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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攻略計劃-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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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攻略計劃-17

獅子。

這可真是個響亮的名號,十六夜不知道是不是應當為此高興一下。

不過,她多少是回過神來了,游走的註意力久違地歸位,足以支撐她翹起不滿的嘴角。

“二口同學。”她一本正經地說著,努了努嘴,“您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呀?”

他擺擺手,滿不在意般:“隨你怎麽想都行。”

“啊!”她發出一聲驚叫,“那肯定就是在貶我!”

“隨你怎麽想啦。”

聽這笑嘻嘻的語調,不管怎麽想,二口肯定就是在嘲笑她沒錯了。他的視線甚至從頭到腳把十六夜打量了一遍,瞇起的雙眼似是有些意外。

“你今天還要去學校嗎?”他問。

不怪他太過好奇。現在都已經是該放春假的時候了,穿著校服走在街上,那才叫奇怪呢。

如此想來,會被質問才算是正常情況。

十六夜的視線一下飛到了天花板上去,支支吾吾著,忍不住撓起亂糟糟的腦袋。

“嗯——”她支支吾吾著,莫名心虛,只好一字一頓地說,“算、是、吧。”

從這般欲蓋彌彰的語氣之中便能猜出,她絕對不是為了去學校才換上了這身校服。

當然了,她也不可能坦白說,自己穿校服出門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為了正大光明地步入奢侈品專賣店。

是的沒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就在這個下午,桐生同學將要前去仙臺市中心的愛馬仕,實現母親托付給她(實際上媽媽可沒囑托過這般了不得的事情)的夢想,買下鉑金包。

十六夜已經好好想過了,身為普通中產家庭的小女兒,即便當真在一夜之間成為了擁有一百三十捆萬元大鈔的暴發戶,她也絕不可能因此而橫生出新貴階級的貴氣感——更沒辦法偽裝成難度系數極高的old money階級。為了避免自己在穿著上就露出馬腳,思來想去,校服成為了唯一合適的選擇。

且不說校服那得體的剪裁和優質面料,白鳥澤學園這幾個字也算是鼎鼎大名,無論是誰看到了都會讚嘆一句“原來是白鳥澤的學生”這樣的話。

而一個有著漂亮金發的白鳥澤學生步入奢侈品店,這應該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無論正不正常,反正在十六夜心裏,這就是足夠正常的!

所以她才為此翻出了舊圍巾,力圖用這經典而漂亮的格紋掩蓋住心裏的那點小小不自信。

眼下只剩下一件事叫她擔心不已了。

飛快地左右瞄兩眼,確信周圍並無其他人在,她偷摸摸湊近到了二口身邊,悄悄話似的小聲對他說:“前輩,我有個不情之請。”

神神秘秘的做派,看了都叫人覺得疑惑。

學著她的樣子,二口也左右望了望。依舊沒有人來,不過他還是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因為是不情之請,所以特地叫我前輩嗎?”

“……算是吧。”沒想到自己的小習慣這就暴露出來了,但她也只好繼續說下去,“能麻煩您聞聞我的腦袋臭不臭嗎?”

他沈默了一下,氣氛一度有點尷尬。

“不是我說,這確實是個不情之請。”

“是吧……哈哈哈。”十六夜笑得比此刻的氣氛還要更加尷尬,“但我真的非常需要您的幫忙!拜托啦,二口大人!”

對他的稱呼正式從“前輩”晉升成了“大人”,雖說多少帶著點諂媚和拍馬屁的意味,但聽起來足夠叫人心滿意足。二口嘆了口氣,裝作很勉強的樣子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湊近一些,實際上早已得意到連發梢都快指到天上去了。

挑起一縷發絲,承擔著重大責任的二口大人嗅得格外仔細,還瞇著眼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而後才堅定地搖頭。

“只能聞到橙子的氣味,是你用的洗發水的味道吧?”他垂下手,不忘把散落的這縷發絲捋順之後才把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裏,“你以為會有什麽味道?”

“呃……我擔心會有染發劑的味道?”十六夜又抓了好幾下頭發,實在有點不好意思,“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剛染好頭發後有多臭……”

“能想象一點。以前我們的隊長剛染完黃毛的時候也很難聞,臭到整個球場都是染發劑的味道。哎呀,那可真是——”

二口誇張地捏著鼻子,擺出分外嫌棄的表情,仿佛又重新置身在那天的球場上了。

不得不說,他的演技算不上精妙,甚至可以被納入到“拙劣”的範疇之中,但還是足夠用逗笑十六夜。她多少安心了些。

既然二口也說沒什麽的話,那看來她的認知也是正確的。根本不必擔心臭到任何人了嘛!

於是安心地大步跨下臺階,不忘揮揮手同他道別。到了樓下,自然還是闊氣地攔下一輛出租車車,直往臨近市中心而去。

如果運氣夠好,說不定未來的人生裏也有機會步入愛馬仕的店門內。不過在今天之前,十六夜從未想過十六歲的自己也有機會早早地實現這一成就。該將這種感覺形容為飄飄忽忽的得意還是德不配位的不安,實在不好說。

總之,在她步入這間燈光微微昏暗的奢侈品專賣店時,她就覺得自己的理智快要從身體中溜走了,不管做了什麽說了什麽,落在知覺之中,都變得好像第三人視角那般遙遠而不真切。

想起了曾經在《夏日重現》這本小說的評論區裏留言後得到的回覆,具體的回覆內容她確實是有點想不起來了,但還記得寫下回覆的Shin先生提到了“俯瞰”——她覺得,此刻她就是在俯瞰著自己。

她聽到自己掐著嗓子說,想要在媽媽生日時送上一支鉑金包作為禮物,看到自己接過了售貨員小姐手中的商品手冊,一邊想著“鉑金包好像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嘛到底是為什麽能夠讓桐生女士心儀不已”這種頗為掃興的念頭,一邊琢磨著媽媽可能會喜歡的款式和顏色。

好不容易挑好,售貨員小姐卻說這款已經售罄。再換另一款,依舊是售罄。

“……就沒有尚未售罄的現貨嗎?”

“有哦。”售貨員小姐笑瞇瞇,把手冊翻到了下一頁,“這一款、這一款、這一款和這一款目前都在庫呢。”

十六夜真的不想說得如此決絕,但不論是售貨員小姐指出的這一款,還是這一款,又或者是這一款,全部都醜得不像話。別說桐生女士會不會喜歡了,連她自己都喜歡不起來!

啪——她趕緊闔上手冊,實在是不想接著看了。

“其他款式的包,近期都買不到嗎?”她多少有點不死心。

“是呢。大概要等到月末左右,才會有新的一批商品入庫哦。”售貨員小姐依舊笑瞇瞇,把闔上的手冊翻開了,“不過我們也有其他商品可供選擇,比如像是——”

盡心盡力的推薦開始了。

有那麽幾分鐘,十六夜真的快要心動了,然而她很快就意識到了那麽一點點不對勁。

曾聽說過名為“配貨”的制度流傳在奢侈品的世界之中。用更加通俗的說辭解釋的話,就是捆綁銷售——甚至還是相當長期的一種捆綁銷售策略。說不定售罄的說辭也只是謊言而已,只因為她是初入奢侈品世界的小朋友,連門檻都尚未摸到,怎麽可能輕易將鉑金包放進她的手中呢。

該死的消費陷阱,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了吧。

預想的錢包空空大出血未能順利地在這個下午實現,但姑且還是和售貨員小姐交換了聯系方式,還順便在line上加了好友。看起來似乎順風順水,可聽售貨員小姐說得越多,十六夜就越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在這個周目所剩無幾的幾天之中爬過奢侈品世界的門檻,成功實現成年人渴求的心願。

“買不到昂貴的手提包,這就是你苦惱的事情?”

無慘依舊坐在那個他習慣待著的位置,垂眸看著沮喪般耷拉腦袋坐在床沿的十六夜,語調一如既往的輕柔,但過分冷漠的目光不管怎麽看都透著疲倦的無奈。

要讓他去理解十六歲少女的苦惱,多少是有點太過困難了。十六夜也知道這一點,但她並不後悔把這樁幼稚的失利說給無慘聽。

她真的很需要把自己的煩惱和糟糕經歷說出口才行。至於對方的反饋和建議如何,說真的她沒那麽在乎。

實不相瞞,她就是想把這堆垃圾從腦袋中丟出去罷了。

“是的,這就是讓我苦惱的事情,也是我遲到了的主要原因。”她猛得站起身來,一掃剛才的頹廢感,雙手叉腰看向無慘,“所以您的申請表填完了嗎?”

話題像是駛過彎道,來了一個急轉彎。她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苦惱變成了無慘的苦惱。他瞇了瞇眼,微微歪過腦袋,指著桌上壓在紙巾盒下的白紙,也不說什麽,歪頭的小動作倒像是在暗示她自己過來拿。

比起自己主動做點什麽,他好像總是更愛差遣別人做事呢。

十六夜暗戳戳想著,倒是也沒覺得多麽不滿,也並未不快,不過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快步走到他的身邊,抽過盒子下的紙。翻過來,上面倒是端正地寫上了些字,譬如像是出生地一欄,瀟灑地寫下了京都二字,畫在援助類型的方框前的圓形大得都能將整個選項囊括進去了。

她想,無慘一定盡自己最大的所知填滿了這張表格吧。空出的出生年月這部分,說不定實在是無可奈何,無論如何也無法寫上吧。她對此充分理解,但還是習慣性地問了句:“您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和年齡了嗎?”

無慘擡起眼眸,笑似的看著她。

這樣的笑意究竟是嘲弄還是自嘲呢?她有點看不明白。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幾歲?”他倒是問著十六夜。

“唔——”

這確實是個好問題,也是個實在不方便輕易給出回答的問題。

首先,十六夜想,她應該要揣測出無慘問出這話的用意,以及他究竟更傾向於被視作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還是閱歷頗豐的有為青年。

在這個問題上的傾向性,將直接決定她到底是諂媚地說出一個明顯帶著拍馬屁意味的回答,還是給出誠實且不摻假的答覆!

可惜這問題也不好琢磨。思來想去,她給出了一個折中的回答:“看起來大概是二十多歲三十歲左右吧……是嗎?”

習慣性在末尾加上了一句反問,顯然是忘記了無慘本人也說不出自己的年齡的這回事。

這個姑且算是完美的回答果真沒有引發他的不滿,不過看起來也沒有讓他高興到哪裏去。他只是頷了頷首,指示說:“那你就按照自己估摸的年紀,隨便寫個日期上去吧。”

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他倒是分外隨性。可就算是有了本人的首肯,她也沒辦法當真隨便填呀。

“還是空著吧。”她把申請表夾在順路帶來的文件夾裏,塞進空蕩蕩的包中,“到時候和區役所的辦事姐姐說一下,應該就沒問題了。特殊情況,也是可以諒解的嘛。好!那我就去交表格啦!”

說著,十六夜飛快起身,可不敢磨蹭太久。

她剛才就是在奢侈品店耽擱了好一會,又按捺不住吐槽的心情非要和無慘說點什麽,所以才會拖到這個時間點才終於收回申請表。距離區役所的工作時間不剩多久了,按照政府機關的秉性,哪怕只是晚了半分鐘,也只能放到明天再受理了。

再拖延下去,可就真的不像話了。

“月亮。”

這個陌生的稱呼說出口,總要反應片刻之後,她才會意識到這是在叫自己。

“怎麽了,鬼舞辻先生?”她遲疑著放慢腳步,“還有什麽事嗎?”

“明天也請來見我。”

分明是請求,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聽著更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這種說話的方式,說實話十六夜不太喜歡。不過看在對方是個空巢老人——從年齡上看來,稱之為“空巢青年人”估計會更加合適一點——的份上,她忍了。

就當是寂寞感讓他忘記了說話的藝術吧,她想。

十六夜沒有應聲,步履也依舊不停,飛快地邁出房間,只是從將要合攏的門縫間揮了揮手。這就算是她的應答了。

趕在區役所辦事窗口將要關閉的兩分鐘前,靠著一路不停的狂奔,她總算是遞上了申請表,看著辦事人員露出糾結而覆雜的表情,估計是因為她出現的時間實在太過極限,害得他不得不面對加班的風險吧。

但不管怎麽說,就算是表情糾結到足以擰成一團皺巴巴的仙貝餅幹,他還是在敲下了“接受辦理,等待後續審核”的印章。

“後續的審核大概要等四個工作日。如果有反饋了,會及時和你同步的。”

這麽說著的辦事員先生,已經開始著手收拾起桌面上的東西了,只待十六夜轉身,如此一來他也就能夠順勢抄起擺在桌下的背包,飛快撤退。

很可惜,他的夙願無法這麽快實現了。

“四……四個工作日?”她下意識豎起四根手指,看了又看,難以置信,“居然要這麽久嗎?”

“核實信息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我知道您很著急,但請您請耐心等待。”

“唔唔唔——”

十六夜氣鼓著臉,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了。

是,沒錯,她是挺著急的。可她的急切才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著急呢——別說四個工作日了,這個周目所剩的時間都沒有四天這麽多了呀!

也就是說,等到申請反饋出來(甚至還不能確認結果是否百分之一百成功),她早就在嶄新的周目混得風生水起了,哪兒還能接收到任何相關信息呀!

越想越覺得氣惱。對於漫長的審核氣惱、對於所剩無幾的時間氣惱,也對徒有善心和熱情卻什麽都沒能做到的自己氣惱。

如果能夠有重來的機會的話……也許值得慶幸的是,她確實可以擁有這樣的機會。

“鬼舞辻先生,關於3月12日之前的事情,你能想起來一些什麽嗎?”

在新聞節目的gg時間,十六夜見縫插針,拋出了這個問題。

“比如像是,在這一天之前您游蕩在什麽地方……之類的。如果能多想起來一些的話,說不定對您也會很有幫助的。”

“我並未想起任何事情。”

很果斷地,他說,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耗費半點。

如此果斷,或許會讓人覺得,他根本不會去思考在此之前的事情。

十六夜不疑有他。她只是有點失落。

“是嗎……”

如果能知道在此之前的他的動向,也許就可以更早地——在3月12日之前就向他提供幫助了。

不過,只要順利打破循環,就能見到3月16日之後的未來了。到時候,她所伸出的援手,一定能夠切實地抓到一點什麽了吧?

重新燃起的鬥志成功驅散了踟躕在心中的那點迷茫失落。十六夜默默在心裏鼓勁,電視新聞中男主播的播報聲也遲鈍了好久之後才鉆進她的耳中。

留意得有些晚了,這篇報道她著實沒聽明白。好像是再說近日失蹤事件頻發之類的事,又莫名扯到了危險殺人犯的身上,聽得讓人雲裏霧裏。

“這幾天,你要小心一點。”很忽然的,無慘說,“只在白天出門就可以了。陽光下更安全。”

“好的。不過我最近確實只在白天出門呀。”她笑了,故意用一種揶揄的口吻說,“因為鬼舞辻先生您耐不住寂寞,所以我每天都特地來陪您了呀!”

他沒有否認。對於這個帶點誇張意味的評價,也沒有表示不滿。

“你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會讓我覺得更加安心一點。”

他只這麽說。

當真把她視作是鳥媽媽了呀?十六夜莫名想笑。

此刻電視上播報著的就是節目的最後一則新聞了,伴著演職人員表滾動到盡頭,接下來估計是重播的綜藝節目——非常無聊的一檔節目。

要不點播一部什麽電影看吧?正這麽想著,無慘已按下了遙控器的開關。

噗呲。這是電流消失的聲音。室內歸於黑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不。聽到的不只是自己的呼吸而已。

“你想成為我的眷屬嗎?”十六夜還聽到他這麽說。

眷屬?這是什麽東西?

是類似於家人,或是朋友之類的存在嗎?

她有點慶幸此刻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否則她笨蛋一樣的表情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暴露在無慘面前的。那可就太丟人了。

琢磨了很久,還是不知道怎麽回答比較合適。

盡管懵懵懂懂,但直覺似乎在說,不要只是為了哄對方而輕易地說出“好”。直白的拒絕,自也羞於說出口。依舊遲疑著,沈默足以填滿房間的每個角落,直至無慘擰亮床頭的臺燈。

“月亮。”

他瞇起眼,笑意似乎能夠直達眼底。

“明天見。”

明天……嗎……

明日本該是3月17日,但實際上會變成3月1日。在他所說的明天,她想他們應該不會相見。

即便如此,十六夜還是會露出親切的笑意,對他說,明天再見。

或許在3月17日,他們能夠相見吧。

趕在夕陽墜入地平線下的前一秒,十六夜順利回到了家,把冰箱裏所剩的最後一點金桔豪爽地全部吃掉,而後才走到衣櫃前,翻出了埋在毛毯下的、裝滿紙鈔的那個雙肩包。

說到底,即便是拿到了這筆錢,她始終還是沒有好好揮霍過。

眼看著這個周目的終點即將到來,如果非要說她做了些什麽的話,她想自己多少應該算是取得了一些成就,可以遺留的後悔也不少。

尚未買到的愛馬仕鉑金包也好,沒能幫助到無慘也罷,這都算是不可忽視的後悔。值得慶幸的是,這些都還能有挽回的餘地。

只要在下一個周目中,更加早地、更加準確地介入就可以了。

緊緊抱著塞得滿當當的雙肩包,把上一周目帶來的紙巾和書本也攥在手中,十六夜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沈入夢鄉。

一覺醒來之後,就該是3月1日了,到時候,她要……

唉。不行。

她猛然睜開雙眼,瞪著懷裏的藏青色雙肩包。

這玩意兒太大了,抱著它怎麽睡得著!

沒辦法。她硬是從床上起來了,在櫃子裏好一番翻找,總算是找出了大小合適的帆布包。

懷揣著無比虔誠的心情,雙肩包裏的百來捆紙鈔被轉移到了帆布包裏。十六夜細致地把包疊好,拉鏈也全部拉緊。耷拉著的柔軟提手繞著整個包纏繞了好幾圈,被她系成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由帆布袋抱著,體積都變小了不少。如此一來,她總算是能夠輕松地抱著它入睡了。

一定要順利地與我一起抵達嶄新的3月1日呀。

十六夜想。

下一次、下一個3月1日、下一回的循環,她知道,她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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