
那他們故意說兩人一起盜竊……就是為了誤導警方，讓警方執著於證明如何區分兩人，而忘記在其他尋找線索！
劉警官和於警官突然想起，黃鶯住著的小區是有監控的，但監控卻從未拍到兩兄弟同框。他們一度以為只是沒拍到而已，現在看來，原來是他們根本不在一起！
【搶劫那天晚上，宋清風在城西的一家酒吧，那酒吧雖然沒有監控，但車載記錄儀都拍到了呢！】
於警官沒忍住，扭頭就質問宋逸辰，“其實那天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去黃鶯家，你弟弟宋清風根本不在，對不對！”
宋逸辰始料未及。
警方這是突然開竅了？怎麽知道當晚只有他一個人的？
“你別胡說，我都是和我弟一起幹活的呢！”宋逸辰狡辯。
劉警官：“不，當時宋清風在另一個地方，有監控拍到了！”
宋逸辰大驚，但還是故作鎮定，“是又怎麽樣？就算你們知道我們不在一起，你們能分清到底哪個是我，哪個是我弟弟？”
劉警官一頓。
對啊，其實是不是兩人一起盜竊，差距也不大，即便車載監控拍下另一人，他們也沒法通過那畫面分辨出誰是誰啊！
【警方竟然已經知道兩人不是一起搶劫的了！】
林茶語氣更加激動，她之前還擔心要如何把這事兒告訴警方，沒想到警方已經知道了。
【那警方一定很快就能發現，宋清風其實有一點腿瘸的吧？】
【宋清風的腿瘸並不嚴重，肉眼根本看不出來，但是如果用ai對比，就能發現不同！】
【所以這兄弟才要說是兩人一起盜竊，如果被警方發現宋清風其他監控視頻，很可能也會發現他腿瘸！】
【而且，警方只要順著宋清風這條線查下去，就能查到宋清風當日在酒吧和一個混混鬧出矛盾，兩人扭打在一起，宋清風都見血了呢！】
【他的血落在酒吧一個小角落，酒吧服務員每天都偷懶，那地方到現在都沒清理！如果把血液拿去做DNA對比，即便是同卵雙胞胎，也能發現非常微小的不同！】
【去黃鶯家犯案的，至始至終只有宋逸辰！宋清風故意頂罪，就是想用疑罪從無這個辦法，讓哥哥判得輕一點！！！】
只要犯罪，又豈會找不到證據？
劉警官和於警官當前無法判定林茶說的真假，但兩人很快聯系刑警隊，車載視頻這邊，還需要聯系交警大隊尋找車主，再拿到視頻。但酒店這邊，痕檢科同事出動，果然找到了酒吧角落已經幹涸的血跡！
結合酒吧服務員的口供，幾乎確定，這就是宋清風留下來，現在只要對比DNA，便能確定那人就是宋清風！
劉警官沒有隱瞞，把這一切告訴宋逸辰。
宋逸辰原本還洋洋得意著，聽到警方找到宋清風在酒吧的證據，血液從心臟到指尖，一寸寸變涼。
那一瞬間，他神情覆雜。
有恐懼、有害怕、有退縮、也有塵埃落定的釋然。
他最後，眼眶都紅了。
劉警官弄不清宋逸辰是裝的還是真害怕，片刻後，她聽到宋逸辰頹然的聲音，“既然你們都發現了……是，盜竊的是我，殺人的也是我，和我弟弟沒關系，他只是想保護我。”
宋逸辰擡頭看向劉警官，眼神中竟有幾分膽怯，“劉警官，既然你們知道真相了……應該不會為難清風吧？”
劉警官冷笑，“呵，這時候給我上演兄弟情深了？別做夢了！作偽證也是要判刑的，你們兄弟兩可別想這麽簡單糊弄過去！”
“要怪就怪你自己！”於警官也數落道，“盜竊就罷了，為什麽要殺人？如果你沒殺那屋的男主人，也不至於把你弟弟拉下水！”
宋逸辰沈默片刻，竟毫無悔意，眼神突然又變得如最初那般兇狠。
他冷聲道，“那是因為那個男人該死，他就不配活著！殺了他，這都是輕的了！”
*
之後，方月瑤和柳鳴謙相繼醒來，劉警官又給嘉賓們錄了口供。
接下去，劉警官要把宋逸辰送回監獄，而於警官則留在醫院監視李康覆，等李康覆病情轉好，等待他的也是法律的懲罰。
宋逸辰被拷在警車上，警車緩緩駛向醫院大門。就在警車要離開之際，一個女人突然出現攔住了警車！
劉警官眼疾手快，猛地剎車。
“黃鶯？你怎麽來了？”
黃鶯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著，炯炯盯著警車後座。
劉警官無奈走出警車，被拷著雙手的宋逸辰也跟了出來。
黃鶯眼神兇狠，看見宋逸辰後，瘋一般沖上前，抓著宋逸辰的衣服，用力捶打著他。
“你為什麽要殺他！你為什麽要殺他！”
劉警官大駭，連忙攔住黃鶯。
“黃小姐！黃小姐！”
劉警官大聲道，“我們已經找到關鍵性證據，殺死你丈夫的就是宋逸辰！我們能給他判刑了！”
黃鶯動作一僵，腦子呆滯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劉警官，呆呆道，“已經……確定宋逸辰是兇手了？不是……不是分不清兩人，要無罪釋放的嗎？”
“不，”劉警官篤定道，“我們在別的地方找到證據，證明當晚宋清風不在現場，傷害你們一家的只有宋逸辰！他一定會接受法律的制裁！”
黃鶯腦袋轟隆一聲，混沌一片。
她機械般扭頭，看向陰沈沈笑著地宋逸辰。
突然，她自嘲地笑了，“宋逸辰，你聽到了嗎？警方已經找到證據了，你這一輩子……都只能呆在監獄裏，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你這輩子都毀了！”
宋逸辰陰惻惻地看著黃鶯。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突然，宋逸辰猛地用力，不顧一切沖上前，狠狠撲倒黃鶯！
“臭婆娘！要不是你指認我，警方怎麽能抓到我！我要弄死你！我一定要弄死你！弄死你！”
劉警官大駭，迅速掏出電擊棒猛的一擊，白色的電流閃過，宋逸辰渾身頸軟，無法控制住四肢，垂垂倒地。
即便如此，宋逸辰依然睜大了眼睛，死死瞪著黃鶯。
*
宋逸辰最終被警方帶走，錢惜慈和王醫生也匆匆趕來，帶走了驚慌無措的黃鶯。
前往婦產科病房路上，正好路過了方月瑤他們的病房。
錢惜慈看到嘉賓等人，對他們微微頷首。
——她知道，警方這次能這麽快找到證據，應該是林茶的功勞。
嘉賓們也對錢惜慈頷首回應。
黃鶯他們走後，病房裏的嘉賓們都松了口氣。
陸煙煙由衷感嘆道，“真好，這殺人犯終於得到懲罰了！”
周澤栩也附和，“這種壞人，就不能放他們逍遙法外！”
宮珂：“死刑都是便宜他了！”
【但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有點不對！”
林茶和沈醉異口同聲。只是一個人說出了口，一個人卻是心聲。
陳羨知疑惑道，“不都抓到真兇了，怎麽不對勁了？”
沈醉沈吟片刻，道，“黃鶯剛剛那眼神，不太對。”
陸煙煙：“怎麽不對了？”
沈醉：“你們仔細想想，她對李康覆都如此仇恨，我聽劉警官說他那玩意兒都給咬爛了，可我剛剛看到黃鶯的眼神，竟然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的快感，也沒有對仇人的怨恨，更多像是……愧疚？”
“愧疚？”
嘉賓們都楞住了。
黃鶯為什麽會愧疚？
“是啊，真的是愧疚！”
林茶連連附和，“而且剛剛醫院門口，黃鶯和宋逸辰不像在吵架，更像在……演戲！”
即便他們演得很好，但林茶還是感覺到不對。
沈醉也感覺到那種微妙的怪異感，但他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只是模糊覺得“黃鶯和宋逸辰，應該早就認識。”
嘉賓們更迷糊了。
宋逸辰一個盜竊犯兼殺人犯，黃鶯是被害人，八桿子打不到一起，怎麽就認識了？
但很快，林茶就從系統中找到證據——
【不是應該！而是他們真的認識！】
【黃鶯是孤兒，宋逸辰和宋清風也是孤兒，他們三人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
【這個孤兒院十年前倒閉，所以警方沒查到三人之間的關系，但這十年來，這三人竟然一直有聯系！】
【而老城區入室搶劫殺人案……不是臨時起意的殺人，是蓄意的謀殺！】
【真正的殺人兇手……是黃鶯！是她殺了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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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醫生啞然。
本來只是聽急診的小護士聊了個八卦, 順便分享出來，沒想到那人竟然是殺死黃鶯丈夫的兇手！
王醫生記得上個月黃鶯就被送來醫院救治，去的是急救中心。她當時作為婦科醫生前來會診, 查看黃鶯腹中胎兒的情況。
做b超時候, 王醫生聽到周圍有人私語：
“太慘了，聽說這孕婦家裏遭盜竊，她身上的傷就是給那竊賊打出來的，差點都打流產了！”
“她丈夫也在保護她的過程中被竊賊殺了啊！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散了，那賊可真tm不是人！”
王醫生檢查了黃鶯的情況, 胎兒情況不好，營養不足，心臟也沒發育好。
黃鶯似乎早有所查，死死抓著王醫生的手, “醫生, 我的孩子還有救嗎, 她不會出事吧？”
王醫生猶豫了一瞬, 想用委婉但不傷人的措辭表述。而黃鶯敏銳感受到王醫生的糾結, 不等她開口便苦苦哀求, “醫生, 求求您, 一定保住我的孩子，我只有她了！求您一定要保住她！”
王醫生掃了眼黃鶯的身體。
她身上血跡斑斑, 滿是淤青，肋骨都斷了一根。若不是拼死護著自己的腹部，那胎兒早保不住了。
作為婦產科的醫生, 王醫生知道一位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會盡多大的努力, 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因此，王醫生拍了拍黃鶯的手，堅定道，“我們醫生一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證你們母子平安，你自己也不能放棄。”
王醫生最終也沒說出“節哀”兩個字，她覺得這時候不該再勾起黃鶯那悲傷的回憶了。
轉眼，胎兒出生。雖然早產，但她比王醫生想象中更堅強，也更健康。
只是誰也沒想到，造化弄人，曾經害慘了黃鶯一家的那個盜竊犯，今日竟然也在這醫院。
黃鶯擡頭看向劉警官，眸光微閃，結結巴巴道，“劉警官，我可以……見見那個殺人犯嗎？”
劉警官瞬間警惕，想都不想就拒絕，“你們一個是加害人一個是被害人，庭審之前怎麽能見面！黃小姐，我知道你心有怨恨，你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將那個殺人犯繩之以法的！”
黃鶯沒回答，沈默了足足一分鐘之久，才再度開口：“可是，你們不是證據不足嗎？那他還會被判刑？會不會又無罪釋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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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血透室
血透室裏異常安靜。
房間裏有三張病床，兩張躺著柳鳴謙和方月瑤，還有一張是空著的，本來嘉賓們累了就坐上邊。但此時，所有嘉賓都乖巧站著、乖巧地不說話、乖巧地看著門口被拷住但還和他們微笑的殺人犯。
眾嘉賓：“……”
江銘凱皮笑肉不笑的臉都要抽搐了，嘴角顫抖著，聲音細若蚊吟，“上上期節目是人販子，上期節目是傳.銷窩點，這期節目是殺人犯……能提前告訴我下期節目是什麽嗎？我好做點準備！”
陳羨知也皮笑肉不笑，壓低了聲音，“呵呵，我也想知道呢……”
宮珂哭喪著臉，“我就不應該來這個節目！”
周澤栩假笑著，“誰說不是？”
“你們鎮定一點！”陸煙煙勉力挺直腰板，“那殺人犯被拷著呢！有啥好怕的！”
陸煙煙聲音稍大，宋逸辰很快看過來，沖陸煙煙微微一笑。
陸煙煙：“……”
媽呀，殺人犯好可怕！
微笑都好可怕！
腿都軟了！
所有嘉賓的心都揪起來，木木地站著，就不知道劉警官什麽時候回來，把這可怕的家夥帶走。
只有林茶和沈醉，沒露出什麽驚恐的表情，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宋逸辰。
林茶：【這就是殺人犯？看著和普通人也差不多啊！】
沈醉點頭，“混在人群裏還真看不出來，可以觀察觀察，以後演殺人犯就有素材了！”
其他嘉賓：？？？
不是，你們兩的腦回路能不能不要這麽新奇！有點危機感好嗎？！
沈醉又道，“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殺了多少人。激情殺人還是蓄謀殺人？這兩種殺人動機心態不同，兇手的表現也不同吧？”
林茶也很認同的點頭。
【這家夥看著……還算冷靜？還有點變態？應該是蓄謀殺人吧？】
【但也不一定，變態殺人犯也可能激情殺人的！讓我看看……】
反正在病房也無聊，林茶正想打開系統查看情況，冷不丁聽到宋逸辰“桀桀桀”的笑聲——
“激情和蓄謀殺人都有哦！我殺了好多好多個呢！讓我想想啊，之前在巷子口用亂棍打死了一個，我把他腦漿都砸出來了！還有在海市老城區那個，我在他身上砍了十幾刀！刀刀致命！還有還有，上回商場那個……”
嘉賓們聽著，汗毛倒豎。
救命啊！還是個變態連環殺人犯！
劉警官到底為什麽把這家夥丟在他們這裏！
好可怕！
“上回商場遇到那個女人，我是用繩子把她給勒死——”
話音未落，“咚”的一聲，一只手狠狠一拍宋逸辰的腦瓜子！
“嚇唬誰呢你！”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突然出現，遒勁有力地手按住宋逸辰的後腦勺，“宋逸辰，給老子安分點！”
現場嘉賓們一懵，只見對面的男人擡頭，他下巴滿是胡茬，嘴裏還叼著根牙簽，呸地把牙簽吐出來，準確無誤吐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自我介紹一下，”男人道，“我姓於，是小劉的同事。你們別被這家夥騙了，我們警察送犯人來醫院，怎麽可能就一個警察跟著？我一直在外面守著呢！”
於警官擔心嘉賓們不相信，還亮了亮自己的證件照。
嘉賓們看清證件上“於廈”兩個字，還對了一下照片，這才松了口氣，腿一軟，跌坐在空出的病床上。
早說嘛！原來還有別的警察在啊，剛剛真是嚇死他們了！
休息片刻後，嘉賓們再度好奇。
陳羨知主動詢問，“於警官，他剛剛說他殺了三個人，是真的嗎？”
海市竟然出現連環變態殺手？這可是震驚全國級別的大新聞！
“當然是假的，”
於警官拉了張椅子坐下，習慣性地拿了根煙，但想到這是醫院，他又把煙放回煙盒裏，“就是前段時間那個新聞，老城區入室盜竊殺人案，兇手是他。”
陳羨知很快想起來，“這案子我聽臺裏的同事提過，那家的男主人為保護女主人死了，女主人就是人證，警方也在小區附近花壇找到兇器，這案子應該不難判吧？”
於警官動作一滯，沒有說話。
而宋逸辰又一次“桀桀桀”笑了，笑聲無比諷刺，“判不了哦，最後我還是會無罪釋放的！等我放出來，我再來找你們呀！”
嘉賓們一個激靈，汗毛又豎起來了。
這宋逸辰也太滲人了吧！
而且這案子人證物證具在，怎麽會判不了？
這是警方內部案件，於警官沒法多說，林茶立刻翻閱吃瓜系統——
【臥槽！原來是雙胞胎殺人！怪不得沒法判定！】
嘉賓們面面相覷，雙胞胎殺人？怎麽又來了個雙胞胎，不是說了宋逸辰才是兇手麽？
很快，林茶給出解釋：
【根據警方調查的結果，宋逸辰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宋清風，兩人一同作案，一個負責放風，一個負責盜竊。】
【一個月前，這兄弟摸到老城區，故技重施，卻沒想到負責盜竊的那人撞到屋主，竟拔刀殺了男主人，還重傷了懷孕的女主人！】
【警方很快抓獲宋逸辰和宋清風，受傷的女主人也指認宋逸辰是兇手……然而，女主人根本分不出宋逸辰和宋清風，而兩人的律師也堅稱自己的當事人是放風的那個！】
【華夏法律遵從疑罪從無，若是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兩兄弟到底是誰殺人，那這起案件，最多只能按照盜竊案件來判定！！！】
嘉賓們驚呆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宋逸辰一臉得意笑著，“於警官，我就是喜歡口嗨，我可沒殺人，當日殺人的是我那可愛的弟弟呀！你們要抓，也要抓他呀！”
於警官咬牙切齒，“就算是盜竊……你也至少要被判三年！”
“三年？三年而已啦！”宋逸辰冷笑道，“到時候我出獄了，還能去看看黃鶯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到三歲了，應該很可愛吧！”
於警官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想上前暴揍宋逸辰。
沈醉連忙攔住於警官。
【黃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林茶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好像在哪裏看過這名字……】
【但是在哪裏呢……】
林茶又翻閱系統，往前翻了好幾頁，沒一會兒，她眼睛倏然亮起，【黃鶯？不就是昨晚被李康覆性.侵的孕婦嗎！！！】
眾嘉賓聞言，臉色驟變。
竟然是她？！
怪不得，剛剛劉警官要把宋逸辰留在這裏。黃鶯昨晚經歷了那樣的情況，今日若是又看到宋逸辰，她該有多恨，又有多難過啊。
嘉賓們再看向宋逸辰，害怕不知為何少了許多，更多是憤恨。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只是現在沒找到能證明你們兄弟犯罪的證據，但不代表我們永遠找不到！”
劉警官回到血透室。
她只身一人回來的，走之前，還讓王醫生照顧好黃鶯。
李康覆那邊她也看過了，李康覆傷得很重，沒法出院，劉警官用手銬把李康覆拷在床上，還叫了警察在一旁監視著，這才回到血透室。
宋逸辰坐在靠背椅上，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要是有證據，你們早拿出來了。那黃鶯恨我入骨，不還是分辨不出我們兄弟？”
“不過呢，站在我的角度，我是希望你們能早點找到證據的。”宋逸辰一臉無所畏懼，眸光倏然變得陰狠，“否則，你們弄不死我，等我出來，我一定弄死黃鶯！”
劉警官氣得雙肩發抖。
所有人都對宋逸辰的行為狠的咬牙切齒。
只有林茶，眼神放空。
沈醉很快意識到，林茶在查證據了。
是啊，警方沒有頭緒，查證據如大海撈針，但林茶可以用系統很快查到啊！
沈醉垂眸，迅速對陳羨知私語了兩句，陳羨知眼睛亮了，轉而對劉警官和於警官道，“兩位警官，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節目組當飛行嘉賓？”
劉警官和於警官楞住。
他們好好的警察，當什麽嘉賓？兩人正想要拒絕，沈醉突然道，“露個臉也成，之前我們節目不是發現了人販子和傳.銷窩點？你們可以來節目上做一些反犯罪宣傳，順便的事。”
劉警官和於警官完全不知道嘉賓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如果能借節目做一些反詐反犯罪宣傳，好像也不錯。
兩人順勢同意了下來，剛一答應，就看到林茶腦袋上刷刷閃出幾行字：
【對劉悠悠的好感度：34】
【對的於廈好感度：18】
【沈醉已掉出吃瓜好友位，新的好友已上線：劉悠悠、於廈】
劉警官和於警官瞪圓了眼。
這啥？
人腦袋上怎麽會有字？他們是不是眼花了？
下一秒，兩人就聽到林茶滿是喜悅的心聲：【我找到！我找到證明宋逸辰犯罪的證據了！！！】
*
陳羨知迅速把劉警官和於警官拉到吃瓜群裏，並解釋了林茶的能力。
劉警官和於警官還懵逼著，即便聽到了林茶的心聲，但他們對“林茶能知道天下事”這能力存疑。
但不論陳羨知說的是否屬實，反正他們現在也毫無頭緒，聽聽林茶的心聲也無妨，這或許可以作為他們日後偵察方向。
【宋逸辰和宋清風從頭到尾都在誤導警方！】
林茶的心聲十分激動，【他們從來沒有什麽一個放風一個盜竊的習慣，當日去老城區的，只有宋逸辰，宋清風根本就在另個地方！】
眾人：！！！
兩人竟然不在一起？
那他們故意說兩人一起盜竊……就是為了誤導警方，讓警方執著於證明如何區分兩人，而忘記在其他尋找線索！
劉警官和於警官突然想起，黃鶯住著的小區是有監控的，但監控卻從未拍到兩兄弟同框。他們一度以為只是沒拍到而已，現在看來，原來是他們根本不在一起！
【搶劫那天晚上，宋清風在城西的一家酒吧，那酒吧雖然沒有監控，但車載記錄儀都拍到了呢！】
於警官沒忍住，扭頭就質問宋逸辰，“其實那天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去黃鶯家，你弟弟宋清風根本不在，對不對！”
宋逸辰始料未及。
警方這是突然開竅了？怎麽知道當晚只有他一個人的？
“你別胡說，我都是和我弟一起幹活的呢！”宋逸辰狡辯。
劉警官：“不，當時宋清風在另一個地方，有監控拍到了！”
宋逸辰大驚，但還是故作鎮定，“是又怎麽樣？就算你們知道我們不在一起，你們能分清到底哪個是我，哪個是我弟弟？”
劉警官一頓。
對啊，其實是不是兩人一起盜竊，差距也不大，即便車載監控拍下另一人，他們也沒法通過那畫面分辨出誰是誰啊！
【警方竟然已經知道兩人不是一起搶劫的了！】
林茶語氣更加激動，她之前還擔心要如何把這事兒告訴警方，沒想到警方已經知道了。
【那警方一定很快就能發現，宋清風其實有一點腿瘸的吧？】
【宋清風的腿瘸並不嚴重，肉眼根本看不出來，但是如果用ai對比，就能發現不同！】
【所以這兄弟才要說是兩人一起盜竊，如果被警方發現宋清風其他監控視頻，很可能也會發現他腿瘸！】
【而且，警方只要順著宋清風這條線查下去，就能查到宋清風當日在酒吧和一個混混鬧出矛盾，兩人扭打在一起，宋清風都見血了呢！】
【他的血落在酒吧一個小角落，酒吧服務員每天都偷懶，那地方到現在都沒清理！如果把血液拿去做DNA對比，即便是同卵雙胞胎，也能發現非常微小的不同！】
【去黃鶯家犯案的，至始至終只有宋逸辰！宋清風故意頂罪，就是想用疑罪從無這個辦法，讓哥哥判得輕一點！！！】
只要犯罪，又豈會找不到證據？
劉警官和於警官當前無法判定林茶說的真假，但兩人很快聯系刑警隊，車載視頻這邊，還需要聯系交警大隊尋找車主，再拿到視頻。但酒店這邊，痕檢科同事出動，果然找到了酒吧角落已經幹涸的血跡！
結合酒吧服務員的口供，幾乎確定，這就是宋清風留下來，現在只要對比DNA，便能確定那人就是宋清風！
劉警官沒有隱瞞，把這一切告訴宋逸辰。
宋逸辰原本還洋洋得意著，聽到警方找到宋清風在酒吧的證據，血液從心臟到指尖，一寸寸變涼。
那一瞬間，他神情覆雜。
有恐懼、有害怕、有退縮、也有塵埃落定的釋然。
他最後，眼眶都紅了。
劉警官弄不清宋逸辰是裝的還是真害怕，片刻後，她聽到宋逸辰頹然的聲音，“既然你們都發現了……是，盜竊的是我，殺人的也是我，和我弟弟沒關系，他只是想保護我。”
宋逸辰擡頭看向劉警官，眼神中竟有幾分膽怯，“劉警官，既然你們知道真相了……應該不會為難清風吧？”
劉警官冷笑，“呵，這時候給我上演兄弟情深了？別做夢了！作偽證也是要判刑的，你們兄弟兩可別想這麽簡單糊弄過去！”
“要怪就怪你自己！”於警官也數落道，“盜竊就罷了，為什麽要殺人？如果你沒殺那屋的男主人，也不至於把你弟弟拉下水！”
宋逸辰沈默片刻，竟毫無悔意，眼神突然又變得如最初那般兇狠。
他冷聲道，“那是因為那個男人該死，他就不配活著！殺了他，這都是輕的了！”
*
之後，方月瑤和柳鳴謙相繼醒來，劉警官又給嘉賓們錄了口供。
接下去，劉警官要把宋逸辰送回監獄，而於警官則留在醫院監視李康覆，等李康覆病情轉好，等待他的也是法律的懲罰。
宋逸辰被拷在警車上，警車緩緩駛向醫院大門。就在警車要離開之際，一個女人突然出現攔住了警車！
劉警官眼疾手快，猛地剎車。
“黃鶯？你怎麽來了？”
黃鶯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著，炯炯盯著警車後座。
劉警官無奈走出警車，被拷著雙手的宋逸辰也跟了出來。
黃鶯眼神兇狠，看見宋逸辰後，瘋一般沖上前，抓著宋逸辰的衣服，用力捶打著他。
“你為什麽要殺他！你為什麽要殺他！”
劉警官大駭，連忙攔住黃鶯。
“黃小姐！黃小姐！”
劉警官大聲道，“我們已經找到關鍵性證據，殺死你丈夫的就是宋逸辰！我們能給他判刑了！”
黃鶯動作一僵，腦子呆滯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劉警官，呆呆道，“已經……確定宋逸辰是兇手了？不是……不是分不清兩人，要無罪釋放的嗎？”
“不，”劉警官篤定道，“我們在別的地方找到證據，證明當晚宋清風不在現場，傷害你們一家的只有宋逸辰！他一定會接受法律的制裁！”
黃鶯腦袋轟隆一聲，混沌一片。
她機械般扭頭，看向陰沈沈笑著地宋逸辰。
突然，她自嘲地笑了，“宋逸辰，你聽到了嗎？警方已經找到證據了，你這一輩子……都只能呆在監獄裏，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你這輩子都毀了！”
宋逸辰陰惻惻地看著黃鶯。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突然，宋逸辰猛地用力，不顧一切沖上前，狠狠撲倒黃鶯！
“臭婆娘！要不是你指認我，警方怎麽能抓到我！我要弄死你！我一定要弄死你！弄死你！”
劉警官大駭，迅速掏出電擊棒猛的一擊，白色的電流閃過，宋逸辰渾身頸軟，無法控制住四肢，垂垂倒地。
即便如此，宋逸辰依然睜大了眼睛，死死瞪著黃鶯。
*
宋逸辰最終被警方帶走，錢惜慈和王醫生也匆匆趕來，帶走了驚慌無措的黃鶯。
前往婦產科病房路上，正好路過了方月瑤他們的病房。
錢惜慈看到嘉賓等人，對他們微微頷首。
——她知道，警方這次能這麽快找到證據，應該是林茶的功勞。
嘉賓們也對錢惜慈頷首回應。
黃鶯他們走後，病房裏的嘉賓們都松了口氣。
陸煙煙由衷感嘆道，“真好，這殺人犯終於得到懲罰了！”
周澤栩也附和，“這種壞人，就不能放他們逍遙法外！”
宮珂：“死刑都是便宜他了！”
【但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有點不對！”
林茶和沈醉異口同聲。只是一個人說出了口，一個人卻是心聲。
陳羨知疑惑道，“不都抓到真兇了，怎麽不對勁了？”
沈醉沈吟片刻，道，“黃鶯剛剛那眼神，不太對。”
陸煙煙：“怎麽不對了？”
沈醉：“你們仔細想想，她對李康覆都如此仇恨，我聽劉警官說他那玩意兒都給咬爛了，可我剛剛看到黃鶯的眼神，竟然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的快感，也沒有對仇人的怨恨，更多像是……愧疚？”
“愧疚？”
嘉賓們都楞住了。
黃鶯為什麽會愧疚？
“是啊，真的是愧疚！”
林茶連連附和，“而且剛剛醫院門口，黃鶯和宋逸辰不像在吵架，更像在……演戲！”
即便他們演得很好，但林茶還是感覺到不對。
沈醉也感覺到那種微妙的怪異感，但他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只是模糊覺得“黃鶯和宋逸辰，應該早就認識。”
嘉賓們更迷糊了。
宋逸辰一個盜竊犯兼殺人犯，黃鶯是被害人，八桿子打不到一起，怎麽就認識了？
但很快，林茶就從系統中找到證據——
【不是應該！而是他們真的認識！】
【黃鶯是孤兒，宋逸辰和宋清風也是孤兒，他們三人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
【這個孤兒院十年前倒閉，所以警方沒查到三人之間的關系，但這十年來，這三人竟然一直有聯系！】
【而老城區入室搶劫殺人案……不是臨時起意的殺人，是蓄意的謀殺！】
【真正的殺人兇手……是黃鶯！是她殺了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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