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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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洋洋地炫耀著什麽？僅憑著一個情人的身份？可笑。”
“我覺得開心就好了。”陸清業笑意淡了些，頓了幾秒，他又道：你也不過是前男友而已，幹什麽擺出一副正宮抓奸的樣子，這還是天生驕傲的顧容默嗎？”
“和兄弟的女朋友上床，你覺得很開心嗎？”
顧容默嗤笑了一聲，眼神冰冷。
“那不聲不響就和兄弟喜歡的女人交往，你覺得開心嗎？”
陸清業也冷下了神色，灰眸中滿是嘲弄，“你明明知道，我是認真的。”
“你是認真的？”顧容默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可是我也沒看見你和其他女人斷了關系啊？”
“我和她可沒確定關系，難不成就要守身如玉不成？”
陸清業皺眉，嘴邊又泛起了笑意，“連千程都沒說出讓我守身如玉的要求，你就看不下去了？”
“我只是陳述我看到的事實而已。”
顧容默不再看他，轉身拉開車門。
“你們這些人最喜歡裝腔作勢，自以為是的感動自己，還將這個作為深情的證明來炫耀，真奇怪。”
陸清業嘲諷的聲音再次傳來，顧容默的手停在車把手上。
好幾秒，他冷冷地道：“那我倒也沒被追求的人撞斷過腿。”
“你——！”
陸清業方才的得意霎時間消失，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顧容默坐上車，滑下車窗，朝著他冷笑了下。
像是不甘心一般，陸清業道：“我推掉了今天的通告。”
“所以呢？”顧容默眼神微冷。
“有一檔節目的制作人說，好巧啊，顧容疏也在今天推掉了一檔節目的錄制。”
陸清業的眼睛又瞇了起來，像只狐貍似的，他嘴邊的笑不懷好意極了，“真的好巧啊，是不是？”
“哢——”
車窗猛地合上，黑色轎車疾馳離去。
陸清業抱臂，嘴邊的笑容愈發邪肆。
車內，顧容默緊緊攥住方向盤，呼吸愈發急促了起來。
最終，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顧容默狠狠捶打了下方向盤，骨節分明的手上瞬間紅了起來。
他緩緩看向副駕駛的蛋糕，眼睛微微發紅。
他拆開蛋糕盒，糕點的香味溢滿車內，只是因為車輛有些顛簸的行駛，蛋糕上的奶油圖案已經花了些。
顧容默伸出微微紅腫的手拿起蛋糕刀將蛋糕切下一塊，放入口中。
甜膩的味道瞬間充滿口腔。
他不愛甜食。
但是，像是自虐一般，他一塊塊地將蛋糕切好，然後機械地放入口中，咀嚼，咽下。
略大的蛋糕，就這樣被他吃得一幹二凈。
顧容默感到胃部膨脹，蛋糕幾乎頂到喉間，口腔被甜得麻木了起來。
他咬牙。
沒幾秒，他就拉開車門，沖到路邊嘔吐了起來。
天色昏黃，愈發襯得顧容默狼狽難堪。
**********
車輛緩緩行駛進建築有些豪華的小區。
千程低著頭，跟隨著顧容疏進了公寓。
剛打開門，千程就迫不及待地鉆進門內，換了鞋，然後躺倒在沙發上。
動作嫻熟得仿佛這是她家一樣。
顧容疏笑了下，也換鞋關門，和她齊齊倒在沙發上。
良久，兩人就這樣躺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但是顧容疏卻覺得僅僅是這樣，心中便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私奔之後，要幹什麽，你知道嗎？”
千程抱著枕頭，看著躺在另一邊沙發的顧容疏，雙腿翹起來晃了晃。
顧容疏眼睛瞇了一下，有些茫然，“不知道。”
“千金和窮秀才私奔後，因為害怕被家人抓回去再也不能和秀才想見，所以——”
千程起身，走到顧容疏的沙發前，彎腰笑瞇瞇地看他，“就想著和秀才生米煮成熟飯。”
顧容疏嘴巴微張，眨了眨眼睛。
幾秒後，他緊咬嘴唇，迅速轉開目光，“你、你、你什麽意思！”
“你說呢？”
話音落下，千程屈腿卡在他身下，她湊近他。兩人的身子緊緊挨著，兩人的溫度暖意源源不斷傳輸給對方。
顧容疏像是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一般，咬著唇，臉色紅透了。
“別這樣。”
“哪樣？”
千程的手摸到了一處微涼的金屬物——皮帶扣。
顧容疏有所察覺，他動了動身子，一手卻摟住了千程的腰部。
千程微微一笑，“看，你也想要，對吧。”
他不說話，這下，連脖子都紅透了。
“沖進我酒店房間告白時，你還是小處男。”千程笑瞇瞇，手滑動著逗弄著顧容疏的小腹，“沒想到這麽久了，還是小處男啊。”
顧容疏的眸子濕潤朦朧，聲音沙啞，語氣滿是強裝的硬氣：“是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
千程將他的襯衫扣子一一解開，桃花眸眨了下，“今天過去，你就不是了。”
顧容疏嘴角沒忍住上揚了起來，卻還是毫不在意一般道：“我又不在意。”
死鴨子嘴硬的樣子也實在可愛。
千程沒忍住吻了上去，白皙的手指微微動了下，不斷撫摸逗弄這他白皙的脖頸。
一番深吻，顧容疏喘了起來，眼角微微發紅，看起來誘人極了。
千程笑了出聲，手指刮了下他的臉頰：“小美人，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了。”
“嗡嗡嗡——”
顧容疏的手機猛烈震動起來。
千程：“……”
顧容疏眼睛瞬間清明了起來，他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隨後拿起了手機。
“餵？”
“容疏！你現在快點來公司！張童來公司了！”
“你神經啊，我不是說我今天不出通告嗎？”
顧容疏神情愈加煩躁，連帶著語氣也難聽了。
“顧容疏你什麽態度！張童是大陸內數一數二的影視制作人，咱們之前聯系了多少次都沒聯系上，就今天他有空準備來公司一趟，你敢不來？！”
“我都說了我不——”
“你說了沒用，公司已經派車去接你了，不來也綁著你去！”
顧容疏皺緊眉頭，正要回擊，卻只聽得電話中一陣忙音。
“怎麽了？”千程趴在他身上，手肘頂在他的胸膛上支著自己的臉，“把人家拐到這裏就要拋棄人家了嗎？”
顧容疏黑眸閃爍了下，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看向她：“我不去，我陪你。”
千程微楞，笑出了聲。
她收手，從顧容疏身上起來，笑盈盈地看他：“去吧，多重要的機會，不去可惜了。”
顧容疏倒是有些錯愕，竟像是不知如何是好一般。
千程微微嘆了口一起，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側臉：“去吧。”
“除了我之外，別的東西也很重要，不是嗎？”
顧容疏起身靠著沙發，微微仰頭看她：“如果希望，我的人生也可以只有你最重要。”
他本來就相貌精致好看，如今用著這樣仰視的角度看人，便愈發襯得他眼神清澈可憐。
他這樣看著她，像是向來高傲的貓兒仰躺著，將最柔軟的腹部露給主人揉搓，以求得主人歡心一般。
“……”
千程沈默幾秒，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我不希望。”
“我說過，不要為了我做無趣的改變。”
顧容疏微微咬唇，眨了眨眼，
千程笑瞇瞇，語氣溫柔，“不可以。”
她逗貓一般抓了抓他的下巴，“換身衣服，去工作吧。”
“好。”
顧容疏應聲。
然後起身離開客廳。
千程看著他的背影，恍惚間看見他耷拉下來的尾巴和耳朵，不禁嘴邊泛起了笑意。
他很快就換好了衣服，休閑風的衣服襯得他愈發青春洋溢。
他站在門口依依不舍地道：“備用鑰匙在桌子上，我先走了。”
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般，千程親了他的側臉一口，眼睛彎彎，“走吧。”
門關上前，顧容疏再次回頭，透著縫隙望著她明艷的面容。
她像是一場令人綺麗的美夢，夢中多令人迷醉，夢醒時便會帶了多少痛苦。
但是，幸運的是，他現在握著這場夢的鑰匙。
“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結束這段關系。”
千程的話音回響在腦海裏。
顧容疏輕笑了聲，清澈的眸中都溢滿了笑意。
然而，於他來說，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
“只要你不願意，這段關系就要一直繼續下去。”
**********
顧容疏走後，千程有些百無聊賴的環視了下周圍。
客廳電視櫃裏堆疊這滿滿的游戲光碟，各種游戲機陳列著，數據線以及各種手柄糾纏在一起。
書櫃中排著各種漫畫，除此之外，四處散著不同的漫畫。
千程微微怔楞，嘴邊浮現出了點笑意。
還是個孩子。
她躺在沙發上，隨手拿過一本漫畫看了看。
沒多久，千程便感受到了一陣乏味。
雖然她沒有打掃房間的愛好，但是閑著也是閑著，她決定把這些東西收一收。
她想了下，便起身，將零散在周圍的漫畫收起來。
千程整理好書櫃後，又走向電視櫃，將游戲光碟盡數取出來。
“啪嗒——”
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她拿起照片。
照片像素有些模糊，連帶著人影都很恍惚。
路燈下，一輛車停在一座公寓下，女人探頭和車內的男人似乎在說話。
兩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但是千程依舊能辨認出來，是沈和光和宣苒……
她記得，這是那次新聞刊登出來的照片……
千程微楞，霎時間，陸清業的聲音在腦中回響了起來。
“你的身前，站著無數人為你抵擋傷害，而你卻不需要知道，這就是你的人生。”
千程捏著照片的力道重了些。
她垂眸，眼神深了些。
她實在不太喜歡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
將照片放回游戲光碟中，千程起身伸了個懶腰。
她看了眼落地窗外，天色已經黑了，小區內燈火通明，小區的中心花園建設得美極了，不少老頭老太太都抱著孩子在聊著天。
這天氣還挺冷的，不過出去透透氣也很好。
千程戴好口罩眼鏡，拿著鑰匙便下了樓。
沒多久，她就到了花園，坐在公共椅子上和幾位老頭老太太攀談了起來。
“小姑娘，看你這樣子，是新搬過來的吧？”老太太哄著懷裏的孩子，笑意大了些。
“朋友住這兒。”千程淡笑。
老太太眉眼中透著了然，拉過千程道：“是男朋友對不對？”
“我給你說啊，這小區的適齡男生我都熟得很，是誰？讓我猜猜？！”
千程幹笑了下，“沒有，真的是朋友，朋友而已。”
“咱們這小區，倒是住著幾個明星，但是他們肯定不願意往這兒帶。”老太太一拍腿，“小張？小王？小趙？”
“哎哎哎——你又瞎說啥呢！”
老頭兒一把摟住老太太，有些無奈地對著千程道：“小姑娘你別在意，她就喜歡說這些有的沒的。”
“沒事。”千程笑著搖搖頭。
話音剛落下，便聽到一道微冷的男聲傳來，“劉阿姨好。”
千程轉頭，黑框眼鏡下的眼睛微微瞪大。
趙楚然？
這是趙楚然？！
千程有些驚詫，不禁眨了眨眼睛，重新打量了一邊趙楚然。
只見趙楚然上身穿著寬松的黑白拼貼衛衣，下身一條簡單的牛仔褲。
他頭上反戴著鴨舌帽，微微蓬松的黑色從帽檐中翹了出來，帽子下是一張清俊白皙的面容。
此時，他正和低聲和老太太寒暄，眼睛裏含了些笑意，手裏牽著一條金毛犬。
看起來像極了青春洋溢的少年，好看極了。
這樣也太可口了吧。
千程口罩下的嘴唇勾了下，黑框眼鏡下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趙楚然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註視，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她。
兩人都猝不及防對上了對方的視線。
千程移開目光。
趙楚然怔楞幾秒，眼睛瞪大，迅速走過來扯住千程的手臂。
千程楞住，故意壓低聲音，“哎呀，你幹嘛呀！”
老奶奶見狀，竟然笑開了，“我就說嘛，原來是小趙的女朋友啊！”
“老頭，我就說我沒說錯吧，這是吵架了呢。”
伴著老兩口的說話聲，千程就這樣被趙楚然扯到了中心廣場的角落。
“你怎麽在這裏？”趙楚然眉頭皺了起來，又伸手安撫了下腳下的金毛，“乖。”
自從那天經過樓梯間的事情，千程對趙楚然的厭惡感已經消散了許多，甚至還對他生出了些好奇之心來。
畢竟，他實在有些神神叨叨的。
千程眼珠動了動，“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趙楚然嘆了口氣，語氣帶了點無奈，“千程。”
千程扯下口罩，嘴邊勾起了笑意：“真的假的，這都能認出來？”
“嗯。”趙楚然應了一聲。
他頓了幾秒，又道：“是顧容疏帶你來的？”
這個高檔小區入住的人本就不多，顧容疏住在這裏也不是什麽秘密。
千程低頭看他的金毛，語氣隨意道：“對呀，可是他半路把我拋棄在這兒啦，我好可憐。”
趙楚然彎腰坐下，逗弄了下金毛，聲音輕輕的，“撒謊。”
“我哪兒撒謊了。”千程扁了扁嘴，轉移話題，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你家狗狗叫什麽呀？”
“程程。”
“嗯？”千程下意識應了聲，看向他，“怎麽了？”
趙楚然轉頭看向千程，緩緩道：“我說，它叫程程。”
千程：“……”
她深呼了口氣，臉上的笑有些勉強。
趙楚然用拳頭抵住嘴，發出了幾聲沈悶的笑。
晚風寒涼，天上只有一輪圓月以及零散的星星。
千程輕聲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不是阻止我演蔣大琴的電影？為什麽？”
趙楚然轉頭看她，兩人對視。
黯淡的燈光下，兩人恍惚回到了樓梯間。
“嘩啦——啊！”
輪子摩擦地板的聲音響起，沒幾秒，便聽到孩子的尖叫聲。
千程和趙楚然齊齊看去，只見一個約莫十一二的男孩倒在了地上，滑板摔在他旁邊。
男孩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楞楞地，隨後嘴巴一咧有點想哭卻又咬住了嘴巴。
他想站起來，卻又疼得起不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千程正想起身，便看見趙楚然將遛狗繩遞給她。
她接過繩子，便感到手下的金毛眼巴巴地看著她，千程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它便開心地喘著粗氣。
她一邊哄著金毛，一邊看向趙楚然。
只見他起身走了過去，將男孩扶起來後便蹲下身子，似乎和男孩說著什麽。
沒一會兒，男孩便坐到了千程旁邊，而趙楚然拿起了滑板。
千程眉毛挑了挑。
趙楚然活動了下，便一腳踩上了滑板。
“哥哥加油！”小男孩眼睛亮了起來。
僅僅失敗了幾次，趙楚然便很是熟練地滑起了滑板。
帶了點炫技的味道，他腳一動，便使得滑板翹了起來，然後轉了彎兒。
“好厲害啊！”小男孩站了起來，“還想看別的！”
趙楚然嘴邊笑了下，摸了摸鴨舌帽檐。
他眼神專註，動了動身子，滑板竟然懸空飛出了一小段距離。
晚風吹來，樹葉嘩啦啦地響了起來。
他頭發飛揚淩亂，襯得他的面容愈發好看，寬松的衛衣被風灌得鼓鼓的，踩著長滑板的樣子認真又帥氣。
千程感到腦部某根神經微微顫栗了下，什麽畫面猛然在腦中閃回。
年輕的男孩戴著鴨舌帽，他抱著滑板，像是抱怨道：“程程，練滑板摔得我膝蓋好痛啊，我現在走路都像螃蟹一樣。”
畫面迅速消失，千程微微扶住額頭，不禁輕聲低喃了句，“奇怪……”
“怎麽了？”
千程擡頭，只見趙楚然已經走到了面前。
她搖頭。
他低聲哄了幾句話，男孩便開心地抱著滑板走了。
她笑了下，“沒想到你還會滑滑板啊。”
“嗯。”趙楚然坐了下來，微微喘氣，“以前練過，摔過很多次，有時候路都走不了。”
“摔得走路像螃蟹嗎？”千程下意識接話下去。
趙楚然迅速轉頭看她，眼中多了些震驚：“你——？！”
千程有些懵懂於自己怎麽說出這樣的話，又驚訝於趙楚然的神情。
他端詳了下千程的神情，楞了半秒，隨後移開目光，苦笑了下。
“沒事，沒事……”
兩人一時無語。
許久，千程笑著道：“你這樣真的顯得你很年輕啊。”
“是嗎？”趙楚然苦笑了，“我二十二歲。”
“二十二……？”千程詫異了起來，眨了眨眼睛，“那你現在應該還在上大學吧……”
趙楚然對上她的視線，黑眸深了些，“我沒有上大學。”
千程微楞，這才想起來成哥曾經說過他高中輟學了的。
頓了幾秒，千程幹笑道：“沒事，你現在比同齡人不知道出色多少倍了，九美的總監呢。”
趙楚然垂眸。
千程岔開話題，“你平常穿得好老成啊，西裝革履的，我還以為你二十五六呢。”
“嗯。”趙楚然應了聲，“工作需要。”
又是一陣沈默。
“你比較——”趙楚然擡頭看她，頓了頓，像是鼓起勇氣一般道：“你比較喜歡哪種打扮？”
千程微怔，語氣疏離了些，“你可以問你的未婚妻。”
“我沒有未婚妻。”
趙楚然有些認真地看向千程，“陳總有意撮合我和他的女兒，但是我們彼此都沒有興趣。”
千程戴上口罩，“誤會了，抱歉，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趙楚然見她起身離開，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千程。”
“什麽？”千程轉頭。
“你問我的目的是什麽？”
趙楚然苦笑了下，“我的目的確實是為了阻止你去參演蔣大琴的電影。”
他攥緊了拳頭，聲音沙啞：“不僅如此，我還要讓蔣大琴這部電影胎死腹中。”
千程眼中閃過詫異，眉頭皺緊：“為什麽？”
樹影晃動，陰影隱約遮住他的面容。
他緩緩張口，聲音極輕。
“我夢到過。”
**********
天光微亮，沈和光便已經在早茶的包廂坐好了。
他通過經紀人聯系上了靳丞，約他在這裏相見，無論是不是誤會，他都想搞清楚。
他看了眼表，九點十分。
門被推開。
靳丞朝他輕輕點頭，轉身把門關上。
“靳導演你好，這樣聯系你可能有些冒昧。”
沈和光朝他笑了下，臉上帶了些抱歉。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靳丞黑眸黢黢，愈發襯得他氣質陰冷，“我是方煜。”
沈和光眼睛瞪大，嘴巴微張，楞了幾秒，卻又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起身擁抱了下靳丞，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你。”
“哥。”靳丞輕笑，輕輕推開沈和光，“好久不見。”
沈和光緩和下有些激動的心情，坐了回去，語氣有些覆雜。
“這麽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哥。”
靳丞也坐下，漂亮的面容中浮現些許惆悵，“你在福利院那麽照顧我，我當然不會忘掉的。”
沈和光淡笑，了然。
當初靳丞剛進福利院時活脫脫一個小少爺，長得漂亮，衣服好看。
尤其是，他還有個精美的上鎖的小八寶箱裝在小書包裏，日日不離身，引人註目得緊。
福利院的孩子們都說他那箱子裏裝滿了零食，便常常想著法子欺負他，想要從他手裏扒走些零食。
而沈和光年齡稍長，在孩子們中頗有威望，知道這件事後便對靳丞多照顧了些，那些孩子也不敢欺負靳丞了。
後來靳丞被領養帶走，沒多久，沈和光也被領養走了。
從回憶中抽身，沈和光笑意清淺，“能幫就幫吧。”
“福利院的護工本就對我們這些孩子多加欺負，我們這些孩子何必再互相欺淩。”
“嗯。”靳丞淡淡地應了聲。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兜兜轉轉，我們竟然又在一個圈子相遇了。”
沈和光頗有些感慨，“真巧啊。”
“也許並不是巧合。”靳丞吐出一句突兀的回答。
沈和光倒水的動作微微頓住，他看向靳丞道：“什麽意思？”
靳丞頓了幾秒，道：“我從小就喜歡美麗的東西，成為導演或者攝影師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說得對，也許也是天意。”沈和光了然，給自己倒了杯水，“你竟然被蔣大琴導演領養了，想必受益頗多吧？”
靳丞垂眸，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聲音輕輕的，“她很嚴厲。”
“嚴厲不是壞事。”
“是。”靳丞看著杯中澄黃的茶水，“但是她太執著於自己的風格了。”
沈和光微楞，又道：“不過為什麽你沒有跟著蔣導演姓？”
“她覺得”
“哥。”靳丞輕喚了一聲，“其實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是哥了，但是我一直沒有找你。”
“嗯？”沈和光微微詫異，“為什麽？”
“因為覺得沒必要。”靳丞笑了下，眼下的淚痣襯得他的面容愈發美麗，“不過後來遇見了，也覺得見一面也好。”
“這樣，我就能鄭重地向你道謝了。”
沈和光握著杯子的手微動，他皺眉，“為什麽把話說得像是告別一樣？”
靳丞又笑了下，眼中含著些覆雜情緒。
良久，他道：“哥，你和千程熟悉嗎？”
沈和光露出輕笑，心中卻生了些警惕，“尚可，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她很美。”
半晌，靳丞道。
沈和光眼神深了些，“嗯？”
“我希望她能參與我籌備的第一部電影。”靳丞嘴角勾了下，笑意淺淡，“但是目前還沒聯系過她，希望之後你能幫我說幾句話。”
“可以。”沈和光頓了下，道：“其實只要劇本夠好，她應該不會拒絕的。”
“那就好。”靳丞點頭，“那我先走了。”
遲疑了下，沈和光沒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漂亮的女星很多，為什麽你會中意千程？”
靳丞微微歪頭，似乎真的在思考一樣。
清晨的微光從玻璃折射到靳丞臉上，在他俊美的臉上留下不規則的光斑，卻愈發襯得他的美詭譎妖異。
他緩緩道：“或許是因為，她有一瞬間讓我覺得，我們是一體的。”
沈和光心中微微驚詫，正想說話，卻見靳丞已經翩然離開了。
他皺眉，直覺不好。
*********
千程從夢中醒來，眼下泛起了青黑。
她環視了四周，竟發現是顧容疏的臥室。
她昨天回到顧容疏公寓時他還沒回來，她便洗了個澡，躺在沙發上睡了。
那，現在怎麽……？
“唔——”男人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睛，他睡眼朦朧地看向千程，“這麽早就醒了？”
千程了然，輕聲道：“我要回公寓了，有點事要處理。”
顧容疏睡意正朦朧，雙眸水潤，巴巴地看著她。
“乖。”
千程拍了拍他的頭。
話音落下，她便掀起被子起身。
顧容疏正想再說什麽，奈何實在太困，他嘟囔了幾句後，便又神志不清地躺下了。
千程見狀，覺得好笑了起來。
她俯身，輕輕親了一口他的額頭，便換好衣服洗漱一番離開了。
略顯臃腫的保姆車堵在了早高峰的馬路上，千程盯著眼前長長的車流，不禁有些精神恍惚了起來。
***
“我夢到了。”趙楚然神色淡淡，“蔣大琴這部電影在拍攝期間，遭遇泥石流，整個劇組非死即傷。”
千程聞言，露出了有些荒謬的神情，“你瘋了？僅憑著一個夢就要這樣？”
“蔣大琴這部電影還沒起名。”
趙楚然眼神深邃，“女主的角色是不是被販賣進大山裏，然後跟著男人一起拐賣少年的人販子？後來因緣巧合被縣長的公子□□，所以——”
“你不用說了！”
千程打斷趙楚然的話音，眼神中滿是震驚。
趙楚然停住話音，良久地註視著千程：“你問我為什麽知道你愛吃什麽？為什麽了解你？”
他苦笑一聲，臉上滿是悲戚，“我夢到過。”
“你……”千程一時失語。
“我都夢到過，一場大夢。”
他說著，話音竟有些微微顫抖，“不過是，大夢一場啊。”
“叭叭叭——！”
一陣喇叭聲將千程從回憶中喚醒，她擡頭，道路已經暢通無阻了。
想到了什麽，千程輕聲在心中喚了聲：“系統？”
“……”
一片沈默。
從前幾天開始，這個系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千程苦笑了幾聲，繼續行駛著。
只是，那夢……
她心緒有些繁雜間，並不知道公寓處，等待她的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日萬了！！
還想我日萬，就速速來誇我！親我！抱抱我！
被鎖了，修了下。
☆、109
千程提起精神， 繼續行駛。
眼看著快到公寓了， 她這才想起來， 自己應該把車開到公司然後換車回家的。
她不禁“嘖”了一聲，車速慢了下來，她給安雪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千程微微皺眉，又打了幾次， 卻依然沒人接聽。
她索性停下了車， 拿出手機查看了下x信， 她和安雪最後一次聊天已經是上周了。
是安雪啊：嗚嗚嗚我好像重感冒了，我向成哥請了幾天假是安雪啊：小圓會接替我的工作
lyp79ndlf：好，要不要找人照顧你？
是安雪啊：不用啦，小圓剛好也住在我附近這周千程多次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可安雪並沒有回覆。
千程雖然有些記掛，但是工作繁忙， 便也沒有在意。
現在想想，還是找個時間去看看安雪吧。
千程在心裏下定主意，又打了個電話。
“成哥， 安雪最近身體怎麽樣？”
“安雪？”成哥似乎有些懵，聲音帶著困意， “什麽安雪？”
千程皺眉，“助理安雪啊， 她不是請假了嗎？我想問問她什麽時候能回來。”
“……”
電話傳來一陣沈默。
良久，成哥才“啊——”了一聲。
“安雪啊，她好像挺嚴重的， 我這邊沒什麽消息。”
“好，我忙完去看看她吧。”千程伸了個懶腰，又道：“我不小心把保姆車開回公寓了，你讓小圓過來把車開回公司吧。”
“好，我知道了。”成哥又打了個哈欠，道：“沒事兒我掛了啊。”
千程掛了電話，將車開進車庫，停好了車。
她剛走到公寓門口，便見到了一輛過分眼熟的黑色轎車停在門樓的柵欄前。
她心中閃過不妙。
“嘭——”
車門突然打開，車窗上凝結的露水微微震動，紛紛匯聚成小股水流。
車，停了一夜？
千程恍惚間想起了相似的場景，她下意識後退兩步。
心中卻不禁腹誹道：這兩兄弟都很能熬夜啊。
顧容默已然下車，直直地看向千程，嘴邊的笑意嘲諷，“回來了。”
千程點點頭。
她徑直走過去，一邊開鎖一邊道：“你怎麽在這裏等著？我昨天說了我不一定——”
她話音沒落下，便感到身體失重，千程不禁小聲驚叫了起來。
顧容默輕松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公主抱了起來，然後便直直進了公寓。
千程仰臉看他，他臉上並沒笑意，連帶著尖尖的下頜都帶著冷意。
她扯出一個笑意，細白的胳膊纏繞上了他的脖頸，她笑道：“怎麽啦，冷著一張臉。”
白/皙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下頜。
顧容默低頭看她，黑眸並無溫度。
他手伸直，毫無憐惜地將千程扔到了床/上了。
“嘭——”
一聲悶響，千程的後腦勺撞上了床/上放置的硬/物，疼痛瞬間襲來。
顧容默眼中閃過驚詫，似乎沒想到這個舉動會傷害到他。
但是僅僅幾秒，他的眼中便又毫無感情了，拳頭攥緊了起來。
千程身體微微蜷縮，伸手捂住後腦，桃花眸中轉著晶瑩的淚珠。
她微微咬唇，委屈又憤怒：“好痛啊，顧容默你幹什麽！”
顧容默垂眸，坐在床邊，伸手扶住她的後腦輕輕揉了幾下。
千程縮在他懷中，控訴似的：“還好只是撞到書，要是別的，我就涼了。”
說著，她便覺好笑一般，又笑了起來，身體一抖抖的。
可是顧容默臉上並沒有想笑的，或是內疚，或是心疼的神情。
揉了許久，他收回了手，猛地將千程按在床/上。
千程絲毫不怵，反而好玩兒似的，兩手又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猛地吻了上去，一個肆意的，霸道的，充滿掠奪意味的吻。
千程不太滿意這種被動感，便推了推他，他絲毫不動。
她有些惱怒了，狠狠咬了一口在她口中肆虐的舌頭。
顧容默吃痛，身體微動，卻並不松口。
鐵銹味的血液充滿了兩個人的口腔，晶瑩的涎水中沾染了些許紅色，兩人似乎都有些沈迷在這個帶有血腥意味的吻中。
良久，顧容默微微喘氣，松了口，一道晶瑩的銀絲散發出淫/靡的光芒。
“今天，這麽激情啊。”
千程又笑，但是心中卻生出了點厭煩。
她心中本就積蓄了些許心事，心情並不是很好，更別說還要應付顧容默了。
顧容默兩手攥著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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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開心就好了。”陸清業笑意淡了些，頓了幾秒，他又道：你也不過是前男友而已，幹什麽擺出一副正宮抓奸的樣子，這還是天生驕傲的顧容默嗎？”
“和兄弟的女朋友上床，你覺得很開心嗎？”
顧容默嗤笑了一聲，眼神冰冷。
“那不聲不響就和兄弟喜歡的女人交往，你覺得開心嗎？”
陸清業也冷下了神色，灰眸中滿是嘲弄，“你明明知道，我是認真的。”
“你是認真的？”顧容默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可是我也沒看見你和其他女人斷了關系啊？”
“我和她可沒確定關系，難不成就要守身如玉不成？”
陸清業皺眉，嘴邊又泛起了笑意，“連千程都沒說出讓我守身如玉的要求，你就看不下去了？”
“我只是陳述我看到的事實而已。”
顧容默不再看他，轉身拉開車門。
“你們這些人最喜歡裝腔作勢，自以為是的感動自己，還將這個作為深情的證明來炫耀，真奇怪。”
陸清業嘲諷的聲音再次傳來，顧容默的手停在車把手上。
好幾秒，他冷冷地道：“那我倒也沒被追求的人撞斷過腿。”
“你——！”
陸清業方才的得意霎時間消失，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顧容默坐上車，滑下車窗，朝著他冷笑了下。
像是不甘心一般，陸清業道：“我推掉了今天的通告。”
“所以呢？”顧容默眼神微冷。
“有一檔節目的制作人說，好巧啊，顧容疏也在今天推掉了一檔節目的錄制。”
陸清業的眼睛又瞇了起來，像只狐貍似的，他嘴邊的笑不懷好意極了，“真的好巧啊，是不是？”
“哢——”
車窗猛地合上，黑色轎車疾馳離去。
陸清業抱臂，嘴邊的笑容愈發邪肆。
車內，顧容默緊緊攥住方向盤，呼吸愈發急促了起來。
最終，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顧容默狠狠捶打了下方向盤，骨節分明的手上瞬間紅了起來。
他緩緩看向副駕駛的蛋糕，眼睛微微發紅。
他拆開蛋糕盒，糕點的香味溢滿車內，只是因為車輛有些顛簸的行駛，蛋糕上的奶油圖案已經花了些。
顧容默伸出微微紅腫的手拿起蛋糕刀將蛋糕切下一塊，放入口中。
甜膩的味道瞬間充滿口腔。
他不愛甜食。
但是，像是自虐一般，他一塊塊地將蛋糕切好，然後機械地放入口中，咀嚼，咽下。
略大的蛋糕，就這樣被他吃得一幹二凈。
顧容默感到胃部膨脹，蛋糕幾乎頂到喉間，口腔被甜得麻木了起來。
他咬牙。
沒幾秒，他就拉開車門，沖到路邊嘔吐了起來。
天色昏黃，愈發襯得顧容默狼狽難堪。
**********
車輛緩緩行駛進建築有些豪華的小區。
千程低著頭，跟隨著顧容疏進了公寓。
剛打開門，千程就迫不及待地鉆進門內，換了鞋，然後躺倒在沙發上。
動作嫻熟得仿佛這是她家一樣。
顧容疏笑了下，也換鞋關門，和她齊齊倒在沙發上。
良久，兩人就這樣躺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但是顧容疏卻覺得僅僅是這樣，心中便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私奔之後，要幹什麽，你知道嗎？”
千程抱著枕頭，看著躺在另一邊沙發的顧容疏，雙腿翹起來晃了晃。
顧容疏眼睛瞇了一下，有些茫然，“不知道。”
“千金和窮秀才私奔後，因為害怕被家人抓回去再也不能和秀才想見，所以——”
千程起身，走到顧容疏的沙發前，彎腰笑瞇瞇地看他，“就想著和秀才生米煮成熟飯。”
顧容疏嘴巴微張，眨了眨眼睛。
幾秒後，他緊咬嘴唇，迅速轉開目光，“你、你、你什麽意思！”
“你說呢？”
話音落下，千程屈腿卡在他身下，她湊近他。兩人的身子緊緊挨著，兩人的溫度暖意源源不斷傳輸給對方。
顧容疏像是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一般，咬著唇，臉色紅透了。
“別這樣。”
“哪樣？”
千程的手摸到了一處微涼的金屬物——皮帶扣。
顧容疏有所察覺，他動了動身子，一手卻摟住了千程的腰部。
千程微微一笑，“看，你也想要，對吧。”
他不說話，這下，連脖子都紅透了。
“沖進我酒店房間告白時，你還是小處男。”千程笑瞇瞇，手滑動著逗弄著顧容疏的小腹，“沒想到這麽久了，還是小處男啊。”
顧容疏的眸子濕潤朦朧，聲音沙啞，語氣滿是強裝的硬氣：“是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
千程將他的襯衫扣子一一解開，桃花眸眨了下，“今天過去，你就不是了。”
顧容疏嘴角沒忍住上揚了起來，卻還是毫不在意一般道：“我又不在意。”
死鴨子嘴硬的樣子也實在可愛。
千程沒忍住吻了上去，白皙的手指微微動了下，不斷撫摸逗弄這他白皙的脖頸。
一番深吻，顧容疏喘了起來，眼角微微發紅，看起來誘人極了。
千程笑了出聲，手指刮了下他的臉頰：“小美人，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了。”
“嗡嗡嗡——”
顧容疏的手機猛烈震動起來。
千程：“……”
顧容疏眼睛瞬間清明了起來，他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隨後拿起了手機。
“餵？”
“容疏！你現在快點來公司！張童來公司了！”
“你神經啊，我不是說我今天不出通告嗎？”
顧容疏神情愈加煩躁，連帶著語氣也難聽了。
“顧容疏你什麽態度！張童是大陸內數一數二的影視制作人，咱們之前聯系了多少次都沒聯系上，就今天他有空準備來公司一趟，你敢不來？！”
“我都說了我不——”
“你說了沒用，公司已經派車去接你了，不來也綁著你去！”
顧容疏皺緊眉頭，正要回擊，卻只聽得電話中一陣忙音。
“怎麽了？”千程趴在他身上，手肘頂在他的胸膛上支著自己的臉，“把人家拐到這裏就要拋棄人家了嗎？”
顧容疏黑眸閃爍了下，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看向她：“我不去，我陪你。”
千程微楞，笑出了聲。
她收手，從顧容疏身上起來，笑盈盈地看他：“去吧，多重要的機會，不去可惜了。”
顧容疏倒是有些錯愕，竟像是不知如何是好一般。
千程微微嘆了口一起，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側臉：“去吧。”
“除了我之外，別的東西也很重要，不是嗎？”
顧容疏起身靠著沙發，微微仰頭看她：“如果希望，我的人生也可以只有你最重要。”
他本來就相貌精致好看，如今用著這樣仰視的角度看人，便愈發襯得他眼神清澈可憐。
他這樣看著她，像是向來高傲的貓兒仰躺著，將最柔軟的腹部露給主人揉搓，以求得主人歡心一般。
“……”
千程沈默幾秒，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我不希望。”
“我說過，不要為了我做無趣的改變。”
顧容疏微微咬唇，眨了眨眼，
千程笑瞇瞇，語氣溫柔，“不可以。”
她逗貓一般抓了抓他的下巴，“換身衣服，去工作吧。”
“好。”
顧容疏應聲。
然後起身離開客廳。
千程看著他的背影，恍惚間看見他耷拉下來的尾巴和耳朵，不禁嘴邊泛起了笑意。
他很快就換好了衣服，休閑風的衣服襯得他愈發青春洋溢。
他站在門口依依不舍地道：“備用鑰匙在桌子上，我先走了。”
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般，千程親了他的側臉一口，眼睛彎彎，“走吧。”
門關上前，顧容疏再次回頭，透著縫隙望著她明艷的面容。
她像是一場令人綺麗的美夢，夢中多令人迷醉，夢醒時便會帶了多少痛苦。
但是，幸運的是，他現在握著這場夢的鑰匙。
“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結束這段關系。”
千程的話音回響在腦海裏。
顧容疏輕笑了聲，清澈的眸中都溢滿了笑意。
然而，於他來說，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
“只要你不願意，這段關系就要一直繼續下去。”
**********
顧容疏走後，千程有些百無聊賴的環視了下周圍。
客廳電視櫃裏堆疊這滿滿的游戲光碟，各種游戲機陳列著，數據線以及各種手柄糾纏在一起。
書櫃中排著各種漫畫，除此之外，四處散著不同的漫畫。
千程微微怔楞，嘴邊浮現出了點笑意。
還是個孩子。
她躺在沙發上，隨手拿過一本漫畫看了看。
沒多久，千程便感受到了一陣乏味。
雖然她沒有打掃房間的愛好，但是閑著也是閑著，她決定把這些東西收一收。
她想了下，便起身，將零散在周圍的漫畫收起來。
千程整理好書櫃後，又走向電視櫃，將游戲光碟盡數取出來。
“啪嗒——”
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她拿起照片。
照片像素有些模糊，連帶著人影都很恍惚。
路燈下，一輛車停在一座公寓下，女人探頭和車內的男人似乎在說話。
兩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但是千程依舊能辨認出來，是沈和光和宣苒……
她記得，這是那次新聞刊登出來的照片……
千程微楞，霎時間，陸清業的聲音在腦中回響了起來。
“你的身前，站著無數人為你抵擋傷害，而你卻不需要知道，這就是你的人生。”
千程捏著照片的力道重了些。
她垂眸，眼神深了些。
她實在不太喜歡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
將照片放回游戲光碟中，千程起身伸了個懶腰。
她看了眼落地窗外，天色已經黑了，小區內燈火通明，小區的中心花園建設得美極了，不少老頭老太太都抱著孩子在聊著天。
這天氣還挺冷的，不過出去透透氣也很好。
千程戴好口罩眼鏡，拿著鑰匙便下了樓。
沒多久，她就到了花園，坐在公共椅子上和幾位老頭老太太攀談了起來。
“小姑娘，看你這樣子，是新搬過來的吧？”老太太哄著懷裏的孩子，笑意大了些。
“朋友住這兒。”千程淡笑。
老太太眉眼中透著了然，拉過千程道：“是男朋友對不對？”
“我給你說啊，這小區的適齡男生我都熟得很，是誰？讓我猜猜？！”
千程幹笑了下，“沒有，真的是朋友，朋友而已。”
“咱們這小區，倒是住著幾個明星，但是他們肯定不願意往這兒帶。”老太太一拍腿，“小張？小王？小趙？”
“哎哎哎——你又瞎說啥呢！”
老頭兒一把摟住老太太，有些無奈地對著千程道：“小姑娘你別在意，她就喜歡說這些有的沒的。”
“沒事。”千程笑著搖搖頭。
話音剛落下，便聽到一道微冷的男聲傳來，“劉阿姨好。”
千程轉頭，黑框眼鏡下的眼睛微微瞪大。
趙楚然？
這是趙楚然？！
千程有些驚詫，不禁眨了眨眼睛，重新打量了一邊趙楚然。
只見趙楚然上身穿著寬松的黑白拼貼衛衣，下身一條簡單的牛仔褲。
他頭上反戴著鴨舌帽，微微蓬松的黑色從帽檐中翹了出來，帽子下是一張清俊白皙的面容。
此時，他正和低聲和老太太寒暄，眼睛裏含了些笑意，手裏牽著一條金毛犬。
看起來像極了青春洋溢的少年，好看極了。
這樣也太可口了吧。
千程口罩下的嘴唇勾了下，黑框眼鏡下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趙楚然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註視，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她。
兩人都猝不及防對上了對方的視線。
千程移開目光。
趙楚然怔楞幾秒，眼睛瞪大，迅速走過來扯住千程的手臂。
千程楞住，故意壓低聲音，“哎呀，你幹嘛呀！”
老奶奶見狀，竟然笑開了，“我就說嘛，原來是小趙的女朋友啊！”
“老頭，我就說我沒說錯吧，這是吵架了呢。”
伴著老兩口的說話聲，千程就這樣被趙楚然扯到了中心廣場的角落。
“你怎麽在這裏？”趙楚然眉頭皺了起來，又伸手安撫了下腳下的金毛，“乖。”
自從那天經過樓梯間的事情，千程對趙楚然的厭惡感已經消散了許多，甚至還對他生出了些好奇之心來。
畢竟，他實在有些神神叨叨的。
千程眼珠動了動，“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趙楚然嘆了口氣，語氣帶了點無奈，“千程。”
千程扯下口罩，嘴邊勾起了笑意：“真的假的，這都能認出來？”
“嗯。”趙楚然應了一聲。
他頓了幾秒，又道：“是顧容疏帶你來的？”
這個高檔小區入住的人本就不多，顧容疏住在這裏也不是什麽秘密。
千程低頭看他的金毛，語氣隨意道：“對呀，可是他半路把我拋棄在這兒啦，我好可憐。”
趙楚然彎腰坐下，逗弄了下金毛，聲音輕輕的，“撒謊。”
“我哪兒撒謊了。”千程扁了扁嘴，轉移話題，伸手摸了摸它的下巴，“你家狗狗叫什麽呀？”
“程程。”
“嗯？”千程下意識應了聲，看向他，“怎麽了？”
趙楚然轉頭看向千程，緩緩道：“我說，它叫程程。”
千程：“……”
她深呼了口氣，臉上的笑有些勉強。
趙楚然用拳頭抵住嘴，發出了幾聲沈悶的笑。
晚風寒涼，天上只有一輪圓月以及零散的星星。
千程輕聲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不是阻止我演蔣大琴的電影？為什麽？”
趙楚然轉頭看她，兩人對視。
黯淡的燈光下，兩人恍惚回到了樓梯間。
“嘩啦——啊！”
輪子摩擦地板的聲音響起，沒幾秒，便聽到孩子的尖叫聲。
千程和趙楚然齊齊看去，只見一個約莫十一二的男孩倒在了地上，滑板摔在他旁邊。
男孩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楞楞地，隨後嘴巴一咧有點想哭卻又咬住了嘴巴。
他想站起來，卻又疼得起不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千程正想起身，便看見趙楚然將遛狗繩遞給她。
她接過繩子，便感到手下的金毛眼巴巴地看著她，千程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它便開心地喘著粗氣。
她一邊哄著金毛，一邊看向趙楚然。
只見他起身走了過去，將男孩扶起來後便蹲下身子，似乎和男孩說著什麽。
沒一會兒，男孩便坐到了千程旁邊，而趙楚然拿起了滑板。
千程眉毛挑了挑。
趙楚然活動了下，便一腳踩上了滑板。
“哥哥加油！”小男孩眼睛亮了起來。
僅僅失敗了幾次，趙楚然便很是熟練地滑起了滑板。
帶了點炫技的味道，他腳一動，便使得滑板翹了起來，然後轉了彎兒。
“好厲害啊！”小男孩站了起來，“還想看別的！”
趙楚然嘴邊笑了下，摸了摸鴨舌帽檐。
他眼神專註，動了動身子，滑板竟然懸空飛出了一小段距離。
晚風吹來，樹葉嘩啦啦地響了起來。
他頭發飛揚淩亂，襯得他的面容愈發好看，寬松的衛衣被風灌得鼓鼓的，踩著長滑板的樣子認真又帥氣。
千程感到腦部某根神經微微顫栗了下，什麽畫面猛然在腦中閃回。
年輕的男孩戴著鴨舌帽，他抱著滑板，像是抱怨道：“程程，練滑板摔得我膝蓋好痛啊，我現在走路都像螃蟹一樣。”
畫面迅速消失，千程微微扶住額頭，不禁輕聲低喃了句，“奇怪……”
“怎麽了？”
千程擡頭，只見趙楚然已經走到了面前。
她搖頭。
他低聲哄了幾句話，男孩便開心地抱著滑板走了。
她笑了下，“沒想到你還會滑滑板啊。”
“嗯。”趙楚然坐了下來，微微喘氣，“以前練過，摔過很多次，有時候路都走不了。”
“摔得走路像螃蟹嗎？”千程下意識接話下去。
趙楚然迅速轉頭看她，眼中多了些震驚：“你——？！”
千程有些懵懂於自己怎麽說出這樣的話，又驚訝於趙楚然的神情。
他端詳了下千程的神情，楞了半秒，隨後移開目光，苦笑了下。
“沒事，沒事……”
兩人一時無語。
許久，千程笑著道：“你這樣真的顯得你很年輕啊。”
“是嗎？”趙楚然苦笑了，“我二十二歲。”
“二十二……？”千程詫異了起來，眨了眨眼睛，“那你現在應該還在上大學吧……”
趙楚然對上她的視線，黑眸深了些，“我沒有上大學。”
千程微楞，這才想起來成哥曾經說過他高中輟學了的。
頓了幾秒，千程幹笑道：“沒事，你現在比同齡人不知道出色多少倍了，九美的總監呢。”
趙楚然垂眸。
千程岔開話題，“你平常穿得好老成啊，西裝革履的，我還以為你二十五六呢。”
“嗯。”趙楚然應了聲，“工作需要。”
又是一陣沈默。
“你比較——”趙楚然擡頭看她，頓了頓，像是鼓起勇氣一般道：“你比較喜歡哪種打扮？”
千程微怔，語氣疏離了些，“你可以問你的未婚妻。”
“我沒有未婚妻。”
趙楚然有些認真地看向千程，“陳總有意撮合我和他的女兒，但是我們彼此都沒有興趣。”
千程戴上口罩，“誤會了，抱歉，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趙楚然見她起身離開，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千程。”
“什麽？”千程轉頭。
“你問我的目的是什麽？”
趙楚然苦笑了下，“我的目的確實是為了阻止你去參演蔣大琴的電影。”
他攥緊了拳頭，聲音沙啞：“不僅如此，我還要讓蔣大琴這部電影胎死腹中。”
千程眼中閃過詫異，眉頭皺緊：“為什麽？”
樹影晃動，陰影隱約遮住他的面容。
他緩緩張口，聲音極輕。
“我夢到過。”
**********
天光微亮，沈和光便已經在早茶的包廂坐好了。
他通過經紀人聯系上了靳丞，約他在這裏相見，無論是不是誤會，他都想搞清楚。
他看了眼表，九點十分。
門被推開。
靳丞朝他輕輕點頭，轉身把門關上。
“靳導演你好，這樣聯系你可能有些冒昧。”
沈和光朝他笑了下，臉上帶了些抱歉。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靳丞黑眸黢黢，愈發襯得他氣質陰冷，“我是方煜。”
沈和光眼睛瞪大，嘴巴微張，楞了幾秒，卻又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起身擁抱了下靳丞，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你。”
“哥。”靳丞輕笑，輕輕推開沈和光，“好久不見。”
沈和光緩和下有些激動的心情，坐了回去，語氣有些覆雜。
“這麽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哥。”
靳丞也坐下，漂亮的面容中浮現些許惆悵，“你在福利院那麽照顧我，我當然不會忘掉的。”
沈和光淡笑，了然。
當初靳丞剛進福利院時活脫脫一個小少爺，長得漂亮，衣服好看。
尤其是，他還有個精美的上鎖的小八寶箱裝在小書包裏，日日不離身，引人註目得緊。
福利院的孩子們都說他那箱子裏裝滿了零食，便常常想著法子欺負他，想要從他手裏扒走些零食。
而沈和光年齡稍長，在孩子們中頗有威望，知道這件事後便對靳丞多照顧了些，那些孩子也不敢欺負靳丞了。
後來靳丞被領養帶走，沒多久，沈和光也被領養走了。
從回憶中抽身，沈和光笑意清淺，“能幫就幫吧。”
“福利院的護工本就對我們這些孩子多加欺負，我們這些孩子何必再互相欺淩。”
“嗯。”靳丞淡淡地應了聲。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兜兜轉轉，我們竟然又在一個圈子相遇了。”
沈和光頗有些感慨，“真巧啊。”
“也許並不是巧合。”靳丞吐出一句突兀的回答。
沈和光倒水的動作微微頓住，他看向靳丞道：“什麽意思？”
靳丞頓了幾秒，道：“我從小就喜歡美麗的東西，成為導演或者攝影師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說得對，也許也是天意。”沈和光了然，給自己倒了杯水，“你竟然被蔣大琴導演領養了，想必受益頗多吧？”
靳丞垂眸，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聲音輕輕的，“她很嚴厲。”
“嚴厲不是壞事。”
“是。”靳丞看著杯中澄黃的茶水，“但是她太執著於自己的風格了。”
沈和光微楞，又道：“不過為什麽你沒有跟著蔣導演姓？”
“她覺得”
“哥。”靳丞輕喚了一聲，“其實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是哥了，但是我一直沒有找你。”
“嗯？”沈和光微微詫異，“為什麽？”
“因為覺得沒必要。”靳丞笑了下，眼下的淚痣襯得他的面容愈發美麗，“不過後來遇見了，也覺得見一面也好。”
“這樣，我就能鄭重地向你道謝了。”
沈和光握著杯子的手微動，他皺眉，“為什麽把話說得像是告別一樣？”
靳丞又笑了下，眼中含著些覆雜情緒。
良久，他道：“哥，你和千程熟悉嗎？”
沈和光露出輕笑，心中卻生了些警惕，“尚可，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她很美。”
半晌，靳丞道。
沈和光眼神深了些，“嗯？”
“我希望她能參與我籌備的第一部電影。”靳丞嘴角勾了下，笑意淺淡，“但是目前還沒聯系過她，希望之後你能幫我說幾句話。”
“可以。”沈和光頓了下，道：“其實只要劇本夠好，她應該不會拒絕的。”
“那就好。”靳丞點頭，“那我先走了。”
遲疑了下，沈和光沒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漂亮的女星很多，為什麽你會中意千程？”
靳丞微微歪頭，似乎真的在思考一樣。
清晨的微光從玻璃折射到靳丞臉上，在他俊美的臉上留下不規則的光斑，卻愈發襯得他的美詭譎妖異。
他緩緩道：“或許是因為，她有一瞬間讓我覺得，我們是一體的。”
沈和光心中微微驚詫，正想說話，卻見靳丞已經翩然離開了。
他皺眉，直覺不好。
*********
千程從夢中醒來，眼下泛起了青黑。
她環視了四周，竟發現是顧容疏的臥室。
她昨天回到顧容疏公寓時他還沒回來，她便洗了個澡，躺在沙發上睡了。
那，現在怎麽……？
“唔——”男人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睛，他睡眼朦朧地看向千程，“這麽早就醒了？”
千程了然，輕聲道：“我要回公寓了，有點事要處理。”
顧容疏睡意正朦朧，雙眸水潤，巴巴地看著她。
“乖。”
千程拍了拍他的頭。
話音落下，她便掀起被子起身。
顧容疏正想再說什麽，奈何實在太困，他嘟囔了幾句後，便又神志不清地躺下了。
千程見狀，覺得好笑了起來。
她俯身，輕輕親了一口他的額頭，便換好衣服洗漱一番離開了。
略顯臃腫的保姆車堵在了早高峰的馬路上，千程盯著眼前長長的車流，不禁有些精神恍惚了起來。
***
“我夢到了。”趙楚然神色淡淡，“蔣大琴這部電影在拍攝期間，遭遇泥石流，整個劇組非死即傷。”
千程聞言，露出了有些荒謬的神情，“你瘋了？僅憑著一個夢就要這樣？”
“蔣大琴這部電影還沒起名。”
趙楚然眼神深邃，“女主的角色是不是被販賣進大山裏，然後跟著男人一起拐賣少年的人販子？後來因緣巧合被縣長的公子□□，所以——”
“你不用說了！”
千程打斷趙楚然的話音，眼神中滿是震驚。
趙楚然停住話音，良久地註視著千程：“你問我為什麽知道你愛吃什麽？為什麽了解你？”
他苦笑一聲，臉上滿是悲戚，“我夢到過。”
“你……”千程一時失語。
“我都夢到過，一場大夢。”
他說著，話音竟有些微微顫抖，“不過是，大夢一場啊。”
“叭叭叭——！”
一陣喇叭聲將千程從回憶中喚醒，她擡頭，道路已經暢通無阻了。
想到了什麽，千程輕聲在心中喚了聲：“系統？”
“……”
一片沈默。
從前幾天開始，這個系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千程苦笑了幾聲，繼續行駛著。
只是，那夢……
她心緒有些繁雜間，並不知道公寓處，等待她的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日萬了！！
還想我日萬，就速速來誇我！親我！抱抱我！
被鎖了，修了下。
☆、109
千程提起精神， 繼續行駛。
眼看著快到公寓了， 她這才想起來， 自己應該把車開到公司然後換車回家的。
她不禁“嘖”了一聲，車速慢了下來，她給安雪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千程微微皺眉，又打了幾次， 卻依然沒人接聽。
她索性停下了車， 拿出手機查看了下x信， 她和安雪最後一次聊天已經是上周了。
是安雪啊：嗚嗚嗚我好像重感冒了，我向成哥請了幾天假是安雪啊：小圓會接替我的工作
lyp79ndlf：好，要不要找人照顧你？
是安雪啊：不用啦，小圓剛好也住在我附近這周千程多次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可安雪並沒有回覆。
千程雖然有些記掛，但是工作繁忙， 便也沒有在意。
現在想想，還是找個時間去看看安雪吧。
千程在心裏下定主意，又打了個電話。
“成哥， 安雪最近身體怎麽樣？”
“安雪？”成哥似乎有些懵，聲音帶著困意， “什麽安雪？”
千程皺眉，“助理安雪啊， 她不是請假了嗎？我想問問她什麽時候能回來。”
“……”
電話傳來一陣沈默。
良久，成哥才“啊——”了一聲。
“安雪啊，她好像挺嚴重的， 我這邊沒什麽消息。”
“好，我忙完去看看她吧。”千程伸了個懶腰，又道：“我不小心把保姆車開回公寓了，你讓小圓過來把車開回公司吧。”
“好，我知道了。”成哥又打了個哈欠，道：“沒事兒我掛了啊。”
千程掛了電話，將車開進車庫，停好了車。
她剛走到公寓門口，便見到了一輛過分眼熟的黑色轎車停在門樓的柵欄前。
她心中閃過不妙。
“嘭——”
車門突然打開，車窗上凝結的露水微微震動，紛紛匯聚成小股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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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程恍惚間想起了相似的場景，她下意識後退兩步。
心中卻不禁腹誹道：這兩兄弟都很能熬夜啊。
顧容默已然下車，直直地看向千程，嘴邊的笑意嘲諷，“回來了。”
千程點點頭。
她徑直走過去，一邊開鎖一邊道：“你怎麽在這裏等著？我昨天說了我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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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默輕松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公主抱了起來，然後便直直進了公寓。
千程仰臉看他，他臉上並沒笑意，連帶著尖尖的下頜都帶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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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下頜。
顧容默低頭看她，黑眸並無溫度。
他手伸直，毫無憐惜地將千程扔到了床/上了。
“嘭——”
一聲悶響，千程的後腦勺撞上了床/上放置的硬/物，疼痛瞬間襲來。
顧容默眼中閃過驚詫，似乎沒想到這個舉動會傷害到他。
但是僅僅幾秒，他的眼中便又毫無感情了，拳頭攥緊了起來。
千程身體微微蜷縮，伸手捂住後腦，桃花眸中轉著晶瑩的淚珠。
她微微咬唇，委屈又憤怒：“好痛啊，顧容默你幹什麽！”
顧容默垂眸，坐在床邊，伸手扶住她的後腦輕輕揉了幾下。
千程縮在他懷中，控訴似的：“還好只是撞到書，要是別的，我就涼了。”
說著，她便覺好笑一般，又笑了起來，身體一抖抖的。
可是顧容默臉上並沒有想笑的，或是內疚，或是心疼的神情。
揉了許久，他收回了手，猛地將千程按在床/上。
千程絲毫不怵，反而好玩兒似的，兩手又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猛地吻了上去，一個肆意的，霸道的，充滿掠奪意味的吻。
千程不太滿意這種被動感，便推了推他，他絲毫不動。
她有些惱怒了，狠狠咬了一口在她口中肆虐的舌頭。
顧容默吃痛，身體微動，卻並不松口。
鐵銹味的血液充滿了兩個人的口腔，晶瑩的涎水中沾染了些許紅色，兩人似乎都有些沈迷在這個帶有血腥意味的吻中。
良久，顧容默微微喘氣，松了口，一道晶瑩的銀絲散發出淫/靡的光芒。
“今天，這麽激情啊。”
千程又笑，但是心中卻生出了點厭煩。
她心中本就積蓄了些許心事，心情並不是很好，更別說還要應付顧容默了。
顧容默兩手攥著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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