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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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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下唇,垂頭,羞窘的感覺竄了出來。

【宿主,本系統認為您的口頭教學顯然不如親身的教學有用】

千程一想也是。

她將劇本放在一旁,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稍微調整了個角度。

顧容疏順著她的手擡頭。

他微亮的眼神仰視著她,精致的五官籠罩著一股柔軟感。

像極了召喚妃子侍寢時的經典場面。

生了點促狹的意思,千程翹起拇指,摩挲了下他微紅的唇道:“小美人,生得真是標致啊。”

盯著面前的電腦頁面,他一手托腮,一手飛快地轉著筆。

鼻梁上架著的金絲框眼鏡使得他清俊的臉無端顯出了幾分邪佞的氣質。

眼珠動了動,他瞥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

2:00

轉筆的手停下,他刷新了面前的浪博頁面,瞬間刷出了一條剛發的浪博。

再刷新一下,那條浪博已經幾百轉了。

@娛樂8扒八:顧容疏當初官宣《鮫人》的時候說會敬業,王導也說這次電影依舊高要求,不允許軋戲依舊是“鐵則”

可是前幾天發現好像不是這回事兒啊,前腳出《鮫人》片場,後腳又出現在《驚鴻山河》的劇組裏。

不過咱們榕樹這麽“敬業”,想必只是用了影分身術吧。完整視頻鏈接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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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圈鮮肉對敬業有什麽誤解?”

“我是路人,雖然顧容疏軋戲不對,可是你們沈和光粉嘲得太過分了吧”

-解解你給顧容疏輪數據的轉發還在呢,專註自家靴靴

“佛了佛了,不補拍是不是要摳圖,到時候你們又罵《摳圖山河》了”

-呵呵,非要趕到現在補拍?拖個檔期會死?

“趁空瓶狗沒來,趕緊講個笑話:顧容疏會敬業”

-請問是直接笑嗎?哈哈哈哈哈

他神色平淡,移開目光,將手中的筆投擲到不遠處的筆筒裏。

這時,他的嘴角才上揚了起來,眼睛微瞇。

聽說危機公關的黃金時間正是四個小時,現在可以驗證下這條定律的真假了。

作者有話要說: 翻著日歷算完結的日子,哭唧唧。

明天會有肥章,超級肥,不肥給你們發紅包!

☆、大綠帽x47

竊者多也,迫不得已以魚目混珠也, 然塵難蒙明珠也

又往下翻了翻他的參演節目/影視欄, 《beautifuldance》後同年只有幾部綜藝的,次年則有一部電影的男三和一部電視的男二。

此後三年一片空白, 直到《小心事》後, 他的出演經歷才繁密擁擠了起來。

“在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千程被沈和光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才註意到他已經來了。

他拉開椅子,臉上浮現出了星點笑意,“抱歉, 嚇到你了。”

“沒事,我在看你的百科。”千程往前拖了下椅子, 身子前傾, “然後發現——”

“嗯?”沈和光笑意溫和。

“發現你有三年的空白,那段時間是在上大學嗎?”千程眼珠動了動, 算了一下道:“時間好像對得上, 不過——”

千程探身,從竹筒裏抽出一根筷子伸到沈和光嘴下,似是一本正經地采訪道:“不過那段時間你很紅吧,請問就這樣推掉工作回去讀書, 您心裏有沒有什麽感想?”

“咳咳。”沈和光似模似樣地咳嗽了一下, 神情嚴肅道:“不過是一身虛名而已,知識才是第一生產力。”

兩人對視,會心一笑。

“這是你們的粥。”婦人將粥呈上。

沈和光攪了下白粥, 熱氣氤氳著。

半晌,他道:“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嗯?那是為什麽?”千程饒有興趣地看向他,嘴巴咬著瓷勺。

這時,沈和光卻沒有再說話了,兀自喝了幾口粥。

千程又咬了下勺子,朝他眨了眨眼:“沈和光先生,可憐可憐我這個想吃瓜的猹吧。”

白瓷的勺子被紅唇咬住,她含情的眼睛眸波流轉。

沈和光喉嚨越發幹了起來,強迫自己挪開目光,低頭喝了兩口白粥,眸色深沈。

“其實節目結束之後,我就被一家娛樂公司簽下了。後來也接了些綜藝,算是露了點臉。”

又喝幾口粥,他聲音低沈了些:“不過我覺得很無聊,就不再參加了,想試著去演戲。”

千程聽得有些入神,一臉意猶未盡:“然後呢?”

“拍了一部電視劇後就被罵了。”

“啊?”

千程手裏握著的勺子啪嗒掉回粥碗裏:“為什麽會被罵?”

“那部電視算是當時的大ip吧,改編的,觀眾們似乎很不滿意我的出演。”

沈和光淡笑,似乎毫不在意:“其實我也很不滿意,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傻子……?”千程沒懂。

沈和光垂眸,聲音平淡:“開心只會哈哈哈,不悅就是瞪眼睛,痛苦就是張嘴喊……”

“好了你別說了!”千程連忙打斷沈和光,神色痛苦:“你讓我有了畫面感。”

“但是那時候不服輸,總覺得我沒問題,所以又演了電影的小角色,然後——”

沈和光又低頭喝了口粥,“被影評稱為唯一的敗筆。”

“被罵夠了的我就回去讀書了,同時也開始鉆研表演。”

“哇,早些年的觀眾真嚴厲啊。”千程有些慨嘆,隨即認真地看著沈和光。

“不過正是他們,有了現在的你。”

“現在的我是什麽樣的?”他眼中閃過些許興味,手指輕敲桌面。

“現在的你,演技雖然稱不上精湛,但是合格了,而且根據我們這半天以及半個晚上的相處——”

千程托腮,笑瞇瞇地看著他,故意拖長了語調。

“我覺得你是我會喜歡的那種,有態度的人。”

“有態度的人。”沈和光重覆道,半晌,他聲音有些低沈:“有趣的評價。”

“流朱,來我這邊啊。”

微涼的夜裏,燕琦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石凳。

“我才不想過去。”

流朱說出了類似撒氣的話,可是腳下已經走了過去。

晚風吹過,將流朱的黑發吹亂,他垂眸道:“我最近時常夢到你,夢到你就是這般看著賞著月亮,叫我過去。”

“然後呢?”燕琦有些不解,手已經摟住了他。

“然後,我一過去,你就不見了,總是叫我撲了個空。”

半晌,流朱都沒聽到燕琦接話,腰間的力道也突然消失。

他猛地擡頭,面前早已經沒了人,旁邊的石凳都結了蜘蛛網。

淚水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他用手捂住眼睛,再睜開時看到的便是房梁。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早已經濕成了一片,喉嚨哽咽著,他道:“我就知道——”

“卡——”

“唔——”王琦楊托腮,發出了遲疑的聲音。

這一幕已經拍了三次了,但是他還是覺得差點什麽,可是又說不出來。

“唉,大家休息一下,半小時後拍第十幕。”想了想,王琦楊決定先保留,拍下一幕。

“喏——”

沈和光剛走進棚子裏,做旁邊的千程就遞了瓶水。

他抿了抿嘴,情緒不高:“謝謝。”

“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進組三四天就追到了顧——”說到顧容疏,千程聲音頓住了,繼續道:“以前的進度,不用這麽焦慮。”

顧容疏?

沈和光嘴角動了動,將有些輕蔑的意味藏好。

他道:“我會註意的,只不過有點不滿意。”

千程盯了他幾秒,輕聲道:“你演得沒問題的,只是王導那邊沒抓住自己的感覺。”

“你不用這麽——”

聽到千程刻意停頓的話,沈和光眼神專註,“這麽什麽?”

舔了舔嘴角,千程看著他道:“對自己這麽苛刻。”

“我沒有苛刻,我覺得我只是沒有準備好。”沈和光眼神有些空,像是強調一樣道:“只是沒準備好而已。”

千程臉色覆雜地看著他,而他似乎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在我看來,你可以適當放松一下,不需要這樣。”

沈和光情緒突然爆發,他低吼道:“我沒有苛刻!我只是不想!不想在——”

他猛地停住了嘴,看了眼千程,有些喘不過氣。

他嘴角動了動,沒能擠出笑意,只能保持著冷淡的神色道:“抱歉,我沒事。”

總是笑著的人一旦不笑時,就顯得分外的正經以及嚴肅。

沈和光的拳頭緊攥著,圓潤的指甲陷入掌心,神色都有些蒼白:“我先去準備下一場戲了。”

他轉身離開,步伐倉促極了。

千程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

沈和光總是給她一種時時刻刻都在神經緊繃的感覺,哪怕是笑,都是精心預習好的角度。

翌日,千程剛來到片場,就看到沈和光已經開始圍著片場走了起來。

她靠近了幾步,發現沈和光正閉著眼,嘴裏似乎在念叨著臺詞。

仔細聽了幾句,正是昨天王琦楊不太滿意那一幕。

沈和光絲毫沒註意已經來了人,兀自走著,直到一直溫熱的手突然抵住了他的胸膛,他才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猛睜開眼。

見到是千程,嘴巴張張合合,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千程收回手,做出一幅揉捏的樣子,笑意璀璨:“手感還不錯。”

沈和光像是被登徒子調戲了的大家閨秀一樣,身體僵硬地退了幾步道:“早上好啊。”

“嗯,你還在糾結昨天那一場戲?”千程從旁邊那堆器材裏抽出了兩個馬紮,對著沈和光道,“坐下吧。”

沈和光的笑意恢覆了自然,語氣溫和:“沒辦法,這勉強算個職業病吧。”

“這不怪你,新劇本的流朱,人設比較覆雜立體了起來。”千程道。

“你不用安慰——”“所以你演不出來。”

話說一半陡然被千程打斷,他有些愕然地擡頭看向她,眉頭緊皺:“我演不出來……”

“對,按照嚴格的要求來的話。”千程語氣輕松,仿佛全然不覺自己說了什麽殘酷的話一樣。

“你的演技,我說過,算得上及格,但也只是及格。”

沈和光笑意消失,聲音冷淡:“我在演戲方面,確實並沒有太多天賦。”

“不過你運氣好。”千程笑了聲,悠悠地插話。

沈和光擡頭,臉色微微驚詫,眉頭皺了起來:“你——”

“我可以教你。”

話被打斷,沈和光看向千程瀲灩的紅唇,

千程歪頭打量他的神情,笑容越發燦艷:“是啊,性感影後,在線教學。”

“不用了。”

喉結微動,沈和光向後挪了幾步,眸色沈沈。

“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沒等千程說話,他率先站了起來,“我先去洗把臉。”

直到劇組成員陸陸續續來到現場開始準備時,沈和光才像是掐好點一樣姍姍“歸來”

“各部門就位——”

沈和光倚靠在巖石邊上,千程彎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距離極近。

沈和光神情認真,然而臉色卻有些蒼白,連帶著眼神也有些失焦。

打板前幾秒,千程敏感地感受到沈和光的不對勁。

她小聲道:“如果不舒服就先別拍了,放松一下吧。”

沈和光神情愈發認真,聲音從牙縫擠出:“我沒事,能行的。”

“a——!”

打板聲響起,千程迅速將沈和光抵在巖石上。

“嘶——”

沈和光似乎還沒進入狀態,被這一撞撞得發出了小聲的痛呼。

這一幕拉的遠景,這點小問題不足以被看到,千程眼神略顯擔憂。

隨即,抓住千程手腕的手輕輕搖晃了一下,他在示意她繼續。

千程無法,只能繼續動作,一把掐住沈和光的脖子道:“流朱,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你我之間的事情,為何不能說個清楚?!”

流朱慢慢露出了個笑,面容越發陰鷙了起來。

“痛苦嗎?看你這個樣子,我啊,真是開心極了。”

白皙的手指挑起燕琦的頭發把玩了起來,流朱的笑容越發燦爛:“很快,很快你也會離不開我了……”

“你——什麽——”

燕琦眼睛驀然瞪大,嘴巴張開,面容極盡扭曲。

她兩只手呈爪狀,緊緊掐扭住流朱的脖子。

“卡——”

千程瞬間松開手,彎腰想要將沈和光扶起來,然而還未碰觸到就被沈和光撥開。

他扶著石頭踉蹌起身,還未起身就直直倒在巖石邊上。

千程一驚,連忙朝著邊上的工作人員喊道:“你們快過來一下,沈和光好像暈倒了。”

話音沒落,邊上的工作人員紛紛圍了過來,將沈和光擡到了棚內的道具床上。

片場所在地有些偏僻,將近半個小時,場務才將診所的醫生帶到了現場。

撥開層層工作人員,醫生沒忍住道:“嗬,大明星啊,不過這陣仗,可別是絕癥。”

醫生打開工具箱,開始診斷了起來。

半晌,醫生將器材放入工具箱,聲音慨嘆:“還好我來得早。”

整個劇組呼吸一窒,棚子內氣氛壓抑極了。

千程眼皮一跳,問道:“來得晚呢?”

“來得晚,他就醒了。”

“……”

“他這是作息不規律以及營養不調導致的睡眠不足,吊個葡萄糖好好睡一覺差不多了。”

王琦楊長呼出一口氣,有點想打人。

他揮手疏散棚子裏的人,道:“千程你留下照看一下吧,我們先去拍其他的。”

“好。”

沒幾秒,偌大的棚子內就剩下了醫生沈和光千程幾人,

醫生拿出一包葡萄糖以及輸液管,道:“小姑娘,你幫我把他那袖子固定一下。”

“好。”

千程湊近沈和光,撩起戲服袖子,正準備綁起來時,她卻感受到床上的人似乎痛呼了聲。

她皺眉,猛地將沈和光的袖子一擼到底。

富有力量的手臂無力地垂著,內側布滿了不規則的青黑淤痕。

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她連忙看了眼醫生,只見醫生還在低頭擺弄輸液管。

松了口氣,她迅速將沈和光的袖子捋下。

就在這時,手下的人動了動,沈和光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

“嗯?你在……”

沈和光神情恍惚地看著千程,似乎還沒搞清楚什麽狀況。

幾秒後,他回過神,迅速抽回手,臉色難看。

“你要輸液,我在給你固定袖子。”千程道。

沈和光一言不發,氣氛有些壓抑。

她再次伸手過去,卻被沈和光推開了。

他低頭,單手挽起袖子。

“手伸過來,綁下壓脈帶。”醫生將葡萄糖掛在床頭,坐在了床邊。

千程見狀起身,往外走去:“那我先出去了,待會兒場務會給您結診費。”

醫生點頭。

綁好了壓脈帶後,醫生拍打了幾下沈和光的手腕,聲音有些飄忽。

“小夥子,我看你精神狀態不太好啊。”

沈和光沈默,沒有回話。

醫生將輸液針迅速插進血管內,撕下膠帶貼好。

“行了,註意休息飲食,少沾葷腥。”

沈和光依靠在床背,看著輸液管內的液體一滴滴垂落,他心中越發煩躁了起來。

手機震動,他接起電話,只聽經紀人道:“我聽劇組那邊說你暈倒了?”

“嗯。”

“你現在在哪兒啊,在醫院嗎?”

“在劇組輸液。”

“好好好,你找人拍幾張照片發給我,我已經給粉頭放料了,再找幾個營銷號炒一下。”

沈和光垂眸:“我現在身邊沒人,算了吧,要不然我發條浪博。”

“別啊,自己發肯定沒有別人發效果好啊。”

“可是我現在身邊又——”

“要吃點水果嗎?”

話未說完,千程就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進來了。

註意到他在打電話,千程抱歉地點點頭,將水果放在床頭。

沈和光皺眉,果然聽到電話那頭的經紀人道:“有人來了是嗎?讓——”

“沒人,掛了。”沈和光直接掛掉電話。

“怎麽了?”千程問道。

沈和光扯了下嘴角,露出客套敷衍的笑。

“沒事。”

千程無奈,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剛解鎖就看到一連串的未接電話。

她“嘖”了一聲,一個個拉入黑名單。

公寓裏。

“啊啊啊啊啊啊——!”

顧容疏像是土撥鼠一樣,兩只手攥著拳頭捶著空氣吼叫著。

他眼睛微微發紅,伸著食指狠狠戳著屏幕,“不接,不接,不接,我就不信了!”

他憤憤地用取卡針取出兩張卡,扔到一旁,然後撕開新的一排電話卡。

動作熟練地將卡擺正插進去,然後開機,撥打電話。

自從離組後,他試圖用各種方法聯系千程,可是從未成功過。

用別的號碼起先還能接,再後來,他的電話總會被直接掛掉然後再也打不通。

沒有了劇組和千程的束縛,他愈發顯露自己的暴躁的一面。

一旁的助理臉色覆雜地看著那堆堆成小山一樣的sim卡,不敢說話。

再次被掛掉拉黑後,顧容疏安靜了幾秒。

半晌,像是厭倦了一樣,他精致純真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戾氣。

助理見狀暗叫不好,連忙湊近顧容疏道:“顧哥,別生氣,別生氣——”

“我不生氣,我怎麽會生氣啊?”

尾音提高,疑問句又純粹又乖巧,宛若在主人懷裏撒著嬌的貓兒。

“嘭——哢嚓——”

突然的,手機被狠狠擲到墻上,四分五裂的手機殘骸差點刮到助理的臉上。

顧容疏轉身,將桌上那堆電話卡盡數掃到地上,又覺得不滿似的,連帶著將桌子也掀翻了。

巨大的聲響回響在客廳裏,頗有幾分駭人。

他拿起車鑰匙,走出客廳。

助理連忙小跑攔住氣勢洶洶的顧容疏,面露難色:“顧哥,公司那邊說了,不能讓你去通告所在地以外的地方。”

“讓我走。”

顧容疏面無表情。

“不行,公司那邊讓我跟著你。”

微風吹過二樓的窗戶,碎花窗簾被掀了起來。

顧容疏走過去,動作緩慢地將窗簾固定住,神情頗有些可憐兮兮:“是嗎?”

“是的,所以——”

“行,你跟著吧。”

助理話被打斷,擡頭看向顧容疏。

顧容疏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漂亮的臉上充斥著甜蜜的笑意,聲音都粘稠了幾分。

“不過,也要看你跟不跟得了。”

話音剛落,顧容疏笑了出聲,一手搭在窗臺上,雙腿翻身躍了下去。

“顧哥——!”

助理楞住,隨後大叫了起來,等湊到窗臺想要看清楚狀況時,顧容疏已經踉蹌地跑到了車庫裏,沒幾秒,車就已經駛離了公寓。

“那些傷口,是你自己弄的?”

千程托腮看著沈和光問道。

沈和光沈默著。

“怎麽搞得像審問犯人一樣。”半晌,千程笑出了聲。

“沈和光,你有些緊繃過頭了。”

千程不再等待沈和光的回覆,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不明白你焦慮的點在哪裏。”

“千程。”沈和光突然道,聲音低沈:“我覺得我們的關系並沒有這麽熟稔。”

“是這樣嗎?”

瞬間,千程明艷的面容變得沮喪了起來,“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了,原來是在自作多情。”

“什——”

沈和光聲音頓了一下,神色錯愕了起來,像是陡然間被打亂了思緒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

“那你是什麽意思?不管你是什麽意思!我覺得你就是這個意思!”

千程眼波流轉,一副嬌蠻小姐的樣子。然而話音剛落,

她自己便沒忍住笑出了聲。

沈和光移開眼光,意識到自己被逗了。

他語氣冷淡,閉上眼睛:“我現在狀態很好,我覺得不需要照看,麻煩你了。”

千程盯著他看了幾秒,聲音甜膩飄忽了起來,像是誘惑一般的,她道:“你需要的。你怎麽會不需要呢?”

她起身,將高背椅轉了方向,然後坐了下去。

她將臉抵在椅背上,笑意如同被吹皺的春水一樣漾了出來,幾分妖冶溢了出來。

“你記得你進組那個下午,我說的迷人又熟悉嗎?”

沈和光猛地睜開眼,聲音僵硬,“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既然敢在我面前做出那樣的表演,難道沒準備好被我猜出來,嗯?”

稍有些冗長的會議讓顧容疏悄悄打了個哈欠。

這是靜光公司一季度一次的例會,無非就是秀數據秀方案敲定計劃順便展望未來的無聊會議。

像顧容疏這種身份的明星本是不用來的,但他早就嫌劇組太悶了,這次就借著開會的理由請了半天假。

雖說是請半天,可是他早已經打算好開完會叫上幾個朋友喝喝酒敘敘舊,拖到晚上再回組。

“本次季度還有幾件…”

顧容疏一手托腮,另只手已經伸到桌下對著手機一陣盲打了起來。

背對著投影儀的主講人之一很容易便看見了這一幕,他身為公關部總監,最能感受到顧容疏帶來的工作量是有多大。

他手指扣了扣桌面:“顧容疏,既然來了,就請好好聽下會議。”

“哦。”

顧容疏收起了手機,神情散漫道:“您,繼續講吧。”

明顯的挑釁讓公關部總監火氣冒了出來,但是想起了前幾天才開的高層會議,他壓下了火氣,繼續講了下去。

沒了手機,又不願聽這個無聊的會議,顧容疏渾身不舒服了起來。

眼睛瞥到了桌上的幾支鋼筆,他嘴角翹了起來。

他一手一支鋼筆開始轉了起來,兩支鋼筆在兩只手上靈活地轉動著,很快地,就因為轉速太快而掉在桌上。

整場會議都伴隨著不規律間斷的“啪嗒”聲。

直到公關部總監咬牙切齒地宣布會議結束,這煩人的“啪嗒”聲才結束。

進了電梯按下樓層鍵,顧容疏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眼睛瞇起。

“哢——”

眼看就要合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顧容疏立時睜開眼,只見一個相貌俊朗,氣質溫潤的男人進了電梯

沈和光?

顧容疏沒忍住撇了下嘴。

沈和光演技尚可,為人謙遜溫和,業內口碑很好,算得上少有的能和顧容疏打擂臺的流量之一。

但是也因兩人人氣極高,年齡相仿,又是同公司,難免會被各種媒體拿來比較。

而很顯然,比較結果中,沈和光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顧容疏眼睛瞥向樓層顯示,懶得理睬他。

然而沈和光卻饒有興趣一般地打量了他幾秒。

溫和的神情出現了點別的意味:“拍戲還來開季度會議?”

“嗯。”顧容疏應了聲。

沈和光依舊微笑著,繼續問道:“新戲感覺如何?和搭檔合作的怎麽樣?”

這人怎麽這麽煩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超近肥,我快腎虛了。

快誇我!

誇我我明天再肥一點!

快快快誇我!

☆、大綠帽x48

“好。”

被千程這樣的目光註視著, 顧容疏喉結微動,答應了夏利。

車頭迅速調轉, 從原路離開。

千程笑了笑, “可真是個乖孩子啊。”

顧容疏嘴巴微微鼓起, “去哪裏?”

“去哪裏?”千程眨了眨眼睛,看向後視鏡,“去你家裏,好不好呀。”

顧容疏腳一滑,差點踩下急剎,他回頭瞪了千程一眼。

千程嘴角勾了起來。

好幾秒,顧容疏才甕聲甕氣地說道:“你說的。”

“嗯, 我說的。”

千程正要接著道, 卻猛然瞥見車後跟著兩輛車, 她湊近窗戶一看, 竟然是剛剛停在公寓門口的兩輛車!

看來是他們見勢不對驅車追了上來!

千程見狀連忙道:“他們開車跟上來了!開快點!”

被千程這急促的語氣所感染, 顧容疏也急了些,車速快了些。

好一會兒,顧容疏剛拉開距離沒多久,就又被後面的兩輛車接近。

千程有些不滿了, 紅唇嘟了起來, “再快點嘛。”

“再快容易出事故。”顧容疏尾音帶了點委屈,“你要是受傷了怎麽辦?”

“真奇怪。”

千程抱怨了聲。

顧容疏更委屈了:“哪裏奇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就是很奇怪啊。”千程聲音中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笑意,然而面上卻佯裝懵懂, “你當初開車別我車尾的時候,你可一點兒都沒在乎事故啊。”

車子有一瞬間的失控,然後迅速恢覆正常。

顧容疏話音中滿是無措和詫異,“你說什麽?!我什麽時候——”

話猛地頓住,車子一個急剎,兩人身體瞬間因慣性往前傾。

顧容疏緩和了幾秒,迅速回頭看向千程,眼神中充滿了震驚,“那天晚上?!”

“哎呀,看來你還記得呀。”千程一手支著下巴,眼裏都是笑意,“對啊,就是那個難忘的晚上,我被一只花貓抓爛了車尾。”

顧容疏楞住幾秒,眼神游離了起來,白皙的臉紅了起來。

“那天,那天我——”

他磕磕巴巴了好幾秒,才訥訥地接著道:“我不是有意的。”

千程的手順著坐在摸上他的脖頸,隨後,她的身子也壓了過去,“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為了讓你道歉哦。”

“是為了讓你把車開快點。”

顧容疏有些懵懂,然後很快地,他踩下了油門,繼續行駛。

只是,這車速快得過分了,比剛才要激烈得多。

千程透過車窗看到本來追上來的車再次被甩開,她不禁笑出了聲,銀鈴般的笑聲在車內響了起來。

“對,就是這樣,開快點!再快點!”

千程有些興奮,桃花眸瞇成一條彎彎的縫,“你看,這樣多刺激啊。”

顧容疏絲毫不敢分心,全神貫註地註視著路況,只是他的眼神中,卻也顯露出零星的興奮來。

良久,他終於將那兩輛車甩遠了,這才放慢車速。

這時,他聽到後座的那道纏綿又愉悅的聲音道:“私奔是不是很刺激。”

顧容疏從鼻間“哼”了聲,才故作冷靜道:“還好。”

“明明就很刺激,對吧?”千程語氣輕了些,像是蠱惑旅人的塞壬一般。

“不要為我改變,那多沒意思啊。”

顧容疏眼睫微顫,顯示脆弱的蝴蝶一般,“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

千程笑笑,紅唇貼近顧容疏的耳邊,情人一般的呢喃著。

“不要為我改變成無趣的樣子。”

“你就該這麽放肆,狂妄,天不怕地不怕。”

顧容疏攥緊了方向盤,車速慢了下來,他側頭輕啄了一口千程的側臉。

千程看他,那雙清澈的黑眸亮晶晶的,美得像天空的繁星。

世界好像不太公平。

他這樣狂妄的小壞蛋竟然擁有如此清澈的雙眸。

世界又好像很公平。

因為,這樣的小壞蛋就這樣將自己獻給一個沒有心臟的惡魔。

********

眼看著那輛保姆車消失,再也追不上,陸清業放滿了車速,甚至還聳了聳肩。

而另一輛黑色轎車猛然剎車。

車內,顧容默狠狠捶了下方向盤,看了眼副駕駛的蛋糕,他的神情愈發冷了些。

陸清業打開車門下了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敲了下顧容默的車窗。

沒幾秒,顧容默打開車門,下了車,冷冷看向陸清業,並不說話。

陸清業毫不在意,靠在車上,頎長的雙腿交纏在一起,“反正也追不上千程了,不然我們去喝杯酒玩一下?”

“你自己想去就去,恕不奉陪。”

顧容默嘴角浮現出嘲諷的弧度。

“幹什麽這麽冷淡啊。”陸清業笑了笑,臉上滿是愉悅,“一把老骨頭了,好久沒玩過賽車了,這次倒也算是玩了一把。”

“玩了一把?”顧容默冷哼了聲,“這種假惺惺的話也只有你能說得出口了。

“我怎麽假惺惺了?”陸清業臉上浮現丁點戲謔,“不過是沒和你一樣氣急敗壞就是假惺惺了?”

顧容默眼神冷了些。

“明明最假惺惺的就是你。”

陸清業臉上的戲謔深了些,“最虛偽的,也是你顧容默。”

他嗤笑了聲,聲音輕飄飄的,“當初我追求千程時,你做壁上觀,後來竟突然一錘定音確定了關系,你不是虛偽是什麽?”

“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顧容默嘴邊的弧度嘲弄,鳳眸瞇了起來,“我不想和你進行無聊的爭論。”

“對啊,各憑本事嘛。我又不是熱血小年輕,既然你們交往了,那我也不會從中作梗,咱們也還是好兄弟啊”

陸清業笑了出聲,交換了下腿,繼續倚靠著車,“可你至於處處針對我嘛。”

“好兄弟?針對?”顧容默重覆了下,隨即,他露出了嘲弄的神情。

“陸清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千程成年宴上做了什麽?”顧容默冷笑了下,“你竟然也有臉對我說好兄弟?”

“哦,那件事啊。”陸清業像是這才想起來一般,他風輕雲淡道:“不過是互相吸引,**嘛,你至於在意這麽久嗎?”

話音落下,陸清業的灰眸盯住顧容默,笑意幾乎溢了出來。

“再說了,真正說起來,出軌的是千程啊,主動的也是她啊,你找她算賬呀。”

“陸清業!”顧容默臉上含了慍怒,拳頭攥緊了些,“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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