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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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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是有種獨特的氣場,能夠將任何正式的場合都直接帶偏到自己的舞臺上面來。

這種人有時候是氣勢極強讓人下意識按照他的思路去行動,而有時候卻是腦回路極怪只能讓人跟著他的思維後面行動。

前者叫做領頭羊,後者大概只能叫沙雕。

而很明顯,這只海蝸牛並不屬於前者的行列。

時隔多日,賽克斯終於又看到了湯姆的身影,他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周圍的氣息並不像是受過什麽傷,在海精靈的這段時間裏,對方應當是沒有受到什麽苛待。

憋久了的大蝸牛正在滔滔不絕對著前來的小人魚們炫耀著自己“力敵女王威脅而不落下風”的英勇事跡。

在他的故事裏面,湯姆一口一個湯姆叔叔作為自稱,配上他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來看真的是相當的違和。

“我的老天爺,你們可不知道那時候到底有多麽危急!忽然就有海精靈護衛隊的人包圍了我的屋子,一定讓我到海精靈族地裏面來做客才行······”

“如果不是惦念著你們這些淘氣鬼還有薩克斯那個沒良心的魚尾巴,老湯姆可能都堅持不到現在嗚嗚嗚嗚······”

說到動情處,這只蝸牛竟然還把手帕放到眼角,假模假樣地哭了起來。

淘氣鬼玩家們:“······”

沒良心的魚尾巴賽克斯:“······”

他們的眼角有些抽搐——如果不是看到湯姆面色紅暈氣色極佳、周圍又是成筐的水晶果又是大補的樹汁的話,他們說不定還真的相信了這只海蝸牛的說辭!

眼看著大家又要被湯姆繞進去,對此有著免疫力的賽克斯終於上前一步,主動走出去打斷了湯姆聲色俱佳的表演。

“湯姆先生,這些是賽克斯大人交給我們的變形藥水,海精靈的王女應當早就與你說明了這次前來的目的。”賽克斯將那變形藥水和鏈接的核心一並拿了出來,放到了湯姆的面前。“關系到賽克斯大人對您的營救以及海精靈族的合作,還希望湯姆先生能夠配合我們。”

“哦?讓我看看。”人形的老湯姆擦眼淚的手一頓,接著從小灰魚的手裏面拿走了兩樣東西。

他先拿起了那支藥劑瓶,就和海精靈的王女所做的那樣似的,也是打開瓶口輕輕嗅了嗅,見多識廣的旅行商人瞬間就判斷出來了這東西的價值——要知道,一名旅行商人可不是會旅游就能做的,還要有著比一般商人更廣闊的眼界才行。

“這是賽克斯那家夥制作的藥劑對嗎?”湯姆若有所思,“沒想到那條該死的魚尾巴又進步了,可惡,這種家夥的存在就是天生為了打擊別人的嗎?”

他嘀嘀咕咕地日常抱怨了一番自己的老朋友,才將那藥劑瓶又丟給了小灰魚。

“拿著吧,賽克斯倒是為你們考慮的很周全,這藥劑起碼能讓你們保持一個月的變形時間,區區幾天絕對夠用了。”

“湯姆先生,這個藥劑到底是什麽功效呢?”老李忍不住問道。

這藥劑是領主大人還在領地的時候就交給他們的,但即使是系統鑒定對此也沒有多餘的說明,只有著【變形藥劑(改良版)】的道具名稱可以查看。現在他們已經到了海精靈族了,系統的相關功能消失的一幹二凈,就更沒辦法搞清楚這藥劑的效果了。

不管從剛才王女的表現來看,還是從老湯姆的表現上來看,他們似乎都清楚賽克斯到底為他們做了什麽——做了什麽呢?

娃娃臉的老湯姆此時已經熟練地背起自己放在旁邊的殼子打了個滾,變回了大家都更熟悉的大蝸牛的形態。

聽到老李的問話以後,大蝸牛的腦袋朝這邊轉了270度,接著無所謂地揮了揮觸角——

“他好像加了什麽特別有效的能量?雖然又是個老湯姆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但那魚尾巴卻將變形藥劑原本的弊端給壓縮到了極限,可以說是最完美的變形藥劑了!——要我說,他早點把這東西給拿出來,老湯姆還來什麽海精靈族啊,直接就奔著中心城去賺個盆滿缽滿才是!”

見到玩家們還是一臉狀況外,沒能Get到老朋友的良苦用心,老湯姆的眉頭一挑,繼續說道——

“還記得之前幼崽節的時候你們喝的變形藥劑嗎?”

“那東西只有短暫的變形時效,只要付出的材料夠珍貴就能做到完全無害,但是變形是個從根本上改變物質形態的東西,變得時間越久,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比如十天,二十天,一個月,一年,甚至約等於永遠——沒有人能夠不付出任何代價地改變自己的原本模樣,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說著,這只巨大的、肉質細嫩的大蝸牛自己先哈哈笑了兩聲,“差點忘了,我們本來就不是人。”

“總之——要麽就是用的材料足夠珍貴,作為代價來抵消變形的副作用;要麽就是使用者自己付出相應的代價,來彌補材料能量的不足。”

“在市面上流通的變形藥劑,比如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大蝸牛把腦袋伸進殼裏,迅速地取出了三個不同的藥劑瓶來,“這個能讓你變形一天,除了價格昂貴毫無缺點;這個能讓你變形一周,但你這一周都會失去屬於自己的聲音;最後這個則和你們現在喝的這版幾乎沒什麽區別——”

蝸牛用觸角指了指最後那個看起來灰撲撲的藥水。

“它能讓你們變形一個月,但這一個月的每一天,除了不能說話以外,你們每走一步,雙腳就好像踩在刀尖上一樣疼痛。”老湯姆遺憾地搖搖頭,“這種疼痛是不受身體強度的影響的,只有意志足夠堅定的人才會選擇最後這一種藥劑。”

“嘶——”玩家們那邊發出了不甚明顯的吸氣聲,為異世界的氣候變暖做出了一丟丟自己的貢獻。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驚愕。

這些關於變形的代價大家之前知道的並不詳細,還以為魔法本就可以做到一切,沒想到連變形都要遵循基本的等價交換遠離。

但這卻不是讓玩家們反應那麽大的原因,

他們驚訝的是老湯姆所說的“代價”,竟然和自己世界裏有關人魚的童話重合在了一起——

這種情節為什麽既視感那麽強啊餵!

什麽失去聲音,什麽每行走一步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你是欺負我小時候沒讀過《XXX童話》嗎!

不過那麽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當初小時候只以為老巫婆在刁難小美人魚,卻從來沒想過魚尾巴變成雙腿本身就要付出些代價——沒有代價的話,誰願意平白無故的去做善事幫助它呢?

大蝸牛終於結束了“老湯姆的小課堂”,再擡頭的時候,周圍的幼崽卻並不是滿臉的崇拜和感慨,而是神色覆雜像是有什麽純真的幻想被打破了似的表情。

湯姆:“······?”

“那麽湯姆先生,我們的這瓶藥劑有什麽副作用嗎?”嚴雙文多問了一句。

大蝸牛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正確的反應嘛!

他高高地昂起了觸角,像是在為老朋友的天賦與有榮焉:“賽克斯那家夥不知道往裏面加了什麽壓箱底的好東西,早已經幫你們把代價還清了,現在這幾瓶藥水簡直和那一天功效的沒有任何區別——”

“也就只有你們領主才能做到了,真是讓人羨慕的用心。”

說到最後,湯姆的語氣變得酸溜溜的,好像是在回憶自己曾經被無情欺壓的歲月。

“原來如此。”玩家們點點頭,再看向分給自己的那瓶藥劑的時候,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還好他們拼領主拼贏了!

不然哪怕只有啞巴一個負面狀態,這次的任務都要難做太多太多!

科普完了有關變形藥劑的知識,順便無形之中吹捧了一番老朋友的藥劑學天賦以後,湯姆這才將視線轉向小灰魚拿給他的第二樣東西——

一個散發著奇怪波動的魔法寶石。

他的觸角一僵,接著嗖的一下將那寶石卷了過去,連蝸牛帶石頭一起縮進了殼裏!

玩家們一驚!

就在他們以為這頭大蝸牛要反悔的時候,卻聽見老湯姆的聲音從蝸牛殼裏傳出來:

“餵——你們——”

“你們——先進來——再說話——”

不知內部到底是什麽構造,大蝸牛才剛剛縮進殼裏,他的聲音居然就有了回音!

進······殼裏?

玩家們看著眼前這個直挺挺地立在地上的蝸牛殼,

它雖然很大,入口也足夠一個人彎腰走進去,但來自原本世界的認知還是讓他們誰也沒有先行動起來——走進一個活著的蝸牛殼裏什麽的,這種體驗未免也太過奇怪了吧!

海蝸牛也是蝸牛!

蝸牛殼裏面不應該是蝸牛肉嗎!

雖然玩家們都知道在魔法世界裏跟本就不能按照常理來揣測,也知道老湯姆無論是族人還是貨物統統都儲存在了殼子裏面,但真站到蝸牛殼的入口的時候,大家還是猶豫了。

“哼,還在磨磨蹭蹭什麽?”小王子在眾人的身後開口。

在湯姆和玩家們敘舊的時候,他可是被壞心眼的海蝸牛有意無意地cue了好多次,以他的脾氣能夠忍到現在還不發作,完完全全就是靠著這段時間的自我成長了。

衣著華麗的小王子撥開了擋在前面的玩家們,擺出一副導師的姿態來。

“別看湯姆那家夥是這個樣子,但好歹也是個半長生種的領主了。”他嫌棄地看了一眼掛在蝸牛殼上面的水晶果空殼,讓用魔法把它丟到一邊清理幹凈,“旅行商人湯姆把領主空間開辟在了自己的殼內,將全族人帶在身上以保安全——這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殼子裏面是人魚族地裏那樣的小世界,不要擔心其他有的沒的。”

他率先從蝸牛殼的入口走了進去,神奇的是,只是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的功夫,這麽大的一只海精靈就徹底消失在了玩家們的眼前,連片衣角都沒再見到!

“哇!”花奕秉一下子沖到了蝸牛殼的前面,朝著內部張望著,內部還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裏面有什麽東西。“總覺得小王子已經很熟練了啊,他之前和湯姆蝸牛的關系難道不錯??”

知道內情的賽克斯回憶起了過去,忍不住低下了頭來掩飾自己嘴角的抽動——

傑瑞他可不是很熟練嗎?

要知道當初傑瑞可是直接背著女王和王女,瞞過了海精靈族的護衛隊和侍女們,一個人偷偷藏在了貨物箱然後進到了湯姆的蝸牛殼空間中!

膽大包天的小王子可是和湯姆在殼子裏相處了整整一路!直到到達人魚族的領地上才被迫從裏面出來······

有這段過去在,傑瑞他想不熟悉都難。

不過有小王子先走一步在前,玩家們也都沒有了那麽大的顧慮,稍微做了一下心理準備以後,也都一個接一個地走進了蝸牛殼裏。

花奕秉他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才一碰到蝸牛殼的入口,他就感覺自己像是強行擠破了一層薄薄的保鮮膜似的,一下子到了另外一片空間之中。

他踉蹌了一下,這才擡起頭打量周圍的環境——

裏面並非他所想象的“蝸牛肉組成的墻壁”、“七拐八拐的殼子上螺紋一樣的道路”,而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大片空間!

這裏就像是新手村裏似的,有著好多個蝸牛殼的小房子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起,偶爾能看到懶洋洋的觸角在這些蝸牛殼的入口處一閃而過——啊,這不是房子!是真的蝸牛殼!

這些就是湯姆的族人們嗎?

每個“房子”都是一只海蝸牛?

花奕秉忍不住湊近了幾步,結果他才湊到一個灰巖色的蝸牛殼附近,就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

“嘿,你們就是湯姆從外面帶回來的幼崽?”

花奕秉嗖的一下轉身,下一秒呆毛差點都被嚇得豎起來——只見他背後說話的那人、不對,那蝸牛竟然比小山還要大上那麽一圈!

跟那只蝸牛相比,他剛剛看到的那些房子那麽大的海蝸牛簡直像是袖珍的手辦玩具!

這是什麽怪物!

為什麽海蝸牛的體型能有那————麽大!

當一個見慣了的東西擴大一百倍的時候,人們可能覺得有些稀奇,比如湯姆那樣巨大化的海蝸牛;而當這個見慣了的東西再擴大一百倍、超出人類認知的極限以後,這就讓人有些恐懼了——巨物恐懼癥有時就是那麽來的。

雖然知道海蝸牛這個種族的NPC對於人魚族肯定都是友好的立場,但花奕秉還是感覺自己的魚尾巴有些打飄:

“那、那個、我我我我我是的!”

那只巨大的海蝸牛像是看不清花奕秉的模樣似的,低下了它那過於龐大的頭顱,電線桿似的觸角危險地在花奕秉的腦袋上方晃來晃去。

“嗯?人魚族的小家夥們?看起來還真是活潑,嗝——”說著,那大蝸牛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嗝,濃重的酒味在周圍蔓延開來。

花奕秉這才看到對方那張蝸牛臉上竟然漫著些不易察覺的紅暈,代入到人類的形象裏面來,這是妥妥的喝高了的表現!

夭壽了,他要怎麽和一只喝高了的蝸牛打交道!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將花奕秉解救了出來:“嘿,媽媽!你又偷喝了巨大果實釀的酒!”

湯姆那纖細的人形身影嗖的一下躥到了花奕秉和大蝸牛的中間。

因為自己的殼子在外面的緣故,湯姆在這個空間裏面只能保持著人形的狀態行動,因此體型嬌小的湯姆叉腰站在大蝸牛的面前的時候,那體型的對比就更加明顯——字典裏有個詞語怎麽說來著?

“蚍蜉撼樹”?

“螳臂當車”?

好像都還挺恰當的。

大蝸牛被抓包以後卻絲毫不慌:“我就、嗝、只喝了一點······”

“媽媽!”湯姆大聲地反駁道,“你每次都那麽說,我的庫存都快被你喝空了!”

“再說喝完那種酒以後你會變得那麽大,根本沒辦法在休息區好好呆著——會影響爺爺奶奶三姑外婆的睡眠的!”

“好吧······”大蝸牛不耐煩地搖擺著觸角,“還輪不到你小子來說我!要不是處理你那些沒對完的破賬本,哪裏至於讓你媽我那麽累!”

湯姆脖子一縮,

好吧,不擅長算數確實是他的問題,每次吵架都吵不過媽媽。

“那好吧,媽媽你等藥效過去了再回去睡覺啊!一定要記得!不然你肯定會像上次那樣把爸爸砸扁的!”

他看了一眼在旁邊不明覺厲的花奕秉,幹脆一把扯過對方來,把這個走偏了的幼崽給帶到集合場地上去。

“走了走了,明明都是一起進來了,為什麽只有你跑到休息區這裏來了呀!這裏可沒什麽在活動的海蝸牛,只有想睡覺的時候他們才會到這裏來······”

“那個傳送裝置我已經安好了,唉,也就只有賽克斯會對你們這些小家夥那麽——他居然害怕你們離開領地遠了靈魂受損,出來旅游一圈也要想辦法讓你們的靈魂回去休眠······”

遠離了大蝸牛以後,湯姆又恢覆了“湯姆叔叔”的做派,嘀嘀咕咕地念叨了一路。

花奕秉傻乎乎地被拽著一起走了,臨走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只過於巨大的蝸牛——這體型居然是因為喝酒造成的嗎?等等這是湯姆的媽媽?他還有三姑六婆balabala的那麽多親戚??

他心情覆雜地看著身後的那一排整整齊齊的蝸牛殼們,

······這些不會都是湯姆的親戚吧!!

【小劇場:《桃花源記》(並不是)】

林盡水源(海水),便得一山(蝸牛殼),山有小口(入口),仿佛若有光。

便舍船(尾巴變腿),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覆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土地平曠(空間面積大),屋舍儼然(整整齊齊的蝸牛殼),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男女衣著,悉如外人(蝸牛殼永不過時)。

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湯姆家上有老下有小,掉下塊磚都能砸到有血緣關系的族人)。

迷路了的花奕秉回去連夜寫了篇《桃花源記》。

咻~砰!未憶曦、帝歌投出了 1個地雷幣,獲得了【巨大化果子酒】×1.

這種果子來自於巨龍島,因為巨大的體型可以彰顯出巨龍的英姿,所以非常受巨龍們的歡迎。但遺憾的是,巨龍們守著巨大化果實,卻並不會釀酒。

有著巨龍朋友的老湯姆習慣於去巨龍島采購果實,然後運到外地釀成果子酒,然後反手又賣回到巨龍島。(我們是朋友,我怎麽可能坑你呢?不信看我誠懇的眼神!)

星與辰 逛了逛海蝸牛的族地,前後遇到了湯姆的兄弟姐妹×30;

大尾小狐猴 逛了逛海蝸牛的族地,前後遇到了湯姆的叔叔×10;

今天也想綠了二代苜w 逛了逛海蝸牛的族地,前後遇到了湯姆的姑姑×8;

塵動朔雲、符離戡亂 逛了逛海蝸牛的族地,遇到了湯姆的侄子侄女×5;

昭昭、巫時婭 逛了逛海蝸牛的族地,遇到了湯姆的爸爸×1;

沒有人能理清楚海蝸牛的家譜。(順帶一提,就算是湯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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