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攻略計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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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攻略計劃-4
走出車站，迎面而來的是九州春日的風，帶了一點微微的寒意，裹挾著南部地區特有的氣味。十六夜深吸了一口氣，讓這陣風填滿整個胸腔。
嗯，果然在這陣風裏可以聞到家的味道！
如果要讓十六夜描述一下故鄉的味道究竟是怎樣的，她估計琢磨半天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但只要置身於九州的空氣之中，她就能夠立刻告訴你，這裏充滿了家鄉特有的氣味。
呼——真的回來了！
在本該坐在教室裏上文學鑒賞課的今天，她居然踏上了這條無比熟悉的通往家的大路，真是奇妙且難得的體驗，午後的日光也曬得腦袋發燙，知覺恍惚間仿佛也快要蒸發了。
很不爭氣地，十六夜擡起了手，輕輕一捏圓滾滾的臉。
嗯，果然是軟乎乎的觸感，還有點疼。
看來所看到、所感受到的，全部都不是夢，她當真回來了。只要沿著這條筆直的馬路向前，在經過三個紅路燈後的兒童公園處左拐，再穿過兩條斑馬線，就能看到自家的白色房頂了。
除了十六夜本人——以及傾情提供幫助的咒術師們——再也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她會在今天回家了。也就是說，這將是一個被秘密藏起的巨大驚喜。
她甚至還想過，要為這份驚喜添上一些儀式感。
比如像是假裝快遞員敲響大門，在不經意的瞬間摘下偽裝用的帽子，告訴媽媽今日送上門的快遞正是久未回家的她自己。或者是半夜偷偷溜進家裏，故意鬧出點動靜，引得父母前來查看，在氣氛最為緊張的時刻突然蹦出來，徹底扭轉緊張的氣氛——但與其說這是驚喜，似乎更加像是驚嚇？
考慮到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是別搞這種花裏胡哨的儀式感了吧。
十六夜知道的，只要自己久違地按響門鈴，就足夠為這個家帶來驚喜感啦！
這麽想著，便也能夠心安理得地以最平平無奇的方式邁過熟悉的人行道，過分輕快的腳步簡直將要跳起來了。
一路蹦跶到貼著“桐生”名牌的大門前，趕緊先深呼吸幾口氣，她擡起了手。在指尖觸碰到門鈴的按鈕之前，忽然聽到了鎖簧被旋動的聲響。從敞開的門縫間，媽媽探出了身。
“哎呀，要回家怎麽也不提前說一下！”她嗔怪似的說著，直拉著十六夜進屋，“早知道就讓你爸爸去接你了。”
家裏開著空調，拂過鼻尖時都是暖乎乎的，帶著一點柑橘的氣味，估計是誰在吃橘子吧。十六夜呆楞楞地關上門，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呃……你知道我會回來嗎？”她慌慌張張地捂住心口，“我迫切地想要回家的這份心情，已經響亮得足以傳到媽媽的耳邊了嗎！”
“住在車站那邊的山田家奶奶剛才看到你了，擔心你是不是逃課，所以就打電話告訴我。她還以為你是初中生呢。”
“……這樣哦。”
揚起的嘴角瞬間耷拉下去了，十六夜慘兮兮地哭喪著臉。
可惡，不只是儀式感，現在就連驚喜都沒有了！
十六夜從桌上的果籃裏掏出了最大的那個蘋果，狠狠咬了一大口，故意咬得哢嚓哢嚓響，像是在對無可奈何的現狀洩憤。
當然了，這點小小的怒氣只持續了小半會兒而已。蘋果啃到一半，她就已經徹底轉換心情，變成跟在媽媽身後跑東跑西看她做事的小跟屁蟲了。
為什麽能夠在本該上課的今天回家，十六夜給出的理由是這樣的——
“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這兩周安排的都不是什麽重要的課程，我隨口問老師說能不能提前請假回家，沒想到老師真的同意了。所以我就回來啦！”
這個理由，可信度不足百分之百，但也不至於引起任何懷疑。
至於學校那邊，伊地知先生究竟是怎麽和老師們溝通的，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可以百分之百確信的是，媽媽肯定不會特地致電老師確認這一情況的真實性——在桐生家，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嘛！
自在地丟下包，自在地在客廳裏蹦來蹦去，自在地在冰箱裏翻來翻去搜刮美味。
十六夜有時覺得，自己確實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感覺，也完全成長為了獨立自主的高中生，但一回到家，這點獨立和自主全都消失無蹤，估計是被丟在了宮城縣的她的公寓裏了吧。
只要是在家裏，大可以自在地睡到日頭高升，拿桶裝冰激淩當做早飯也沒關系。午後也可以躺在面向庭院的緣廊上，無聊的話就打一會兒滾，困倦了，幹脆直接小憩，在溫暖的陽光和空調風中愜意地瞇起眼。電視隨便調到哪個臺都行，反正節目她也不一定看，只是把電視聲當做是哄自己入眠的白噪音罷了。
換作以前，如此這般沒個正型的懶散模樣，多少是要被媽媽念叨幾句的。但現在的十六夜可是貴為時隔數月久未回家的女兒，哪怕是再怎麽像塊懶骨頭，也還是媽媽眼裏的寶貝。
估計到了下周，“久未歸家”的這重濾鏡就該消失無蹤了，她得趕緊抓緊最後的享樂機會才行。
軲轆軲轆，十六夜從緣廊的一頭滾到了另一頭，就這麽一路滾到媽媽身邊，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臂。
“媽媽，午飯想吃壽司。”十六夜開始撒嬌，“要吃貴一點的松套餐。”
“好，那就吃吧……等等，晚上吃怎麽樣？正好阿八今晚就回來了。”
“是哦。”
十六夜撲棱了一下，飛快地坐起身來。
在家待得實在太過愜意，差點忘記一整周都在東京集訓的桐生選手今晚就該凱旋歸來了！
希望他回來的路上千萬不要途徑名為米花的那個地方。
她虔誠地在心中替阿八祈禱。
回家的事情，她倒是一直沒有和阿八說起，爸媽好像也沒同他提過——他們估計都以為當事人十六已經同兄長同步過這個事情了吧。
神游天外的思緒終於從松套餐壽司的和牛手卷上抽回來了。十六夜敏銳地意識到，這是無比珍貴的一個機會。
她的突然歸家沒能為爸媽制造出足夠多的驚喜，但是可以給阿八一點驚喜呀！
這下可不只是坐起身而已了，她興奮到匆忙站起，在緣廊上踱步了三個來回。都用不著苦思冥想，一個完美的計劃已經從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了。
“我可以躲在箱子裏。你們就和阿八說，給他買了一直想要的東西，然後把他帶到箱子前面。在他打開箱子的瞬間，我立刻跳出來——這樣是不是超級驚喜！”
一起圍坐在電視機前，她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又晃了晃媽媽的手臂。光是在心裏將這場景排練一遍，她都已經樂到偷笑了。
“所以阿八特別想要的是什麽？”十六夜眨眨眼，“他平時都不主動和我聊這種話題的。”
簡直像是在擔心對妹妹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在暗示她把這東西送給他似的。純粹是白擔心。
畢竟這種事只有十六夜才做得出來啦！
電視機的聲響在一片寂靜的思索中顯得尤其嘰嘰喳喳。頗有自知之明的十六夜深知自己大腦空空想不出答案，索性抱著手臂等待他們的想法了。
“小八之前打算買雙新球鞋來著。”
“是嗎……但是鞋盒很小我鉆不進去耶爸爸。”
“哎，他還說過準備換輛自行車。”
“自行車的箱子也很窄的！”
阿八想要的怎麽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呀。
十六夜暗戳戳在心裏這麽想著，全然忘記了被她視作“稀奇古怪”的球鞋和自行車，她自己也全都擁有。
大概是阿八平常的物欲真的很低，即便匯聚了桐生家三顆智慧的腦袋，還是沒能想到最為合適的答案。
沒辦法了。
既然不能從需求匹配到結果的話，就幹脆直接從結果入手吧！
在爸爸的車庫裏好好翻找了一番，幸運地找到了一個大小適中的幹凈紙箱，裏頭的空間寬裕地足以容納十六夜整個人舒適地蜷縮在裏頭。更棒的是，箱子的表層沒有印上半點文字或是圖案，只泛著紙漿天然的黃棕色，簡直就像是為了今日的驚喜而誕生的。
像只好奇的貓似的，十六夜探頭探腦，打量著箱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還嗅了嗅裏面的氣味。這般認真的架勢，說不定真能在空無一物的箱子裏找出點什麽東西呢。
“所以這箱子以前是用來裝什麽的呀？”
十六夜隨口一問，不料卻成功難到了紙箱的所有者。費勁回想了半天，他也只是模棱兩可地給出一句：“應該是裝過什麽大件吧。”
這麽回答等於沒有回答。
如此看來，對於一個紙箱而言，表面過分幹凈也不全是什麽優點嘛。
箱子曾經的使命是沒辦法知曉了。十六夜放棄了這點小小的好奇心，踮起腳尖，邁過紙箱的邊緣。“撲通”一聲，她成功鉆進箱子裏了，門鈴也恰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蜷著身子，箱子裏是全然一片黑暗，空氣被封在裏頭，難免有些沈悶。已經能聽到阿八的聲音了，想到時機將近，她莫名有點期待起來，呼吸聲聽起來都無比輕快了。她趕緊用衣袖捂住臉，力圖將所有的動靜全都藏起來。
“對了小八，之前你說想要那個什麽來著？吶，就是那什麽，很大的、那個東西？哎呀，我怎麽想不起名字了。總之今天正好看到就買下來了，你也來看看吧。就是你想要的那個什麽東西來著。”
“哦，好。所以是什麽東西？”
“就是那個什麽，那個什麽嘛。”
親愛的父親，您的糊弄本事真是太糟糕了，真不該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十六夜在心中嘆息著，但也耐心地等待著。
爸爸獨特的尷尬訕笑聲一點一點變得清晰，也能聽到逐漸靠近的足音。腳步踏在木地板上，震動感會清晰地傳遞到紙箱的每一個角落，在消失時，也是如此明顯。她聽到了瓦楞紙被翻折的聲響。
……就是現在！
在燈光漏入箱中的瞬間，十六夜倏地跳起，高高舉著手臂，蹭一下冒了出來。
“嗚哇哇哇！”
“啊——！”
桐生八發出了人生中最為驚恐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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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在這陣風裏可以聞到家的味道！
如果要讓十六夜描述一下故鄉的味道究竟是怎樣的，她估計琢磨半天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但只要置身於九州的空氣之中，她就能夠立刻告訴你，這裏充滿了家鄉特有的氣味。
呼——真的回來了！
在本該坐在教室裏上文學鑒賞課的今天，她居然踏上了這條無比熟悉的通往家的大路，真是奇妙且難得的體驗，午後的日光也曬得腦袋發燙，知覺恍惚間仿佛也快要蒸發了。
很不爭氣地，十六夜擡起了手，輕輕一捏圓滾滾的臉。
嗯，果然是軟乎乎的觸感，還有點疼。
看來所看到、所感受到的，全部都不是夢，她當真回來了。只要沿著這條筆直的馬路向前，在經過三個紅路燈後的兒童公園處左拐，再穿過兩條斑馬線，就能看到自家的白色房頂了。
除了十六夜本人——以及傾情提供幫助的咒術師們——再也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她會在今天回家了。也就是說，這將是一個被秘密藏起的巨大驚喜。
她甚至還想過，要為這份驚喜添上一些儀式感。
比如像是假裝快遞員敲響大門，在不經意的瞬間摘下偽裝用的帽子，告訴媽媽今日送上門的快遞正是久未回家的她自己。或者是半夜偷偷溜進家裏，故意鬧出點動靜，引得父母前來查看，在氣氛最為緊張的時刻突然蹦出來，徹底扭轉緊張的氣氛——但與其說這是驚喜，似乎更加像是驚嚇？
考慮到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是別搞這種花裏胡哨的儀式感了吧。
十六夜知道的，只要自己久違地按響門鈴，就足夠為這個家帶來驚喜感啦！
這麽想著，便也能夠心安理得地以最平平無奇的方式邁過熟悉的人行道，過分輕快的腳步簡直將要跳起來了。
一路蹦跶到貼著“桐生”名牌的大門前，趕緊先深呼吸幾口氣，她擡起了手。在指尖觸碰到門鈴的按鈕之前，忽然聽到了鎖簧被旋動的聲響。從敞開的門縫間，媽媽探出了身。
“哎呀，要回家怎麽也不提前說一下！”她嗔怪似的說著，直拉著十六夜進屋，“早知道就讓你爸爸去接你了。”
家裏開著空調，拂過鼻尖時都是暖乎乎的，帶著一點柑橘的氣味，估計是誰在吃橘子吧。十六夜呆楞楞地關上門，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呃……你知道我會回來嗎？”她慌慌張張地捂住心口，“我迫切地想要回家的這份心情，已經響亮得足以傳到媽媽的耳邊了嗎！”
“住在車站那邊的山田家奶奶剛才看到你了，擔心你是不是逃課，所以就打電話告訴我。她還以為你是初中生呢。”
“……這樣哦。”
揚起的嘴角瞬間耷拉下去了，十六夜慘兮兮地哭喪著臉。
可惡，不只是儀式感，現在就連驚喜都沒有了！
十六夜從桌上的果籃裏掏出了最大的那個蘋果，狠狠咬了一大口，故意咬得哢嚓哢嚓響，像是在對無可奈何的現狀洩憤。
當然了，這點小小的怒氣只持續了小半會兒而已。蘋果啃到一半，她就已經徹底轉換心情，變成跟在媽媽身後跑東跑西看她做事的小跟屁蟲了。
為什麽能夠在本該上課的今天回家，十六夜給出的理由是這樣的——
“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這兩周安排的都不是什麽重要的課程，我隨口問老師說能不能提前請假回家，沒想到老師真的同意了。所以我就回來啦！”
這個理由，可信度不足百分之百，但也不至於引起任何懷疑。
至於學校那邊，伊地知先生究竟是怎麽和老師們溝通的，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可以百分之百確信的是，媽媽肯定不會特地致電老師確認這一情況的真實性——在桐生家，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嘛！
自在地丟下包，自在地在客廳裏蹦來蹦去，自在地在冰箱裏翻來翻去搜刮美味。
十六夜有時覺得，自己確實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感覺，也完全成長為了獨立自主的高中生，但一回到家，這點獨立和自主全都消失無蹤，估計是被丟在了宮城縣的她的公寓裏了吧。
只要是在家裏，大可以自在地睡到日頭高升，拿桶裝冰激淩當做早飯也沒關系。午後也可以躺在面向庭院的緣廊上，無聊的話就打一會兒滾，困倦了，幹脆直接小憩，在溫暖的陽光和空調風中愜意地瞇起眼。電視隨便調到哪個臺都行，反正節目她也不一定看，只是把電視聲當做是哄自己入眠的白噪音罷了。
換作以前，如此這般沒個正型的懶散模樣，多少是要被媽媽念叨幾句的。但現在的十六夜可是貴為時隔數月久未回家的女兒，哪怕是再怎麽像塊懶骨頭，也還是媽媽眼裏的寶貝。
估計到了下周，“久未歸家”的這重濾鏡就該消失無蹤了，她得趕緊抓緊最後的享樂機會才行。
軲轆軲轆，十六夜從緣廊的一頭滾到了另一頭，就這麽一路滾到媽媽身邊，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臂。
“媽媽，午飯想吃壽司。”十六夜開始撒嬌，“要吃貴一點的松套餐。”
“好，那就吃吧……等等，晚上吃怎麽樣？正好阿八今晚就回來了。”
“是哦。”
十六夜撲棱了一下，飛快地坐起身來。
在家待得實在太過愜意，差點忘記一整周都在東京集訓的桐生選手今晚就該凱旋歸來了！
希望他回來的路上千萬不要途徑名為米花的那個地方。
她虔誠地在心中替阿八祈禱。
回家的事情，她倒是一直沒有和阿八說起，爸媽好像也沒同他提過——他們估計都以為當事人十六已經同兄長同步過這個事情了吧。
神游天外的思緒終於從松套餐壽司的和牛手卷上抽回來了。十六夜敏銳地意識到，這是無比珍貴的一個機會。
她的突然歸家沒能為爸媽制造出足夠多的驚喜，但是可以給阿八一點驚喜呀！
這下可不只是坐起身而已了，她興奮到匆忙站起，在緣廊上踱步了三個來回。都用不著苦思冥想，一個完美的計劃已經從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了。
“我可以躲在箱子裏。你們就和阿八說，給他買了一直想要的東西，然後把他帶到箱子前面。在他打開箱子的瞬間，我立刻跳出來——這樣是不是超級驚喜！”
一起圍坐在電視機前，她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又晃了晃媽媽的手臂。光是在心裏將這場景排練一遍，她都已經樂到偷笑了。
“所以阿八特別想要的是什麽？”十六夜眨眨眼，“他平時都不主動和我聊這種話題的。”
簡直像是在擔心對妹妹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在暗示她把這東西送給他似的。純粹是白擔心。
畢竟這種事只有十六夜才做得出來啦！
電視機的聲響在一片寂靜的思索中顯得尤其嘰嘰喳喳。頗有自知之明的十六夜深知自己大腦空空想不出答案，索性抱著手臂等待他們的想法了。
“小八之前打算買雙新球鞋來著。”
“是嗎……但是鞋盒很小我鉆不進去耶爸爸。”
“哎，他還說過準備換輛自行車。”
“自行車的箱子也很窄的！”
阿八想要的怎麽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呀。
十六夜暗戳戳在心裏這麽想著，全然忘記了被她視作“稀奇古怪”的球鞋和自行車，她自己也全都擁有。
大概是阿八平常的物欲真的很低，即便匯聚了桐生家三顆智慧的腦袋，還是沒能想到最為合適的答案。
沒辦法了。
既然不能從需求匹配到結果的話，就幹脆直接從結果入手吧！
在爸爸的車庫裏好好翻找了一番，幸運地找到了一個大小適中的幹凈紙箱，裏頭的空間寬裕地足以容納十六夜整個人舒適地蜷縮在裏頭。更棒的是，箱子的表層沒有印上半點文字或是圖案，只泛著紙漿天然的黃棕色，簡直就像是為了今日的驚喜而誕生的。
像只好奇的貓似的，十六夜探頭探腦，打量著箱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還嗅了嗅裏面的氣味。這般認真的架勢，說不定真能在空無一物的箱子裏找出點什麽東西呢。
“所以這箱子以前是用來裝什麽的呀？”
十六夜隨口一問，不料卻成功難到了紙箱的所有者。費勁回想了半天，他也只是模棱兩可地給出一句：“應該是裝過什麽大件吧。”
這麽回答等於沒有回答。
如此看來，對於一個紙箱而言，表面過分幹凈也不全是什麽優點嘛。
箱子曾經的使命是沒辦法知曉了。十六夜放棄了這點小小的好奇心，踮起腳尖，邁過紙箱的邊緣。“撲通”一聲，她成功鉆進箱子裏了，門鈴也恰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蜷著身子，箱子裏是全然一片黑暗，空氣被封在裏頭，難免有些沈悶。已經能聽到阿八的聲音了，想到時機將近，她莫名有點期待起來，呼吸聲聽起來都無比輕快了。她趕緊用衣袖捂住臉，力圖將所有的動靜全都藏起來。
“對了小八，之前你說想要那個什麽來著？吶，就是那什麽，很大的、那個東西？哎呀，我怎麽想不起名字了。總之今天正好看到就買下來了，你也來看看吧。就是你想要的那個什麽東西來著。”
“哦，好。所以是什麽東西？”
“就是那個什麽，那個什麽嘛。”
親愛的父親，您的糊弄本事真是太糟糕了，真不該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十六夜在心中嘆息著，但也耐心地等待著。
爸爸獨特的尷尬訕笑聲一點一點變得清晰，也能聽到逐漸靠近的足音。腳步踏在木地板上，震動感會清晰地傳遞到紙箱的每一個角落，在消失時，也是如此明顯。她聽到了瓦楞紙被翻折的聲響。
……就是現在！
在燈光漏入箱中的瞬間，十六夜倏地跳起，高高舉著手臂，蹭一下冒了出來。
“嗚哇哇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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