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攻略計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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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攻略計劃-5
必須要為八同學正名一下，他其實不是什麽膽小鬼，且在聽到父親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準確詞語時，他就隱約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了，暗自做好了大概會被惡搞一番的準備。
可即便是有了這點心理準備，桐生八依舊沒想到，會有好大一個人從箱子裏啪的一下冒出來，倏地沖到面前，張牙舞爪如同九州山裏的大棕熊——其實從體型上看只能被稱作是小棕熊而已——還發出了尖細的“嗚哇”怪聲，張開的手臂直往自己撲來。他根本來不及看清這只小棕熊的真貌，在尖叫聲中猛地後退了好幾步，虛浮的腳步險些在木地板上踉蹌了一下，僵硬地停在原地。
不自然地保持著這副後退的姿態，他的左肩都還指著大門的方向，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出門外了。他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箱子啪嗒一聲翻倒在地，咯咯笑著的小棕熊爬了出來。
“……十六？！”
肯定得怪罪剛才那聲無意識的可怕尖叫聲，他的嗓音都劈叉了。
“你怎麽回來了？”
十六夜無法回答——她已經笑到什麽都聽不見了。
而她狂笑的對象，無疑是慘白著臉的阿八啦。
說實在的，其實阿八剛才的反應也沒有那麽好笑。只不過是後仰的幅度稍稍大了一點、驚叫的聲音稍響了一點、震驚的表情略微誇張了一點，只是這樣罷了。可當這些超乎尋常的“過度”疊加在一起，就徹底變成了今日最大的笑料，讓十六夜根本沒辦法停住笑聲。
是的，根本停不下來。
雖然剛才的場景可能確實有點好笑，畢竟爸媽也忍不住笑出聲了，但也只是笑了一聲而已。相比之下，她簡直是誇張得不行。
什麽叫做“笑到前仰後合”，桐生八今天也是真正見識到了。
她的上半身就像是風中的蘆葦一樣，一會兒朝後仰著，笑聲便隨之變成了格外狂放的仰天長笑，時而又向前彎著腰，用衣袖捂住臉，笑聲透過綿軟的布料，聽起來也顯得悶悶的了。
光是笑聲，顯然還不足以將她的心情徹底抒發出來。她保持著這幅蘆葦做派，居然繞著客廳走了八圈，搖搖晃晃的，一度讓人擔心她是不是會一腦袋栽到木地板上。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又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腳，猛得擡起手來，拍了他好幾下。
要知道，她的手掌落在阿八的背上，每一記都是啪啪的重響，響到都讓人不由得疑惑，這麽一只不算太大的手掌究竟是怎麽才能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被迫挨打的當事人桐生八倒是沒有產生這樣的困惑。他只是在擔心，總覺得自己的肩胛骨會在這番鐵掌敲打之下拍出幾道看不見的裂縫。
笑到最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十六夜彎著身子，撲通一下躺倒在地，只有呼出的氣息還帶著一點“哧哧”的笑音。
終於能從拍打的酷刑中抽身而出，阿八忍不住輕嘆一聲，看著任性地倒在地上的她，終於能問出剛才一直沒能找到機會說出口的疑問了。
“我有這麽好笑嗎？”
“嗯！真的太好笑了，真的。你知道你剛才的表情像什麽嗎？”絮絮叨叨說著，她差點又要接著剛才未盡的大笑事業了，“你就好像在山上遇到了熊一樣，整張臉都白了——知道嗎，是完全蒼白了耶，阿八你從來沒這麽白過！而且叫聲還破音了。你見到案發現場都不如剛才害怕啦！”
至少在見到發生於米花町的萬聖節旅店大堂的兇案現場時，桐生八發出的尖叫聲可要比今天收斂一點。
也就是說，在阿八的心裏，自己制造出的恐懼感遠勝於血淋淋的事故現場，也比陰森森的恐怖電影更加厲害？
這個嶄新的認知，光是想想都讓她得意極了，偷摸摸驕傲地哼唧了幾聲。
“好了，快點起來吧。”阿八捧起倒在地上的紙箱子，挪到了角落裏去，“你不覺得地板很硬嗎？”
“嗯——是有點誒。”
在地上躺了這麽久，十六夜才發現了這個事實。她費勁地擡起身子，可腦袋只離開了地面兩秒鐘而已，又悻悻地倒回去了。
“不行了，我完全沒力氣啦！”
依舊是躺在地上，她全然自暴自棄了。即便是想到了餐桌上還擺著高級壽司，她也沒辦法湧上多餘的力氣了，只朝阿八擺擺手。
“你先去吃飯吧。等我恢覆了體力，就立刻追上來！”許下承諾時的她倒是說得信誓旦旦，還不忘添上一句，“軍艦壽司請給我留三個，拜托了！”
“行吧。”
這點小小的請求，阿八自是沒有任何異議，相當配合地徑直向餐廳走去。但只邁出了幾步，他又折返回來了，繞著躺倒在地的十六夜，在她身邊轉悠著，表情嚴肅又認真。她一度以為阿八是打算要環著她貼上一圈警示膠帶。
好好打量了一遍，他在十六夜的腦袋旁停下腳步，俯低了身子，雙臂精準穿過她的胳肢窩，一整個把她提溜了起來，拖著她直往那盒高級壽司而去。
能夠乘上名為桐生八的這輛高速列車，不用費力行走便能抵達目的地，這倒是好事一樁。只是這個姿勢，怎麽越想越奇怪怪呢？
十六夜低頭看看滑行在木地板上的自己的腳尖，又仰頭望了望連眉毛都在使勁的阿八，好像意識到不對勁的點是什麽了。
“你不覺得你像是在搬運屍體嗎？超可怕耶！”
很明顯，阿八的腳步伴隨著這個恐怖的猜想停頓了一下。他默默加快了速度：“我這是在扛一只熊。”
“哼哼哼——你剛才果然是把我當作熊了吧，所以才會被嚇成那樣！”
“只是因為你發出了怪聲音而已。”
“別太逞強喲，八同學。”
說著這話的十六夜擺出了一副長輩般的嘮叨模樣，還想順勢拍拍他的肩膀，可惜手臂還不夠長，壓根碰不到他，只好在空中揮了揮，算是把長輩的做派發揮得淋漓盡致了。
消耗殆盡的體力在看到高級的松壽司的瞬間便徹底回覆了。也要歸功於剛才的大笑運動，她心滿意得地享用了比預期之中還要更多的美味，蛤蜊味噌湯更是喝了三碗，整個人都快在碳水化合物的天堂裏飄飄然了。
要是今天不用洗碗的話，她一定會更加飄飄然的。
“是你主動說要吃最貴的松套餐的，所以要分擔家務哦。”笑吟吟說出這話的媽媽簡直像是修羅，“要是你選便宜點的竹套餐，我也就不打算讓你洗碗了。可偏偏是松套餐呢——”
很好，看來寶貝女兒的濾鏡已經岌岌可危了。
誠惶誠恐的，十六夜趕緊踱步到了水槽邊。
她一點也不愛洗碗。但如果能用這點勞動換來貴價美味，那絕對是無比劃算，而且阿八也會來幫忙，需要付出的勞動輕松減半！
只是這碗洗著洗著，與臟碟子和洗潔精泡沫打交道的人變成了阿八，她則是更加輕松地站在一邊，慢悠悠擦著剛洗幹凈的碗筷，根本不用把手沒入臟水裏。
“十六。”在咕嘰咕嘰的摩擦聲中，阿八喚了她一聲，“你為什麽突然回來了？”
“幹嘛，就這麽不想見到你可愛的妹妹嗎？”
“沒有。”
他拔掉了水槽的塞子，讓泡沫與臟水一並旋轉著向下滾去。
“擔心你是不是有什麽煩惱的事情之類的。”
正擦著碟子的手不自覺一頓。
她知道的，阿八並非擁有無比敏銳的性格。他只是慣愛操心罷了，所操心的其實也都是些無所謂的小事。
但此刻他掛念的，確實是一件有所謂的大事。
遲鈍了幾秒，十六夜忽然擡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話語輕快：“沒事啦！我只是想家了而已。所謂的homesick就是這麽一回事哦——在家附近的高中讀書的阿八同學確實是理解不了嘛！”
這可真是光明正大的嫌棄。
阿八撇了撇嘴角，裝作沒有聽見後半句話，只說：“既然homesick的話，就回九州讀書吧。我還是搞不懂你非要到白鳥澤那麽遠的地方幹嘛。”
“為了幫你刺探軍情，給你傳遞你職業生涯中最強大的競爭對手牛島若利的情報呀！”
十六夜說得理直氣壯，連後背都不自覺挺直了許多，然而阿八的一下句話就瞬間把她壓垮了。
“你有給過我情報嗎？我都快畢業了，牛島也要畢業了。”
阿八歪頭看著她，分外困惑——正是這份自然而然的疑惑神情最叫人生氣了！
好想反駁……但是反駁不了！
高一這一整年，她看過的排球賽事屈指可數，其中自家學校的比賽更是少之又少。別說是與牛島有關的情報了，就連“牛島”這兩個字，她好像都沒有在阿八面前正經說過幾回。
用力摩挲著手中的小碟子，抹布幾乎都快把這白瓷做的托盤磨出洞了。她費心思索著最合適的回答，不管想到什麽都覺得不合適。
沒錯，沒能在牛島畢業之前刺探到足夠多的情報，確實是她的失誤沒錯，但她可不能這麽正大光明地在阿八面前承認呀，否則她還怎麽能夠被稱作是可愛又貼心的妹妹！
……咦，她真的有被視作是可愛又貼心的妹妹過嗎？
這個問題顯然不是今天應該探討的。十六夜繼續苦思冥想。
正面回答是不行——無論給予肯定還是否定顯然都不合適。
那麽，幹脆把問題拋回給阿八好了！
“這麽想了解牛島的話，應該是你去白鳥澤讀書才對嘛，你說是不是？”
十六夜同學使用了技能——扭曲事實無理取鬧。效果拔群！
這一招的威力顯然是太大了，阿八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自然而然的困惑神情一直延續到了這一秒也沒有消失。
“……啊？”
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十六夜得意一笑，拍了拍阿八的肩膀，沖他豎起大拇指。
“桐生八，你應該來白鳥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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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為八同學正名一下，他其實不是什麽膽小鬼，且在聽到父親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準確詞語時，他就隱約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了，暗自做好了大概會被惡搞一番的準備。
可即便是有了這點心理準備，桐生八依舊沒想到，會有好大一個人從箱子裏啪的一下冒出來，倏地沖到面前，張牙舞爪如同九州山裏的大棕熊——其實從體型上看只能被稱作是小棕熊而已——還發出了尖細的“嗚哇”怪聲，張開的手臂直往自己撲來。他根本來不及看清這只小棕熊的真貌，在尖叫聲中猛地後退了好幾步，虛浮的腳步險些在木地板上踉蹌了一下，僵硬地停在原地。
不自然地保持著這副後退的姿態，他的左肩都還指著大門的方向，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出門外了。他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箱子啪嗒一聲翻倒在地，咯咯笑著的小棕熊爬了出來。
“……十六？！”
肯定得怪罪剛才那聲無意識的可怕尖叫聲，他的嗓音都劈叉了。
“你怎麽回來了？”
十六夜無法回答——她已經笑到什麽都聽不見了。
而她狂笑的對象，無疑是慘白著臉的阿八啦。
說實在的，其實阿八剛才的反應也沒有那麽好笑。只不過是後仰的幅度稍稍大了一點、驚叫的聲音稍響了一點、震驚的表情略微誇張了一點，只是這樣罷了。可當這些超乎尋常的“過度”疊加在一起，就徹底變成了今日最大的笑料，讓十六夜根本沒辦法停住笑聲。
是的，根本停不下來。
雖然剛才的場景可能確實有點好笑，畢竟爸媽也忍不住笑出聲了，但也只是笑了一聲而已。相比之下，她簡直是誇張得不行。
什麽叫做“笑到前仰後合”，桐生八今天也是真正見識到了。
她的上半身就像是風中的蘆葦一樣，一會兒朝後仰著，笑聲便隨之變成了格外狂放的仰天長笑，時而又向前彎著腰，用衣袖捂住臉，笑聲透過綿軟的布料，聽起來也顯得悶悶的了。
光是笑聲，顯然還不足以將她的心情徹底抒發出來。她保持著這幅蘆葦做派，居然繞著客廳走了八圈，搖搖晃晃的，一度讓人擔心她是不是會一腦袋栽到木地板上。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又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腳，猛得擡起手來，拍了他好幾下。
要知道，她的手掌落在阿八的背上，每一記都是啪啪的重響，響到都讓人不由得疑惑，這麽一只不算太大的手掌究竟是怎麽才能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被迫挨打的當事人桐生八倒是沒有產生這樣的困惑。他只是在擔心，總覺得自己的肩胛骨會在這番鐵掌敲打之下拍出幾道看不見的裂縫。
笑到最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十六夜彎著身子，撲通一下躺倒在地，只有呼出的氣息還帶著一點“哧哧”的笑音。
終於能從拍打的酷刑中抽身而出，阿八忍不住輕嘆一聲，看著任性地倒在地上的她，終於能問出剛才一直沒能找到機會說出口的疑問了。
“我有這麽好笑嗎？”
“嗯！真的太好笑了，真的。你知道你剛才的表情像什麽嗎？”絮絮叨叨說著，她差點又要接著剛才未盡的大笑事業了，“你就好像在山上遇到了熊一樣，整張臉都白了——知道嗎，是完全蒼白了耶，阿八你從來沒這麽白過！而且叫聲還破音了。你見到案發現場都不如剛才害怕啦！”
至少在見到發生於米花町的萬聖節旅店大堂的兇案現場時，桐生八發出的尖叫聲可要比今天收斂一點。
也就是說，在阿八的心裏，自己制造出的恐懼感遠勝於血淋淋的事故現場，也比陰森森的恐怖電影更加厲害？
這個嶄新的認知，光是想想都讓她得意極了，偷摸摸驕傲地哼唧了幾聲。
“好了，快點起來吧。”阿八捧起倒在地上的紙箱子，挪到了角落裏去，“你不覺得地板很硬嗎？”
“嗯——是有點誒。”
在地上躺了這麽久，十六夜才發現了這個事實。她費勁地擡起身子，可腦袋只離開了地面兩秒鐘而已，又悻悻地倒回去了。
“不行了，我完全沒力氣啦！”
依舊是躺在地上，她全然自暴自棄了。即便是想到了餐桌上還擺著高級壽司，她也沒辦法湧上多餘的力氣了，只朝阿八擺擺手。
“你先去吃飯吧。等我恢覆了體力，就立刻追上來！”許下承諾時的她倒是說得信誓旦旦，還不忘添上一句，“軍艦壽司請給我留三個，拜托了！”
“行吧。”
這點小小的請求，阿八自是沒有任何異議，相當配合地徑直向餐廳走去。但只邁出了幾步，他又折返回來了，繞著躺倒在地的十六夜，在她身邊轉悠著，表情嚴肅又認真。她一度以為阿八是打算要環著她貼上一圈警示膠帶。
好好打量了一遍，他在十六夜的腦袋旁停下腳步，俯低了身子，雙臂精準穿過她的胳肢窩，一整個把她提溜了起來，拖著她直往那盒高級壽司而去。
能夠乘上名為桐生八的這輛高速列車，不用費力行走便能抵達目的地，這倒是好事一樁。只是這個姿勢，怎麽越想越奇怪怪呢？
十六夜低頭看看滑行在木地板上的自己的腳尖，又仰頭望了望連眉毛都在使勁的阿八，好像意識到不對勁的點是什麽了。
“你不覺得你像是在搬運屍體嗎？超可怕耶！”
很明顯，阿八的腳步伴隨著這個恐怖的猜想停頓了一下。他默默加快了速度：“我這是在扛一只熊。”
“哼哼哼——你剛才果然是把我當作熊了吧，所以才會被嚇成那樣！”
“只是因為你發出了怪聲音而已。”
“別太逞強喲，八同學。”
說著這話的十六夜擺出了一副長輩般的嘮叨模樣，還想順勢拍拍他的肩膀，可惜手臂還不夠長，壓根碰不到他，只好在空中揮了揮，算是把長輩的做派發揮得淋漓盡致了。
消耗殆盡的體力在看到高級的松壽司的瞬間便徹底回覆了。也要歸功於剛才的大笑運動，她心滿意得地享用了比預期之中還要更多的美味，蛤蜊味噌湯更是喝了三碗，整個人都快在碳水化合物的天堂裏飄飄然了。
要是今天不用洗碗的話，她一定會更加飄飄然的。
“是你主動說要吃最貴的松套餐的，所以要分擔家務哦。”笑吟吟說出這話的媽媽簡直像是修羅，“要是你選便宜點的竹套餐，我也就不打算讓你洗碗了。可偏偏是松套餐呢——”
很好，看來寶貝女兒的濾鏡已經岌岌可危了。
誠惶誠恐的，十六夜趕緊踱步到了水槽邊。
她一點也不愛洗碗。但如果能用這點勞動換來貴價美味，那絕對是無比劃算，而且阿八也會來幫忙，需要付出的勞動輕松減半！
只是這碗洗著洗著，與臟碟子和洗潔精泡沫打交道的人變成了阿八，她則是更加輕松地站在一邊，慢悠悠擦著剛洗幹凈的碗筷，根本不用把手沒入臟水裏。
“十六。”在咕嘰咕嘰的摩擦聲中，阿八喚了她一聲，“你為什麽突然回來了？”
“幹嘛，就這麽不想見到你可愛的妹妹嗎？”
“沒有。”
他拔掉了水槽的塞子，讓泡沫與臟水一並旋轉著向下滾去。
“擔心你是不是有什麽煩惱的事情之類的。”
正擦著碟子的手不自覺一頓。
她知道的，阿八並非擁有無比敏銳的性格。他只是慣愛操心罷了，所操心的其實也都是些無所謂的小事。
但此刻他掛念的，確實是一件有所謂的大事。
遲鈍了幾秒，十六夜忽然擡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背，話語輕快：“沒事啦！我只是想家了而已。所謂的homesick就是這麽一回事哦——在家附近的高中讀書的阿八同學確實是理解不了嘛！”
這可真是光明正大的嫌棄。
阿八撇了撇嘴角，裝作沒有聽見後半句話，只說：“既然homesick的話，就回九州讀書吧。我還是搞不懂你非要到白鳥澤那麽遠的地方幹嘛。”
“為了幫你刺探軍情，給你傳遞你職業生涯中最強大的競爭對手牛島若利的情報呀！”
十六夜說得理直氣壯，連後背都不自覺挺直了許多，然而阿八的一下句話就瞬間把她壓垮了。
“你有給過我情報嗎？我都快畢業了，牛島也要畢業了。”
阿八歪頭看著她，分外困惑——正是這份自然而然的疑惑神情最叫人生氣了！
好想反駁……但是反駁不了！
高一這一整年，她看過的排球賽事屈指可數，其中自家學校的比賽更是少之又少。別說是與牛島有關的情報了，就連“牛島”這兩個字，她好像都沒有在阿八面前正經說過幾回。
用力摩挲著手中的小碟子，抹布幾乎都快把這白瓷做的托盤磨出洞了。她費心思索著最合適的回答，不管想到什麽都覺得不合適。
沒錯，沒能在牛島畢業之前刺探到足夠多的情報，確實是她的失誤沒錯，但她可不能這麽正大光明地在阿八面前承認呀，否則她還怎麽能夠被稱作是可愛又貼心的妹妹！
……咦，她真的有被視作是可愛又貼心的妹妹過嗎？
這個問題顯然不是今天應該探討的。十六夜繼續苦思冥想。
正面回答是不行——無論給予肯定還是否定顯然都不合適。
那麽，幹脆把問題拋回給阿八好了！
“這麽想了解牛島的話，應該是你去白鳥澤讀書才對嘛，你說是不是？”
十六夜同學使用了技能——扭曲事實無理取鬧。效果拔群！
這一招的威力顯然是太大了，阿八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自然而然的困惑神情一直延續到了這一秒也沒有消失。
“……啊？”
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十六夜得意一笑，拍了拍阿八的肩膀，沖他豎起大拇指。
“桐生八，你應該來白鳥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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