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8章 側妃

關燈
第28章 側妃

元朝今日這頓飯, 註定是吃不安穩了。

剛打發走了東宮的人,不久,就有人來報, 承恩侯府那邊出事了。因著上輩子的教訓, 秉承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準則, 這一世, 元朝是派了人看著承恩侯府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她只能管住自己,管不住外人。每每想到上一世的最後時刻, 元朝還是覺得憋屈極了。

她討厭那種生命被其他人擺布,而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刻。

所以承恩侯府一出了事,元朝這邊知道得也很快。

“承恩侯府出什麽事了?”她放下筷子邊問,邊思索著上一世這個時候, 承恩侯府是什麽情況。

好像也沒出什麽事,反而因為陸瑾與五皇子訂了婚, 顯得喜氣洋洋的。

那時,晏長裕是個殘廢的太子,在他們看來,遲早被廢。而五皇子是皇後嫡子, 也頗受洪文帝寵愛,若無意外, 天下早晚是他的。

陸瑾成了五皇子妃, 待五皇子登基,她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陸家已經出了兩個皇後, 再出一位, 已是榮極,定能再保百年榮華。

“回郡主, 是有人去向承恩侯府嫡出的姑娘提親。”承恩侯府如今嫡出的未婚姑娘,唯有陸瑾一人,所以有人向陸瑾提親?

“那人是誰,他難道不知道這陸瑾已經被皇家定下了嗎?”竟然敢與皇家搶人,便是元朝都忍不住佩服此人了,也生了好奇。

上一世可沒有這一出。

“那人自稱姓賀,名喚賀斂。據說他的祖父曾經救過承恩侯一命,所以當時兩家定下了娃娃親。只不過當年承恩侯的兩個嫡出女兒先後嫁入皇家,這親事便落到了孫輩身上。”

“大概十年前,賀家遭了難,如今只剩下賀斂一人。之所以現在才來提親,是因為當年賀家遭難時,賀斂也受了傷,並因此失憶,後被養父母所救,如今終於恢覆了記憶,便想要完成長輩的遺願,所以便來提了親。”

“竟是如此。”元朝聽得稀奇,“這賀家全家都遭了難,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不用多想,元朝都敢篤定,賀家遭難恐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只是上一世這個賀斂並未出現,這又是為什麽?

“今日那賀斂大張旗鼓的去承恩侯府提親,幾乎弄得人盡皆知,此事都傳遍了。”傳話的侍衛說,“屬下瞧著那賀斂是故意弄出這麽大的陣仗來的。”

承恩侯府可是皇後母家,而且還和太子與五皇子都有血緣牽扯,地位非同一般。賀斂身上雖有舉人功名,但於陸家來說,也不過是隨意扼殺的螻蟻。他敢這般做,說明背後肯定有人支持。

會是誰呢?

“陸家現在是何反應?”元朝笑了起來,完全不掩幸災樂禍之意,“那陸家可願意把嫡出的姑娘嫁給一個舉人?”

“那肯定是不願的。”劉嬤嬤搖頭,“那位賀舉人雖也算是少年英才,但陸家眼高於頂,豈會棄了五皇子,選擇一個普通舉子?那位賀舉人想來也明白,所以才故意大張旗鼓的去提親,便是為了把事情鬧大。”

“陸家可是清流出身,承恩侯更是國子監祭酒,不都說讀書人最重信譽嗎?若他不履行當初的諾言,那名聲可就全沒了。”

“嬤嬤說得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想來承恩侯這位讀書人更懂得一言九鼎的道理。”知道討厭的人要倒黴,元朝心情可好極了,“這賀舉人出現的突兀,打了陸家一個措手不及,本郡主也很好奇陸家的反應呢。”

尤其是陸瑾。

她也想知道,這位飽讀詩書、知書達理又淡泊名利,被無數人稱頌的大才女會怎麽選?

*

正如元朝猜想差不多,承恩侯府確實被賀斂的出現打懵了。外人不知,可他們是知道的,這賀斂不是已經死在了文山寺的大火中了嗎?

若不是以為他死了,陸家又豈會沒有半點準備。如今瞧這賀斂的陣仗,分明是有備而來。

所以他們被擺了一道!

承恩侯雖已經是做曾祖的年紀,但還未致仕,如今身上還領著國子監祭酒的官職。國子監祭酒品級不算很高,為從三品,但掌管天下教育,堪稱天下學子之師。

承恩侯也一直以此為傲。

當初先帝之所以選陸家女為太子妃,也是因著陸家的清流名聲。

如今的陸家早已有了無數財富,然最重要的依然是這名聲,若是汙了清流之名,那曾經因此得到多少,往後怕是得加倍還回去!

莫說下一任皇後之位,便是宮中的小陸氏的位置都將被動搖!

是以,一得到消息,承恩侯便親自出府來見了賀斂。

他們本是想先把人請進去的,卻不想這賀斂口口聲聲說著規矩,不敢貿然唐突,而且他身後還帶了許多聘禮,一時半刻根本搬不完。

在外人看來,便是這位賀舉人誠心求親。

畢竟只看聘禮,便是聘皇室縣主縣君也差不多了。

陸家姑娘再金貴,難道比皇家姑娘還要金桂不成?

然承恩侯等人瞧見了,臉色卻是變了變。

“你便是賀斂,賀兄之孫?”

承恩侯並未一開始就表現出親近之意,只維持著威嚴,淡聲問,“老夫若無記錯,十年前,賀兄一家便不幸遭了難。你自稱是賀兄之孫,可有憑證?”

賀斂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生得雋秀清逸,氣質溫潤,顯得格外出眾。聞言,他先是向承恩侯行了一個學子禮,再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玉佩與一封婚書,淡笑道:“請大人過目,這玉佩與婚書乃是您當年留給家祖父的,想來大人應該沒有忘記。”

“當年祖父雖有幸救過大人一命,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祖父未曾想過得到任何回報。承蒙大人不棄,願意與賀家結兒女親家,祖父不敢辜負大人盛情厚意,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件事。”

“當初學生僥幸活了下來,卻不幸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許多事。直到近來才想起家中長輩臨死前的囑咐。他們到死,都還掛念著大人,要學生務必不能辜負了大人的一片心意,也好延續陸賀兩家的情誼。”

“如今賀家只剩學生一人,長輩遺命,學生不敢不從。學生不才,如今雖只是一個舉子,但學生已決定參加明年春闈,請大人放心,學生定會好生對待陸姑娘,絕不負她!”

說著,賀斂朝承恩侯深深一拜。禮儀規矩皆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誤。

他沒有喚侯爺,而是口稱大人,字字句句看上去皆發自真心。

此時旁邊圍觀的人不算少,聽過後,都不由對這年輕學子生出了不少好感。況且,這婚事本就是兩家早就約定好的,賀斂也表現得十足重視,陸家有何拒絕的理由?

看到那玉佩與婚書,承恩侯目光微微暗了暗。

“賀公子,此事怕是有不妥。”這時,承恩侯世子,也就是陸瑾的父親上前一步,嘆息道,“賀公子的心意,陸家都明白。只是如今小女清譽有損,又豈能再配賀公子?若賀公子早些出現便好了。”

他隱隱暗示賀斂出現的不恰當。

賀斂卻像是沒有聽出其中的警告,聞言,也不慌張,而是又誠懇地道:“大人可是指陸姑娘曾與五皇子在野外過了一夜之事?”

這事雖然是真的,也是他們的計劃,但賀斂當著這麽多外人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依舊讓陸家人臉上心中有點不舒服。

但賀斂說的事實,他們也無從反駁,還想借此事逼退他,所以承恩侯世子喉頭哽了哽,還是應了一聲:“不錯,正是此事。”

“請大人放心,學生並不介意此事。”不等陸家人說話,賀斂繼續道,“五皇子與陸姑娘皆是如清風明月之人,他們之所以流落野外,也是迫不得已。學生相信他們的品德,便是孤男孤女獨處一夜,也不會做出任何齷齪之事!”

最後一句,他微微提高了音量,說的斬釘截鐵,似乎當真很信任皇室與陸家的品德和家風。

“學生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非常時期自然行非常之法,這事不怪陸姑娘。”

“說得好!”

圍觀的人聞言,有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賀舉人好氣度啊!陸大人能得這樣一個出色明理的孫女婿,是好事啊!”賀斂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讓人一時根本挑不出破綻。

周圍更是有不少叫好之人。

陸家人:“……”

他們都沒想到賀斂竟是這般伶牙俐齒之人,一時都有些憋屈。

陸家能有今日,是因為他們打造了一個好名聲。因著清流之名,陸家這一路得到了許多優待和好處,今日卻是第一次被名聲所累。

所以,陸家此時騎虎難下。

賀斂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家還能直接拒絕嗎?若是此刻說一個不字,怕是不出一日,陸家的名聲就要臭了。

明日彈劾陸家的折子怕也要如雪花一般呈上去。

“……賢侄好口才。”承恩侯世子到底不如父親沈穩,勉強露出一抹笑,“你的心意,我們也都明白了。只是這婚姻大事,不可輕許。賢侄來得也太過突然,我陸家未曾有準備……”

“伯父放心,學生是誠心求娶,並不是故意搗亂。”賀斂表現得很善解人意,“反正這麽多年學生都等了,也不差這兩日。”

說著,他還向陸家人謙遜一笑。

他本就生得出眾,這般一笑,更如溫潤如玉的君子,讓人心生好感。

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坐在馬車裏的元朝心滿意足的又吃了一塊點心。因為好奇,她甚至都顧不上精心準備的鍋子,特意出來想看看這出戲。

如今瞧著,果真是一場好戲。

這賀斂,當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不管今日陸家應不應,反正賀斂的目的是達到了,最多一日,此事就會傳得全城皆知。

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想必,傳遍全國也不是難事。

事實證明,元朝猜得還是太保守了一些。

不到一日,這事,京中便幾乎都無人不知了。賀斂在承恩侯府說的那些話,也都傳了出去,為他博得了不少好感,也讓陸家不得不快點做出選擇。

當然,事實上,陸家錯失先機,已然沒了選擇的權利。

陸家幾乎已經亂做了一團。

今日本是陸瑾的生辰,她還邀請了好些閨中姐妹來玩,然因著這件事,這小生辰算是徹底毀了。

不僅是生辰,她的前程也毀了。

如今,就算她不嫁賀斂,也不可能再嫁給五皇子。擺在她面前的路,只剩兩條——要麽嫁給賀斂,要麽終身不嫁,保全陸家的名聲。

“我可憐的阿瑾,往後,你可怎麽辦啊!”承恩侯世子夫人白氏抱著陸瑾哭,“那賀家就是個破落戶,你可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哪裏吃得下這苦!”

這話其實有些偏頗了。

不說內情,光從今日賀斂派人送來的聘禮,便已是不菲。陸家嫡出公子娶婦,怕是也拿不出這麽多。

但有些東西,不是能用錢財衡量的。

當年賀家之事,陸瑾並不太清楚。這種陰私事,長輩也不可能告訴他們這些小輩。但陸瑾自幼聰慧,自然能猜個大概。

若他們與賀家是正常婚嫁,那她咬咬牙,嫁過去也便算了。賀斂雖只是個舉人,但未嘗不會有飛黃騰達的一日,她也還有往上爬的機會。

總有一日,她還是能做人上人!

可如今,他們與賀家之間隔著的可是破家滅門之仇,賀斂又怎會真心求娶?今日這提親來得莫名奇妙,明顯不是好事。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與太子退婚了!”白氏懊悔無比,“便是嫁給廢太子,也比嫁給那賀斂強!”

是啊,若當初沒有與太子退婚,那今日,便是賀斂來了,她也不用面臨被家族放棄的絕境。

陸瑾咬了咬唇,心裏突然生了一股希望。

*

宮中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洪文帝聽了稟報後,只長嘆了一口氣,便把本已寫好的賜婚聖旨壓下了。不管陸家是何選擇,皇室都不可能再聘陸瑾。

“擺駕慈元宮。”

洪文帝放下政事,站起身,背著手出了福寧宮。

此刻,慈元宮的反應液不比陸家小多少。小陸氏甚至都沒忍住脾氣,生生捏斷了自己精心保養的指甲。

五皇子還未出宮建府,早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跑來了慈元宮。

“母後,這事定然是有人在故意搗鬼!”晏長啟簡直氣炸了,“定是晏長裕幹的,他騙了我們!”

晏長啟倒不是多喜歡陸瑾。

他可不像晏長裕,從知人事後,便納了美妾。陸瑾長得不錯,但又不是最美,還不至於讓他傾心。

他如此氣憤,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發現自己被愚弄了。

“長啟,慎言。”小陸氏還維持著最後的理智,輕斥兒子,“太子是你兄長,你豈能直喚他的名諱?若是讓人聽見了,會傳出什麽話,你可明白?”

“這裏是您的慈元宮,都是自己人,誰敢亂傳?”

說著,晏長啟冷冷地環視一圈。

周圍伺候的宮人皆都靜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惹怒了他。慈元宮的人可都知道,五殿下的脾氣可沒有外面表現得那般好,甚至堪稱暴戾。

若是惹著了他,被打幾板子都是輕的,嚴重的怕是命都保不住。

小陸氏也沒有繼續訓他,只警告地看了一眼伺候的宮人。

“母後,這事難道咱們就這麽算了?!”晏長啟在殿中來回大步地走,越想越不甘心,“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他都是個廢人了,憑何還敢與我爭?我也是嫡出皇子!”

小陸氏沒說話,心裏也是一陣憋氣。這一次,是他們技不如人,被晏長裕擺了一道。誰也沒有想到,賀斂竟沒有死。

而晏長裕也當真沈得住氣,等到現在才出手,讓他們得了希望又失去,果然是好手段。

正說著時,宮人來報洪文帝來了。

小陸氏當即站起身,又警告地瞪了晏長啟一眼,便帶著人出門迎駕。一見到洪文帝,她便蹲下行禮,恭聲道:“臣妾見過陛下。”

身後,晏長啟也跟著行禮。

見此,洪文帝如何不明白。他親手扶起小陸氏,嘆道:“陸家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聞言,小陸氏當即紅了眼。

“哎,造化弄人,這是天意,只能說明啟兒與陸家丫頭沒有緣分。”洪文帝道,“這事你們也不要再想了。”

說著,他看向晏長啟,緩下臉色說:“啟兒年紀也不小了,此次不成,還有下次。放心,朕定會為你選個賢惠的皇子妃。”

“兒臣多謝父皇。”

晏長啟再不滿,此刻也不能在洪文帝面前表現出來。不過他心中到底憋屈,忍不住便道,“兒臣年紀不小了,四哥比兒臣還大一歲,父皇可也莫要忘了四哥。”

聽到這話,洪文帝就是一笑:“都是朕的兒子,朕怎可能忘記?只是永寧與你不同,他早早沒了母親,朕身為父親,自然要為他多考慮幾分。”

聞言,小陸氏眸光變了變。

她垂眸,擋住了眼底的冷光。

什麽叫沒有母親?

她身為中宮皇後,名義上可是所有皇子皇女的嫡母。況且,晏長裕曾還在她膝下養過,洪文帝現在這般說,把她置於何地?

洪文帝沒註意到小陸氏的異樣,又勉勵了晏長啟幾句,便讓他下去了。待兒子走了,他便握住小陸氏的手,溫聲道:“朕知道你此次心裏不好受,放心吧,朕會補償啟兒的。”

“你也說說,想要個什麽樣的兒媳婦?”洪文帝笑著問。

小陸氏一臉感動,聲音溫婉地回:“臣妾相信陛下的眼光,但憑陛下作主。”

說罷,她頓了頓又道:“方才啟兒說得也沒錯,太子的親事,陛下可要多上上心。他已經及冠了,這個年紀,都該做父親了,他身邊卻是一個貼心人也沒有,這可不大妥當。”

“太子妃不同於尋常皇子妃,朕不能隨意下決定。況且,也得永寧自己喜歡才行。”

“陛下一片慈父之心,臣妾明白。”小陸氏想了想說,“太子妃不能輕易立,不若先納一兩個側妃。如此,可全了陛下慈心,也有人能照顧太子起居。”

聞言,洪文帝若言所思,“皇後此言倒是有理。納兩個側妃也好,如此梓潼泉下有知也能安心幾分。”

他口中的梓潼,指的自然是元後,也就是小陸氏的親姐姐大陸氏。

“皇後可有人選?”

小陸氏表現得越發溫婉柔和,搖搖頭道:“還是陛下為太子選吧,臣妾便不摻合這件事了,免得被誤會。”

“你是嫡母,為太子選妃天經地義,誰敢誤會?”洪文帝冷了臉,“皇後不用推辭,這側妃一事,朕便交給你了。朕也相信你的眼光。”

小陸氏有些猶豫,半晌,終是點頭:“那臣妾先選出幾位淑女,屆時再呈給陛下。只是不知太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是夜,皇莊。

今日是十五,天上掛著一輪圓月,正是難得一見的好月色。然有心欣賞這等美景之人,卻沒有。

晏長裕邊喝藥,邊聽顧決的匯報。

“殿下,宮中方傳來消息,皇後提議為您選側妃,陛下也已同意了。”雖然此事還未公開,但宮中也有他們的眼線,晏長裕想知道此事自然不難。

聞言,他臉色未變,只沈默地敲著桌面,眸色淡淡。

在場的除了顧決,常文、陳文業等人都在。

聽聞此事,便有一幕僚道:“此事未嘗是一件壞事。側妃不同於正妃,殿下娶了,也不會有太多影響。”

便是側妃,也必定是選家世不低的貴女。這些女子的母家,便天然與東宮聯系在了一起,也算是助力。

“如此,殿下既可以鞏固勢力,也可以早日誕下子嗣,可謂兩全其美。”

太子妃之位不能輕易動。

以陛下的心思,怕是不會這麽快便為殿下選正妃。殿下已然及冠,遲遲不成婚,定也要惹來非議,所以陛下同意為殿下選側妃也正常。

其他皇子都有了家世不凡的正妃相助,勢力自然大漲,於殿下可不利。

晏長裕依然未說話。

橘黃色的燭光下,他的臉色顯得越發蒼白,眉目間的病態也更加明顯。然即便如此,也無人敢小覷他。

在場之人都算是心腹,自然知道殿下的手段。

一時無人說話,都安靜地等著晏長裕開口。

良久,晏長裕收緊了手指,淡聲道:“靜觀其變即可。”

靜觀其變……殿下這意思難道是默認了?殿下……願意納側妃?

在場之人大部分都松了口氣,唯有常文、顧決與陳文業三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擔心地垂下眸。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